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时间过去的久了有些话题也可以轻拿轻放了,也许是此时的时机比较合适,祝洵问起了之前顾小枫诱使胡二上钩的细节,也算把心中难平的疑问说了出来。
“小枫,当时你是如何让刘海和胡二对你放下戒心,甚至……还有那个关于你和我以及姚凌的传言,也是你提前传播的吧。”
顾小枫有些难为情地笑了一下:“是有点滑稽的传言,但很有用不是么?符合八卦者的龌龊想象,也迎合了强势者对弱势的编排。”
祝洵低声说道:“明明那么离谱,却又那么多人信……”
顾小枫道:“阿洵,你生在闽州或是你天性纯真,你追求真相,感受真实,但是这世上多数人比起真实更在乎自己的感觉,他们知道那些传言是似假非真,但他们听着快活就愿意听,他们知道你的谄媚是虚情假意,但他们看着快活就愿意看。”
“你刚才问我怎么换取刘海和胡二的信任,其实我没多做什么,只是恭维了他们的力量和权势,又贬低了自己的存在和地位。连刘海比徐大人有本事,比王副将更适合当副将这种鬼话我都说过。”
祝洵皱了皱眉:“我记得刘海算是个有城府的人,他竟然也会相信。”
顾小枫无奈一笑:“他不是相信,他是想相信,愿意相信,刘海自命不凡,除了表面上不满徐大人,内心深处也一定经常拿自己与上级王副将对比,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心里防线,并不会因城府而消弭。”
祝洵起了兴致:“那你说孟钰的心里防线在哪里?”
顾小枫道:“他孤身在家的娘,还有,有没有姑娘能欢喜他……”
祝洵一乐:“还真这么回事,哈哈哈,那,我呢?”
顾小枫愣了一下,有些话就在嘴边,一时却说不出来。
祝洵并没有执着这个问题,更专注于当下的迷局:“所以你刚才才说,不论是钟力还是谢小米谁最后参加第三部分,一定都会满腹愤懑,这个心理就是可以利用的。”
顾小枫点点头道:“不错,他们看轻这一部分,刚开始大概会滥用检查的次数,而忽略检查失败后次数是会减少的,而一旦意识到可检查的次数只剩一次,而我们的运输次数又多于一次时,又一定会把次数抓在手里不放。”
“说白了,他们看不起这些谋划的影响,总觉得动刀动枪才是真本事,如果整个营内的氛围也是推崇最后的对决,那么他们在第三部分遇到问题后也不会冷静下来分析,而是慌乱、责怪、内讧、摆脱责任。”
“当然还有得天得厚的一点,我们是第一组比拼的团队,很多人还没意识到博弈的层级,而我们也不需要多想太多层,只要多一层即可!”
祝洵认可顾小枫的推断:“说的没错,但是这事还有风险,万一他们……等一下,你说氛围,你的意思是……”
顾小枫笑而不语,祝洵抚额暗叹:“本来以为看过钟力和谢小米拼刀,不需要用到老孟提供信息了,忘机老孟还有加工传言的本领。”
孟钰欣然领命,又开始发动人脉的影响力,毕竟现在全军营的注意力都在交锋会上,兵士们本来就对复杂的对决部分颇有微词,一些情绪化的传言更是像滴进油锅的水滴,炸出非同凡响的动静。
祝洵想了一下每一部分都盘算到后,便倒转起手腕开始细想拆解招数,若是己方时间更多还好,万一己方时间更少,怎么才能在短时间内击溃对方。
这样看来,祝洵更愿意遇到钟力,大开大合的攻击招式更容易找到弱点,反而是谢小米那样的防守式更难突破。
凡事要往最坏处想,万一己方时间短还遇到谢小米,即谢小米在内部对决中赢得了钟力,那么也意味着钟力那样强悍的攻势对谢小米无效,所以一定要技巧为上。
一边想着一边便控制不住愁容满面了起来,顾小枫察觉到了祝洵的压力,自然也猜到了她把所有的压力都压在自己身上。
为强者分为两类,凌弱或者扶弱,就如同顾小枫示弱,也有被动或者主动,就如同顾小枫之前愿意在顾小枫面前讨巧耍赖,去换得一些包容和另待,这会儿他也想卖一些相儿来缓解祝洵的压力。
“阿洵,你这手腕转圜的样子,是在舞剑么,好像和之前在上京时看到你咔嚓……他们的招式不同。”
祝洵应声道:“不错,对不同人的招数自然不同,况且这是对决不是杀人,自然也要手下留力。”
顾小枫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还跟着样子打了两下把式:“真厉害呢!”
祝洵忍不住笑了:“你……你这姿势不对……我知道了,你在逗我吧,你觉得这个是我的心理防线?”
