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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第十七章 “我不需要。”

作者:祁白夜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沈明台拖着拖把,再次回到原点。低头一看,却如同见到鬼一般,慌乱后退了几步。


    不是,他没看错吧?


    他竟然在地上看见了书?


    这书纸张甚至还有折角!


    天,这肯定不是兄长惯有的作风!


    这做法也就他才会这么做。他可要好好给自己想好解释,万一哪天兄长一个心情不好,抓着这事儿不放,那他可就冤枉了!


    到底是怎么个事儿?


    他蹲下身,手上收拾着地上的狼藉,无意间见着兄长单手撑着头,歪斜倚靠着,眼眸紧闭,额间露出的细碎长发丝毫遮挡不住他柔和的面容。


    这么累啊。


    沈明台将椅子搬到兄长旁边,将他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右手环抱着他。


    没关系,你可以再睡一会儿。


    他已经能想象的到,兄长一个人在这边,每次累得想休息的时候,苛刻地要求自己清醒的模样了。


    肯定很难捱。


    怀中人轻轻抬手推拒着,沈明台以为他想抓住什么东西,就用左手抓住了他的右手。低着头,还是隐约听到了他的说话声。


    “景行……”


    兄长在唤着他。


    以前他总觉得,兄长唤他,指定没好事。


    如今,他还真的希望,兄长能唤他。


    “我在呢。怎么了?”


    沈明台不会再像以前一样,冷言冷语地回击了。


    他并没有等到兄长的回应,只感觉到左手被人抓得更紧。


    “我不走,一直在呢。”


    沈明台不断安抚着人。余光恰好看见那两个书生手上拿着纸张,应该是要离开了。


    彼此都很默契,没有吵醒沈砚清。


    沈明台却见到那两个书生朝兄长恭敬地鞠了一躬,随后匆匆离开,掩好了门。


    真好。


    他听到兄长喃喃着,手上的动作渐渐轻柔了些,指尖轻轻挠着他的手掌,叫他哭笑不得。


    算了。


    兄长逞强那么多年,难得示弱一回,也没什么。


    沈明台默许了这个行为。


    “他们离开了,放心吧。”沈明台说着,手上轻轻抚平兄长紧皱的眉头,嘴上连连哄着他,“还早呢,你再休息一会儿。斋内不用太担心,一切有我呢。”


    沈砚清感觉到有人在他额间乱动着,兴许是被弄烦了,他缓缓睁开眼,困倦的神色浮现在眸光中。沈明台单手捞起他,让他的头靠在自己的脖颈下。


    两人四目相对,沈明台瞧着兄长懵圈的神情,扬起了嘴角。


    “睡吧,没事。”


    他一遍又一遍地哄着兄长,直到他睡着。


    这里除了他们兄弟俩,没有旁人。


    兄长还靠在他的右侧睡着,叫他不敢轻举妄动。


    他实在是舍不得惊扰很久没有休息好的人。


    他向来是个坐不住的,一有机会就想着往外跑,想着离那些个破书越远越好。


    如今无处可去,只好潜心在这里放空心思,安静地感受着这一切,却觉得这里满是温暖。


    原来是哥哥在这里啊。


    他很珍惜这份宁静。抬头却惊觉窗外有风吹来。


    风的确很温和,但这风在他眼前招呼,总是让人觉着不快。


    沈砚清紧紧靠在他的怀里,单薄的白衣根本无法抵御窗外的强风。


    春风拂面怡人心,如今这春风从窗棂的缝隙间钻进来,掠过他的指尖,让他下意识地瑟缩了一瞬。


    原先就略显苍白的脸,此刻更是暗淡了血色,渐渐失去了生气。


    “哥,你怎么样?”


    沈明台的指尖,触碰到他慌乱发抖的身子,只觉得一瞬不妙。


    这里清醒着的,只有他一人了,他必须要冷静下来。


    他瞧见兄长的眼眶微微发红,嘴唇渐渐发青。


    “是不是冻着了?”


    沈明台低声自语着,小心地抵着兄长的额间,察觉到他发抖得厉害,连忙把自己身上的外袍脱下,连带着体温,一同披在他的身上。又将环着他的手收地更紧,试图用这般方式来抵御窗外的强风。


    他的指尖划过衣料,隔着外袍都能碰到兄长背后凸起的脊骨。


    这也太瘦了。


    沈明台暗自盘算着,这段时间要让兄长多吃点了。


    “阿挽。”


    他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几次听到兄长念叨这个名字了。


    “阿挽,糖……画。”


    兄长低声说着,他低着头,听了好久,才听清楚最后两个字。


    原来是糖画啊。


    等等,不对劲!


