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手/枪在悄无声息间抵住了那名不起眼成员的脑袋。
持枪者一身漆黑,戴着同色的口罩和鸭舌帽,只露出一双灰蓝色的眼睛。那双眸中一片冰凉,还诡异地带着一丝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意。
田纳西!
他是什么时候靠近的?!自己竟然完全没有听到到脚步声!
田纳西微微俯身,在那僵成了石膏般的两人耳边轻语,音量控制在恰好能让马里布听清的程度。
他说:“就对我这么好奇吗?”
“既然这么想知道答案,”他将枪口又往前顶了顶,那名成员被迫垂下了脑袋,“为什么不直接问我?”
“那、那么,田纳西你能告诉我答案吗?”那名成员声音都还有些颤抖。
“嗯……那就告诉你们好了。”
“身为犯罪分子,难道就一定要像老鼠一样躲着警察吗?况且……一个彻头彻尾的罪犯,却和维持正义的警察是朋友,这样难道不是更有趣吗?”
马里布清楚的听见了那话语中的愉悦。
但是,等等……他分明是先交了警察朋友,之后才加入了组织的。
所以,他是因为那些警察朋友,才主动加入组织的?!
这到底是什么诡异的逻辑!
但不可否认,这想法足够疯狂,也足够刺激。
被枪指着的成员勉强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显然无法理解这“有趣”在哪。
这不是找死是什么!身份暴露的时候肯定会死得很难看!
“怎么?不理解吗?”田纳西歪了歪头。
下一秒,马里布就看见田纳西拇指一动,关上保险,眼看就要扣动扳机。
“喂!田纳西你!”马里布暗道不好,出声制止。
这并非因为他内心中突然出现了什么可笑的“同僚情谊”。
组织内部的关系很复杂,恩怨情仇数不胜数。私下解决同僚的情况并不罕见,大家通常也都心照不宣。
但这里毕竟是组织的据点,如此明目张胆地动手,性质就变得完全不同了。
“咻!”
“啊——!”
那个成员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双手死死保住脑袋。但那预想中的疼痛却始终没有降临,他才后知后觉发现,那响声并非来自手枪,而是田纳西用嘴模拟出的声响。
田纳西发出一声轻蔑的笑声,转过身。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场闹剧就要收场时,他猛地转过身,竟真的扣动了扳机!
“咻!”
子弹险险地擦过了那个成员的脸颊,这一次他没来得及反应,就感觉到温热的液体顺着颧骨流下。
马里布听见了一声愉悦的轻笑声。田纳西收起了枪,一如他来时那般,很快就消失地无影无踪。
马里布看着他消失的方向,心脏砰砰地狂跳。
……真是个,有趣的疯子。
直到半年前那次任务,改变了这一切。
他彻底恨上了这个人。
那本是对日本一个大型团伙的制裁,但因为琴酒的一通电话,变成了对卧底的清剿。
对于喜好刺激的马里布来说,清剿卧底变成了和其他成员竞速猎杀的游戏。他享受着在这都市丛林中追踪、围堵、最终亲手杀死那些老鼠的快感。
“该死!”一名被逼进墙角的卧底在垂死挣扎,声嘶力竭地喊到,“马里布!清醒一点!我怎么可能是卧底!”
马里布连眼皮都懒得抬,直接扣动了扳机。子弹穿过了对方的胸膛,刺眼的鲜血飞溅到漆黑的小巷里。
他拿出手机查看着猎杀的排名信息,甚至心情颇佳地哼起了不成调的小曲。
费心去分辨对方是不是卧底?何必这么麻烦,琴酒的情报又怎么可能出错。在这种时候,多解决几个目标才是正理。
毕竟,哪个卧底会承认自己是卧底?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
嗯……田纳西那家伙,倒是一如既往地卖力。
琴酒在开始时又被田纳西抢了目标后就没有再出手,他现在猎杀数量看起来和自己不相上下了。还有那个颇有名气的狙击手莱伊,也挺厉害的嘛。
剩下的卧底名单里……哦?苏格兰?
