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奇怪?
我原是嫌弃陆清和的,平时也不顾多年情分,只想着利用。可是此刻,我却对陆清和心存别样的期许。
难不成,我还真想做陆清和的弟弟?
思及此,我愕然醒悟,想仰头忍住哭意,免得落泪招笑。
然而,陆清和却将我抱进怀里,先是用力收紧,又很快放松,接着在我耳畔轻叹一声,无奈道:“昭昭,我怎会不爱惜你。”
有热息拂过,耳垂发痒,像是被绒毛擦过。
我的心跳随之变快,将头埋低,免得再被陆清和扰乱心神。
陆清和浑身一僵,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好半天才缓缓解释。
他没说男子要以大局为重,也没说我重伤叶淮洵的会影响叶陆两家交好,只是重复我在他心里如何重要。
不仅如此,他还愿意替我去叶家请罪,让我专心养伤,无需烦恼。
说的倒是比唱的好听,总觉得虚情假意。
我故意试探道:“陆平安同我相比,谁重要?”
陆清和道:“自然是你。”
我又道:“陆叔和我呢?”
陆清和道:“还是你。”
我紧贴着他的心口处,能够听到咚咚的鼓响,沉重而有力,像是要跑出来。
修为越高,心境越平,尤其是剑修,最讲究从容自若。
陆清和已经是元婴期的剑修,寻常之事应当无法动摇他的心境,此刻也该平和如水,怎么会越来越强烈?
我抬头去看,只见那双凤眼里清波漾漾,似蜜如糖,差点慌了神。
或许他真把我当成世间唯一的亲人,毕竟陆列偏心陆平安,待他并不好。
他身边那么多坏人,哪怕我虚伪,都已经算是不可多得的好人。
我笑陆清和痴傻,又觉得他可怜,打算以后当上陆家家主,会善待他。
眉心忽然一热,软如豆腐。
陆清和轻轻地在我眉心落下一个吻,像小时候那般哄我:“我真是眼瞎心笨的蠢人,昭昭根本没错。我跟你道歉,别气了。”
我见他认错,于是顺势骂道:“油嘴滑舌,惯会哄我!那你日后不许管我,不许禁足,不许逼我。”
陆清和搂着我笑起来:“肯定要管,但不会做让昭昭伤心的事。”
既然不会被禁足,那就好。
我还想再试探他是否真把我当亲人,于是故意提起《太虚符经》之事。
陆清和眉心微蹙,似乎极为苦恼,又沉思片刻,保证会帮我拿到。
我总觉得他有事瞒着我,连忙追问,非要知道真相。
陆清和告诉我,文家原本打算等他和文姑娘结为道侣,就送一笔厚重的礼,其中就包括半卷《太虚符经》。
文家的年轻修士天赋差劲,没有像陆清和这样天赋高的剑修。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一个家族没有强大修士坐镇,长此以往,《太虚符经》这就会招致祸端。
文家得到陆清和,就如同得到一颗定心丸,其他觊觎《太虚符经》的世家就不敢轻举妄动。
可陆清和拒绝,就是拂了文家的面子,后面很难再同文家提起此事。
现在想得到《太虚符经》,就只能在围剿妖兽时立下大功。
凭借陆清和的修为,应该可以能做到。
但防人之心不可无,谁知道陆清和是不是真心想把《太虚符经》给我,必须留一手。
届时围剿,我也要想办法出风头。
夜已深,风吹竹叶沙沙作响,窗边的地板漆黑一团。
我往外看,只见乌云蔽月,远处妖气强盛,恐有坏事发生。
陆清和也看到了,叮嘱我好生休息,便出门离去。
他说到做到,房间没有设下禁制,随我自由行动。
我看向自己的伤脚,无奈叹息,只能闭目聚气,调整各处灵脉,加速治愈。
倘若我也有像陆清和那样高的天赋就好了,哪里需要日夜不停地修炼。
陆家里青年才俊不少,各个都惊才绝艳,家主和两位长老都是元婴期剑修。
许多世家都想巴结陆家,千里迢迢地赶到云州,以至于除夕前后总是十分热闹。
陆清和没突破元婴期之前,陆列从未正眼瞧他,长老也不关注他。
可是他是一突破元婴,陆家上下都默认他为下任家主,纷纷称为天纵奇才。
陆列也愿意抽出时间关怀长子。
筑基不难,但许多人修炼五六十年都不一定能结丹,元婴更是几百年都无果。
可陆清和二十三岁已是元婴期,是名副其实的天才。
与他相比,我便显得平庸。
我想当陆家家主,不但得拿到《太虚符经》,还得让所有人相信我是陆列的孩子。
只要当上陆家家主,一呼百应,距离称霸九州就不远了。
届时,谁还敢轻视我!
