谕王的封城之计并不是一无所获的,他堵到了几个熟人,他最亲爱的太子哥哥派来监视他的暗探。
但是没有抓到他想抓的人,还是让他大为恼火,他把抓来的暗探挂在靖城的城门楼子上,对外宣城这是北越太子前来谋害靖城乡民的杀手。
秦老二有些犹豫:“殿下,这样恐怕有损北越国威……”
谕王不以为然道:“国威是什么,一个完美无缺的形象么?那你父亲生前声名难道还不够完美么,可也不缺构陷他的人。反而他若是放下清高,暴劣几分,那些人也同样会在污蔑他前多犹豫几分。”
“所以挂那几个人出来,就是为了彰显我北越的国威,你看这南越的城池我北越的杀手不就是可以悄无声息的进来,太子哥哥应该感谢我的,不然他努力默默做的这些,谁能看到?”
“当然,我的本意更多是为了,送给我们的新盟友郭守将一个礼物,让靖城对他失望的乡民看看,我们郭守将还是在兢兢业业守护大家的,哈哈哈哈。”
郭晋春听说这件事时,时间已近中午,他亲自跑到城门下,下令降了那几具已无生机的尸体,仔细端详发现并没有昨日面见的两位公子后,才算放下心来,同时心中也升起疑问,但现在怀疑也没有用,他只能劝慰自己去相信那个他更想接受的情况。
回守备府时,街上有乡民和他打招呼,还用不费力就能听见的声音悄声议论。
“郭守将还是在意我们的,你看那几个北越杀手……”
“我老早就说过,郭守将是好官,你看……”
“得了吧,你昨天明明还说他受伤是假的,石莲山……”
“嘘嘘嘘,你给我小声点,我什么时候说过!”
“切,你就是害怕郭守将把你抓去也挂城墙上!”
“你……你血口喷人,郭守将不会的,他绝对不会的,他是好官!”
郭晋春觉得自己过去的一夜透支了许多精神与体力,从被秦老二威胁,再到见所谓的顾将军亲信,然后又与秦老二做戏合谋,还有现在收拾秦老二惹出的事端。
但都没有听到乡民敬畏地说他是好官时,对他的透支更大,他觉得有些讽刺,本来想去质问秦老二为什么要挂人,后来也没了劲头,他殚精竭虑往石莲山迁移乡民时没觉得累,备受质疑无法继续迁移乡民时也没觉得累,但这会他发自内心觉得有点累了。
祝洵和刘海先到了相约的地点,石莲山上秋景正盛,层林尽染间远眺靖城安然的城池,会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俩人周边巡视了一圈,并没有发现其他人的踪迹,刘海有些疑虑:“是不是信息有误,山上别说北越人,靖城人,一点活物的动静都没有?”
祝洵并没有搭腔,她倒觉得有些静的异常了,如果秦老二的人真的没有在石莲山上广泛把守,那只有一种可能,他们真的已经非常精确地围困住了关键的位置,根本不需要在不重要的地方再浪费人手,那些威胁不是恐吓,是真的准备充分。
一直到晌午时分,山下的小路上有了动静,祝洵听清来人的声音,正是顾小枫他们,可是却只有顾小枫和大黑。
“怎么耽搁了这么久,出什么情况了,怎么就你们两个?”
顾小枫在来的路上,已经抽空把自己早上刻意伪装的样子收拾干净:“靖城封城了,我们赶在封城前一刻出了城,拿不准靖城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不敢过早分路,一直往南同行了一段,绕了路,所以来晚了。保险起见,还是让谢小米陪孟钰一起回营。”
祝洵咂摸了一下:“封城,以何理由?秦老二怎么想的,他这么兴师动众的,是唯恐不怕被看出靖城的异常么?”
顾小枫他们当时早已出城,并不了解北越杀手被挂的事,所以一时也摸不着头脑。
但这无论如何是个对定北军有利的信号,就算孟钰不能及时送回去消息,江羡和徐立也能察觉出问题,并不会急于先动,可对石莲山的乡民和郭晋春却并非如此,祝洵和顾小枫都明白,他们这趟救助,到此刻恐怕可以万分肯定,只能靠自己的力量了。
按照郭晋春提供的路线,靖城的乡民在石莲山西向的一处山坳密林里,而他们现在在石莲山东向,也就是说要翻越整个山脉。
一行四人走了半日,从背着太阳到迎着夕阳,总算翻过石莲山顶。
西侧和东侧的植被与环境完全不同,特别到了傍晚,更是有一种不同于北境干咧空气的潮湿扑面而来,顾小枫心里盘算,难怪郭晋春要村民在石莲山种山果呢,这可是得天独厚的小气候。
刘海走在最前面,大黑走在最后面,倒是把祝洵和顾小枫夹在了中间,这一刻祝洵有点理解孟钰口中四营四队在战场上的骁勇,他们确实在任何时候都把自己置在他人之上,安全时是,危险时也是。
祝洵和顾小枫在队伍中间当然也没闲着,他们各顾一边,如此四人也算是前后左右都分到了眼睛,祝洵看着这崎岖的山路上坎坷不平的藤蔓,只觉得蹊跷,若是路这么不好走,那那些乡民又是怎么兴师动众地安然抵达的,或许还有别的路,还是说,目前的路上的障碍是后来才盘错上的。
正这么想着,前面的刘海忽然惊呼了一声:“啧,这什么咬了我小腿一口,生疼,蛇么?”
