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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参与商

作者:深水鱿鱼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不是质问,也不是责骂。


    而是带着撒娇意味的怨怼。


    温厌岁楞楞地扭头盯着陆迟看,有点不太认识他。


    陆迟又开始一言不发,把温厌岁扶正。看她没有继续的意思就自己上手,先是斗篷再是袄子,直到脱剩下单薄的里衣。


    “……可以了吧。”温厌岁抱住自己。


    陆迟皱了皱眉,转身拿来他的外衣给温厌岁裹上。


    “在这里待着能暖和些。”陆迟拉着她到一张小榻上,把她摁在上边,转身搜罗了些毛毯帽子什么的,一股脑都塞了温厌岁怀里。


    “还是冷就同我说。”


    温厌岁抿了抿没什么血色的唇,看着陆迟坐回去像无事发生似的继续干活……有种……怪异的感觉。


    他不好奇她来做什么吗?因为不说实话吗?可是她对他又撒过几个谎?


    温厌岁没来由心里生了挫败的气,窝在一堆毛绒暖和的衣物里,隐隐能闻见淡淡的香气。


    陆迟一直都有熏香的习惯,之前在荒凉小院没条件,搬了新住所后又开始熏。温厌岁记得这个味道,每次回屋就能闻见。


    就算陆迟不在也是这个味道……她蜷缩的身子慢慢打开,找到舒适的姿势然后把自己包住。


    温厌岁舒服得嗯嗯两声,阖目而息,心安无梦。


    再睁眼已是半夜。


    不过外边的天一直都黑沉沉的,温厌岁看不出时辰,从窝里坐起来双目空空一副还没睡醒的样子。


    温厌岁摇摇欲坠的脑袋好几次差点栽回去。


    “醒了?”


    隔着一层层纱帘,温厌岁隐约看见陆迟手里还拿着笔。


    他的声音很轻,像是风吹在耳边,惹得人发痒。


    温厌岁披着一件宽大的黑裘,她起身撩开帘子,顿时被灯火亮?起眼睛。


    陆迟抬起头,瞧见温厌岁瘦弱单薄的身影,身上的衣物对她而言太大了,直直垂在地上。


    “醒了就到一边吃饭去。”陆迟低下眼,继续手上的动作。但是他看着朱笔在来回游荡,文字在互相挤弄。


    他一个字也看不进去,眼前总是浮现着温厌岁那副凌乱模样。


    她到底怎么了?来这里又是为什么?为什么到现在还是一言不发?


    温厌岁轻轻嗯了一声,目光在屋里游走,在角落里看见一张矮桌。上边一个醒目的红色饭盒。


    她走过去坐下,发现大理寺的垫子竟然惊奇的柔软,调整坐姿的时候碰到一个温暖的硬东西,伸手摸了摸发现是一个刚热好的汤婆子。


    温厌岁忍不住朝陆迟那边看了一眼,他端坐着,眉眼冷冽,缄默的唇拉成一条直线,似乎有点不太高兴的样子。


    “……陆大人吃了吗?”


    温厌岁问道。


    “吃了。”陆迟没抬眼。


    温厌岁尴尬的摸摸鼻子,打开饭盒安静吃起来。入口的时候她眼睛亮了亮,没想到饭菜竟然是热乎的。


    烛火微微摇晃着,汇聚的火光亮的刺眼,虽然只有那么一个点。


    陆迟的视线早不知什么时候就移到角落里去,他的眼睛里装满万千思绪。


    在温厌岁看过来的一瞬间归于平静。


    “大人,我该把这些东西收拾到哪里去。”温厌岁面前的饭盒端端正正摆放在那。


    陆迟扫了她一眼,“不用理会。去歇着吧。”


    温厌岁攥住手,怀里的汤婆子好似比家里的还暖和,暖得她微微出了汗,心跳的飞快。


    “我……”她紧张的眨了眨眼,努力平复颤抖到有些尖锐的嗓音。


    “怎的?我又不吃人。”陆迟放下手里的笔和纸,微微侧头盯着她看。


    “我在这也是碍事,能否劳烦大人给我指路,让我好回去。”


    陆迟默然,沉眉敛神,似吸了几分凉气。


    空气一点点凝固,氧气越来越少。温厌岁原本就晕乎乎的脑袋快要瘫痪……


    “你就和我说这个?”


    陆迟笑着说,可是温厌岁没从他的眼里看见笑意。


    “那我该说什么?”她摸不准他的意思,怕多说会惹得他不高兴。


    陆迟却笑得止不住,起身悠悠走到她身边蹲下单膝触地,苦笑的眼睛酸溜溜盯着她看。


    温厌岁皱着眉,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陆迟怎么了。


    “你说什么为何总是问我。”陆迟静静说着,墨一样的眉拧在一起,“温厌岁,我没怪过你。”


    “你不用怕我。”


    温厌岁瑟缩几分。


    她不敢看他了。


    “可是我一直都是这样过日子,这样才是最妥当的。”她小声说着。


    她没有话语权,就得学着看人脸色,要想活着就得每句话小心斟酌。谨小慎微,低人一等,谁都是主子,这是她生存的法宝。


    陆迟怎么会懂呢?温厌岁想着笑了笑。


    忽的,她被一个结实到窒息的怀抱拥住,像是抓住了她的肋骨叫她动一下就会疼晕过去。


    “……太,太用,力,了!”


