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上燕6月27日周五雨
在人际交往的问题上,一旦碰上别人说你不识相扫大家的兴,你会怎么做?
在当服务业从业者的时候,一旦碰上顾客投诉你态度有问题,你会怎么做?
在长辈或是别的资历长于你的人给你夹不爱吃的菜的时候,你会怎么做?
这些情况之间或许有区别,但在我眼里,很多时候都属于一种隐形的霸凌。
我迟迟没有把杯子端起来,筷子放下去了,手也收回桌子下面。我有这样一种意识,如果我把这杯黄酒喝下去,就意味着我要把我的软弱和允许被霸凌暴露出来。
一桌的人都把注意力投过来,无形之中有一张大网将我困于其中,这些视线又像针刺从网孔中扎在我能被看到的半个身子。
我在他们看不到的桌子下面拿右手比了个国际非友好手势。
这种情况当然也不是我第一次遇到,刚入职那年被劝酒的时候,我脸皮还是薄薄的一片,说谎也脸红,没有及时抓住说“酒精过敏”这个借口的好时机,被哄闹着喝过一杯,喝完还被他们用“男同事送我回家家长放不放心”的笑话再恶心一轮。
而今我的脾气已经没有那么好拿捏了。我正准备把杯子里的酒倒了,重新倒回椰汁。
小秦的手却是伸得比我还快,她一把握住我的杯子:“小梁这两天不能喝酒,我替她喝了吧。”
我错愕地看着她,还没有来得及拦住她,她手一抬脑袋一仰,一杯酒水就滚下了喉咙。
不管她是装英雄还是逞英雄,从我的角度出发,她这一举动确实都是个英雄,虽然我觉得这样并不会改善现状,甚至会让情况变得更坏。
果然,她放下杯子之后,空杯立刻又被倒满。一桌的人起哄说替别人喝的要喝三杯。
我按住小秦的手臂,有些担忧地和她说:“别喝了。”
小秦轻巧地拿开我的手:“没事,我酒量还行。”
于是一桌人又夸赞起小秦被埋没的侠女气度和不凡的酒量,和冯总说下次有和客户的酒局,可以带着小秦去,人美声甜酒量佳,天选应酬人。
我眉头皱起,去看小秦脸上的表情。
她除了眉眼弯弯地回应着打趣,脸上被黄酒的酒气熏出两团浅浅的红晕外,也没有什么能让我捕捉到的不快的微表情。
她是个高手。
但我仍然觉得让她喝太多的酒不太好。于是两杯过后,我把杯子拿回来了,说:“可以了可以了,我还要喝饮料呢。”
无意间瞥到斜对面的冯总,他正巧也往这边看着。在这么多开怀大笑的人群中他皮笑肉不笑地坐在那里,真的很瘆人。
我迅速把眼睛转走,余光里他也把眼神在小秦身上刮过后看向了别处。
公司聚餐这种事,怎么吃都一样,无非就是把表面交情拉出来遛一遛。后半程的饭吃得同往年一样,充满了僵硬的玩笑和粗糙的拍马屁。我早就吃饱了,在他们忙着喝酒说话的时候,我在闷头吃,也没几个菜做得合我心意,还不如小手做的。
小秦大抵是两杯黄酒的酒劲上来了,话明显多了起来,尝完一道菜就要和我报告一下好不好吃,又再三叮嘱我,明天下午两点,电影院门口见,不准迟到。
末了又想起我交了男朋友的事,问我:“我占用你的休息时间,你男朋友没有意见的吧?”
我一边剥虾壳一边说:“没事,他最近回老家了。”
小秦:“哦,回老家,他老家哪里的?”
我不知道他老家哪里的,应该说,我知道他老家是哪里的,我看过他的身份证,但我不认识那个地方,所以我还是不知道他老家是哪里。小秦也不是真的想知道关于小手的一些信息,她应该就是酒精上头了,我随便扯个别的什么话题,她立马就忘了自己刚刚问了什么。
万幸她还能直行走路,也没破了她酒量还行的人设。
叫代驾的叫代驾,打车的打车,散场之后的饭店门口就剩我和小秦。
她把手搭在我的手臂上,仍在聊一些自己兴趣爱好的话题,我问她:“你怎么回家?”
小秦反问我道:“你怎么回家?”
我说我回公司再加会儿班,她立马泪眼汪汪地一掌拍在我的肩膀上,人也顺势伏了过来,粉底液蹭在我的衣服上,幸好我的衣服不值钱。
她说:“我之前还误会你是那种偷奸耍滑的老油条,小梁,我错了,你不会怪我的吧?”
