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路人甲绑定柯学系统后》
1. 春雨奇遇
春雨霏霏。
帝丹小学到了放学的时候。
到处都是晃动的小雨伞,一顶顶五彩斑斓的雨伞就像是雨中展开的小花,含露滴翠,少年侦探团也撑着不同颜色的伞走在回家的路上。
步美忽然回过头,眼睛亮晶晶地望向柯南:“呐,柯南,听说附近新开了一家奶茶店,我们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
新开的福尔摩斯主题奶茶店里,木下川独自坐在卡座里,他面前放着一杯再普通不过的珍珠奶茶。
周围尽是来打卡拍照的年轻人,他却并不关心,只恹恹地盯着手机。
【你确定主角会来这家店?】他手机在备忘录里输入这行字。
下一秒,一句话如同幽灵般浮现在屏幕上:【当然,剧情是不可抗的。】
木下川几乎是不可见地扯了扯嘴角。
【你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没想起爆处组那两位本该殉职却还活得好好的警官吗?】
手机那端沉默片刻,跳出一行小字:【……所以我才来找你这个能改变剧情的人啊。】
木下川微微抿嘴,他头微微低着,看着那小行字有些发愣。
三天前,他刚从美国回来。就在踏出机场的那一秒,脑内突兀地响起一个机械音:【宿主你好,我是柯学系统。你想摆脱必死的结局吗?】
它自称来自高维世界,说他生活的世界不过是一部推理漫画,而他,只是个某位警官口中一句话带过的殉职同僚罢了。
起初他自然是不信的,甚至专门去做了全身检查。可结果是一切正常。
【宿主,别白费力气了,以你们世界的科技是检测不到我的。】
“你从哪里来?有什么目的?”
系统说,它本与另一位宿主同来,目的是扭转剧情。可原宿主还没正式出场,就被反派杀了。所以,它找上了他。
【你可以绑定别人,不一定非我不可。】他当时在脑子里对那个系统说。
【不,只能是你。你在七年前改变了两个原作角色的必死结局。】系统的声音毫无起伏,【未来会在剧情中“露面”,戏份不多却有能力干涉主线——你是我最好的选择。】
【哈,那还真是承蒙厚望。】木下川在备忘录里打完这行字,干脆地锁上屏幕。
他抬起头,透过雨滴滑落的窗户,眼神定定看向的那层不算太厚的乌云。
【注意,主角进来了!】系统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木下川蹙眉回头,透过熙攘的人群,看到几个小朋友互相嬉闹着入店。
【注意那个穿蓝西装、戴红领结和眼镜的小男孩,他是主角。】系统补充。
木下川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滞。
【你们让一个小学都没毕业的孩子当主角?让他面对一连串杀人事件?你们知不知道这有多危险?!】
系统被宿主问得有些卡顿,反应了一会儿,才犹豫地回答:【……是这样没错,但……】
系统想要解释什么,但是《系统保密法》的规定让它开不了口。
他不能向原作人物提供剧情,但它为了绑定木下川打了擦边球,所以木下川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这部漫画的主要剧情是什么,他只知道是部推理漫,主角会遇到很多凶杀案和知道爆/炸/物处理班里有两个人是原作中四年前就该牺牲了的人而已。
【算了。】木下川叹了口气,从桌子上拿起珍珠奶茶喝了一口。
很甜,珍珠随着吸管到他的嘴里。
他嚼着嘴里的珍珠放空自己,他该怎么接近这几个孩子,才不会被当成可疑人士?
就在他几乎要放弃、准备离开找个更合适的机会的时候,一个小女孩悄悄走近了些,声音软软地问:“那个……大哥哥,我们可以和你一起坐吗?”
木下川抬头,看见一个脸红扑扑的小女孩,她身后还跟着几个孩子——正是刚才进来的主角团。
小女孩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因为其他位置好像都坐满了……”
木下川弯起眼角,温和地回应:“当然可以,请坐。”
窗外雨声淅沥,木下川目光轻轻扫过孩子们,又重新望向外头,却并没有主动搭话。
“大哥哥,我叫吉田步美!”步美看着身旁似乎有些心事的大哥哥,主动自我介绍。
木下川回过神,转向她,声音放轻:“步美你好,我叫木下川。”
“我是小岛元太!最喜欢鳗鱼饭了!”元太一边啃着小蛋糕一边含糊地说。
“还有我,还有我……”光彦在一旁也插进话来,“圆谷光彦,我的名字!”
“灰原哀。”坐在光彦身边的茶发女孩淡淡开口,声线清冷,脸上带着超乎年龄的淡然。
天真活泼的孩子总是会给人们带来一些愉悦,就像驱散雾霾的阳光一样。
木下川笑了笑,目光最终落在系统所说的主角身上,男孩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手里那个福尔摩斯小周边,眼里的欢喜几乎要溢出来。
灰原用手肘轻轻碰了碰柯南,他才回过神,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我叫江户川柯南,和他们都是同学。”
“很高兴认识你们。”木下川笑着说。
“木下哥哥,你是不是心情不好呀?有什么烦恼吗?”步美睁着大眼睛望过来。
“为什么这么觉得?””木下川有些好奇。
步美歪着头:“因为这里这么多人,只有大哥哥是一个人坐着,好像很孤单的样子。”
“而且木下哥哥一直看窗外,像在等人,或者想事情,和其他人都不一样。”光彦补充道。
木下川当然不能说前几天刚经历了世界观的崩塌。
“说不定其实我很开心呢,只是没表现出来。”他莞尔,指了指奶茶杯上福尔摩斯的图案,“毕竟我还挺喜欢福尔摩斯的。”
“但这很难成立吧。”柯南忽然开口,迎着木下川略带好奇的目光,他露出一个孩子气的笑容,继续说:“木下哥哥虽然点了奶茶,但根本没喝几口。也没有向店长姐姐要周边,不像是福尔摩斯迷。不关注主题店的布置,也不拍照打卡,反而一直看外面——”
“我注意到你带了伞,所以也不是担心雨停不了,对不对?”
柯南眨眨眼,吸了一口奶茶,看向木下川。
木下川弯起眼睛,为他轻轻鼓掌:“很精彩的推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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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太顿时大笑起来,自豪地拍拍胸脯:“那当然!我们可是少年侦探团!”
“少年侦探团?”木下川挑眉,“你们是小侦探?”
“没错没错!”步美一脸认真,“所以木下哥哥有困难的话,尽管交给我们!”
木下川被孩子们逗笑了:“所以,你们是想接下我的委托?”
柯南看着三人跃跃欲试的样子,忍不住头疼。一转脸,正好对上灰原哀同样写满无奈的眼神。
“谢谢你们,不过我的委托你们可能完成不了哦。”
“那什么样的委托我们才能接?”光彦不死心地追问,“说不定我们的能力超乎你的想象!”
木下川揉了揉光彦的头发,“我当然相信你们是很棒的小侦探。但我的委托很难,交给警察都很难解决的那种。”
交给警察都很难解决?柯南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木下川的表情。他的视线刚停留片刻,就被对方察觉。
木下川朝他微微一笑。
“警察都很难完成?”步美惊讶。
“是的,”木下川点头,“不过等你们长大,说不定就能接下这份委托了。”
抱着奶茶的柯南动作几不可见地一顿。他突然有些好奇——这位木下先生的委托,究竟是什么?
“那能不能告诉我们内容呢?”
“不行。”木下川摇摇头。
“欸——好吧……”三个孩子肉眼可见地沮丧起来。
“不过,我倒是有一个新委托想拜托你们。”木下川忽然勾起唇角。
“好耶!是什么是什么?”
木下川眨眨眼,指向柯南手中的小周边,略带遗憾地说:“我刚刚忘记找店长小姐要周边了。不知少年侦探团的各位,愿不愿意帮我这个忙?”
步美眼睛唰地亮了起来,小手一拍桌子:“木下哥哥,这个委托——”
元太立马接上:“我们少年侦探团——”
光彦压轴总结:“接下了——!”
“喂,我说,”灰原哀在一旁冷静地开口,“那个周边可没那么好拿,是要答题的。”
“咦?那柯南怎么有?”
“所以说,只有他答对了啊。”
木下川看向孩子们,眼神略带惋惜:“那看来我没机会拿到周边了?”
柯南看着他的表情,一时有些无语。
这家伙……
“放心,木下哥哥!我们一定会帮你拿到的!”步美仰起脸郑重保证,“对吧,柯南?”
“嗯?”柯南在三位好友目光下压力山大,只好也对木下川重重点头:“嗯!”
“那走吧!”步美率先跳下椅子,朝店长跑去。
最后离开的是柯南和灰原哀。转身之际,灰原哀莫名回头看了木下川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探究。
正低头摆弄手机的木下川若有所觉,抬头冲她笑了笑。
柯南敏锐地注意到身边人的异常,低声问:“怎么了?”
灰原哀轻轻摇头,声音几不可闻:“那个人……有点特别。”
木下川看着小朋友们的背影,暗自摇摇头,现在的小朋友还真是敏感。
2. 死亡特饮(上)
福尔摩斯主题奶茶店收银台。
店长小姐笑着从装着周边的小盒子里拿出了一些周边递给面前的一对小情侣,而她身后的店员小姐则在透明隔间里为顾客制作奶茶。
“谢谢。”那对小情侣对着店长小姐露出了微笑。
“店长姐姐!”步美冲她笑了笑,“我们想要拿一些福尔摩斯的周边。”
“那你们有做好答题的准备吗?”店长蹲下来,冲步美笑起来。
“我们做好准备了,”步美点点头,她把柯南和灰原哀拉到前面来,“毕竟我们有小哀和柯南!”
“那请听题哦!”店长小姐竖起一根手指,“吃某种草吃得越多越会被骂,这是什么草呢?”
“A.菠薐草B.道草”
“是道草。”柯南想了一下,就得出了答案。
“哎?”周围的人都还没反应过来。
店长小姐最先反应过来,站起身从桌子上拿了小周边递给柯南,好奇问道:“小弟弟,这是你猜的还是自己想的?”
“当然是柯南自己想的啦,”步美帮柯南接过话,“柯南超级超级聪明,而且他最喜欢福尔摩斯了!”
“啊!”店长小姐微微惊讶了下,对着柯南笑着说道,“很聪明的小孩呢!说不定以后会成为向福尔摩斯一样的大侦探呢!”
“谢谢,”柯南握着小周边向店长小姐道谢,“我都梦想就是成为一个像福尔摩斯一样的侦探!”
“很了不起的梦想呢,”店长小姐微微一笑,“我以前的梦想也是成为福尔摩斯呢!”
·
“木下哥哥,你的周边!”柯南将手中的周边递给木下。
“谢谢少年侦探团,你们真的帮了我大忙。”木下川接过小朋友们手中的周边,笑着道谢。
“没事!”少年侦探团显然非常有激情,围着木下川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柯南看着他们的样子,忍不住扶额。
“叮——”
木下川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拿起来一看,脸色不变,看着面前的孩子,有些歉意的对他们道别。
步美有些失落地问:“木下哥哥,我们还会再见吗?”
木下川晃了晃手中的小周边,微笑道:“说不定在某一天,咱们又在这里相遇了呢?毕竟我很喜欢福尔摩斯不是吗?”
他转身推开店门,雨后的清新空气扑面而来,就在他踏出店门的一刹那——
“啊——!”
一声惊恐的尖叫划破奶茶店温馨的氛围。
木下川的心跳停了半拍,猛地回头,只见离柯南不远处的卡座上,一个男人瘫倒在地,面色青紫,手边打翻的奶茶还在缓缓流淌。
店里顿时一片混乱,有人惊慌地想往外跑,却被木下川迅速拦住。
他下意识从口袋里掏出警官证,声音沉稳有力:“大家冷静!我是警察,请留在原地不要走动,不要破坏现场!”
人群渐渐安静下来,但恐惧的气氛仍在蔓延。木下川快步走向案发现场,只见少年侦探团的孩子们都吓得脸色苍白。步美扑在灰原哀怀里,光彦和元太也转过身。
只有柯南,虽然脸色同样发白,却紧紧盯着地上的尸体,眼神锐利得不像个孩子。
“店长小姐,麻烦带孩子们到远一些的地方休息。”木下川温和地对着店长说道。
店长连忙点头,领着步美等人离开,但柯南却站在原地不动。
木下川看着离他近了点的柯南,有些意外,“柯南?”
“木下哥哥,我想在这里陪你一起。”柯南抓住木下的手,“我能帮上忙的,我叔叔——就是毛利小五郎——以前我经常给他帮忙的!”
木下川开口想要拒绝,但系统开口拦住了他。
【宿主,这是主角的高光时刻。】系统在脑中提醒。
【他还是个孩子!】木下川在心中反驳。
【但他已经破过很多案子了,我敢打赌其中不乏比这更可怕的。】
木下川蹲下身,认真地看着柯南:“你不害怕吗?”
柯南深吸一口气,眼神坚定:“害怕。但越害怕越要找出真相,不是吗?我想成为像福尔摩斯那样的人!”
木下川微微一怔,最终叹了口气,这难道就是少年漫的主角吗,拥有着一颗真挚的赤子之心:“注意安全,不要碰任何东西。”
他站起身,戴上店员递来的手套,开始初步检查尸体。男性,二十多岁,面色狰狞苍白,嘴唇呈紫绀色,身边打翻的奶茶散发着甜腻的气息。
柯南凑近了些,小声说:“木下哥哥,我闻到了苦苦的味道……”
“□□中毒?”木下川听到后低声自语。
就在木下川准备进一步调查时,他的目光忽然凝在死者的脖子上——那里有着一个不起眼的纹身,一只黑色的乌鸦,展翅欲飞。
这个图案,他再熟悉不过。
四年来,他一直在美国追查一个神秘组织,而这个乌鸦的纹身,正是该组织在美国部分底层人员的身份标识。他原本以为这只是一起普通的□□杀人案,但现在看来,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
木下川的眼神骤然变冷,他抬头环视店内每一个人。
但他的目光最终还是落在柯南身上,男孩正蹲在尸体旁,专注地观察着每一个细节,丝毫没注意到木下川眼中一闪而过的凝重。
这个孩子,这个被系统称为主角的小学生,似乎早已习惯了死亡。
而在店面的角落,灰原哀静静观察着木下川的一举一动。当看到那人检查尸体时突然冷冽的表情时,她微微眯起了眼睛。
这个警察不简单——她能从他的举止中看出经过特殊训练的痕迹。
雨不知何时又悄悄下了起来,敲打着奶茶店的玻璃窗,将奶茶店内的灯光折射成一片模糊的光晕。
惊慌的低语在人群中蔓延,但迫于木下川手中仍亮着的警官证,无人敢真正异动。
目暮警官带着大队人马赶到时,看到的正是这样一幅景象:木下川如同定海神针般站在现场中央,而他的脚边,那个名叫江户川柯南的小男孩正眉头紧锁,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死者周围的每一寸地面,那专注的神情完全超乎了他的年龄。
“木下老弟?柯南!你们怎么都在这里?”目暮十三的惊讶显而易见,尤其是在这种命案现场同时看到这两人。
“目暮警官。”木下川微微点头致意,收起了警官证,“我来这里放松,正好碰上案件。至于这位柯南小朋友……”他低头看了一眼仍在专注寻找线索的男孩,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欣赏,“他自称是毛利小五郎先生的助手,似乎很有破案的热情。”
柯南抬起头,露出一个符合年龄的、略带腼腆的笑容:“嗯!因为我以后也想成为像毛利叔叔那样厉害的侦探!”
【宿主,主角的表演欲发作了。】系统的吐槽适时地在木下川脑中响起。
木下川没理会,转向目暮十三,神色恢复严肃:“死者青森连,男性,二十岁出头,初步判断为□□中毒,死亡时间大约在十分钟内。现场保护完好,第一发现者是死者的同伴们。”
高木涉已经开始给排查出来的嫌疑人——店长世古雅子、店员小村良理,以及死者的三位朋友月前美子、由纪惠普和夏日厘——进行初步登记。
而在人群外围,灰原哀的目光始终若有若无地落在木下川身上。她看着他有条不紊地向目暮警官汇报情况,指挥警员拉警戒线,每一个动作都透露出经过严格训练的专业和效率。
“灰原,你怎么了?”步美小声问,她注意到好友的沉默。
“没什么。”灰原哀轻轻摇头,收回目光,“只是在想,那个大哥哥警察,很厉害的样子。”
“是啊是啊!木下哥哥刚才好帅!”步美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
另一边,初步问询开始了。
“……是...我们都是医学制药专业的毕业生……我们都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
“所以,你们五个人都有杀人动机是吗?”目暮十三眼睛一横,试图从五个人的脸上找出一些破绽来。
“怎么可能啊!警官先生!”那个叫由纪惠普的男人大声嚷嚷起来,“我们和青森之间完全无冤无仇,怎么可能想要害他!”
“是啊!”他身边那名叫作月前美子的女伴附和道。
“其实并不是无冤无仇不是吗?”在目暮警官的安抚声中,站在一旁的夏日厘默默开了口,在众人探究的目光下,他缓缓开了口,“在学校里的时候,他不是对你进行校园暴力了吗?你不是一直想要报复他吗?”
原本在警察安抚下渐渐冷静的由纪惠普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突然暴起,推开身边的女伴,举起拳头向夏日厘冲去,但幸好被木下川眼疾手快的拦下。
由纪惠普还在挣扎着,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夏日厘,嘴里的脏话开始慢慢变成刺向对方的刺,“难道就我有作案动机吗?你照样有!谁不知道你一直记恨着青森那个家伙!就因为——!”
“因为什么?”夏日厘看着好友疯魔的模样,淡淡开口,“难道就因为他曾经剽窃了我的论文并且还得了奖吗?”
“别太好笑了惠普,这种杀人理由对我来说根本不成立。如果我们还在学校,我可能会因为这件事一时冲动杀掉他,”夏日厘平静地说,“但是,现在因为这件事情杀掉他,难道不是自毁前程吗?”
由纪惠普忽然一下就放弃了挣扎,他不再看向夏日厘,转而拉着木下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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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里褪去了疯狂,只剩下一片茫然和害怕,“真的……真的不是我!我没有杀他!。”
木下川扶着几乎脱力的由纪惠普,眉头微蹙。这个男人的反应过激得有些不自然,像是被触发了某种开关。而那个夏日厘,他在刻意引导。
【系统,扫描一下由纪惠普和夏日厘的生理指标。】木下川在心中默念。
【权限不足,宿主。本系统主要功能为剧情监测与预警,无法对非主要剧情人物进行深度生物扫描。建议您依靠本土侦查技术。】
【要你何用。】木下川无语。
“由纪!”刚刚被由纪惠普推开的月下美子从木下川手中接过神态有些不正常的由纪惠普。
她在包里翻了翻,终于翻出来了个小瓶子,从里面倒出两片小药丸送进了由纪惠普的口中。
等到由纪惠普吃了药,镇静下来后,她才有些歉意地对着警官们说道:“对不起,由纪他因为以前的事情确诊了躁郁症,所以情绪会有些不稳定。”
目暮警官理解地点点头,“那么请问月前小姐和这位由纪先生是什么关系?”
听到目暮警官的提问,月前美子的脸色微微一红,牵上由纪惠普的手,轻声回答,“我们是男女朋友的关系,已经快要订婚了。”
“这次来奶茶店的主意也是我出的,因为我们都很喜欢福尔摩斯,”月前美子侧目看着已经镇静下来但又对外界毫无反应的由纪惠普,“我们是来邀请他们参加订婚宴的,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
“为什么要邀请青森先生参加订婚宴呢?”柯南在一旁抬起头来严肃地问,发现大家都在盯着他后又开始装作小朋友的样子为自己找补,“因为青森先生不是校园暴力由纪先生了吗?我想,如果有人欺负过我的话,我大概是会躲得远远的,不会想和那样的人成为朋友的。”
“是哦,这是为什么呢?月前小姐。”目暮警官也在一旁问。
月前美子无奈摇摇头,有些难过地看向目暮警官,“因为青森他是个很强势的人,如果不接受他的道歉和他做朋友的话,他后面一定会报复我们的。”
目暮十三点点头,又转世古雅子和小村良理,问道:“那你们两位呢?和死者是什么关系?”
“我是死者的学姐,”世古雅子冷静说道,“他和我的冲突大概就是他把我弟弟打残了吧。”
“他把你弟弟打残了?”目暮十三显然有些震惊。
“是的,”世古雅子点点头,“因为我在学校的时候举报了他在校霸凌其他学生。”
“那这还真是个罪大恶极的死者!”少年侦探团不知道什么时候靠近了过来。
步美拉着灰原哀的手站在一边。
“你们怎么过来了?”木下川有些惊讶。
“因为我们是少年侦探团啊!”步美说道,“我们也想像柯南一样给大家帮忙!”
木下川想要说些什么,但看目暮警官没什么表示,又很快将自己的话压了下去,没有将他们拉开,只让他们不要乱动。
“那这位小村良理小姐……”目暮警官话还没说完,就被木下川接了过去。
“她和死者没有私人恩怨,但是因为死者大概率是中毒死亡,所以也将她留了下来。”
目暮十三摸摸下巴,环视一周,“所以除了小村小姐,其他四位都是有杀人动机的是吗?”
·
就在这时,柯南悄悄凑到了他的身边,拉了拉他的衣角,用极低的声音说:“木下哥哥,那个倒掉的奶茶杯旁边,好像有点奇怪的粉末……”
木下川顺势看去,在警方取证灯的照射下,青森连倒下的奶茶带着一些细微的白色晶体物沾着在地砖上流动。同时,他的目光再次快速掠过死者脖子上的乌鸦纹身。
他蹲下身,用手指沾了些白色晶体,放进证物袋里。
“高木警官,这是死者杯子里的奶茶”木下川起身,将证物袋递给高木涉,“麻烦让鉴定课重点分析一下这个成分。”
“是。”高木应道。
目暮十三脸色凝重:“所以,目前来看,这四位嫌疑人都有或多或少的动机?但毒杀需要时机和手法……”
“目暮警官,”木下川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我认为凶手就在我们中间,而且手法并非无迹可寻。但鉴于此案死者可能涉及更复杂的背景,我申请青森连个人后续调查移交至组对部。”
他的目光扫过世古雅子苍白却强作镇定的脸,扫过小村良理茫然无措的眼,最后落在由纪惠普空洞的眼神和夏日厘冷漠的双眸上。
奶茶店外,雨声渐密,仿佛无数乌鸦的羽翼掠过天空,投下令人不安的阴影,但而木下川明白,他追查了四年的那条线,终于微微露出一丝曙光。
3. 死亡特饮(下)
小雨不知何时彻底停歇,云层缝隙中撒下几缕天光。奶茶店内的气氛却愈发凝滞。
初步的尸检报告证实了木下川和柯南的推测——氰/化/物中毒。高木涉拿着报告匆匆进来:“目暮警官,法医在死者食道和胃内容物里发现了大量氰/化物成分,还有未完全消化的苹果籽残渣。死者饮用的奶茶杯中也检出高浓度氰/化/物和苹果籽研磨液。”
“苹果籽?”目暮十三皱眉,“苹果籽里也含氰/化/物,但要达到致死量……”
“需要极大量的苹果籽浓缩液,”木下川接话,目光却扫向店内那个小小的开放式制作区,“或者,与另一种高浓度氰/化/物源结合,加速毒性发作。”
他话音未落,柯南稚嫩的声音就制作奶茶的隔间响了起来:“啊咧咧!好奇怪哦!垃圾桶旁边为什么撒了这么多糖粉呀?店长姐姐,你们做奶茶这么浪费的吗?”
众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只见柯南蹲在操作隔间的垃圾桶旁,指着周围地上的一些白色粉末晶体,一脸天真无邪。
世古雅子的脸色几乎不可见地白了一分。
木下川与柯南交换了一个眼神。他抬步走向制作区,戴上手套,开始了搜查。他的动作专业而迅速,目光扫过每一个配料盒、仪器和角落。柯南像个小尾巴似的跟在他身边,时不时好奇地指指点点。
【宿主,主角的导航功能还挺好用的。】系统冷不丁地评价。
木下川依旧没理会系统,他的注意力被操作台下方一个半开的橱柜吸引。里面放着几罐备用配料。他拿出一罐未开封的糖粉,又看了看操作台上正在使用的那一罐。
“小村小姐,”他状似随意地问道,“今天开业期间,糖罐有更换过吗?”
小村良理努力回想:“啊…好像有!下午最忙的时候,世古小姐进来想帮忙,不小心打翻了操作台上的糖罐,糖撒了一地。然后她就从下面柜子里拿了罐新的给我。”
世古雅子立刻解释:“是的,我当时很抱歉,给大家添麻烦了。”她的语气努力保持平静,但放在身侧的手却微微握紧。
“也就是说,”木下川缓缓说道,拿起那罐糖粉,“在死者到来之后,制作区内唯一被更换过的原材料,就是这罐糖。”
店内一片寂静。
木下川打开糖罐,用手指捻起一小撮糖粉,仔细观察,又凑近闻了闻——除了甜腻的气息,似乎还有一丝极微弱的、被掩盖住的苦杏仁味。他将糖粉倒入证物袋。
“光凭这个不能说明什么吧!”世古雅子强自镇定,“就算糖罐被换了,也可能是之后才动的手脚!”
“确实,”木下川点头,“单凭一罐糖,无法定论。但如果我们结合其他线索呢?”
他看向目暮警官,“首先,凶手必须同时满足三个条件:第一,有动机;第二,有机会接触到氰/化/物这种剧毒物质;第三,有办法确保毒物只被死者摄入。”
他的目光扫过五位嫌疑人:“月前小姐、由纪先生、夏日先生,你们三位是死者的朋友,一同前来,有动机,但根据询问,你们并未进入制作区,缺乏直接下毒的条件。小村小姐,你在制作区,有完美下毒的条件,但我们目前未发现你与死者有任何关联,缺乏动机。”
最后,他的目光定格在世古雅子身上:“而世古小姐,你作为店长,有动机——你弟弟的悲剧与死者间接相关,你作为医学专业毕业生,有能力获取氰/化/物,更重要的是,你下午曾进入制作区,并‘意外’打翻糖罐,完成了关键原料的更换。这罐糖粉,就是你的杀人工具。”
“荒谬!”世古雅子声音提高,“就算我换了糖粉,我怎么保证只有青森连喝到有毒的奶茶?万一误杀了其他顾客怎么办?!”
“你不会误杀。”这次接话的是柯南,他仰着脸,语气却异常笃定,“因为你不是无差别投毒。你特意选择了苹果籽。我刚刚看了死者青森哥哥点的是低糖的苹果风味奶茶,对吗,月前姐姐?”
月前美子愣了一下,下意识点头:“是…青森他最近在控制体重,所以我推荐他点了低糖苹果绿茶…”
“所以,”柯南继续推理,逻辑清晰得不像个孩子,“凶手只需要在那罐特殊的糖粉里混入氰/化/物,再在苹果风味所需的苹果籽配料里,加入超量的、经过研磨的苹果籽浓缩液。两样本身单独食用可能都不至于立刻致命的□□来源,在死者的杯子里合二为一,造成了急速中毒身亡。而其他点了高糖或普通糖度奶茶的客人,因为毒性被稀释,最多只会感到轻微不适,绝不会致命。”
完美的谋杀设计。精准而冷酷。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世古雅子身上。她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尽,身体微微颤抖,不再是之前那副强硬的否认姿态,反而像是某种一直紧绷的东西突然断裂了。
她沉默了很久,久到窗外的天色又暗沉了几分。终于,她抬起头,眼中是一片死寂的灰败,嘴角却扯出一个近乎解脱的苦笑。
“不用化验了,”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那罐糖粉里,我确实混入了氰/化/物。”
她承认了。
然而,就在目暮警官准备下令逮捕时,木下川却再次开口,他的声音冷静地剖开更深一层:
“但你一个人,无法完成这一切,对吗?你需要一个帮手——一个能准确将死者带来,并点下那杯死亡特饮的人。”
他面向青森连的三位好友,目光却缓缓转向了那位一直低着头、紧紧握着男友的手的月前美子。
木下川的余光注意到,世古雅子看向月前美子的眼神里,没有怨恨,只有一种深切的、同病相怜的悲哀。
“是我。”
声音很轻,却像惊雷一样炸响在寂静的奶茶店里。
说话的不是被木下川目光锁定的月前美子,而是她身边一直沉默恍惚的由纪惠普。他不知何时抬起了头,那双原本空洞的眼睛里挣扎出一丝奇异的清明,却又迅速被一片灰雾笼罩,仿佛刚才那句清晰的承认只是众人的错觉。他微微颤抖着,重复了一遍:“是我,是我……帮世古小姐的。”
月前美子猛地抓住由纪惠普的胳膊,指甲几乎掐进他的肉里,泪水无声地汹涌而出,她却死死咬着唇,说不出一个字。
世古雅子闭上了眼睛,不忍再看。
目暮十三眉头紧锁,高木涉上前一步,下意识地想要控制住由纪惠普。
“不……不是他!”月前美子终于崩溃地喊出声,她松开男友,跪倒在地,原本精致的妆容被泪水晕花,白色的裙摆染了地上的污渍,“邀请青森连来这家新店喝奶茶的人,是我。坚持要他尝尝招牌苹果风味的人,也是我。是我,将他送上绝路!由纪他什么都不知道!他吃了药,他根本不清楚自己在说什么!”
她从随身的小包里慌乱地翻找,一个白色的小药瓶滚落在地,她像抓住救命稻草般一把抓起,紧紧攥在手心,然后将手机塞给高木涉:“聊天记录……我和世古小姐的聊天记录都在这里!”
真相如同被打翻的潘多拉魔盒,再也无法掩盖。
半个月前,墓园。月前美子偶遇了弟弟刚去世不久的世古雅子。愧疚与痛苦将两人捆绑在一起——月前美子愧疚于当年自己向世古雅子求助举报校园暴力,间接导致她弟弟被青森连报复致残最终轻生。世古雅子则痛苦于正义得不到伸张,弟弟含恨而终。
“我们试过报警……但青森家……”世古雅子声音干涩,没有再说下去,但那未尽的言语里全是无奈与绝望。
于是,两个被逼入绝境的灵魂,策划了这场正义的处刑。
由纪惠普怔怔地看着崩溃的月前美子,看着她被警察扶起,看着她决绝地不肯回头看自己一眼。他混沌的大脑无法处理这巨大的信息量,只是本能地感到一阵尖锐的心悸。
“美子……”他喃喃地,无意识地向前迈了一步。
警察想要阻拦,木下川却微微摇头示意。他看着由纪惠普,这个被药物和心理创伤困住的年轻人,此刻似乎仅凭本能行动。
由纪惠普一步步走向月前美子,茫然地问:“你要去哪里……”
月前美子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她看着他,看着他眼中那片熟悉的、因药物作用而隔绝世界的迷雾,努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对不起。”她用气声说道,将紧攥的药瓶轻轻放进他手里,“以后……要记得自己吃药。”
在她转身欲走的瞬间,由纪惠普忽然猛地抓住了她的手腕。他嘴唇嗫嚅着,大脑一片空白,所有复杂的情绪最终只汇聚成一句从心底最深处挣扎而出的话:
“……我会等你。”
月前美子的眼泪再次决堤,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仿佛要将他的样子刻进灵魂里。然后,她一根根掰开他的手指,看向一旁沉默不语的夏日厘。
“夏日,虽然知道你讨厌惠普,但拜托你……偶尔看看他,别让他乱吃药……就当是,还我当年的人情。”
夏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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厘沉默点了点头。
她没有再说谢谢,只是最后望了一眼由纪惠普,跟着警察离开了。
案件落幕,却没有胜利的欢欣,只有沉甸甸的压抑。夏日厘扶着木讷的由纪惠普默默离去。店员小村良理开始清理狼藉的店面,仿佛想要擦去所有悲伤的痕迹。
雨彻底停了,夕阳的金辉挣扎着穿透云层,将世界染成一片温暖的橘色。
“木下哥哥,”站在店外的柯南忽然开口,打破了沉默,“你从一开始就怀疑月前小姐了,对吗?”
木下川望着天边那抹残阳,缓缓点头:“她的愧疚和决绝,都写在了脸上。由纪先生的状态,无法完成那么精细的配合。”
“那为什么……”
“为什么不揭穿而要等她自己认罪?”木下川接过话,语气平和,“法律讲求证据链。在那之前,每个人的供词都只是拼图的一部分。目暮警官经验丰富,他会找到真相的。而有些忏悔,需要当事人自己完成。”
他顿了顿,看向柯南:“更何况,给一个真心悔过的人一点最后的时间,或许比立刻的制裁,更需要勇气。”
柯南若有所思。
就在这时,木下川的手机又响了。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神色瞬间变得凝重,走到一旁接起。
“喂……克莉丝·温亚德?……嗯,我明白了。”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却足够让听力敏锐的柯南和一直静静旁观的灰原哀捕捉到关键的名字,“我会尽快跟进。关于那个组织……这次的乌鸦纹身,虽然死者只是外围底层,但顺藤摸瓜,应该能摸到点新东西……”
贝尔摩德!组织!
柯南和灰原哀瞬间交换了一个震惊的眼神,浑身肌肉都绷紧了。这个人,竟然在直接追查组织?还提到了刚刚案件中受害人的纹身!
木下川挂了电话,转过身,似乎没有注意到两个孩子瞬间的异常。他脸上重新挂上温和的笑容,弯腰向少年侦探团告别。
步美依依不舍地抱了抱他:“木下哥哥,我们还会再见的,对吧?就算这家店不开了……”
木下川想起那个甩不掉的系统和它所谓的剧情,无奈又肯定地笑了笑:“当然,我们总会再见的。”
命运,似乎早已安排好了。
·
阿笠博士家。
“所以说,他不仅是警察,还在主动追查组织?”阿笠博士惊讶地放下手中的工具。
“嗯,”柯南表情严肃地点头,“他在电话里提到了贝尔摩德,还说通过这次案件里的一个徽章,找到了组织的新线索。”
灰原哀端着咖啡,靠在实验室的门框上,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他身上的气息确实很危险,但不是组织那种腐臭的黑暗。更像是……一种站在光明里,却深知黑暗深处规则的猎手。他很专业,也很敏锐。”
她顿了顿,补充道:“而且,他太过关注工藤了,可能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柯南深吸一口气:“不管怎么样,一个知晓组织存在,并且正在追查他们的官方人员……这或许是我们的一个机会。”
夜色渐深,窗外灯火璀璨,却仿佛有更深的迷雾笼罩下来。木下川的出现,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更在柯南和灰原哀的世界里,激起了关乎未来命运的涟漪。
而此刻,回到家的木下川,正对着电脑屏幕上由警方数据库调出的、四年前的一场爆炸案的卷宗发呆,焦黑残破的现场照片刺目地显示着。
【系统,】他在脑中默问,【你说你的原宿主是被反派弄死的。这个反派和炸死我朋友的是同一伙人吗?和这个乌鸦组织有关吗?】
系统沉默不回答。
木下川有些头疼,跟着继续问:【系统,这个世界的主线,真的只是一个高中生变成小学生破破案那么简单吗?】
【FBI、公安、组织、长生药……这种配置,你告诉我主角只是日常解谜?】
系统立刻回复道:【请宿主自行探索判断。】
【判断就是,你们要柯南那个小孩要对付这个组织,对吧?】木下川叹了口气,几乎肯定,【让他一个孩子去面对这种庞然大物?】
系统:【……】
宿主,有没有一种可能,他现在身体是小孩,但内心其实是高中生?
木下川闭上眼,疲惫地按了按眉心。
不过他还没说话,系统突然出声:
【对了,宿主,论坛功能已解锁,你要看看大家的评论吗?】
4. 暗流
木下川顿了顿,然后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机上多了一个论坛app——图标是一个红色小领结。
【宿主,点开看看吧!】
木下川应言点开,这个app很简陋,就只有两个分区——
米花町指挥部、主线战略室。
手机页面上,“主线战略室”的那块分区是灰色的。
他点进去只看见一群灰下去的角色卡。
现在只亮着几张。
【宿主,这个要靠剧情度来解锁哦。】系统小声地解释了一句。
木下川点点头,手指点击写着[江户川柯南]的那张卡牌。
那张卡片在手机里翻转,然后露出详情。
【江户川柯南:住在■■■家的小学生。有着非同寻常的智慧。与小伙伴们组建了少年侦探团。似乎正在追查神秘的黑衣组织。】
他退出去,又点击了那位早熟的茶发小女孩。
【灰原哀:少年侦探团成员之一,江户川柯南的朋友,有着神秘的过去,现在居住在■■■■家。】
木下川没多看,又转而点进‘指挥部’,里面几个飘红的大帖子位居高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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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阴影下,木下川顿了顿,点进了最上面那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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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题。最新话看完我人傻了!本来以为就是个引入新角色的日常案件,结果结尾直接核爆!木下川这个警察到底是什么来头?!
—1L 楼主
谢邀,这人绝对不简单。
——2L
2L说点大家不知道的。
——3L
哈哈回归楼主正题哈,他在电话里提到了贝尔摩德和组织!而且他最后对步美说还会再见的,立旗了立旗了!绝对会是常驻角色!红方新战力预定了!
——4L
说不定是瓶新酒呢?
——5L
楼上是不是[青蛙,手指,转.jpg]?哀殿雷达没响啊!
——6L
木下川:谢邀,人刚下飞机不仅破了案,抓了犯人,顺手还捞了条组织线索,并且引起了主角团的警惕。^^
柯南&灰原:……
——7L
哈哈哈哈哈哈楼上精辟!柯南内心疯狂警报,回去就和博士小哀开会了。
——8L
阿笠博士家会议名场面+1。不过有官方人员介入而且是正面形象,对柯南他们来说是好事吧?
——9L
目前所知,木下川应该是红方重磅力量。
——51L
虽然……但是73不会把他当经验包喂给柯南了吧。
——52L
楼上!住嘴啊啊!
——53L
……
第二天。
警视厅,组织犯罪对策部。走廊里的空气带着特有的冷肃,与窗外的喧嚣隔绝开来。
木下川站在部长办公室门口,指节尚未叩响厚重的木门,门却从内先一步打开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温和的,却带着不容错辨的锐气的青年。对方见到他,明显一愣,随即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你回来啦!木下君。”
“神良君,好久不见。”木下川微微颔首,侧身让出通路。
“是木下来了?”办公室内传来部长大石海浦沉稳的声音。
“是!”神良理大声应道,冲木下川挤挤眼,便利落地离开了。
木下川步入办公室,目光第一时间落在那个背对着他、站在部长办公桌前的挺拔身影上。
“木下,你过来。”大石海浦招招手,随即对那背影道,“小静,这位就是你之后要配合行动的搭档,木下警视部。”
那人闻声转过身。
时间仿佛凝滞了一瞬。木下川关门的动作几不可察地顿住,喉间像是被什么堵了一下。那是一张与他记忆中的早出弥极为相似,却又截然不同的脸——轮廓更冷硬,眼神像淬了冰,缺乏他那位总是带着温和笑意的后辈半分暖色。
“木下前辈。”早出静面无表情地微微鞠躬,语气平直得听不出任何情绪,“我是早出静。今后请多指教。”
早出弥。那个在两年前联合行动中人间蒸发、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副手兼后辈。
木下川掩去眸中翻涌的复杂情绪,只是公事化地点点头:“早出君。”
大石海浦安排完早出静的工作便让他先行离开。办公室内只剩下两人时,窗外的夕阳正将墙壁染成暖金色。
大石部长站起身,脸上带着被岁月刻出皱纹的笑容,伸出手:“欢迎回来,木下。”
木下川垂眸,琥珀色的眼睛看着大石海浦伸过来的手,那上面有一道两寸长的伤疤,他叹了口气,握上那只手。
寒暄迅速转为正题。
“克莉丝·温亚德……贝尔摩德。”木下川重复着这个名字,指尖在椅背上轻敲,“消息来源可靠吗?”
“FBI那边友情提供的线索。”大石海浦敲了敲桌面,语气带着几分嘲讽。
“FBI?”木下川抬起头,脸色有些不太好,显然是想起了当初在美国做任务时被FBI限制的日子,“他们真的会乖乖向我们提供线索吗?他们可不是柔软的兔子。”
大石海浦也轻叹口气,说出一个让木下川无法理解的理由,“大概是因为公安也参与进来了吧。FBI想要在日本境内合理调查那个组织,所以用这条消息来贿赂我们,让我们请公安给个面子。”
木下川一呛,没管其他的只抓着听到的公安不放,“公安?!他们为什么也参与进来了?就这个组织的性质来说,它不是归我们组对部负责吗?”
大石海浦无言,只头痛地摇了摇头,缓了下又对木下川说:“公安从七年前就已经秘密渗入这个组织了,而我四年前才知道。”
他的脸色也有点不太好,“如果不是公安部的卧底突然暴露引起我们注意,我们都不知道不仅有警视厅公安部在往组织里放卧底,还有警察厅的公安在往里放。”
木下川:……
“所以,合着全日本的警察系统,就我们组对部没能在那个组织里插上棋子?”木下川真情实意地问了一句。
大石海浦向后靠进椅背,他叹了口气说:“我们有过计划。但你记得你们那届警校生资料被盗事件吗?虽然最终有惊无险地解救了,但风险太高,计划被永久搁置。”
木下川抿了抿唇,想起他还在读警校的时候他们那一届的警校生资料被盗的大事件,也叹了口气,“算了,那位暴露的卧底怎么样了?”
大石海浦顿了顿,道:“还活着,仍在进行卧底任务,但也正因为他的意外暴露,我们在公安部抓住了那个组织安插警方的卧底。”
木下川消化着这些信息,感觉太阳穴隐隐作痛,“所以,在我缺席的四年里,局势已经复杂到这种地步了。那么,我在美国的调查……”
他正色汇报道:“组织的核心项目之一,可能与某种能逆转时间洪流,令死者复生的药物有关。目标或许是……长生。克莉丝·温亚德,即FBI所提到的贝尔摩德,很可能是该计划在美国的关键人物,地位崇高。”
他稍作停顿,继续抛出更重要的情报:“此外,组织内部情报结构近期变动很大。一名代号朗姆的老成员似乎格外青睐一位新人,势头很猛。”
“代号。”大石海浦言简意赅。
“波本,”木下川报出了在美国听到的代号,但他敏锐地捕捉到部长脸上一闪而过的不自然,“部长?”
大石海浦抬手抹了把脸,表情复杂:“波本……根据我们截获的零星情报和公安那边无意的泄露,他极有可能是公安派进去的卧底。”
他看向木下川:“而且,他应该是你在警校时的学弟,那一届的首席。”
木下川:“……”
他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一个金发黑皮、成绩优异到令人印象深刻的身影。警校首席……公安卧底……组织备受重用的新人……
组织的HR是瞎了吗?!还是说,那家伙的伪装已经厉害到这种程度?
短暂的情报交流结束后,木下川起身离开。推开办公室的门,发现早出静并未走远,正靠在走廊的墙边,显然在等他。
“早出君。”木下川开口。
早出静抬起眼,依旧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但眼神明确表示:有事要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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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找个地方聊聊吧。”木下川道。
*
走出警视厅时,华灯已上。米花的夜晚弥漫着一种繁华下的躁动。
与早出静的谈话太过伤神,木下川有些头痛,下意识地揉了揉眉心。
就在这时,旁边居酒屋的帘子被掀开,一个戴着鸭舌帽的身影低着头走出,与木下川擦肩而过。
就在那一瞬间,木下川全身的血液几乎凝固。
他猛地转头,视线急切地扫向人群,但那身影已如水滴汇入海洋,消失得无影无踪。
心跳如鼓擂。他几乎是颤抖着在脑中发问:【系统!过去的既定事实,会不会因为未来的某种变数而改变?!】
【宿主,您所在的世界对您而言即为真实。】系统的声音很冷静,【已发生的过去不可更改。您所见那个热门、人,若非幻觉,即为巧合。】
冰冷的逻辑浇熄了妄念。木下川强迫自己深呼吸,压下翻腾的情绪,那就是看错了……
“木下前辈?”一个清亮带着些许惊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木下川回头,不远处的路灯下,站着两个同样引人注目的男人——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爆处班的双子星,也是他七年前无意中改变其必死命运的人。
“松田君,萩原君。”木下川迅速整理好表情,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惊讶。
“前几天就听说您回来了,没想到真碰上了!”萩原研二笑着用手肘碰了碰身边的松田阵平,“是吧,小阵平?”
松田阵平推了推墨镜,简短地点头:“前辈。”
“前辈在这等人?”萩原研二自然地问道。
“不,刚刚认错了人。”木下川摇头,目光下意识地再次扫过人群。”
“这样啊,”萩原研二笑了笑,紫色的眼睛弯起,指向旁边那家居酒屋,“那前辈要不要一起?我和小阵平正打算去喝一杯。”
木下川的视线定格在那家店的招牌上——正是刚才那个身影走出的地方。
“……好。”他听见自己说,“打扰了。”
店内气氛舒缓,三人择桌而坐。点完单后,木下川犹豫片刻,还是走向了吧台后的老板。
他拿出手机,调出一张照片,屏幕上是两个勾肩搭背、笑容灿烂的年轻警校生。
“抱歉打扰,”他声音压得很低,将手机屏幕示意给老板,“请问,刚才是否见过这个人,或者长相相似的人?”
一旁的松田阵平无意瞥见,墨镜后的目光微凝。他认出了照片上的人——那位已在四年前殉职的木下前辈的挚友兼同期江里本肆。
年迈的老板仔细看了半晌,摇摇头:“抱歉,先生,没有印象。”
“……谢谢。”木下川收起手机,屏幕暗下去,似乎也掩去了他眼底最后一丝微光。他沉默地回到座位,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液苦涩。
萩原研二敏锐地察觉到气氛的凝滞,转移了话题:“前辈之后还要去美国吗?”
“不。”木下川深吸一口气,摇摇头,配合着切换状态,“你们还在爆处班?”
“当然!”萩原研二笑道,“这份工作很适合我们。”
木下川看向他,忽然问:“现在拆弹,会老老实实穿防爆服了吧?”
萩原研二顿时感到身旁射来一道冰冷的视线,干笑两声,一把搂住松田阵平的肩膀:“穿!绝对穿!小阵平一直盯着我呢!”