说着立马蹲下扒开裤腿去看,一条细长的伤口正缓缓殷出血来,祝洵蹲下仔细端详:“这伤口不像,被蛇咬应该会有两个牙齿的孔洞,这倒像是……”
刘海回答道:“这倒像是你的软剑划过的伤口,又窄又深,锋利无比,可我只是这么走着,哪里有什么剑?”
顾小枫往前又走了几步,随手拿起一根木棍往前探去,果然木棍上也出现了相似的划痕,但肉眼却看不到是什么东西划破的。
大黑谨慎地说:“这凶器看不见却杀伤力极大,但好像并不坚固,顶多划破些皮肉便失去效力,只是若这凶器划破的位置恰巧在脖颈处,怕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刘海简单包扎了下伤口,没所谓地说道:“那就还是我走前头,大不了我拿个木棍探路,你们紧跟在我身后,若是我倒了就大黑上,若是大黑再倒了……”
顾小枫赶紧表态:“就我上,不对,还是让我做第二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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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洵看着他们在争谁做第二,好像死也成了一件可以讨价还价的事情,正有一丝无力的烦躁,忽然耳畔响起一阵破风之声,尖锐极速而来。
祝洵一手压低背对着来势的顾小枫和半瘸了条腿的刘海,一手抽出了自己的软剑去挡,应声几颗箭钉被挡落地。
大黑从刚才他们细看伤势时,就自觉警戒地守护着,也是最快应对箭钉的突袭,他的长刀被犀利的箭钉击出几处破损,连刀刃也卷起了边。
这几颗箭钉来得急,静得也快,几人警戒了几息,四周都没什么动静,也没看见什么人影,大黑蹲下身来,捡起来一个箭钉去看,发现被自己击落的都完好无损,而被祝洵击落的则都裂开了口子:“这箭钉上的花纹是北越的形制,但这材质却格外坚固,一般的铁器都承受不住,除了祝洵那把软剑!”
刘海一阵信口而言,其实没什么特指,他只是觉得凭借这几个暗器就确定来人有些偏颇:“花纹形制是北越的,这暗器是北越人的?不见得吧,那这么说,这材质也是北越的,难不成说祝洵的软剑也是北越的,祝洵也是北越人?”
顾小枫却有些敏感道:“阿洵怎么会是北越人呢,明明在说这些暗器,你就要发散这么多……”
祝洵倒没想到那个方向,她想起那小贼对她的拳法格外感兴趣,难道这武器还有别的渊源,这个疑问在脑中闪烁了一阵,还没落到实处,就来了第二波箭钉。
这次祝洵不需要去特意护住他人,全神贯注去看箭钉来的方向,总算在远处的树影里发现了一个人影,但转瞬间这人影就从一个变成两个,两个变成四个,四个变成八个。
多重人影像是刚才来势汹汹的箭钉一般,朝此汇聚而来。
孟钰和谢小米本来还是一个骂另一个是冒失没脑子的莽夫,一个又反过来骂另一个装蒜上瘾真当自己是富财主。
“我就应该去石莲山,谁愿意和你一起当孬种!”
“那也不看看人家为何不让你去石莲山,你的人品值得信任么,比得过大黑可靠么?”
“我不可靠你还和我一起走,不怕你的命交待到我这儿么?”
一切斗嘴都在遇到谕王派来堵人的杀手后失去了兴致,孟钰不擅搏斗,但也算能保护自己,可是谕王的杀手太多,他们以二敌四,就算谢小米骁勇,也无法顺利脱身。
传递消息回去是最重要的,比自己的命重要。谢小米入军营后,曾多次面临险境,也曾多次觉得命悬一线,倒是第一次觉得,如果就这样死了,似乎也挺好了。
因为可以要装蒜的孟钰好看要他后悔要他无地自容,要他一辈子都不能再质疑自己的人品。
谢小米左手抽出了短刃,拉开了架势,变守为攻,拼尽全力把四位杀手都缠住,对孟钰大喊:“快走!”
孟钰左臂受了点皮外伤,正麻着发痛,连脑子也跟着不太灵光,没等他再发愣,他就看到双臂都被血浸透的谢小米,双手的刀刃都劈划出非一般的劲头,比交锋会上与祝洵对决时还要毫无遮掩。
“孟钰,别让我看不起你,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