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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情侣与检查署

作者:西向雨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隔天清晨,陆季留难得睡到自然醒。


    昨晚回旅店的路上,她反复想着乌斯先生的话,自己眼下确实一堆麻烦,住宿也只能找些不正规的小旅店,可总归不是长久之计。


    还有曼墟……


    临睡觉前,她大概浏览了下曼墟的事件记录,心里不断地在打退堂鼓。


    穷人和富人尚有无法逾越的社会阶层,更何况是顶层的权势者。


    理智来快,把最初的莽撞和幻想冲走大半,攻略很重要,更重要的,是在过程中保全自己的小命。


    妹妹还在医院躺着,陆季留绝不允许自己出现任何意外。


    可,能怎么办呢?靠那些几千积分的任务堆量又堆不上去,真让她放弃攻略曼墟又不甘心……


    有股麻绳在内心不停打结,一个又一个的结,越来越紧的结。


    她用力揉乱头发,坐在床上对着墙角吊下来的蜘蛛无声吼叫着。


    发泄完,陆季留看了下剩余积分,很快恢复平静,对着镜子把发型重新打理好,出门,打算去吃早饭。


    等回旅店时,她刚迈上门口台阶,就隐约看到门窗内的收银台前,熙攘站着堆人。


    他们身穿统一暗灰色制式服装,正和旅店老板讨论着什么。


    她慢下脚步,走去门边,尽可能用墙挡住身体,努力偷听着里面的对话。


    可惜断断续续,听不太完整。


    “……3房……住的……”穿制服的人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口吻命令着旅店老板。


    随即,老板开始起一堆登记表格,那神情,说慌乱有点过,但显然不平静,甚至有些严肃。


    他认真找着,很快把记录递了出去。


    核对完,穿制服的男人转头问起同伴,“哪个?”


    陆季留将耳朵贴紧门缝,生怕错过什么。


    男人嘴巴一张一合,再次命令起老板。


    好像说的是304。


    陆季留本能地把身体往墙外缩了缩,内心瞬间响起声震耳的警铃。


    他们说的是她的房间吗?304号房?


    这栋楼每层也不像有超十间房的样子。


    这群人,不会就是所谓的检查署吧……


    有那么几秒钟,耳边充斥着持续的嗡鸣,一段接一段,把思考的空间压成粉末。


    不对,她得跑!


    坐牢什么的,是万万不能的啊!


    陆季留后撤好几步,然后转身,尽可能平静地走下几层曲折的台阶,准备远离旅店门口这片讨厌的地方。


    刹那,一声超高音量的惊呼传入耳朵。


    “队长!门外有人要逃走!”


    她下意识回头,同一位刚推开玻璃门的年轻小伙四目相对。


    搞什么……


    这下必须得跑了。


    陆季留提起裙摆,慌张朝远处跑去。


    “肯定就是她!还跑!”


    身后,除去穿膛风,还有陆续的脚步声,她集中精神大步跑过剩余曲折的台阶,身旁装饰性的瀑布水流倾泻着,声音哗啦不停,惹人心烦。


    肾上腺素在奔跑过程中飙升,脑袋也晕晕乎乎,并且总感觉有手会猛地扣住她肩膀,把她的脸朝粗糙的地面压去。


    杂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


    该死的,她还穿着拖沓的裙子!


    不行,论跑根本跑不过几名成年男性,更何况刚才余光中,还看到了他们停在路边的汽车,要是再开车追她,不就更完蛋了。


    陆季留下意识转了个弯,前方大楼有扇窄门正敞着,门口贴的标签写着:运货专用。


    她想也没想,直接跑了进去。


    里面寂静昏暗,连同呼吸都悉数放大。


    推开过道尽头的沉重铁门,两边是两扇同样的门,她朝左右看了看,选择了贴有应急通道的左边。


    他们已经进来了,陆季留听到了有力且带有回音的脚步声。


    快点跑啊,拜托!


    她默默催促着自己因惯性而减速的双腿,努力快速跑进门后,有应急通道标志的话,应该是楼梯吧,或者另一个过道。


    要跑到楼顶吗?还是会有地下?


    然后呢?


    陆季留有点儿不清楚自己在干什么了,她想甩开他们,但根本没有十足的把握,四肢因紧张手忙脚乱,脑子里却不停闪过被抓后关在监狱的各种场景,甩也甩不掉。


    可门后什么也没有,空荡荡的。


    只是间还未装修的空房间。


    对面整面墙被砸掉,阳光透进室内,外面还有一个正装修的店铺,铁架子横放在空间的连接口,墙角还摆着几盒油漆桶,有几个工人正坐在门口休息,外面是大楼的另一侧街道。


    脚步声好像消失了。


    陆季留将信将疑地回头看看,提着裙摆从满是灰尘碎瓦的地面走过,一鼓作气爬上铁架子,狼狈地跳到另一边,拍拍被弄脏的黑色长裙,在工人莫名打量的眼神中,强装镇定地走了出去。


    与此同时,过道门外。


    “行了,别追了!”男人大喝一声。


    刚跑进过道没几步的小伙堪堪停住,不解回头,“队长,我看见她跑进去了!”