松田阵平冷哼一声,却没推开他。
气氛似乎重新活络起来,三人聊着些无关紧要的旧事和近况。只是木下川眼角的余光,总会不经意地扫向门口。
*
居酒屋不远处,一条昏暗的小巷深处。
戴着鸭舌帽的男人靠在潮湿的墙壁上,手机屏幕的光映亮了他下半张脸,唇角勾着一丝玩味的笑。
“放心,贝尔摩德,鱼饵已洒下……他很敏锐,几乎第一时间就注意到我了。”他的声音低沉悦耳,带着某种奇特的韵律,“计划很顺利。”
巷口传来极其轻微的脚步声。
男人若有所觉,抬起头,帽檐阴影下,露出一张与木下川手机照片里的人有六七分相似、却更显成熟冷峻的脸,一双墨绿色的眼瞳在黑暗中掠过一丝锐光。
他对着手机轻笑一声,语气不变:
“……看来,接应我的人到了。”
“波本,还有苏格兰。”
5. 暗影
昏暗的小巷仿佛自成一体,将喧嚣隔绝在外。波本与苏格兰看着眼前的男人,警惕如同实质般在空气中弥漫。
安室透刚想出口叫他,但对方先行举起食指放在嘴边,示意他不要说话。
说实话,安室透和绿川光都有些窒息——眼前这张脸,与警视厅内部档案里那个早已殉职的组对部前辈警官,江里本肆,有着令人不安的六分相似。
那个人打完电话,踱步而出,站在路灯下,帽檐下的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过两人,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走吧,回安全屋。”
他的声音平淡,听不出情绪。
“……你的脸?”安室透最终还是问出了口。面前的人在组织内以神秘著称,甚至胜过贝尔摩德,却从未以真面目示人。
这张脸,是挑衅,还是陷阱?
“易容。”男人的回答简短敷衍。他走到苏格兰面前,脚步微顿,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片刻,忽然勾起一抹古怪的笑意,“……啊,苏格兰,藏在组织里的老鼠?”
空气瞬间绷紧。
苏格兰面不改色,甚至回以一个温和的微笑:“作为情报专家,你的消息似乎滞后了不少。”
滴水不漏的反击与试探。
男人挑眉,似笑非笑,轻巧地将话题拨开,既像威胁,又像玩笑,让人摸不清底细,“我是个搞情报的,没琴酒那群行动组的好糊弄。”
苏格兰心下明白,这只是虚张声势。若他真有确凿证据,此刻绝不会是这般光景。
三人上了一辆不起眼的轿车。
安室透握着方向盘,报出化名:“我是安室透,他是绿川光。”
躺在后座的男人懒洋洋地回应:“三原真下。”
“真名?”安室透透过后视镜观察着他。
三原真下撩起眼皮,与镜中的目光相遇,慢条斯理道:“当然,我一向对自己人……百分百信任。”
他虽如此说,但眼神余光始终锁定在绿川光身上,他语气里的玩味,让人无法相信其中任何一字。
“表达信任的话,不如卸掉你的任务道具?”副驾上的绿川光微笑着提议。
三原真下拖长了调子:“哎呀,绿川君,这可是贝尔摩德的珍品,用一点少一点,接下来的任务,我还需要它呢。”
“任务?”安室透顺势追问,装作不经意,“听来是重要行动?如果不方便……”
“没什么不能说的,”三原真下侧过脸,望向窗外流逝的夜景,语气漠然,“只是监视一个警察。他在美国给组织添了不少堵,上面觉得,该给他点回礼了。”
他的声音很轻,却让前座的两位公安卧底感到一阵寒意。这个男人,像一条优雅而冰冷的毒蛇,正朝着某个目标无声地亮出毒牙。
*
夜色已深,疲惫却无法带来睡意。
木下川的电脑屏幕上播放着关于克莉丝·温亚德的资料,公开信息所能挖掘的有限,徒劳无功。他闭上眼,指节按压着眉心,居酒屋外那个擦肩而过的身影再次浮现。
并非看清了容貌,而是一种镌刻在灵魂深处的熟悉感,一种几乎让他心脏停跳的悸动。
【系统。】
【系统:我在,宿主。】
【你绑定我时,提及的必死结局。】木下川的思维冰冷而清晰,【与我今天感受到的那个人,有没有关联?他到底是谁?】
系统沉默了片刻:【宿主,为确保世界线稳定,此部分信息需您自行探索。】
木下川的眉头紧锁:【即便我的任务是改变剧情?若我对自身命运和关键威胁一无所知,如何破局?】
系统的回答机械而冰冷:【当重要剧情节点触发时,我会给予您提示。例如,在您的死亡节点临近时,您会收到警告。但具体内容,无法预知。】
【……我明白了。】
*
连绵的春雨终于停歇,天空是洗过后的灰白。这一天,是江里本肆的忌日。
墓园安静得只剩下风声。木下川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大石海浦。部长一身黑色西装,手中缓慢捻动着一串佛珠,站在墓碑前,背影显得有些佝偻。
“木下。”大石海浦没有回头,似乎早知道他会来。
“大石部长。”木下川走上前,与他并肩而立,沉默地望向墓碑照片上那个笑容张扬、眼神明亮的青年。
“以前……来看他的人很多。”大石海浦的声音低沉,带着岁月的沙哑,“四年了,很多人都调走了,也有些……再也不来了。”
木下川明白那“再也不来”意味着什么。他回归后看到的许多新面孔,同时也意味着许多旧面孔的消失。牺牲、调离、或是心灰意冷的离开——那场灾难的余波,至今仍在吞噬着一切。
“……嗯。”木下川喉结滚动了一下,最终只发出一个单音。他的目光死死锁住照片上那双带笑的眼睛,仿佛能穿透石碑,看到那场冲天而起的火光和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那是一场针对组织犯罪对策部国际犯罪对策课的精准埋伏,一场彻头彻尾的报复。他们信任的眼线提供了完美的假情报,将整个小组送入了地狱。
江里本肆死时年仅二十五岁。而讽刺的是,在生命最后的阶段,他甚至还因之前的任务行动细节泄露而承受着内部调查的怀疑。
大石部长并没有呆多久。
木下川就这样直直地站在好友的墓碑前,他竟然想不到有什么可以和对面的石碑说。
【系统:宿主……】系统似乎想安慰,却找不到合适的词句。
【如果他没死,】木下川忽然在脑中问,【他是不是也符合你的绑定标准?一个有能力改变剧情的人?】
系统快速检索了七年前的爆炸案数据,评估着江里本肆的履历和性格,迟疑地回答:【……从理论参数上看,是的。】
木下川不再说话。他对着冰冷的墓碑,极轻、极无奈地笑了笑,像是自言自语般低声道:
“走了,下次再来看你。”
他转身离开,甚至习惯性地敷衍抬手挥了挥。仿佛身后真的还站着那个意气风发的青年,会像警校时那样,对他的背影发出一声带着笑意的嗤骂。
离开墓园时,云层微微散开,漏下几缕稀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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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
鉴于他刚回国,大石海浦给他批了几天假让他调整。木下川漫无目的地在城市街道上走着,试图理清纷乱的思绪。
“木下哥哥!”一声清脆的呼喊打断了他的沉思。
抬头望去,是少年侦探团的孩子们正兴高采烈地朝他跑来。
木下川立马蹲下身,视线与孩子们齐平,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你们好。今天没上学……啊,对了,是周六。”
他轻轻摇头,笑自己忙忘了,“这是准备去哪儿玩吗?”
“是的!”
“没有!”
两道截然不同的声音从孩子们中间蹦出来。光彦和元太面面相觑,气氛瞬间陷入一种欲盖弥彰的尴尬。
木下川挑眉:“……嗯?”
步美夹在两人中间,心虚地笑了笑,心里懊悔不该这么冲动地跑来打招呼。
木下川依旧笑着,但语气里带上了不容敷衍的意味:“看来……我们中间有人没说真话?”
“啊!这个……那个……”元太急得手舞足蹈,光彦则试图把自己缩成一团,降低存在感。
“其实是去完成委托啦!”步美“轻轻”拍了拍两个伙伴,勇敢地站出来解释,“是我们班的远岛结暖同学!他最近晚上总是听到家里有奇怪可怕的声音,所以正式委托我们少年侦探团去调查!”
“原来如此。”木下川的语气缓和下来,“所以,现在是要去远岛同学家?”他看了看四周,微微蹙眉,“怎么没看到柯南同学和灰原同学?他们不是你们的队员吗?”
“柯南一早就不知道和毛利叔叔去哪里了,”光彦有些失望地摇头,“小哀她身体不舒服,在家休息。所以今天就我们三个!”
木下川了然地点点头,随即提出关键问题:“只有你们三个自己去?没有大人陪同?”
街边车流不息,人声嘈杂。某一瞬间,木下川似乎听到一声极轻微的、不同于环境音的“咔嚓”声,像是快门动静,但旋即淹没在都市的喧嚣里。
木下川蹙眉抬头,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呃……”光彦卡壳了,意识到他们的行为似乎有些欠妥。
“本来是阿笠博士要带我们去的,”步美连忙解释,“但小哀病得有点重,博士要照顾她,我们就……就先出来了。”
木下川看着眼前三个小豆丁,沉吟片刻,指向不远处露天停车场里的一辆白色SUV,“需要我送你们一程吗?我的车就在那边。”
“真的可以吗?”元太惊喜地喊出声,直到光彦拽了拽他衣角,才不好意思地摸摸脑袋,“会不会太麻烦木下哥哥了?”
“不麻烦,”木下川被他们的样子逗笑,“就当是感谢你们上次帮我拿到福尔摩斯周边。”
“好耶!”孩子们欢呼起来,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不远处,一个戴着棒球帽的男人低着头匆匆走过。他手中未熄屏的手机上,显示着一张刚发送出去的照片——画面略显模糊,捕捉的正是方才木下川蹲着与步美交谈的瞬间。
附言只有一句:
【鱼儿已上钩。】
6. 杀机与密语
…
车内阳光和煦,暖洋洋地照在几人身上。三个孩子规规矩矩地坐在后座。
“你们说的远岛同学,是住在这座山里?”木下川指着导航屏幕上显示出的位于城市远郊的一片山林区域问道。
步美凑上前确认了一下,用力点头:“没错!远岛同学家就在那里,整座山都是他家的哦!”
刚刚还在猜测这位同学是否家境困难的木下川,默默接受了这个万点暴击。
他不动声色地笑了笑,驱车驶向目的地。
窗外的景色快速变化着,从高楼林立的城市过渡到郊区的草木。
木下川不说话,但车上的三个小朋友注定是不会安静的主。
光彦:“真的多亏木下哥哥了,不然我们转电车要好久呢!”
“是啊是啊!”步美和元太在一旁附和。
木下川从后视镜里看着他们,微微歪了下头,语气带着一丝告诫:“你们也太容易相信别人了。如果我是坏人,你们现在都要被我拖出去卖掉了。。”
步美却摇摇头,语气笃定:“但木下哥哥不是别人啊!你是我们的朋友,而且还是厉害的警察,怎么会害我们呢!”
木下川失笑,没想到孩子们还记得他还是警察,不禁失笑,挑眉问道:“为什么会觉得我是厉害的警察?那天我好像并没做什么。”
木下川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
“难道不是因为只有厉害的人能做警察,所以木下哥哥是个厉害的警察吗?”元太补充了自己的看法。
几个小朋友又在后面讨论起来了。
木下川听着孩子们天真却真诚的夸赞,嘴角噙着笑,目光却专注地凝视着前方道路:“说起来,我可算不上什么厉害的警察哦。”
步美刚要反驳他,却看见天边涌来的乌云迅速吞噬了阳光,空气中弥漫起雨前特有的沉闷。
要下雨了。
几乎就在她念头闪过的瞬间,豆大的雨点猛烈地砸在挡风玻璃上。
顷刻间,暴雨如注,密集的雨帘几乎完全遮蔽了木下川的视线。
“雨好大啊!木下哥哥能看清路吗?”步美担心地问。
“没事。”木下川的手稳稳握住方向盘,但一种莫名的不安感悄然攫住了他。
就在这时——
“轰——!!!”
两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猛地从他们来时方向的山麓传来,紧接着是短暂却清晰的地面震动!
木下川的心脏猛地一缩,身体瞬间僵硬。这绝非自然灾害!这声音和感觉他太熟悉了……
“呀!”后座的孩子们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恐怖声响吓得小声惊叫起来。
“是、是地震了吗?”
……
木下川迅速将车停靠在相对安全的路边,转身对三个脸色发白的孩子严肃道:“你们乖乖待在车里,锁好车门,绝对不要下来,也不要给任何人开门!等我回来,明白吗?”
孩子们被他的凝重感染,紧张却听话地用力点头。
暴雨没有丝毫减弱的迹象,即使打着伞,狂风卷着的雨水也瞬间打湿了衣衫。木下川没有贸然靠近,只远远望向爆炸声传来的方向。
下山的路已被巨大的碎石和断木堵塞。
绝非山体滑坡或泥石流。
木下川的心沉了下去,和他预想的一样,空气中隐隐飘散着一丝被雨水冲刷后仍未被完全带走的硝烟味。
是炸弹,人为的。
为什么要炸毁山路?是针对吗?
他压下心头翻涌的猜测,意识到当务之急是确保孩子们的安全。
暴雨中待在野外同样危险。
他迅速返回车上。孩子们紧张地看着他,小声问:“发生什么了,木下哥哥?”
木下川脸色有些不好,但声音尽力保持平稳:“没什么,路暂时不好走。我们先尽快到远岛同学家。”
他从口袋拿出手机递给步美,“步美,先给远岛同学打个电话,告诉他我们快到了。”
等到木下拿到手机,他想了下,快速拨通一个号码,并打开了免提,将手机放在一旁,重新启动车辆。
“莫西莫西?木下前辈?”萩原研二轻快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出。
“Hagi,听我说,”木下川的声音冷静得近乎冰冷,“佑车山发生爆炸,主要下山道路被故意炸毁。怀疑是军用级炸药,不排除还有二次爆炸或埋伏的可能。请立刻通知爆处班、搜查一课和组对部第四课,按最高应急预案处理。”
“什么?!前辈你没事吧?你现在在哪里?”萩原研二的声音瞬间绷紧,背景传来他迅速起身和呼喊同事的动静。
“我没事,孩子们也安全。”木下川目光锐利地扫视着雨幕笼罩的山路,“爆炸点在我们后方,目标似乎只是封路,并非直接针对我们。但我们很可能和目标的猎物一起,被圈禁在这片区域了。保持通讯,我会尽快抵达安全点。”
白色的SUV再次在暴雨中的山路上谨慎前行。车内的气氛因炸弹一词而变得异常安静。
系统:【宿主,你的生理指标异常。肾上腺素水平过高,心跳过速。】
系统的提示音在脑中响起。
木下川:【我知道。】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心沁出冷汗,源于创伤后应激的反应开始浮现。视野边缘有些发飘,他甚至感觉有瞬间的灵魂出离感,一个自己在冷静驾驶,另一个自己则飘在空中,冰冷地注视着这一切。
系统:【……宿主!宿……宿主!】
系统的声音似乎带上一丝急迫。
系统:【滴——警告!检测到漫画NPC木下川死亡节点临近!重复,死亡节点临近!】
冰冷机械的警告声,反而像一剂强心针,瞬间将他从那种危险的剥离感中拽回现实。
【木下川:收到。】
奇异地,确认了死亡的威胁近在咫尺,他狂跳的心反而安定下来,极度冷静取代了恐慌。
他必须活下去,他的车上还有三个孩子。
车辆终于冲破雨幕,稳稳停在一栋豪华别墅的门廊前。
雨势渐小。
三个孩子被等候在门口的佣人接下车。木下川推开车门,一把黑色的雨伞适时地撑到他头顶,挡住了残余的雨丝。
“您看起来似乎不太舒服。”撑伞的人开口,声音温和悦耳。
木下川知道自己现在必然脸色苍白,,整个人肯定像是从水里刚拖出来的溺死鬼一样,浑身湿透,狼狈不堪。他深吸一口气,转过身:“谢谢,我没事……”
他的话戛然而止。
瞳孔剧烈收缩,他几乎要脱口喊出一个名字,又被硬生生压回喉咙深处。
黑色柔顺的短发,带着浅浅梨涡的温和笑容,以及一双……墨绿色的、正流露出恰到好处关切的眼睛。
这张脸,与他记忆中早已殉职的挚友江里本肆,有着惊人的六分相似!
质问几乎冲口而出。
木下川用极强的意志力压下瞬间翻涌的情绪,迅速冷静下来。他死死盯着对方,戒备心升至顶点。
他百分百确定,江里本肆没有任何兄弟姊妹。
而对方,似乎并未察觉他瞬间的失态,依旧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开口道:“您好,我叫三原真下。”
木下川迅速戴上社交面具,露出一个无懈可击的公式化笑容:“木下川。”
他一边回答,一边飞速在脑中记下“三原真下”这个名字,并试图分析此人出现的巧合性。
就在这时,步美惊喜的喊声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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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墅门口传来:
“柯南!你怎么会在这里?!”
嗯?主角???
木下川循声望去,脸上完美面具出现一丝裂痕,露出了迷惑:他怎么也在这儿?
·
米花町,某间弥漫着爵士乐与昂贵烟酒气的隐秘酒吧。
“真稀奇啊,”贝尔摩德晃动着杯中琥珀色的威雀酒,唇角噙着一丝玩味的笑,看向对面的金发黑肤的男人,“一个两个的,最近怎么都对三原君这么感兴趣了?他以前可是近乎透明的存在。”
安室透脸上挂着无可挑剔的假笑,指尖轻点桌面:“正因为以前从不露面,这次却破天荒地出现了——尽管还顶着张假脸——才更让人好奇,不是吗?作为情报人员,我的工作量可是因为他骤增啊。论神秘感,他恐怕更在你之上呢,贝尔摩德。”
他们的对话并未刻意压低,周围不乏竖起的耳朵。三原真下这个名字,在组织内部本身就带着一种隐秘的吸引力。
“从不参与行动组的脏活,联络只靠加密邮箱,听过他真实声音的人屈指可数……”安室透摇摇头,语气像是抱怨,实则步步紧逼,“连我这样的专业情报员,都很难挖出他的底细。”
灯光暧昧处,贝尔摩德嗤笑一声,慵懒地提醒:“你真的不明白吗?波本,好奇心可是会害死猫的。”
“但我是个情报贩子啊,”安室透笑容不变,眼神却锐利,“这么大一条藏在深水里的鱼,真的很难忍住不下钩。”
不等贝尔摩德回应,他单刀直入:“听说,三原君是你引荐进组织的?”
“唉,心急可吃不了热豆腐,Boy。”贝尔摩德又抿了一口酒,见对方那副虚伪笑容毫无破绽,心下微哂,却还是松了口,“没错,三原君确实是我带入组织的。”
安室透的手指无声地敲击着桌面,正欲继续深挖,却被贝尔摩德突然亮起的手机屏幕打断。她惊喜的看向手机,脸上露出一种近乎愉悦的笑容。
“看来我们的小三原,任务进展得很顺利呢。”她将屏幕转向安室透,语气轻快。
手机上只有一句短短的话——[第一阶段顺利。]
安室透心中警铃大作,面上却波澜不惊,顺势试探:“是关于监视那个警察的任务?”
贝尔摩德明显闪过一丝讶异,随即了然一笑:“监视?他是这么跟你说的?……好吧。”
她显然不打算纠正。
安室透沉默,他现在真的有点讨厌贝尔摩德这副笑眯眯的谜语人的模样了。
“所以,三原的任务究竟是什么?”波本不死心继续追问。
在他问出这句话的瞬间,周围嘈杂的酒吧仿佛默契地安静了一刹那。
这个名字,竟有如此影响力?
贝尔摩德将食指优雅地抵在唇上,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半真半假地玩笑道:“连你——他现在名义上的搭档——都不知道的话,那么远在美国的我,又怎么会清楚呢?”
她眨了眨眼,语气像是安抚,“放心,到了合适的时候,他自然会告诉你。”
波本暗自闭了闭眼,知道从她这里再也挖不出什么。他正准备告辞,贝尔摩德却叫住了他。
美艳的女人敲了敲桌上见底的酒杯,语气忽然转变,金发下的眼眸透出冰冷彻骨的厌恶:“波本,你知道我一直在找雪莉吧。”
“略有耳闻。”波本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提起雪莉,但还是点了点头。
“我好像找到她了,”贝尔摩德如同毒蛇吐信一般,“她很可能……会登上某一辆特别的列车。”
波本脸上笑容不变:“是吗?那真是恭喜,为组织立下大功了。”
贝尔摩德对他回以一笑,抛出了真正的意图:“所以,要不要……和我做个交易,波本?”
7. 血色的预警
山中别墅,客厅内。
“所以说,下山的路真的被炸毁了?小鬼。”毛利小五郎看着刚换好干衣服从浴室出来的木下川,难以置信地再次确认。
“是的,”木下川第三遍耐心回答,目光扫过在场众人,“我已经报警了,警方会尽快处理。”
孩子们见到柯南后早已把“临时司机”忘在一边。木下川转向屋内的成年人,自我介绍道:“我叫木下川,算是这些孩子们的临时监护人。”
他面不改色地给自己安上了这个头衔。
一位看起来年长的男人率先开口:“我是远岛龙,结暖的叔叔。”
他身旁一位看起来精明干练的短发女性接着道:“藤间由子,远岛社长的秘书。”
她轻轻推了推身边一个一直低着头、几乎没什么存在感的男人。那男人像是受惊般抬起头,又迅速低下,声音细若蚊蚋:“我……我……”
藤间由子叹了口气:“他叫藤间彰,是我弟弟……他有点怕生。”
“我叫三原真下,木下君,我们刚刚见过的。”三原真下走近几步,对木下川露出一个无可挑剔的、带着梨涡的浅笑。
木下川盯着他那张脸,缓缓点头。
“至于我,你应该认识我吧,小鬼!”毛利小五郎叉腰大笑,“我就是大名鼎鼎的名侦探——毛利小五郎!”
木下川确实知道他,并非因为其“名侦探”的身份,而是早在警校时期,就从鬼冢教官那里听过毛利小五郎曾是警校传奇。
后来也曾在任务中远远见过几面。他还记得江里本肆当时感叹:“没想到传说中的前辈,是个这么……不拘小节的人啊。”
想到这,他的目光再次不受控制地飘向三原真下。几乎在他视线投去的瞬间,对方就敏锐地侧身,回给他一个无害的笑容。
木下川心下更沉——这种几乎非人的敏锐度,绝非常人。
暴雨持续,但别墅通讯尚且完好。木下川已报警,远岛龙便安抚大家耐心等待。
这是一栋三层的洋房,附带酒窖。孩子们聚在客厅看电视,而远岛龙、藤间姐弟、毛利小五郎却神色凝重地匆匆去了书房,似有要事相商。
木下川直觉有事,却找不到理由跟去,只能暂时按捺。他叹了口气,坐到客厅沙发上,感觉自己似乎被无形地孤立了。
在雨声和孩子的玩闹声中闭目养神片刻,再睁眼时,一杯橙汁递到了面前。吉田步美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身后是少年侦探团,还有一个怯生生躲在他们身后打量他的陌生小男孩。
“木下哥哥!你累了吧?喝点橙汁!”步美贴心地说。
木下川接过喝了一口,甜味驱散了些许疲惫:“谢谢步美。”
“不用谢!”步美侧身,露出身后的孩子,“这就是我们的委托人,远岛结暖同学!”
“你好。”木下川露出和善的笑容。
名叫结暖的孩子似乎很害羞,躲在步美身后小声问好。或许木下川自带让孩子放松的气场,没多久他就和孩子们玩成一片,怀里还被塞了一只毛绒玩具熊。
“柯南,你和毛利先生怎么会来这里?”木下川抱着熊,状似无意地问。
“我也不知道呢,”柯南眨着大眼睛,天真无邪地说,“毛利叔叔接了个电话,就把我一起带过来了。”
看着柯南卖萌的样子,木下川总觉得有种说不出的违和感。他心思急转,必须找机会接触毛利小五郎那边。
这时,身边的远岛结暖轻轻碰了碰他,示意他低头。
木下川俯身,只听男孩用极低的气音在他耳边说:
“是一封杀人预告函!”
木下川心中剧震,但脸上丝毫未显,只是无意识地收紧了抱着玩具熊的手臂。他刚想追问,结暖却突然跑开,朝着他身后喊道:“三原哥哥!”
少年侦探团们也立刻围了过去。木下川转头,看见三原真下正笑着抚摸结暖的头发,低声说着什么。
“三原君。”木下川开口。
“啊,木下君,”三原真下带着孩子们走过来,“刚淋了雨,感觉如何?需要上楼休息一下吗?客房是现成的。”
他极其自然地在木下川身边坐下。
木下川不着痕迹地向旁边挪了挪:“谢谢,我还好。”他转而问道,“不过,三原君是房主的亲戚?似乎对这里很熟悉……”
他适时露出歉意的表情,“抱歉,冒昧了。”
“没关系,”三原真下笑得毫无阴霾,“我只是结暖那孩子的家庭教师而已。”
他指了指正和光彦他们玩游戏的结暖。
正当木下川想继续试探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他歉意地对三原真下笑笑,起身走到走廊接听。
*
“喂,神良?”
“木下!”电话那头的神良理气息微喘,背景音嘈杂,“雨太大了!爆发山洪,多处道路中断,爆处班和组对部的大部队一时半会儿根本过不去!你那边现在具体情况怎么样?需不需要申请直升机支援?你那边到底有多少人?精确位置——”
神良理的话音戛然而止,电话被强行中断。
木下川皱眉看向手机屏幕——信号格彻底归零。
他转身欲回客厅,却差点撞上不知何时悄无声息站在他身后的三原真下。
两人无声对峙。
木下川警惕地后退半步:“三原君?”
厚重的落地窗帘隔绝了大部分光线,只有惨白的闪电一次次撕裂雨幕,透过玻璃,将昏暗的走廊映得明明灭灭。雷声轰鸣,木下川几乎看不清阴影中三原真下的表情。
“木下君,”三原真下的声音在雷声间隙中传来,带着一种古怪的、冰冷的疑惑,“我有个问题,一直很想问你。”
一股陌生的、阴冷的视线如有实质地爬过木下川的皮肤,让他如同被毒蛇锁定。他背后的手无声地摸向腰侧,却又猛地顿住——配枪不在身边!
他紧紧盯着三原真下,对方眼中似乎又只剩下纯粹的疑惑。
还未等他回应——
“啊——!!!”
一道格外响亮的炸雷之后,孩童惊恐的尖叫声猛地从客厅方向传来!
是远岛结暖的声音!
木下川心脏骤缩,再也顾不上三原真下,猛地转身朝声音来源狂奔而去!
木下川冲到客厅时,孩子们惊魂未定地聚在一起,步美的小脸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发生什么事了?!”从楼上闻声赶来的大人们急切地问道。除了藤间彰,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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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在。
远岛结暖颤抖的手指着他面前的游戏屏幕,语无伦次:“刚、刚才……闪了一下!有……有血!”
大人们不明所以,远岛龙快步下楼,抱住瑟瑟发抖的侄子轻声安抚。但这安抚似乎适得其反,结暖抖得更厉害,眼眶里蓄满了泪水。
“到底怎么了?”木下川和其他人一同走近,沉声询问。
光彦手里还攥着游戏手柄,虽然也吓得不轻,但尚能保持冷静。他白着脸对木下川小声解释:“我们正在玩游戏,屏幕突然黑了一下……然后……然后就出现了一行血红色的字!我们都被吓到了!”
“血字?”三原真下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带着恰到好处的好奇。
“嗯,”柯南接过话,他看起来是孩子中最镇定的一个,条理清晰地向大人们说明,“游戏过程中屏幕闪烁了几次,突然显示出一行‘我来了’的血色字样,接着就完全黑屏了。”
木下川立刻看向那台游戏机。毛利小五郎在旁边检查了一下,转身对众人摇头:“断电了。”
断电了?
木下川环顾四周,果然所有电器都停止了工作。
“真可惜,那岂不是什么线索都没留下。”三原真下站到木下川身边,语气惋惜。
“是啊。”木下川附和道,目光却锐利地扫过脸色难看的远岛龙。
他没再多说,毛利小五郎也皱着眉头,似乎在思索什么。
“不光是停电,所有通讯信号也中断了。”木下川晃了晃毫无信号的手机,补充了这个更糟糕的消息。
大人们皆是一愣。那位名叫藤间由子的女秘书立刻拿出自己的手机,操作片刻后,焦急地看向远岛龙:“真的没信号了!怎么办?我还有一份重要文件必须今天发给社长!”
“没事,事后我会向大哥解释。”远岛龙脸色铁青地安慰道,但他的不安显而易见。
就在木下川想进一步询问时,楼上传来了脚步声。
众人望向楼梯口,只见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护目镜的男子缓缓走下。
不是缺席的藤间彰,而是几天前奶茶店案件中的嫌疑人之一——夏日厘。
夏日厘站在楼梯口,护目镜后的目光在客厅里扫视一圈。木下川能感觉到他的视线在自己身上微妙地停顿了一下,又迅速移开,最终落在了远岛龙身上。
他抬手摘下护目镜,对远岛龙说道:“实验室断电了。”
“没事,正好休息一下。”远岛龙走上前,接过他手中的护目镜随手放在桌上,拍了拍他的肩,像是在安抚,然后带着他走向众人,神色如常地介绍:“这位是夏日厘,早稻田大学的高材生,目前是我的研究助理。”
“咦,木下哥哥,是那天那个大哥哥!”元太小声扯了扯木下川的衣角。
恐怖游戏机的事件被打断,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这位突然出现的年轻人身上。
“你们认识?”三原真下好奇地转过头看向木下川。
木下川点头:“一面之缘。”
他说着,心底的疑团却也越滚越大。
夏日厘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他和远岛家又是什么关系?
【宿主,】系统的声音突然在他脑内响起,【角色卡已更新,记得查阅哦!】
8. 那个人
别墅外不远处的一栋小楼。
暴雨将山洗的翠绿,空气中似乎都能闻到泥土里味道。水滴顺着树叶缓缓划下,最后砸在露出窗户外的狙击枪的倍镜上,一下就模糊狙击手的视线。
基尔倚在墙边,双臂环抱,目光难以捉摸地落在那个保持狙击姿势的男人身上。
几秒后,她意味深长的声音和耳麦中微弱的电流声一起传来。
“真没想到,那个人竟然会让你来协助这次任务。”女人的声音冷酷中带着一丝好奇,“他不是还在怀疑你吗?怎么放心让你单独跟他出外勤?”
“难道说,见了一面之后,他就对你改观了?发现自己错怪了好人……”
“不要像贝尔摩德那样试探我,基尔。”一直沉默的苏格兰终于开口,声音平稳,“我以为,我一直都很清白。”
“无论如何,我仍在这里执行任务,而真正的老鼠……已经死在琴酒的枪下了。”
“所以,收起你和他们一样无聊的疑心病。”
他眨了下眼,炸开的水珠再次模糊视线,但他仍能透过模糊的倍镜,牢牢锁定远处别墅里某个特定身影。
“话说回来,那个人好歹也算你的救命恩人呢。”基尔的声音再次响起,她的好奇心丝毫不减,“他怎么就偏偏认定你是条子的卧底?”
基尔紧盯着苏格兰,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细微变化。虽然苏格兰表面上早已洗清嫌疑,正常执行任务,但组织内部从未真正对他放下戒心。毕竟,当初的真相实在过于巧合——一个被追杀的老鼠,在最后一刻绝地反杀,证明真正的叛徒另有其人。
自那以后,苏格兰再未单独执行过任务,甚至连日常生活都与波本紧密绑定。或许那个人此次加入行动,更深层的目的就是为了近距离监视调查他。毕竟组织里最执着于咬死苏格兰不放的,就只有那个人了。整整四年,他像只看到猎物的猫,却始终抓不到确凿证据。
基尔正暗自思忖,却见苏格兰突然按住耳麦,随即利落地起身开始收拾器械。
“要撤了?”基尔问道。她来了一会儿了,但苏格兰除了最初瞥了她一眼,再没理会过她。
“不,暂时休息。”苏格兰垂眸,熟练地将狙击枪拆解装入贝斯包,然后抬头看向基尔,语气略带迟疑,“你也是来协助他的?”
“不是。”基尔否认。
苏格兰顿了一下,只是简单地应道,并不多问。
“我来协助的……另有其人。”基尔卖了个关子。
苏格兰并不上钩,点点头不再说话。
见他如此敷衍,基尔忍不住追问:“你不想知道是谁吗?”
苏格兰看她一眼,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任务结束后,我总会知道的。”
基尔盯着他:“真不想知道?”
苏格兰蓝色的眸子微转,应道:“嗯。”
“你这样不接话,我很为难啊。”基尔忽然走近他身边,一把小巧的左轮手枪悄无声息地抵上他低垂的额头。
苏格兰动作微微一滞,但手上收拾的动作并未停下,仿佛感受不到那致命的威胁,语气平淡无波:“你不是基尔。”
话音刚落,空气仿佛瞬间凝固。
他低着头整理装备,看不到用枪指着他的人此刻的神情。
沉默是两人无声的对峙。
“我不是基尔,那我是谁?”那人将枪稍稍移开,退后一步问道。
苏格兰站起身,无声地笑了笑:“我不知道你是谁,但你绝不是基尔。”
“至于怎么认出来的……很简单,因为你根本没打算认真扮演她。”
“当然,最根本的原因是——”苏格兰抬起头,蓝色的眼眸锐利地锁定对方,“基尔作为日卖电视台的当红女主播,今天下午有一场重要的现场直播,绝不可能出现在这里执行任务。”
他轻声问道,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力:“所以,阁下究竟是谁?”
“既然看出是易容,为什么不怀疑我是贝尔摩德?”那人笑了笑,反问道。
苏格兰摇头。他当然知道不是,贝尔摩德此刻大概率正被他的某位同期缠着脱不开身。
雨声不绝于耳。
“真是没意思,”那人抬手,轻轻撕下了基尔的面具,露出一头醒目的白发,“初次见面,苏格兰。我是库拉索。”
*
别墅内,气氛暂时缓和了一些。
众人围坐在一起,木下川没法拿着手机打开论坛。
他想了一会儿,把手机塞到上衣口袋里,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迟疑和担忧,开口问道:“那个……恕我冒昧,这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我感觉大家似乎都很紧张。”
毛利小五郎看向远岛龙,远岛龙则是一脸疲惫,仿佛下了某种决心。
他重重叹了口气:“我很抱歉,将各位无辜的人牵扯进来。本来以为在事情发生前请毛利先生来解决就来得及,没想到还是慢了一步。”
在场不知情的夏日厘皱紧了眉头:“发生什么了?”他刚从一场命案中脱身,可不想再卷入任何麻烦。
“三天前,我收到了一封杀人预告函。”远岛龙的声音干涩,“上面没有明确目标,只让我在今天‘耐心等待’,并警告我不要报警。”
“您就真的没有报警?”木下川难以置信。这年头,竟还有人如此顺从地听从凶手的指令?
“我原本是想报警的,”远岛龙苦笑,“但还没等我拨出号码,就收到了一条陌生短信。”
“对方说:‘不要报警,慢慢等。’”远岛龙的面色死灰,“他一直在监视我!每次我刚升起报警的念头,警告短信就会立刻发来!”
“所以,您找到了毛利先生。”木下川了然。
“是的。虽然那个神秘人不许我报警,但对于我聘请侦探的行为,他似乎……没有任何表示。”远岛龙叹息道,语气中充满了无力感。
毫无预兆地,天空又一道惨白的闪电劈下,紧随其后的是震耳欲聋的雷声,仿佛某种不祥的讯号。
藤间由子猛地站起身,脸色比远岛龙还要苍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我、我上去看看阿彰!他一个人在上面,我担心……”
远岛龙拦住她:“藤间,你看起来状态很不好,还是我去吧。”
“可是……”藤间由子嘴唇嗫嚅着,“阿彰他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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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人……”
远岛龙拍拍她的肩,语气温和却不容拒绝:“他总不能永远依赖姐姐的保护。况且我也算不上生人,至少他认得我,不是吗?”
“让我去吧,你冷静一下。你现在这个样子上去,说不定反而会吓到他。”远岛龙宽慰道。
藤间由子犹豫了片刻,远岛龙的声音混合着雨声传来:“你不相信我吗?”
藤间由子最终被说服了,无力地坐回沙发。
几人重新坐定,木下川忽然听到身旁的三原真下极轻地低语了一句:“欸,他真是体贴啊。”
木下川转头看他:?
三原真下对上他的目光,立刻露出一个无比无辜的纯净笑容。
“藤间小姐,虽然有些冒昧,”毛利小五郎开口,将话题引回,“我想请问,您的弟弟是一直都这么害怕与人接触吗?”
木下川心中一凛,目光聚焦在藤间由子苍白的脸上。
藤间由子愣了一下,在众人以为她不会回答时,她无力地摇了摇头,声音轻得像梦呓:“不……阿彰小时候,其实是个非常外向开朗的孩子,见到陌生人也能笑嘻嘻地说上半天话……”
在暴雨的伴奏之下,他们得知了藤间家的惨案。
原本温和的父亲在被公司辞退之后,在几天后发了疯把妻子砍死了然后自杀,而原因仅仅是小儿子出了家门与外面的陌生人说了话。
浑身是血的父亲拿着菜刀,家里的地面上缓缓流淌着母亲的血。
恶魔一般的父亲找到了被母亲藏在衣柜的小儿子。
他在儿子恐惧的注视下,微微感到颤栗,空气中是铁锈的味道,那是妻子的味道,他走近衣柜里孩子,眼神疯狂。
“不是告诉过你吗?不要出门,不要跟外人说话,你怎么不听话呢。”
衣柜里的男孩说不出话来,叫不出声来,恐惧在他的胸腔里堆积。
而下一秒他尖叫出声,他永远忘不了那样的画面,父亲将那把刀直直插进自己的脖子,然后靠近他说:“阿彰,不要和陌生人说话,记住了吗?”
父亲的血将他身上的白衣染红,而不远处地上,躺着遍体鳞伤的母亲。
藤间由子讲述时身体不住地颤抖,步美忍不住靠近这个悲伤的大姐姐,轻轻拍抚着她的背。
众人还沉浸在这段骇人往事带来的震惊与压抑中时——
“咚!!”
一声沉重的、仿佛什么东西重重砸在地板上的闷响,猛地从楼上传来!
藤间由子身体猛地一僵,瞬间弹起,疯了一般向楼上冲去!
*
与此同时,小楼内。
库拉索忽然顿了一下,对苏格兰说:“我的协助任务完成了,马上撤离。需要捎你一程吗?”
苏格兰摇摇头,蓝色的眼睛看着眼前的女人:“你的任务……就是拖住我?”
库拉索微微一笑,算是默认。
“是朗姆的命令?”苏格兰追问。
库拉索:“刚才不是还说不好奇吗?”
她转身下楼,但在出门前,还是好心地留下了一句话:
“不是朗姆,猜猜其他人吧。”
9. 酒窖尸
别墅里,木下川紧随众人冲上二楼。
“阿彰!”藤间由子在客房外的走廊里看见了被远岛龙搀扶着的瘦弱弟弟,立刻冲过去紧紧抓住他的衣袖,声音颤抖不已,“刚才怎么了?你没事吧?”
藤间彰只是低着头,沉默不语。
远岛龙松开手,让藤间彰自己站稳,语气温和地对藤间由子解释道:“没事,藤间。小彰只是不小心滑了一跤,没什么大碍。”
“我……没事的,姐姐。”藤间彰终于开口,声音很小,带着些微沙哑,但仍然没有抬头。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藤间由子喃喃自语,反复打量着弟弟要确认他真的没事。
众人围在藤间姐弟身边,形成一个小小的保护圈,木下川停在楼梯口,没有靠近。既然虚惊一场,他选择保持距离观察。
他站在人群外围,目光冷静地扫视着。忽然,他的视线与被人群围在中央的藤间彰撞个正着。对方脸色苍白,在与他对视的瞬间立刻低下头,依旧那副胆小、恐慌、怕生的模样。
但一个真正怕生的人,会允许自己被这么多不熟悉的人团团围住吗?
木下川心中存疑,默默移开视线,将注意力转向另一边的主角。
柯南站在毛利小五郎身边,小眉头紧紧皱着,显然在思考着什么。
趁着没人注意他,他打开手机论坛,发现角色卡又亮了两张。
【毛利小五郎:米花町的名侦探。曾是警校传奇。江户川柯南现借住于他家中。】
【夏日厘:福尔摩斯奶茶案的嫌疑人之一,名校大学生,在远岛家做着某种实验。】
一行人在楼上没有多待,很快又回到了客厅。
“所以,远岛先生,您聘请的侦探就是毛利先生?”木下川接过之前的话题继续问道。
“是的,”远岛龙点头,“按照原计划,今天这里应该只有我和毛利先生两个人。”
他环视着此刻客厅里的众人,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但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似乎完全脱离了掌控。”
“冒昧地问一下,我能看看那封预告函吗?”木下川谨慎地提出请求。
远岛龙显得有些犹豫,他看了一眼毛利小五郎,在对方眼神示意下,才从西装内袋里取出那张折叠的纸片,递给木下川。
木下川展开纸张。
[亲爱的远岛先生:
鄙人将于本周六下午到访您的住所,届时我将取走一样不属于您的东西。过程可能会有些血腥和残忍,请您海涵。:)
p.s.对于您可能遭受的损失,我深表歉意。但请务必不要报警,否则,我不确定事情会以何种方式提前发生。
您真诚的朋友,
Baileys敬上]
“这……似乎不能直接断定就是杀人预告吧?”凑过来看的夏日厘开口道。
三原真下也点头表示赞同。
确实,这封预告函只说要“取走一样东西”,并未明确提及取人性命。唯一令人不安的只有“血腥”和“残忍”这两个词,但仅凭此就断定是杀人预告,确实有些武断。
“啊咧咧,这背面好像有字!”柯南仰起头,用稚嫩的声音突然说道。
木下川立刻将纸片翻过来。在洁白的纸张右下角,用一种暗红色的墨水写着一行娟秀的英文小字,他轻声念了出来:
“I pay tribute to the deceased and wish them no pain in heaven.”
“就是因为这句话,我们才认定这是杀人预告函。”远岛龙无力地解释道,“这是一句……悼词啊。”
[我向死去的人致敬,愿他们在天堂没有痛苦。]
众人陷入了沉默,室内安静得仿佛无人,但屋外仍狂风大作,电闪雷鸣。
雨声沙沙,仿佛永无止境。
“这雨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停。”三原真下开口,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难道我们就要一直被困在这里,等着雨停信号恢复吗?”
“三原先生有什么高见?”毛利小五郎问道。
“远岛先生,请问别墅的电闸总开关在哪里?”三原真下没有直接回答毛利,转而询问远岛龙。
远岛龙愣了一下,随即回答:“啊,在地下室。”
木下川立刻明白了三原的意图:“你怀疑停电是电闸的问题?”
三原真下嘴角上扬,眼睛弯起,笑道:“是的。这场暴雨虽然大,但还不至于导致供电线路瘫痪从而引发大规模停电。我更倾向于认为是别墅内部的电闸跳了,或者被人为破坏了。”
“但刚才山下发生了爆炸。”远岛龙提出异议。
“可断电和信号中断是发生在木下先生抵达之后,并非爆炸发生的瞬间。”三原真下逻辑清晰地反驳,“在我看来,还是电箱出问题的概率比较大。”
“三原先生说得有道理,检查一下总归是稳妥的。”毛利小五郎表示支持。
“我同意,检查一下更保险。”木下川也表示赞同。
“可是,就算是电闸问题,我们中间……有人会修吗?”夏日厘扶了下眼镜,抛出了一个很实际的问题。
“好巧,”三原真下微微一笑,“鄙人不才,大学恰好读的物理专业,对电路略知一二。”
“有工具箱吗?”他转向远岛龙。
远岛龙思索片刻,似乎想不起来。这时,远岛结暖小声地开口了:“我……我知道。工具箱在地下室,管家爷爷平时就放在那里。”
“那我们现在去地下室?”藤间由子突然主动问道,语气有些急迫。
“去吧。”毛利小五郎做出了决定。
“那这些孩子呢?”藤间由子看向少年侦探团。
没等毛利小五郎发话,孩子们已经抱住了藤间由子的腿,嚷嚷道:“我们也要去!一起去!”
藤间由子眼中闪过一丝无措,用眼神向远岛龙求助。
木下川本想让孩子们和一位大人留在楼上,但许久未出声的系统突然在他脑中响起:
【系统:宿主,请注意,此段剧情为主角团关键行动节点。请勿干预主角行动路线。】
木下川刚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他保持沉默,观察着众人的反应。大家似乎都没有强烈反对,毛利小五郎也只是口头教训了孩子们几句,便由远岛龙带头,一行人向着地下室走去。
·
库拉索离开后,苏格兰陷入了沉思。
那个人知道有人插手了他的任务吗?
他站在小楼的窗边,透过密集的雨幕望向那座仿佛被孤立了的别墅。
如果不知道,那接下来可就精彩了。任务结束后,无论是谁,必然有一个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他低头看了眼时间:下午三点半。
时间到了。他戴好耳麦,里面却是一片死寂。
苏格兰皱起眉头。出意外了?
“喂?”他按住通话键,压低声音呼叫。
“………”没有任何回应。
这与原定计划完全不同。如果没有下一步指令,他就完全失去了行动方向。
他又耐心等待了几分钟,耳麦里依旧寂静无声。
真的出意外了。他想。
蓝色的眼眸锐利地盯紧那座别墅。通讯中断意味着那个人确实干扰到了任务。
现在的局势已经失控了。
诸伏景光没有犹豫,立刻转身,重新飞快地组装好他的狙击步枪,再次瞄准别墅,试图透过窗户窥探内部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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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在狂风暴雨的吹打下,他的目光锁定在二楼的一扇窗户上。
窗户是打开的,风带着雨水吹进了屋子里,打湿了两边的窗帘
是从这里潜入的吗?
他的视线仔细扫过整个房间。床单有些凌乱,像是有人躺过。突然,他的眼皮猛地一跳,心跳也随之加速。
那个离床不远的衣柜……好像轻微地晃动了一下?
诸伏景光不确定这是不是风雨造成的错觉。在雨幕的扭曲下,这种视觉误差很常见。
他屏住呼吸,将瞄准镜的十字准心牢牢套在那个衣柜上,静静等待,试图确认刚才那一瞥的真实性。
衣柜依旧静静地立在那里,毫无动静。就在诸伏景光快要认定那是自己错觉时——
衣柜猛地、清晰地又晃动了一下!
几秒钟后,衣柜的门被从里面艰难地推开了一条缝,一只被绳索紧紧捆绑着的、肤色惨白的手,猛地从缝隙中伸了出来!
