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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宴请(三)

作者:维不维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依吴叔先时所言,此刻阿叶理当喜上眉梢,怎的反是这般诧异惊讶之态?


    云非烟所知信息皆由系统提供,并无阿云过往记忆,然而看今日情形,吴添海先前言语,未必字字属实。念及此处,她决意按兵不动,起身唤阿叶近前,眸底闪过一记眼色。


    阿叶本就聪慧,瞬时会意,面上凝起一抹浅淡笑意,款步而入:“吴叔叔,别来无恙?自上次分别,已是许久未见了。”


    吴添海此刻已气力不济,又见姐妹二人皆出落得亭亭玉立、风姿绰约,心中欢喜难掩,再无暇顾及其他。他怔怔望着阿叶,喉间微动,喃喃叹道:“真好,真好啊,阿叶竟已长这般大了。”


    云非烟指尖捏着温润的白瓷汤勺,为吴叔舀了半碗菌菇汤。氤氲热气袅袅升起,渐渐暖了满室清冷。她唇角弯弯,轻声道:“这汤是妹妹拿手之作,吴叔且尝尝,看合不合口味。”


    阿叶取过竹筷,夹了一箸翠绿青菜,目光落向姐姐,眼底不自觉漫开些许放松的软意,有如此这般安稳的时光,真好。


    待三人酒足饭饱,云非烟抬眼望了望窗外天色,暮色已浓,寒风渐紧,遂开口道:“吴叔,今夜风大,不如便在此处歇息?也好避避这刺骨寒气。”


    吴添海闻言,神色顿时有些飘忽不定,似有难言之隐。


    阿叶连忙上前,柔声劝道:“吴叔便安心歇下吧,不必与我们见外。如今在此地,您便是我们最亲近的人了。”


    在姐妹二人再三劝说下,吴添海终究是点了头,他在京城本就无落脚之处,这般推辞,倒显得生分了。


    云非烟收拾了碗筷,随阿叶一同往后厨去。阿叶显得分外紧张,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声音轻得似怕被人听见:“姐姐,吴添海……他怎会寻到我们此处?”


    “阿叶,莫非他有什么不妥之处?”云非烟敏锐察觉阿叶似有隐瞒,温声安抚,“阿叶莫怕,有什么事尽管与姐姐说,我们一同商议。”


    “就是他!爹娘当年才会被大长老抓住!”提及爹娘,阿叶眼眶瞬时红了,哽咽了几声,才断断续续道,“那年我们在房里睡着,有人悄悄下了迷药。我年纪小,当时躲在床底玩,倒没被迷晕,隐约见着些情形。”


    云非烟心疼地将她揽入怀中,轻轻拍着她的背。阿叶依偎在姐姐怀里,似寻到了依靠,紧绷的身子渐渐放松。她抹干眼泪,接着道:“他定然跟姐姐说过,爹娘是被吴长老所害,对不对?”


    云非烟点头,声音轻柔:“嗯,他说爹娘是在带我们逃离阿里山的路上,遭了吴长老的毒手。”


    “事实虽这般,可吴长老会对爹娘痛下杀手,皆是因吴添海污蔑爹爹去过后山,撞破了他们的秘密!”阿叶语气带着几分愤懑,“他不过是嫉妒罢了!在阿里山时,他本事平平,连媳妇都讨不到,见爹爹一家和睦,便生了嫉妒之心。”


    云非烟握住阿叶微凉的手,追问:“阿叶,这些事……你是如何知晓的?”


    “姐姐放心,这些都是吴添海口中所言。当年我们本应中了迷药后,被他灭口,可他最后却动了恻隐之心,放了我们一马,还将我们送到了爹娘身边。”阿叶低声道。


    云非烟这才了然,原来吴添海酿下大错、私自放人,才是彻底惹怒吴长老的真正缘由。她在心中梳理着前因后果。


    “那你可曾听到,那后山之中,究竟藏着什么东西?”云非烟问道。


    阿叶垂眸思索片刻,面露难色:“这些事已是多年前的了,许多细节……我记不太清了。”


    “记不清也无妨,慢慢来,总有一日,我们会查清所有真相。”云非烟温声安慰,语气坚定。


    忽的,阿叶抬眸看向云非烟,眼中带着几分不确定:“姐姐,我隐约记得,似与什么贵妃有关。当年吴添海带我们离开时,口中一直念叨着‘贵妃娘娘不会放过他’,反反复复,我印象极深。”


    “好,姐姐晓得了。阿叶,你今日也累了,先去好好歇息吧。”云非烟轻轻抱了抱她,示意她不必再忧心。


    她心中却是波澜再起,当今大燕朝,确有一位杨贵妃,乃杨太傅之女。其母本是突厥人,早年居于阿里山北部,后因战乱逃难至中原,机缘巧合下与杨太傅相识相知,结为连理。此事当年在京城也曾传过一阵,只是未想,竟与阿里山、与爹娘的死牵扯在一起。


    系统适时出声:【据旧年传言,杨贵妃母女的际遇,曾引得四方之人津津乐道,一度成为市井间茶余酒后的佳话。】


    若真是如此,那爹娘的死,便与这朝廷脱不了干系了。贵妃身居后宫,寻常人难以接触。而她与阿叶在春华楼已有落脚之地,如今只能从旁处入手。贵妃多年前便意图勾结外族,国师身为朝中重臣,断无不管之理。可三皇子已被安上谋反罪名流放,阿里山那边却毫无异动,这实在蹊跷。


    难道,还是要先从国师查起?