    “跑进去就别追了,楼里人多,整出动静才麻烦”男人点上根烟,不耐烦地朝小伙摆摆手,“赶紧回去上车,我们去别处查,早点查够今天的指标早下班。”


    “好……”小伙不甘地朝幽暗过道内内盯了会儿,无奈退出门外,小跑着跟上他那已经走远的队长。


    陆季留谨慎地在街上走着,花了一定时间才确认没有人继续追她。


    由于刚才跑的太急,右下腹有点儿岔气,说真的,过去半年的运动量都没刚才跑的那一段路多,简直累死。


    眼下旅店是回不去了,她也不敢再住别的地方,惆怅间,又想起那件路人给她的风衣外套还落在房间。


    啊啊啊啊,真的好烦啊,本来身上就没什么值钱的东西,还丢了个外套。


    她气鼓鼓地往远处走去,口干舌燥间,随便找了家餐厅推门进去,直奔收银台,把张10罗面值的纸钞拍上桌子,“来两瓶好荷汽水!”


    此品牌汽水在这个世界颇受欢迎,身影在各个餐厅超市和路人手里随处可见,陆季留打算今天也尝尝,就当犒劳自己刚才惊魂未定的心情。


    老板收下钱,从冰柜里拿出两瓶薄荷色的瓶装汽水,浅笑着放到陆季留手边。


    味道很清爽,是薄荷味的汽水。


    她哐哐喝完一瓶,准备再去拿第二瓶。


    一只皮肤细腻的女性的手抢在她前面,拿走那瓶汽水,随即若无其事地打开喝起来。


    刚拿着瓶新汽水走过来的老板尴尬地扯扯嘴角,把汽水补放到刚才的位置,“姑娘,给你喝这瓶。”


    陆季留没碰那瓶汽水,找了个让自己放松的姿势倚上收银台,从头到脚打量了一边身旁多出来的女人。


    墨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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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色丝绸长裙、黑色大波浪、鲜艳的红唇、突出的颧骨以及很多的首饰,至于年纪,看起来和她差不多。


    她把右手覆上支撑在桌面的左手手背,干脆注视起对方,“这是我的汽水。”


    她努力控制着情绪,但脸色依旧阴沉。


    女人拧开瓶盖稍抿一口,分出注意力瞥了眼陆季留,不以为意,“还有一瓶,你看不见吗?”


    “这是你的。”


    女人耸耸肩,朝她摊手,“有什么区别?”


    “区别就是,你在没得到允许的情况下,擅自拿走了我的东西。”陆季留刚压下去的烦躁情绪又被勾了出来,呼吸正变得急促,这让她很不舒服。


    “噢,你脑浆被蟑螂吃了吗?这么死心眼儿”女人和看傻子一样看过去,明晃晃地翻了个白眼,拿着汽水喝准备走回座位。


    陆季留视线一直跟着女人,心情因刚才遭受的傲慢和无礼变得乱七八糟。


    情绪有滞后性,逃跑时的烦躁和现下的气愤重合,让她的后槽牙吱吱作响。


    今天已经够倒霉了,还要被陌生人欺负。


    “难道不是你脸皮太厚吗!”


    趁这件事还未完全结束,她慌忙朝女人出声斥责,好让自己之后没那么难受。


    但她也无心发生更大的争执,毕竟要是闹到报警什么的,那该死的身份证明还是拿不出来。


    这样就够了。


    她不会再说什么了,大不了就离开这里。


    “想打架是吧。”浑厚的声音伴随清脆的拍桌声,骤然出现在餐厅。


    陆季留没想到,回应她的,是坐在女人对面的男人,看样子是她老公或男朋友。


    骨相宽大,面容消瘦,白色衬衫外套着臃肿的灰色卫衣,正翘着二郎腿,满脸刻薄地把那双尖锐的眼神投过来。


    呵,还有人替她出头。


    才息事宁人的想法瞬间消散,不被检查署抓是很重要,不被烂人欺负也很重要。


    现实的生活已经够心力交瘁,来到另一个世界还要窝窝囊囊,这叫什么事儿。


    不管了,今天她一定得把这口气出了,大不了就走,不在这片地方待着就是了。


    “你叫什么。”她轻蔑地朝男人问道。


    这种态度率先惹怒了绿衣女,她侧身回头,伸出食指指向陆季留的鼻子,那尖长艳丽的红指甲在空气中格外显眼,“臭垃圾!你最好把你那张穷人的脏嘴闭上!”


    奇怪的论调,她应该把手指朝向自己才对。


    但是为了防止歧义,陆季留又重新问了一遍,“你叫什么名字。”


    臃肿男蹭地站起身,憋着怒气朝陆季留走去,“想知道啊?去比湾铁厂的办公室问去,如果他们愿意分精力给你的话。”


    她不明白这人为什么要突然提起某个地方,但显然餐厅里的其他人得到了某种信息,之前所有厌烦、看热闹的注意力都收回食物本身,仿佛饭菜在眨眼间变好吃了。


    甚至,连收银台里的老板都表露出怜悯。


    “所以你到底叫什么!”


    陆季留收回刚想说的话,瞳孔定住,整个人有瞬间愣怔,但和臃肿男无关。


    因为这句话不是她说的。


    餐厅角落,曼墟来回捏着手中的刀叉,幽黑的眸子缓缓落到右前方,陆季留的五官和男人的后脑勺各占掉掉视线的一半。


    刀叉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最终,被他丢在桌上,发出连续的闷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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