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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第十二章

作者:祁白夜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沈砚清根本没想到,阿挽会来。


    而且,两人相逢的场面,竟如此……


    如此尴尬。


    “阿挽……”


    虽然沈砚清什么都没做,可他的眼神到底还是不敢直视苏挽棠。


    苏挽棠仿佛没有听到般,只是平静地站在他面前。


    “阿挽。”


    沈砚清依旧唤着。


    苏挽棠依然没有理会,只是安静地站着。她抬头看见的,只是油纸伞撑开的那一小片天而已。


    雨声依旧在,阿秋为她撑伞的手下意识地捏紧了些。


    阿挽身子骨刚好不久,实在是经不起这般消耗。


    若是再次染上风热,那可真是糟了。


    阿秋轻轻地碰了下她,见她毫无反应,只好单手撑着伞,帮她把披风穿上。


    沈砚清看着阿秋如此熟练照顾着阿挽,想出手照顾,却不知道该从哪儿开始。


    因为阿挽在抗拒他。


    “阿挽……”沈砚清轻声道,试图靠近她,抬手示意她进入书斋,“你身子骨刚好……”


    他还没把话说完,却被苏挽棠冷声打断:“景公子,您是叫错人了。”


    她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这宛若一把无形的尖刃,扎疼了他的心。


    完了。


    阿挽真生气了。


    沈砚清只觉得眼前真是棘手。


    “阿挽,我……”


    沈砚清下意识辩驳,却发现自己不知道该从哪儿辩驳。


    “‘阿挽’二字,不是你能叫的。”


    苏挽棠的眼眸毫无波澜,哪怕是拒绝,也是如此平淡。


    她的目光随意睨了一眼,正好瞧见一双绣鞋安静地躺在案几上,并没有多余的怨怼,只是选择转身离开。


    头也不回,毫无眷恋。


    “阿挽……”


    站在她身旁的阿秋,试图缓和这场冰冷的关系,却被她一个眼神示意,不敢多言。


    一想到阿挽此行在雨里待这么久,回去之后要是又不舒服了,那可真是……


    阿秋越想越觉得脑瓜儿疼。


    沈砚清只觉得自己陷入了冰窖。


    他从来没想过,原来阿挽离开,竟会如此决绝。


    “等一下。”


    沈砚清眼疾手快,趁苏挽棠还没走多远,连忙抓住了她的手腕。


    这一次,真的不能轻易再放手了。


    “放手啊!”


    苏挽棠太熟悉这个感觉了。


    他上回也是这样,死死禁锢着不放,偏偏她还挣脱不得。


    这真的太讨厌了!


    就不能好好说话吗?非得这般对她!


    明明最受委屈的是她才对!


    这人除了手劲比自己大,他还能干什么!


    她一路上喊了好多次,可他却如同狗皮膏药般纠缠着,甩也甩不掉,讲道理又讲不通。


    她怎么这么倒霉啊!


    雨天镇上行人都要撑伞,实在是很少有人能腾出手来,帮她解除这该死的禁锢。


    她用余光瞥见这人还是这般死缠烂打,心里好不容易对他有的好印象顿时降到零点。


    “你到底要干什么?!给我松手啊!”


    她真是想不到,这世间竟然还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吃着碗里的,还想着锅里的。


    真是给脸不要面的东西!


    苏挽棠向来好脾气,此刻也渐渐失了耐心。


    沈砚清见苏挽棠宛若在囚笼中挣扎般的困兽般,眉目凌厉,异常凶狠,心也因此颤上三颤。


    原来阿挽讨厌他,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是吗?


    他到现在才明白。


    为什么,那么明媚的小娘子,会变成如今这样?


    他想起刚开始和小娘子见面的时候,不小心弄脏了绣样,小娘子也不过是气恼。


    上回他听闻小娘子没地方住的时候,还是给她腾出了一间房。


    他印象最深刻的是,小娘子那晚上怕雷,还是他安抚好她的。


    难道……


    阿挽不喜欢吗?


    “阿挽,我……”


    沈砚清实在是说不下去,但他同样也舍不得放手。


    因为放手了,阿挽真的就要离开他了。


    但是握紧了,阿挽会讨厌他。


    他不舍得阿挽难过。


    他的手松开了些,试图让苏挽棠转身,哪怕只是看他一眼也可以。


    却发现阿挽连个眼神都不愿意给他。


    “我……”


    话就在嘴边,可他却说不出口。


    这分明就是那个姓孟的女人的错!


    他明明是可以解释的!


    要不是他当初对阿挽动心了,他会犯得着连书斋都不顾,亲自追着她求原谅吗?


    他根本什么都没有做错!怎么就成了他的错?


    他一生气上头,握着苏挽棠的手又加大了三分力。任由阿秋在一旁唤着,也毫不理会。


    苏挽棠也够硬气,即便他真的把她的手腕捏疼了,她也不肯先低头喊疼。


    阿秋在一旁给她撑着伞,心里也在干着急。


    一边是她的朋友,另一边是她钟意的人,两头都不好得罪。


    可阿挽的右手腕,此刻被人捏得通红。


    身子骨还没好利索,手腕却被人折腾成这样!