·
“好黑啊。”吉田步美被木下川牵着,她举着木下川的手机,尽力为他照亮前方的路。两人走在队伍的最后面。
“毕竟是地下室,又停电了。”木下川安慰道,“别害怕。”
“有木下哥哥在,我不怕。”步美小声却坚定地笑着说。
穿过一条狭窄的长廊后,众人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这是……酒窖?”夏日厘举着手机,用手电筒照亮四周,看着一排排巨大的橡木酒桶和酒架,惊讶地问道。
“是的。”远岛龙确认道。
藤间彰跟在他身后,依旧默不作声。
“找到了!在这里!”不远处传来三原真下的声音。众人望去,只见他手里正举着一个金属工具箱。
“好,我们快去电闸那边。”远岛龙招呼着大家。
木下川牵着步美正要跟上大部队,柯南突然窜到他身边,拉了拉他的衣角。
他顺势蹲下。柯南用手挡在嘴边,声音极轻地在他耳边说:“木下哥哥,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奇怪的味道?”
“什么味道?”木下川仔细嗅了嗅,除了浓郁的酒香,并无其他发现。
“一股……臭臭的味道,”柯南的童音里带着与他年龄不符的严肃,“有点像什么东西烂掉了,很恶心。”
木下川心中猛地一凛。他看着柯南无比认真的眼神,一个可怕的猜测瞬间形成——可能是……尸臭。
他立刻轻轻放下步美,让她快去跟上前面的毛利小五郎。看着步美安全跑开,他转过头,神色无比严肃地看向柯南:“柯南,你能分辨出那个味道最浓的方向吗?能带我过去看看吗?”
柯南像个小男子汉一样用力点头,随即拉着木下川的手,向着酒窖更深处走去。
走了几步,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酒香的恶臭便隐隐飘来,越往前走越是浓烈刺鼻,几乎令人作呕。
木下川举着手机照明,两人的脚步声在空旷的酒窖里回荡,远处还能隐约听到毛利小五郎等人讨论电闸问题的声音。
突然,木下川突然拉住柯南,停了下来。
他们脚下的地板颜色变得深暗异常,呈现一种不祥的红褐色。他能感觉到柯南在一瞬间紧紧回握住了他的手。
木下川抬起手机,将光线投向正前方。
黑暗的空间突然大亮,在灯光的刺激下,木下川下意识闭了闭眼。
在他们前方约五米处,一个男人歪倒在地上,后背无力地倚靠着一个酒架。他的身上溅满了破碎的酒瓶玻璃渣,暗红色的、已经干涸的血液与深色的酒液混合在一起,在地板上蔓延开来,一直流淌到他们的脚边才渐渐消失。
男人双目圆睁,脸上凝固着惊恐的表情,显然早已失去了生命的气息。
死人了。
10. baileys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眼前狰狞的景象还是让木下川的心脏猛地一缩。他几乎是本能地侧身,想用手遮住柯南的眼睛。
“木下先生?”
“柯南!”
不远处传来众人的呼唤声。
木下川定了定神,高声回应,将其他人引了过来。
孩子们跑得最快,转眼就到了他们身边。
“呀!”看清地上的情景后,孩子们发出了短促而惊恐的尖叫。
大人们紧随其后。
“这……这是……”远岛龙看清地上躺着的人时,瞳孔骤然放大,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梅琦玮柏?!这怎么可能?!”
众人被吓得僵在原地,毛利小五郎上前几步,仔细审视尸体。
他听到远岛龙的惊呼,转过头问道:“梅琦玮柏?他是这里的人?”
“是远岛家的老管家,”远岛龙脸色苍白地回应,下意识在身上擦了擦手汗“可我昨天明明已经让他休假回家了!他……他怎么会在这里?!”
“难道那个发预告函的人已经来了?!”藤间由子惊恐地捂住嘴,声音发颤。
夏日厘在白色灯光下,拿出自己的手机,仍是皱着眉头,“来电了,但还是没有信号。”
恐慌开始无声地蔓延。
木下川叹了口气,上前一步,亮出警官证,声音沉稳而有力:“我是警察,请大家保持冷静,不要慌乱。”
“你是警察?刚才为什么不说?”远岛龙脱口问道,语气中带着惊疑。
“我的首要任务是确保孩子们的安全,没想到会卷入案件。”木下川简洁地解释。
“大家都聚在一起,不要分开,”毛利小五郎开口,“现在敌在暗我们在明,不要单独行动,都听指挥。”
“有没有手套?”木下川紧接着毛利小五郎的话问道。
众人面面相觑,一片沉默。
片刻后,夏日厘开口道:“做实验用的橡胶手套,可以吗?”
木下川点头。夏日厘从口袋掏出一副乳白色橡胶手套递给他。
戴好手套,木下川与毛利小五郎交换了一个眼神,后者凝重地点点头。
木下川忍着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靠近尸体。戴着橡胶手套的手指谨慎地按压死者的腹部和颈部——皮肤异常柔软。
“尸僵已经完全缓解。”他冷静地判断。
而后他轻轻抬起死者的手臂,仔细观察:“没有明显的下沉尸斑,但腐败静脉网已经非常清晰。”
在众人的注视下,他小心地翻开死者的眼皮:“角膜完全混浊,瞳孔不可见。”
周围响起几声压抑的干呕声,除了毛利小五郎和几个孩子,其他人都脸色发白地别过头去。
木下川不受影响,小心翼翼地避开死者身上和周围的碎玻璃片,仔细搜寻致命伤。最终,他在死者额前发现了数处深可见骨的伤口,周围嵌着几块锋利的玻璃碎片。
他站起身,对毛利小五郎说:“初步判断,死亡时间大概为两天前,致命伤在头部,凶器……”他环视周围散落的酒瓶碎片,“应该就是这里的酒瓶。”
“不可能!”远岛龙失声叫道,他抓紧自己的衣摆,仿佛见了鬼,“我昨天还亲眼见过他!他当时还好好的!三原老师和结暖都可以作证!”
木下川和毛利小五郎的目光立刻投向三原真下。
在两人极具压迫感的注视下,三原真下缓缓点了点头,证实了远岛龙的话。
“是、是的……”远岛结暖躲在少年侦探团身后,红着眼睛,小声地附和,“我昨天也……也看到管家爷爷了……”
“但是,根据现有的刑侦知识来判断,”木下川的眉头紧紧锁起,“这具尸体的死亡时间,确确实实已经超过两天了。”
远岛龙的额头瞬间沁出冷汗:“那我昨天见到的……”
“很可能不是真正的梅琦管家。”毛利小五郎沉声接话,道出了那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可能性。
酒窖里的空气仿佛骤然又冰冷了几分。藤间由子忍不住抱住手臂,摸了摸泛起的鸡皮疙瘩。她下意识地看向身旁,却发现弟弟藤间彰不知何时离开了她身边,正低着头,沉默地站在远岛龙不远处。
“也就是说,”三原真下看向木下川,语气平静却暗藏锋芒,“那个发来预告函的杀手,很可能早就潜伏在别墅里,甚至……此刻就在我们中间?”
木下川点了点头。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藤间由子声音发颤地问,“退回一楼吗?”
木下川与毛利小五郎再次对视,两人眼中都充满了高度的警惕。
“大家先退回一楼大厅吧。”木下川皱着眉说。
他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太对劲,他低头看了眼柯南,小侦探也是一副被困住的样子。
但时间不容他们多想,这栋别墅里,可能已经混入了一个不怀好意的坏家伙。
他从远岛龙那里要来了酒窖的钥匙。看着众人依次走上楼梯,他最后锁好门,跟了上去。
走到一楼的拐角处,他看见三原真下正悠闲地倚在墙上,似乎专程在等他。
木下川心中警铃微作,但面上不动声色,如常地走过去。
“三原君在等我?”他语气温和地开口。
三原真下直起身,与他并肩而行,脸上挂着那副无可挑剔的浅笑:“只是想继续刚才……还没来得及向您请教的问题。”
木下川:“嗯?”
“您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似乎非常震惊。”三原真下笑着说,语气轻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我们……以前在哪里见过吗?”
木下川面上维持着笑容,从容应对:“你长得很像我的一位故人,初次见面时有些失态,认错了人,实在不好意思。”
空旷的走廊里只有两人的脚步声回响。
良久,身旁的三原真下才再次出声,声音轻得仿佛耳语:“您的那位故人……是叫——”
他刻意停顿了一下,然后清晰地吐出那个名字:
“江里本肆,对吗?”
这个名字像一道惊雷,猝不及防地在木下川耳边炸开。他感到一阵短暂的眩晕,思维几乎停滞——他挚友的名字,竟然从这个身份可疑、与挚友有着六七分相似的男人口中说了出来!
“……你知道他?”木下川的语气无法抑制地带上了一丝怪异和紧绷。
“知道一点吧。”三原真下语气轻松,仿佛在谈论天气,“刚回日本那段时间,也经常被几位警官先生错认呢。”
他笑了笑,继续用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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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乎残忍的悠闲语调说:“被认错的次数多了,难免会好奇那个人究竟是谁,于是就稍微打听了一下。”
“后来才知道,那位是警视厅的警官,名叫江里本肆,对吧?”
三原真下顿了顿,侧头看向身边的人。
但木下川面色平静,让人完全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三原真下仿佛觉得火候还不够,又故作惋惜地叹了口气,投下另一枚炸弹:“听说江里警官是因公殉职?好像还是……死于爆炸?真是可惜啊。”
“感觉他生前人缘一定很好,毕竟有那么多人,都会把我错认成他。”
木下川的指节在身侧悄然攥紧,指甲几乎嵌进掌心。他努力克制着翻涌的情绪。
然后,他听到身边这个顶着酷似挚友面容的男人,用一种近乎天真的、却又冰冷刺骨的好奇语气问道:
“木下警官,我从来没见过江里警官呢。您能不能告诉我……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呢?”
木下川感到一股强烈的冲动,想用拳头让这张脸上虚假的笑容消失。但他最终只是深吸一口气,用尽全力维持着冷静与礼貌:
“三原君,就如你所说,他是个很好的人。”
“这样啊。”三原真下叹了口气,“真是位让人觉得可怜的警官先生啊。”
木下川顿了一下,微微蹙眉,琥珀色的眼睛看向三原真下,里面含着让人看不懂的情绪,“他不可怜。”
雨还在下,一楼大厅里。
“不知道这雨什么时候停下。”藤间由子看向窗外轻声开口。
远岛龙也摇摇头。
“远岛先生,请问你认识这个‘baileys’吗?”木下川又了看几眼预告函。
远岛龙看着木下川,一边摇头一边说:“我完全不知道这个人是谁。”
“baileys,好熟悉的英文。”三原真下皱眉沉思,“是代号什么的吗?”
那个组织!喜欢用酒名当代号的黑衣组织!
木下川陡然一惊,猛的抬起头,突然撞进小侦探的眼睛里,柯南也是一脸震惊的样子。
“百利甜吗?”夏日厘先木下川一步将这串英文给翻译了下来,他用手抚上这串英文字母,声音里满含不解,“用酒名当代号吗?好奇怪。”
毛利小五郎没关注这个奇怪的代号,他问:“远岛先生,你知道这封预告函中的‘不属于你的东西’是指什么吗?”
远岛龙眼神飘忽了一阵,不敢与毛利小五郎对视,支支吾吾道:“这,这远岛家哪有什么东西是属于外人的。”
小柯南:“啊嘞嘞,好奇怪哦,那为什么这上面会说有不属于你的东西啊,难道搞错了?”
木下川闻言心里一笑,觉得柯南这孩子机灵,但他还是严肃地顺着柯南的话问道:“远岛先生,请不要撒谎,凶手已经指名道姓地要来取东西了,我不认为这是凶手弄错了。”
“您再仔细想想,到底有没有东西是不属于你的,但却被你一直收纳着的。”
远岛龙左看右看,就是没有人替他解个围,他似认命一样,叹了口气,“这,确实……”
他带着一群人走向书房,在众目下他打开被锁得紧紧的抽屉。
他拉开抽屉,里面除了一张白纸之外再无其它。
11. 两个腾间彰
“若是说不属于我的东西,”远岛龙叹气,“我思来想去也就只有这一张纸了。”
他将这张白纸递给毛利小五郎。
毛利小五郎接过这张白纸,左翻右看,愣是什么都没看出来。他皱着眉,手拖着下巴,疑道:“这就是一张普通的白纸啊,能有什么东西?难不成这张纸有什么玄机吗?”
“是的。”
远岛龙从衣服口袋里拿出打火机。
火苗从喷火口冒了出来,远岛龙又示意毛利小五郎把白纸放到火上烘烤。
不一会儿,那白纸上就显出黄褐色的字形来——
[很高兴见到你,刻尔柏。
--baileys敬上^^]
木下川的眼睛紧紧盯着这张纸条,他身侧右手下意识紧握成拳,然后又立马松开。
柯南注意到了木下川的面无表情的失态。
那张纸条上,短短一句问候语到底有着什么样的信息……
刻尔柏,看到这个名字,木下川就已经彻底明白了,这是有人针对他所做的局。
三原真下意识到木下川莫名的沉默,试探性地开口问道:“木下警官,你好像知道什么?”
木下川闻言抬眼,一双眼睛利剑似的扫过三原真下的脸,继而又转向远岛龙。
但不过片刻,他又恢复了以往的温和。
在众人的好奇的目光下,他缓缓开口:“我确实知道。”
“因为这张白纸上所写的刻尔柏,就是我。”
所以,他来到这儿,不是偶然,山路被炸毁,针对的也是他。
木下川的眼睛盯着远岛龙陡然苍白的脸,语气里是遮掩不住的冰冷,“请问远岛先生,这个东西你从哪里得来的?”
远岛龙叹了口气,摇摇头,眼神却不由自主地发飘。
他一边朝自己的身后瞥一边小声道:“我……我不知道。”
他身后的藤间彰似乎是被他的动作影响到了,他抖了一下,头垂得更低了些。
藤间由子见状,默默移到弟弟身前,替他挡住远岛龙的视线。
“是…是很久以前寄到我办公室的。”
连小孩子都能轻易揭穿的谎言。
“我希望您能诚实一点。”木下川拿起那张纸,将它抵在远岛龙的胸前,他垂眸看向这位比他略低的中年男子,说话的声音轻而柔,却带着不容拒绝压迫。
远岛龙被众人盯得心理压力巨大,他又看了眼藤间彰,这次几乎是不加掩饰。
藤间由子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的一双美眸盯着远岛龙。
果然,下一秒她在远岛龙的嘴里听见了自己弟弟的名字。
“是小彰,是小彰递给我的。”远岛龙抱起头痛苦地说道,像是心理防线被突破了一样。
被挡住的藤间彰闻言吓得又是一抖,他抬起苍白的脸,看着自己的姐姐,无助地摇摇头,“不,不是我。”
但远岛龙一口咬定是藤间彰。
木下川一阵头疼。
还不等木下川还没想好怎么办时,随着“吱呀”一声,远岛家书房的木质门被推开,所有人的视线都投向那扇门。
推开门的那个人——藤间彰!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藤,藤藤藤间彰!”这是夏日厘说的。
一个房间里,竟然出现了两个藤间彰。
门口那个显然状况不太好,身上像是被水浸过一样,穿着湿衣服,脸色苍白又泛着不正常的红,在众人惊愕的注视下,单薄的身体微微颤抖,握着门把手的手也给攥红了,只是他没有低头,他的视线紧紧抓住藤间由子,一双眼睛明亮的吓人。
他的声音嘶哑,像是有段时间没说过话了,“姐、姐,我是、阿彰。”
众人不知道该怎么办,于是都齐刷刷地去看另一个藤间彰。
但另一个藤间彰还是低着头,一言不发。
“额,要不你们……”毛利小五郎话都没说完就被打断。
那个在屋内的藤间彰突然哼笑一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抱起离他不远的远岛结暖。
远岛结暖被他抱在怀里,动也不敢动,只睁大着一双眼睛望着自己的叔叔远岛龙。
“结暖!”远岛龙喊着。
少年侦探团纷纷叫嚷着让他放下结暖。
木下川也紧紧盯着他。
柯南默默地摸上自己的手表。
“藤间彰”抬起头来,气势俨然不一样了,不再畏畏缩缩,眼底反倒透露出一丝疯狂来,看着木下川,声音里透着自信,“木下警官,仰慕你的大名已久,初次见面,你好,我是百利甜。”
柯南:!
“我不认识你。”木下川道。
百利甜抱紧手里的孩子,用着藤间彰的脸微微一笑,“没事,我们认识你就行。”
“你的目的是什么?”木下川依旧冷静。
威雀盯着木下川道眼睛,声音带着些引诱,“我想和你交换个东西。”
他的眼睛眯起来,像条阴冷的蛇,吐着寒冷的信子。
木下川眼里尽是防备,他道:“你要和我换什么?”
百利甜看了周围人一圈,最后眼神定格在柯南身上,他笑着但眼里尽是对柯南的警告,他说:“小朋友,请不要轻举妄动。”
柯南摸着自己手表的手微微一顿,然后又收了回去,他不知道面前这个自称是百利甜的人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看着大部分人害怕的样子,百利甜心里舒服了不少。
他还没说话,那个有着墨绿色眼睛的家教老师突然开口:“你要和木下警官做交易,能不能走正规途径。你这样做是犯法的。”
百利甜僵了僵,眼神凶恶地盯住了三原真下,阴森森地开口:“你最好闭嘴。”
三原真下点头,“哦。”
“你要和我交换什么?”木下川看向他,视线却落在他怀抱里的结暖。
远岛结暖在百利甜的怀抱里,苍白着脸,豆大的眼泪从眼眶里无声掉落下来,他哭了。
木下川现在只想要对面的人把孩子放下来。
他向前走两步,百利甜就向后退两步。
^
百利甜一边往后退,一边换只手抱着结暖,然后从后腰掏出一把小巧的手枪来。
他用掏出的枪指着地上的柯南,他笑着,“木下警官,我用你副手——那个叫早出弥的下落跟你交换……”
他说着话,手上动作却没停,在他扣下扳机那一刻,木下川手疾眼快地抓住柯南往自己身后扯。
“嘭——!”子弹打进了远岛家的木制地板里。
在子弹打出去的那一刻,他又立马指向想要冲过来的毛利小五郎。
“你!”木下川的心跳得飞快,他半跪在地上死死地盯着百利甜。
柯南被他紧紧护在自己身后,紧紧握着柯南的手。
【不愧是主角。】系统在木下川脑子没头没脑来了这样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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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下川的手轻轻抽搐了一下。
百利甜本来一直挂着笑脸,但他环视一周,发现大家如临大敌的模样,他又拉平了自己的嘴角。
“都说了不要轻举妄动,我会不高兴的,”他看着毛利小五郎,板着脸道,“我不想把场面闹得太血腥。”
屋内安静了几秒,却像过去了一个世纪,只有雨在不停地下。
“你到底想和我换什么?”木下川想要站起身来,却被身后柯南拉了一下。
他以为柯南是害怕了,转过身想要松开手拍拍他的背安抚他的时候,柯南却突然朝他手里塞了个东西,用坚定的眼神看着他。
木下川不动神色的接下了,然后在他头上揉了两把,“别怕。”
在站起来的时候,他借着衣服的遮挡,把柯南递给他的东西塞进了裤袋里。
他站定,然后直直看着顶着藤间彰的脸的百利甜。
“木下警官,”他又笑起来,“我现在很不高兴,所以,我只想和你单独谈谈。”
百利甜话一说完,就突然抱着远岛结暖跑向窗户,然后翻身跃了下去。
木下川没有犹豫,紧跟着跳下去了,他追着跑到山林里去了。
雨还在下,不过已经转小,不时就会停下的感觉。
他追到一处隐蔽的地方,才看着眼前人停了下来。
身上的衣服又湿了,雨水打湿头发黏在了脸上,他看着百利甜。
百利甜用枪指着他,他把双手举过头顶冷静说道:“我已经跟你出来了,把小孩放开。”
“我没有带任何武器。”面对百利甜怀疑的目光,他转了个身,补充道。
两人距离不过十米。
百利甜勾唇一笑,放下手中的小累赘。
远岛结暖几乎是脚一碰地就摔了一跤,他被吓坏了,腿早就软了,但他还是含着泪从地上爬起来,跑到木下川怀里去。
木下川蹲下身将他接住,孩子身上的衣服也湿透了,结暖抱着他的脖子,声音又小又怕,“木下哥哥……”
木下川拍拍他的背。
“好感动啊~”百利甜打个哈欠,笑嘻嘻道,“但木下警官,就如我刚刚所说,我希望我们能有单独聊聊的机会。”
他的枪从木下川的头上微微下移,对准了远岛结暖。
木下川默默把结暖向后拉,挡住了他。
“我只给你十秒钟时间,”他看着木下川,话却是对着远岛说的,“十秒之后,如果你还在我的眼前,下一个变成尸体的就是你。”
远岛结暖躲在木下川身后,不敢说话。
“十、”百利甜开始数数了。
木下川知道他不可能是说着好玩的,他转头推了推结暖。
“九、”
可结暖犹豫着,他不敢把木下哥哥一个人留在这里。
“八、”
木下川又推了他一下,快声道:“跑!”
远岛结暖终于转头开始奔跑起来了。
“……”
“三、二、”
“一!”
远岛结暖已经消失在视线里了,但百利甜还是嫌子弹多的样子,朝远处的树上开了一枪,惊起山林中的鸟雀。
木下川冷眼看着,但其实系统的声音快要将他脑子炸掉了。
【注意,发现死亡节点!】
【注意,发现死亡节点!】
【注意,距离死亡时间还剩40分钟!】
【……】
12.死亡危机
别墅里,剩下的一群人面面相觑。
凉风带着雨丝从破开的窗户里吹进来,激起他们的鸡皮疙瘩。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夏日厘走近窗户,顶着雨丝关上它,“要去找他们吗?”
大人们还没说话,小孩们就先一股脑儿叫起来了:“当然要去找木下哥哥他们啦!那个人这么坏,我们必须把他们找回来!”
毛利小五郎抬手在叫得最凶的元太头上打了一下,脸色难看道:“小孩子就不要乱凑热闹了!都给我在这好好呆着!”
小孩子们一下就吵起来了。
“小孩子们和滕间都待在这里,”三原真下皱眉想了下,“其他人都出去找人。”
“您是这样想的吧?毛利先生。”他问道。
远岛龙缩在角落里,声音沙哑:“可是……可是那个家伙有枪呀,我们说不定也会死……结暖他们……死了就死了吧……”
空气凝滞了一瞬间,他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话,他慌张地摇摇头,“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说,我们得等警察来……”
*
系统在木下川脑子里狂叫。
百利甜倒不知道木下川发生了什么,他重新将枪口指向木下川,然后笑道:“我们换个地方。”
木下川被他带着朝着更偏僻的方向走。
几分钟过后,二人终于站定。
“你到底要和我换什么?”木下川双手举过头顶,冷静问道。
“江里本肆死了吗?”百利甜答非所问。
木下川闭了闭眼,这是他今天第二次听见好友的名字。
一股情绪涌上心头,他开口,嗓子却像堵着东西一般,让人生疼。
“死了。”
百利甜像是怀疑这个答案一般,“真死了?”
木下川皱眉,保持沉默。
百利甜也并不在意他的沉默,他又开口问道:“那江里本肆的遗物呢?”
“你用这个和我交换,好吗?”百利甜依勾唇微笑。
木下川心头一震,他不知道百利甜为什么要换江里本肆的遗物。
一个犯罪分子想要因公殉职的警察的遗物,怎么想都让人觉得气恼,更何况这个犯罪分子是在死去警察的好友面前提出这种荒谬的交换,木下川不为能知道早出弥的消息而感到高兴,他觉得侮辱。
神经病。
“不可能。”这句话是木下川压着怒火说出来的。
“真可惜,”百利甜摇摇头,又劝道,“真的不考虑一下吗,我认为这是个很好的提议。”
“做梦。”木下川冷脸。
雨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停的。
木下川并不回应系统。
“你知道惹恼我都下场吗?木下警官,”百利踏着泥水走向木下川,污浊的泥水溅上裤脚,“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你把我引来这里,就是为了这件事?”木下川没动,他在测量百利甜和他之间的距离。
他在想,要怎么夺枪。
百利甜一步一步走进,然后在五步远的距离中停下,把枪对准了他的左腹。
“嘭!”
【宿主!】
*
“柯南!”滕间由子叫住正准备偷偷跑走的江户川,“你要去哪里?”
屋内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猫着身子正在往大门默默移动的小侦探。
柯南闭眼心里暗叫一声不好,随即摸着脑袋转过身来,稚气道:“我想看看毛利叔叔他们到哪了?”
滕间由子将他提起来,一脸严肃:“不可以哦,乖乖待在屋子里。不要跑出去给毛利先生他们添麻烦了。”
江户川柯南尬笑:“我知道啦!”
得到保证的滕间由子这才把柯南放下来。
偌大的别墅里,现在就只剩下滕间姐弟、蹲在角落画蘑菇的远岛龙和被强行留在屋子里的少年侦探团
柯南一被放下来就被其他孩子围住,他们把柯南带开,说着悄悄话。
“柯南,你也想偷偷跑出去找木下哥哥他们对不对?”步美小声问道。
柯南点点头,“嗯,我把侦探徽章递给木下哥哥了。”
元太眼睛亮了起来,声音差点没压住,“那我们不就知道木下哥哥的下落了吗?”
柯南点点头。
“我们帮你跑出去。”光彦拉着柯南的手说。
片刻之后,别墅二楼的间空房里,柯南看着昏睡过去的滕间彰,心里道了声对不起,然后义无反顾打开窗户,跳了下去跑走了。
一楼,滕间由子被少年侦探团其他成员引得分不开身。
子弹打进皮肉里是疼的,木下川几乎是那一瞬间背上就冒了冷汗,他踉跄一下,又让自己稳住,鲜血从伤口里冒出,他抬手压住伤口,血已经染红了他的手掌向下流去。
“木下警官,别和耍花招。”百利甜有点不高兴,他走靠近他,只轻轻地将枪抵在木下川的肺上。他低头在木下川道耳边说道,“下一次可就是打在这里哦。”
木下川嘴唇发白,疼得汗水湿了满背,但他说:“你凭什么觉得我会把江里本肆的东西交给你。”
百利酒的脸色一下变得很恐怖,他盯着木下川,刚要扣动扳机,便被一股大力强行改变了方向,那一枪打进了旁边的树丛里。
木下川没有捂着伤口,他的两只手都紧紧地抓住百利酒,两人扭打在一起,百利酒一时不查,枪便被木下川甩了出去。
木下川如愿和百利酒打近身战,但因为疼痛和失血,逐渐让他力不从心,不过片刻就被百利酒扔在地上。
百利酒也没好到哪去,他的一只手硬生生地被木下川打折了,身上也有遮掩不住的打击伤,就连脸上的□□也被木下川扯下来一块,但由于是扯的下巴那一块,木下川还是没能看见他的脸。
百利酒应该是恼到了极度,嘴里忍不住说着些脏话,他走到被扔枪的的地方捡起它。
又重新走到木下川面前,他举着枪,眼睛里的疯狂不加掩饰,低声恶狠狠地说:“木下警官,你真是把我弄生气了。”
木下川浑身都疼,眼前的人影都快成了虚影,热量正在从他身体里流失,他能感受到。
百利酒的话语他也有些听不清了。但他知道,自己应该要死了。
那只带着血和泥泞的手握住枪,在他的上方就像达摩克利斯之剑。
他呼出一口气,并不害怕,也不后悔。他入职的时候就已经想到过这个结局,只是会遗憾没有替战友、替好友报仇,将那个组织消灭掉而已。
他闭上眼已经准备好迎接死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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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临了。
但下一秒,他听见的不是百利酒扣动扳机的声音,而是一阵破风。
随后他听见东西掉在水塘和百利酒痛苦的喊叫声。
木下川睁开眼,看到的就是“藤间彰”扭曲的脸和他正在滴血的手腕。
百利酒看向木下川,疯癫尽显,他用受伤的手抓起木下川的头发,他的血顺着手腕往下流,流到木下川额头上,然后流进他的眼睛里。
血腥味……浓得他想要呕吐。
百利甜笑着说:“木下警官,看来你的救援来了呢,真是好可惜。作为活下来的奖励——如果你真的能活下来的话,我无偿告诉你,你那个副手的消息,我藏在远岛家了。”
木下川尽力去听百利酒的话,他抬手紧紧扣住百利甜的伤口,他听见百利甜疼得倒吸凉气的声音。
他忍不住轻笑一声,然后下一秒他就被男人扔在地上。
他眯着眼听着百利甜的谩骂,最后看着他捂着自己的手跑了。
疯子。木下川对他只有这一个评价。
木下川躺在地上,浑身没有力气,身下的血液和污水混合在一起,发出一股难闻的铁锈味。
他觉得越来越冷了,眼皮也越来越重。
脑子里的系统在疯狂打警示。
【好吵。】木下川想到。
系统:【宿主,你要死了。】
系统一直在他脑子里叫,木下川想睡都睡不好。
实在是忍无可忍了,他道。
【系统,你知道吗,我一直都很讨厌你。】
系统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开口。
【你讨厌我哪里?】
木下川强撑精神回应:【你知道吗?其实你一直都没把这里当成过真实世界。】
【虽然你一直跟我说,我所处的世界是假的,所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但真的……其实你一点都没有把这里当做真实世界。】
【你一直要求着要我帮助主角,改变剧情,但不允许我去阻止主角去面对危险,即使主角是个小孩。】
【你的心里一直在潜意识的认为,这只是漫画,所有人都要跟着漫画剧情走,即使会有人死亡。】
【因为在你心里,漫画的高光永远是最重要的,主角有主角光环,所以怎么作死都没问题,至于其他人,不管是死是活,都是在为剧情服务,他们的命根本不重要。】
【只要不威胁到漫画主要剧情,漫画中的NPC随便吧。】
【只要我这次渡过死劫,你将为我提供的都是威胁到主角的剧情,以保证漫画能够顺利完结。你是这样想的吧。】
【真是……让人生气呢。】
【但你又是个系统数据,没有自己的想法,所以这我又不能完全怪到你头上去。】
木下川说完这些,就已经快要昏过去了,失血的寒冷他已经快要不能忍受了。
【柯南差点没命的时候,你说了什么……你说,不愧是主角啊……】
他闭上沉重的眼皮,脑子里系统的声音越来越远,耳边似乎又听到有人在叫他,他分不清这是谁的声音。
有点像已经死去的战友们,又有点像柯南一群人。
他模糊地意识沉入深渊里,他彻底昏死过去了。
【滴滴!警告!警告!】
13.昨日晴空
柯南一行人赶到时,木下川早就躺在湿冷的地上不省人事,他的身下污水与血液混合一起渗入地下。
木下川觉得自己好像已经溺在河水里了,水流将他包裹,他不觉得寒冷而觉得温暖,呼吸也缓慢下来了,好像所有的一切都快要结束了。
不会再有痛苦缠着他了。
寒冷、疼痛都已经离他远去。
……
“木下!”“前辈!”“木下警官出事了!”“医生!医生!”耳边是人群的叫嚷。
木下川还没睁眼,意识就已清醒了,医院里特有的消毒水味道随着呼吸飘进他的鼻子里,周围人声低乱嘈杂,似乎有很多人围着他低声讲话。
有点吵。
木下川闭着眼无意识地皱了皱眉,片刻之后,他慢慢睁开眼。
入目的是刺眼的白炽灯光,然后是挤到到他面前的一张娃娃脸,脸上惊喜不已。
“木下前辈!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那娃娃脸问他。
木下川想了好一会儿,才从记忆里扒拉出这个看起来很陌生的青年——早出弥,组对部最近来的新人,几天前刚分到他所在的第四课。
木下川还没回他,他就被赶来的江里本肆拉开。
“行了,行了。你偶像刚醒,这时候脑子都还没清醒,围着他干什么?吓他呢?”江里本肆眯着眼轻笑说。
早出弥退到江里本肆身后,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对着躺在病床上地木下川颇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不好意思啊,木下前辈,我太激动了。”
木下川刚坐起来要摇摇头说没事,站在一旁的江里本肆就自然地把床头柜上的水递给他。
木下川先是喝了口水,润了下嗓子,然后说:“我没事,任务怎么样了?”
病房里周围一群人叽叽喳喳吵开了,一瞬间木下川以为自己在菜市场,他看着围着自己的一大群人,又开始头痛了。
一片喧哗中,还是江里本肆先察觉出木下川的不舒服,他拍了拍手掌,病房里默契安静下来。
“各位,”江里本肆右手握成拳头,放在唇前,像是发表什么重要的讲话一样,“木下醒了,大家都可以放下心来了,所以大家都赶紧回家休息吧。”
“都熬了一整夜了,肯定累了。我说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都快回去休息。”
“至于木下,我守着他就行,一个大男人,用不了那么多人陪他。”
江里本肆说完,还用眼神示意木下川附和他,木下川心里觉得好笑,却也点头同意了江里本肆的话语。
大家差不多都熬了夜,本来就困,见病人本人都同意更是没话说,不过几秒,人便三三两两地走了,早出弥走的时候,还转头对病床上的木下川说:“木下前辈,我明天给你带早饭,可以吗?”
木下川靠在枕头上点点头。
和早出弥一起的同事闻言邀住他的脖子,笑着说:“我听到了,你明天也给我带一份呢。”
早出弥笑着点头。
等人出去完了,刚刚还觉得狭小的病房兀然大了起来,江里本肆关上门,走到木下川病床前的椅子前,没形象地坐了下来。
“头还痛啊?”江里本肆看着木下川揉脑袋的样子开口问道。
木下川此时不维持他前辈的面子了,毫不客气地白了江里本肆一眼,没好气地说:“废话,你让我把你头砸到墙上试试。”
江里本肆呵呵一笑,声音里是止不住的欠揍:“谁让你犯傻的,巴巴地上门去给那几个疯子做人质。”
木下川弯了下眼,假惺惺地道:“得了吧,要不是我去做人质,传了重要信息回去,你早被别人玩得像狗一样了。给你八百年,你都找不到他们老窝藏哪的。”
白炽灯光下,江里本肆看着木下川苍白的脸色,心里默默安慰自己不要跟病患计较,可心里越想越不得劲,半晌才张口,吐出一句刻薄的话,“你就活该疼着。”
木下川知道江里本肆也是关心他,所以也没再逗他,转眼就问:“任务怎么样了?这次行动没出什么大事吧?”
江里本肆瞟他一眼,阴阳怪气道:“托木下警官的福,这次行动大获全胜,犯人头头已经抓起来了,剩余的几个残兵败将不日就会和他们老大一起去吃猪扒饭了。至于咱们,咱们就只有你自己一个人受伤进医院,其他人也只是小伤。”
木下川受不了好友这样阴阳怪气,反手就将自己压住的枕头抽出,砸在江里本肆身上。
江里本肆被砸了个满怀,刚要控诉,就听见病床那位开口,声音轻轻柔柔的还带着调笑:“阿肆,差不多可以了,我现在还好好地在这,你等我哪天死了再阴阳怪气也不迟。”
江里本肆被伤害到了,他叹口气,又把枕头砸回去,没好气地说:“说什么鬼话呢。下次做这种决定的时候先给我商量一下啊,混蛋。你知不知道,我快吓死了。你要出什么事了,我怎么给叔叔阿姨交代。”
木下川接住枕头,想到远在北海道的父母,生出些心虚,慢慢道:“事出紧急嘛,那种情况没办法嘛。况且,自从我选择了这个职业总有一天会踏上那个道路的嘛。”
木下川缓声说着,突然一顿,神色一僵,讪讪开口问道:“我爸妈..”
江里本肆看他那小样就知道他要问什么,好笑道:“这时候知道怕了?放心,我还没和叔叔阿姨说,我要是说了,他们早该飞过来守着你了。”
木下川松了口气,心里轻松多了。
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感觉也没多疼了,刚想问江里本肆要自己的手机,就看见江里本肆拿着他拿手机露出痛苦的表情。木下川以为出了什么事,关心问道:“出什么事了?”
江里本肆的眼睛从手机屏幕里短暂地抽出来,看了一眼木下川,然后又把视线放回手机上,无奈道:“点外卖呢,我整整一天都没吃了,快饿死了。”
木下川倒没考虑到这个层面,但倒不妨碍他点单,他极其自然下单:“我要吃寿喜烧和天妇罗。”
江里本肆墨绿色的眸子盯住木下川,那眼神透露出一种无语的感觉。
果然下一秒,他就听见江里本肆拒绝:“做梦吧你,我就没说要给你点单。”
“哎,”木下川愣了一下,又马上追问,“那我吃什么,我也饿了。”
江里本肆手指在手机屏幕上轻轻点了几下,然后把手机放回口袋里,应该是点好单了,他看了一眼头被纱布包住的木下川,唇角一勾,开口说道:“你坚持一晚吧,等明天早上,早出会给你带便当的。”
木下川一整个大震惊住了,他几乎是条件反射一样去看病房里挂着的钟表,然后又不可置信地看向说着风凉话的江里本肆,“你疯了吧,你要我硬饿十小时???”
江里本肆煞有其事地点点头。
木下川两眼一黑,看不到自己的明天,他颤颤举起手来,嚷着叫着道:“我要见大石课长,我要把你告到中央!我要把你所作所为告诉我爸妈!我要把你的真实面目公之于众!”
江里本肆看着木下川撒泼也不阻止,反倒配合的把自己手机递了过去。一瞬间,木下川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他陷入了两难境界。
江里本肆一点也不知道见好就收,反而又把自己手机往前递了递,火上浇油:“不是要告我?”
木下川一噎,把手机推了回去。他又不是傻子,他自作主张去做人质,这时候打电话给大石警官不知道要被骂成什么样呢,他又没受虐倾向,自然不会主动联系大石海浦。至于父母,他现在都还瞒着进医院的事,这通电话一旦打过去就是不打自招。
江里本肆看着木下川的憋屈样,挑了下眉,“不告了?
木下川翻他一个白眼,又道:“从小到大的交情真是半点没用。”
江里本肆也不惯着他,“得了吧,病号就别折腾了。”
*
“木下哥哥在发烧。”别墅里柯南看着躺在沙发上脸色潮红的木下川说。
夏日厘收拾好绷带,擦了擦自己手上血迹,低声说:“可能是免疫系统起作用了,也可能是感染……不管怎么说,还是要尽快上医院才行……”
“还是没有信号。”三原真下皱着眉,一双墨绿色的眼睛频频朝外望。
“警察到底什么时候会来!”
所有人都有些焦虑,没人能确定那位百利甜会不会去而复返。
木下川的状况算不上好,他的意识在黑暗里浮沉。
“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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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任务结束了你请客呀!”面容模糊的同事勾住他的肩膀,笑着在他耳边说。
“木下,等会儿我们一起去居酒屋啊,我刚刚发现了一家装修巨漂亮的!”
“木下,快来……我们发现了大石课长的秘密!”
“小川,来玩我们小时候经常玩的游戏吧!”
“木下…”
“前辈…”
“小川…”
所有人都在叫他。
“小川,我也想去狙击位呀,”熟悉清亮的声音绕在他耳边,“真羡慕你,这可是个轻松的活儿。”
“闭嘴!”他看见自己没好气的肘了下那个人,“好好完成任务。”
木下川半天等不到人的回应,他转过头,却发现场景都变了。
他站在高楼顶端,手中端着一把McMillan狙击步枪,瞄准镜里是这次任务的目标。他看着同事们悄然潜入仓库,明明是万无一失的作战计划,心中却涌起不安。
莫名地,他想叫停。
心里的不安越来越浓,直到他看见对方头目在身后拿起了遥控器。
他几乎是无意识的立马扣动了扳机,然后抓起对讲机想叫所有人撤出来,却还是晚了一步。
爆炸声几乎震聋他的耳朵,漫天黑烟与向居民区蔓延的火光,成了他这一天最后的记忆。
可噩梦注定不会放过这个可怜人,他在梦里都不得安眠。
两年前,深夜的纽约。
木下川刚从一间小酒吧里离开,冷风将他微醺的酒意吹散。
没有由来的觉得有些冷了,他将帽子掀起盖过头顶,随手翻出手机来,刚一亮屏,就看见来自国内的电话。
他接起来,只听见一句话。
“木下警官!早出警官他失踪了!”
假的吧,他下意识这么想到。
他匆忙赶回日本时,所有人都告诉他,早出弥已经失踪快一个星期了。
他忙于美国的调查,忽视了身边的人。
早出弥的弟弟早出静指名道姓要见他,他以为会受到指责,却没想到会收到一份礼物。
一只护身符。
意识模糊中,他只听见早出静冷淡说:“我哥求的,应该是给你的。”
……
梦境是如此混乱,一会儿让他沉迷其中,永远也不想醒来,一会儿又让他恐惧,想要逃脱。
那么多人,他甚至还能叫的出他们的名字。
上一秒,他们聚在一起谈天说地,下一秒都又消失不见了,仅剩他一个人。
他们在梦里叫着木下的名字,却连一句遗言,都未曾留下。
他不能死,至少现在不能死。
集聚在树叶上的雨水,终于滑下,滴落在泥坑中。
“木下哥哥动了!”一直守在木下川的步美低呼一声。
在众人的注视下,他发出一声极轻的而又痛苦的呻吟,他的睫毛颤抖着,然后他睁开了眼睛。
眼神最初是茫然的,但很快清醒过来。他几乎是立刻就想坐起来,却牵动了腹部的伤口,痛得闷哼一声,满头冷汗。
“别动。”三原真下的手从沙发后面按住了他,他的声音低沉,在一群人着急的声音里显得格外明显。
木下川身体一僵。他转过头,看清三原真下的脸的时候,那双因虚弱而显得柔和的琥珀色眼眸中是毫不掩饰的警惕以及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茫然无措。
但好在这种情况没持续太久,柯南叫他:“木下哥哥,你觉得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木下川在步美的搀扶下坐起来,他摇摇头,突然问道:“我没事,结暖呢?”
“我在这里!我没事!”那孩子挤进来,拉着木下川的手,忍着哭腔道歉,“木下哥哥对不起……”
木下川抚上他的小脸,为他擦去泪水,带着笑轻声打断他:“不是你的错,结暖,这和你没关系。”
他不想听到有受害者向他道歉,也无意将气氛弄得煽情。所以,他开始转移话题,“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
他不提还好,他一提,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向了想要偷偷摸摸走开的江户川柯南身上。
木下川:“……柯南?”
14.致命合作
……
“所以,你们是说,柯南从二楼跳下去找我,在半路上遇见了结暖,然后两个孩子在返回找我的途中碰见了大人们,最后一群人跟着痕迹找到我了?”木下川有些头疼地复述了一遍。
“大概就是这样。”三原真下道。
木下川低眉看着装乖的柯南总感觉有哪里不对。
心中那股莫名的违和感再次浮现,但身体的虚弱和眼前的危机让他暂时压下了这份思绪。
“先不管这个,”毛利小五郎皱着眉打断,语气沉重,“那个叫百利甜的男人跑了?”
“嗯。”木下川点点头,“他手腕受了伤,但行动没受太大影响。”
他隐去了百利甜和自己的对话。
“当务之急是木下警官的伤必须得到专业处理!”夏日厘检查着木下川腹部的绷带,上面已有新的血迹渗出,“伤口可能感染了,你在发烧。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联系警方和医院。”
三原真下点头同意:“雨停了,山路或许会好走一些。我们不能坐以待毙,谁知道那个人会不会带着同伙回来。”
他的话让所有人都感到一阵寒意。
“远岛先生,”三原真下看向依旧缩在角落,神色惶惶的远岛龙,“你对这附近比较熟悉,知道除了我们来时的路,还有其他小路可以更快通往山下的地方吗?”
被点名的远岛龙浑身一颤,他早就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他极力点头,站起身来就想往大门走。
“等一下,”木下川突然出声,他脸色苍白,声音却带着有力,“在离开以前,我们得把杀死梅琦玮柏的凶手找出来。”
众人皆是一顿,夏日厘最先反应过来:“木下警官,你的意思是说,杀死梅琦管家的凶手不是百利甜吗?”
“嗯。”木下川点点头,又转向毛利小五郎,“毛利先生,你也想到了,对吧?”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汇集在毛利身上,毛利小五郎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他还没思考就已经下意识点头了。
“什么东西?”没懂的藤间由子问道。
木下川咳了一下,苍白的脸色微微红润了一些,他的目光锁定在了迟迟没有转过身的远岛龙身上。
“是伤口对吧?木下哥哥!”江户川突然出声。
“嗯。”木下川点点头,“一名有枪的专业杀手怎么会用酒瓶去打死一个人呢。”
夏日厘提出了一个问题:“也许是怕打草惊蛇?枪声未免也太响了?”
木下川靠在沙发扶手上,忍着眩晕和疼痛,继续解释:“专业杀手要悄无声息杀死个人,可不会用这么拙劣的方法。”
“远岛先生。”他喊着这个名字。
远岛龙猛地转身,对上木下川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琥珀色眼眸。
“是你杀死了梅琦玮柏吧。”
“什么?!”毛利小五郎惊呼,目光瞬间变得警惕起来。
屋内死一般的寂静。只有木下川逐渐加重的呼吸声。
他在夏日厘的搀扶下站起来,慢慢走近远岛龙,轻声道:“你杀死了梅琦玮柏,或许是因为他发现了你的秘密。”
木下川看着语塞的远岛龙,继续说:“你怕他告密,所以你在酒窖约他详谈,但你们两个应该是没谈拢,所以惊慌之下你拿起了酒架上的一瓶酒,朝着他的头砸去,砸了很多下。”
远岛龙苍白着脸,他反驳:“这都是你的猜测,这样根本解释不了百利甜为什么要伪装成管家。”
“很简单啊,”三原真下接过话,“他和你达成了合作吧。”
木下川点头,他的声音带着失血后的虚弱,却异常坚定:“你们之间一定有合作,你答应他引我前来,而他应该也答应了你什么。”
“而梅琦玮柏发现了你们的密谋,被你灭口。所以,百利甜能在昨天就潜伏进来。”
“……空口无凭。”远岛龙依旧嘴硬。
木下川皱眉捂着腹部,他的眼前已经开始发黑了,他喘了一口气,继续说:“我猜……你把梅琦玮柏的手机藏起来了吧。”
“我检查尸体时,没发现他的手机……”
木下川踉跄了一下,幸好夏日厘扶得稳,他才没摔下去。
体力在迅速流失,他该交代的已经交代的差不多了。等下无论他发生什么,远岛龙都不可能逃得开警察的调查了。
他抓紧夏日厘的手,强撑着说:“…现在……让远岛龙带我们离开……”
他说完这句话,意识又开始模糊。
“木下哥哥!”步美惊呼。
三原真下跑过去帮夏日厘一起扶住木下川,他说:“他又昏过去了。”
“不能在耽搁了!”毛利小五郎当机立断,他抓着面如死灰的远岛龙说,“远岛先生,你带路,我们必须马上离开。”
“你也不想百利甜那个疯子返回来把我们全都灭口吧。”三原真下补了一句。
一行人带着重伤的木下川和情绪崩溃的远岛龙,离开了这栋充满血腥和阴谋的别墅,踏入了雨后泥泞而未知的山林。
山林寂静,只有他们急促的脚步声和沉重的呼吸声。阳光勉强穿透茂密的枝叶,投下斑驳的光影,却驱不散弥漫在众人心头的紧张与不安。
木下川在颠簸中微微睁开眼,模糊的视线里是晃动的树影和小小的柯南紧抿着唇的侧脸。
【系统……】他在心里无声地呼唤,但那个一直吵闹的声音此刻却沉寂着过。
他闭上眼,将所有杂念抛开。活下去,这是他现在唯一的信念。
*
安静,还有消毒水的味道。
木下川睁开眼,阳光透过窗户撒在他的床上,入目的是白色的天花板。
久违的放松席卷了他的全身,腹部还在隐隐作痛,但已经好太多了。
他抬起右手,留置针还稳稳插在他的手上。
安全了呀。他松了口气。
“木下?”