我又想到许多忘尘谷的旧事,气息不稳,咳出几滴血。
修炼最重专心,若是再分神,恐怕会走火入魔。
我擦掉血迹就躺下休息,不敢再炼。
一夜无梦。
醒来后不久,宣长老就突然闯进来,押着尚未梳洗的我去见叶淮洵。
宣长老是陆家最德高望重的长老,已有一百五十岁,身形高大,目露精光,令人望而生畏。
宽大饱满的额头横爬着一条狰狞的伤疤,据说这是他少年时游历,与人争夺法宝,差点被人削掉头盖留下的伤疤。
他在元婴期停留了百年,极难突破化神,脾气暴躁,为人不好相与。
我刚去陆家,就总看到他痛骂陆清和优柔寡断,不知进取。
陆清和会被他罚去恶兽窟练剑,出来时一身伤,满脸都是血,没休息多久又要继续练剑。
宣长老精益求精,剑法高超,待弟子苛刻,不通人情。
族中许多子弟都不愿同他学剑,转而去选明长老,陆平安就是他的弟子之一。
陆列丧妻后,懒得管教陆清和,就将他丢给宣长老练剑。
宣长老有过许多弟子,但都被心软父母接走,只有陆清和被迫留下来练剑,倒成了唯一的弟子。
十岁的我不想吃苦,找过明长老学剑。但他认为我是外人,不愿教,还希望我早日离开陆家。
我只好去找宣长老。
他愿意教,对我和陆清和一视同仁。
可那段时间是真苦。
好几次我手疼得拿不起剑,跑回房间里痛哭。陆清和就劝我别学了,说他会护我。
我哪能甘心屈居人下,偏要咬牙硬学。
可努力了半年有余,连本命剑都没法唤出。
宣长老就告诉我,不适合修剑,得换个师父。
此后,我就自行修符,再也没去见过宣长老。
如今再次见到宣长老,心中有怨气,却也会记挂他从前愿意教我。
我走得一瘸一拐,他在旁边也没扶,板着脸,脸色难看,想来是为叶陆两家的关系烦恼。
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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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来,叶家提供丹药,陆家提供武力,两家互惠互利,其乐融融。
我一个外姓人伤了叶家家主的次子,两家脸上都不好看。
宣长老看重家族利益,当然不想理我。
穿过长廊,他特意停下来叮嘱:“进去后,就给叶家几位长老磕头,再去给叶淮洵赔礼道歉。
无论叶家提出什么条件,你都得答应。”
听着是在对陌生人说话,毫无师徒情意。
也不知道我刚刚在期待什么?
我作势要转身离去:“宣长老,陆清和昨夜答应替我去道歉,我还是回去找他吧。”
“荒唐!”宣长老怒吼一声,就释放出强大的威压。
我随即瘫倒在地,再难爬起来。
脚踝处传来一阵剧痛,好似万蚁噬骨。
可我的心口更疼,怨恨似毒针,刺得千疮百孔。
宣长老道:“他今日不会来帮你。你既犯错,就当自行承担!”
我记得他从前总对我说,堂堂正正地赢下决斗,无论生死都荣耀。
大抵是有反骨。倘若所有人都好声好气地劝我道歉,我还愿意看看叶淮洵。
可是每个人都在逼我道歉,那我就不情愿了。
我抬眼看他,大声道:“是他比试输给我,我何错之有!”
宣长老脸色铁青,本命剑宣御嗡嗡直响,从身后冒出来,朝我面门而来。
我吓得心跳陡停,迫于威压难以逃离。
银光闪过,我以为自己要死了,耳边却响起长鸣。
宣御剑在地面劈出一道深几丈的裂缝,碎石飞溅,割伤了我的脸和手臂。
血透过衣裳漫出来,红了大片。
不致命,是警告。
宣御剑又抵住我的咽喉,只要稍稍用力,就会死。
我看着眼前的宣长老,心里残存的一点感激之情都没了。
日后等我成为家主,我定要他跪下道歉。
宣长老道:“苏云昭,陆家多年来待你不薄,还望你知恩图报。”
他说完就将剑收回去,大手一挥,我就被甩进议事厅里。
落地的瞬间,我怀疑自己四肢都摔散架了,疼得冷汗直流,也要忍住声音,绝不能在这些人前示弱,丢了面子。
议事厅里都是叶陆两家的长老,明长老看见我便闭了眼,嫌弃地扭头。
或许是我如今的模样看着凄惨,叶家几位长老的脸色稍稍缓和。
为首的正打算问罪,却忽然听到叶母的声音从左边的屏风后面传出来。
“阿洵醒了,他要见苏云昭!”
众人迅速移动至屏风后,明长老挥手让我跟过去。
只见躺着的叶淮洵脸色苍白如纸,四周有好几个续命的法阵时隐时现,而他的心口处更是放置了叶家的秘宝。
他的左脸有一道烧伤的疤,手臂更多,到处都是,似爬满了蜈蚣。
叶母哭得梨花带雨,叶父愁容满面。他们平时对我还好,此刻却为了孩子心痛憔悴。
我讨厌两家长老,但对这二人还算有点情谊,于是走到叶淮洵旁边。
叶淮洵见我,无神的双目瞬间就焕发光彩,忽然伸出手抓住我:“苏云昭,我真是小看了你的符,竟把我伤成这样!”
此言一出,不仅我惊讶,其余的长辈都目瞪口呆。
可他接下来的话,更让人难以费解。
叶淮洵道:“是我输了,我不怪你。但你要照顾我,日夜陪着我,直到我的伤势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