    他看见了被他放置在一旁的纸袋,里面的东西过了一夜之后,与纸袋紧紧粘连。他差点认不出来。


    原来这个糖画不是给他的……


    他抬手捂着胸口,仿佛有一只无形的箭正好射中了他。


    他只觉得他的心脏受到了暴击。


    都放了这么久了,这东西应该是不能再吃了,还是扔了吧。若是兄长再提起这个,他那时候再给兄长买上一个就是了。


    算了,就这样吧。


    他是真的没招了。


    他看着兄长靠在他的肩头,沉睡的容颜真是掩盖不了他的好相貌。


    可惜兄长的头发不是很乖,总喜欢跑出来遮挡他的桃花眼。


    这双眼,怪好看的。


    斋内的人不着急,可斋外的人在门外来回踱步,手上拿着药瓶,门也因她不断地击打而发出沉闷的声响。


    沈明台已经睡了好久,一听到门外传来声音,脸上的怨气就差让他当场想把人轰出去。


    可惜这里不是沈府,而是书斋。


    他还要考虑兄长。


    他干脆不理,任由那门继续敲着,却听到门外人不断喊着“景老板”这三个字。


    兄长果然是把自己保护地很好。


    连字都很少让人知道。


    他心里暗自苦笑,想着自己在京都过着衣食无忧的日子,不知该同情兄长一路走来的艰辛,还是觉得两人命运的可笑。


    “你先睡着,我去门外看看。”


    沈明台轻手轻脚地将兄长从自己的身边移开,这里条件没有偏房那儿好,他只好让兄长靠着椅背继续睡。


    他正打算离开,却发现自己一个踉跄,前半身前倾。撇过头才发现,原来他被兄长的腿绊倒了。


    幸好,无事发生。


    沈明台轻手轻脚地走到门前,拉开门,努力想着如何用好言好语把这人赶出去。


    因为这又是一个姑娘。


    兄长哪来的那么多烂桃花。


    沈明台无意识地撇嘴,却听到那姑娘宛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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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银铃般的笑声。


    “公子安好,我是阿秋,请问……景老板在吗?”


    阿秋在外转了好久,发现斋内没有亮灯。一见着里面有人出来,赶忙上前询问,生怕错过。


    沈明台瞧着她手上拿着药瓶,心里按叹一口气,只觉得自己往后的日子不好过啊。


    阿秋见他明显不想多说,只是将手上的药瓶给他:“之前景老板来锦绣坊,不小心伤到了手。李婶在锦绣坊等了好久,特意托我来把药瓶给他。”


    沈明台真是没想到,兄长连受伤这事儿都瞒着。


    “多谢。”沈明台匆匆离开,将阿秋晾在门外。


    他揣着药瓶匆匆进门,只见兄长靠着椅背,睡眼惺忪,歪着头,似乎在询问他这是怎么了。


    可在他看来,兄长这分明是在问他,他忍心冲他发火吗?


    他恨不得自己给自己泼冷水,把周身的火熄灭。


    “你是不是受伤了?”


    沈明台单刀直入,将他打得措手不及。


    “景行,我……”


    沈砚清试图为自己辩解,却发现自己一字也说不出口。


    因为他确实想隐瞒。


    在他双手撑着椅子,试图起身逃走的那一刻,沈明台如同很早算到一般,高大的身躯强势地抵挡在他面前,锁住了他全部的去路。


    他身体一僵,刚想开口,意外撞入一道视线之中。


    那是明台的眼眸,深邃又隐晦不明。


    他们兄弟俩长得七分像,尤其是这双桃花眼,真是叫人难忘。


    他是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被人看穿所有的茫然无措。试图抬手遮蔽,却发现自己的右手已经动弹不得。


    “明台……”


    沈砚清轻声道,才发现自己手臂上那道红愣子已经彻底暴露。


    他打算趁明台不注意,拉过袖口。万万没想到沈明台早已算好了每一步,拉住了他的左手。


    “哥……”


    沈明台说着最脆弱的话,做着最强势的动作。


    不知道的,还以为有人欺负了他。


    “你受伤了。”


    沈明台很不开心。


    他咽了口唾沫,目光朦胧。平日里一贯冷静自持的模样如今荡然无存。


    他不慎从椅子上滑落,仿佛浑身的力气被抽干。泪水从他的眼角滑落,如同失控的决堤,倾泻而下。


    沈明台连忙撒手,揽过他的腰间,将他拥入怀里。另一只手仔细地抚过他的发顶,每一根发丝都被他的大手温和地照顾着。


    “明台……”


    沈砚清低声念叨着。


    这是兄长第二次唤他的名字了。


    他很少这么唤他的。


    “明台。我……”


    我不需要这些。


    沈砚清的声音中夹杂着哭腔,他真的很努力咽下泪了,可泪水还是不停地往下掉。


    “你看起来很需要。”


    沈明台只是平静地陈述着。


    至于需要什么,他们两人彼此都心知肚明。


    “我不需要。”


    沈砚清又一次否定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沈明台早就将他拥入怀中。


    “好吧,我需要。”


    他放弃了挣扎。


    他前半生没得到的拥抱,近日已经得到好多了。


    他很知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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