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虚观?顾芷知道,这座道观是最近新建的,据说是为了前些日子刚坐化飞升的张玄鼎真人所建。
难道,恩公就是张玄鼎?
“顾芷?”
沈凛之冷峻的声音将顾芷拉回了现实中,回过神来,只见沈凛之正为她披上了自己的衣服。
“多谢殿下。”顾芷离敛了敛衣襟:“殿下的伤应该已经好了吧?”
沈凛之点了点头,他能感觉到,自己腹部的剑伤已经没有了任何的痛感:“孤知道是你用了之前那种妖术,这次,你交换了什么?”
“别一口一个妖术好吗?至少两次都是救了殿下。”顾芷胸口闷闷的,应是擅自下咒的原因:“殿下,臣妾这次可是交换了自己的寿元,您不准备感谢感谢臣妾么?”
寿元?沈凛之是全然不会相信,一个昨日刚认识并且差点死在她手上的女子会用自己的寿元作为交换救下为自己解围,只当顾芷是在开玩笑。
“说吧,你想要什么?”沈凛之眼中没有任何情绪,他认为顾芷无非就是想要金银?或是权利?而刚好,这两样东西他都有。
但,出乎他的意料之外,顾芷却是摇头,神情变得严肃:“臣妾听闻,护国公府被满门抄斩,但国公府家中只剩下了一名十六岁的幼子顾淮。”
听到护国公府的名号,沈凛之身形一顿,没有说话。
“那孩子出生便双腿残废走不了路,现下因臣妾嫁与了殿下才能保住自己三个月的性命,殿下不觉得他很可怜么?”顾芷期盼地看着沈凛之,希望从沈凛之的脸上看到一丝波澜,可却没有。
等了许久,沈凛之都没有说话,顾芷只好继续说道:“但是如果殿下出面的话,兴许会救下那孩子也说不定呢?”
终于,沈凛之轻瞟了顾芷一眼,冷言道:“孤听闻太子妃自小被关在顾家,为何会如此关心护国公的事?”
“只不过是觉得那孩子可怜,别无其他原因了。”顾芷面不改色,不想被人看出任何的情绪。
沈凛之把玩着手中的绿宝石扳指,轻笑一声:“你可知,国公府因何被判了满门抄斩?通敌卖国,没有株连九族已经是父皇开恩。”
“就凭借一封传言是护国公父子传于蛮族的信,就可以断定他们通敌叛国吗?”顾芷情绪有些激动:“万一护国公是被奸人陷害呢?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顾芷所言沈凛之心中都清楚,护国公世代忠良,更是被陛下亲题了“护国柱石”牌匾,于情于理,护国公一家都不可能会叛变。
可就算他相信能怎么办?眼前这名女子,还不足以让他可以信任到将自己所想和盘托出。
“你所提的要求,孤满足不了你,换一个罢。”沈凛之淡淡道。
见沈凛之毫不让步,顾芷眼中的期望瞬间变为失落,随即又变为自嘲:“呵,臣妾知道皇上为何一定要致顾家于死地,丝毫不听外界的半分辩驳。”
顾芷站起身,缓步向门外走去。
“功高震主,为上所忌。”
她声音不大不小,如若此刻门外有旁人,定会被人听了去。
“顾芷,如此大逆不道的言论,你疯了?”沈凛之同样走到门外,四周环视了一圈,确认没人后才放下心来:“如若你没有旁的所求,那孤便自行决定了。”
听到这话的顾芷没有回头,而是直直地朝着卧房的方向缓步走去,但她失落的背影,沈凛之是看得真真切切,心中不免有些疑惑。
“追风。”沈凛之淡道:“备上一箱黄金珠宝,还有百匹上好的绸缎,都送到太子妃房中。”
都当了太子妃了,怎么还穿着自己那些破衣烂衫?
一袭黑衣的男子从房顶跃下,站定在了沈凛之面前:“太子妃娘娘方才的话实属狂悖,殿下为何还要赏赐她?”
“你方才听见的所有话,都给孤烂到肚子里。”沈凛之看也不看他。
“是是是。”追风无奈点点头:“可是属下还有一个问题,太子妃从并没有自己的寝宫,昨日被殿下赶出去后,她便和自己的丫鬟小翠挤在一间房里了,因为殿下没有发话,下人们并没有单独为太子妃准备房间。”
闻言,沈凛之微微一怔:“这帮看人下菜碟的蠢东西,这件事便由你去办吧。”
“是。”追风往外走了两步又停下来了:“对了殿下,李大人在门外等候多时了。”
李蕴急匆匆赶来时,只见沈凛之正悠闲坐在窗边喝着茶,和满头大汗的他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快给我看看,刚被刺了一剑怎么能就这么坐着呢?我给你带了上好的金创药,止血可是有奇效的!”
说着,李蕴便要掀开沈凛之的衣袍,被沈凛之反手制止住了。
“已经没事了,等你来,黄花菜怕是都要凉了。”沈凛之瞥了他一眼,轻叹了一口气。
“怎么会?我可是眼睁睁看着你被刺了那一剑的,伤口定是不浅,怎么会说好就好了呢?我和你一道逃到这的时候,听见你屋里有女子的声音,是谁?新进府的那个太子妃?”
沈凛之并不准备将顾芷的事情告诉李蕴,便选择了沉默不语,静静听着他说话。
“我告诉你啊,前几日我在皇宫外可是看见了她毫无廉耻,竟然勾引那个风流成性出了名的小侯爷林樾,也不知道是不是瞎了眼,竟勾引那种男人!”
听到此话,沈凛之饶有兴味地抬眼:“是么?那可真是...有点儿意思。”
“你可别忘了,今日在徐贵妃宫中我们听到了什么,那个顾芷....”李蕴想要说什么,却顿了顿:“哎呀不说这个了,谈正事,怎么样?拿到了徐贵妃宫中的假死药没?”
沈凛之点了点头,从怀中掏出了一个药瓶:“拿到了,并且,孤将真正的鹤顶红放了进去,也不知徐贵妃何时能用上呢?真是期待。”
“那不是可以把牢里那个顾淮救出来了?”李蕴心中一喜:“也不知道那个顾淮是幸运还是不幸,全家都死了,就剩下你这个对他长姐一往情深的外人想要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