顾小枫没想到话题绕回来了,收起了不正经的作派:“了解心理防线并不一定都是为了利用,阿洵,我只想让你负担别那么重。”
“我想起我娘在世时,我最爱在她面前耍赖,因为我知道她疼我,与我亲近,察言观色对有些人是为了利用,但对亲近的人则是在意。”
世人只愿意对无关的人算尽心思,对亲近的人却了了识意,顾小枫心中则盼着有一天,只用对在意的人来回计算这些心思为趣。
祝洵小时候在闽州扶弱救困,一路到了这里也在尽各种可能帮助别人,这里更多是出于她心中的侠义,要问亲近,她心里大概只有何道人一人。
所以听到顾小枫这席话,有些意外还有些说不清的情绪:“你对我亲近……”
顾小枫道:“是。”
祝洵分不清这句话是不是也是顾小枫的伪装,她莫名想说清楚这件事:“是因为我把你救出上京,还是因为我答应你帮你调查顾将军的事情,还是因为……”
顾小枫打断道:“是也不完全是,阿洵,这句话是真的,没有耍赖。”
祝洵莫名松了一口气,忽然又想起了什么,追问道:“难道是因为婚约么,那个……”
顾小枫笑道:“怎么会,我们都是男的,别提那个了……”
祝洵松了口气,时间久了,她也没有刻意伪装,竟然偶尔也会在熟悉的人身边,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也许这就是顾小枫说的亲近吧,于是也没继续追问。
况且祝洵之所以能在军营中安身,没有引起太多的怀疑,也有顾小枫一半的功劳,比起来怎么也是顾小枫更为好看,再加上初入营时,还有当场扒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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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的闹剧,确实吸引了太多火力。
不过祝洵心中也泛起一些波澜,一边庆幸没人发现自己的身份,一边也觉得沮丧,毕竟她不愿意别人把她看作男子,她也想通过自己来向所有人证明女子可以从军。
但她也明白这事急不来,比如她可以先向所有兵士证明,他们这个别人心中的“吉祥物”团队,打得过强势的四营四队,不也是打破了一些刻板认知,这方向就没错,比苦恼的乱想有意义。
散播传言的孟钰回来了,也带来了许多一手消息:“我听大部分人的意思,对第三部分更多的态度要不然就是漠视,觉得是假把式,要不然就直接把这步理解成抢了,所以我猜可能会很冒进地去检查。”
祝洵与顾小枫默默交换了一下眼神,心也放下去几寸。
午食过后,兵士们都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了校场内,趁着徐立和江羡还没到,不参会的在兴趣盎然地看热闹,参会的则呈现多种状态。
祝洵看到大黑和刘海分立校场的两端,好似这世界最遥远的陌生人,而钟力和谢小米虽然站在一处,但前者垂头丧气,后者则意气风发,可见谢小米应该争夺到了第四部分的参与权。
祝洵扫视了一些自己周围,顾小枫静静站着,好像在观察着每个人,又好像游离在状况之外,浑身的气质莫名和钟力有些相似,祝洵忽然意识到他大概在扮演被分配到第三部分的失落,为了这场伪装更周全,祝洵也相应表现地更兴奋一些,也与顾小枫拉开了距离。
魏宁一手扶着孟钰,在平地上欢快地单腿跳,还是一副冒失无谓的样子,祝洵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又有些欣慰,少年意气不过如此。
而严墨则立在另一侧,念念有词的样子,祝洵本想上前与他搭话,可严墨好似感受到了她的眼神,走上前来。
“祝大……阿洵,乙队应该是谢小米会与你对决。”
祝洵眼前一亮,这算是严墨第一次与她说些有内容的话语,而且还是主动来说。
所以连忙应声道:“你如何知道,也是从他们的表情看出来的么?”
严墨声音很轻:“因为我知道钟力打不过谢小米。”
祝洵有点好奇:“你看到他们过招了?”
严墨道:“以前交锋会看过,钟力的招式主要就是四式,扬、劈、戳、砍,样式简单所以如果不能在前四式击溃对方,后面的对决中就只剩漏洞,而谢小米的招式就复杂多了,尤其擅长防御,熬过钟力的前四招后,就会找到钟力的漏洞。”
之前钟力与谢小米简单过了几招,祝洵也观察到了这点,但祝洵从小习武,自然对刀剑之术更为敏感。可严墨怎么看起来都不像是擅长刀剑之人,之前也主要在做后勤相关的兵职,就算是对武学有兴趣,能做到这种洞察力也实属不易。
她忽然想到江羡说过严墨记性绝佳,猜测该是以前交锋会看到各人的招式后,就都记了下来,而且不是记一个两个,不然怎么能刚好还记得钟力和谢小米。
严墨继续说道:“阿洵,你到时候一定要小心谢小米的暗招,他还有把短刀左手持柄,平时不出,但一旦出手就会出其不意,你一定要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