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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第 3 章

作者:野花火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陈泉像是没听出来沈青稚语气里的刺,自顾自地一副关心她的样子。“你跟我说呀,我是你爸爸的朋友,自然不会看着你这样落魄。”


    这话属实有些好笑了,沈青稚冷笑着说:“我爸爸的朋友?别假惺惺了,如果你还当你是我爸爸的朋友,我爸爸当初求你帮忙的时候,你就不会不管不顾。哦我爸爸现在死了,你就知道当他朋友了?不觉得有些晚了吗?”


    沈青稚长得漂亮,笑起来时虽然脸上没有笑意,眼神也很冷,但却有些冷美人的气质。


    陈泉有些心动,虽然知道眼前的人是自己的小辈,但又想到她没了父亲,心里就多了几分无畏和心疼。


    他抬手朝沈青稚的腰摸过去,却被她瞪眼躲开了。


    “你干嘛?!”


    他没把对方的愤怒放在眼里,只觉得是小孩子耍脾气,于是更得寸进尺地凑了过去,那只咸猪手在沈青稚身上摸来摸去。


    沈青稚护着手里摇摇欲坠的托盘和杯子,另一只手捶打着陈泉,“你放开我!”


    “好孩子,你和你妈妈肯定不容易,只要你跟了我,我保证你们的生活水平会回到从前,我说到做到。”


    看着眼前与自己父亲一般年纪且孩子都和她差不多大的人笑得这样猥琐,与以前她认识的那个陈叔叔完全变了一副面孔,沈青稚就觉得恶心。


    她的指甲是做的美甲,杏仁甲型衬托着她的手越发修长。在纠缠中,她无意间抓伤了对方的脖子,粗大的脖子上瞬间出现三道红色伤痕。


    陈泉松了手,难以置信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上面传来隐隐痛感。


    “你竟然敢抓我?”


    感觉眼前的人准备不依不饶,沈青稚马上就把托盘放在旁边的柜子上,以防在慌乱中掉在地上碎了。


    “谁给你的胆子!”在沈青稚刚放好后才转过脸来,一股力气就挥在了她的脸上,力度大到她一时间没稳住自己的身子,踉跄了一下就跌坐在地上。


    头上浅浅挽着发髻的玉簪也随着这下变故,灵活地跳了出来,长发如瀑,瞬间散落在她身上。


    脸上火辣辣的疼,让沈青稚流出了生理性眼泪。凌乱又恰到好处的头发,含泪的大眼睛,微红的脸,满脸的委屈,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又激发了陈泉的怜香惜玉之情。


    他蹲在沈青稚面前,露出一副怜惜的表情说:“哎呦是不是把你打疼了,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保证把你捧在手掌心,含在嘴里。”


    说着他就准备来摸沈青稚的脸,但却被她一掌拍开了。


    “滚!别拿你的脏手碰我。”沈青稚红着眼睛怒吼着。


    看她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陈泉冷笑着点了点头,用手指着她骂道:“行,还挺有骨气,我一定会让你求着我把你收了。”


    说完他便起身离开,留沈青稚瘫坐在地上无助地流泪。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一直一直往下掉。


    她讨厌这样冷血无情的世界,没有一点温度。要是爸爸在就好了,他一定不会让自己受这样的委屈。可是他不在了,她得自己保护自己。


    沈青稚一脸倔强地擦着眼泪,捡起地上的玉簪,将长发握在手里随手用玉簪挽了上去,然后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着,重新端起托盘往青雨轩走去。


    她站在包厢门口,深呼吸了几下,强迫自己把眼泪逼回去,调整好呼吸后重新换上笑容,抬手屈指轻扣,扣完她便径直推开门。


    窗边的矮榻上,一个男人背对着门口,身影占据了视野的中心。他坐得很随意,一条腿曲起,手肘随意地搭在膝盖上,另一只手则撑在身侧的矮几边缘。


    后劲还没过,沈青稚感觉自己心脏猛地跳了一下,有些紧张,又迅速被她强行压下。她屏息,放轻脚步,走过去将托盘轻轻放下。木质托盘与玻璃桌面接触,发出轻微到几乎可以忽略的“嗒”的一声。


    但这细小的动静却吸引了男人的注意,他缓缓将头转过来。


    看到祁临淮,沈青稚有些惊讶,倒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他,难道是要她又赚钱又卖画,一举两得吗?


    想到这,沈青稚就把刚才发生的那些不愉快暂时抛诸脑后。一边将托盘上的茶具拿出来,一边盘算着该怎么引起他的注意。这里面只有他们两个人,应该比较好下手。


    要不然边泡茶边推销?会不会太冒犯啊?别等下他生气把茶杯摔了就尴尬了......


    沈青稚咬着下唇有些犹豫,但既然这么巧,就要把握好机会。她提溜着眼睛,脚步开始往他身边挪。


    正当她已经一步一步移了过去,盘算着要怎么开口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开门声,紧接着就是一道男声。


    “我突然想到你......”


