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好短暂，我都忘了当时爱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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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发生在二零二五年二月，寒假还未结束，M国总统上任不久，针对部分国家宣布增加关税。
别朝晚窝在沙发上，抢走遥控器，把新闻换成电视剧。
“这有什么好看的，我都要开学了让我看会儿。”
别山岚哼笑两声，拿女儿没办法。
她老来得女，高龄产妇。生下别朝晚后没多久，事业赶上风口，又死了老公，算得上双喜临门。
靠着人生第一桶金，她在不同行业深耕，有亏但赚更多，生活越来越好。这些年积累下大笔资产，在小城市够她娘俩衣食无忧。
别朝晚嫌电视吵，挑挑拣拣换了另一个节目，她对钱没什么概念，有多少花多少。小时候没钱就省一点。
某天陪着去酒局，她听见她妈在某某公司代理总经理职位，似乎在云城也算是小有地位。穷人乍富，她之后尾巴就要翘到天上去，花起钱来无所顾忌，已然没有想存钱的心思。
初三刚开学，M国关税加得比她们复习节奏还要急。
二月到四月，关税从10％到20％再涨到54％，四月八号飙升至104％。
“现在是125％，”教室乱糟糟的，小装哥站在后排谈论，“这谁还跟他做生意啊。”
身边的同学们听得似懂非懂，但纷纷迎合。
无他，初三生谁管这个啊。
别朝晚浅翻了个白眼。屁股离开桌子，回到自己位置上。
中考还剩六十几天。
而全市最好的高中是提前批，五月份就单独安排考试，考过了就不用中考。
别朝晚报名了，嗯，被她妈押着去的。
她成绩不算差，但离一中分数线差老远，没达到别山岚的要求。对此她无所谓。毕竟老师也说了，她的英语成绩无药可救。
那就不救了呗。
别朝晚百无聊赖写下公式，跟下一道数学题作斗争。
五月份考试来得快，在改卷老师一个个红叉下，成绩出得更快。
别同学英语喜提七十高分。总成绩离录取线差五十来分。
她端了盘水果，经过她妈时语气淡淡：“非得丢这个人。”
“……”别山岚从盘里拿了串葡萄，开口，“没考过这场考试只是不能进重点班，六月份考过了还能进普班或者侧尖班。你剩下时间加加油，这个分数离录取分数线没差多少了。”
别朝晚倒沙发里，抽出遥控器开电视，嘴上漫不经心：“是吗。”
五十分是没差多少。
要别朝晚说，她对一中没有任何的滤镜，这种把学生分成三六九等的学校能有什么好。
电视剧已经更新了好几集，别朝晚早忘看哪了，随便挑一集就躺沙发上呼呼大睡起来。
就这么睡到了中考。
那天太阳特别晒，校门口堵满了人，又闷又热。
她妈车停在门口等，小装哥考完还聊什么关税谈判，别山岚听到时夸他懂得真多。
别朝晚只记得这些，剩下的考完全忘了。疯玩了整个假期。
今天陪小姐妹喝奶茶逛街购物看电影，明天找小装哥打打游戏吐槽家长里短。
一群初中生毕业不到一个月，还办了个同学聚会。
来了大半个班的人，搁KTV包厢发酒疯，喝的雪碧。
小姐妹跟她哭说没考上一中。
别朝晚摸了摸她头，想安慰她两句，突然意识到不对。
“成绩出了？”
怀里的吴年年缓缓抬起头，脸上压根没眼泪。
“前几天就出来了，你不知道？？”
“哦，忘查了。”别朝晚是这么说，心里却觉着她妈肯定给查了，只是这么久没跟她说？
第二天早，别朝晚抱臂站在入户柜旁，瞅见别山岚拎包换鞋，拦住她问：“成绩出了，你没查？”
别山岚下意识看了眼表：“没睡啊你？”
知女莫若妈。
别朝晚假笑一声，恢复正常：“我什么德行你不知道吗？”
“成绩查过了，”别山岚把刘海挽到耳后，“正好，你收拾收拾跟我出门。”
“妈，我困死了。”别朝晚趿拉着拖鞋往房间挪。
别山岚声音调子变高：“快点，别拖拖拉拉的。”
十多分钟别朝晚也没收拾得多精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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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山岚表情嫌弃，载着不修边幅的女儿上了车。
她握着方向盘，朝后座的人絮絮叨叨。
“你也不知道把你那个头发梳梳，就这么出去见人啊？”
“还有你那个衣服，我不是给你买了新的吗，天天穿那件，丑死了。”
“以后看谁要你。”
别山岚停顿良久，迟迟没听到“谁爱要谁要”。
她朝后视镜看去。
对上了仰头睡得正酣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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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是你李伯伯，打个招呼。”
别朝晚双手潦草地扒拉刘海到头顶，惺忪睡眼终于睁开。
厚重红木椅把手上是一只略带些皱纹的手，他穿着件普蓝色夹克，长得很慈祥，所剩无几的头发擦得油光锃亮。
“你好。”别朝晚朝他点点头。
“诶。”李伯伯温和应声，转而又对别山岚提来的礼盒连连摆手，“这不行这不行。”
“嗐，您就收着。”
两人你来我往瞎客气，别朝晚在角落偷偷打哈欠。
礼最终还是落在办公桌一侧。
别山岚“呵呵”笑两声，开口：“您知道我女儿，她原来成绩还不错，脑子可聪明，就初三玩坏了，这离一中分数线还差几分……但她脑子真的聪明。”
李伯伯依旧很和蔼，仅嘴角弧度平了些，沉吟片刻。
别山岚干笑：“您看这……”
“你等会儿啊。”李伯伯摘下眼镜，眯眼翻手机，拨了个电话。
“诶诶，小王啊。”
“没啥，你抱着材料来一趟。”
人不一会就来了，抱着一堆材料，抵着办公桌翻找。
两人低声商讨着。
翻找两页，李伯伯拿起钢笔在纸上划了几道。
小王面色纠结：“今早就发通知了。”
两人又叽里咕噜讲着什么。别朝晚等得不耐烦，踮起脚尖看他们指着的表格。
窗外蝉鸣啾啾。
别朝晚转头看去，绿意盎然，树干上爬着蚂蚁。
“妈，我出去玩了。”她路过别山岚时低声开口，懒懒散散，朝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