    云非烟取了些被褥,送往侧房,吴添海今夜便在此歇息。无论如何,此人都是解开谜团的关键,需好生招待,万不可打草惊蛇。


    时日渐寒,院中已悄悄挂上了红灯笼、红绸子,楼里的姑娘们皆盼着新年到来,眉宇间满是憧憬。云非烟立于屋檐下,望着漫天飘落的雪花,忽觉一道黑影从眼前掠过。


    她循声望去,便见着了那今夜她在等待之人——傅枕河。


    他自雪中缓步而来,墨发如瀑般披散肩头,未用任何簪带束缚,随步履轻轻扬起。几缕碎发贴在光洁的额前,添了几分少年的清朗,与往日沉稳模样截然不同。云非烟看出,这才是他原本的摸样。


    “云姑娘,想来你已见过吴添海了。”他在云非烟两步开外站定,目光望向她先前注视的雪景,声音清冽如冬雪。


    云非烟望着他,唇角勾起一抹浅笑,轻轻点头:“傅公子又暗中帮了非烟一次,这份恩情,非烟不知该如何报答。”


    傅枕河抬眸,眼底似星光,望着眼前容色姣好的女子,轻声道:“云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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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需报答,只需好好照顾自己,于我而言,便是最好的回报了。”


    这话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暧昧,云非烟微微一怔,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应答。


    倒是傅枕河不好意思转过头来,话锋一转:“在下前去阿里山调查时,发现此人身上秘密与云家相关,这才将他引至京城。”同时也是通过他告诉云非烟,这些事与官、权相关,危险万分。


    “此人乃非烟父亲挚友,确实与我们关系匪浅,此番若是没有傅公子相护,恐怕他也走不到京城罢。”云非烟了然,“既然傅公子来了,非烟倒还有几件事相问,不知傅公子方便与否?”


    傅枕河颔首:“自是方便的。”


    云非烟引他进屋,烧水煮茶。


    她落座于桌子一方,慢慢看着水汽上生,她将晶莹剔透的茶水递给傅河,这才开口道:“傅公子行走江湖,可否有听闻杨贵妃抑或国师之事?”


    傅枕河听到国师,眼底闪过一瞬间不自然,云非烟恰好抬头看见,等着他开口。


    “自然,国师原先是太子老师,而后因救陛下有功,再度被任命。”傅枕河撑着下巴看向云非烟,“此人城府极深,世人皆看不清他所思所想。”


    “而杨贵妃前几年得圣宠,做了些过分之事,如今已被困在后宫。”、


    他有些疑惑:“怎的想起打听这些?”


    “当今之世不太平啊。”云非烟叹气,“总得有些保命的手段。”


    ——


    这日宴罢,裴侍郎眼见国师将退场,立刻将手中糕点放下,快步穿过人流,向弯腰国师拱手:“启禀国师,侍郎裴某近日察得一事,恐需向您详述以定对策,不知国师此刻是否有暇?”


    蔡空青目光下移,略微打量着他,良久后,他顺了顺胡子,笑着开口:“既如此,裴侍郎便直言罢,某在此听着。”


    裴侍郎额头满是冷汗,他轻声道:“下官接到三皇子的消息,他似乎……”


    “好了,”蔡空青打断他,“此等话就不要在这里说了。”


    “你随我来。”


    蔡空青并没有带他去平时议事的书房,此时国师府人员嘈杂,前去书房谈话,暴露风险更大。他领着人到另一偏僻的厢房,此厢房外部简陋,内部却别有洞天。


    雕花紫檀的书桌,笔墨纸砚皆是上品,软榻旁小几上,茶炉始终温着热茶,案头备着熏香,处处透着细致妥帖。这也意味着,这里经常会有人前来。


    云非烟和傅枕河隐于暗处,看着他们走入厢房,二人对视一眼,开口无声道:“书房。”


    他们将自己藏身于来往宾客之中,混入后山,四下无人。


    云非烟道:“看来我们要去一趟书房了。只是书房应有重兵把守。”


    “嗯,除非我们能将他们引开。”傅枕河应道。


    未等他们商量出结果,忽闻不远处传来铁枪拖地的沉响。一道粗厉喝声刺破寂静:“那边岩缝里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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