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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有两意

作者:深水鱿鱼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温厌岁半懂不懂,给陆迟顺气的手停在他的脊背上。


    陆迟处境为难,自己偷安度日。不好有什么交际。温厌岁的眼珠慢慢往下移,落寞的没有情绪。


    陆迟看着她失落的模样,再不敢看她,“睡吧。夜深了。”


    探望冯隐的事情不了了之。


    外头风雪交加,没法出门,温厌岁和梁妈南云还有孙大爷成日待在院里。


    陆迟那日隔天出门就没回来过。已有三日不见。


    午时温厌岁搬了个板凳在后院中门前坐着晒太阳,听着孙大爷讲侯府那些年的事情。


    孙大爷拄着扫帚,粗糙黄黑的双手相互叠着,他脸上褶子耷拉着却不难看。是岁月精雕细琢的温柔手笔。


    “侯爷夫人对我们这些下人很宽容,没有什么太多规矩。只要手脚麻利不动歪心思,好好干就行。我在侯府得有……”孙大爷眯眯眼,追忆进侯府的那一年。


    “二十年了。”他感慨万千。


    温厌岁揣着手认真听着,陆老两夫妻在历史上的风评确实不错,许多文人墨客都喜欢引进自己的文章。


    唯一的不足,是陆迟这个不顾百姓死活一味讨皇帝开心的奸佞小人竟出自陆老夫妻两人的教导。


    后世有一些学者认为是陆迟看陆家名声好,故而自称陆家子孙。这个说法很少人认同。毕竟陆迟的姓名是出现在陆家祠堂的。还有一些门客也有提过陆家子逃过抄家流放,是老天没眼让祸害遗千年。


    温厌岁静静听着孙大爷讲,讲到动情之处泪眼汪汪,温厌岁递上去手帕。


    等讲到两个公子,孙大爷痛心不已,沙哑苍老的声带抖得像有竹子在刮。


    他说:“大公子文武双全,十五的时候领着三百人夜袭敌营险些丧命,他伤了腿躺了两个月,没有半句怨言,还说打了胜战百姓不用吃苦。后来十年一直在外没回来,等回来的时候家没了……”


    孙大爷哽咽难言,泪光闪闪的眼睛缓缓落到温厌岁身上,“二公子不喜言语,他总是闷声做事,不计较该得到什么,这样会吃亏的。”


    温厌岁嫁过来前和陆迟没说过几句话,嫁了也差不多。所以对孙大爷说的这点深有同感。


    “家中变故,就保住他一个人,二公子心里定是难受的。若是可以,他更想和侯爷夫人他们一起流放到南蛮去。”


    孙大爷已经泪流满面,他紧紧盯着温厌岁,又慢又硬地曲腿蹲下来,蹲在温厌岁跟前。


    “您站累了?我去搬张椅子来。”温厌岁刚要起身,被孙大爷叫住,“不。”


    “二奶奶。这种时候您愿意嫁过来,定是对我们二爷有情意的。老奴斗胆求求您,日后无论怎样都好好待二爷。二爷现在是心脉竟损,郁郁其中,还劳二奶奶多多上心。”


    温厌岁攥着手,微微启齿却不语。


    温厌岁中午常常要小睡一会儿。今日听了孙大爷说那么多,时间过去了,倦意也少了。


    她回去自己的屋里,在床上半躺着,细想和陆迟的相处。和陌生人没什么两样。


    温厌岁不明白孙大爷为什么说那些。硬是要想个缘由,那估计是陆迟自己成家便算是有了新的记挂。有了个新的要活下去的理由……


    温厌岁笑了一声,还是太牵强了。


    人果然不能太闲。这一闲下来脑子就会乱想些有的没的。


    温厌岁躺的麻麻的,光着脚下床,脚底踩在冰凉的地上,舒舒服服用力伸着懒腰。


    还没有舒服的叫唤出来,陆迟进来了。


    温厌岁瞬间僵住动作,以一个很不协调的姿势定住。双手一高一低朝着天,十指大开,腰扭到一边去。


    “……不舒服吗?”陆迟犹豫了很久,在门口杵着不关门,这屋里的热气都跑出去。


    于是他一边问一边关门。


    温厌岁霍地站好,光溜溜的脚局促的相互挨着。


    “你怎么回来了。”


    “有事要同你说。”陆迟往屋里走,他在床前的圆凳上坐下,瞧见温厌岁这副样子忍不住微微皱眉。


    温厌岁早就不敢看他了,双手躲在后边抠来抠去。


    “你说吧。”


    “来床上坐着。”陆迟想伸手把温厌岁拉过来,手抬起来的瞬间又迟疑,最后收回去,默默等着。


    温厌岁言听计从,端坐在床沿上。


    陆迟盯着看了一会儿,开始讲正事,“过了年就搬到城西去。”


    “哦。”温厌岁颔首。


    “你没什么想问的吗。”陆迟不太喜欢温厌岁这副漠不关心的样子,语气变得有些闷。


    温厌岁悄悄看他一眼,没什么表情,猜不出来。细细想了想,温厌岁问,“搬去那你会日日回来吗?”


    “不一定。”陆迟拧眉。


    以前温厌岁虽然怕人,却是什么都好奇,边担心害怕边靠近询问。


    眼前这副不愿多言的样子……陆迟有个问题想问。迟迟不敢问出口。


    温厌岁看陆迟坐着不动,架势要一直聊下去。


    啧,聊什么可以不踩雷点。


    “你病好了吗?”


    “好了大半。”


    “还有什么事情是我要知道的?”


