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前是不想承认的前男友,身后是不想承认的继弟。
前有狼后有虎,洛新澄有一瞬间真想调头去走楼梯。
但在迟疑了两秒后,她还是一脸若无其事地进了电梯。
王辰奕后脚跟着进来,探究的眼神在电梯内同款冷脸的两人身上转了一圈。
“姐姐和这位先生认识?”
洛新澄背抵着电梯,低头看手机,爱答不理道,“关你屁事。”
昏昏欲睡没怎么进入状态的傅知珩被这一声造作的‘姐姐’砸得头疼。
她到底哪来的这么多弟弟?
见两人连个眼神交流都没有,王辰奕很快对陌生的男人失去了好奇心。
他垂头面向洛新澄,笑吟吟地发出邀请,“这附近有一家下午茶味道很不错,待会儿一起去吃?”
洛新澄头也不抬道,“在控糖。”
“……”王辰奕抿唇,退而求其次道,“那喝杯咖啡?”
“咖啡因不耐受,这个点喝会睡不着。”
“那茶……”
“茶多酚也不耐受。”
王辰奕沉默须臾,深吸了口气,“果汁呢?喝果汁你总不会睡不着了吧?”
洛新澄轻飘飘乜他一眼,“开头不就和你说了吗?我控糖,你听不懂人话是吧?”
“……”
电梯骤然陷入死寂。
傅知珩默不作声地别过脑袋,但洛新澄还是眼尖地瞥见了他明显翘起的嘴角。
有什么好笑的。
她低头划着手机,把两个人都当空气。
王辰奕偏偏要彰显自己的存在感,耐着性子好声好气道,“这么久没见了,没必要这么——”
话才说了一半,口罩猝不及防被洛新澄扯走。
他心下一惊,本能地捂住面庞,见她面无表情地抬起手机,心头那股不妙的预感愈演愈烈。
“你做什么?!”他急忙抬手要去捂她的摄像头。
洛新澄眼疾手快地躲开他的手,低头编辑起来,“我要把你丑恶的嘴脸拍下来发到你的粉丝超话里,说你骚扰我。”
王辰奕顿时又惊又怒,“我只是请你喝个下午茶!没必要这么整我吧?!”
洛新澄停下打字的手,偏头看他一眼,没作声。
顶着她嘲讽的眼神,他重新戴上口罩,忍气吞声道,“知道了,不烦你。”
话音落下的瞬间,“叮”的一声,电梯降到一楼。
不等电梯门完全展开,王辰奕就迫不及待地迈开长腿匆匆离开。
洛新澄对着他远去的背影撇了撇嘴,摁灭手机,刚想塞进兜里,余光瞟见傅知珩还在,又立马戳亮手机装模作样地看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电梯门彻底敞开。
她捧着手机磨磨蹭蹭,见他完全没有要动身的迹象,以为他是要去负一层,立马趁着门还没关就跨了出去。
踩在电梯外光可鉴人的瓷砖上,没等她缓口气,一道颀长的影子从头顶泻下,与她的影子融为一体。
洛新澄:“……”
不是去负一楼你在电梯等这么久做什么?
她几不可闻地浅吸了口气,牢记之前的失忆设定,目不斜视地朝前走。
傅知珩紧随其后,小心翼翼地问,“刚才那位是……?”
关你屁事,洛新澄正要这么说,偏头看向他的一瞬间却被他眼下的青黑吸引了注意力。
那股连眼镜都遮不住的疲惫几乎满溢。
到了嘴边的话莫名被咽了下去。
都说财气养人,但在重逢的两天里,洛新澄没能在傅知珩身上看到多少意气风发的神采。
只有挥之不去的倦意和似有若无的郁气,见缝插针的从他没被华服掩住的寸寸肌理中散出来。
说不清具体是什么心情,洛新澄移开视线,简答,“我继弟。”
悬了一路的巨石倏然落地,傅知珩舒缓眉眼,又斟酌着语气问,“你今天来医院,是车祸后的例行复查么?”
她摇头,依然惜字如金,“我爸住院了,我来看他。”
他语气关切,“那令尊现在身体没大碍了吧?”
她点点头,“还行吧。”
反正教训起人来中气十足的。
稍作停顿,她礼尚往来地回问,“傅先生呢?”
傅知珩缓慢地扶了下眼镜,唇瓣微张,似乎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哑了一会儿才道,“爷爷昨晚凌晨两点突发心梗,我陪他一起过来的。”
爷爷……
洛新澄听着他这声不太自然的爷爷,看着他因此而变得略有些僵硬的神色,不知怎的,突然忆起多年前的某天,在艰难地筹办完外公的葬礼后,他曾颤着双手将她揽入怀里,不断圈紧着力道,胸膛起伏剧烈,呼吸像漏气的风箱,急促的,沉甸甸的。
她听着他的声线由平静的麻木转至微微哽咽,继而声泪俱下——
“洛新澄,我没有外公了。”
“洛新澄,我彻底没有家人了。”
“洛新澄,以后放学,家里再也没人等着我一起吃饭了。”
“……”
那时的傅知珩恐怕是想破了脑袋都不会想到,几年后的现在,他莫名其妙的又拥有了新的家人。
真是命运弄人。
洛新澄敛思,忍不住问,“所以你是一晚上没睡?”
