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2
RoboMaster后台休息室，陆晏刚把手机开机就接到一通电话。
“赶紧的，我还有事。”
“你这个狗逼。”徐飞在电话那边咆哮，“倒是把妹子哄开心了，你有想到兄弟我吗？你让我面子往哪儿搁，哇靠，你好恶心，我不行了。”
“得了吧你。”陆晏顿了下，嗤笑，“我还在忙……回头聊。”
“哎呀，你就承认吧。”徐飞到不在意，直接点破开，“都坦白点，你就是对她有点意思。我是你兄弟，看不出来？没见你对别的女生有意思，还上赶着去做什么，都是别人主动贴上来。蒋轶来到这里，你说说你爽几次约了？！像这样溜兄弟几次了？次次借口都是因为她。你扪心自问，你是不是？”
陆晏：“没正事我挂了。”
“这么不给面子？”徐飞继续咆哮。
陆晏顿了下：“徐飞，我不是会对我妹下手的那种畜生。”
徐飞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跟幽灵似的：“你不是？”
队员一个个都回来了，陆晏索性挂断了电话。
“太牛逼了！”他们都是参加过不少比赛的，可就算这样，跟着陆晏不管是冲锋陷阵还是苟着拖延的强队友打比赛真爽，就跟打游戏一样刺激，“后面的步兵机器人也太牛了，没想到啊，可以可以……还是陆晏厉害，太牛了哥。”
“RoboMaster冠军奖金三万，这边机构决定就不要分成了，后续全都会分给大家，好吧？大家准备这么久都蛮辛苦。下次继续努力。”指导老师蔡明笑。
冠军的价值可不是那分成的钱能比得了的。
还对择选名校有很大加成。
陆晏坐在桌子上，心跳还快着，他闻言抬眸，片刻明白了蔡明的意思。
蔡明是想用冠军的名气为机构做宣传，暗地里给他们送点好处，这些都是人情世故。
“我那份不要了，全分给大家吧。”陆晏说，“明年大家高三都要忙竞赛，忙考试，没时间比赛。”
蔡明老师就懂了，这是不打算明年参赛了，到底都是一群优秀的孩子，明年的事情多着呢。
“那不用。”指导老师蔡明不是见钱眼开的，“大家考试最重要，这些奖金机构是不会要的。”
陆晏刚才比赛不自觉地出了不少汗，耳朵尖微红，现在衣服贴着后背，不舒服，听到机构的老师那边都这么说了，也就没再多说什么。门外一阵热闹，队员开了门，是一群观赛的妹子，星星眼，面若桃花：“大家都在啊，我们来找冠军签名合照。”
另外几个队员一看进来这么多妹子，个顶个的漂亮，瞬间不好意思站起来了，纷纷上前，妹子笑：“我有个朋友，想认识一下英雄机器人的操作员可以吗？然后，就是……想加个联系方式。”
“——陆晏，有人找你呢！是很可爱的妹子。”
大家纷纷起哄，一两个胆大的男生直接哄笑着把陆晏推到跟前来，本来按陆晏的平时性格不太敢，可最近他的脾气好像是被捋顺了一样，大家开玩笑：“这人没女朋友啊，抓紧机会。”
想要联系方式的女孩，头发很长，下巴尖尖的，有些腼腆，被旁边大胆的女孩推了吧。
“苏苏，快点啊。”朋友咬牙推她。
大家都习惯陆晏受欢迎了，并不觉得怎么，旁边的人接过女孩们的本子，打闹着签名留电话。那个叫苏苏的女孩红着脸，深呼吸一口气，凑到陆晏的跟前，红着脸小声：“那……可不可以加你一下联系方式，嗯，还有就是你等会有没有空？”
陆晏：“我？”
“嗯……”
陆晏比她高两个头，她更不敢看他了。
“打扰一下。”
有人再次轻轻敲了敲一楼休息的门框，声音很大，嘈杂的休息室瞬间安静了。陆晏看过去，就看到蒋轶。
在蒋轶的视角里，陆晏跟旁边的女孩子贴得很近，她捏紧了喝了半瓶的矿水泉，视线忽而看向别处，莫名不是滋味。
不想让陆晏给她联系方式。
——不要。
旁边是贺盛楠和简瑶。
贺盛楠站在休息室门口，一笑：“你们等会该不会要聚餐吧？”
陆晏说：“是有这个打算。”
苏苏害羞，旁边的女孩拽着，恨铁不成钢的催促道：“快点！你快跟他说啊，别害羞，快去快去，机会都是抢来的。”
苏苏深呼吸一口气，再次抬起手，声音细小若微：“那个，加一个微信吧，后面方便联系……”
——不要。
——不要。
蒋轶觉得心脏突突直跳，跳到嗓子眼。
下一秒。
陆晏垂眸，无所谓：“好啊。”
嗒。
蒋轶觉得脑中有什么东西松开了，他答应了，随即整个人跌入谷底。
密密匝匝的尖刺从四面八方倾轧过来，她不知道为什么产生这种想法，羞耻而无地自容。
陆晏很是无所谓，从一边拎起外套，拿了手机，扫了码，跟旁边的女孩擦肩而过。
好友联系到底是没发出去，陆晏退出回到界面。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出发，他跟蒋轶并肩前行，出了会场，在外面等车，陆晏有些飘飘然，不受控制的兴奋，比赛赢了，名校保送加成，他想约蒋轶了……
妈的，畜生。
陆晏几乎觉得自己是因战后兴奋出现性-欲了，他下意识想打断这个想法，可旁边这个人看起来过于垂涎欲滴了，念头如火烧火燎燃起来。
