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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出摊+甜饭团

作者:紫锂水母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三伏将尽,连着蒙了两日的缠绵阴雨将躁意压下去。晨起时还阴云密布,谁知风卷云舒露出艳阳,转眼天空灿金。


    撑落布棚积水,撤下遮雨的油布。解开潮湿的封印,街道也随之热闹起来。


    北市街角来来往往,一处摊前。


    容貌姣好的年轻娘子垂首忙碌,素白细腕下飞动,吆喝间抻平油纸。里头码的料得只多不少,转眼在案上一团,再落蒸笼上搭个热气,最后将热乎的扎实饭团递给对面汉子。


    “咸饭团诚惠六文,好吃您再来!”


    “成!”


    肌肉虬实的汉子汗衫半敞,颈间挂着的巾子一甩,腾手接过来,边吃边往做工那边儿去。


    一个肉馅儿蒸饼也要五、六文,味香肉鲜是真,却总觉着吃了跟没吃一样,少!旁的又没油水,做工一半肚里空空只余疲累。这饭团倒不错,几口匆匆下肚,倒真如那娘子所说饱腹的很!


    日高烟敛,一小波生意过去,禾穗点着账,低头瞧着腿边篮筐里,一并推来的鹌鹑子已经卖得见底儿了。


    租了摊点后她卖鹌鹑子都是上这儿来卖的,一来二去积累了些人气,期间还卤了三只鹌鹑来卖卖看。


    一只鸡三十文,母鸡还要更贵些,鹌鹑想着定价十八文试试,结果出奇的好卖,便是有客抱着尝试心理买半只,九文钱也是舍得的。


    此前禾家虽勉强算在镇上住,但地界偏更像城乡结合部……这边工匠、商贾多了钱袋子倒比印象中要沉不少。


    禾穗暗自想着,抽神抬眼,瞧见一个眼熟的蓄须蓝袍男子。


    正是对面酒肆的掌柜曾平。


    他搓着手,面露窘色,若是没记错应当已经是第三次来问有无卤鹌鹑了。


    “鹌鹑子倒还有,鹌鹑是真没了。若有定会挂出来,劳曾掌柜挂念,待上了定给您留一只。”


    将台面收拾整洁,见他应了几声,还未挪步盯着幌子直看。


    禾穗顺手抻开张油纸,笑道,“今日有多味饭团,咸甜都一个价掌柜可要试试?”


    曾平遗憾叹声,方才他还和自家夫人信誓旦旦这娘子做鹌鹑的手艺不错,又是扑了个空。


    他抬头瞧着和他一般惴惴惶惶打摆的幌子,目光点在上面,浮起疑云。


    揽客的打油诗他见多了,这结巴似的……


    “娘子莫不是第一次出摊,叫旁人写错了。”


    那小娘子笑得神秘,“掌柜不妨一试。”


    “吃了还能结巴不成。”曾平来了劲,挥挥手,“咸甜各来一个!”


    “好嘞!刚出锅当心烫。”


    片刻后,曾氏手里塞下个热乎饭团。


    仔细用油纸裹着的,一点点揭开,瞧着雪白软弹,在熟黄豆粉、花生碎里滚过,混着香味直冲鼻间。


    再看丈夫吃得满嘴是油,话都睡不清的样。她白了他眼,“瞧着便平平,你莫不是糊弄我的吧?”


    “不过那娘子看着是正经人家姑娘,都成婚了。”曾氏上下扫了自家郎君一眼,“……眼神也没瞎,你且当心当心自己个的眼珠子,别总挂在人身上。”


    曾平低头自顾扒开油纸,抿住淌出来的流心黄,好不容易适应了温度,一听曾氏这话又险些咬了舌头。


    “怎、怎!怎会!”他直喊冤,“夫人真真多虑了,快尝尝!”


    这东西瞧着平平无奇,入口还真的颇有惊喜,从外至内一口口吃进去。他也总算知道为何吃了这饭团,说话结巴了,原是被烫的!


    咸味饭团是塞的是流油咸鸡子黄,那甜的……未知的好奇下,他催促道。


    “我专为夫人挑的甜饭团,且试试!”


    曾氏皱眉,这东西瞧着量大,却精致不足,哪有用忒大个饭团做甜食的。


    不过看丈夫一脸期许,她皱起眉头,咬了一小口。


    饭团擦破了点皮。


    她嘴里细细咀嚼,“也无甚好吃……”


    正如此说着,一张油光光的嘴凑过来,饿虎扑食一大口,露出饭团内里绵软馅料。


    有所准备还是不妨被烫了个舌尖,曾平吃得直哈气。一股甜糯浓香冲散了口中咸味,丝滑淌进喉间,口齿满溢香甜,却甜而不腻。


    他嚼吧嚼吧,擦着嘴角,“夫人,这饭团内有乾坤!”