    沈青稚没想过包厢里竟然还有其他人,听到声音,吓得她赶紧换了个方向,紧急撤回脚步,尴尬地往旁边走了两步,偷感十足。


    “诶,你不是那天栖茶居的沈小姐吗?你怎么会在这里?”陆源边走边甩了甩手上的水渍,好奇地看向乖乖站在旁边的沈青稚。


    那天晚上,祁临淮身边跟着许多人,里面就有陆源。他一开始还想留下来看看怎么个事,但却被李舟赶走了,导致他一直很好奇两人到底说了什么。


    沈青稚尴尬地想挖个地缝钻进去,对他的话假装听不懂一样,闭着嘴巴低着头看地板。


    见她不回自己,陆源看向了自己的好兄弟。对方端坐在榻上,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右手搭在桌上,食指不紧不慢轻点着桌子,眼里情绪让人看不懂。


    包厢里的气氛一下子凝滞了起来,陆源眼睛转了几圈,颇有眼力见地开始收拾东西。


    “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事,茶喝得差不多了,那我就先走了哈,不送不送哈。”


    说完他就拿着东西飞快离开了,像是身后有人在追他一样。


    他才走,沈青稚又开始后悔,因为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一道沉甸甸的,带着一种审视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她感觉到自己后颈的皮肤微微发麻,耳根不受控制地开始发热。


    怎么会有压迫感这么强的人,和小时候截然相反!天爷啊,简直跟蛇一样盯着你看,这谁遭得住啊。虽然知道人都是会变的,但这变得有些夸张了吧…


    还不如让陆源留下来呢,说不定过会儿就不尴尬了。


    “不泡茶吗?”祁临淮低沉的声音在包厢里响起,吓得沈青稚抖了两下。她赶紧点了点头,然后走到桌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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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始泡茶。


    沈青稚当然没忘自己是来兼职的,职业素养还是有的,她垂着眼睫,目光专注于眼前的器具。


    素白纤细的手指拿起那柄小水壶,滚烫的开水注入褐色瓷盖碗,清冽的水声打破了室内的寂静。


    蒸汽氤氲而起,模糊了沈青稚低垂的眉眼。她将水滤去,动作稳定而流畅,一套流程下来,赏心悦目。


    祁临淮看着她那微微泛红的侧脸,回想起刚才看到的画面。原本他坐在榻上发呆,门外突然传来的吵闹声吸引了他。


    他一打开门窗,就看到那张哭得梨花带雨的脸,眼睛红得像只兔子,但骂人的时候又像只被惹到炸毛的猫,呲牙咧嘴的。


    “沈小姐不是卖画的吗?怎么也兼职茶艺师吗?”


    同样含义的话,但沈青稚没有了刚才对陈泉的反应,两个人的语气是好是坏她自然分得清。她扯了扯嘴角,坦诚地说:“是啊,生活所迫嘛。”


    祁临淮有些惊讶于她的坦诚,倒是没想到她不遮不掩,好像根本不觉得自己可怜,也不怕别人知道。


    临城上流圈子里谁人不知沈家倒了,倾家荡产、家破人亡的。所以看到她到处打工有什么值得好奇的,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嘛?


    很快一股醇厚的香气,混合着陈皮独特的果香,在空气中丝丝缕缕地弥漫开来。


    沈青稚给他倒水的手有些颤抖,她也不想这样的,但是这人一直盯着她看,看得她头都要低到桌子上了。


    “怕我?”


    这突然转变的话题吓得沈青稚手一松,茶杯就要往桌子上掉。


    她丝毫没有思考的时间,下意识就伸手去捞。但刚用热水泡开的茶水,又岂是她细嫩的手能接得住的。


    “嘶——”


    滚烫的液体不可避免地洒在了她的手背,白皙的皮肤上出现异常的红,那种灼伤感让沈青稚痛得整张脸皱在一起。


    下一秒,那盏茶杯被旁边的男人大手一挥,精致小巧的茶杯瞬间飞了出去,四分五裂碎在地上。


    祁临淮一把攥紧了沈青稚的手腕,拉着她就往卫生间去。


    清凉的水流冲在泛红的手背上,沈青稚从小娇生惯养长大的,哪里受得了这种痛。呜咽的声音逐渐地在卫生间响起。


    她感觉自己痛得快昏厥过去了,整个人也下意识往旁边靠,想寻求些安慰。


    祁临淮有些无奈,泡个茶都能把手烫到,这笨笨的样子真是一点没变,估计把她卖了,她都得给自己数钱。


    那天在栖茶居还有刚才不是挺会怼人的,没想到是只纸兔子。


    不顾沈青稚想抽手,祁临淮强硬地抓着她的手在水流下一直冲着。这强硬的态度,让沈青稚看了更觉得他不近人情。


    再加上刚才被陈泉打的那一巴掌,这是她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被人扇巴掌,屈辱感使得被烫伤的破碎小心灵更加脆弱了。


    父亲去世的悲痛、经济的落差、为赚钱到处奔波的疲惫、被欺负后无人撑腰的无助等等,她一直都安慰自己没事、可以撑得住。


    或许是委屈的情绪还没消化完又被烫伤,此刻她一下子就将这些积压的负面情绪全部发泄了出来。


    眼泪掉得更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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