蒋轶心情低落：“哥，你们要聚餐，我……我去会不会不太好？”她其实有点想走了。
陆晏侧头看看蒋轶，见她眼神清清白白，衬得他不安好心，可怀着私心又不算什么，便说：“不管。你等会想吃些什么？”
“随便。”蒋轶不在状态。
她不可遏制地去想陆晏是不是对那个女生有意思，消息有没有发出去，接下来他们会聊得很好吧。
这种感觉太陌生，也太可怕。
陆晏尽力让自己语气平静一点：“到时候想吃什么，直接点就好了。”
“……”蒋轶垂眸。
“刚刚我不是说比赛结束后，来找你。”陆晏有些直白，想单枪匹马直奔主题，莫了看蒋轶完全不在状态，“喂——”
蒋轶：“什么？”
还不是时机，陆晏说：“算了。”
蒋轶闭嘴没再问，跟大家上车往附近的餐厅赶去。
除了熟悉的几个人，蒋轶不认识其他人，只知道他们也是省内很出名的优秀生。整个聚餐的氛围都很热闹，贺盛楠和简瑶也都在，也会互相聊天。
甚至大家越好吃完饭了去KTV。
“喝过没？”陆晏不确定，把果汁递给蒋轶，“这里面只添了一点酒，喝点？”
蒋轶接过，说：“其实可以喝酒。”
陆晏：“嗯？”
蒋轶：“就是，我喝过比这度数还高的。”
陆晏：“？”
陆晏：“那你喝我这杯。”
“……”
蒋轶正欲接过，又想到刚才那一幕，只觉得心生烦躁，不想去碰被人碰过的他。
“不了，我喝我自己的。”
被拒绝后的陆晏挑眉。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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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场流行歌曲下半场怀旧歌曲，冠军后的他们简直玩疯了，蒋轶毫无兴致，喝果汁想事。
陆晏纯属走过场，凑个热闹就回来，拿出手机不动声色的飞速给徐飞那边发去消息。
陆晏：【你说我妹不理我了是怎么回事？平时对我还蛮好，刚刚突然就冷漠下来了……】
徐飞：【你不是说不会对妹下手？？？？】
陆晏：【可她刚拒绝了我。】
徐飞：【什么玩意儿？！！！！！！】
陆晏：【比赛完了她就有点不对劲。】
徐飞：【哪里不对？】
陆晏：【没怎么跟我说话。】
陆晏：【也不跟我接触。】
徐飞：【哦，知道了，退下吧。】
陆晏：【前段时间她还蛮粘我的，很需要我……感觉现在，忽冷忽热的。】
徐飞：【你这种症状到底持续多久了？！！！】
徐飞：【实在不行就去医院挂号就医！呃……好恶心，兄弟你真的把我恶心到了，】
陆晏：【跟你这种没妹妹的人说不明白。】
徐飞：【能不能圆润地从我的网络世界滚出去，我不想看到你聊你跟你妹的任何消息……还有，你真的很妹控，好恶心，每次跟我聊这个！很诡异！】
徐飞：【滚。】
陆晏：【……】
周围闹哄哄的，喝完果汁后的蒋轶天旋地转，直觉这饮料的度数不低。
她走到陆晏跟前，跟平常一起的语气，可细细发现，她的脸已红润起来，眼睛也润得发亮。她说：“时间差不多了，可以回去了。”
“你接着玩。”陆晏到不在意，“这才哪到哪，我都还没开始呢。”
蒋轶都不认识那些人，她趁自己还能理智的说出话来，扒着陆晏的头，靠近说：“那杯果汁，度数挺高。我不舒服。”
陆晏闻言一顿。
这么近的距离，他闻到了酒味，还有……
香气，女生特有的香气。
他抓住了蒋轶的手。
陆晏不受控制地想要这么贴上去。可不能。
就算她喝了酒后面也记不得。可不能。
他警告自己。
不能。
陆晏站起身来，把她手中的果汁拎起来看了一眼，说：“蒋轶，我下午说比赛完了来找你，是有事情要跟你说。”
蒋轶愣了下：“什么事？”
陆晏说：“我没有喜欢的人。”
蒋轶：“……”
陆晏说：“以前也没有喜欢的人。”
蒋轶：“为什么要告诉我？”
陆晏：“你该知道。”
喝了酒的蒋轶，大脑转得很慢。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陆晏觉得她再怎么都懂话外弦音，勾引个小女生，他有这个自信……
当那杯喝了仅剩一口果汁被陆晏喝下，蒋轶浑身都要烧起来了，费力的张了张口，终于心口的大石落下地，浑身轻飘飘很舒服，无光六色的灯光下，陆晏的气息靠得那么近，眯眼看她，带着某种引诱意味。
“你要说什么？慢慢说。”陆晏语气淡淡，又悠闲又轻慢，“别这么紧张，你可以先反问我。”
蒋轶呐呐，下意识顺着陆晏的话道：“哥，其实你不要……”
“说吧。”
蒋轶一怔，眼眶红了。
“不要对我这么好。”蒋轶静静地看着陆晏，带着酒醉后的认真，“我怕我，还不上。”
这种感觉太好了。
可人总是贪心不足的。
人情越来越多，越来越重，终有一天变成后背厚重的蜗牛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