“算是吧。”说完,他应景地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看起来好像下一秒就能昏睡过去。
“那你是现在回家睡觉?”
他摇头,“两个小时后公司有个会,我得去参加。”
“……”洛新澄看着他打了一个又一个的哈欠,无语凝噎。
都这样了还要去开会?这么敬业?
这时,又听傅知珩问,“洛小姐是直接回家吗?”
“嗯。”
“家里的车在停车坪候着吗?如果不是的话,我可以顺道送洛小姐回家。”
他语气平静,好似只是一时兴起的想要日行一善,听不出半点殷勤。
但洛新澄依然警铃大作,绷着脸生硬地回,“不了谢谢,司机就在停车坪等我。”
“这样子……”傅知珩欲言又止地看她一眼,又一眼,一副不知当讲不当讲的纠结模样。
洛新澄眼角微抽,“有话直说。”
他便深吸了一口气,似在给自己鼓劲,“那……洛小姐可以顺道送我去公司吗?”
???
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洛新澄猛地扭头看向他,不可置信道,“你还真是不客气啊!”
这个‘顺道’是怎么说得出口的?!
傅知珩自知理亏地低下头。
很显然,他自己也知道这个请求有多么的过分,自墨发中探出来的一小截耳尖肉眼可见的变红了。
震惊的同时,洛新澄又不解,“你自己的车呢?刚刚不是还大言不惭地说要顺道把我载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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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立马解释起来,“我进电梯的时候收到了司机的消息,他说他堵在了立交大桥那里,过来还要十几分钟,所以……”
洛新澄懂了,“我的车更快是吧?”
他很重地点了一下头,注视着她轻声询问,“所以,可以吗?”
“……”
洛新澄眉头紧皱地别过脸,避开了他如有实质的视线。
意识到了什么,傅知珩垂下眼睑,收敛起那份没必要的期待。
“抱歉,让你为难了。”
他低声道,“是我僭越了。”
洛新澄神色莫名地瞥了他一眼,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接下来的一路两人陷入默契的沉默状态,直到即将走出医院大门,她冷不丁转头问他,
“你公司在哪?”
傅知珩一愣,嘴比脑子快地报了个地址。
洛新澄虽然是土生土长的燕京人,但出门都是靠司机从不记路的,所以在听到这个地址后,特意在地图上搜了一下。
“那离医院还挺近。”
她略显诧异地挑了一下眉。
而且很巧的是,他报的那栋大厦正坐落在医院和她家中间的位置,原来还真是顺路啊。
“那走吧。”她头也不回地走在前面,撂下一句,“就当日行一善了。”
傅知珩喜出望外的在原地愣了会儿,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追了上去,语气恳切,
“可以稍微等我会儿吗?”
洛新澄顿住脚步,不悦地拧眉,“什么事?”
“我太困了。”他笑容苦涩,“但我想稍微清醒一点,所以想去卫生间洗把脸。”
自老爷子大半夜突发脑梗被送进icu以后,他就一直没合过眼,熬到现在整个人都是浑浑噩噩的,脸上说不定也是油光满面的……太难看了。
车子里空间这么小,她的视力也不错,他不想她一眼看过来就看到他状态这么差的脸。
洛新澄嗯了声,“那你去吧。”
随即目光落在停满了的停车场上,不一会儿就找司机今天开出来的黑色迈巴赫。
找到车以后她没第一时间走过去,而是停在原地,一边看手机打发时间一边等人。
没等太久,傅知珩就湿漓漓地走到了她的身旁。
“久等了。”
说话带点喘,说不定是跑回来的。
洛新澄撩起眼皮看他一眼,发现他额前的碎发有部分被捋上去了,露出大片额头的同时,将深邃的五官更无保留的凸显了出来,配着细窄的半框眼镜,看着有种清冷的高智感。
有水珠顺着他的下巴滴落,沿着脖颈的脉络蜿蜒而下,应该是为了赶时间,他洗脸洗得有点急,水花溅到了衬衫的领口,部分已经湿得透明。
或许是觉得湿哒哒的布料黏着皮肤很难受,他特意解开了衬衫最上面的几颗扣子,以至于后来洛新澄随意的往他敞开的领口瞥了眼,就窥见了一片活色生香的风光。
她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摁灭手机,生硬地回了句,“没事。”
他朝她笑了笑,与此同时,正好有一颗水珠从额角淌落,趁他眨眼的瞬间将他的眼睫淋了个透,等他再睁眼时,眼尾处长到夸张呈下垂状的上睫毛,几乎与下睫毛黏连在了一起。
他不紧不慢的用一方手帕擦拭着颊边的水痕,被浸润的眼眸透过洁净的镜片深深地注视她,微微弯起来。
“那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