大石海浦打开病房的门,看到得便是这幅场景。
他快步走过去,按下了想要起身的木下川。
“大石警官,我没事。”木下川笑了下,习惯性地安慰他这位上司。
大石早就对木下川这报喜不报忧的性子没话说了,他叹了口气,“都睡了快一个星期了还没事呢。”
木下川神色一僵:“一个星期?”
大石海浦一脸沉重:“你要再不醒,我就得和你父母打交道了。”
窗外的鸟叫此刻吵得木下川头疼,他立马问:“远岛龙……”
“这个你放心,”大石海浦拍了拍他,“他已经捉拿归案了。”
“那那个别墅……”
“牵扯到那个组织,现在当然是被我们控制着呢。”远岛龙道。
木下川彻底松了口气。
“远岛龙和百利甜究竟达成了什么合作?”他又躺回去,安详问道。
大石海浦看着他,“和你推测的差不多,远岛龙答应他引你去那栋别墅,而他答应远岛龙帮他夺得远岛家的实权。”
“所以,梅琦管家真是发现了他们密谋被灭口的?”
“嗯。”大石继续说,“在管家要告发他之前,他先杀死了管家,毁了梅琦管家记录着他野心的手机。”
木下川坐起来,咧嘴向大石海浦笑了一下,“看来我的推断都没错啊。”
大石海浦没好气弹了一下他的额头,“还笑,都差点没命了。”
“现在还好好活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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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他们现在几乎就像八年前一样,刚入行的后辈和前辈一问一答,进行着一次又一次的复盘。
窗外阳光和煦,微风拂过绿叶,一切似乎都结束了。
*
波本的安全屋里。
钟表尽职得走着,发出哒哒哒的声音。
苏格兰站在厨房门口和坐在椅子上的波本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疑惑。
原因无他,全是因为坐在客厅看书的那位。
三原真下脸色算不上太好,他扔在桌子上的手机在不停震动。
但他没理,依旧盯着手里的《资本论》在看。
桌子上的手机震了十几秒后,似乎发现它的主人真的不会接起它,便安静了下来。
但不过几秒,属于波本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还没动作,就听见三原真下阴测测的声音传来:“不准接。”
波本拿起电话的手一顿,然后自如地挂掉。
挂掉后,他还转头看向苏格兰,眼里还有未退的笑意。
诸伏景光看见自家幼驯染这幅幸灾乐祸的样子就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他蓝色的眸子无奈地看向自己的手机,果然不过几秒,他的手机也叫了起来。
跟催命似的。
三原真下斜看着苏格兰,眼神里面的意味很明显——就是不准接。
他摊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手,刚想效仿波本挂掉,却在看见来电名称的时候犹豫了。
“……是琴酒。”他对着沙发上的人说。
三原真下皱了下眉,把那本《资本论》该在自己脸上,沉闷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接吧。”
苏格兰接通电话。
“琴酒?”他打开手机免提叫道。
“嗯,是我,”琴酒的声音伴着汽车发动机的声音传来,“威雀在你身边吗?”
苏格兰和波本对视一眼,默契的将眼神对准了在沙发躺尸的三原真下,他还未说话,三原真下就先他一步出声:“他不在,他死了。”
“……”
波本和苏格兰此刻竟奇怪地感觉到了千里之外琴酒的无语。
“把手机给他,苏格兰。”琴酒的声音再次传来。
苏格兰看向三原真下,见他没有反对,就走过去把手机递过去。
三原真下掀开脸上的书,极其不耐地啧了一下,然后接过苏格兰的手机,整个人跟会冒黑气一样,顺手把免提关了。
“什么事?”三原真下道,他决定先发制人,“如果是让我放过百利甜的事免谈。”
“……”他听见琴酒深呼吸了,“别这么无聊,威雀。”
“我不关心你们有什么过节,但是百利甜下个任务要协助我,别在我的任务时间搞事。”
三原真下轻笑一声,墨绿色的眼睛里是嗜血的冰冷:“就准他来破坏我的任务,不准我破坏他的任务?”
“想得美,你告诉他,他要是在自己腹部开一枪,我就不参合你们的任务。”
不等琴酒回话,他就先一步挂了。
“你好像很介意百利甜打伤了你的任务目标啊,威雀。”波本暗戳戳开口。
“我讨厌有人来破坏我的计划,染指我的所有物,你明白吗?波本,”三原真下语气冰冷,“那个警察现在是我的任务目标,他所有的毁灭都应该由我带去。”
波本挑挑眉,没想到他是这种想法。
他们刻意不去复盘这次计划,也不想三原真下去复盘。
苏格兰拿回自己的手机,见应该没什么事了,正准备出门,却被三原真下叫住了。
“苏格兰,百利甜手腕上的枪伤是你干的吧?”
他的声音冰冷,像毒蛇绕在他周身。
15.探病
病房里,大石课长已经走了,只剩木下川一个人。
角色卡一直没动静,他就只能看看读者论坛了。
这读者论坛有屏蔽机制,很多东西他都看不了,他只能看与自己相关的。对他来说,这个论坛解闷的作用远大于帮他理清思路。
《???老贼上来就搞这么大的?》HOT
《我怎么看见小柯的队友在+1-1啊》HOT
《我还以为是日常案件……谁能想到主线就这么突然开始了……》HOT
木下川随手点进一个帖子里。
《我还以为是日常案件……谁能想到主线就这么突然开始了……》HOT
想当时风和日丽,天朗气清,我和少年侦探团跟着路人指引转眼就看到帅气的木下警官……我还以为是木下带娃日常呢……没想到……不是老贼你告诉我这一切都是组织针对木下做的局吗!
—1L
楼主,冷静!这好像是百利甜的个人决定。
—2L
我哭死……木下警官差点就死了吧……
—3L
只有我想知道为什么百利甜要针对木下吗?木下不是才回国没多久吗?他怎么被百利甜盯上了?而且他为什么要江里本肆的遗物?木下那个副手的失踪也和组织有关系吗?老贼你又挖了好多坑啊啊啊!
—4L
老贼别睡了!起来更新啊啊啊!
—5L
先别管这个了朋友们,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发现三原真下和江里本肆很像啊……本来三原真下刚出场的时候我就觉得很像了,虽然那个时候我是根据之前居酒屋里那一张没有全脸的照片推测的,但是朋友们!木下川这次的回忆里可是有江里本肆的脸的啊啊啊!
—6L
楼上别说恐怖故事。
—7L
诸君,我有个大胆的想法……
—8L
楼上闭嘴
—9L
其实三原真下就是江里本肆吧!
—10L
木下川翻动评论的手指看到这条评论的时候微微停了一下,他的脑海里立马浮现了那个和好友长得极像的男人。
明明长相有六七分相似,但气质却截然不同,江里本肆虽然有些不正经,但他其实总像大地一样,一直在包容和保护这一切,而三原真下,即使伪装得再好,他也总能感受绕在周身的神秘感和危险。
凭心而论,木下川希望江里本肆还活着,但若他真的没死还成为三原真下的话,那他也会在某一天亲手送他到他该去的地方。
但这是不可能的事,江里本肆和那么多同事都是他眼睁睁看着牺牲的……
他不纠结这条评论,继续往下看。
不能吧……三原要是江里的话,那咱们木下警官那岂不是要道心破碎了,从小到大的好朋友竟然是敌人,这种设定……太虐了吧,白月光要变黑月光了。我更倾向于是组织在搞木下心态……搞替身!
—11L
我不行了……谁能告诉组织和木下到底有什么仇什么怨……为什么这么针对他!
—12L
额……难道没有一种可能是三原真的是个路人,是老贼拉出来搞我们心态的吗?
—13L
那夏日厘是路人的可能性更高哈。
—14L
木下川还想继续看,但敲门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动作。
他关掉手机,调整了下姿势,让自己更舒服点,才对着门口说:“请进。”
门锁传来细微的转动声,然后被人拉出一条缝来。
“木下君,你还好吗?”神良理的声音传了过来。
他把门拉开,手里还抱着束剑兰花。他的身后还跟着毛利小五郎等人。
他走进来,自然的把花插进花瓶里,笑着说“我在来的路上碰见了毛利先生,刚好他也来探病,所以我们一起过来了。”
木下川撇了一眼开得正好的剑兰,然后又把视线转移到毛利等人身上,和他一起来的人——木下川全不认识。
是两个女高中生。
“谢谢你们,”木下川微笑感谢道,他指了指病房里的椅子,“请坐。”
毛利小五郎带着两人一起坐下,神良理摆弄好他的花后并未坐下,他弯腰稍稍靠近了木下川,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我刚刚上来的时候碰见了早出,我去看看他。”
早出静?
木下川皱了下眉,朝神良理点了个头。
等神良理出去后卫,病房里的谈话才刚刚开始。
毛利先生来看他无非就是来关心一下木下川这个后辈。
本来是几句话的事情,但没想到两人越聊越投机。延长对话确实有木下川手笔,因为他正在不动声色地在像毛利先生套关于柯南的信息。
和毛利小五郎一起来的来的两个女孩对视一眼,似乎都从对方的眼里看见了无奈。
那名短头发的女生刻意又轻松地咳了一下,等着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她之后,她又不好意思的摇摇头,“你们继续继续,哈哈。”
木下川意识到可能是聊得太久了,让两位小姐感受到了无聊。他歉意地冲短发女生笑了下,然后看了眼渐暗的天色,准备结束话题:“和毛利先生聊天很愉快,但已经很晚了,几位还没有吃饭吧?不如先去吃饭。”
毛利小五郎低头看了眼时间,确实很晚了,他站起身道别:“那下次见,不知木下警官出院后有什么打算呢?”
木下川愣了一下,出院后干什么?
这不是显而易见吗?调查青森连和百利甜,还有那个和挚友长得很像的三原真下。
追查黑衣组织,一直到尽头。
“如果想要放松一下的话,不如来帝丹高中的校园祭玩一会儿吧!”那个短头发女生在他愣神的时候说了一句,她见木下川看过来,自我介绍道,“我叫铃木园子,和小兰都是帝丹高中的学生。”
“是呀,最近帝丹高中的校园祭就要开始了,还挺好玩的,如果木下警官不忙的话可以来玩一玩。”那名叫毛利兰的长发女生补充道。
木下川低眉想了一下,在抬眼时已经隐去了自己的思绪,他弯眼笑了一下道:“感谢两位小姐的邀请,如果有时间的话,我会去的。”
等毛利一行人退去,神良理就带着早出静走了进来。
两人的脸色算不上太好。
木下川看了一眼,开玩笑道:“这么严肃?难道是我得了什么治不好的病?”
“是青森连的事。”早出静坐下来说到。
“那个乌鸦纹身……”神良理跟着坐下,“我们几乎能确定青森跟那个组织有着联系。”
“但是,青森的把柄不太好抓,”早出静头疼地捏了捏自己的山根,“找不到他们集团的犯罪证据,他们藏得太好了。”
木下川嘴角的笑意停了下来,他转头看向窗户外面,微风刚巧吹落了欲坠的一片青翠树叶。
他叹了口气,“既然抓不到犯大事的证据,那就从小事抓起……”
“这不是有个现成的吗。”
他的声音轻缓。
“你是说青森连?”早出静抬眼看他。
但他看不见木下川的表情。
“嗯。”木下川回头,嘴角挂着与往常一样的笑意,“青森连犯校园暴力、故意伤人和剽窃罪,但一直安然无恙,必然是有人在保他,保他的人在青森家必然地位不低,从这边入口咬死他们,我们多多少少都能抓到他们的弱点。”
“行。”早出静点头表示明白了。
“对了,神良,”木下川揉了下开始酸痛的腰,“帮我查个人。”
“谁?”神良理先是问了一下,然后马上反应过来不能随便答应这种事,“犯罪分子?”
木下川顿了一下,道:“三原真下,我怀疑他有问题。”
“那个和江里长得很像的人?”神良理想了一下,突然问道。
“你知道他?”木下川抬眼看向神良理。
神良理点头:“我们在四年前就见过了,当时也怀疑过他的身份,私底下查过,没有什么问题。”
木下川抿了下唇,语气坚定道:“再查一次吧,详细一点,把他从小到大的事都查一遍。”
神良理和早出静对视一眼,似乎想说什么但又按下只答应道:“行,但没问题的话,检讨你帮我写。”
“行,”木下川眨了下眼,有些困倦,他打了哈欠,“还有什么事吗?”
他的逐客令已经很明确了,现在就等着病房里的两位离开,然后他就可以在睡个好觉了。
“有。”
显然,有人还不想让他轻松。
“什么事?”木下川微笑。
“关于远岛家那个别墅,痕检科已经在检查了,但我们还是建议你出院后自己去一趟,百利甜留下的线索我们可能破解不出来。”神良理道。
“好的。”木下川表示明白。
房里的两人不打算多待,这会儿就已经起身,木下川目送他们到门口。
在神良理即将关上门,木下川即将躺下的时候——
“对了,木下,”神良理突然开口,脸上带着突然想起什么事的懊恼,“大石课长说,关于那个刻尔柏的代号,你出院之后记得给他写份三千字的报告。”
确认木下川听到之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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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木下川还没有回过神来,就把门关上。
木下川:……
他就说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事……
他在美国和别人打交道的没报备过的秘密代号被百利甜这个疯子给暴露出来了。
木下川咬牙。
木下川恨。
正在木下川捶床咬牙暗恨的时候,紧闭的门又突然被打开。
神良理对上木下川那双没什么感情的眼睛,稍稍咧嘴笑了一下:“哈哈……我是来提个意见的,就是那个帝丹高中的校园祭啊,你没事可以去玩一下的,刚巧早出就是帝丹高中的毕业生,你两都别闷在案子里,出去玩玩放松一下也好。反正你不是还在假期里?”
*
米花町,酒吧。
依旧光怪陆离。
“哎呀,威雀,别生气嘛。”
吧台里,贝尔摩德正穿着调酒服为三原真下推上一杯血与沙。
她的眼睛里带着笑意,像以前一样宽慰着三原真下。
三原真下接过那杯血与沙,一口吞下,没好气地朝着这位前辈道:“如果你也是和琴酒一样来劝我不要和百利甜计较的话,那免谈,我要回去了。”
贝尔摩德突然噗嗤一笑,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她微微弯腰和坐在椅子上的威雀对视,像是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一样:“说什么傻话呢,我可是一直都站在你这边的啊,my child.”
三原真下哼笑一声:“你最好是。”
“我是来给你送上一份礼物的。”贝尔摩德依旧笑着,她从怀里掏出一个手机,将它推向三原真下,“A surprise!”
手机上是一张照片,照片里的人的人看不见脸,但能看见包扎着的右手手腕和刚受过枪伤的左腹。
是百利甜。
三原真下肉眼可见的心情好了起来,他的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开口说话连神调都在上扬:“他自己打的?”
贝尔摩德熄灭手机,黑屏上反射出酒吧里五颜六色的光彩。
“是谁打的不重要,”贝尔摩德眯起眼来,“重要的是你的目的达成了。”
“好吧。”三原真下挑了下眉,墨绿色的眸子里满是餍足的色彩,“看来琴酒还真是不让任何人破坏他的任务啊。”
“他一直如此。”贝尔摩德轻声道,“还要一杯吗?我今天免费为你服务。”
“随便吧。”三原真下应道。
贝尔摩德手快地为他推上了一杯苏格兰威士忌。
“嗯?”威雀皱了皱眉,不满道,“换一杯。”
“为什么呢?因为苏格兰不听话了吧。”贝尔摩德似乎对他的任务了如指掌,见威雀不接受,她便自己端起,轻抿了一口,“他开枪射中了百利甜吧。”
“贝尔摩德,说实话,我不喜欢苏格兰,也讨厌百利甜”威雀说,“你们想把他们怎么样对我来说都无所谓,但是你要是借着他们来恶心我的话,那你成功了。”
“哎呀,这是什么话?”贝尔摩德轻叹,“他们都是组织看好的重要成员。”
“少来这套,苏格兰就是个老鼠,”威雀的手机突然响了一下,但他没看,“你们还是早点听我的话,把他处理了吧,否则后患无穷。”
“可是亲爱的,到现在你都没有证据呀。”贝尔摩德笑着说。
三原真下又皱了下眉,不满地看向贝尔摩德:“他开枪射中了百利甜,保护了那个警察还不算?”
“亲爱的,别这么孩子气了,照你这么说的话,我就要开始同情苏格兰了,”在三原真下不解的目光下,她继续抿了一口苏格兰威士忌,“不开枪要被你以懈怠任务为由给清算了,开枪又要被你以老鼠为理给处理了。简直是条条通死路啊。”
三原真下看到贝尔摩德眼中的笑意,垂眉叹道:“无聊。”
“是你无聊啊,”贝尔摩德继续说,“这种把戏清算不了苏格兰,甚至都不能把他踢出你的行动组里啊。不管你怎么怀疑苏格兰,但是现在你们可是同伴呢,给同伴一点信任吧。”
三原真下笑了一下:“贝尔摩德,你和我这种亡命徒谈给同伴信任?”
贝尔摩德顿了一下,也觉得这话有点好笑,但她还是继续说:“我可是一直信任着我们的同伴呢,小威雀。”
“叫你去信任同伴的不是我哦,是那位大人,”神秘的光芒在她眼里流转,“他说,你孤身太久了,总是学不会信任,所以要你融入团队里面去,去相信,相信我们的同伴,如果实在相信不了的话,就找出他的弱点,一击致命,不要再玩这种无聊的把戏了。”
三原真下嘴里吐出两个字:“无聊。”
又是惹得贝尔摩德一阵轻笑。
16.校园祭
米花町。
离商业街不远处的一间空公寓已经有很久没来过人了。
在安静的时间中,有人推门而来。
木下川站在江里本肆公寓的客厅中央,目光缓缓扫过这间弥漫着生活痕迹却又透着死寂的房间。
灰尘在从窗帘缝隙透入的光束中飞舞。
他走进这座四年都未曾来过的房子。
他走过和印象中没有变化的客厅,直直走向江里本肆的卧室,在进去之前,他像以往一般先敲了下门。
门被推开,扬起的灰尘呛了木下川一嘴,他下意识捂住嘴鼻,眯起眼来。
房间很凌乱,来这里的人把这里弄得一团遭后甚至不愿意伪装一下,把它恢复原样。
他不用想就知道不请自来的到访者是谁。
百利甜。
木下川闭眼缓了缓,他踏步走进去,在江里本肆的书桌上看了一眼,那里除了放着四年前的一些记事本外再无其他。
楼下汽车驶过的声音不绝于耳。
他没有再动这些东西。既然百利甜找他要东西就已经摆明了一件事——
他没有在江里的公寓里找到他想要的东西。
江里本肆把东西藏起来了。
木下川又是一阵头疼,江里本肆究竟发现了什么东西……
但他没有在这件事上钻牛角尖,他的视线转移到江里本肆书桌上已经蒙尘了的一张合影上。
他记得那是他们第一次带早出弥独自做任务的时候,偶然拍下的三人合照。
豪德寺前,三个青年冲着镜头傻笑。
手指不受控制的抽搐了一下,早已好了的旧伤似乎又在隐隐作痛。
要在百利甜之前找到江里本肆藏起来的东西。
他把相框拿起,拂去上面的尘埃,然后又将它放回去。
他没打算在这里待多久,逛过一圈后,他就向大石课长打过电话,报告了这里情况。
……
清晨的风,还带着樱花的淡香与新叶的微涩。
帝丹高中,毛利兰和铃木园子带着柯南正在等木下川。
“喂!我说,”少女清亮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微微的不满,她指着柯南,“为什么这个小鬼今天也来呀!”
柯南用手堵了堵自己的耳朵,假装听不见。
“是因为爸爸不在家啦,把柯南一个人放在家里不太好。”毛利兰解释道。
"哼。"铃木大小姐弯腰对这着柯南说,“小鬼,你今天一定要跟紧我和小兰,不可以乱跑!知道吗?”
江户川心里一阵无语,但面上还是乖乖答应下来了。
园子怀疑小鬼是在敷衍她,刚准备揪着柯南耳朵多教育一下这个不听话的小鬼,但下一秒她听见小兰的惊喜的声音在她身边响起。
“哎,是木下警官。”
木下川和早出静大老远就看见在校门口的等人的毛利兰等人。
当他走近看见小豆丁一样的柯南时,还是有点意外。
今天不是要上学吗?柯南逃课了吗?
【这当然是因为今天帝丹高中会发生大事啦!】许久不见的系统突然出现,【宿主,好久不见呀!】
木下川没想到多日不见的系统又回来了:【好久不见。】
他和早出静一边向柯南那边走一边问系统:【什么大事?】
系统嘻嘻一笑:【宿主请自行探索哦~】
见系统还是老样子,木下川便不再和它对话。
“毛利小姐,铃木小姐,”他们在两位小姐面前站定,木下川笑眯眯朝着打招呼,“还有柯南。”
“这位是早出静,我朋友。”木下川介绍道,“不介意我把他一起带来吧?”
铃木园子捧脸有些不好意思道:“哪里哪里,木下警官带来个帅哥我们喜欢还来不及呢!”
大家相处气氛还算不错。
帝丹高中的校园祭一向很热闹,林荫道挤着熙攘的人群,耳边是校园音乐社团忽大忽小的歌曲。一切都是那么富有活力。
几人一边走一边聊天,中途还碰上过毛利兰的同班同学。
“小兰,新一校园祭也不回来吗?”不知道姓名的女同学问道。
“啊,是的。”毛利兰有些沮丧,“新一那家伙说案子有些麻烦,没办法脱身回来参加校园祭了。”
“那还真是可惜了。”那女孩有些遗憾。
毛利兰听到同学的话,眼神黯淡了一瞬,但很快又打起精神,笑着与同学道别。
铃木园子见状,立刻挽住她的胳膊,试图转移话题:“哎呀,别提那个推理狂了!小兰,我们今天可是有两个大帅哥陪着呢!”
木下川和早出静闻言礼貌微笑。
“园子。”毛利兰有些哭笑不得。
而一旁的柯南听到推理狂三个字,嘴角微微抽搐,却只能装作天真无邪的样子,目光却不自觉地扫过旁边的木下川和早出静。
【宿主,检测到关键人物江户川柯南的注视哦。】系统的声音适时响起。
木下川面色不变,心里回应:【我知道。】
一行人随着人流向前走,道路两旁是各式各样的摊位,炒面的香气、章鱼烧的吆喝声与学生们欢快的笑声交织在一起。
“啊!”铃木园子突然兴奋地指着前方一个装饰着蕾丝边和可爱猫爪图案的店面,“是女仆咖啡厅!我们快去看看吧!”
不由分说,园子拉着小兰就往前冲,柯南无奈地被拽着,木下川和早出静对视一眼,也跟了上去。
咖啡厅门口站着几位穿着改良版女仆装的学生,正微笑着招揽客人。当木下川的目光扫过其中一位正在为客人点单的“女仆”时,他脚下的步子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
那位“女仆”有着深色的皮肤、淡金色的短发,以及即使穿着可爱的女仆装也难掩其精干气质的身形——有点眼熟啊这个人。
【系统,这也是大事的一部分?】木下川在心里挑眉。
【嘻嘻,学弟穿女仆装,难道不算大事吗?宿主你觉得怎么样?】系统的语气充满戏谑。
木下川:【……】
安室透也注意到了他们,他脸上挂着与周围女仆们别无二致的亲切笑容,但眼神在与木下川交汇的瞬间,闪过一丝极快的讶异和不自然,但随即恢复自然。
他朝着走过来的毛利兰和铃木园子打招呼:“毛利同学,铃木同学,欢迎光临。还有柯南,以及这两位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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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室先生?!”毛利兰和铃木园子异口同声地惊呼,显然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他。
“安室哥哥?”柯南也瞪大了眼睛。
安室透笑容不变,但发红的耳朵出卖了他的窘迫,他解释道:“啊,是受人所托,我来帮一下忙。”
木下川上前一步,微笑着接口:“真是巧遇,安室先生。我是木下川,这位是我的朋友早出静。”
“原来是木下先生,早出先生,幸会。”安室透从容应对,两人仿佛真的只是初次见面,“几位要进来坐坐吗?虽然位置可能有点紧张。”
铃木园子立刻响应:“要的要的!安室先生穿女仆装的机会可不多见!”
几人走进咖啡厅,果然人满为患。好不容易找到位置坐下,点完饮品和甜点,大家稍微放松下来。
咖啡厅靠近角落的一桌突然传来一阵小小的骚动。几个学生模样的年轻人围在一起,中间一个男生手里拿着一张做工精致的卡片,大声念道:“……当午夜的钟声敲响十二下,沉睡的恶魔将在蔷薇丛中苏醒,汲取背叛者的鲜血……咦?这是什么?宣传单吗?”
他旁边的女生接过卡片看了看,疑惑道:“不像啊……落款是推理社?啊,背面还有字——诚邀勇者,解开密室之谜,寻找被诅咒的宝藏。解开谜题者,将获得推理社精心准备的纪念品!地点:旧教学楼三层,推理社活动室。限时开放至下午四点。”
“是推理社的恶作剧吧?”另一个男生不以为意,“每年校园祭他们都搞这种类似剧本杀的东西,弄得神神秘秘的。”
“听起来很有趣啊!”铃木园子立刻被吸引了,“小兰,我们去看看吧?”
毛利兰也有些心动,看向木下川和早出静:“木下警官,早出先生,你们有兴趣吗?”
柯南更是眼睛发亮,这种解谜游戏简直是为他量身定做的。
木下川看向早出静,后者几不可查地点了下头。木下川便笑道:“听起来很有意思,不妨去看看。”
安室透一边为他们送上咖啡,一边微笑着说:“推理社的谜题设计得通常都很精妙,祝各位玩得愉快。”
他的目光在木下川和柯南身上多停留了一瞬。
于是,一行人离开女仆咖啡厅,朝着相对僻静的旧教学楼走去。
旧教学楼因为设施较老,平时使用不多,校园祭期间也只有少数社团在这里设置活动点。
推理社的活动室在三楼走廊的尽头。推开门,里面布置得颇有氛围——
厚重的窗帘遮住了部分光线,室内开着几盏昏黄的台灯,墙上贴着各种经典推理小说的海报,还有一张巨大的帝丹高中平面图,上面标记着一些奇怪的符号。
他们走进去,门却突然关上。
铃木园子吓了一跳,立马握紧门把手,想要把门打开。
她用力摇晃,门却丝毫不动。
“可恶!”铃木园子暗骂一声,有些泄气,“门被锁上了!”
木下川摸了摸下巴,了然道:“看来我们要解开这个谜题才能出去了。”
“解密是吧!”铃木园子气鼓鼓的,“好哇,那就让他们看看我这个推理女王的厉害!”
江户川柯南闻言嘴角微微抽搐。
17.蔷薇庄园之谜
活动室内的空气似乎因门的锁闭而凝滞了一瞬间,但随机又被铃木园子不服输的宣言打破。
“好啦好啦,女王大人,现在就看你的啦!”毛利兰打趣道。
铃木园子气势汹汹握拳:“那我们开始吧!”
活动室里摆了一张长桌,上面摆放着一些道具——
一只其杯口有一处明显缺裂的水晶高脚杯;一束颜色暗红、形态逼真的假蔷薇花;一个黄铜底座、指针永久停在十一点五十五分的复古座钟;三封信函以及一张印刷精美、详细描述案件背景的卡片。
毛利兰拿起那张背景卡片,清晰而缓慢地念出声,确保每个人都能听清细节:
"位于郊外的古老宅邸蔷薇庄园正举行一场为奥罗拉·范·德·格林大小姐举办的晚宴。奥罗拉是格林家族的长女,以其美貌、严格的性格和对家族事务的强大控制力闻名。然而,在午夜钟声敲响之时,她被女仆发现倒在连接宴会厅与藏书楼的私人蔷薇园中,已经气绝。
这是一个被精心设计的密室:通往蔷薇园的唯一的小门从内部锁着,发现尸体的女仆是透过玻璃窗看到的这幅场景。奥罗拉身穿华丽的晚礼服,仰面倒在盛开的深红蔷薇丛中,一把装饰极其华丽、柄上镶嵌着家族徽记宝石的匕首,正直直插在她的胸口。
警方迅速封锁了现场,并锁定了三位与奥罗拉有过接触、且均与她存在激烈矛盾的嫌疑人。
亨利·温彻斯特勋爵:奥罗拉的未婚夫,一个家道中落、急需格林家族财力支持的贵族青年。他与奥罗拉的联姻纯粹是利益交换,但近期有传言奥罗拉因发现其在外仍有情妇并欠下巨额赌债,正考虑取消婚约。
莉莉安·范·德·格林:奥罗拉同父异母的妹妹,性格敏感内向,长期生活在姐姐耀眼的光芒和严格管束之下。她最近与家里新聘的年轻绘画家庭教师陷入热恋,但这段关系遭到奥罗拉的强烈反对和威胁,奥罗拉扬言要将她送往遥远的寄宿学校。
老约翰:在格林家族服务了近三十年的老园丁兼杂役,性格耿直倔强。一周前,奥罗拉小姐一枚珍贵的、母亲遗留的蓝宝石胸针不翼而飞,她坚定地指控是老约翰所为,并当着其他仆人的面严厉斥责他,声称要在晚宴后将其解雇并送交警方。老约翰则发誓自己是被冤枉的。
唯一的线索是奥罗拉右手紧握着一小片约拇指指甲盖大小的、质地坚韧的暗红色丝绸碎片,其颜色与晚宴桌布或某些女性宾客的礼服颜色相近。此外,经验丰富的警探注意到,发现尸体的那片蔷薇花丛,靠近尸体脚部的部分,其摆放形态略显突兀,几株蔷薇的根部泥土有被轻微翻动后又匆忙掩盖的痕迹,与周围自然生长的状态相比,显得不自然。
庄园内所有钟表的时间都经过核对,唯有宴会厅这个作为装饰的复古座钟,指针停在了十一点五十五分。钟表匠检查后确认,钟本身机械完好,是被人为外力拨停了指针。"
背景故事念完,活动室内陷入短暂的沉思。
"看来关键就在于这三个有强烈动机的人,以及这些矛盾的物证——停走的钟、碎裂的杯子、不自然的花丛,还有那片丝绸。"木下川总结道,目光扫过桌面上的道具。
"先从最直接的物证开始吧。"早出静建议道,他戴上了桌上提供的一副白手套,首先拿起了那只高脚杯。"杯口只有单侧碎裂,裂纹走向显示是被某种硬物从斜上方撞击所致。杯身晶莹剔透,没有酒渍或指纹残留,但杯脚内侧这个凹陷处……"
他凑近台灯,仔细观察着:"粘附有少量非常细微的、深绿色的绒絮。"
柯南努力垫高身体,想要查看细节:"深绿色的绒絮?和这束假蔷薇花茎上缠绕的绒布颜色好像不太一样。"
摆在长桌上的假蔷薇花花茎缠绕着的是浅绿色绒布。
铃木园子已经迫不及待地戴上了另一副手套,开始拆信。"我们先看看这些家伙都说了什么!"
她先拆开了亨利的信封。
信纸上的字迹略显潦草,充满了焦虑,她念出声来:"……奥罗拉那个女人!她竟然调查我!她知道了一切!赌债、克拉拉……她威胁我要取消婚约,让我和我的家族颜面扫地、彻底破产!没有她的钱,我就完了!她不能这样对我!有时候我真希望……或许只有她永远沉默,我才能解脱……"
"亨利的动机很直接嘛,为了钱和自保,。"园子念完后自行点评道。
毛利兰跟着拆开莉莉安的信。
信纸是带着淡雅香气的便签,字迹起初秀美,后段却变得凌乱。
"……姐姐又找我谈话了,用那种冰冷的眼神看着我。她知道了我和老师的事……她说我不是认真的,说这会玷污家族名誉,说要立刻把我送到北方那个可怕的修道院学校去!她凭什么决定我的人生?!我恨她!我恨她掌控一切的样子!老师说我们可以私奔,但如果没有嫁妆……都是因为她!如果……如果她不在了就好了。"
"莉莉安的动机是情感压迫和对自由的渴望,杀意源于绝望和愤怒。"小兰轻声分析。
木下川注意到柯南极力想要去拿剩下的一封信,看着小孩绕着长桌跳,他觉得有些好笑。
柯南看到木下警官幸灾乐祸的样子有些无语,他一脸不高兴地盯着木下。
木下拿起桌上唯一的信封,帮柯南拆开了老约翰的信,并交到他手上。
信纸粗糙,字迹歪斜,透着老人的激动:"……三十年!我为格林家勤勤恳恳工作了三十年!那胸针根本不是我拿的!我可以对天发誓!是奥罗拉小姐自己疑神疑鬼!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骂我是贼,要赶我走,还要报警!我的名声、我的工作……全毁了!我这把年纪,还能去哪里?都是因为她!这个家,因为她,变得让人喘不过气!老天爷为什么不睁开眼看看?!……我宁愿……我宁愿从来没有见过她!"
木下川听柯南念完,分析道:"老约翰的动机是维护清白,长期的怨恨在冤枉之下是可能爆发的。”
"三个人都有充足的动机和强烈的情绪。"早出静出声,"现在需要物证来锁定具体是谁,以及如何作案。"
他拿起那束假蔷薇,仔细检查:"大部分花茎缠绕浅绿色绒布,但……看这里,"他指着花束底部几处不太起眼的位置,"这几处缠绕的是深绿色绒布,与杯脚发现的绒絮颜色一致。而且,缠绕手法略显粗糙,像是匆忙弄上去的。"
木下川就着早出静的手观察这束假蔷薇的根部固定方式。他注意到,在几朵靠近根部的假蔷薇中,有两三朵的花瓣材质明显不同的塑料或丝绸,而是一种更厚实的暗红色帆布质地材料。
他轻轻尝试撕扯其中一朵,果然扯下了一小块碎片,其质地和颜色,与背景故事中描述的奥罗拉手握的暗红色丝绸碎片极为相似。
"看来,不自然的花丛,部分原因就是这些混入其中的、材质特殊的假花。"木下川展示着那块碎片,"奥罗拉小姐抓住的,很可能就是这种假花的花瓣。"
"为什么要在假花里混入这种布料假花?"毛利兰陷入思考。
柯南脑中线索逐渐串联起来,他孩子气地开口说道:"我有个推测。凶手杀人时,可能用深绿色的绒布紧密包裹了匕首的柄部。在袭击奥罗拉小姐的过程中,包裹着绒布的匕首柄部,可能因为动作剧烈挡开了奥罗拉小姐可能拿在手中的酒杯,导致杯口碎裂,并且杯脚凹陷处刮擦下了凶器柄部包裹的深绿色绒絮。"
镜片后的蓝色大眼睛透露出不同于其他小孩的成熟。
默默观察的毛利兰下意识轻声喃喃道:“柯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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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注意到毛利兰反应的柯南继续推理:"行凶后,凶手看到包裹凶器的绒布可能沾染了血迹,需要处理掉。他匆忙地将这团关键的深绿色绒布拆解开,试图隐藏。于是,他将其胡乱地缠绕在了现场已有的假蔷薇花茎上,因为花茎本身也是用绒布包裹的,想要鱼目混珠。"
"至于奥罗拉小姐手中的暗红色布料,”木下川接上,"可能她在遇袭挣扎时,胡乱挥手间,抓住了旁边这些混入花丛、材质特殊的布料假花,并扯下了一部分。"
"那么,是谁最有可能需要、并且能够准备这些类似的深绿色绒布和特殊的暗红色布料来制作或替换假花,以融入现场环境呢?"
"是莉莉安!"铃木园子肯定地说,"她是家族成员,对宅邸的装饰布置、库存布料最熟悉。她信中的情绪最为激烈和绝望,杀人可能是一时冲动,但事后利用对环境的熟悉进行伪装和掩盖符合她的能力和心态。亨利如果是预谋杀人,可能计划更周详,不会留下这么多需要匆忙掩盖的物证。老约翰作为园丁,虽然熟悉花园,但准备这些特定布料并融入贵族装饰的可能性较低,他的愤怒更可能直接爆发而非细致掩盖。"
"调整时钟也是如此,"毛利兰补充,"莉莉安作为家庭成员,在宴会期间有机会在不引人注意的情况下接触并拨停客厅的座钟,试图制造死亡时间上的混淆,为自己制造不在场证明。"
木下川最终总结:"因此,最符合所有物证和背景动机的推理是:莉莉安因恋情被威胁、自由被剥夺,在晚宴期间与奥罗拉在蔷薇园再次发生激烈争执,情绪失控下,用事先可能准备的匕首刺死了姐姐。行凶过程中,匕首柄撞击了酒杯。杀人后,为掩盖证据,她拆下包裹在匕首上的深绿色绒布藏在花茎上,并调整了钟表。奥罗拉手中布料来自挣扎时扯下的特殊装饰假花。亨利和老约翰的嫌疑,则因他们强烈的动机,成了她无意中制造的烟雾弹。"
几乎在他们达成共识,并由清晰复述了关键证据链后,活动室的门锁传来“咔哒”一声轻响。
铃木园子立刻尝试转动门把手,门应声而开。
“成功啦!”她欢呼道。
*
回到热闹的主校区,阳光正好,校园祭的气氛依旧热烈。
“啊,那边好像有抽奖活动!”铃木园子指着中庭一个挂着“幸运大转盘”横幅的摊位,“小兰,我们去玩玩吧!”
大家抱着玩闹的心态走过去。
毛利兰在大家的鼓励下,轻轻转动了转盘。指针掠过各种小奖品区域,速度渐慢,最终,在几人惊讶的目光中,颤巍巍地停在了那代表最高幸运的、极其狭窄的特等奖格子里。
“特等奖!”工作人员确认后,兴奋地宣布,“恭喜!北海道五日三人游!”
“诶?!!”毛利兰惊讶地捂住了嘴。
“哇!小兰!你太厉害了!”铃木园子激动地抱住她。
柯南也露出了惊喜的笑容:“太好了,小兰姐姐!”
木下川和早出静也有些惊讶于毛利兰的好运气,但也向毛利兰送上祝贺了。
一整天就这样平静而轻松的过去,而木下川没有忘记系统所说的大事。
在回家的路上,他叫道。
【系统,你所说的大事好像并未发生。】
系统:【大事之前的铺垫难道不算大事吗?宿主。】
木下川微微一顿:【他们要去北海道?】
*
回到波洛咖啡馆的安室透正向小梓小姐讲述着帝丹高中校园祭的趣事。
忽然他放在衣服口袋里的手机一响,弹出两条消息来。
来自贝尔摩德和威雀。
【贝尔摩德:别忘记我们的约定哦~】
【威雀:你和贝尔摩德准备做什么?】
18.系统
回到家的木下川甚至不用系统提醒就已经自觉拿起手机,查看已经解锁了的角色卡。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在冰冷的手机屏幕上滑动,低垂的琥珀色瞳孔中反射出APP里又解锁的几张角色卡。
【毛利兰:毛利小五郎的女儿,现就读于帝丹高中,拥有敏锐的直觉,和铃木园子是挚友。柯南现寄住于她家。一直担心着失去踪迹的青梅竹马工藤新一。】
【铃木园子:铃木财阀的小姐,小兰的挚友,随时准备为朋友两肋插刀。】
【安室透:本名降谷零,是官方安插在黑衣组织内部的卧底,代号波本。】
【早出静:现就职于警视厅犯罪组织对策部第四课。其兄早出弥于两年前失踪。】
【百利甜:真名不知,是拥有着代号的黑衣组织高级成员,似乎一直想找到关于江里本肆的某样东西。】
【三原真下:与江里本肆长得很像的普通人。】
【工藤新一:高中生侦探,已长期消失于公众视野,行踪成谜,仅能通过极少数偶然的通讯联系。
拥有顶尖的推理能力,似乎一直在追查某个危险案件。】
工藤新一?
木下川一直默念着这个名字。
他当然知道这个闻名全国的高中生侦探,只是他没想到这个人他都没见过就已经被收录进角色卡集里了。
这个人在漫画里又扮演着什么角色呢?
柯南的引路人吗?
【恭喜宿主一下解锁了这么多人物!】系统不知道从哪里搞了放烟花的声音,一直在木下川的脑子里响个不停,【还有!要恭喜宿主度过了原剧情的必死的剧情节点!】
烟花的声音吵得很。
【停。】木下川在脑子里叫道。
在他喊停的瞬间,系统真的停了下来。
【你从哪里找的烟花声?】木下川问道。
系统嘻嘻一笑:【从素材库里找到的。】
还没等木下川提问,它就自顾自解释道:【宿主经历了这么多事,而且还大难不死!当然要好好庆祝了!】
【我查阅过你们人类渡过难关会去做一些让自己放松开心的事情,比如去请人吃饭或者喝酒,但我做不到这些,所以就用放烟花来为宿主庆祝。】
木下川被系统的话搞得一头雾水,他的系统好像被人换了个芯子一样,虽然还是冷冰冰的机械音,但是意外地有了点人气。
【你怎么回事?】木下川实在觉得奇怪,系统的转变让他起了层鸡皮疙瘩,他决定直接问出来
系统:【宿主,在你昏迷的那几天,我根据你的话做了一个反省。】
【或许我刚开始真的对您和您的世界有一点不尊重,但是我明白了我不应该高高在上,我现在和您站在一起,就应该与您一同面对困难。】
【从现在开始,我会把宿主当做我的伙伴、朋友、搭档、战友。我会无条件支持你。】
木下川听到系统的一番自白,皱了皱眉,没搞懂这个系统到底想干什么,他道:【你中病毒了?】
系统突然没在他脑子里说话了,当他以为系统关机的时候,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悬浮在空中的小蓝球。
那个小球面对着他的那一面突然开始慢慢浮上层粉红色,还出现了一个小表情。
小球:【(*/ω\*)】
木下川人都快吓麻了。
谁能懂这有多诡异。
那小球见木下川没反应的样子,似乎有些失落,但还是用着他那充满活力的机械音说起话来:【作为伙伴、朋友、搭档、战友,我应该尊重宿主!以真实的面貌出现在宿主面前,而不是藏头露尾!】
【我的本体不算好看,宿主你要是不喜欢的话,等我攒到积分了就可以换个形态。宿主,你是喜欢形状我都可以兑换,你要是喜欢小动物我也能换,不过那个要更多到积分……】
木下川发现它的声音不是在他脑子里响起的了,他是用耳朵听到的。
木下川终于接受了面前这个小蓝球是几天之前态度颇为强硬的系统。
接受完小球一长串对话后,木下川眨了下眼,下意识顺着系统的话:【不用,你现在这样就挺好。】
小蓝球亮了亮,好像在表示自己很开心。
木下川心里叹了口气,在怀疑自己的系统是不是被掉包了。
【对了,宿主!】小蓝球微微靠近他,【虽然我和宿主是统一战线的伙伴、朋友、搭档、战友,但是关于剧情部分我还是不能剧透的哦T^T,不过我会支持宿主的每一个决定!】
木下川点点头,然后他问:【系统你说的积分……】
小蓝球又向他靠近了一点,用一种可惜的语气说:【每个系统都有一个积分商城,里面可以用来兑换各种各样的辅助工具以帮助宿主更好完成任务,但因为宿主你是原作人物,所以商城并不向你开放。】
木下川感受到了这个世界深深的恶意。
小蓝球还在不停说着:【宿主你都想像不到商城里有多少好东西……什么角色马甲卡、假死药丸、读心术……】
系统越说越起劲。
木下川疲惫闭眼,系统变话唠了。
【宿主,我是不是吵到你了?】系统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话多。
【没事。】木下川道,【不过我要和你说一下,】
小蓝球:【(*?▽?*)】
木下川:【你刚才说的伙伴、朋友、搭档和战友其实意思是差不多的。】
小蓝球:【宿主,不要揪着这些小细节啊!我是为了让自己的话更郑重才这样说的!】
*
木下川不想也没时间去追究系统的变化,因为对他来说,系统变不变都不能为他提供真正的便利。
在帝丹高中校园祭之后,他和早出静又出现在了远岛家的别墅里。
组对部的人已经将这里控制下来了。
清爽的山风把两人吹得神清气爽。
留守在这的警员告诉他们,他们并没有找到什么明显的信息。
“别墅里的东西都动过了吗?”木下川问道。
警员先是点头然后又立马解释:“我们已经把东西都放回原位了,保证和之前一模一样。”
木下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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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头,带着早出静走进了那栋别墅。
“你觉得他会藏在哪里?”早出静走在他身边问道。
木下川顿了顿,看了眼身边的年轻人,无奈开口道:“抱歉,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他会藏在哪里。”
早出静看向他,眼里有些不宜察觉的惊讶。
在他的记忆中,这个一直被哥哥崇拜的木下警官似乎一直都有自己的方向。
“我不是什么都知道,”木下川笑着解释,“不过我们可以试试推理。”
木下一边与早出静并肩走着,一边推理:“百利甜和远岛龙是合作关系,对于商人而言,家里哪里是工作的地方?”