    阿挽这是拿着自己身家性命在赌气,她自己任性也就罢了,做朋友的肯定不能跟她一样。


    偏偏这两人都是个不服输的,让他俩先低头,这恐怕比登天还难吧?


    我的天爷。


    阿秋心里苦,但阿秋不说。只能在一旁低声哄着阿挽。


    沈砚清看到阿挽的右手腕通红的那一刻,迟迟没有动静。


    难道这是阿挽的错吗?


    他一下子反应过来。


    明明他的结发都已经送给阿挽了,阿挽看到他收了别家姑娘的绣鞋。


    即便他根本没有收下的意思,难道她看到了就不会生气吗?


    她不仅什么都没做,手腕还被人捏成这样。


    沈砚清自知没理,可他很少低头认错,歉意的话语终归还是说不出口。只是化为一句:“阿挽,你……你好些了吗?”


    “好多了。”


    沈砚清听不出苏挽棠话中的任何情绪。


    那就好。


    沈砚清心里默念着。


    万一阿挽再出个三长两短,他死也难逃其咎。


    “我放开你的手,但你能不能……不要走。”


    沈砚清近乎抛下自己全部的自尊,低声自语道。原先被他紧紧捏着的手腕,渐渐脱离了他的手掌心。


    苏挽棠一感觉到自己的手腕松开,走路也比平常更快了些。


    快到,连阿秋都差一点跟不上。


    “阿挽,别走。”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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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苏姑娘会离开,只是没想到,她会如此决绝。


    他只觉得自己深陷一道剜心之痛。


    “阿挽——”


    他慌忙地喊着,匆匆关好斋门,趁苏挽棠还没走远,用最快的速度飞奔向她。


    如果追不上的话,那这辈子就真的追不上了。


    阿挽,等等我。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沈砚清想着。


    雨渐渐小了,但路面上留下的一小摊积水曾告诉人们这儿曾经下过雨。


    下过雨的地面还是很滑,沈砚清出门穿的,也不过是多数人习惯穿的布鞋,在这地面上没跑几步,很容易滑倒的。


    这不,撞上人了。


    “你咋不看路的?小爷都被你撞得痛死了。”


    那人说着,还不忘伸手捂着自己被撞的地方,念叨着:“疼死小爷了!”


    沈砚清听到后头有动静后,只是停留在原地片刻,还是自顾自离开了。


    因为留给他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哎,你这人……”那人见沈砚清一点都没有停下的自觉,怒骂道,“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说着,还不忘冲上前,拽住他的衣领,试图跟他打上一架,质问他到底啥意思。


    当那人看清他的容貌时,只觉得惊异。


    “哥……?!”那人瞪大双眼,满脸不可置信。


    他可真是没想到,自己闲来无事,从京都偷跑出来,到这绣华镇上,竟然是以如此狼狈的方式和兄长相遇。


    “景行,你怎么在这儿?”沈砚清真是没想到,沈明台竟然会来这儿。


    沈明台真是没想到,兄长在外这么多年,怎么还和以前一样,跟个老古董似的。


    他最烦这种人了,越是碰见就越是叛逆:“怎么了?哪个人规定了,就你沈景澈能来,不准我沈景行出现?”


    “你!”沈砚清真是懒得跟他废话,直接抬手就把他丢到一遍。


    沈明台被他一推,直接摔了个狗吃屎,狼狈至极。


    兄长真是一年比一年可恨!


    沈明台敢怒不敢言。


    偏偏沈砚清还不忘留一句:“你既然来了,就去书斋帮我照看一会儿。”


    徒留一个郁闷的沈明台坐在原地。


    合着他来就是当个工具人的呗。


    他不服!


    明明他才是来玩的,兄长来招待他的才是!


    真是可恨!


    他勉强让自己起身,却发现自己每走一步,就跟踩棉花一样,脚步虚浮,完全控制不了。


    “沈景澈你这个王八蛋,你家亲弟弟被你这么折腾,你都不带看一眼的!”沈明台放肆大骂,“我好不容易来一趟,合着你就是这么招待我的?”


    当然,沈砚清一个字都听不到。


    镇上人来人往,各种商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而他独自一人回去也就罢了,偏偏还得防着别人一不小心撞着他。


    他只觉得自己好命苦。


    他漫漫踱步至书斋,瞧见眼前斋门禁闭。


    幸好,兄长还知道,要把门关好。


    他还真是好奇,到底是什么事儿,能把兄长逼成这样。


    他一踏入书斋,瞧见案几上的茶壶内装着的,不是兄长在京都常喝的乌龙茶,而是……


    兄长很少喝的龙井。


    哎?


    竟然还有一双绣鞋。


    啧,这就很有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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