他听说过这个名字,似乎和莱伊以及讨人厌的神秘主义波本同属一个小组。
没想到,他竟然也是只老鼠。
只不过苏格兰格外狡猾,几乎没有留下什么痕迹。除了最初有人看见过他的身影,他就如同一滴水没入海水般消失了。
等会儿,这张照片,那个方向是……
马里布眼睛一亮。
凭借着情报组传来的零碎信息,他抱着试试看的心态追踪而去,没想到,真的诶让他找到了!
那个谁都没有找到的苏格兰!
苏格兰分明受了伤,但动作依旧非常敏捷。
马里布也并不急躁,他是最有耐心的猎人,等待着猎物耗尽最后一丝力气。
“苏格兰,别再做无谓的挣扎了!”马里布扬声喊到,声音在空旷无人的巷子中回荡,“乖乖出来,我可以给你一个痛快。”
回应他的只有一片死寂,苏格兰巧妙地利用掩体,再次躲开了他试探性的射击。
马里布能听见对方压抑着粗重而痛苦地喘息。
时机就快要成熟,他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准备发动最后一击。却在这时,一声尖锐的破空声倏地从侧后方袭来!
什么?
谁?
马里布一愣,猛地回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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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没等他反应,电光火石间,那枚子弹就射中了他的大腿。
“呃啊!”剧痛让他瞬间失衡。
紧接着,一个黑色的身影迅速靠近,他手腕吃痛,枪瞬间脱手飞去,啪一声落在了远处。
“我找到苏格兰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马里布忍痛抬头,只瞥见了一双居高临下的灰蓝色眼睛。
那双眼睛很快移开,仿佛他只是路边一条,没有为他有丝毫的停留。眼睛的主人也很快离开,追随着趁机逃离的苏格兰而去。
马里布磨着后槽牙,在心里念着那个代号。
——田纳西。
-
马里布拖着一条几乎失去知觉的腿,踉跄着回到最近的据点时,任务已经结束了。
行动组的人一如既往地喜欢扎堆,正体会着任务后的松弛。
他找酒保要来医药箱,找了个角落,沉默地为自己处理腿部的枪伤。
“田纳西吗?!”
“田纳西这家伙,运气真他妈好啊!”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人家有那个实力。”
嘈杂的讨论声中,“田纳西”这个代号就像是一根细针,一次次刺痛了他的神经。
马里布抓着镊子的猛得一使劲,伤口再次被撕裂开,鲜血汩汩涌出。剧烈的疼痛袭来,却丝毫无法将他的意识从那个代号上移开。
田纳西田纳西田纳西田纳西……
“田纳西他怎么了?”马里布抬起头,挤出一个僵硬的笑脸,向旁边高谈阔论的成员问道。
“哟,马里布?你这伤看起来不太妙啊?”那名成员转过头,毫不掩饰语气中的幸灾乐祸,假惺惺地“关切”道。
马里布后槽牙咬得嘎吱作响,从牙缝里挤出重复的问句:“我说,田纳西,他到底怎么了?”
“你不知道?”那名成员挑眉看着他,“他处决追逐苏格兰的路上,还抽空杀完了其他老鼠,直到最后处决了苏格兰,他直接排上了击杀榜第一。现在人被琴酒带走了。”
他凑近了些,压低声音:“听说……是去面见BOSS了。”
马里布整个人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那些赞誉、那份殊荣、那个面见BOSS的机会……本应该都是他的。
“哦对了!”那名成员突然想起什么,问道,“最后那会儿你跑去了哪里?怎么没见你人啊?”
去了哪里?
被那个该死的田纳西射中大腿,抢了功劳!还被可怜兮兮地丢在了冰冷的巷子里!
马里布心中的不甘与屈辱都在此刻点燃。他攥紧了拳头,指节被攥得发白,指甲也深陷掌心。
他再一次在心中念出了那个代号:
田纳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