“书房。”早出静接下来。
“没错,”木下川肯定他,“所以我们先去书房看看吧。”
两人的脚步声在走廊回荡,在大理石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书房的木质门并没有关紧,轻轻一推就发出“嘎吱”声,然后缓缓向后移开。
【宿主!】
自从系统和木下川说开以后,它就一直以小蓝球的形象陪伴在他左右。木下川走到哪儿,它就跟到哪儿。
【嗯?】木下川在脑子里回应他。
小蓝球靠近了他一点,趴在他的肩头,用小小的声音说:【加油!】
木下川面上不显,心里却轻笑一声:【我会的。】
远岛龙的书房并不大,除了摆在窗口的花瓶、一张办公桌和一墙的书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
“那个花瓶里也翻过了?”早出静口出惊人。
站在门外的警员闻言立马大声回应:“是的,这个屋子里的每一处地方我们都没有放过!”
早出静被吓了一跳,他默默点个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木下川的视线落在那个靠墙而立的厚重书架上。书籍排列得很整齐,他走上前去,目光扫过每一排书籍。
经济、历史、文学……突然他的目光停留在一本精装硬纸版的安徒生童话上。
他动作不停,抽出了那一本童话书。
“木下前辈,”早出静注意到他的动作,看他拿起那本童话书,不解问道,“这本书有问题吗?”
木下川抿了下唇,他轻声解释:“我只是觉得奇怪。”
“书架上这么多书,什么种类的都有,而且每个种类的书都不止一本。”他垂眸,翻开手中的安徒生童话,“但偏偏童话书,只有这一本。”
“有没有可能是远岛结暖的?”早出静想起来远岛家还有个小孩。
“不排除这种可能性,但我认为概率很低。这本书很新,就像没使用过。孩子钟爱的图书不会这么新,也排除是礼物……”他低着头快速扫过手中的童话书,他翻书的手忽然停了下来,目光紧紧盯在这一页上,“因为不会有人会把要送出去的礼物进行图画……”
在木下川停下的那页,画着美人鱼插画图的章节标题旁边被画上了一个巨大的红色笑脸。
【^^】
【是百利甜吧,宿主!】系统在他耳边说着。
“海的女儿?”早出静脸色煞白,“他是什么意思?”
19.启程前夕
早出静浑身冰凉,他的额头已经开始冒出冷汗,呼吸变得浅而急促,心跳得极快,像是要从他的胸腔里跳出来一样。
垂在身侧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他不敢想,百利甜究竟在暗示什么……
哥哥是像小美人鱼一样最后死去了吗?
看见海的女儿的那一秒,他的脑子在开始乱想,每一呼吸,仿佛变成了折磨。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一直骨节分明的手搭上了他微微颤抖的右肩。
“早出静。”
一声轻唤截断了他脑子里的臆想。
他转头,撞进一双沉静的琥珀色眼睛里,是木下川。
“冷静一点。”他的声音很轻,像是浸过温水,“别乱想。”
早出静定了定神,知道自己有些失态了,他深呼吸一下,镇定下来了:“嗯。”
木下川看到早出静冷静下来时,松了口气。
身边的小蓝球又蹭了蹭他的脸,似乎在安慰他。
他带着早出静坐下,又看向手里的那本童话书。
百利甜留下的笑脸像是一种嘲笑。
“百利甜之前和我对峙的时候去说过,他要用小弥的下落和我交换江里的遗物。”他抬头看向脸色已经恢复正常的早出静,“所以,不管小弥现在是什么状态,百利甜留下的线索一定是有关于他的下落的。”
“别乱想,小静。”木下川的声音很沉稳,为他抚去心里的不安,“你哥哥还在等我们去找他。”
早出静的手依旧在抖着,但现在已经好上太多,他向木下川点点头。
“海的女儿,这个故事里有几个很基本的要素,”木下川顺手拿起放在书桌上的笔,在那本童话书上画了起来,“海洋、人鱼、王子、泡沫。”
他拿着笔的手,停在了泡沫两个字上。
“……米花町附近的海域都不近,”早出静冷淡出声,“而且两年前的联合任务没有在海域附近执行。哥哥也不可能跑到海边去。”
木下川点点头,表示明白,他声音温和:“是在海洋馆吧。”
“海洋馆?”早出静疑惑,“我哥也不像是会一个人去海洋馆的人。”
木下川抬手按了按眉头,他一下就想通了:“不是小弥,是百利甜,他要我们去海洋馆。”
早出静沉默了一下,然后有道:“米花町这么多海洋馆,他要我们去哪个?”
“热带乐园水族馆。”木下川放下手中的笔,用手在美人鱼插画上圈了圈,“他要我们去看美人鱼表演。”
“只有热带乐园水族馆在为美人鱼表演做预热。”
【好厉害呀!宿主!】
“那我们现在过去?”早出静站起来,他有些急了。
木下川摇摇头:“我们现在去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他扬起手机,上面显示水族馆停业的消息。
“要等到一个月后,那里才会开业。”木下川抓住想要跑出去的早出静,眼里有些疲惫,“百利甜想要我们一个月之后去。”
早出静的动作停了下来,他低着头,声音依旧平稳,但木下川看不见他的脸。
他轻声说:“我知道了。”
木下川想要说些什么,但又被早出静打断了:“这几天前辈辛苦了,早点回去休息吧。一个月后,我们还有一场恶战要打。”
木下川一肚子话没地方说,彻底泄了气。
他看着早出静要走出去的背影,突然叹了口气,用不大的声音说道:“早出静,对不起……”
早出静拉门把手的手顿了顿,他没回头,但也回应着木下川:“木下警官,两年来你已经道过很多次歉了。我没有怨过你,我哥失踪,你的难过不比我少,你和我都是受害者。”
*
博士家。
灰原哀的房间。
女孩低着头坐在床上,手里紧紧攥着一张信纸,不远处的书桌上还摆放一张去往北海道的列车票。
[诚挚邀请宫野志保女士到北海道一游。车票已为您附上。]
究竟是谁?!
组织还是其他知道她身份的人。
灰原哀的心跳得飞快,恐惧几乎已经摆在明面上了。
“咚咚咚!”
敲门声突然响起。
博士的声音隔着一扇门穿进她的耳朵里:“小哀,你还好吗?你今天一天都没出来过。新一已经过来了。”
“我没事,只是有点不舒服,马上出来!”灰原哀提高声音,让博士听到。
回到客厅的博士给变小的新一端上一盘小饼干。
“唉,小哀最近不爱出门,说是有点不舒服。”三笠博士叹道。
拿起小饼干的柯南好奇问:“不舒服?看医生了吗?”
“不用看,没什么大问题。”
清亮的女孩声响起,柯南和博士一起看向那位智商高超的女博士。
她一如既往地拿着一罐黑咖啡向沙发走来。
“你来干什么?”灰原哀喝了一口黑咖啡,朝着柯南问道。
“嘿嘿…灰原…那个解药……?”柯南试探着开口。
灰原哀皱了皱眉,撇了一眼在身边笑得谄媚的江户川。
她想都没想就直接拒绝。
“我只要一粒!”江户川极力争取。
“你要解药干什么?”灰原哀又问。
江户川柯南笑得有点羞涩,“兰抽到了三人北海道游,所以我想……”
“没门儿,”灰原哀脆生生地拒绝了,“解药不是用来给你谈恋爱的。”
阿笠博士本来还笑眯眯地看着两个小冤家拉扯,但突然听到北海道三个字,他突然想到前几天寄给小哀的那张车票。
“柯南,你说你和小兰要去北海道?”阿笠博士发问。
柯南点点头。
“那还真是巧了,小哀之前也收到一张去往北海道的车票呢!”博士笑哈哈道。
“你们说不定是同一班车呢!”博士补充道。
“是吗?那咱们要不要一起啊!”柯南吃着小饼干道。
如果是同一班车,不管一不一起都会碰上的吧!
灰原哀扶额。
*
在返程的计程车上,木下川闭眼假寐。
小蓝球也窝在他的肩上,用小小声说:【宿主,你不要难过,我会陪着你的!】
木下川眯起眼,看着趴在身上的小蓝球,叹了口气,轻声道:【我没事。】
不想本来躺在肩上的小蓝球突然弹起来,在他脸上撞了撞。
木下川睁大了眼睛,有点震惊地看向系统!
系统撞在他脸上倒是不疼,但是他很震惊。
【宿主!难过就要讲出来,不能一个人憋着心里,会生病的!】系统又在他脸上撞了一下。
木下川没理系统,抬手揉了揉脸,脸上却微微露出了一个笑脸。
【对了,系统。按你之前所说,柯南他们会去北海道对吧?】木下川坐正了一些,发问道。
系统飘在空中,上下浮动着,就像在模仿人类点头一样:【是的,没错,主角已经拿到了车票,所以他们一定会踏上去往北海道的列车。】
计程车停在了毛利侦探事务所前面。
木下川打开车门,看到了在一楼波洛咖啡馆擦桌子的金发男人。
降谷零?这么巧?
木下川挑眉。
随着玻璃门被推开,安室透下意识站直身体,笑眯眯朝着门口的方向打招呼:“欢迎光临!”
“安室先生?”木下川装作很惊讶的样子。
安室透依旧笑眯眯:“啊!是木下先生,好巧。”
在前台的榎本梓听见他们打招呼,走了出来八卦道:“安室先生,你们认识?”
在人不多的咖啡馆,木下川随便找了个显眼的位置坐下。
他顺口解释:“只是有过一面之缘。”
“这样啊。”榎本梓抱着菜单走过来,“那您想喝些什么?”
“就你们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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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牌吧!”木下川轻笑道。
榎本梓记了下来,然后又推荐道:“说起招牌,你要不要试试我们店的三明治?”
“吃过的人都觉得不错呢!”
【宿主,试试呗!】小蓝球依旧飘在他周围【听说真的很不错喔~】
木下川应下:“那就麻烦了。”
榎本梓功成身退。
“对了,不知道木下先生来这边干什么?”安室透走到他近前,“是来找小兰小姐他们的吗?”
木下川摇摇头,柔软的发丝粘到了他的脸上:“不是,我来找柯南。”
安室透摇摇头,很遗憾地回答道:“那很可惜,柯南那孩子才离开不久呢。恐怕木下先生白跑一趟了。”
刚巧此时榎本梓端着咖啡和三明治过来。
木下川又是一笑:“哪里可惜了,能喝到这里的招牌也不算白跑一趟。”
【唉,可怜的小学弟哪里知道宿主就是找的这个时候过来呢。】系统自顾自地旁白。
波洛咖啡馆的招牌果然名不虚传,咖啡醇香,三明治所有的味道层次分明,又融合的巧到好处。
“那不知木下先生找柯南是为了什么事呢?”安室透不放弃想从学长这里套到消息的想法。
木下川学着安室透眯眼笑,慢慢地说出了两个字:“秘密。”
【宿主好坏哦。】系统又在他耳边说话。
听了系统的话之后,木下川满脸黑线。
他有时候会觉得系统从一个极端走向了另一个极端。
他说不上这算不算是坏变化,但他有时候觉得系统在他耳边插科打诨也不错。
安室透没想到前辈如此明确的拒绝了他的套话。
他有些感叹,果然是时间飞逝,想当初木下川和江里本肆回校探望鬼冢老师的时候,刚巧碰到他们五个家伙惹事,明明不认识的两个人,却意外地给为他们打了掩护呢。
【宿主,小朋友们要来了,你准备准备!】系统的提示音响起。
木下川已然做好了被小朋友们发现的准备。
果然,不一会儿,波洛咖啡馆的大门再次被打开。
随着杂乱的脚步声一起传过来的还有小朋友们叫人的声音。
“小梓姐姐!”
“安室哥哥!”
然后踏踏踏的脚步声停在了木下川面前。
三个小孩睁着大眼睛,惊喜地看向木下川,然后齐齐喊道:“木下哥哥!”
木下川在小朋友们亮晶晶的眼睛里点了点头。
“木下哥哥,你的伤好了吗?还疼不疼?”步美关心问道。
木下川弯了弯眼睛,轻声说:“我没事,步美。伤已经好了,也不疼了。”
他此番前来可不是为了让小朋友们回到那天可怖的记忆的,他是来套话的。
“你们来这里干什么?”木下川低头问。
“我们来找柯南玩!”小孩子们也给出了他想要的回答。
安室透笑着插了个嘴:“那个柯南好像不在家呢,我刚刚看见他跑出去了。”
“啊,”孩子们有些生气,“他肯定是跑去阿笠博士家了!”
“阿笠博士?”木下川问起了这个一直没被他放心上的名字。
“对!”元太点点头,“就是小哀家!”
“他肯定是跑到阿笠博士家里去向小哀炫耀他的旅行了!”元太嘟嚷着。
木下川装不知情,继续好奇问:“旅行?”
“没错没错!”光彦回答道:“小兰姐姐抽中了北海道三人游,准备下个星期就出发,他肯定是去向小哀炫耀了!”
“柯南才不是这样的人呢,小哀不舒服,他肯定是去看小哀了!”步美气嘟嘟的。
……
木下川和孩子们聊了许久,直到傍晚才离开。
他在春风里向车站走去。
【宿主,你要和柯南搭上同一班列车吗?】系统问道。
木下川点头:【我得和柯南一起。】
20.云鹿号的暗影
一星期后。
三月的初晨,温暖的阳光如薄纱般慢慢轻覆在米花町。正值樱花满开,微风过处,花瓣便簌簌而下。
警视厅,组织犯罪对策部。
大石海浦的办公室里。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线条。
木下川站在自家上司的办公桌前,将之前写的报告交给他。
小蓝球也静静浮在他边上,一点也不乱动。
大石海浦接过报告却是没看,随意放在一边,看着面前的小辈,轻声问道:“刻尔柏这个代号是什么时候弄的?用了多久了?”
木下川稍稍站直了一点,他回道:“四年前在美国打探消息的时候用的,一直用到现在。”
“为什么不报告上级?”大石海浦公事公办地问着。
木下川低眉躲过了大石的眼睛,他叹了一口气,一板一眼地回答:“对不起,课长。四年前我在美国的调查受到了限制,就用了这个临时代号隐藏身份在美国打探情报,我本来想等美国的调查有结果了再向您报备,是我考虑不周,对不起。”
大石海浦向后靠在背椅上,几秒之后才倾身向前,一个巴掌拍在桌面上,声响却不大。
木下川抬眼看到了大石海浦略微疲惫的脸色,他应该是很久没有睡过好觉了。
大石海浦应该是想说些什么,但一阵沉默过后,他摆了摆手:“算了,你先出去吧。”
木下川站着没动。
大石海浦拿起来放在桌上的茶,微微抿了一口:“你还有事?”
“我要请两个星期的假。”木下川开口。
“请假?这不像你的风格啊。”大石海浦又喝了一口,“请假干嘛?”
木下川给出了一个大石海浦无法拒绝的理由:“回家探亲。”
……
他刚从办公室里踏出一步,系统就贴了过来。
【宿主,你刚刚在对着自己的上司说谎吗?他好像知道你撒谎了!】
木下川关上办公室的门,浅色的大衣衣摆在空中划了个圈。
他回道:【真正的原因我总有一天会告诉他,但不是现在。】
成功请到假,木下川没忙着离开,他转头去了神良理的办公室。
沉浸在多如海洋的文件里的神良理听到敲门声才回到现实世界。
木下川穿着浅灰色的羊毛大衣站在门口,大衣在斜照的阳光下泛起柔软的光泽。
“打扰了,神良君。”木下川轻声打着招呼。
神良理站起来,转过头在身后的书架上找要给木下川的文件,一边招呼他进来。
“给。”神良理把东西交给他,“这是你要的东西。”
木下川笑起来:“谢谢。”
……
时至中午,米花町车站的月台上,人声嘈杂。
“太棒了!”毛利兰手中举着三张精美的车票,在春风里转了个圈,“真的是云鹿号的特等车厢票呢!”
“我当时还以为是骗人的呢!”她小声感叹,“竟然还是特等车厢!”
“哼,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毛利小五郎双手抱胸,鼻子翘得老高,“身为我毛利小五郎的女儿,运气自然不会差!”
站在一旁的江户川柯南想到毛利小五郎每次都输得一塌糊涂的赌马,忍不住低声吐槽:“喂喂,这和大叔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吧……”
就在这时,一个温和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带着些许笑意。
“毛利先生,小兰小姐还有柯南,真是巧遇。”
三人回头,看见一位身着浅灰色大衣的年轻男子站在离他们不远处,身形修长。他一只手拉着行李箱,一只手拿着一份文件夹,琥珀色眼睛里带着微微的笑意。
“啊!是木下警官!”毛利兰有些惊喜。
“是你呀,小子。”毛利小五郎挑了挑眉,“你怎么在这儿?”
木下川向他们走近,微微颔首,轻松道:“我放假,回家探亲。”
“啊,难道木下哥哥家在北海道吗?”柯南开口。
木下川松开手中的行李箱,蹲下身,衣摆垂在地面上,他与小柯南平视,抬手在将小侦探的头发揉乱,“对呀,真是很巧对吧?我们又在这里遇见了。”
【宿主是强行巧遇的。】系统浮在空中道。
即便柯南等人看不见它,也听不见它说话,它还是要默默来拆台。
木下川不理它,站起身,重新拉过行李箱,对毛利小五郎礼貌地询问道:“毛利先生,如果不介意的话,或许我们可以同行?”
“哼,既然你这么诚恳地请求了,那就一起吧。”毛利小五郎嘴上说得勉强,但神情显然对有人同行并不排斥。
一行人登上豪华的云鹿号列车。特等车厢果然名不虚传,环境优雅安静,包厢空间宽敞,配备了舒适的沙发和独立的观景窗。
安顿好行李后,木下川以想休息一下为由,暂时与毛利一家分开,回到了自己的包厢。他需要一点空间来整理思绪,他拿出神良理交给他的文件夹,里面的内容正是三原真下的信息。
他翻开文件夹,仔细查看。
三原真下在东京大学医学部附属医院出生,此后一直与父母在东京定居,直到他十七岁那年,父母死于一场车祸。
远在美国的小姨心疼他失去父母,便将他接到美国,并在那边完成学业。
直到四年前从普林斯顿毕业回国。
在这些文字后,神良理很贴心的附上了三原真下从小到大的各个时期的照片,大多都是在和别人的合照中截出来的。
如此详细的身份信息。
绕是木下川,也不得不感叹神良理这位前辈的神通广大。
木下川感叹了一下,看着照片中不管什么时期都和江里本肆有些相像的三原真下皱了皱眉,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稍作休整后,木下川决定去餐车喝杯咖啡。当他穿过车厢连接处,走向位于列车中部的餐车时,目光不经意地扫过普通车厢的座位。
一个独自坐在靠窗位置看书的茶色短发小女孩引起了他的注意,她穿着简单的连衣裙,看起来约莫七八岁的样子,安静得几乎要与座位融为一体,忽然小女孩像是被风景吸引,自然地将头转向了窗外。
木下川的脚步没有停留。在他经过后,那个茶发小女孩,才松了口气,将脸从窗边转回,书本后的眼神依旧带着警惕。
走进餐车,木下川选择了一个靠边的位置坐下,点了一杯黑咖啡。
阳光透过大面积的车窗洒进来,餐车显得明亮而温暖。他的目光随意地扫视着周围的环境和乘客。
很快,他在斜对面不远处的一个卡座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淡金色的短发,波洛咖啡馆的服务安室透。
安室透面前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和一杯咖啡,似乎正在处理工作。
几乎在木下川看到安室透的同时,安室透也若有所觉地抬起头,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安室透显然也认出了他,眼中闪过一丝恰到好处的惊讶,随即露出了一个友善而略带职业化的微笑,并朝着木下川微微点头致意。
木下川也回以温和礼貌的微笑,点头回应。但他心中了然,安室透出现在这里,绝不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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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是巧合或者简单的旅行。
这位身份复杂的学弟,出现在这列通往北海道的火车上,必然有其目的。
【宿主,是波本。他在这里干嘛?】
【你比我清楚,】木下川怼了一下系统,端起咖啡,抿了一口,【但肯定不是度假。】
除了安室透,木下川还注意到一位独自坐在窗边的女士。她穿着优雅的职业套装,戴着一顶时尚的宽檐帽和一副遮住了半张脸的墨镜,正慢条斯理地享用着红茶和点心。
没过多久,柯南一行人也来到了餐车。看到木下川,小兰开心地挥手打招呼,一行人便自然地坐到了一起。
“啊,安室先生!”小兰很快也发现了斜对面的安室透,惊讶地叫道。
安室透闻声抬起头,露出一个比刚才更显亲切的笑容:“毛利老师,小兰小姐,柯南,还有木下先生,真是巧啊。”
“安室哥哥好!”柯南也用乖巧的童声打招呼,内心却飞速思考起来。
安室先生!他怎么会在这里?
“安室,你怎么也在这班车上?”毛利小五郎顺口问道。
“啊,是榎本小姐临时和我换了班,我想着很久没休息了,就干脆给自己放个短假,去北海道放松一下。”安室透的回答听起来合情合理,他笑着反问,“各位这是去旅行?”
“是啊,小兰抽中了特等车厢的车票!”毛利小五郎立刻得意起来。
“那真是太幸运了。”安室透笑道,目光不经意地与木下川再次交汇,两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心照不宣的平静。
午餐在一种看似轻松的氛围中进行。柯南一边应付着大人的话题,一边暗自观察着木下川和安室透。
木下川随意一撇,又撇到那个靠窗的位置,那位戴帽子的女士离开了。
下午,列车在壮丽的海岸线旁飞驰。毛利小五郎吃过午餐之后就回到了包厢里小憩,小兰则在观景车厢拍照。
柯南借口要去洗手间,想在车厢内逛逛。
然而,在他经过某节普通车厢时,却意外听到了争吵声。声音来自一个虚掩着门的包厢。
“……那份文件,你答应过会销毁的!”这是一个略显苍老和激动的声音。
“哼,销毁?那可是能证明你当年在北斋大厦项目上偷工减料、导致后来那次严重事故的直接证据!有了它,你这辈子都别想安生!”另一个声音带着得意的威胁。
柯南立刻屏住呼吸,悄悄贴近。北斋大厦……他记得这个案子。
那是三年前一起因建筑材料问题导致部分坍塌,造成人员伤亡的重大事故,当时追责到最后,只归结为施工团队的失误。
就在这时,包厢门被猛地拉开,一个面色铁青、头发花白的老人踉跄着走了出来,差点撞到柯南。
那老人推开柯南:“一边去!小鬼!”
他身后一个穿着昂贵西装的中年男人冷冷地整理着领带,警告性地瞪了老人一眼,然后快步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柯南正想跟上,却感觉衣领被人从后面轻轻拉住。他回头,看见木下川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后。
“柯南,不要乱跑哦。”木下川的语气依旧温和,但眼神却带着不容置疑,“小兰小姐在找你呢。”
木下川牵着不太情愿的柯南往回走,心里却叹了口气。
傍晚时分,列车广播通知即将通过一段长的沿海隧道。当列车完全驶入黑暗的隧道后不久,一声沉闷的的巨响,隐约从某个方向传来。
灯光恢复的瞬间,一声凄厉的尖叫划破了车厢的宁静!
“死……死人了!!”
21.冰镐如同镰刀
黄昏中下,无垠的平原落下着温暖的光,云鹿号如同一条钢铁巨蛇沉默地从隧道出口出现,在这片寂静之中爬行。
特等车厢的两扇包厢门同时打开,木下川和毛利小五郎打了个照面,两人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些许惊愕,他们没有交流,两道身影在狭窄的走廊里一同奔向事发地。
一个包厢门前,周围已经挤了些人了。
木下川和毛利小五郎表明身份后,迅速挤到了包厢门口。
一名身着昂贵西装的中年男子仰面倒在包厢是地毯上,双目圆睁,他的胸口正中央深深插着一柄专业的短款登山冰镐,深色的血迹在浅色的地毯上洇开了一大片。
那插在尸体上的冰镐就如同死神的镰刀一样,夺去了一条鲜活的的生命。
“都不要进来!保护现场!”毛利小五郎厉声喝到,他张开双手拦住了后面好奇张望的乘客。
木下川走进包厢里面迅速扫视凶案现场。
不大的包间窗户紧闭且内部已经锁死了,唯一能够进出口这里的只有那扇已经被暴力撞开的大门。
他的目光停在那扇门上,又是一桩密室杀人案件。
“爸爸!木下警官!”
毛利兰追着柯南从观景车厢跑到了这里,看到包厢里面血腥的场景,吓得捂住了嘴。
柯南灵活地跑进了包厢里,躲在了木下川的后面,开始仔细观察。
他的目光扫过尸体,紧接着和木下川一样,盯住了锁死的窗和被破坏的门。
“喂!你这小鬼!”毛利小五郎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柯南的身后,不爽地把他提起来,“不要在案发现场乱跑知不知道!?”
柯南在空中摆动着手臂讨饶,试图让毛利将他放下来。
【宿主真坏。】系统依旧飘在他身边,【你明明知道柯南跑到你身后是为躲开毛利小五郎。】
在柯南低着小脑袋沉思的时候跑掉的木下川:0v0
他不准备和系统插科打诨,他站在乘务员前,出示了自己的警官证件,开始下达命令:“请立刻通知乘务长联系前方车站的警方,同时封锁这节车厢两端,禁止乘客随意走动。”
就在此时,安室透姗姗来迟,他出现在人群外围,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惊讶与关切。
他挤到毛利小五郎身边,“毛利老师,需要帮忙吗?”
毛利小五郎见到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安室?你来的正好,你帮忙维持下秩序。”
安室透从善如流。
木下川回到死者旁边,带着乘务员递过来的手套,仔细检查着他的尸体。
他从死者的身上翻到了名片。
佐藤浩一,建筑公司老板。
“致命上是由死者身上的冰镐造成的,一击毙命。”木下川细说着,紧接着他按了按尸体的手臂和脸颊,“尸体温软,死亡时间不超过一个小时。”
“也就是说,死在我们刚刚过隧道那段时间前?”安室透不知道什么时候蹲到了木下川身边问道。
“嗯,差不多。”木下川被他吓到了一下,但他没表现出来,就只微微撇了一眼这个金毛卧底。
“谁发现的死者?”木下川脱下手套,站起身来,稍稍提高了声音问道。
“是我。”一个约莫二十多岁的穿着职业装的女人走过来,眼睛含泪道。
木下川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纸递给她:“你和死者什么关系?”
那女人接过手纸,擦了擦泪:“我叫田中由美,是他的秘书,这次和他一起出差谈生意。我按照指示来给他送文件……没想到……没想到……呜呜呜……”
木下川安抚了一下情绪激动的田中由美,让她先到隔壁空包厢休息,等待进一步询问。他转而看向毛利小五郎,两人交换了一个凝重的眼神。
“又是密室……”毛利小五郎眉头紧锁,盯着那扇被破坏的门锁。
“嗯,而且凶手……”木下川的目光落在那柄深深嵌入死者胸口的登山冰镐上,“一击致命,相当专业,也很有力。”
乘务员带着两个男人赶到了现场,他们挤进了围观的人群前方,看到包厢内的景象,脸色瞬间惨白,难以置信地捂住嘴。
他们白着脸走过来向安室透说明了自己的身份。
“所以你们都是死者的同事?”毛利小五郎问道。
一个身着休闲装的男人点点头。
另一个则摇摇头,他头发花白,正是柯南之前在车厢碰到的和死者吵架的老人!
那老人轻声说道:“我不是他下属!我是来和他谈生意的。”
“请问你们到名字是?”安室透不知道从哪里拿了一个小本子,正奋笔疾书记着。
“我叫桥本良友。”那个年轻一点的男人说道。
头花有些花白的人瞥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哼了一声,语气不善道:“小林诚一郎。”
柯南趁着大人们注意力被新来的两人吸引,再次灵活地钻到尸体旁,仔细观察。
冰镐的柄部被擦拭得很干净。
他观察尸体,他手撑在地上观察着尸体。
突然右手感觉到压着的地毯有些不舒服,他低头,看到了一小截几乎与地毯绒毛混为一体的透明细线。
他拿着手帕,悄悄将其拾起。
“喂!臭小鬼!说了别乱动!”毛利小五郎的怒吼再次传来,他跑过来提起柯南扔到小兰身边。
“这、这冰镐……”小林诚一郎忽然出声,声音颤抖,指着凶器,“这好像是桥本的!”
“什么?!”毛利小五郎眼睛一亮,立刻像是抓住了关键线索,他猛地转向桥本,气势汹汹地问道:“桥本先生!请你解释一下,为什么你的冰镐会插在佐藤社长的胸口?!”
列车一直向前,寂静的夜里,只能听到车轮划在铁轨上的呻吟。
“我…我不知道啊!”桥本慌乱地摆手,本就苍白的脸上现在是一点血色也没有了,他慌张地为自己辩驳:“我确实是带了冰镐,本来计划这次出差结束后去登山用的,就一直放在我的行李箱里!”
“我发誓我离开包厢去抽烟的时候,它还好好的在箱子里!”
“哼!说的好听!”毛利小五郎双手叉腰,脸上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我看,事情已经很清楚了!你肯定是先和社长独处一室,用自己准备的冰镐杀害了他!”
“然后你假装出去抽烟,制造不在场证明!这个密室,肯定也是你用了什么我们还没发现的手法制造的!动机嘛,无非是商业纠纷或者个人恩怨!”
“不!不是的!我真的没有!”桥本良友急得满头大汗,几乎要跳起来,“我为什么要杀社长?我和社长无冤无仇,我没有理由啊!”
“爸爸!你不要乱说啊!”小兰忍不住出声劝阻。
“毛利老师,请冷静一点。”安室透也适时开口,“桥本先生有明确的不在场证明,案发前后他都在吸烟区,吸烟区有另一位乘客可以作证他整个时间段都在那里。”
“那……那也可能是他利用了某种定时装置或者同伙!”毛利小五郎还在强行推理,但气势已经弱了不少。
柯南在一旁听着,内心无语。
大叔又来了……只看表面证据就胡乱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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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
木下川无奈地笑了笑,没有直接反驳毛利小五郎,而是继续自己的勘察。他蹲下身,手指轻轻拂过门框与地毯之间的缝隙。
“木下警官,有什么发现吗?”安室透走过来,声音沉稳。
“暂时还没有确切的线索。”木下川站起身,语气温和如常。
木下川走向隔壁包厢,准备详细询问田中由美。柯南也想跟过去,却被毛利兰牢牢抓住。
“柯南!不许再乱跑了!跟在我身边!”小兰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柯南只好扁扁嘴,不甘心地被小兰带到稍远一点的座位坐下,眼睛却依旧紧紧盯着案发现场和木下川离开的方向。
……
在空包厢里,田中由美依旧在啜泣。
“田中小姐,请节哀。”木下川递上一杯温水,声音温和,“你能详细说一下,你来到包厢门口时,具体是什么情况吗?门是锁着的吗?”
“是、是的……当时很黑,”田中由美哽咽着,“我敲了门,没人应。我以为社长在休息,就想等会儿再来,但……但我好像听到里面有什么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我很担心,就又用力敲门,但还是没反应,我才抹黑赶紧叫了乘务员……”
“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木下川捕捉到这个细节,“大概是什么样子的声音?”
“像是……玻璃或者瓷器摔碎的声音?不是很响,闷闷的……”田中由美努力回忆着。
木下川若有所思,他安抚了田中由美几句。
走出包间,木下川看到毛利小五郎叉着腰,在案发包厢门口踱步。柯南被小兰看着,坐在不远处的座位上,小脸上满是焦急。
木下川没有打扰他们,回到了案发现场,他避开尸体,仔细检查着角落。在靠近窗户的窗台上,发现了一摊水痕。
接着,他的目光移到脚下,在窗户的正对面的地毯上,还滚出去了一个躲在角落的空玻璃杯,他戴上手套,拿起杯子仔细观察,在杯底外侧,又摸出来湿润的痕迹,他摸了摸地毯,也湿了一小片。
有些酒气。
【宿主,是冰融化后的水。】小蓝球靠近空玻璃杯得出结论。
木下川眼神微动。
水痕……摔碎的声音……密室……
他走到门边,再次检查那个被撞坏的门锁。他慢慢摸着,终于在锁舌的侧面,发现了一道划痕。
柯南看着出去拿水的毛利兰,终于找到机会摆脱跑到了木下川身边,压低声音说:“木下哥哥,我发现了这个。”
他悄悄摊开手心,里面是那截透明的鱼线。
木下川看了看鱼线,又看了看门锁上的划痕,以及自己发现水痕,心中那个关于密室手法的推测,逐渐变得完整清晰。
这个手法需要精准的时间计算和对列车环境的利用。
“木下警官。”安室透的声音传来,他快步走过来,神色平静,“桥本良友先生的不在场证明很充分,有另一位乘客全程在吸烟区与他在一起。小林诚一郎先生也表示自己一直在包厢看书,无人证明,但也没有反证。”
“辛苦了,安室先生。”木下川点头,然后看向聚集过来的毛利小五郎和一脸关切的毛利兰,“毛利先生,小兰小姐,还有安室先生,我想我已经大致明白了这个密室是怎么做到的脸。”
“什么?你已经知道了?”毛利小五郎惊讶道。
柯南也睁大了眼睛,期待地看着木下川。
“柯南,先请你帮我把田中小姐叫来好吗?”木下川请求道。
小侦探点点头踏踏踏地就跑出去了。
22.列车杀人事件
“呼——哼——呼——!”
“砰——嘭——嘭——!”
沉重的呼吸声渐渐和狂奔的心跳合上节奏。
那……那个女人!
果然是组织。
灰原哀捂着自己的口鼻,蹲在一个无人的转角口。
“哒、哒、哒。”
高跟鞋踩在木制地板上像是来索命的音符。
灰原哀浑身发软,她不知道那个人知不知道雪莉现在是一个小孩,但是她明白,如果是组织的人,他们另可错杀,也绝不放过。
哒、哒。
脚步声越来越近。
灰原哀一只手捂住嘴鼻,一只手颤抖着摸上自己的衣服口袋。
那里有她为自己带的APTX-4869的临时解药。
冷汗几乎快把这个女孩浸湿了。
“划——啦!
”离拐角最近的包厢门被打击了。
“这位女士,请问你需要帮助吗?”一道平静的男声打断了前进的步伐声。
已经易容了的贝尔摩德看着面前这个不动声色封住了自己去路的陌生男人,皱了皱眉。
贝尔摩德眼神一冷:“让开。”
“抱歉,这条走廊似乎有些狭窄。”陌生男子眯着眼不为所动,两人之间瞬间弥漫开一股无形的紧张气氛。
灰原哀心依旧跳得很快,但她已经不怎么抖了,她趁着两个人正在对峙的时候,跑了。
轻巧的脚步声穿进贝尔摩德耳朵里。
她厌恶地看着眼前的男子。
……
很快,柯南带着脸色依旧有些苍白的田中由美回来了,所有人聚集在案发包厢门口相对宽敞的走廊区域。此时,所有关键人物都已到场。
木下川站在众人面前,神色平静而专注,走廊的暖光洒在他身上,勾勒出他沉稳的轮廓。
“在我揭开这个密室之谜以前,请你们三位嫌疑人先介绍自己,然后说说自己和死者的关系吧。”他温和地说道,目光首先落在桥本良友身上。
桥本良友连忙摆手:“木下警官,我真的没有理由杀害社长!我一直都很感激他,虽然他最近对我的态度没有以前那么好了,但我绝不回有想要杀他的这个念头啊!”
“他一直都是我敬爱的叔叔。”桥本良友垂眸,泪水慢慢蓄在眼眶之中,他有些哽咽:“社长是我父亲最好的朋友,我小的时候,父亲因为一场火灾去世了。在我们家最困难的时候,一直都是社长在帮助我们,甚至…他甚至还让我毕业后进入他的公司工作……他是我的恩人,我怎么会害他呢。”
“而且,而且我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啊!”他双手掩面,痛哭起来。
木下川的手抚上桥本的的肩膀,他语气平和安慰着他,同时递了张手纸:“请您节哀。关于那个冰镐,他们知道吗?”
他的眼神扫过剩下的两个人。
桥本良友抽泣着点点头,“嗯。上车之前我们一起聊天的时候,我炫耀过。”
木下川点点头,表示明白。
接着,他看向小林诚一郎。
小林冷哼一声:“都说了我是来和佐藤谈生意的!跟他没什么恩怨,我完全是无辜卷入进来的!”
柯南都没听完小林诚一郎的话就已经沉下脸来,这个人,他在说谎!
“啊嘞嘞!”柯南突然出声,“爷爷你今天下午和佐藤先生吵架了吧!”
“小鬼……”小林诚一郎在众人的注视下硬生生改了口,“小孩,别乱说!”
“我才没有乱说呢!”柯南牵着小兰的手晃了晃,“你还推了我一下呢!”
毛利兰眯起眼睛。
“小林先生,请不要隐瞒。柯南一直都是一个诚实的孩子。”木下川靠近了小林诚一郎。
高大的身影隐隐带来些压迫感。
小林诚一郎躲开了木下川的眼神:“佐藤最近一直在威胁我,我为了和他达成和解才上了这趟列车。”
“威胁你?”安室透出声,“请问他为什么要威胁你呢?”
“他的公司最近出现了自己问题,他仗着自己手里有能让我吃官司的东西,就一直威胁我让我给他投钱……”
“我这次上车就是为了拿回他手里的东西……要是我早知道他会死在列车上,我才不会跟着来!晦气!”
小林诚一郎忍不住骂骂咧咧起来。
木下川和毛利小五郎交换了一个眼神,这个小林诚一郎不管是不是凶手,他都逃不开法律的制裁了。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田中由美身上。
“那么,田中小姐。”木下川的声音依旧温和,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你作为社长的秘书,你和他的关系怎么样呢?”
“社长对我一直很好,我们的关系也一直不错。”田中由美擤了擤鼻子,“他就像我的父亲和老师一样,他教会了我很多东西……”
“最近公司困难,社长已经很久多没睡过好觉了,为了解决资金问题,他甚至都已经开始考虑娶一个他不爱的女人回家了……”
木下川皱了皱眉,再次确认道:“田中小姐,你真的只是佐藤先生的秘书吗?”
田中由美的哭声断了一下,但仍是红着眼眶坦白道:“……其实,我还是佐藤先生的情人……佐藤先生害怕联姻对象,所以要和我断掉这段关系。”
“这是我们最后一次一起出差了,”她的先是有些难堪地看着木下川,然后又微微回头,看向了那个倒在地上已经死去了的男人,她的眼眶还泛着泪花,“我爱他。就算他选择了另一个女人,但是我还是爱他。他对我那么好,……公司都这么困难了,他还为我找了份不输给现在的新工作……”
“所以你很了解他对吗,田中小姐?”木下川像是随口问了一句。
田中由美点点头:“我和他经常在一起,我当然了解他了……他的所有生活习惯我都知道呜呜呜……”
原来是这样!
柯南的脑子里灵光一闪,他知道了这个凶手是谁!
默默一直关注着柯南动向的木下川看到他恍然大悟的样子勾了勾嘴角。
看来是明白了呀!小侦探。
【宿主,你是不是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
【嗯。】木下川心情有点好。
他的眼神扫过三位嫌疑人——正在崩溃的桥本良友、一脸晦气的小林诚一郎和默默垂泪的田中由美。
“凶手就是——”木下川缓声。
“我知道了!凶手就是你吧!小林诚一郎!”
木下川:“啊——唉!”
毛利兰:“爸爸!你不要捣乱了!”
毛利小五郎被女儿喊得浑身一抖,没再开口。
“凶手是田中小姐对吧,木下警官?”安室透举着笔记本问道。
“没错。”
田中由美的身体微微颤抖,但没有说话。
“什么?”毛利小五郎震惊。
“各位,”木下川平静地开口,他举起那截柯南递给他的鱼线,“密室的线索就在这里。凶手在杀害佐藤先生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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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一根长长的、坚韧的鱼线,一端系在门内的锁钮上,另一端从门底缝隙引出。然后,凶手离开包厢,关上门,但并未上锁。”
众人的目光集中在他手上。
“之后,凶手只需在门外用力拉扯鱼线,‘咔哒’一声,锁钮被按下,密室瞬间完成。最后,用力拉断鱼线,回收大部分,只留下了这微不足道的一小截。而列车行驶的噪音,完美掩盖了拉线和断裂的细微声响。”
他的目光扫过众人,最终定格在田中由美身上。
“田中小姐,你作为佐藤的情人,今晚是你们最后一次约会吧。你极度爱他,不满他的婚姻,恨他抛弃了你。所以以最后一次约会为由,给他递了一杯酒,酒里应该是下了迷药。然后你等他彻底昏睡过去之后,扬起了从桥本良友那里取来来冰镐。”
“至于那个摔碎的声音,”木下川继续道,“是为了制造一个案子刚刚发生的假象。凶手提前准备了一块薄冰,将空杯子立于冰块之上。当凶手在外面完成密室布置时,包厢内的冰块正在融化。计算好时间,你重新来到门前,冰块恰好融化到无法支撑杯子的重量,杯子摔碎在地,发出声响,这时你叫来了乘务员帮你破开包厢,让自己成为第一个发现死者的人,从而减轻自己的嫌疑。”
田中由美身体晃了一下,她抬起头,脸上不再是之前的柔弱和恐惧,而是一种深沉的疲惫和决绝。
“您说得对,木下先生。是我做的。”她的声音异常平静,“他确实要抛弃我,像丢弃一件用旧的衣服。但这,只是原因之一。”
她转向脸色苍白的桥本良雄,眼神中带着一种近乎悲悯的神色。
“桥本先生,你知道你的父亲,佐藤的好朋友,那位才华的建筑大师,是为什么死在了那场大火之中吗?”她深吸一口气,“不是意外。是佐藤浩一,为了得到你家的传世建筑工艺图谱,他亲手纵的火!他在日记里写得清清楚楚!他的建筑公司,是用你父亲的生命和遗产堆砌起来的!”
桥本良雄如遭雷击,猛地后退一步,靠在墙壁上,巨大的震惊和痛苦淹没了他。
“我……我不是他的情人,是他的私生女。”田中由美惨然一笑,泪水无声滑落,“我带着对他的恨和这肮脏的血脉活了这么多年……当我发现那本日记,知道了他对桥本家做的一切,我无法再沉默。我杀他,是为了我可怜的母亲,为了桥本先生被他夺走的父亲,也为了……终结这由他一手造成的、扭曲的命运。”
“巧舌如簧。”一旁默默听着的毛利小五郎低着声开口,“杀他肯定是因为你对他的恨,但是与桥本先生却无关,你甚至想要桥本先生做替罪羊,何谈帮他报仇。”
田中身体一僵,她崩溃了,泪水夺眶而出:“是!我是假惺惺!拿走桥本的冰镐是想要让他做我的替罪羊!我帮他杀了他的杀父仇人,他替我挡牢狱之灾,难道不行吗!“
“杀佐藤浩一这个人渣的理由难道需要有多正义的理由吗!我是他的女儿!他从来不肯承认我!我母亲因为他郁郁而终!他毁了我母亲的一生!现在公司出了问题,他竟然想把我推出去顶罪,然后和另一个女人结婚,彻底摆脱我们!”
她声嘶力竭地哭喊着,多年的委屈和怨恨在这一刻爆发。
“他想毁了我!我怎么可能要他活着!”
……
看着乘务员带走崩溃的田中由美,安室透松了口气。
“叮。”
手机发出一条消息。
【贝尔摩德:她一定藏在车上,找到她,波本。】
23.灰原哀
冰冷的杀意在狭窄的走廊几乎凝成实质。贝尔摩德易容后的面孔上看不出表情,但那双美丽眼睛里的寒光足以冻结空气。
“我再说最后一次,让开。”她的声音压得很低,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神秘男子依旧挡在去路前,姿态看似放松,却一直暗暗警惕着。
“这里的风景不错。”他答非所问,目光平静地迎向面前带着帽子的美艳女人。
贝尔摩德眯起眼,手指在风衣口袋内无声地扣住了枪柄。
她不是瞎子,不会看不出眼前这个男人在故意阻挠她去找雪莉。这个男人身份成谜,让她极其恼火。
雪莉的气息仿佛还在附近萦绕,却被这人硬生生隔断。
“你知不知道妨碍我的代价?”她向前逼近一步,试图让面前的男子知难而退。
“代价?”男子微微挑眉,嘴角似乎勾起一抹近乎嘲讽的弧度,“比起你们为列车准备的烟花,我一点小妨碍的代价,似乎微不足道。”
贝尔摩德的漂亮的瞳孔微微闪动了一下,她带着审视的目光打量着面前的男人。
一个粉色头发,带着眼镜,笑眯眯的男人。
一个知晓她计划的男人。
一个不认识的男人。
她没有犹豫迅速抽出放在风衣口袋里的带了消音器的迷你手枪,指向面前危险的男人:“告诉我,这些消息是谁告诉你的。我可以留你一个全尸。”
被枪口锁定,男人并不害怕,甚至还歪了下头,他微微睁开眼,玩世不恭的语气里带了丝嘲弄:“你还是老样子啊,贝尔摩德。”
“开始吧。”男人突然低声说了一句。
几乎是男人话音刚落,前面车厢的火警报警器就响了起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一群人往这边跑的脚步声。
“什么?!”贝尔摩德转头看去,脸上带了上一点错愕。
“呵。”男人哼笑一声。
就在她心神剧震的时候,男人动了。他如同鬼魅般向后滑步,精准地切入旁边一个敞开的空包厢门内,身影瞬间被黑暗吞没。
敞开着门的黑暗包厢像是一个专门为她准备的陷阱。
贝尔摩德没有追击,迅速把迷你手枪放了回去,前面车厢的人已经跑了过来。为了不引起怀疑,她压低帽子,迅速混入人群中,继续向后跑。
*
安室透站在稍远的位置,手机上的短信反射在他紫灰色的眸子里。
嘴角勾出一抹不容察觉的笑容。
他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疲惫,对毛利小五郎和木下川说道:“毛利老师,木下警官,这里看来处理得差不多了。连续注意力高度集中让我有些疲惫,我回自己包厢休息一下。”
毛利小五郎随意挥挥手:“去吧去吧。”
木下川也对他点了点头,目光在安室透身上停留了一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这位卧底先生怎么看都不像是很容易累的人呀。
【他笑得这么吓人,绝对有阴谋!宿主,我们跟上去看看!】小蓝球气势汹汹想要追上去。
“请好好休息,安室先生。”木下川语气如常。
安室透微微欠身,转身离开。
案子解开后,大家也没有在案发现场多待,毛利小五郎和木下川向乘务员交代了几句便离开了。
柯南跟在小兰身后,看着和他们走向相反方向的木下川,他下意识想要跟上去。
刚追了几步,就被小兰给抓住了。
小兰一脸担忧:“柯南不要乱跑呀!每次都乱跑,我找不到你该怎么办。”
*
【宿主,柯南被拦住了唉!】
木下川点点头:【嗯。】
【宿主,你的方向错啦!安室透不是往这边走的。】小蓝球在他身边一蹦一蹦的。
木下川抿了抿唇,他的目的地很明确:【我不找降谷。】
他皱了皱眉:【有件事我很在意……】
当时去餐车路上,不经意瞥到的茶发小女孩……
木下川总觉得她很眼熟。
*
在餐车后厨附近一个堆放废弃纸箱的肮脏角落里,灰原哀蜷缩着,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
恐惧扼住了她的喉咙。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她刚刚离开了那个女人附近,现在她又感受到了组织的气息。
它像粘稠而冰凉的墨汁,粘上了就再也甩不掉了。
灰原哀已经快绝望了,不止一个人!