    “……”


    碳火还亮着红光偶尔溅起火星子,气氛却越来越冷。


    陆迟独自郁闷,好半天才开口,“温厌岁。”


    温厌岁紧张地看着他。


    “我让你走你自己不走。既然留下来,得上心些。”陆迟语气平平,说出口后胸膛久久不能安静。


    温厌岁干咽了下,“我……我们不是说好了各自……”


    “我没有同意。”陆迟出言打断。


    又是一阵死寂。


    “陆家的大门只进不出。这是祖上就立下的规矩。”陆迟说着移开目光,说谎对他而言不是难事。对着温厌岁胡说八道,还是这种孩子都不信的话……。这时候会庆幸那日没把话说太满,不至于今日这番话过于滑稽。


    温厌岁小脸白了一阵,五味杂陈。


    “再给我些时间。”


    “我找了份差,在大理寺当杂役。搬过去地方会小些,不过周围都是商铺,你想买些什么都方便。”陆迟简单交代。


    温厌岁颔首道:“我都记下了。”


    陆迟坐了一会,起身准备出门,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回头问温厌岁,“我叫你娘子,你可要些时间接受?”


    “……不用。本来就该这样。”温厌岁看向陆迟,试图从他脸上读出些什么。


    可是陆迟冷冷的一张脸,温厌岁都要怀疑是不是他走出去吹风把自己吹成了面瘫。


    按着陆迟的意思,温厌岁见了他总会搭几句话。两人的关系慢慢融洽起来。过年院里热热闹闹的,温厌岁拉着陆迟的衣袖让他一块到院里放炮。


    没两日,搬到城西。


    温厌岁进院里到处看,这是一间二进制院子,入门有个石雕镂空影壁。进去四处溜达,确实比郊外那间小,但大体上差不多。


    只是一个杂役,能有多少钱?这院子不像买的,月租也不知道多少。


    温厌岁正盘算日后开销,南云急匆匆过来,“大姑娘那边来人了。”


    “来的哪个?”温厌岁回过神,听见温言春的事心就提起来。


    “过年好啊。”清脆的声音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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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丫鬟知绣穿红戴绿,脸上涂着两坨晃眼的红胭脂,嘴唇上一点朱红,眼睛圆溜溜的尾巴细细长长往上翘,抿嘴笑笑,乍一看像年画娃娃。


    她凑到温厌岁身旁,拉着她的手,亲昵道:“陆夫人,明日该回温府去瞧瞧了。老爷夫人都念着你,我家姑娘更是想得紧呢!”


    温厌岁怔愣住,温家都把她当没有了,这突然找她肯定没什么好事。


    “我大姐姐可有来?”


    “来的来的,不过要晚些。”知绣眼珠子鬼灵的转了一下,勾唇笑起来,“主要是有很多事情要打点。估计要和三姑爷一块过来。”


    “南云,你带知绣下去坐坐歇歇脚。”


    知绣的话暗示的露骨,温厌岁却想自己是会错了意思。


    但是在门口等来温言春的马车,看着陆迟与她一块下来……温厌岁站在门前显得多余。


    她无措地勾着手,小步上前叫了一声大姐姐。


    温言春笑容满面,发上朱红色步摇轻轻晃着,像一串红石榴在水里被光照得透亮,“好妹妹,多日不见可想我?”


    温厌岁浅笑着没有说话,等着温言春走上台阶,也等着陆迟开口。


    两个身影从余光里靠近然后远离,温厌岁只听见了温言春的声音。莫名的失落敲打着温厌岁的脑袋。


    她楞在原地,抬头看着一前一后的身影。陆迟对温言春是旧情难忘吗?应该是的,目前为止温家对陆迟都客客气气的,那陆迟自然不会不喜温言春。那是不是……


    温厌岁想的出神。


    “嗳哟!你咋在外边吹风呢。”梁妈匆匆出来,拿着一条灰兔长毛围脖裹在温厌岁的脖子上,将圆润的鹅蛋脸裹成一团圆。


    “刚要进去梁妈你就出来了。”温厌岁傻笑着,跟着梁妈进门。方才的不悦早早不见。


    “哑娘,姑爷还是紧着你的。你可别给大姑娘几句话唬住了。”梁妈低声悄悄说。


    温厌岁点头不语。


    温言春来了半日,温厌岁跟在一边哑了半日。陆迟只是一开始露了个面,喝了盏热茶就出门办事。


    这一日过得极快,温厌岁几乎在发呆。


    要送客出门,温厌岁才终于开口说话,“大姐姐,招待不周还望见谅。”


    “姐妹之间说什么招待不招待。看你过得还算像样我也好放心。”温言春一直拉着温厌岁,在马车旁立着没有上去的意思。


    “子守总算振作起来,你日子过得也能好些。那大理寺的事你不必想太多,我会打点好,不让你们夫妻吃太多苦。”


    温厌岁默然,点点头,在伞外感受雪落在身上。


    温言春寒暄几句,随后小丫鬟扶着她上车,知绣收了伞挥了挥雪水。


    温厌岁打了个喷嚏,这时候车轱辘已经撵出长长的轨迹。


    夜里陆迟很晚才回来,他原以为温厌岁已经睡下,一进门瞧见屋里还亮着光。


    “怎么还没睡。”陆迟进门望了一眼床,瞧见温厌岁正坐着。


    温厌岁闻言看过去,纠结的小脸欲言又止。


    “出事了?”陆迟一边换衣裳一边问。


    这些天陆迟对温厌岁都是很平常的询问,偶尔多问两句但都不越界的及时停住。


    温厌岁将这一切归在两人不熟,而且身份尴尬。


    这事没办法改变的,那该不该问。


    陆迟已经换了身干净烘暖的衣物,身上的寒意尽数不见。他坐到温厌岁身旁,“白日发生什么了?”


    “我多嘴问你件事,你不高兴就打断我。”温厌岁想了想,偏头看他。


    “你说。”


    “你这差事是大姐姐给找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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