哦,原来前两天看我的那个眼神是这个意思啊。
“怪你也被你挡酒抵消掉了。”
“你可真是个好人。”她把我的胳膊甩了又甩。
我给小秦叫了一辆出租车,看着车开走之后,正在思考这三点几公里的路程我是也叫一辆车还是去坐地铁。
身后“嘀嘀”响了两声轿车的喇叭。我以为是我挡路了,连忙朝后退了两步。一扭头就认出来,是冯总的车。
车在我旁边停下来,他人坐在后排,把车窗摇下来问我:“你怎么还没走?”
“噢,这就走。”
“要送送你吗?”
“不用。我自己走。”
车门“咔哒”一声解锁了。冯总在车里喊:“上车上车,这么晚了,坐地铁回去都要天亮了。”
我的心立马就悬了起来。他要是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我倒也没这么紧张。现在他人在后排,又给我开后排的车门。
这车我是宁死也不能上。
但我一时想不到什么不拂了他面子的说辞,挠了半天的胳膊,再拖久一点皮都要挠破了,便说道:“等会有人来接我。”
“你男朋友吗?他不是回老家了吗?”
冯总耳朵挺好。
“真不用送,我等会要先去一趟超市,您赶紧回家休息吧,不还要出差呢吗?”
他扬起嘴角,满意地点点头:“是要出差,那我不送你了哈,你自己回家小心一点。”
我长舒一口气,目送冯总的车开走,他要是再跟我掰扯一会儿,我真没法了。
去地铁站的路上还能吹一吹晚风,虽然微乎其微,但是很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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适。我心里有一点点在所有热闹散场之后都会有的空荡荡,还有一点点要去加班的心烦气躁。
还有一点点小手不告而别的余气未消,他要是还在,我就不用走路去地铁站了。
办公楼里也是空荡荡的,这更叫人难过了。
难过得我把所有能开的灯都打开了。不得不说,一个人在这种环境下的工作效率出奇地高,既没有人打断我,又没有心思玩手机,我按计算器的手都快得叫人眼花。
整个空间里除了我敲键盘的声音、纸张翻页的声音、就数计算器的报数声最响亮。
我正热火朝天地干着活儿,突然进门处的顶灯“哒”一声黑了。
还以为是灯管坏了,但是那边一个人影晃了进来。
我第一反应是进贼了。正要往桌子底下钻,来人出声了:“你怎么开这么多灯?”
冯总从暗了灯的方向一点一点走过来,光线逐渐照清他整个人。
“冯总,你太吓人了。”我半曲着的腿终于敢伸直了。
“我来拿个东西,一看里面亮堂堂的,还以为走的时候没关灯呢。”他见我吓得不轻,反而有些幸灾乐祸,“你不是在偷什么机密文件吧?”
这烂摊子账目,谁会想要。送给对手,他们可能还会嫌弃没有竞争力呢。也不能这么说,交给审计局可能会出点事。
我把手上的文件拢整齐,继续埋下头去:“没有,我加一会儿班。”
“辛苦辛苦。”他嘴上给予我赞叹,但心里不知道有没有想过我这么辛苦是拜谁所赐,能不能在工资上反映一下他的赞叹。
我偷偷看过了,小秦这个月涨了两百块钱,不然我也去多提几次涨薪的事好了。
冯总进了自己的办公室没多久,就从里头发出呼喊:“小梁!我那个网银放在哪儿来着?”
“不在你抽屉里吗?”
这坏东西,不会又带回家了吧。
“没有啊,几个抽屉里我都翻了。”
他真是祖宗,晚上加班也要打断我的进度。我把手里的东西放下,朝他的办公室走去。
他的办公室里真的和进了贼一样,抽屉全都拉开着,翻得乱七八糟,不知道从哪个文件里漏出来的散页东一张西一张地摊在地上。我偶尔会怀疑,冯总在家生活能不能自理。
我把他右边第一个抽屉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找到网银的影子。冯总一副“你看,就是没有了”的表情。
“不可能啊,你真的没有带回家吗?”我问道,“我们公司还有吃网银的鬼不成?”
我又蹲下去翻看别的抽屉。他也不去别处找找看,就插个手,半俯身搁我身后看着我找。
“啊!”办公室门外又传来一个人声。
我提起身子向外看,头顶直接顶在了冯总的下巴上,我听到他疼得闷声“唔”叫。叫他站人身后。
办公室门口站着一个目瞪口呆的小秦。她捂着嘴,很快又放下了,进退不是,说了一句:“你们怎么都在?”
今晚的公司虽然人少,但还挺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