果然,组织已经发现了她,那封信就是组织寄过来的。
她能感觉到那股属于组织的熟悉气息正在缓缓靠近,如同无形的蛛网,缓缓收拢。
空气在她喉咙里作响,像是一把刀子,刺得她生疼。
她没有试图联系柯南和其他人。绝对不能。
她绝对不能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
这是她自己的战争,不能将他们拖入更深的危险。
独自面对,是她唯一的选择。
脚步声,沉稳、坚定,属于男性的脚步声,似乎正在不疾不徐地检查每一个可能藏身的角落。
冷汗瞬间湿透了她的衣服,心脏狂跳得几乎要碎裂。
逃不掉了……要是被找到,她不敢想象后果。组织的审讯,无尽的折磨,或许还有更可怕的……她宁愿死!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淹没头顶。她的手颤抖着,猛地掏出那个小巧的药盒。
APTX-4869的临时解药。变回宫野志保,然后……以宫野志保的样子,结束这一切!
这是她最后所能掌控的,对命运、对组织的最终反抗。她不要作为一个无力的小孩被带走,至少,要以真实的样貌死去。
她的指尖因用力而泛白,药盒的盖子即将被掀开。死亡的决绝浮现在她冰蓝色的眼眸中。
在她即将打开盖子时,她正对着的门,被打开了。
“咔哒”一声脆响,锐利得就像一枚小针。
灰原哀猛地僵住,心脏骤停了一拍。她抬眼,和木下川的眼神撞到了一起。
巨大的惊恐让她瞬间将药盒死死攥在手心。
木下川没有靠近,也和她没有说话,他依旧表情温和地站在门边,目光移向了自己的正对面。
仿佛刚才的对视,只是灰原哀的错觉。
【他们怎么都在这!】小蓝球激动的上下乱飞,【我系统出bug了吗?这么大的事怎么没通知我!!】
木下川眉头微蹙,随即自然地走了进去去,恰好吸引了安室透的视线。
“安室先生?不是回包厢休息吗?”他语气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疑惑。
安室透看到木下川,神色微顿,随即笑道:“是想回去,顺便走走活动一下。木下警官这是?”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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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随意看看。”木下川的回答简单直接,他顺势做出邀请的姿态,“一起?或许我也能教教你怎么做侦探。”
安室透看着木下川,又瞥了一眼那堆废纸箱。
他沉吟片刻,脸上露出些许疲惫:“不了,还是想自己静静。木下警官请自便。”
他选择了退让。
木下川点了点头,看着安室透转身走出去。
“小哀?”木下川靠近躲在废纸箱堆的小女孩。
他只叫了她的名字,没有问那些让灰原哀很难解释的问题。
木下川当然知道灰原哀以这幅样子出现在这里不对劲。
他蹲下伸出手,表情温柔:“我先带你去安全的地方吧。”
灰原哀伸出手,握住了木下川。
支开安室透后,木下川带着灰原哀继续前往自己的车厢。
*
木下川一路护着灰原到了自己的包厢,他为小女孩接了一杯温水,他笑了笑:“你放心,这里很安全。”
灰原哀愣了一下。
“你先在这儿好好休息,”木下川安抚道,他的眼睛里像有一轮旭日一般,如此明亮,他眨了眨眼:“我出去一趟。”
灰原哀还没说话,他又紧接着补了一句:“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瞒着柯南上车,但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但是如果我回来发现你不见了,出于对你的安全考虑,我说不定会把你的消息告诉柯南他们。所以,你就安心待在这里等我好吗?”
怕灰原哀说出拒绝的话,木下川根本没给她说话的时间,他冲小女孩笑了一下,然后踏出包厢,快速地把门关上。
“啊,这样我就听不到她拒绝的话啦。”木下川笑眯眯。
【宿主……】
下一站不知还要多久才到,此刻天已经完全黑了。
木下川整理了一下衣领,然后向前面的车厢走去。
他走到拐角处,果不其然看见了倚在墙上的安室透。
“前辈,”安室透这样叫他,“咱们聊聊?”
木下川点头答应。
*
两人坐在安室透的包厢里。
气氛平和。
“好久不见,降谷。”木下川坐在沙发上,眉眼弯弯。
降谷零也卸下让人琢磨不透的面具,笑得像个刚出社会的大学生:“好久不见。”
木下川喝了一口摆在他面前的咖啡,眉眼温柔:“这么久,辛苦了。”
“哪里哪里,”降谷零笑着摆摆手,“前辈可不要在这个时候煽情呀!”
木下川低笑着摇摇头,没好气道:“你这小子……”
两人没聊太久家常,不过几句,谈话的重点就转移到了这趟列车上来了。
“所以,你是为什么会登上列车?”木下川问道。
“组织发现了一个早已失去行踪的叛徒在这趟列车上,我们是来清算她的。”降谷零正色。
“你们?”木下川皱眉,“除了你还有其他人?”
“嗯。”降谷零点头,吐出一个名字:“贝尔摩德。”
木下川脸色凝重。
“对了,前辈,你能告诉我藏在那堆废纸盒后面的人是谁吗?如果是组织找的那个人,我联系列车上的公安保护她。”
“一个孩子,你应该也知道她——”木下川顿了一下,他叫出那个女孩的名字:“灰原哀。”
24.列车上的阴云
“那个孩子?”降谷零的脸色很奇怪,“她躲在那里干什么?”
木下川摇摇头,“她被你吓坏了。”
“我以为躲在那里的是雪莉。”他无奈道。
“雪莉,”木下川低声念着这个叛徒的名字,“你有她的信息吗?”
降谷零点头:“雪莉,本名宫野志保,之前是组织里的科学家。”
木下川等了一会儿,没听到下文:“……没了?”
“没了。”降谷零乖巧地点点头。
“行吧,”木下川扶额,“既然你们要找她,有没有她的照片之类的东西?”
安室透摇摇头:“很抱歉,前辈。”
木下川噎了一下,皱着眉:“那你怎么找她?”
安室透埋头在桌子上:“我也很想知道啊前辈,贝尔摩德什么消息都没透露给我啊!”
木下川没话了。
他叹了一口气,低头看了眼手表,“很晚了,为了避免不必要地麻烦,我先走了。”
木下川站起身。
“对了!前辈,”降谷突然叫住他,“你要小心那个叫三原真下的人,他是组织的人。”
“嗯,我知道。”木下川笑了一下,“我会小心的,谢谢。”
*
【哈喽~^^
波本。】
木下川刚走,安室透的邮箱里就弹出一条匿名消息。
……
木下川回到自己的包厢,途径餐车的时候,他想了想,拿了点甜口的小点心和一杯牛奶。
灰原哀安静地坐在包厢沙发的镜头,她一整天都在担惊受怕,现在终于放松了。
木下川带着香甜的美食进来,包厢里不一会儿就充满了甜腻的气息。
她看着他将这些东西放到桌子上。
两人都很安静,没有说话。
木下川走到她身边,隔了一个比较能给人安全感的距离坐下。
一杯已经插上了吸管的饮品被轻轻放到了她的面前,木下川没有看她,依旧没有说话,就像这只是顺手放的而已。
灰原哀愣了一下。
那不是咖啡,也不是功能性饮料,而是一杯给予安慰和温暖的,给小孩子喝的温牛奶。
她抿了抿唇,抬起头,恰好撞上木下川悄悄瞥她的眼神。
她能感受到那琥珀色眼睛里没有探究,也没有好奇,只带着些关心和疲惫。
木下川发现自己被抓包,无奈地笑了笑。
“你喝点热牛奶吃点甜点会舒服很多,”他温和道,“我小时候害怕,我爸妈就会这样。”
或许是太温暖了,灰原哀捧起那杯温牛奶,她低头盯着在手中晃荡起涟漪的牛奶,小声说出了她今天遇见木下川之后的第一句话:“你爸妈?”
“嗯,”他声音柔和,眼睛在暖色灯光下亮晶晶的,“他们在札幌,我这次就是回去看他们的。”
“如果不嫌弃,欢迎你来我家玩。”木下川盯着灰原哀,勾唇微笑着。
灰原哀喝了一口牛奶,是甜的。
温热的液体暖和了她冰凉的胃。
“好。”灰原哀答应道。
……
云鹿号列车在灰暗的大地上疾行,被云朵遮住的月亮只能在缝隙中投下自己的光辉。
列车在轨道上平稳地行驶,发出有节奏的哐当声。
包厢内,灰原哀已经蜷缩在座位上睡着了,长时间的紧张和恐惧耗尽了这个女孩的精力,即使是在睡梦中,她的眉头也微微蹙着,仿佛仍在抵御无形的威胁。
木下川轻轻叹了口气,将滑落的毯子重新为她盖好,动作轻柔得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他没有开灯,借着窗外流动的月光和偶尔闪过的灯火,静静地坐在对面的座位上。
【宿主,你不休息吗?】小蓝球在他肩膀上轻声问道,光晕也显得柔和了许多。
木下川揉了揉眉心:【还不行,总觉得……很奇怪,降谷……有事瞒着我,关于雪莉的。】
就在这时,包厢门被轻轻敲响了。
声音很轻,带着一种奇特的节奏感,不像是乘务员。
木下川眼神一凛,瞬间进入警戒状态。他看了一眼仍在熟睡的灰原哀,悄无声息地起身,走到门边,没有立刻开门,而是压低声音问道:“谁?”
门外沉默了一下,随后,一个略显低沉、带着些许磁性的男声响起。
“木下警官,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找你。”男人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紧迫感。
是不认识的人,木下川没听过他的声音。
木下川犹豫了一瞬,他轻轻拉开一条门缝,确认外面只有一过陌生男人。
他开门钻了出去。
昏暗的走廊里只有点缀在墙壁上的小灯还暗暗亮着。
木下川警惕地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男人,对方站在昏暗的光线下,面容看不太真切,但身形挺拔,气质沉稳。
“我们认识吗?”木下川问道,手悄然放在身侧,保持着戒备。
“这不重要,”男人眯着眼,声音压得很低,确保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重要的是这列车的安全。我长话短说,有人不希望这趟旅程平静结束。”
木下川眼神一凝:“什么意思?”
男人微微倾身,声音几乎融入了列车行进的风噪与轨道摩擦声中,他做了一个拳头张开的手势,同时用口型清晰地吐出一个拟声词:“boom。”
木下川心头剧震,但面上不动声色,他一边打量这个陌生男人,一边问:“数量?位置?时间?”
“未知,但绝非玩笑。”男人深深看了木下川一眼,“警官先生,这一车人的安危可全系在你手哇。”
说完,他不等木下川再问,迅速转身,身影如同融入阴影般消失在走廊尽头。
木下川回到包厢,灰原哀还在睡着。
许久未听见的系统提示音出现了:【警告!检测到崩坏剧情!请宿主在24小时内纠正剧情!请宿主在24小时内修正剧情!】
【系统?】
小蓝球不知道从哪里飞了出来:【我在!宿主!】
木下川伸出手碰了碰那个小蓝球,系统亲昵地在他的手指上贴了贴。
木下川垂眸看着一个劲贴他的小蓝球:【那个提示?】
【宿主这是我身上自带的,】系统继续贴贴,【关不了的。】
【以后碰到崩坏剧情,这个提示音就会自动触发,宿主别怕。】
木下川无奈,他不是怕,他只是有点不适应而已。
【宿主,请你一定要改变崩坏剧情呀!】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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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到他的眼前,【这次的剧情算是大崩坏剧情了,如果处理不当,这一车人是真的会死去的。】
【……包括主角?】木下川垂眸。
系统点头:【包括主角。】
……
翌日清晨,灰原哀在浅眠中惊醒,心头莫名萦绕着不安。
木下川不在包厢里。
她拉开包厢门,脚下踢到了一个东西——是一个折叠起来的、印着列车标识的清洁袋,看起来很普通,像是被不小心遗落的。
但一种直觉让她弯腰捡了起来。打开一看,里面空空如也,但在内衬的角落,有人用极细的笔,画了一个极其微小却让她血液几乎冻结的图案——一个乌鸦的轮廓,乌鸦的喙正极其不自然地指向一个方向,旁边标注着一个罗马数字VII。
没有文字,但这个图案,这个指向……是组织!这是只有核心成员才懂得的密语!
乌鸦代表着组织的监视与警告,VII指的是7号车厢!这是一个命令,也是一个陷阱——要她独自前往7号空车厢!
他们果然找到她了!
要怎么办?灰原哀不敢想下去。
她紧紧攥着清洁袋,指甲几乎要掐破塑料。不能连累大家……尤其是柯南和木下先生。她看了一眼窗外飞驰的景色,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
餐车上。
木下川端了一些暖胃的早餐。
他一夜未眠,几乎是天刚擦亮,他就开始在每个车厢偷偷排查。
他估算着时间,想到灰原哀应该醒了,就来到餐车上打包一些早餐。
也是刚巧,他在这里碰上了安室透。
“安室先生。”木下川见他身边没人,笑着靠近他。
安室透也微笑着回道:“木下警官,你有什么是吗?”
木下川脸色如常,声音压低了一点:“你知道列车上有个卖烟花的商人吗?”
“他们家的烟花总是很漂亮,”木下川微笑,“你能不能帮我问问,他们的烟花具体在哪呢?”
烟花?安室透皱了皱眉,这不是违禁物吗?谁会带上列车。
“安室先生,”木下川继续说,“我可是听说你和他们是关系很好的朋友啊,你一定得帮我这个忙是,是不是?”
烟花,朋友,列车上?
安室透皱了皱眉,脑子灵光一闪。
难不成,是炸弹?!
周围已经有些没有一些乘客来用餐了,安室透脸上的表情如旧,只是剧烈颤动的灰紫色的眼眸透露出他的不镇定。
木下川心里一沉,难道降谷也不知道列车上有炸弹的事?
那麻烦了。
“我会帮你问一问的?”安室透回答,“木下警官,你要多少呢?”
木下川摇了摇头:“我还没决定,你先帮我问一问吧。”
安室透继续问:“那我能问你一下,是谁告诉你烟花商在列车上的吗?”
木下川继续摇头,笑得有点僵硬:“我就是别人提过一嘴,为了保险,你还是帮我问问吧。”
安室透微笑。
安室透答应。
安室透转身朝观景车厢走去。
“对了,我会让我列车上的朋友注意的。”安室透突然返回,在木下川耳朵边压低声音说了一句。
25.云鹿号的鸦影
木下川提着装有温牛奶和可颂面包的纸袋,快步返回自己的包厢。
清晨的阳光斜射进走廊,在深红色的地毯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窗外,日本的乡间景色在薄雾中飞速后退,连绵的稻田和偶尔闪过的农舍构成了一幅流动的画卷。
他轻轻推开包厢门,脸上温和笑容瞬间凝固了——
包厢内空无一人。
清晨的阳光正好照在之前灰原哀蜷缩的位置,沙发上只留下一条叠放稍显凌乱的毯子,仿佛还残留着女孩身体的余温。
木下川捏紧手中的纸袋,他垂下嘴角,快速走进去,把门关上。空气似乎停滞,耳边只有列车行进时稳定不变的“哐当”声在耳边回响。
“小哀?”木下川低声呼唤,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显得有些空洞。
没有回应。
他迅速扫视整个包厢,没有纸条,没有任何刻意留下的标记或线索,甚至没有打斗的痕迹。
那个小小的茶发女孩就像被晨风吹散的雾,消失得无影无踪,没有留下任何指向她去向的痕迹。
这种彻底的、不留痕迹的消失,让木下川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她是自己离开的。
*
观景车厢内,晨光熹微,将内部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色。安室透微笑着走进去,恰好遇到了倚在窗边姿态优雅地品尝着黑咖啡的带着帽子的美丽女人。
“清晨的景色总是能让人心情平静,不是吗?”安室透笑着走近,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聊天气。他今天穿了一件浅灰色的针织衫,看起来温和而无害。
贝尔摩德眼皮都未抬起,只是轻轻晃动着手中的白瓷杯,浓郁的咖啡香气弥漫开来。
“希望你不是仅仅来和我欣赏风景的,波本。”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
安室透站定在她身侧,目光也投向窗外飞速流转的树林和远山,仿佛不经意地提起:“我只是有些好奇这次的行动。听说……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还准备了一些……能彻底湮灭痕迹的烟花?”
他刻意用了烟花这个代称,语气轻描淡写,仿佛只是在确认一个无关紧要的细节。
贝尔摩德端着咖啡杯的手指几不可察地收紧了一瞬,指尖微微泛白。她缓缓转过头,帽檐下的眼睛锐利地看向安室透,试图从他含笑的脸上看出什么。
“哦?”她拖长了语调,红唇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你的消息倒是灵通。不过,你是从谁那里知道的呢?波本。”
安室透心中凛然,木下川的情报被证实了。
他脸上笑容不变,甚至带着点无辜:“别误会,贝尔摩德,我只是担心动静太大,会把不该引来的人也吸引过来。比如,那群讨厌的警察犬。”
“你既然想知道是谁告诉我的,我当然会坦诚,”安室透拿出自己的手机,打开邮箱,递到贝尔摩德面前,“刚刚百利甜给我发了一份邮件。”
贝尔摩德瞟了一眼就收回眼神,发出一声极轻的冷哼,她像往常一样勾起嘴角,将杯中剩余咖啡一饮而尽。
“波本,你只要帮我找到雪莉就好。至于炸弹……”她放下杯子,发出清脆的磕碰声,“它们自然会在我需要的时候,照亮整个舞台。”
她意味深长地看了安室透一眼,不再多言,转身离开了观景车厢,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渐行渐远。
安室透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紫灰色的眼眸中风暴凝聚。
木下川在车厢通道中焦急地寻找,目光扫过每一个可能藏人的角落,心中充满了无力感。
他不知道灰原哀在哪里,这种未知加剧了他的焦躁。
他难道又要再一次看着惨案发生吗?
【宿主!你冷静一点,我陪着你,】系统在身边团团转,【你别急,灰原哀肯定会没事的!】
就在这时,他迎面撞上了揉着惺忪睡眼、打着哈欠的毛利小五郎,旁边是精神稍好一些的毛利兰。
“哟,木下警官?脸色这么难看,没休息好?”毛利小五郎含糊地问道,显然还没完全清醒。
木下川猛地停下脚步,知道寻找灰原和寻找炸弹必须双线进行。他一把拉住毛利小五郎的手臂,力道之大让这位名侦探瞬间清醒了几分。
木下川凑近他耳边,压着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急速说道:“毛利先生,我需要你的帮助,这列车上被安装了炸弹,请立刻帮我秘密通知列车长,组织人手暗中排查,但要绝对避免恐慌!”
“炸……炸弹?!”毛利小五郎的眼睛瞬间瞪得像铜铃,睡意全无,声音因极度震惊而拔高,又被他强行压了下去,脸色变得煞白。旁边的毛利兰也听到了只言片语,惊恐地捂住了嘴,眼中满是骇然。
“会不会是假的?昨天三号车厢被人误触火警报警器,闹了个好大的乌龙。”毛利小五郎猜测道。
木下川神色正经还有些疲惫:“毛利先生,我不会开这样的玩笑。”
在这一片惊骇的寂静边缘,一个矮小的身影悄悄摸近。
柯南原本只是习惯性地跟在毛利兰身边,但由于昨晚没睡好,便晚了好几步。
他打着哈欠,脑子里还在回味昨晚的案子,刚要走到小兰身边,炸弹这两个字像一道惊雷,猝然劈入他的耳中,让他浑身血液几乎瞬间冻结。
他猛地抬头,他本能地缩到一旁,借助走廊拐角的阴影隐藏自己,心脏狂跳,耳朵却像最精密的雷达,捕捉着木下川和毛利小五郎之间每一句话。
“消息来源无法细说,但现在没时间去细究这个了。”木下川语速极快。
毛利小五郎毕竟经验丰富,强压下恐惧,重重一点头:“明白了!交给我!”
他拉起还在震惊中的小兰,转身就朝着列车长室方向狂奔而去。
木下川看着他们离开,心中的焦虑并未减轻。灰原依旧不知所踪,而列车又面临着炸弹的威胁。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考着灰原可能去的地方,以及如何在这庞大的列车中一边寻找她,一边应对潜在的爆炸危机。
而柯南,在巨大的震惊和责任感驱使下,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他看了一眼木下川,发现对方并没有明确的目标方向,而是显得焦虑且搜寻意图不明。
柯南果断放弃了跟随木下川,小小的身影如同鬼魅,迅速朝着他认为可能安置炸弹的关键部位潜行而去,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炸弹的可能位置和犯人的目的。
*
七号车厢。
此刻,这里是被时间遗忘的世界。干净的座椅上覆盖着厚厚的白色防尘布,像一排排静默的幽灵。
阳光透过沾满灰尘的车窗,变得朦胧而无力,在布满划痕的地板上投下昏黄的光斑。空气中弥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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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尘埃和金属冷却后的淡淡腥锈味,列车行进的噪音在这里显得格外空旷。
车厢的中央,站立着一个孤寂的身影。
不再是那个小女孩。
APTX-4869的临时解药让她挣脱了束缚,恢复了原本的姿态。茶色微卷的短发垂落在脖颈,衬得她裸露的脖颈愈发纤细苍白。
她身上穿着明显不合身的、不知道是从哪里找来的宽松衣服,把她衬托的很小,脸庞褪去了孩童的稚嫩,恢复了冷冽精致的轮廓,冰蓝色的眼眸像结冻的湖面,映不出丝毫光亮,只有一片死寂。
宫野志保,或者说,雪莉。
她静静地站立在这里,她的指尖冰凉,血液仿佛都凝固了。她能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缓慢而沉重地搏动,每一次跳动都像是在倒数着最后的时刻。
除了她自己,没有人知道她在这里。
宫野志保不知道组织的人何时回来。
时间在缓慢流逝,每一秒都漫长如一个世纪。她在等待,等待着那扇隔绝内外世界的门被推开,等待着命运的最终裁决。
而在列车的其他角落,无形的恐慌和紧张正在沉默中发酵、蔓延。
得到消息的列车工作人员和暗中行动的公安人员开始了秘密排查。消息被严格控制在极小范围内,但那种山雨欲来的压抑感,依旧通过乘务人员苍白的脸色和急促的脚步泄露出来。
“报告!三号车厢行李架底部发现可疑包裹,结构复杂!”
“五号车厢与七号车厢连接处的消防栓后面有异常!疑似远程触发装置!”
“餐车后厨的储物柜里也有一个!计时器……计时器还在走!”
坏消息一个接一个传来。
炸弹被分散安置在列车的不同要害位置,目的显然是造成最大程度的破坏和混乱,甚至可能让整列列车脱轨、解体。
专业的公安爆破手在接到消息后立刻开始秘密拆除工作,汗水浸湿了他们的后背。
但谁也无法保证是否还有漏网之鱼,更可怕的是,那个握着引爆器的人,此刻正隐藏在这列疾驰的钢铁巨兽的某个角落,如同一个随时可能挥下镰刀的死神。
七号车厢那扇沉重的门终于在一片令人窒息的寂静和无形压力中,被缓缓推开。
“嘎吱——”
老旧的合页发出刺耳而干涩的摩擦声,在这空旷的车厢里显得异常清晰,如同丧钟敲响。
宫野志保猛地抬头,冰蓝色的瞳孔骤然收缩,全身肌肉瞬间绷紧,握在口袋里的手,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失去血色。
光逆着从连接处透进来的、略显有些刺眼,一个挺拔的身影站在门口,轮廓被光影勾勒得有些模糊。
那是一个穿着合体西装的男性,身姿笔挺。最为醒目的是他那一头鲜艳得近乎突兀的粉色头发,以及鼻梁上那副反射着白光、让人看不清眼神的眼镜。镜片后,似乎有一道锐利的目光正落在她的身上。
他站在门口,并未立刻踏入,目光平静地扫过这间空车厢,最终定格在车厢中央那个恢复了成人体态、浑身散发着绝望与决绝气息的茶发女子身上。
粉发男子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牵动了一下,勾勒出一个极其复杂、难以解读的弧度。
“看来,”他开口,声音平稳,带着一种奇特的磁性,“我来的时机,刚刚好。”
26.爆炸
粉发男子镜片后的目光锐利,他并未踏入车厢,而是保持着安全距离,声音低沉而清晰地对宫野志保说道:“这里不安全,跟我走。”
宫野志保冰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迟疑和警惕。
眼前这个男人身份不明,目的未知。
就在她犹豫的瞬间,男人补充了一句,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果断:“不想连累那个叫木下川的警官,还有你那些朋友的话,就立刻行动。”
这句话击中了宫野志保内心最脆弱的部分。她不再犹豫,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恐惧和决绝,快步走向门口。
“你……”她张了张嘴,声音干涩。
“我不会害你。”男人言简意赅,侧身让开通路,“时间不多了,雪莉。”
男人在她身后轻轻带上门。他带着径直走到同样没人在的六号车厢中部,他蹲下身,手指在靠近地板的一块看似寻常的墙板上熟练地按压了几下。
“咔。”一声轻微的机括声响起,一块约莫一人通过的墙板向内滑开,露出了后面黝黑、布满管线和支架的列车车体内部结构空间。
这里是列车设计时预留的检修通道,通常只有工作人员在特定情况下才会进入。
“进去,跟着我,保持安静。”男人率先弯腰钻入,他的声音在狭窄的空间里产生回响。
宫野志保看着那深不见底的黑暗,深吸一口气,弯下腰,也钻了进去。
里面空间极其狭小,空气混浊,充满了金属、机油和灰尘的味道。她必须小心翼翼地避开粗壮的线缆和冰冷的金属支架,跟在那个粉发男子身后,在几乎完全的黑暗中,依靠着他偶尔用微型手电扫出的微弱光斑,深一脚浅一脚地前行。
列车行进的噪音在这里被放大、扭曲,仿佛巨兽的咆哮,震耳欲聋。她不知道这条路通向哪里,也不知道这个男人究竟是谁,但此刻,这可能是她唯一的生路。
“等一下,”宫野志保突然停下来,“他们要是没找到我,会发生什么?”
“啊,你放心吧,”男人转头,昏暗的环境下宫野志保看不清他的脸色,“车上的危机,就交给那群日本警察吧。”
*
贝尔摩德保持着她一贯的神秘,什么消息都不肯透露给安室透。
安室透和贝尔摩德告别后正准备去找木下川,但突然在靠近列车尾部的一节标注着“工具间/闲人免进”的车厢外停下了脚步。
这里位置偏僻,灯光也比其他地方昏暗。他敏锐地察觉到一丝违和——门锁有被非常规手段短暂打开后又闭合的细微痕迹。
他刚将手放在门把上,准备仔细检查,身后就传来一个刻意放轻但仍然熟悉的声音:
“安室先生?”
安室透身体一僵,迅速回头,只见柯南站在几步开外,那双湛蓝色的眼睛里没有了平日的童真。
“你怎么在这里?”安室透压低声音,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他不希望这个过分聪明的小鬼卷入更深的危险。
“我听到了一些……不好的消息。”柯南走近,目光也落在了那扇门上,“关于炸弹。”
安室透紫灰色的眼眸微微一缩,他知道瞒不过这个小侦探了。“这里可能有问题。”他示意了一下工具间的门。
柯南点点头,和安室透一起踏进了工具间。
就在这时,“咔哒”一声清脆的电子音响起,工具间的门猛地被从里面锁死!
与此同时,旁边一扇原本开着的通风栅栏“砰”地一声落下,严丝合缝地关上了!
“糟了!”安室透立刻上前检查门锁,是加强型的电子密码锁,面板黯淡无光,显然被远程切断了电源或锁死。
他用力撞击,门纹丝不动。柯南试图从通风栅栏的缝隙窥视或寻找突破口,但栅栏焊接得异常牢固。
“别白费力气了。”安室透冷静下来,背靠着冰冷的金属墙壁,环视着这个几乎没有光线、空气滞闷的狭小空间,
“我们被设计了。对方的目的就是困住我们。”他拿出手机,屏幕左上角显示无服务,信号被彻底屏蔽了。
柯南的小脸在昏暗中绷得紧紧的,拳头不自觉握紧。是谁?目的是什么?是为了阻止他们干扰炸弹的引爆?还是……针对安室先生个人?
无数线索交织,却理不出头绪。这种被困住、无能为力的感觉让他焦躁万分。
“冷静点,小侦探。”安室透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恐慌解决不了问题。保存体力,等待时机。”
他闭上眼,开始在心中默默计算时间,回忆列车的布局,思考着任何可能的脱困方法。
*
木下川在错综复杂的车厢中穿行,心中的焦虑如同不断膨胀的气球。灰原哀依旧音讯全无,那个陌生男人的警告和系统刺耳的提示音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头顶。他试图联系降谷零,但对方的手机似乎处于无法接通的状态。
就在他经过一节豪华包厢区的走廊时,一个戴着帽子、穿着米白色风衣的窈窕身影与他擦肩而过。那一瞬间,一股极其淡雅、却与列车内混杂气味格格不入的、带着冷冽花香调的昂贵香水味钻入他的鼻腔。
电光火石间,木下川猛地转身,手臂如同铁钳般伸出,拦住了女人的去路,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质问:“请留步。”
女人——贝尔摩德停下脚步,缓缓回过头。宽檐帽檐下,易容后的脸平凡无奇,但那双微微上扬的眼睛,如同蕴藏着风暴的冰海,冰冷而锐利地落在木下川身上。
“有什么事吗?警官先生?”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的沙哑,仿佛只是被打扰了悠闲的散步。
木下川逼近一步,身体微微前倾,形成一种压迫性的姿态,目光紧紧锁住对方:“例行检查,你的名字,请出示证件。”
他的手悄然按在腰后隐藏的配枪枪柄上,全身肌肉处于高度戒备状态。
女人笑了一下,从包里拿出好伪造好的证件拿给木下川看。
木下川看过之后将证件换了回去,问道:“您这是去干什么?”
贝尔摩德轻笑一声,那笑声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嘲讽与轻蔑:“找一个不听话离家出走的小宠物罢了。怎么,警官先生连这种事都要管?”
她的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木下川紧绷的手臂,“还是说,你想跟我聊聊……别的?”
木下川眼神锐利如刀,几乎要穿透那层精致的易容,“列车上的炸弹,是你的手笔吧?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听到炸弹二字,贝尔摩德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只剩下冰冷的杀意,蓝色的瞳孔如同结冰的湖面:“知道得太多,可不是什么好事,警官先生。”
她话音刚落,毫无征兆地,她一直放在风衣口袋里的手猛地抽出,朝着地面掷出一枚纽扣大小的物体!
“砰!”一声轻微的爆响,浓密的、带着刺鼻气味的灰色烟雾瞬间以她为中心炸开,迅速弥漫,彻底遮挡了视线!
木下川下意识地屏住呼吸,迅速拔枪侧身贴住车厢壁,警惕地感知着周围的动静。然而,烟雾中只传来贝尔摩德高跟鞋敲击地板的声音,走了?
不对!是误导!
木下川猛地意识到什么,但为时已晚。一阵极细微的破空声从侧面袭来!他下意识地偏头躲闪,一枚细如牛毛的麻醉针擦着他的耳际飞过,钉入身后的墙壁。
紧接着,他感到手腕一阵剧痛,握枪的手被一股巧劲狠狠敲击,配枪脱手飞出,掉落在浓烟之中!
“再见啦,多管闲事的警官。”贝尔摩德带着嘲弄的声音仿佛贴着他的耳朵响起,随即迅速远去。
木下川忍着疼痛,在浓烟中摸索着自己的配枪,循着声音追去。
待烟雾稍稍散去,走廊里早已空无一人,只留下那枚深入墙壁的麻醉针和手腕上的红肿,证明着刚才短暂而激烈的交锋。
“柯南——!柯南你在哪里?!”
毛利兰焦急的呼唤声在略显混乱的车厢中回荡。她只是和爸爸一起去和列车长交谈,回来就发现那个总是让她操心的小身影又不见了。联想到父亲和木下警官提到的炸弹,一股强烈的不安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住她的心脏。
她开始不顾形象地在车厢里小跑,逐个隔间张望,询问遇到的每一个乘客和乘务员。
“请问有没有看到一个戴眼镜的小男孩?大概这么高……”
“柯南!快回答我!”
她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哭腔,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列车的每一次轻微晃动都让她心惊胆战,生怕那个孩子遇到了什么不测。这种失去重要之人的恐惧,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如果新一在这里就好了。
*
贝尔摩德摆脱木下川后,脸上那层面具般的优雅笑容彻底剥落,只剩下冰冷的杀意和一丝被冒犯的愠怒。
她如同一道幽灵般,悄无声息地朝着七号车厢逼近。雪莉,那个自以为能挣脱牢笼的小老鼠,一定就藏在那里,瑟瑟发抖地等待着命运的终结。
她来到七号车厢门口,没有立刻进入,而是侧耳倾听。里面一片死寂,连呼吸声都微不可闻。她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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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推开门,手中的迷你手枪已然上膛,指向预判中目标可能所在的位置——
空无一人。
车厢内只有覆盖着白色防尘布的座椅,在昏黄的光线下如同沉默的墓碑。空气中漂浮着尘埃,没有任何活物存在的迹象。
贝尔摩德的脸色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被耍了?是谁?木下川?或者是……昨天那个拦住她的男人?
她锐利的目光迅速扫过整个车厢,没有打斗痕迹,没有隐藏的空间。雪莉确实不在这里。计划出现了重大的、不可控的偏差。
一丝烦躁和不安掠过心头。
“不准动!”木下川举着自己的配枪喝道,他已经在六号车厢的尾端来了。
“啊,你们这些日本警察还真是烦人啊,”贝尔摩德不悦,“木下警官,你在美国四年,像只苍蝇一样让人恼火,失去搭档的滋味不好受吧。”
木下川举着枪的手没动。
“贝尔摩德。”他从嘴里叫出这个名字。
女人的眼神里闪起一丝兴趣,即使被枪对着,她也是如往常一般从容:“木下警官,四年前,你是怎么想到要来美国追查我们的?”
“我记得四年前那次任务的爆炸好像和我们无关吧?”他轻笑着,“究竟是什么让你把目光移到了我们身上呢?”
木下川没和她废话,枪口偏偏歪了一些,然后毫不犹豫扣下板机。
子弹擦着贝尔摩德的脸打进了她身后的椅子里。
“你和我回警视厅就知道了。”木下川道。
贝尔摩德摇摇头,带着笑说:“什么嘛,什么都问不出来呀。百利甜,你还是自己想办法从这位正义的警官手中找到答案吧!”
百利甜?他也在车上?
“贝尔摩德,别说的你不在意一样!”百利甜无畏的声音带着些电流声穿进木下川耳朵里。
声音是从贝尔摩德的口袋里传出来的!
通讯!
贝尔摩德一只手举着枪,一只手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呀,百利甜,要不要和木下警官打个招呼?”
“嗨嗨!莫西莫西!”声音变大了,“木下警官,你真是好运气呀,竟然活了下来。”
“下次,也希望你能拥有同样的好运气。嘻嘻”电话那头笑了笑,“如果你愿意带着我想要的东西来的话,我说不定回放过你哦!”
“拜拜,贝尔摩德。嘟嘟嘟——”
说完,就只剩一阵忙音。
“出来。”木下川叫她。
贝尔摩德眼中闪过一丝毫无温度的狠厉,迅速拿出一个造型奇特的微型控制器,上面有几个不同颜色的按钮。她没有丝毫犹豫,纤长的手指精准地按下了代表“连接处”的红色按钮。
“轰——!!!”
一声远比之前火警报警器响亮千百倍的、沉闷而巨大的爆炸声,猛地从列车中后段传来!紧接着是剧烈的、仿佛要将整个列车撕碎的晃动!
刺耳的金属扭曲、断裂声令人牙酸!六号与七号车厢的连接处被引爆了!巨大的火球裹挟着浓烟瞬间腾起,破碎的玻璃和金属碎片如同暴雨般四溅!强大的冲击力让整列列车如同被巨锤击中,发生了可怕的倾斜和急剧减速,车厢内未固定的物品四处飞散,乘客们的惊恐尖叫达到了顶点!
贝尔摩德在爆炸发生的瞬间,早已计算好角度和时机,利用预先设置在车窗旁的微型爆破索和钩索装置,敏捷地撞开已经出现裂纹的车窗,身影如同黑色的夜枭,在火光和浓烟的掩护下,瞬间消失在列车外飞速后退、模糊不清的景物之中。
突如其来的灾难性爆炸和剧烈晃动让整个列车彻底陷入了地狱般的景象。灯光疯狂闪烁后彻底熄灭,只有窗外透入的光线和爆炸产生的火光提供着诡异的光源。刺鼻的硝烟味和血腥味开始弥漫。乘客的哭喊、尖叫、求救声与列车结构发出的不堪重负的呻吟声混合在一起,构成了一曲绝望的交响乐。
被困在狭窄空间的安室透和柯南被爆炸的冲击波狠狠甩在墙壁上,五脏六腑都仿佛移了位。
“是炸弹!真的爆炸了!”柯南在晃动中艰难地稳住身体,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震惊。
安室透脸色铁青,他死死抵住墙壁。贝尔摩德!她竟然真的敢!
木下川在黑暗中抓住一根立柱,才勉强没有被甩飞。感受着列车的倾斜和后方冲天的火光,他的心如同坠入冰窟。
【崩坏剧情持续中!请宿主尽快修正!】
小兰在剧烈的晃动中摔倒在地,膝盖磕破了也浑然不觉,她带着哭腔嘶喊着:“柯南——!爸爸——!你们在哪里?!”
27.被中断的旅途
巨大的爆炸声浪裹挟着冲击波席卷而过,列车如同被巨锤击中般猛烈震动、减速。毛利兰被震得一个趔趄摔倒在地,手肘传来刺痛,但她立刻挣扎着爬起,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找人。
"柯南——!爸爸——!"她带着哭腔的嘶喊在混乱的惊呼和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中格外清晰。她不顾疼痛,逆着零星跑动的人群,想要找到在意的人。
"兰……姐姐……"一个微弱却熟悉的声音穿透嘈杂。
是柯南!
毛利兰精神一振,循声望去。只见那扇原本紧闭的工具间门,因为车体结构的剧烈扭动而变形,裂开了一道缝隙!柯南小小的身影正透过缝隙,焦急地向外张望。
"柯南!"毛利兰扑到门前,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你没事吧?安室先生呢?"
"我们没事!小兰姐姐,门卡住了,需要帮忙撬开!"柯南在里面喊道。
就在这时,毛利小五郎和几位被震动惊动、勉强稳住身形的乘客也赶了过来。
"兰!小鬼!"毛利小五郎看到女儿和柯南,明显松了口气,立刻指挥道,"来几个人帮忙!把这门弄开!"
几个人合力,利用找到的应急破拆工具和铁棍,卡住变形的门缝,奋力向外撬动。金属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伴随着众人的呼喝,终于,"哐当"一声巨响,变形的门被硬生生撬开了。
安室透率先弯腰钻出,他的头发有些凌乱,衣服沾了些灰尘,但紫灰色的眼眸依旧冷静锐利,他迅速扫视周围,评估着局势。柯南紧跟其后,一出来就被毛利兰紧紧抱在怀里。
"太好了……你们没事……"小兰的声音带着哽咽,手臂因为后怕而微微颤抖。
"小兰姐姐,我没事。"柯南安抚地拍拍她的背。
*
在昏暗、嘈杂的列车检修通道内,宫野志保和冲矢昴同样感受到了那剧烈的冲击。
宫野志保身体猛地一晃,幸好男人反应极快,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将她稳在相对坚固的钢架旁。头顶的灰尘和锈屑簌簌落下。
冲击过后,除了列车减速带来的惯性晃动和持续的噪音,预想中更可怕的连环爆炸或解体并未发生。宫野志保惊魂未定,眼睛在黑暗中锐利地看向身旁的男人,声音带着压抑的紧绷:"爆炸……"
男人扶了扶眼镜,微型手电的光柱稳定地照亮前路,他的声音在噪音中显得异常平常:“列车在紧急制动。准备一下,我们快到出口了。”
宫野志保抿紧嘴唇,她对眼前这个神秘男人的身份和目的更加疑惑。
她沉默地跟上,在颠簸和噪音中继续前行。
通道似乎没有尽头,只有永恒的黑暗、噪音和金属的冰冷触感。不知过了多久,冲矢昴在一处看似与其他地方无异的壁板前停下。他再次熟练地操作了几下,一块壁板悄无声息地滑开,外面是同样昏暗的空间,但空气明显清新了许多,噪音也小了些。
“你是谁?”她终于问出口,“为什么会知道我的身份,为什么要救我?”
“这些都不重要。”男人开口,“你要是想要绝对的安全,不如和我去美国。”
“接受FBI的证人保护计划吧,怎么样?”男人提议道。
宫野志保抿了抿了,一双蓝眼睛死死盯着面前的男人:“如果我拒绝呢?”
男人哼笑一声:“什么都不会发生,小姐。”
【警告!崩坏剧情持续!请宿主尽快修正!】系统的提示音依旧尖锐。
他强迫自己冷静,贝尔摩德逃脱,当务之急是确认人员安全和列车状况。他转头跟着惊慌的乘客,朝着列车前部移动。
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和烧焦的气味,但幸运的是,他沿途并没有看到严重的乘客伤亡,大多只是因惊吓和摔倒造成的轻伤。
很快,他在一节相对完好的车厢连接处看到了聚集在一起的毛利小五郎、毛利兰,以及刚刚被救出的安室透和柯南。
"木下警官!"毛利兰看到木下川,连忙招呼,"你没事吧?"
"我没事。"木下川快速扫过几人,确认他们都无大碍,目光立刻投向安室透和"情况怎么样?"
"我们被困在工具间门了,刚被救出来。"安室透言简意赅,他的目光与木下川接触,微微摇头。
柯南急切地追问:“木下警官,爆炸点确认了吗?”
木下川面色凝重:“嗯,是六号车厢和七号的车厢的连接处,七号车厢现在已经脱轨了。”
"列车正在紧急停车!"毛利小五郎看着窗外逐渐放缓的景色喊道。
众人望向窗外,只见列车缓缓滑入一个看起来颇为老旧、灯火稀疏的站台。伴随着一声沉重的金属摩擦声和轻微的撞击,列车彻底停止了移动。
车停稳后,惊魂未定的乘客们在乘务员和迅速赶来的站务人员疏导下,有序地从尚能开启的车门下车。月台上顿时显得有些拥挤,但秩序还算井然。人们脸上带着惊恐和后怕,互相安慰着,庆幸劫后余生。救援车辆的警笛声由远及近。
木下川、安室透、毛利小五郎一行人也随着人流下了车。踏上月台,回望列车,可以看到列车的尾部,七号车厢已经完全脱离了主体,歪倒在后方不远处的轨道旁,冒着淡淡的黑烟,与前面基本完好的车厢形成了鲜明对比。
"太好了……大家好像都没什么事……"毛利兰看着周围虽然惊慌但基本无恙的乘客,长长舒了口气,紧紧牵着柯南的手。
她刚才真的害怕极了。
安室透迅速观察着这个略显荒凉的旧站台和周围环境,目光警惕。他在脑海中快速复盘着整个事件——贝尔摩德的目标是雪莉,炸弹是为了灭口和制造混乱。雪莉失踪,贝尔摩德逃离,现在最关键的是确认雪莉的生死和下落,以及那个中间插手其中的第三方势力。
他看了一眼同样陷入沉思的柯南。
柯南的小脸严肃,镜片后的眼睛不断扫视人群和受损的列车。
这场爆炸究竟是怎么回事?
木下川的心依旧悬着。他焦急地扫视着月台上的人群,寻找着那个小小的身影。
小哀是否安全,是否就在这人群之中?
【恭喜宿主,剧情已修复。】
木下川一愣:【怎么回事?】
小蓝球飘在木下川周围:【有一个小剧情节点,已经被改变了哦,灰原哀现在就在你面前哦,她的剧情点被改变了。】
在月台远端,一张长椅旁,一个小小的身影静静地站立着。
茶色的短发在夜风中微动,身上那套不合身的衣物沾染了些许污渍,但她全身上下看起来完好无损。冰蓝色的眼眸平静地望向木下川他们所在的方向,仿佛一个游离在喧嚣之外的旁观者。
正是灰原哀。
她的出现是如此突兀,又是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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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平静。
木下川瞳孔微缩,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立刻迈开步子,穿过稀疏的人群,朝她快步走去。心中的巨石仿佛瞬间落地。
安室透和柯南也几乎同时看到了她。安室透的眼中闪过一丝极度的惊诧与深思,目光下意识地扫视她周围
柯南更是震惊地愣了一瞬,随即更深疑惑的情绪涌上心头。
毛利兰显然也注意到了那个站在长椅旁的小女孩,有些惊讶:“小哀怎么在这里?”
灰原哀看着向她走来的木下川,以及他身后那些带着震惊与探究的目光,微微侧过头,避开了直接的视线接触,放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蜷缩了一下。
她知道,解释是不可避免的,但她早已准备好了说辞,一套半真半假,足以蒙混过关的说辞。
*
平原里,贝尔摩德正在等待组织的后援。
身后传来一阵持续的引擎声,她眯眼转头看见一辆黑色汽车从不远处缓缓驶来。
不过几秒,汽车已经停在了她的面前。
小车的后座缓缓降下车窗,露出一张熟悉的脸庞——三原真下。
“怎么就你一个人,波本呢?”三原真下有些惊讶,他从车里为贝尔摩德打开了车门。
贝尔摩德撕下易.容面具,长腿一跨,和三原真下坐在了一起,她轻笑了一下:“他大概还倒霉地被关在某个小房间里吧。”
三原真下挑挑眉,眼睛望向了前方冒着浓烟的七号车厢:“我看你申请了那么多炸药,以为你要把整辆列车炸上天呢。”
他向前示意:“怎么动静这么小?”