    淌月般的黄澄色泽,滴滴落汁。曾氏尖着手指,避开那口油印,颇为嫌弃地自旁侧连着馅儿咬下一口。


    眉头一点点舒展开。


    不同先前寡味,浓郁甜香裹着弹牙米粒,细细咀嚼间,还藏着红豆绵密滋味。清爽与甜软交织,末了再舔一口先前粘在唇上的黄豆蘸粉,香醇滋味彻底激发,充盈过后那股浓郁还久久坠在喉间,余一丝浅淡的桂花味。


    不知不觉吃了大半,颇为满足。


    东西好吃分量多,自然不缺客。眼瞧着那小摊上被围得严实,曾氏抚了抚有些涨意的肚子,歇了再买的心思。


    转头将压了圈油印的小块饭团塞到丈夫手里,“剩下的你自个吃吧!”


    曾平吃得太急,刚呷了口水,翻着手里油纸嘀咕,“一点馅儿都没了啊……”


    “还不错吧夫人,是好吃的吧!”


    ……


    “唔唔唔好吃好吃!”


    几个绣娘人手一包饭团,挽着说笑等在摊前。有人等着便忍不住了,翻开纸包咬下去,连连说好。有人则目光好奇地放在禾穗摊上一览无遗的工具和材料上。


    “这样好吃的饭团,娘子就这般大喇喇的卖,也不怕旁人偷学了去?”


    禾穗正做她们之中最后两人的甜饭团,手上翻动贴紧油纸送进蒸笼,不甚在意,“做吃食的多了,时日长了谁家什么东西好吃,一打听都知道。便是偷学了个样,里头的滋味妙意,也是学不去的。”


    “这话可对了,针线一样,是谁的手艺一眼就能瞧出来!”


    “我还未在旁处吃过这般好吃的甜饭团,点心似的……”


    “这里头这香甜似浆的鸡子黄我也是头一回吃,这滋味比得上宫里的酥油酪了……”


    “说得像你真吃过这金贵物呢?哈喇子淌一枕头倒头就梦啊。”


    “嘿!你来什么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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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娘子们银铃笑语里,腾起的热雾上涌,禾穗神思浮动。


    甜饭团是这几日临时起意,想着既然叫多味,南北又素有咸甜之争,不如再做一个味道。


    她倒确实想过用酥油做奶黄流心。


    别的问题没有,单一个事,买不起。


    不过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她记得外婆喜欢吃的老式白糖酥,里头用的就是猪油。


    也还好她此前熬猪油渣没偷懒,为了日后口感特意用香料去过豚肉腥,又用水熬,熬出来的猪油洁白如雪无杂质。


    此番做起来也快,猪油软化后和蛋黄、饴糖混合,熬煮香浓便成了。另蒸上红豆,并着些干桂花,一次性能做上许多。分别装在木格子里,随取随用,一样样包好再上锅略热会儿,咬开便成了金沙流心的馅儿。


    这样摆开来做饭团,也是想着新开的摊,光搁嘴说分量足,倒不如让人真切瞧见。都留下看着热闹、人气上来了,利用从众效应转化真正客流。往后建立了信任,再提前准备些好即拿即走的饭团,也不会耽误时间。


    “再给我来个甜饭团!”


    陆陆续续来客,禾穗没闲着将饭团递过去,推近些钱罐子,转头又应付新客。


    不曾注意一直手悄然从旁探来,朝钱摸了过去。


    “呃啊——!”


    身侧劲风,眨眼间隙,禾穗张唇“好吃您再来”几个字正说了一半,就见抹青色身影不知何时出现,牢牢拘住支手臂。


    抓住腕子一折,手下之人连连哀嚎,落下来一把“叮叮当当”的铜钱。


    “啊——!官人、官人我错了!我错了!!”


    “我都还回去了、还回去了!”


    禾穗扭回头将卖出去的两份饭团递出去,把散落的钱一枚枚捡起来存好。


    贼已经被治得服服帖帖,梁秋实背脊笔直,一板一眼,“大昭有律,窃盗,不得财,笞五十。偷便是偷,你跟我走一趟。”


    蓦然幻视帽子叔叔秉公执法,看两人要走禾穗连忙将人叫住,“等等。”


    梁秋实唇线抿直,正色看来,满眼不赞许,“你要为他说情?”


    手下的贼衣着褴褛,十分瘦弱,也只是看上去年纪小罢了。梁秋实不知他是何时流落来的,亦不是第一次看见他行窃了,分明有手有脚,偏要行此等事。


    禾穗扫了眼少年便收了视线,并不打算多管闲事,闻声更是一头问号。


    ?


    拜托他偷的可是她的钱啊!


    梁秋实刚要开口叫她莫要插手,却掌上一热。


    “并不是。”


    看眼前人沉眉脸色冷硬,禾穗朗声道,“切勿推辞,若非官人我损失的怕不止是这点钱,聊表谢意罢了。且有事相询,还得劳烦官人。”


    梁秋实这几日不在镇上,再见便发觉出她已做妇人打扮。距上一次见面至今才几日?


    此前她身上有伤,瞧着逃家的模样,多半有隐情。想来那次的话她还是听进了,如今却有难处。


    他沉默片刻,将贼栓紧,“好,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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