    陆迟突然抱她是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


    简直是中邪了!


    短暂的拥抱让气氛发生微妙的变化,温厌岁没那么防备陆迟,陆迟没那么埋怨温厌岁。


    两人沉默了一会,又倏地同时开口。


    “你(你)。”


    “你说。”温厌岁道。


    “你昨日到底怎么了。”陆迟再也忍不住,他好奇,疯狂的想知道。以至于他说的有点着急,急得让冷静裂开缝隙。


    “昨日……?”温厌岁这才知道原来已经过了子时,现在是大半夜。


    “搬来有一段时间了。突然很想到处走走,一不小心走不回去了。”


    “还有呢。”陆迟已经坐下来,急切道。


    “能不说吗?”温厌岁觉得不该说。温植这个人犯贱惯了就那副看不起人的样子。反正以后不会多交集,不搭理就好了。


    “谁打你了?还是遇到小鬼强盗?”陆迟追问不肯松口。


    温厌岁倒是第一次见他这样。


    “我好好的,一点事都没有。”温厌岁说着还动动手胳膊什么的来佐证自己的话可以信,“身上湿了是因为风太大撑不了伞。”


    “能到我问了吗?”


    “你且问。”


    “刚刚是……怎么了。”温厌岁移开眼睛,莫名发窘。


    “你讨厌吗。”陆迟反问道。


    温厌岁回忆一番,虽然疼但是真的很……喜欢。


    她脸上浮了一层粉红,轻轻摇了摇头。


    “不对,你还没说怎么回事。”


    “情不自禁。”


    “……”


    温厌岁干咽了下口水。


    这个太让人误会了,同情也是情啊,陆迟怎么不说清楚点。


    陆迟见温厌岁又惊又气的表情,知道她又在想些和自己心意相反的东西。


    于是他十分沉稳地补充道:“不是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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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温厌岁哑巴了。


    她沉默着,脸色逐渐变得严肃。可能是太奇怪了,她竟然毫不掩饰审视着面前这张熟悉的脸。


    “我有些困了。”温厌岁傻笑一下。


    陆迟闻言起身,回到那张堆满书卷的桌案前。


    “那就快去睡吧。”


    他的声音悠悠似有点远,温厌岁起身往帘子后边钻。


    偷偷扭头看他,只能看见陆迟的背影——不容他人靠近。


    仿佛刚才和她对话的人是她发昏幻想出来的。


    温厌岁拖着沉重的身体回到榻上。


    她在寒夜里感觉到很热,热得折磨人。这两日的怪事还真是一件接着一件。


    黏乎乎,沉重的让人喘不来气,有东西缠着她的脖子。


    温厌岁快要翻白眼翘辫子……


    天旋地转出现陆迟的脸,平静如水,黑黢黢的眼眸里凶光时隐时现。


    他手上是白绫,双手用力到青筋暴起……


    温厌岁不停咳嗽着,双目滚下热泪。


    如果是梦为什么那么真实……如果是梦为什么这么痛……


    陆迟你到底是什么心思,到底哪个才是你……?


    “哈--”温厌岁粗喘着从门中醒来,睁大了眼睛久久没办法闭上。


    她害怕阖上之后就再也睁不开了。


    昨夜的梦简直到了惊悚的程度。


    她劫后余生般摸着自己的脖子,缓了许久才冷静下来。


    窗外阳光明媚,时而有麻雀在叫。


    温厌岁随便披了件暖和的在身上就立马起身去开窗户。


    她要吹吹冷风,要亲眼看看这个美丽的世界才能彻底心安下来。


    “你这是做什么。”陆迟轻手轻脚进来,原本是怕吵醒了温厌岁,却不想看见她魔怔一般要开窗户。


    大理寺的窗户都是上锁的,正常不轻易打开。


    温厌岁看见陆迟靠近她都忍不住往后边躲,不怪他这个人,实在是那个梦真实到吓人。


    可是她的身后是一堵结实的墙,她不停往后靠也融入不进去。


    陆迟似乎也发现了温厌岁在害怕。


    比平常时还要害怕他。


    “你到底是为什么怕我。”陆迟愁眉双锁。


    见温厌岁神情惶惶,再不情愿也只能往后边退。


    他退到门口,隔着纱帘远远看着她。


    温厌岁偶尔会分不清梦境与现实。她也隔着纱帘看他,如雷跳动的心到底是源于哪种情绪她也分不清楚。


    不如不见的好。却偏偏日日相见。


    温厌岁抽泣起来,陆迟的身影扭曲成一团,“你,你这个冤家。”她嘴里咕哝一句。


    陆迟瞧着温厌岁似是神智回笼便小心上前,撩开帘子看她低声落泪,他暂时忍住了心里的质问。


    走上前将她从地上扶起,触碰时才发现她烫的如同一个火球。


    陆迟心一下就揪起来,马不停蹄把人包起来带回家。


    回到小院里,南云和梁妈都被吓了一跳。


    温厌岁在床榻上躺了多久陆迟就在家里待了多久。


    每日睁眼闭眼陆迟总是在。


    一日午时,温厌岁问他,“这次就不好奇了?”


    “好奇。”陆迟坐在床边。


    “但是你不会说,既然如此我就不问了。”


    “也好。太明白过日是过不长久的。”温厌岁微微颔首。


    她没看见陆迟的手攥出了深深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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