贝尔摩德靠在车椅上,她闭目放松,声音也轻缓不少:“炸弹被警方发现了。”
“嗯?”三原真下有些诧异。
贝尔摩德的眼睛睁开一条缝,慵懒的声音带上一丝冷酷:“安装炸弹这件事我连波本都没告诉?到底是谁泄露了我的计划呢。”
三原真下摇摇头,他噙着笑:“不是我,我在监视苏格兰。我可是上车来接你的时候才知道你在列车装了炸药呢。”
“组织又有小老鼠了呀,你有什么头绪吗?苏格兰。”三原真下突然将准头对准了前方沉默开车的苏格兰。
苏格兰叹了口气,他已经习惯了三原的针对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哎呀,真可惜,我以为你们老鼠之间都有自己独特的联络方式呢!”三原真下日常讽刺苏格兰。
贝尔摩德打断他:“威雀,上次不是和你说了吗?不要这样对待自己的同伴。”
三原真下敷衍地点点头,刺头又对准了贝尔摩德:“列车上这么多炸弹,就算被人发现了,他们段时间内拆不了这么多炸弹吧,你为什么偏偏只炸七号车厢,让自己逃了。你在对你的任务目标心软吗?贝尔摩德。”
贝尔摩德诡异地停顿了一下,声音不似之前那样上扬,她沉声说:“我永远不会对她心软。”
但她很快又重新放松下来,她想到了列车上的女孩,她的angle应该是安全的吧。
坐在前方的苏格兰心里一惊,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贝尔摩德这样说话,声音里的恨意藏都藏不住。
贝尔摩德说完自己的宣言后看着三原真下生气的样子,又重新笑眯眯开了口:“哎呀,我没启动那么多炸弹你应该开心,毕竟你的任务目标也在列车上哦。”
“木下警官?”
28.村庄里的杀人案件
旧站台的混乱逐渐在警方和救援人员的疏导下变得有序起来,但情况并不乐观。
由于地处偏僻,救援力量有限,加上七号车厢脱轨阻碍了主线轨道,短时间内无法恢复通车。
来救援的警方负责人一脸歉意地向木下川和毛利小五郎解释:“各位,非常抱歉,轨道清理和列车检修需要时间,而且现在天色已晚,前往下一城镇的接驳车辆调度也需要几个小时。恐怕……大家需要在这里暂时停留一晚。”
他指向站台后方,远处山脚下隐约可见几点灯火,“那边有个小村落,我们已经和村长联系过了,可以安排各位去村里的旧校舍暂住,虽然条件简陋,但遮风避雨没问题。”
众人面面相觑,眼下也没有更好的选择,经历了爆炸和惊吓,大家都感到身心俱疲。
“也只能这样了。”毛利小五郎叹了口气,揉了揉还有些发晕的脑袋。
木下川点了点头,目光却不自觉地再次飘向那个安静站在不远处的茶发小女孩。
系统的提示音【剧情已修复】让他松了口气,但灰原哀是怎么回事,他必须问清楚。
在救援人员的指引下,一行人跟随着其他部分滞留乘客,沿着一条略显泥泞的乡间小路,朝着那座灯火稀疏的村落走去。
村落比想象中还要小,只有几十户人家,依山而建,显得宁静而封闭。旧校舍在村子的边缘,是一栋木质结构的二层小楼,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但还算整洁。
村民们提前收到了通知,在村长的安排下,拿出了备用的被褥和食物,虽然简单,却透着一股质朴的温暖。
分配房间时,木下川、柯南还有安室透自然而然地被分在了一起。
小兰带着小哀一个房间。
毛利小五郎和一位落单的游客一起。
木下川分好房间后带着灰原哀走进了一间位于二楼角落、相对安静的小房间。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的嘈杂,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和一盏昏黄的灯泡。
木下川没有立刻开口,他先是从随身的行李里找出备用的湿巾,递给灰原哀,“擦擦脸吧。”
灰原哀默默地接过,长长的睫毛低垂着,掩藏着眸中的情绪。
“小哀,”木下川在她面前蹲下,平视着她的眼睛,声音放得很轻,但带着不容回避的认真,“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早上你跑到哪里去了?爆炸发生的时候,你又在哪里?”
灰原哀知道这个问题躲不过,她抬起眼,冰蓝色的眼眸中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后怕和迷茫,开始了她早已准备好的说辞。
“我……我当时很害怕。”她的声音很低,带着孩童特有的软糯,“一个人待在包厢里,总觉得不安心,我就……我就想出去找你。”
她顿了顿,似乎在回忆,“我走到其它车厢的时候,突然就……‘轰’的一声!车子晃得好厉害,我摔倒了,头撞到了什么东西,有点晕。”
她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额角,那里确实有一小块不太明显的红痕。
“然后呢?”木下川仔细听着,目光扫过那处红痕,没有打断她。
“我听到很多人在尖叫,很乱。我爬起来,看到有好几个门都打开了,有人往外跑。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跟着大家一起跑。”
“然后……然后就到那个站台了。”她最后总结道,语气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恍惚,“我站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然后就看到你们过来了。”
她说完便低下头,不再看木下川,一副心有余悸不愿多谈的样子。
木下川叹了口气,他何尝不知道灰原是在骗他。
“车上的那伙人是在找你对吧,”木下川柔声,“你是他们要找的雪莉吧?”
灰原哀一僵,没有说话,她不知道自己要不要承认。
女孩的沉默让木下川哑然。
最终,他伸出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语气恢复了往常的温和:“算了,没事了,安全就好。下次不要再一个人乱跑了,知道吗?我很担心你。如果你有秘密不想让我知道——”
他弯了一下嘴角,笑着说:“那我等你愿意自己说吧。”
木下川的触碰让灰原哀的身体更僵硬了,她随即轻轻“嗯”了一声。
他站起身,“好了,早点休息吧。我就在隔壁,有事叫我。”
看着木下川离开并轻轻带上门,灰原哀才缓缓松了口气,后背竟有些冷汗。
她知道木下川不是那么容易完全骗过去的人,但至少,眼前这一关算是暂时混过去了。她坐在铺着干净但粗糙布料的床铺上,望着地板上昏黄的灯影,心中却没有丝毫放松。
组织的阴影并未远离,而那个FBI探员……他又是怎么知道自己身份的呢……
*
隔壁房间,安室透和柯南收拾着行李。
木下川打开房门走了进来。
“木下哥哥!”柯南看见他,放下自己的小行李跑到门边去接他,“小哀怎么样了?”
木下川蹲下来,又摸了摸柯南的头发,眼神和安室透对上,他笑着和柯南说:“她还好,受了点惊吓,不过现在还没休息,你有问题的话自己可以去找她聊聊。”
柯南点点头,和安室透打了个招呼就跑了出去。
“贝尔摩德跑了。”木下川简要说明。
“她和我发邮件了!”安室透点点头。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木下川还是忍不住好奇问道:“你和柯南怎么被关起来了?”
安室透脸上无语:“是贝尔摩德的恶作剧,我不小心上当了。”
“对了,”安室透不想多聊,他将手机的邮件打开递给木下川,“你看看这个。”
手机屏幕上亮着一个名字。
【三原真下:你遇到木下警官了?那你先不用回来了,继续帮我监视他。】
木下川看完这条消息,抬眼和安室透担心的眼神撞在一起。
“他要干什么?”木下川问道,“他的脸是真的吗?”
安室透摇摇头,有些泄气:“不知道,他只和我们说过任务是监视你,要给你一点小教训,但具体的他怎么都不肯说。还有那张脸,据他所说,是贝尔摩德给的易.容道具,我们并不知道他真的长什么样。”
木下川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在安室透担心的眼神下,他温声说道:“没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也不是被牵着走到羔羊。”
*
傍晚时分,简单的晚餐在校舍一楼的大房间里进行。村民们提供了热腾腾的酱汤和饭团。
然而,平静并未持续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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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大家用餐之际,窗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钟声和喧哗声。
“怎么回事?”毛利小五郎放下碗筷,疑惑地望向窗外。
一位负责协调的年轻警员匆匆跑进来,脸色有些难看:“毛利先生,木下警官,不好了!村里……村里出事了!”
“什么事?”木下川站起身。
“是……是村里杂货店的老板,山田老爷子!”警员喘着气,“他……他被人发现死在自己的仓库里了!”
消息如同投入平静水面的巨石,顿时在滞留的乘客和村民中引起了骚动。刚刚经历列车爆炸的惊恐尚未平复,命案的消息又带来了新的恐慌。
毛利小五郎的职业本能立刻被激发,他猛地站起来:“带我去现场!”
木下川和安室透对视一眼,也立刻跟上,柯南更是像小豹子一样窜了出去。
*
案发现场是位于村子中心的一间老旧的杂货店后院仓库,仓库门口已经聚集了一些村民和警员,气氛压抑。
死者山田老爷子仰面倒在仓库中央,身边散落着一些货物。初步检查,他是后脑遭受重击致死,凶器是丢在一旁的一根沉重的木棍,上面沾着血迹。
村长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他看着飞崩过来的几人,痛心疾首地告诉他们:“山田是个老实人,在村里开了几十年店,从来没和人红过脸啊!怎么会……”
木下川和安室透下意识安慰起这位老人来。
一旁,负责此地的老警员面色为难:“现场没有明显的打斗痕迹,仓库门锁也没有被破坏的迹象……像是熟人作案。”
“熟人?”毛利小五郎皱眉。
“村里最近……有没有人和山田先生发生过矛盾?”木下川冷静地询问。
村长犹豫了一下,看了看周围的村民,叹了口气:“要说矛盾……前几天,山田和隔壁村的木材商中村因为一批货物的价钱问题,吵了一架,当时闹得不太愉快。还有……我们村的年轻人健太郎,之前想低价盘下山田的店,被拒绝了,也说过一些难听的话……”
线索似乎指向了这两个与死者有过节的人,木材商中村今天恰好来村里送货,而健太郎则是本村人。
毛利小五郎立刻进入了名侦探模式,开始盘问两名嫌疑人。
中村是个身材微胖、面露精明的中年男人,他承认与山田有过争吵,但坚称自己今天只是来送货,送完货就和村民在酒屋喝酒,有不在场证明。
而健太郎则是个眼神闪烁、穿着邋遢的年轻人,他对盘问显得很不耐烦,言辞闪烁,无法提供清晰的不在场证明。
“唉!爷爷!爷爷!你就不要去凑热闹了!”
不远处,一道年轻的声音慢慢靠近人群。
一会儿,一个老爷爷就挤了进来,嘴里嘟嚷着:“健太郎是不是在这里!我有事找他!”
警员拦着这个脸上有些红晕的老爷爷。
“让一让,让一让!谢谢!”
木下川总觉得这个年轻的声音有些耳熟,他蹙眉望去,果然在人群中看见了一个认识的人。
“木下警官!”那人明显也看到了自己,他有些惊讶。
木下川在安室透好奇的眼神下走向来者也有些惊讶:“好久不见,夏日先生。”
29.久违的沉睡的毛利小五郎
木下川看着眼前这个穿着休闲服、戴着黑框眼镜,显得比在米花时轻松许多的年轻男子,确实有些意外。
“你怎么会在这里?”他问道。
夏日厘笑了笑,指了指周围:“这里是我老家啊,木下警官。最近压力大,请假回来看看爷爷奶奶,散散心。没想到村里会出这种事……”
他脸上露出些许无奈和困扰,随即他看向被警员拦着的、还在嚷嚷着找健太郎的老人,解释道:"那是我爷爷,夏日崇。
木下川点头了然,看向还在嚷嚷的那个爷爷:“老爷子,您找健太郎有什么事吗?”
夏日厘连忙解释,带着歉意:“他找健太郎是因为之前约好了今天下午来家里修篱笆,结果健太郎一直没出现,爷爷有点着急,喝了点酒就……”
夏日爷爷大声道:“对!修篱笆!说好了的!工钱都准备好了!这小子是不是又拿了我的定金跑去赌了?”
健太郎脸色变得更加难看,梗着脖子吼道:“老头子你别胡说!我……我下午忘了而已!”
“那你在干嘛?去你家里找你你也不在!”夏日爷爷更凶了。
“反正我没有跑过来杀人!”健太郎脸色涨红地辩驳道。
毛利小五郎摸着下巴,目光在中村和健太郎之间巡视。
“喂!我说了吧,我有不在场证明!”中村身上还带着些酒气,有些激动,“我给这老爷子送完货之后,可是一直在居酒屋里呢!如果不是你们来找我,我还在抱着马桶睡呢!”
“别激动,别激动,中村先生!”安室透上前安抚,“能冒昧问一下,居酒屋到这里大概要多久吗?”
“我怎么知道?!”中村指着安室,有些摇晃地走了过来,“谁会去记这种事!”
中村有看似牢固的不在场证明,而健太郎有动机,态度可疑,且无法证明自己行踪。
这时,柯南小小的身影已经在仓库内外仔细勘查起来。
他注意到仓库门口的地面是夯实的泥土,因为前两日下过雨,有些地方略显潮湿松软,留下了许多杂乱的脚印,包括村民和最早发现现场的警员的。
但在靠近门内侧的一片相对干燥、灰尘较多的地方,他隐约看到半个不太完整的鞋印,但这个脚印似乎被刻意用脚蹭过,边缘模糊。
见没人注意到他,柯南跌着脚悄悄摸进了仓库之中,靠近尸体。
尸体不远处摆放着几个码号的木制品,死者在死前正在搬运中村送过来的货物。
他在尸体和凶器旁边仔细勘察,忽然,他的手在地上摸到了细小又扎手的东西。
小小脑袋灵光一闪,江户川柯南看着被毛利小五郎审问的两位嫌疑人,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
原来是这样!
“所以我说,凶手一定是你对吧!健……”就在毛利小五郎准备下定论,指向健太郎时,柯南悄悄绕到毛利小五郎身后,利用人群的遮挡,熟练地抬起手腕,麻醉针精准射出——
"呃啊!"毛利小五郎身体一晃,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随后踉跄几步,背靠着仓库的墙壁,缓缓滑坐在地,低垂下了头。
"毛利先生!"木下川惊呼一声,想要上前。
“请不要打扰毛利老师,木下警官!”安室透经验丰富地拦住了他,“老师他进入推理状态!”
仓库墙壁后的阴影处,柯南熟练地用蝴蝶变声器调整到毛利小五郎的声音频道。
“咳咳,”沉睡的小五郎发出了声音,现场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惊疑不定地集中到这个名侦探身上。
木下川也是第一次亲眼见到这传说中的一幕,不由得屏息凝神,充满了好奇与探究。
“我已经知道真相了。”毛利小五郎的声音低沉而自信,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杀害山田先生的凶手就是你,中村先生!”
中村脸色猛地一变,强作镇定地反驳:“开、开什么玩笑!我当时在酒屋喝酒,很多人都可以作证!我送完货就离开了!”
“你的不在场证明,恰恰存在一个致命的空档。”沉睡的小五郎冷静地分析,“你送完货离开的时间,到你出现在村口酒屋的时间,中间有近二十分钟的空档,足够你完成犯罪。”
“证据之一,就在仓库门口内侧那片干燥的地面上。”柯南借着毛利小五郎的声音继续道,“那里有半个被刻意蹭花、但依稀能辨认出鞋底花纹的鞋印!你行凶后离开时,可能意识到在潮湿处留下了脚印,但在处理内侧这个不易察觉的脚印时仓促了,未能完全抹去。!”
中村的额头开始渗出冷汗,眼神闪烁。
“证据之二,”毛利小五郎顿了顿,声音更沉,“柯南!”
“嗨!”柯南从仓库后面跑了出来,脸上带着孩童的笑容。
“毛利叔叔在尸体和凶器身边发现了这个!”柯南举起一张小手帕,上面有零碎细小的木屑。
木下川拿起这张小手帕,摸了摸上面的东西,确实是木屑。
中村的身体微微晃动,嘴唇哆嗦着:“这也可能是他自己搬那些木制品粘上的。”
“你错了中村先生,”毛利小五郎乘胜追击,“你发现没有,你送过来的那些木制品上涂了油,上面根本没有粘上木屑。而且,就算那些木制品上有木屑,也绝不可能沾到山田先生身后去。所以,请问这些木屑从哪来?只可能是从拥有着木匠身份的你身上来的。所以,凡人就是你,中村先生!”
这番话成了压垮中村的最后一根稻草,在警方踢出要并比对鞋印后,他心理防线彻底崩溃,瘫坐在地,双手捂住了脸:“是……是我……他不仅说我买的东西价钱高,还发现了我以次充好,要把我告到市管局去……我一时冲动就……”
他详细交代了作案过程:他今天来杂货店送货的时候,又跟山田老爷子吵了起来。在回去的半路上一时冲动,就想出了这个杀人计划。他先是前往酒屋制造不在场证明,借口去厕所中途离开,走小路避开人群又去到山田的杂货店,发现他正在搬货,所以尾随在山田身后,在仓库里痛下杀手。之后有快速返回居酒屋的厕所,躲在里面装晕。
案件就此告破,警方随后发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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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的鞋底花纹确实和仓库内的鞋印基本吻合。
木下川看着在警方押送下彻底瘫软、被带离现场的中村,又看了看那边刚刚清醒过来、正摸着后脑勺,一脸“我又破案了”的茫然与得意交织表情、接受村民和警员赞叹的毛利小五郎,心中那种奇异的感觉达到了顶点。
然后,他看到柯南从货箱后悄悄溜出来,镜片上闪过一道白光。
【系统,你说柯南躲在仓库里是在干嘛?】
系统在他身边飘着,没回答。
*
夜色愈发深沉,山村在经历了一场风波后,重新恢复了宁静,只有虫鸣依旧。
回到旧校舍,疲惫不堪的众人各自回房,很快沉沉睡去,连毛利小五郎的鼾声似乎都比平时更响了一些。
……
第二天清晨,阳光穿透笼罩在山间的薄雾,洒在宁静的村落上,驱散了昨夜的血腥与阴霾,几辆接驳的巴士终于沿着蜿蜒潮湿的乡村公路,缓缓驶入了村口。
村民们热情地送别了这些命运多舛的访客,夏目爷爷和夏日厘也来送行。
在木下川问他行程的时候,夏日厘表示会多留几天陪陪爷爷,并苦笑着对木下川说:“好像我每次遇到木下警官,都不太平……”
木下川扶额苦笑,他也觉得这几次出事,夏日厘的出现率高得吓人。
巴士引擎发动,载着众人离开了这个短暂停留却印象极其深刻的小山村,驶向最近的城镇车站。
一路上,窗外的景色如画,翠绿的田野、静谧的溪流逐渐变成城市边缘的工厂和密集的住宅楼。
重新站在熙熙攘攘、充满现代气息的城镇车站里,看着崭新锃亮、替代前序列车的新干线列车缓缓滑入站台,众人都有种恍如隔世之感,仿佛从一场充满惊险与诡异的梦境中醒来,重返现实。
灰原哀依旧安静地跟在柯南和小兰身边,帽檐下的目光偶尔抬起,飞快地扫过正与安室透低声交谈的木下川,眼神复杂难辨。柯南则是一副精神奕奕、跃跃欲试的样子,镜片后的眼睛里闪烁着对未知旅程期待。
毛利小五郎顶着两个淡淡的黑眼圈,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抱怨着:“总算可以离开这鬼地方了!赶紧上车,我要找个舒服的座位好好补一觉!这趟旅行真是倒霉透顶!”
木下川随着人流登上舒适宽敞的列车,找到自己的座位。车厢内明亮整洁,空气清新,温度适宜,与之前那列发生爆炸、充满混乱与恐慌的列车形成鲜明对比。他放好行李,坐在窗边,看向窗外飞速向后掠去的高楼大厦。
安室透和木下川坐在了一起。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安室透问道。
"先回札幌,看望父母。"木下川回答。
安室透点点头:“看来接下来一段日子还得请你多多指教了,前辈。”
列车平稳地行驶在轨道上。木下川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
列车逐渐加速,平稳而有力,窗外的站台飞速后退,化为模糊的线条,它同离弦之箭,沿着笔直的轨道,向着札幌的方向疾驰而去。
30.回家
毛利小五郎的鼾声从前排座位隐隐传来,小兰正轻声和柯南、灰原哀说着话,内容是关于到了札幌后要去哪里吃顿好的补偿一下,一切看起来温馨而平常。
几个小时后,列车缓缓驶入了札幌站。众人随着人流下车,重新站在繁华都市的车站大厅里,感受着与山村截然不同的喧嚣与活力。
“那么,木下警官,我们就此别过。”毛利小五郎揉了揉还有些惺忪的睡眼,打了个哈欠,“这次真是多谢你了。小兰,走了走了,赶紧去酒店!”
“爸爸!还没好好道谢呢!”小兰埋怨了一句,然后对着木下川和安室透郑重地鞠躬,“木下警官,安室先生,这次真的非常感谢你们的照顾!”
柯南也仰起头,用孩童特有的天真语气说道:“谢谢木下警官哥哥!还有安室哥哥!”
灰原哀则只是微微颔首,算是道别,目光在木下川身上短暂停留了一瞬,随即移开。
安室透笑着回应:“不必客气,毛利老师,小兰小姐,柯南,灰原,路上小心。”
木下川也点头致意:“我也没做什么,一路顺风。”
目送着毛利一家和两个小孩走向前往新干线站台的通道,木下川和安室透也转身准备离开。
“安室,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在这边还有些私事要处理,”安室透微笑道,“不过,在札幌期间,如果前辈有需要协助调查的地方,随时可以联系我。”
他递过一张写着电话号码的纸条。
木下川接过纸条,心中明白安室透的私事不简单,但他没有点破:“好,保持联系。”
两人在车站出口分开,安室透很快汇入人流消失不见。木下川则深吸了一口札幌微凉而清新的空气,拖着行李,走向地铁站,准备先回家。
木下川的家位于札幌市一个安静的住宅区。当他按响门铃时,开门的是他的母亲木下彩也香。
“小川!你回来了!”木下彩也香看到儿子,脸上立刻绽放出惊喜的笑容,连忙将他拉进屋里,“怎么突然回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吃过饭了吗?”
她拉着儿子转了几个圈,左看看右拍拍:“哎呀,怎么瘦了这么多。”
“妈,我回来处理点事情,还有看看你们。”木下川跟着母亲的动作转了几个圈,精神了不少,连日来的疲惫似乎消散了一些,“爸呢?”
“他在书房看书呢。”木下彩也香一边说着,一边朝里面喊道,“安一!小川回来了!”
很快,木下川的父亲木下安一从书房走了出来。他是一位退休的中学教师,戴着眼镜,气质儒雅。
“回来了?”他语气平稳,比彩也香冷静不少,但眼中却也透着关切,“工作还顺利吗?”
木下川点点头,只简略地说了这次遇到列车故障,在一个小山村滞留,并协助当地处理了一起案件的事情,略去了爆炸和更复杂的细节,以免父母担心。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母亲拍拍胸口,“你先去洗个澡,放松一下,我这就去给你做点吃的。”
回到熟悉的房间,木下川放下行李,感受着久违的安宁。
这个房间和他离开时没有太大差别,这里混着淡淡的皂香和阳光味道。光线透过被擦拭得一尘不染的玻璃窗,洒满整个房间,在地板上投下明亮温暖的光斑。
这里和他离开时几乎一模一样,却又处处不同。
书桌靠墙摆放,桌面上空无一物,只留下一片温润的木色,显然被仔细擦拭过。书架上的书按照高矮顺序被码得整整齐齐,他记得自己离开时,有几本书是随意插放的,如今它们都回到了自己应到的位置。
蓝灰色的床单铺得平平整整,连一丝褶皱都找不到,蓬松的枕头摆在床头,被子叠成标准的方块放在床尾。这绝不是他那种把被子一卷了事的风格。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房间的每一个角落。窗台上的那盆绿萝,不仅活着,而且枝叶繁茂,翠绿欲滴,叶片上还带着刚被喷洒过水珠的湿润痕迹。墙角的旧吉他,琴身光亮,没有落灰。墙上挂着的许多旧照片,相框玻璃明亮如新,他的童年、少年、青年的重要时刻都被好好保存在这里。
木下川愣着,他的少年时期奇异地和现在重合在了一起,父母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一直地打理着这个空间,仿佛他从未离开,仿佛他随时都会推门进来,扔下书包,或者瘫倒在那张过于整齐的床上。这房间,熟悉得让他瞬间回归少年,却又陌生得让他意识到自己离家已久
这份浸润在每一寸空气里的无声的等待与爱,比任何热烈的欢迎辞都更沉重,也更柔软地击中了木下川。他站在房间中央,一时之间,竟有些不知所措,只觉得胸腔里被一种温暖而酸涩的情绪慢慢填满,眼眶也有些发热。
*
洗完一个热水澡,换上干净的居家服,木下川感觉整个人都活了过来。
餐厅的桌子上已经摆好了几道他从小爱吃的菜,熟悉的香气勾起了胃里的馋虫,也勾起了无数温暖的回忆。
父亲默默地将盛得最满的那碗米饭推到他面前,问道:“这次回来,能待几天?”
木下川拉开椅子坐下,笑着说:“爸妈,你们可以先吃,不用等我的。”
“说什么呢,当然要等你了!”母亲不停地给他夹菜,眼神里满是心疼。
“够了够了,妈,再夹下去我就吃不完了!”木下川一边虚虚用手盖着饭碗,以防母亲大人往已经叠得像小山的碗里再夹菜,一边回答父亲的问题,“大概一星期吧,我可以多陪陪你们。”
“咦,这么长呀,”彩也香有些惊喜,她高兴地说,“太好了。”
木下安一也点点头。
“快吃吧快吃吧,”母亲终于放弃了给他夹菜,“看看还是不是以前的味道。”
木下川低头看着熟悉的菜色,热气隐隐飘起,久违的饭菜香味探入他的鼻腔。
心中酸软成一片,他朝着爸妈露出一个孩子气的笑来:“好,那我开动了!”
饭菜入口,明明已经在记忆里谈去的味道,它又重新在木下川的味蕾里炸开了。
“好吃,”他告诉母亲,“和以前一模一样。”
“哈哈哈,那当然了!”木下彩也香得意洋洋,“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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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都是我的拿手好菜!”
一家人坐在一起吃一顿饭已经是好久之前的事情了呀。
系统贴心的没有在这个时候跑出来。
“对了,”饭吃到一半,木下安一开口,语气带着些疑惑,“你是不是忘记改邮件地址了,四个月前,有一封信挤到了家里。”
木下川给妈妈夹菜的手一顿,“信?”
父亲点点头,“嗯,是从英国寄来的,收件人是你和本肆的名字。”
“我们本来一收到就要和你打电话的,”母亲接着说,“但我们先和大石打了一个电话,他听了说应该不算重要的事,让我们先放着,不用管,他说他等你有时间通知你。”
母亲看着木下川疑惑的样子,猜测道:“大石该不会没和你说吧?”
“他一个字都没和我说过啊!”木下川无语,低头扒拉着饭菜。
“哈哈哈哈哈,”彩也香大笑起来,朝着木下安一讨要着自己的战利品:“我猜对了,下个星期你就乖乖地陪我看一整个夜晚的电视吧!”
木下川嘴角微微抽动:“难道,你们又在拿大石警官打赌吗?”
“哈哈,果咩果咩,”彩也香毫无歉意的道歉,“这已经是我们的习惯了。”
“爸爸你也真是的,怎么又跟着妈妈一起胡闹。”木下川吐槽,“大石警官知道了的话,又要躲在被子里哭了。”
*
彩也香抱着大型熊娃娃坐在沙发上看着真人秀,木下安一坐在妻子身边给她投喂着切好的水果。
木下川洗完碗走出厨房看见的便是这幅场景。
他的脚步声不大,但父母刚好注意到,母亲转过来看他,拍拍身边的位置,“快来,今天和我看个通宵吧!”
“别熬夜。”父亲无奈地笑了一下。
木下川一边答应着,一边走过去。
他刚坐下,父亲就递过来一封没有拆过的信封。
木下川接过,当着父母的面拆开。
【敬启。
寒冬持续着,不知道春天何时会到来,木下先生和江里先生近来一切安好吗?我曾多次尝试致电与留下通讯方式的江里警官联系,但均未能接通,或许给你们带来了不必要的麻烦。因此特意写这封信,一来确认二位的身体状况,二来也有一事想向二位请教。虽知你们事务繁忙,但仍恳请你们能抽出片刻时间一读。
其实,自那次事件后我就移居国外了,最近故居的阿姨打扫房间的时候发现了一个U盘,我再三确认不是我或者我丈夫的,所以我猜测应该是二位无意中留下的。时隔三年多,我才发现家里竟然有不属于我们的东西,我很抱歉,但二位也从未致电向我询问过U盘的事,让我觉得这可能是一件不重要的东西,但是不管怎么想,我都觉得要物归原主才好,所以写信前来叨扰。
若您方便,能否抽空通过电话与我交流,或是通过书信简单为我说明,都将对我莫大的帮助。
冬日易使人疲倦,还望二位务必保重身体。
敬上
宫泽优奈谨上】
信的尾端写着电话和邮箱以及地点。
31.骤雨
札幌的天灰蒙蒙的,大片乌云从天边缓缓移来。
毛利小五郎和小兰他们坐在酒店大厅里,看着慢慢变糟糕的天气。
“不会吧……”小兰看着逼近的天边逼近的乌云喃喃道,“要下雨了吗……”
天色肉眼可见的迅速暗下来,灰蒙蒙的乌云彻底吞噬了最后一丝光亮。豆大的雨点毫无征兆地猛地砸落下来,噼里啪啦地打在酒店的玻璃窗上,瞬间织成一道密集的雨幕。
窗外的世界变得模糊不清。
“啊……真的下起来了……”小兰看着窗外瞬间倾泻而下的暴雨,语气带着几分无奈和失落,“看来原定的行程要取消了。”
“啧,真是扫兴。”毛利小五郎撇了撇嘴,瘫坐在酒店大厅舒适的沙发上,“好不容易来一趟札幌,结果被困在酒店里。”
“没办法嘛,爸爸。”小兰安慰道,随即又打起精神,“反正时间还早,我们可以在酒店里找点事情做呀?听说这家酒店的娱乐设施很齐全哦。”
柯南仰着头,用天真无邪的娃娃音说:“小兰姐姐,我们可以去游戏室玩吗?或者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看的电视节目?”
灰原哀则安静地坐在一旁,捧着一杯热茶,目光扫过窗外瓢泼的大雨,清冷的声音响起:“这种天气,确实不适合外出,我选择回房间。”
“唉,小哀不和我们一起去玩玩吗?”小兰有些遗憾,她蹲在小哀身边尝试说服她,“听说,这里的游戏室很大呢!说不定会有你感心趣的游戏哦,哀酱!”
不擅长拒绝人的灰原哀在毛利兰期待的眼神中僵硬的点点头。
果然,还是直球克傲娇啊……
一旁目睹了全程的江户川柯南在心里默默吐槽。
最终,四人决定先去酒店的游戏室消磨时间。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酒店偌大的一个游戏室里竟没有多少人。
毛利小五郎对抓娃娃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握拳势要抓出娃娃给小兰。
小兰对爸爸的游戏热情不给予打击,她笑着为毛利小五郎加油之后带着柯南和灰原哀玩起了一边的超级马里奥。
柯南明明心里觉得游戏简单,却扮演着小学生的角色,和小兰玩得不亦乐乎。
灰原哀虽然兴致缺缺,但在小兰的热情邀请下,也勉强参与了几局,表情依旧是那副淡淡的模样,只是偶尔在小兰和柯南笨拙的操作下,嘴角会微不可查地扬起一丝极淡的笑意。
游戏之后,他们又去了酒店的咖啡厅,点了些饮料和点心。
雨滴敲打着玻璃,室内却灯光温暖。毛利小五郎已经开始着手研究晚餐的菜单,盘算着要不要点杯啤酒。小兰和柯南、灰原哀聊着天,内容从天南地北到学校的趣事。
*
木下川家中。
“怎么了小川,你脸色不太好,”父亲轻声问候着,“这封信很重要?”
木下川摇摇头:“没有,是之前工作的售后问题。”
“啪!”一滴雨率先打在了窗户上。
“我去关窗。”木下川反应迅速,他立马把信折起来放在桌子上,起身去关窗。
雨下得又急又快,木下川关窗时,透过雨幕看见对面的小洋房。和他离开时一样,还是孤独地立在那儿,没有人生活的气息。
雨丝微微打湿了他的额前发,木下川随意揉了两下又走回去。
他没有坐下,修长的手拿起桌上的信,想到对面的小洋房他低声问道:“……直穗阿姨今年也没回来吗?”
木下夫妻的下意识去透过窗户,去看对面的小洋房,他们叹了口气,也有些悲伤。彩也香想到那一家人眼圈红了起来,有些哽咽:“是呀,她今年也没回来……真是狠心,那么多年了,也不知道回来看一看小阿肆,只知道打钱……小阿肆小时候不说,但是我知道他可想妈妈了……”
“十几年了……一次都不回来,”彩也香埋头,“四年前发生了那么大的事也不回来……发讯息也不回,她到底在干什么啊……至少发个消息让我们知道她的下落呀……”
“妈,你别激动……”木下川有些慌乱拿起抽纸,“别哭,直穗阿姨说不定被绊住了……你知道她一直都是很有主意的人……”
“我就是知道才害怕啊……”彩也香擦擦眼泪,平复了下心情,“自从四年前给她发去小阿肆殉职的消息后……她就再没音讯了……”
*
米花町,某处废弃的仓库区。
这里下着小雨,周围弥漫着铁锈和潮湿的霉味。雨水顺着破败的屋顶缝隙滴落,在积满灰尘的地面上溅开小小的水花。
几道黑色的身影如同融入了黑暗,静静地立在仓库中央。为首的男人,一身黑色风衣,银色长发在仓库微弱的光线下泛着冷冽的光泽,嘴里叼着一根香烟,猩红的火点在昏暗中明灭不定。
正是琴酒。
他的身旁,站着一个身形高挑瘦削的男人,同样是一身黑衣,外面套着件修身的长款皮质外套。他有着一头打理得很精致的深棕色短发,五官俊美甚至带点中性化,但眼神却如毒蛇般阴冷,嘴角噙着一丝玩味的笑意。
百利甜,一个代号听起来甜美,实则手段狠辣的男人。
另外几名组织成员则分散在四周警戒,如同沉默的幽灵。
“琴酒,任务目标的尾巴,终于露出来了?”百利甜开口,语气慵懒却带着不容错辨的危险气息,“还真是会挑地方,竟然会选择躲在这里。”
他修长的手指间,一枚硬币正灵活地翻滚着,声音又开始带着些不满:“不过,我们晚上才行动,现在把我们叫来这种地方是要干什么?这里很脏啊!”
“是来踩点吧,”躲在阴影处的基尔轻声说道,她的语气里带着些微微的不满,稍稍刺了他一下,“百利甜,你很久没接任务了吗?连最基本的都忘了?”
“哎呀,基尔你就饶了我吧,”男人抬手讨饶,“借你身份的是库拉索,又不是我,何必把气撒在我身上呢!”
“呵。”基尔又是讽刺一笑。
琴酒吐出一口烟雾,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后落在百利甜身上,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不带丝毫感情:“这次任务是BOSS的指示,很重要,不允许失败,任务细节伏特加待会儿会发给你们。记住,任何失误,代价都是死亡。我不需要废物,组织也不需要。”
“了解~”百利甜轻笑着应和,他精准地接住翻滚的硬币,握在掌心,“放心吧,琴酒,对付一只吓破胆的老鼠,用不着兴师动众。但我现在有些好奇,这个任务目标他手里到底拿了什么,值得BOSS亲自下令灭口?”
琴酒没有回答,只是将烟头扔在地上,用皮鞋碾灭。“做好你的事,百利甜。多余的好奇心,会要了你的命。”
雨水敲打着仓库锈蚀的铁皮屋顶,发出单调而压抑的声响。
*
客厅里电视机的喧闹声隐约传来,父母已经收拾好心情,慢慢享受着他们的晚间时光。木下川独自坐在自己整洁得过分的房间里,手中的那封信仿佛有千斤重。
【敬启。寒冬持续着,不知道春天何时会到来,木下先生和江里先生近来一切安好吗?】
江里本肆……
这个名字像一根锐利的刺,瞬间扎进了木下川记忆深处最不愿触碰的区域。那个总是带着爽朗笑容、行动力极强的搭档,那个约定好要一起解决更多案件、守护更多人的同伴……已经在四年前那次该死的任务中,殉职了。
鲜血、火光、爆炸的轰鸣……记忆的碎片不受控制地翻涌上来,让木下川的呼吸微微一窒。
宫泽优奈……他努力在记忆中搜寻这个名字。
想起来了,是四年前他和江里共同处理过的一起关于□□组织案子的受害者之一,当时她受到了不小的惊吓,他们花了些时间安抚并协助她处理后续事宜。记得案件结束后不久,她就移居英国了。
她显然还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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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里本肆已经牺牲的消息。
这也难怪,他们当时只是案件的负责警官,案件结束后,受害者开始新生活,与警官们自然也就断了联系。大石警官……那个粗线条又有点怕麻烦的家伙,估计是觉得事情过去这么久,又涉及已故的同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才擅自决定压下这封信,甚至都懒得通知他一声。
“物归原主……U盘……”木下川低声自语,眉头紧锁。他没有遗失任何U盘,工作相关的存储设备都有严格的保管和移交流程。这个突然出现的U盘,会是什么?是江里本肆的吗?
一种莫名的预感攫住了他。或许,百利甜要找的东西是这个。
他不再犹豫,拿出手机,按照信件末尾留下的国际长途号码拨了过去。电话响了几声后,被接了起来。
“莫西莫西?这里是宫泽家。”一个温和但带着些许疲惫的女声传来,说的是日语,但带着一点长期在国外生活后的口音变化。
“晚上好,宫泽女士。我是木下川。”木下川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我收到了您从英国寄来的信,非常感谢您的告知。”
“啊!木下警官!”电话那头的女声明显透出惊喜和一丝如释重负,“太好了!终于联系上您了!我真的担心信件会寄丢……江里警官他还好吗?我一直联系不上他留下的电话。”
木下川沉默了一瞬,窗外雨声淅沥,仿佛敲打在他的心上。他深吸一口气,用尽可能平静的语气说:“宫泽女士,很遗憾地通知您……江里他,在四年前的一次任务中,因公殉职了。”
电话那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只能听到细微的电流声和压抑的呼吸声。过了好一会儿,宫泽优奈才带着哽咽开口:“……怎么会……太遗憾了……江里警官他是个非常好的人……请节哀,木下警官。”
“谢谢。”木下川顿了顿,将话题引回正事,“关于您在信中提到的那枚U盘……您能仔细描述一下它的样子吗?你们有没有尝试过打开它看看里面的内容?”
“U盘是普通的黑色,没有任何品牌标识,容量我也不清楚,但阿姨给拍的照片里U盘上好像印着一只鸟,我看着像鸽子。”宫泽优奈回忆道,“我没有叫阿姨打开过,毕竟这是可能是二位的私人物品,随意查看不太礼貌。它被落在了我故居沙发角落的缝隙里,阿姨打扫时才发现。”
带有白鸽印记的U盘,他不会记错的,那是江里定制的私人U盘。
“我明白了,宫泽女士。非常感谢您特意写信告知,并保管它。”木下川郑重地说,“这个U盘对我来说很重要,不知道能否约个时间,等我回米花之后取您的阿姨那里取。”
“当然可以!”宫泽优奈立刻答应,“我刚巧明天会回日本小住一段时间,等您有时间了就给我打电话吧,我会等着你来取的,木下警官。”
“我知道了。再次感谢您,宫泽女士。保重身体。”
“我会的,木下警官,请您也务必保重身体。”
挂断电话,木下川握着手机,久久没有动作。窗外的雨似乎更大了,密集的雨点敲打着窗户,发出沉闷而持续的声响。
【宿主宿主,你是在难过吗?】系统突然出现在了他的身边。
木下川毫无征兆地倒在床上,手臂抬起来盖住眼睛:【还好吧,只是我很不解。】
【不解?】系统跟着好奇。
【嗯。】木下警官叹了口气,【江里那家伙到底是什么时候和那个组织牵扯上关系的,他究竟背着我干了什么!】
【啊,确实呢!】小蓝球应和道,【明明四年前,你们应该还没有接触到那个组织呢!】
【所以,宿主……我能问一下,你为什么四年前在爆炸案后突然去美国调查那个组织呢?】
【明明按照结案卷宗上来看,这次的惨案主要是你们打击的另一个犯罪团伙造成的才对吧,你们在抓捕那个犯罪团伙的时候被信任的线人出卖,才导致那次惨案,不是吗?】
32.缘由
木下川躺在床上,手臂依旧盖着眼睛。
【为什么去美国?】系统的问题再次响起。
木下川沉默了片刻,才在脑中回应,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和追忆:【啊这个啊……原因有好几个,案子的疑点是一个,那个□□组织所犯的罪虽然严重,但并不是严重到要和警方同归于尽的那种。那场爆炸中几乎没人活下来,被抓起来的线人也在被我们提审前自杀身亡了。这怎么想都有问题吧,总感觉背后有一只推手。】
他顿了顿,脑海中浮现出更关键的线索:【第二,有人在爆炸现场不远处的废墟里,发现了江里的手机。手机外壳破损严重,但经过检查,发现里面的内存卡不见了。】
【内存卡?】系统捕捉到了关键。
【嗯。】木下川的声音低沉下去,【那家伙有个习惯,重要的线索、存疑的发现,甚至是一些暂时无法解释的直觉,他都会备份的,而不是直接录入官方系统。但在他的手机里,他的那张内存卡不见了,有人拿走了。他说过,有些东西,在我弄清楚之前,知道的人越少越安全。我当时只当是他谨慎过头……】
【所以,手机在,内存卡却不见了,说明……】系统顺着推理。
【说明爆炸发生时,或者之后有人清理现场时,有人从阿肆身上特意取走了它。这证明江里确实在私下调查着什么,并且他查到的东西,足以让某些人不惜制造巨大爆炸也要掩盖。】木下川深吸一口气,【那张内存卡或许就存有他查到的东西,可能和爆炸案息息相关。我申请去美国是因为我在案发后登上了他的笔记本,他一直在美国那边查东西。】
【那如果你搞错方向查错了怎么办?那就是个偶然怎么办?】系统问,【我记得宿主你是看着炸弹爆炸的吧,那样的爆炸,人都被炸的尸骨无存了,手机是怎么留下来的。而且,我记得你不是一直在看吗?什么人能躲过你的眼睛从江里本肆身上拿走手机呢?】
【……我当时怎么会想这么多呢,】木下川苦笑,【我当时只想找一个可以活下去,能不让自己乱想的目标啊……】
【原来宿主你一开始……】系统喃喃道。
木下川的眼神在手臂的阴影下变得锐利:【但现在,我只庆幸自己当初查了下去。】
他坐起身,思绪有些混乱。
他拿起手机,打开论坛,准备让脑子轻松轻松。
【标题:列车篇完结撒花?信息量多到炸裂(字面意思)!】
从别墅案到列车爆炸案,这剧情过山车坐得我头晕!木下川牛逼!居然从贝尔摩德手里活下来了!
——楼主
何止活下来,还逼得贝姐跳车了!(虽然是她计划好的)木下警官那一枪帅炸!虽然没打中,但气势到位了!
——1L
没人讨论那个粉毛眼镜男吗?!■■■吗?
——2L
回复2L:猜是■■!那种语气,那种身手,还有■■■■■■■■■!
——3L
贝尔摩德对■的恨意简直溢出屏幕了……“■■■■■■■■”,这得有多大仇?
——4L
只有我心疼小兰吗?到处找柯南,哭得我心都碎了。新一你快点回来啊!
——5L
安室透和柯南被关小黑屋真是笑死。
——6L
wbxl,百利甜你怎么追着木下警官杀呀!
——7L
回复7L:他提到“下次希望你有好运气”,还说“带着我想要的东西”,他到底想要什么啊啊啊,江里本肆到底做了什么?
——8L
小哀突然出现在月台也太淡定了,老贼,你告诉她是怎么跟柯南解释她在车上的啊啊啊啊!
——9L
三原真下果然是组织的人!代号威雀!
——10L
话说,贝尔摩德装了那么多炸弹,最后只爆了连接处,是真的因为炸弹被发现了,还是……真的对■■■■■?(虽然她自己否认了)
——12L
楼上是个云吧,我服了,明明是因为柯南和小兰在车上好吗?贝姐怕误伤……要是两主角不在车上,这一车人早没了……
——13L
【……你这是要我做完形填空吗?】木下川看着一推加密文有些头疼。
【哎呀,角色卡也更新了好多呢?宿主要看看嘛?】系统转开话题。
木下川闻言关闭论坛,手指滑动两下,转到角色卡的页面,果然更新了好多。
【三原真下:与江里本肆长得像的黑衣组织高级成员之一,代号威雀,任务好像与木下警官有关,示人的面目似乎是贝尔摩德的易.容道具。】
【贝尔摩德:组织高级成员。】
木下川拿着手机向后翻,还发现了一个新出现的人物卡片。
【粉毛男子:已知信息:无。神秘。】
木下川:……
【嘿嘿,】系统也觉得有点好笑,【对了呢快看看灰原的任务卡,她的也更新了。】
木下川听着系统的话点了一下亮着小红点的灰原哀卡牌。
【灰原哀:少年侦探团成员之一,江户川柯南的朋友,有着神秘的过去,现在居住在■■■■家。
疑似是代号名为「雪莉」组织前成员,现在处于被追杀状态中(?)】
木下川看着更新的那一行字,越发感到奇怪。
【系统,我记得安室是不是说过雪莉是个科学家来着?】木下川皱着眉。
小蓝球飘到木下川眼前上下飞,表示正确。
【那不对啊,小哀那孩子看起来只有六七岁……这小孩再怎么聪明也不能这么小就当上科学家了吧。】他越想越觉得奇怪。
系统没有说话。
【她难道是雪莉的孩子活着亲戚之类的人吗?】木下川开始猜测。
系统在空中晃了晃:……不是,她就是雪莉啊宿主!
只可惜这句话它只能在心里想想,不能说出来。
……
在同一时间,札幌市区某处安全屋内。
安室透刚刚结束与风见裕也的加密通话,确认了公安对组织几个疑似据点监控的异常情况。他正准备休息,属于“波本”的那支手机震动了起来。
没有显示来电号码,这是内部加密通讯的特征。
他按下接听键,对面传来了经过处理的、冰冷电子合成音:
“波本。”
是朗姆。
安室透眼神一凛,语气却依旧平稳恭敬:“是我,朗姆。”
“你在哪?”朗姆的声音毫无感情。
安室透心中凛然,他谨慎地回答:“我现在在札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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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朗姆似乎停顿了一下,电子音再次响起:“你在那里干什么,我记得你不是在跟威雀做任务吗?”
安室透答道:“是这样没错,但我最近在协助贝尔摩德,现在因为某些原因要在札幌留一段时间,……这也是我任务的一部分呢。”
“……算了,”电子音冷冰冰道,“你知道百利甜最近在干什么吗?他从我这借走库拉索以后,就再也没有消息了。”
安室透心中念头飞转,朗姆在询问百利甜的动向?
他谨慎地回答:“我完全不清楚呢,朗姆。如果你想知道的话我帮你问问?”
“不必。”朗姆的声音依旧冰冷,“不知道就算了,做好你的任务。”
通讯□□脆利落地切断。
安室透握着手机,眉头紧锁,百利甜究竟要干什么,连朗姆都在问他的下落。
在昏暗的灯光下,安室透突然想到了在列车上的时候,百利甜突然发来的邮件。
【哈喽~波本!^^】
【要不要和我做个交易呢^^】
【以表诚意,我可以提醒你,你现在所在的列车可是很危险的哦,早点下车或者一直和贝尔摩德待在一起是最优解哦^^】
【来和我做个交易,我的要求很简单,绝对不让你为难哦~】
*
第二天,天气放晴,雨后的札幌空气格外清新。
木下彩也香兴致勃勃地提议全家去附近的山麓温泉一日游,享受难得的家庭时光。木下川想着正好可以放松一下连日紧绷的神经,便欣然同意。
一家三口乘坐巴士来到山脚下,沿着修缮良好的登山道缓步而上
。林木苍翠,鸟鸣山幽,木下彩也香挽着丈夫的手臂走在前面,不时指着路边的野花说说笑笑,木下安一则温和地应和着,木下川跟在后面,看着父母的背影,感受着这久违的宁静和温馨,连日来的疲惫似乎也消散了一些。
接近半山腰的温泉旅店时,一阵熟悉的、充满活力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啊!是木下哥哥!”
木下川循声望去,只见旅店门口,柯南正用力地朝他们挥手,旁边站着笑着的小兰和依旧没什么表情的灰原哀,毛利小五郎则一脸“怎么又碰到熟人了”的表情。
而在一旁,安室透也站在那里,似乎有些意外地看了过来。
“柯南君?小兰小姐?安室先生?真巧啊。”木下川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走上前去。他的父母也好奇地停了下来。
“是啊!听说这里的温泉很棒,我们就过来看看!”小兰开心地解释。
“我们是家庭活动。”木下川笑着指了指身后的父母,“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们。”
安室透微笑着欠身:“木下先生,木下夫人,日安。真是巧遇。”
他的目光与木下川接触,瞬间交换了一个眼神。
毛利小五郎打了个哈欠:“既然碰到了,都是缘分!赶紧进去吧!”
木下彩也香也热情地招呼:“是呀是呀,一起一起!人多热闹!”
于是,原本的木下家家庭出游,瞬间加入了新的成员。木下川看着这意外汇合的一行人,心中明白,这份山间的宁静恐怕维持不了多久了。
飞在一边的系统也冒黑线:【在这个时候碰见主角团总是会有不好的预感呢!今天还会是平静的一天吗。】
33.红泉旅店
温泉旅店确实名不虚传。深色的木质结构在雪景中显得沉稳而温暖,屋檐下挂着的冰凌在清晨的阳光下闪闪发光
在阳光下,旅店门口悬挂着的暖帘隐隐闪着暖光,上面写着红泉两个字,随着轻风微微晃动。
老板身着素雅和服微笑着在门口躬身迎接,声音柔和,带着恰到好处的热情与尊重:“欢迎各位光临红泉旅店,一路辛苦了,请进来暖和一下吧。”
众人脱鞋踏上高出地面的玄关,温暖的空气立刻包裹上来,驱散了山间的寒意。店内铺设着榻榻米,角落里摆放着一个巨大的青瓷花瓶,里面插着几支姿态优美的腊梅,暗香浮动。
“好香啊。”小兰轻轻吸了吸鼻子,小声赞叹。
老板笑着解释:“是庭园里种的腊梅,这几日正好还开着。希望能为各位洗去些许旅途劳顿。”
解释完之后,她的目光转向众人手中的行李,“请问各位的行李……”
“我们自己来就好。”木下川礼貌地回应,和安室透一起将大家的行李集中放到一旁。老板微微颔首,示意前台的一名服务生上前仔细看管。
放好行李后,老板引着众人穿过一道雅致的廊道,来到一间宽敞的接待室。室内布置简洁,墙上挂着一幅水墨山水画,角落的矮几上燃着线香,清淡的香气让众人轻轻吐出了口浊气。
大家在柔软的坐垫上落座,服务生悄无声息地奉上温热的面巾和滚烫的迎宾茶。
“请用茶,暖暖身子。”女将柔声道。
茶水是清澈的淡金色,入口有淡淡的焙茶香气,瞬间让因寒冷而有些僵硬的四肢舒缓开来。
趁着大家喝茶休息的间隙,老板以清晰流畅的语调,开始详细介绍旅店:“再次感谢各位选择红泉旅店。本店历史悠久,一直致力于为客人提供远离尘嚣、安心休憩的场所。本店最大的特色,是引自主山地下逾千米深处的天然温泉。”
她稍作停顿,然后继续:“我们的温泉被客人们誉为‘美肌之汤’,对于缓解疲劳、促进血液循环有很好的效果。温泉分为室内石庭之汤和露天星见之汤两种。星见之汤在天气晴好的夜晚,可以一边泡汤一边仰望星空,视野非常开阔。”
听到可以看星星,小兰的眼睛亮了一下。
老板接着说道:“除了温泉,本店还与山顶的滑雪场有合作。乘坐本店专用的封闭式缆车,约十五分钟即可直达山顶滑雪场,缆车票可以在前台购买,滑雪装备也可以在滑雪场租赁哦。”
“呀!滑雪呀,我们很喜欢哦。”木下夫妻相视一笑。
灰原哀安静地喝着茶,目光落在窗外被积雪覆盖的枯山水庭园上,看不出太多情绪。
木下彩也香笑着对儿子说:“看,小川,妈妈选的地方不错吧?又能泡温泉又能滑雪。”
木下川小鸡啄米般点头:“嗯,很好,不愧是妈妈。”
老板介绍完毕,微微躬身:“关于旅店的设施和周边环境,大致如此。稍后会有服务员带领各位前往客房。晚餐安排在晚上六点半,在本店的主餐厅进行,是传统的怀石料理套餐,如有忌口或特殊要求,请务必提前告知。在此期间,各位可以自由使用温泉设施,或是在庭园散步。祝各位在此度过愉快的时光。”
她的介绍条理清晰,详略得当,语气始终保持着令人舒适的温和与耐心。
众人点头表示明白。
办理入住后,众人决定先去体验温泉。露天的星见之汤视野极佳,巨大的岩石池子边缘堆积着未及清扫的洁净白雪。
……
男汤。
“啊——这才是人生啊!”毛利小五郎泡在温泉里,发出满足地喟叹,他将热毛巾敷在脸上,靠在池边,连日奔波的疲惫似乎真的被温泉水带走了几分。
安室透靠在池壁另一端,闭目养神,水珠从他轮廓分明的下颌线滴落。
柯南泡得小脸通红。
木下川看着他们,自己也沉入水中,让热度包裹全身。
暂时……就这样吧,让他先放松放松……
隔壁女汤传来隐约的欢声笑语,小兰和木下彩也香似乎很投缘,聊得热火朝天。
灰原哀安静地泡在离她们稍远的角落,只露出肩膀以上。温热的泉水让她常年微凉的身体暖和起来,苍白的脸颊也透出些许血色。她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上挂着细小的水珠,似乎很享受这份宁静。
彩也香注意到这个安静得过分的女孩,放柔了声音问道:“你是叫小哀对吧?温泉舒服吗?”
灰原哀睁开眼,对上彩也香温和关切的目光,轻轻点了点头:“嗯,很舒服。谢谢关心。”
她的声音依旧清冷,但少了几分平时的疏离。
彩也香笑了起来,她的脸上已经有了些不明显的皱纹:“哎呀,别离我们这么远嘛,靠近一点,我们来聊聊天吧。”
“对呀对呀!爱酱”小兰走到灰原哀身边轻轻拉住她,“过来这边呀。”
“啊啊……等一下……”灰原哀的耳朵默默红了起来。
温泉涤荡了疲惫,晚餐的怀石料理则满足了味蕾。精致的菜肴一道道摆上,包厢里气氛温馨。木下安一和毛利小五郎聊着清酒的品味,木下彩也香则不停地给柯南和灰原哀夹菜。
“多吃点,你们正在长身体呢!”
“够了够了,伯母,真的吃不下了……”柯南看着碗里堆起的小山,连忙告饶。
灰原哀看着自己碗里同样丰盛的食物,默默拿起筷子,小口小口地吃着,动作斯文。
安室透适时地为长辈斟酒,言谈举止得体周到。木下川看着这幕,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这种寻常的热闹,真是久违了。
饭后,大家没有回房,而是去了旅店附带的室内羽毛球场。灯光亮起,木质地板光洁,空气里带着运动场所特有的微微橡胶味。
毛利小五郎率先拿起球拍,气势十足:“来来来,让你们见识一下我沉睡的小五郎之外的运动神经!”
理想很丰满,然而,现实却很骨感。他和女儿小兰组队,对阵木下川和安室透,几乎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安室透动作敏捷,扣杀精准,木下川则步伐稳健,防守严密。
“爸爸!跑起来啊!”
“可恶……这两个年轻人……”
柯南和灰原哀坐在场边的长凳上看着。
小侦探看得跃跃欲试,灰原哀则捧着一杯热牛奶,表情平静,只有在看到毛利小五郎某个极其滑稽的救球动作时,眼底才会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
木下彩也香和木下安一坐在稍远处的看台座椅上,看着场上奔跑挥拍的年轻人。
“看着小川这样,真好。”彩也香轻声对丈夫说。
木下安一点点头,目光温和。
运动过后,身体微微出汗,精神却更加松弛。
这一夜,众人在宁静的山间睡得格外沉酣。
次日清晨,天光未亮透,木下川便醒了。他轻手起身,独自一人又去泡了晨浴。清晨的温泉池空无一人,水面平静如镜,倒映着渐亮的天空和远山的雪顶。他靠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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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边,闭着眼,感受着热量渗透四肢百骸,将最后一点残存的倦意驱散。
早餐后,众人精神抖擞地乘坐缆车前往山顶滑雪场。
缆车平稳上升,脚下是茂密林海构成的雪白画卷,远处连绵的雪山在湛蓝天空下巍然矗立。
“好壮观!”小兰趴在玻璃上,满眼惊叹。
柯南也看得入神。
灰原哀静静望着窗外,冰蓝色的眼眸映着无垠的雪光,显得格外清澈。
木下川和安室透站在一起。
“今天天气很好嘛。”安室透说。
“嗯,希望今天一切顺利。”木下川回应。
【希望今天一切顺利,】系统重复了一遍,【主角千万不要在这个时候开被动技能啊。】
山顶滑雪场早已热闹非凡,色彩鲜艳的滑雪服在雪地上划出一道道流畅的轨迹。
租好装备,众人便分散活动。
木下川从小在雪道上长大,他很快就在雪道上享受着速度与操控的乐趣。
毛利小五郎嘴上说着大话,实战起来却有些手忙脚乱,摔了好几次,后来才在小兰无奈的指导和鼓励下慢慢好起来。
柯南凭借经验,在雪道上滑得像模像样,他看着被小兰指导的毛利大叔,心里觉得一阵好笑,他划过去与小兰并肩。
木下夫妇坐在温暖的休息室里,透过巨大的玻璃窗看着外面嬉戏的众人,脸上带着欣慰的笑容。
不远处,几个看起来也是公司团建的年轻人在休息,喝着热咖啡闲聊:
“佐藤课长今天心情好像不错嘛,居然批准我们来滑雪。”
“是啊,难得没摆架子。不过你看他那组,高桥和西村好像还是不怎么说话。”
“唉,上次项目搞砸了,他俩互相埋怨,关系一直僵着呢。”
“希望别影响这次旅行气氛……”
阳光明媚,雪地耀眼,欢声笑语不断,一切都充满了冬日的活力与愉悦。
然而,这份愉悦在午前被骤然打破。
当时木下川和安室透刚从一条颇具挑战性的雪道滑下,正在缆车排队处与毛利小五郎和小兰他们汇合。
突然,一声凄厉惊恐的尖叫,从靠近树林旁那条标识着“未压雪·专家级”的陡峭雪道方向传来,瞬间压过了场上的所有喧闹!
那声音充满了恐惧,让人脊背发凉。
木下川和安室透脸色骤变,立刻朝声音来源望去。柯南反应极快,小小的身体已经朝着那个方向冲了过去。
几人迅速赶到那条雪道的底部边缘,那里已经聚集了一些被惊动的滑雪者。
只见一个穿着蓝色滑雪服的中年男人瘫坐在雪地里,面色惨白如纸,手指颤抖地指着前方一个雪堆。
在那看似纯洁无瑕的积雪中,赫然暴露出一只僵硬的手,无力地垂落在雪外。手腕上,一块设计前卫的男士手表反射着冰冷的金属光泽。
周围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
欢笑声戛然而止。
木下川和安室透迅速上前,挡开过于靠近的人群,神情凝重地观察着现场。
柯南已经蹲在雪堆旁,小脸严肃异常,锐利的目光扫过那只手和周围雪地的每一寸痕迹。
灰原哀站在稍远的人群外围,看着那片突兀的雪堆和惊慌的人群,轻轻叹了口气。
毛利小五郎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从震惊中恢复,他提高音量:“大家请退后!不要靠近!保护现场!”
他看向女儿,面色严肃:“小兰,报警。”
34.雪堆下的悲剧
凄厉的尖叫仿佛还在寒冷的空气中回荡,尽管它早已被冷风吹散。
发现尸体的雪道边缘,人群被警方疏散并暂时隔离,但那种混合着恐惧、好奇与不安的低语,如同轻飘飘的雾气般弥漫开来,围绕在大家周围。
札幌的警官带领的警队伍效率颇高,不过一会儿驱车就来到了现场,并迅速封锁,拉起了醒目的警戒带。
当那具冻僵的、面色青紫的尸体完全从雪堆中暴露出来时,人群中又响起几声压抑的惊呼。
“是北原课长!”在周围围观的人群中有人小声惊叫起来。
听到声音的带队警官立马把她带出来,留着干净利落短发的警官,双眸紧盯着她,严肃地问:“你认识死者?”
“嘿!”女人被眼前的警官吓到,开始介绍起死者来,“那个……这是我们公司的课长,北原行健。”
“我是他的下属…”女人微微擅抖,轻声道,“我叫中山筱。”
“你和死者是一起来的吗?”一旁的毛利小五郎接过话题问道。
中山筱点点头:“嗯,我们是公司小团建,除了我还有其他人。”
柯南小小的身影在大人腿边穿梭,锐利的目光扫过尸体的每一个角落,不放过任何细节,死者那只僵硬的手腕上的高级手表,指甲缝里不自然的残留物,雪堆不自然的隆起形状,以及周围雪地上那些凌乱的痕迹……
灰原哀站在稍远一些的地方,背对着喧嚣的现场,目光落在远处依旧有人在欢快滑雪的雪道上,眼眸里是一片疏离的平静,仿佛这边的死亡与那边的生机是两个互不干扰的世界。
初步的现场勘查告一段落,当地警官将与死者相关的人员——佐藤术、高桥平凉、西村敖、中山筱,以及作为第一发现者和重要目击者的毛利小五郎一行人请到了滑雪场管理处的会议室。
温暖的室内,气氛却比外面的冰雪还要寒冷。
询问从佐藤开始。
“请问你们最后一次见到北原先生是什么时候呢?”毛利小五郎问道。
他推了推金丝眼镜,语气沉稳中带着恰到好处的沉痛:“北原君是我们公司的骨干,发生这样的事情,我深感痛心和遗憾。昨晚晚餐后,大概八点多,他说想一个人去散散步,呼吸一下山里的新鲜空气,之后就再没回来。我们以为他直接回房间休息了,没想到……”
接下来是中山小姐,她依旧惊魂未定,说话有些断断续续:“北原课长……他昨晚吃饭的时候好像就有点心神不宁,接了个电话后脸色更差了……出去散步的时候,我好像听到他低声嘀咕着什么麻烦、必须解决之类的话……”
“麻烦?”木下川敏锐地抓住了这个词。
“嗯嗯。是这样的。”中山小姐点点头。
高桥和西村在接受询问时,表现出了明显的紧张和不自然。
高桥眼神闪烁,双手不自觉地绞在一起,西村则板着脸,语气生硬,带着一种抵触。
“项目搞砸了,他把责任都推给我们!这种上司,谁会喜欢?”高桥的语气带着怨气。
“哼,他得罪的人可不止我们两个。”西村冷笑道,“仗着业绩好,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当被问及昨晚的行踪时,两人都声称很早就回房休息,并且可以为对方作证。
然而,当木下川追问具体时间以及是否中途离开过房间时,两人的回答出现了细微的矛盾。
高桥说两人大概十点就睡了,一觉到天亮。西村却含糊地提到自己十一点左右还起来喝了次水,但当时高桥好像还没睡着,正躲在被子里玩手机。
柯南悄悄溜到木下川身边身边,拉了拉他的衣角,低声道:“安室哥哥,高桥先生和西村先生的关系,似乎并不像他们表现出来的那么好呀。”
木下川微微颔首,琥珀色的眼眸深邃:“嗯,在面对共同敌人时或许一致,但涉及到自身嫌疑时,本能的自保会优先,这就是人呀。”
与此同时,初步的尸检报告也送到了警官手中。
她沉声向众人公布:“死者北原行健,初步判断死因是机械性窒息,颈部有明显的勒痕,但并非常见的绳索所致,痕迹有些……特别。死亡时间推测在昨晚10点至今日凌晨2点之间。另外,在他的右手手指甲缝里,发现了一些非常细微的、疑似织物纤维的异物,以及……”她顿了顿,“一点点植物组织碎片,初步判断可能是花瓣。”
“花瓣?”众人都是一愣。在这冰天雪地的滑雪场,除了耐寒的松柏,哪里来的开花植物?
“难道是……旅店庭园里的腊梅?”小兰下意识地脱口而出,随即捂住了嘴,意识到这可能提供了重要线索。
木下川接口道:“我们昨晚在旅店庭园散步时,确实闻到过腊梅的香气。如果北原先生昨晚去过庭园……”
案件的焦点,瞬间从山顶滑雪场,转向了半山腰的红泉旅店!
警官当机立断,留下部分警力继续勘查滑雪场现场,自己则带着主要人马返回红泉旅店。
一路上,车厢内的气氛沉默得令人窒息,窗外的雪景依旧壮丽,但此刻在众人眼中,却蒙上了一层阴霾。
回到旅店,老板早已接到通知,面带忧色地等候在门口。得知案件可能与本店有关,她显得十分不安,但依旧保持着镇定,表示会全力配合警方调查。
警方立刻对旅店庭园进行了地毯式搜查。果然,在靠近那几株腊梅树的僻静角落,发现了一片区域的积雪有被踩踏和拖拽的凌乱痕迹,虽然落下的新雪掩盖了不少,但仔细看仍能分辨。
更令人心惊的是,在腊梅树的根部附近,鉴识人员发现了一小片被踩进泥雪里的、深蓝色的布料纤维,与北原行健滑雪服的颜色一致!此外,还在不远处捡到了一个被丢弃的、空的小型塑料药瓶,上面没有任何标签。
“这里很可能就是第一现场!”安室透断言,“北原先生在这里与人发生了争执,并被袭击!”
那么,凶手是如何将尸体从旅店运到山顶滑雪场的?
旅店专用的封闭式缆车夜间停运,唯一的交通工具就是汽车。
就在警方忙于检查车辆和庭园现场时,柯南躲过众人的视线独自一人,悄悄沿着旅店后门通往停车场的小路探查。
阳光照耀着大地,忽然一点闪光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蹲下身,小心地拨开积雪,捡起了一个小小的、金属质地的东西——那是一枚袖扣,设计很别致,上面有一个抽象的鹰形图案。
这枚袖扣,会是谁的呢?
柯南仔细回想,佐藤课长穿着休闲服,没戴袖扣,高桥和西村似乎也没有……
他小心翼翼地将袖扣收好。
另一边,对高桥和西村车辆的初步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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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发现明显血迹或挣扎痕迹。
但在询问旅店工作人员时,一位凌晨起夜的服务生提供了一个模糊的线索:他大概在凌晨一点左右,似乎听到后院有车辆引擎发动的声音,但声音很快消失,他以为是错觉或者别的什么,就没太在意。
时间线、可能的动机、物证……
线索越来越多,但却像一团乱麻,纠缠在一起。
警官再次召集所有相关人员在大厅,气氛凝重得能滴出水来。
“北原先生指甲里的花瓣,与庭园的腊梅吻合。庭园发现也了与他衣物一致的纤维和可疑药瓶。有证证言表明,尸体是通过车辆从旅店运往滑雪场的。”横沟警官环视众人,“现在,请各位再仔细回想一下,昨晚10点到凌晨2点之间,你们各自的确切行踪?有没有人听到或看到任何异常?比如车辆的声音,或者有人搬运重物?”
高桥和西村再次强调他们在房间。
佐藤课长表示自己独自一室,很早就睡了,无法提供旁证。
旅店老板和几位服务生也接受了询问,但都没有提供更有价值的信息。
就在问询似乎又要陷入僵局时,之前一直沉默的灰原哀,忽然轻声对坐在旁边的柯南说:“江户川,那个药瓶……”
“嗯?”柯南看向她。
“虽然没了标签,但瓶底的模具编号和特定的瓶盖结构,”灰原哀的声音冷静得像在陈述一个实验现象,“我记得,这通常是某种特定品牌的处方镇静剂会使用的包装。而这种药剂,与酒精同时服用,会产生强烈的副作用,包括肌肉无力、眩晕……”
柯南瞳孔微缩——北原晚餐时确实喝了酒!如果他在见凶手前服用了这种药物,那么在遭遇袭击时,他的反抗能力会大大降低!
会议在压抑和疑虑中暂时结束,当地警官需要时间整理线索和物证,进行更精确的化验比对,她要求所有相关人员未经允许,不得离开旅店。
夜幕再次降临,笼罩着寂静的山峦和被紧张气氛包裹的红泉旅店。温暖的灯光,此刻却驱不散弥漫在每个人心头的寒意。
柯南站在房间的窗前,看着窗外漆黑的庭园,脑海中不断回放着所有的线索:矛盾的证词、庭园的腊梅、可疑的药瓶、深夜的引擎声、那枚来历不明的袖扣、高桥与西村微妙的关系、佐藤课长看似置身事外的沉稳……还有灰原哀关于药剂的专业判断。
碎片很多,但还缺少最关键的那几片,无法拼凑出完整的真相。凶手就在这些人中间,冷静地,或许还带着一丝嘲弄,观察着警方的动向。
安室透无声地走到他身边,递给他一杯温水。
“很复杂,对吧?”安室透的声音低沉。
“嗯,”柯南接过水杯,眉头紧锁,“感觉每个嫌疑人都有疑点,但又都有解释的空间……就像故意被引导一样。”
木下川坐在一旁的榻榻米上,看着手中热气氤氲的茶杯,轻轻叹了口气:“原本是来放松的……没想到会卷入这样的事情。希望……能尽快找到真相吧。”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而在另一个房间,灰原哀独自坐在灯下,看着平板电脑上搜索到的关于那种特定镇静剂的详细信息,眼眸中闪过一丝疑虑。
这一夜,注定无人安眠。真相,如同隐藏在厚重云层后的月光,依稀存在,却难以触及。
35.破案
山间的清晨,空气冷冽而清新,但红泉旅店内的气氛却凝重得化不开。一夜无眠的众人早早聚集在旅店大厅,沉默地等待着警方的再次到来。
木下川靠在窗边,眼底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他的大脑飞速运转,将昨夜梳理的线索一遍遍重组。
“小川,”木下彩也香和木下安一走到他身边,“你昨晚没睡好吗?”
木下川在母亲担心的目光下犹豫了一下,然后如实点点头:“发生这种事情怎么睡得好呢?”
安室透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姿态看似放松,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嫌疑人——佐藤课长依旧沉稳。高桥和西村坐在一起,却几乎没有交流,彼此间弥漫着一种紧张的疏离。中山筱则显得更加不安,双手紧紧攥着衣角。
灰原哀安静地坐在角落,仿佛与周遭的压抑格格不入,却又将一切尽收眼底。
上午九点整,和警官带着几名下属以及一份更详尽的报告再次出现。她的脸色比昨日更加严肃,手中拿着一个透明的证物袋,里面装着一个小药瓶。
“各位,”警官的声音打破了沉寂,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经过连夜进行的详细尸检和证物分析,我们有了新的发现。”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在她身上。
“首先,确认北原行健先生的直接死因是机械性窒息。但致死的工具并非普通绳索,”她顿了顿,清晰地说道,“而是滑雪者常用的那种韧性极强、表面带有特殊纹路的滑雪绳。勒痕与这种绳索的形态完全吻合。”
人群中响起一阵低低的抽气声。
“其次,”和警官举起手中的证物袋,“在死者体内检测出了镇静安眠类药物成分,与我们在庭园腊梅树下发现的这个药瓶内的药物成分一致。初步判断,死者生前曾服用过此药物。”
“可是……课长他怎么会……”中山筱下意识地开口,脸上写满了困惑。
和警官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继续道:“此外,经过申请搜查令,我们对各位的房间进行了秘密排查。”她的目光转向佐藤、高桥和西村,“在死者北原行健自己的房间内,我们发现了与现场药瓶同款的安眠药,就放在他的洗漱包里。”
“什么?!”高桥失声叫道,脸上写满了错愕,“北原课长自己带的安眠药?”
西村也皱紧了眉头,似乎对这个发现感到意外。
佐藤课长沉声道:“北原君最近确实因为项目压力,睡眠不太好,向我咨询过助眠药物的事情。我建议他去看医生,没想到他……”
中山筱依旧茫然,仿佛无法将平日严肃的上司与药物联系起来。
“即便如此,”警官继续说,“药物削弱了北原先生的反抗能力,这点毋庸置疑。现在,我们需要搞清楚的是,昨晚在庭园,究竟发生了什么?谁最后见到了活着的北原先生?以及——”她的目光扫过在场几人,“那枚在停车场附近发现的袖扣,属于谁?”
她示意助手拿出另一个证物袋,那枚带有抽象鹰形图案的金属袖扣在透明袋中泛着冷光。
看到这枚袖扣,佐藤课长的瞳孔几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但他很快恢复了平静。
高桥和西村则是一脸茫然,显然对此没有印象。
“没有人知道吗?”警官的语气带着压力。
“我感觉自己好像看见过……”中山筱有些犹豫,她皱着眉,目光缓缓转向佐藤先生,“那个……佐藤课长,您夫人有没有给您送过这种款式的袖扣?”
“嗯?”佐藤术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含糊地应了一声。
“那个,可能是我记错了……”中山小姐的声音有些低,“前些日子,我去商场的时候恰巧碰见了您的夫人,她当时正在看袖扣来着……款式很这个很像……”
众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佐藤身上,他今天穿着休闲服,自然没有佩戴袖扣。
佐藤课长推了推金丝眼镜,面色不变,沉稳地开口:“你记性真好。不错,这个确实很像我的袖扣,是妻子送的。不过,”他话锋一转,“我没注意它掉了,可能是来的那天不小心掉在停车场的吧。”
这个解释合情合理,暂时无法辩证真伪。线索似乎又一次陷入了僵局。
警官眉头紧锁,决定改变策略,将重点放回时间线和运输尸体的工具上。“高桥先生,西村先生,你们再次确认,昨晚十点至凌晨两点之间,你们始终在一起,没有离开过房间?”
高桥连忙点头:“是的,警官,我们很早就睡了。”
西村也附和道:“没错,我们可以互相作证。”
“互相作证?”木下川清冷的声音忽然响起,他缓步从窗边走到大厅中央,目光平静地看向两人,“可是,你们的证词存在无法忽略的矛盾。”
他转向警官,微微颔首示意,然后才不疾不徐地说道:“高桥先生,你昨天说刚才非常肯定地说我们很早就睡了,用的是肯定句。但在西村先生的版本里,你十一点并未入睡。你们为何对彼此最基本的状态认知会出现这样的偏差?”
高桥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西村也显得有些慌乱。
“我……我可能记错了时间……”高桥试图辩解。
“也许是睡迷糊了……”西村也跟着说。
“记错?睡迷糊?”安室透不知何时也站到了木下川身侧,他双手插在裤袋里,语气带着一丝淡淡的嘲讽,“如果二位当时真的在房间熟睡或玩手机,那么,谁能证明你们没有偷偷离开,使用车辆呢?”
压力如同实质般笼罩在高桥和西村身上。他们的联盟在细节的拷问下,出现了清晰的裂痕。
就在这时,柯南再次悄悄行动。
他利用身材矮小的优势,溜到了佐藤课长的身后,趁其不备,将一枚窃听器粘在了佐藤的衣领内侧。同时,他手中的麻醉针手表已经瞄准了正因推理受挫而有些焦躁、习惯性地走到窗边背对众人思考的毛利小五郎。
“嗖——”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响。
毛利小五郎身体微微一晃,然后靠着墙壁,缓缓滑坐在墙角的椅子上,低下头,仿佛陷入了沉睡。
“啊!毛利先生怎么了?”中山筱惊呼。
警官也投去疑惑的目光。
“没关系,”柯南立刻用变声器调成毛利小五郎的声音,通过领结型变声器发言,“我只是需要集中精神思考一下。请大家不要打扰我。”
众人见状,虽然觉得有些突兀,但想到沉睡的小五郎的传说,也就将信将疑地保持了安静,注意力重新回到了高桥和西村身上。
然而,一直静静观察着一切的木下川,眉头却微微蹙起。他的目光在沉睡的毛利小五郎和刚刚溜回人群边缘的柯南之间快速扫过。
刚才那一瞬间,他似乎看到柯南的手腕动了一下,然后毛利先生就……
【沉睡的毛利小五郎有出现了宿主!】系统的语气听起来似乎还挺开心的。
不过,眼下并非探究这个的时候。
破案是关键。
通过窃听器,柯南听到了佐藤课长那边传来极其轻微的、似乎是松了一口气的呼吸声。这个细微的反应,加深了他的怀疑。
“高桥,西村,”毛利小五郎垂着头,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你们不必再互相掩饰了。警方已经调查了旅店的监控,虽然庭园和后门小路没有覆盖,但旅店走廊的监控显示,在昨晚十一点四十分左右,高桥先生你,独自一人离开房间,大约二十分钟后才返回。而西村先生,你在此期间,并未离开。”
札幌的警官有些震惊地看向毛利小五郎,似乎想说些什么。
高桥猛地抬头,脸上血色尽失:“怎么可能……”。
“高桥!你……你不是说你是去自动贩卖机买饮料了吗?”西村下意识地低声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赶紧捂住嘴巴。
“买饮料需要二十分钟?而且自动贩卖机在一楼大厅,根本不需要走后门小路。”毛利小五郎步步紧逼,“高桥先生,请你解释一下,你那二十分钟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高桥在铁证下,心理防线终于崩溃。
他瘫坐在椅子上,双手捂着脸:“我……我是出去见了北原课长……是他约我去的庭园……”
众人哗然。
“他……他又拿项目失败的事情说我,说要扣光我的奖金,甚至让我滚蛋……我们发生了争执……我很生气,推了他一把……他摔倒在地上,好像撞到了头,不动了……我、我吓坏了,以为他死了……”高桥的声音带着哭腔和恐惧,“我当时脑子一片空白,只想把尸体弄走,不能让人发现是我杀了他……我记得滑雪场凌晨清场后没人,就想把尸体扔到那里,制造他是在滑雪场遇害的假象……我用我们带来的滑雪绳绑住他,塞进后备箱,开车上了山……到了地方,我才发现,他好像……好像之前就没什么力气反抗,我推他那一下也不重……但我当时太害怕了,没细想,就把他扔在了雪道边……”
“法医确实在北原先生的头部发了现淤青”札幌的警官说,她转向高桥,严肃地问,“所以,你承认是你杀了北原课长?”
“不……不一定是!”高桥猛地抬头,脸上是混乱和惊恐,“我离开的时候,他好像还有微弱的呼吸!我以为他死了,但我可能弄错了!我真的可能弄错了!我只是推了他,他摔倒后就不动了,我以为他撞死了……但我没有勒死他!那条滑雪绳我只是用来绑住他方便运输,我没有勒他!”
这个反转让所有人都愣住了。如果高桥说的是真的,那么他可能只是袭击并误以为北原已死,而真正的致命袭击可能发生在之后?
毛利小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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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的声音再次响起:“没错,高桥先生可能并非真凶。根据尸检报告,北原先生是被勒死的。如果高桥离开时北原先生还有微弱的呼吸,那么意味着,在高桥之后,还有第二个人到过现场,对已经受伤且因药物无力反抗的北原先生,实施了真正的杀害行为!”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扫视着可能的嫌疑人。
谁,会在高桥之后出现在庭园?
毛利小五郎继续推理:“这个人,必须知道北原先生会在庭园与人见面,并且有机会在高桥离开后出现。同时,他很可能与北原先生有更深的、不为人知的矛盾。而那枚碰巧掉落在停车场附近的袖扣……佐藤课长,你真的只是不小心掉了吗?还是说,你在某个不希望被人知道的时间段,匆忙间去过那里?”
焦点瞬间转向了佐藤课长。
佐藤的脸色终于变了,但他仍在强作镇定:“毛利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怀疑我杀了自己的同事?”
“不是怀疑,”毛利小五郎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是确信。”
“首先,关于安眠药。你声称北原先生向你咨询过,你建议他看医生,了解他失眠情况的你,嫌疑很大。为什么药瓶会出现在案发地,难道他是一边喝药一边和高桥先生谈话的吗?”
“没有!我比北原课长先到,他来的时候没有带任何东西。”见自己有可能洗清嫌疑后,高桥极力提供线索。
“其次,袖扣。你为什么不来认领呢?为什么要等到中山小姐提供线索之后,才知后觉地说是你的,可能是偶然掉落的呢。”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动机。佐藤课长?北原行健作为公司的骨干,业绩突出,是否已经威胁到你的地位?或者,你们之间存在某种更深层次的、不可告人的利益冲突?比如,那个搞砸了的项目,真正的责任方,或许并非高桥和西村,而是你?北原先生掌握了对你不利的证据,所以你必须让他闭嘴?”
佐藤课长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嘴唇翕动,想要反驳,却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语。
毛利小五郎乘胜追击:“让我们还原一下昨晚的真相。北原先生因某事心神不宁,晚餐后约见高桥在庭园谈话。期间发生争执,高桥推倒北原后误以为其死亡,准备运走‘尸体’。然而,北原只是因药物和撞击暂时昏迷或失去行动能力。一直在暗中关注此事,或者说,本就计划与北原见面的你,目睹了高桥搬运‘尸体’,并悄悄跟了上去,在这个过程中,你的袖扣无意中掉了。你看到了高桥抛下北原先生后离开。你意识到这是天赐良机。你来到北原先生身边,发现他还活着,但极其虚弱。你利用绑住北原先生的滑雪绳,勒死了他,确保他再也无法开口。之后,你悄然返回旅店,从北原先生的房间里找到安眠药,试图将警方的视线引向意外或自杀。”
“你……你胡说!你有什么证据!”佐藤课长声音嘶哑地吼道,失去了往日的沉稳。
“证据?”毛利小五郎顿了顿,似乎在等待什么。
就在这时,一名鉴识人员快步走进大厅,在和警官耳边低语了几句,并递上了一份新的报告和一段滑雪绳。
警官看完报告,眼神凌厉地看向佐藤:“佐藤先生,我们在北原先生尸体的不远处找到了凶器,经检测,残留在绳子上的皮肤组织来自三个人。”
铁证如山!
佐藤课长踉跄一步,脸上的镇定彻底瓦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揭穿真相后的灰败和狰狞。他沉默了几秒钟,终于颓然低下头,承认了罪行。
动机正如推理所示,北原掌握了他挪用项目资金的证据,并以此想要向公司举报他。
他本想谈判,但看到高桥制造的机会后,恶向胆边生,实施了杀人计划。他本以为可以利用高桥做替罪羊,却没想到一枚小小的袖扣让他无处遁形。
案件终于告破,警察上前给佐藤戴上了手铐。高桥和高桥也因为袭击等行为被警方带走进一步调查。
大厅里一片唏嘘。
在众人围绕着苏醒过来的毛利小五郎赞叹不已时,木下川却悄悄走到了躲在窗帘后面正在收拾装备的柯南身边。
他蹲下身,声音压得很低,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很精彩的推理,柯南……或者,我是否应该称呼你为……沉睡的毛利小五郎?小侦探?”
柯南的身体猛地一僵,抬起头,对上了木下川那双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琥珀色眼眸,他的眼中充满了探究和笃定。
柯南的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他张了张嘴,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他的秘密被这个观察力敏锐得可怕的哥哥发现了。
看着柯南的反应,木下川的嘴角勾起一丝了然的弧度。他没有再追问,只是轻轻拍了拍柯南的肩膀,站起身,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走向了众人围在一起的毛利小五郎。
36.集结的暗涌
几天后。
札幌车站,人流如织.
“小川,在外面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啊!”木下彩也香拉着木下川的手,眼里满是关切与不舍,细细地叮嘱着,“按时吃饭,天气冷了要多加衣服,工作再忙也要记得休息……”
木下安一站在妻子身后,对木下川点了点头,目光中带着一如既往的沉稳支持。
“我会的,你们也要保重身体,”木下川郑重地向父母点点头。
他注意到和他同行的毛利先生等人放慢了脚步,礼貌地等待着。
“爸,妈,你们快回去吧,路上小心。”木下川心中温暖,与父母道别。
“好了,别舍不得啦,”木下川笑着擦了擦彩也香的脸,“我要走了。”
木下彩也香松开抓着儿子的手,眼底微红:“去吧,小川。”
她的声音轻柔:“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啊,妈妈和爸爸可是一直会等你回家的,嗯?”
尽管周围声音嘈杂,木下川还是听到了她的话,他愣了几秒,然后抱住已经比自己矮小了很多的母亲。
母亲常用的香水探入他的鼻子,木下川埋头在母亲发间,闷声说:“我会安全回来的。”
……
新干线列车飞速行驶,窗外的景色从札幌的都市风貌逐渐转变为乡野与城镇的交错。车厢内,气氛却显得有些微妙。
木下川、安室透、毛利小五郎、小兰、柯南和灰原哀坐在同一节车厢的相邻座位上。
经历了列车爆炸、山村命案和滑雪场事件,一行人之间的关系已经发生了难以言喻的变化。
“总算要回去了。”毛利小五郎打了个哈欠,瘫在座位上,“这次旅行真是多灾多难。”
小兰在一旁无奈地笑了笑,细心地帮柯南整理了一下衣领。柯南的注意力则大多放在斜前方的木下川和安室透身上,镜片后的眼睛偶尔闪过思索的光芒。
灰原哀靠窗坐着,戴着耳机,目光落在窗外飞逝的景物上,仿佛将自己隔绝开来。
木下川和安室透的座位挨着。两人并没有过多交谈,偶尔低声交换几句关于后续安排的意见。
“前辈回到米花后,是直接回公寓吗?”安室透状似随意地问道。
“嗯,先回去放行李。”木下川回答,语气平常,“然后有些私事要处理。”
【宿主,安室先生好像很关注你的动向。】系统的小蓝球在木下川身边飘荡。
木下川在心里回应:【正常,他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监视我。】
直到傍晚。
列车抵达米花车站,众人随着人流下车。在出站口,木下川看到了前来接人的早出静。
“前辈。”早出静快步上前打招呼。
木下川有些诧异,他微微睁大眼睛:“小静?你怎么来了?”
早出静看起来有些急,他匆忙地向其他几人打了个招呼,然后又转向木下川:“出事了,大石课长让我接到你后立马回警视厅!”
事出突然,木下川也不多磨蹭,他转向众人:“那么,我就先告辞了。”
“木下警官再见!”小兰笑着挥手。
柯南也仰起头:“再见,木下哥哥!”
安室透微笑道:“前辈,保持联系。”
灰原哀轻轻点了点头。
目送木下川拖着行李走向另一个出口,柯南微微皱眉,他还有很多事情想问木下警官。
*
几小时后,米花町另一处更为隐蔽的安全屋内。
安室透用特定的节奏敲了敲门,门从里面打开。诸伏景光看到他,脸上露出一丝放松的神色。
“你回来了。”诸伏景光侧身让他进来,迅速关上门并反锁。
“嗯。”安室透脱下外套,神情略显疲惫,但眼神依旧锐利,“这边情况怎么样?”
苏格兰走到窗边,谨慎地撩开窗帘一角观察了一下楼下,然后才转身回答:“表面平静,但暗流涌动。威雀现在不在。”
安室透有些意外,他给自己倒了杯水:“他被叫走了?”
“是的。”苏格兰点头,语气带着一丝凝重,“下午的时候,琴酒直接联系了他。伏特加开车来接的,看起来很急。威雀离开前只说了句‘琴酒找我’。”
安室透握着水杯的手指收紧了些:“琴酒亲自叫人啊……看来组织要有大动作了。”他联想到列车上百利甜的邮件,以及朗姆之前的询问,心中的不安感逐渐扩散。“知道集合地点吗?”
苏格兰摇摇头:“不清楚。威雀没透露,通讯设备也按照规定留在了安全屋。不过,他离开时的脸色不太好看。”
两人沉默了片刻。琴酒、威雀、再加上很可能也在场的贝尔摩德……
*
米花町某高级公寓楼内,一间看似寻常,实则安装了顶级反监听设备的安全屋。
空气中弥漫着紧张和危险的气息。
琴酒坐在一张黑色的真皮沙发上,即使是在安全的室内,他依旧穿着那件标志性的黑色风衣,礼帽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
他指尖夹着一支燃烧的香烟,灰白的烟灰颤巍巍地悬在末端,伏特加如同沉默的铁塔,站在他身后。
贝尔摩德优雅地交叠着双腿,坐在对面的单人沙发上,手里端着一杯琥珀色的威士忌,轻轻摇晃着,目光饶有兴致地扫过房间里的其他人。
威雀站在靠近门口的位置,身姿挺拔,脸上是三原真下那副温和无害的伪装,但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握紧,暴露了他并非表面那么平静。
同一个房间里,百里甜笑眯眯躲在桌子边。
“人都到齐了?”琴酒终于开口,声音低沉沙哑,他抬起眼,那双墨绿色的瞳孔如同淬毒的匕首,缓缓扫过每一个人。
“是的,大哥。”伏特加站在琴酒身后应道。
“你们无聊游戏的时间结束了。”琴酒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却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琴酒,难道只有你的任务是任务吗?”威雀刺了他一下,“到底是谁在玩无聊的领导游戏。”
“没事,我就回去了。”威雀继续说,“我的任务和你可没关系。”
屋内静了一下,随后贝尔摩德笑起来:“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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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小威雀还是一样不合群呢。”
“贝尔摩德。”琴酒叫了她一声。
“年轻人火气别这么大嘛!”贝尔摩德依旧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这次叫你来,是BOSS的意思。”
几乎是她话音刚落,摆在桌子上的手机就响起来了。
琴酒没有犹豫,立刻就接了起来,打开了免提。
“BOSS。”他恭敬地叫了一声。
几秒之后,模糊一切的电子音传来。
“人都到了吗?琴酒。”
“到了。”琴酒道。
“那么大家晚上好。”电流声把人声变得诡异起来:“我长话短说,这次是有特别的任务交给大家。”
“琴酒最近抓到的那个老鼠死了。”电流滋滋作响,带着些寒意,“老鼠虽然死了,但他带出去的东西,还没找回来。我需要你们去把那样东西带回来。”
“是什么东西?BOSS”贝尔摩德问了一句。
“是一份名单。”电话那头的人突然短促地笑了一声,“你们不用急,找东西的活就交给那群警察好了,你们只需要从警察看到名单前,从他们手里抢回那份名单。”
“我们明白了。”琴酒应了下来。
“对了,威雀在吧?”BOSS的话头落在威雀身上:“威雀,你之前的任务进展怎么样?”
威雀低下头:“正常进行中。”
“正常啊?”那头似乎有些想法,但很快就消失了,“正常就行。不过有时候不要光想着任务,你多和同事们交流交流。”
三原真下眨了眨眼,目光突然扫到桌边的百利甜,又有些不爽了。
威雀沉默着,片刻后,才用毫无波澜的声音回答:“……明白。”
百利甜也朝他扯出一个扭曲的笑容。
会议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结束。贝尔摩德率先起身,摇曳生姿地离开了安全屋。琴酒和伏特加紧随其后。
百利甜走在最后,当他手握上门把时,威雀冰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百利甜。无论你要干什么,都离我的任务目标远一点。别让无谓的好奇,毁了你自己,我不想对你动手。”
百利甜的身体僵硬了一下,下意识去摸自己受伤的地方。他没有回头,扬声应道:“威雀,我保证只要你的任务目标配合我,他就没事,他要是像在别墅的时候那样固执的话,我也很难办的~”
门轻轻合上。
在警视厅的办公室里,木下川匆匆闯了进来。
“发生什么了?”他问道。
“武藤叁死了。”办公室里大石海浦说道。
''“谁?”木下川不认识这个人。
“是政府官员,”跟在大石海浦身边的神良理解释道,“他是我们在政府部门的暗桩,前些日子他发讯息说发现了一些政府官员和□□组织的勾结。”
“他收集了名单。”神良理顿了一下,“名单还没发过来,人就死了。”
系统的光球在他身边不安地闪烁了一下。
【宿主,剧情线正在剧烈扰动……请务必小心。】
37.消耗品
“究竟怎么回事?”木下川皱着眉。
“三天前,武藤向我们传回了一份加密讯息,里面提到他发现了部分政府官员与一些犯罪组织有利益牵连。”神良理解释着,“他说已经制作了一份名单,本来原定昨日亲手交给我们,但没想到……”
“他没来?”木下川问道。
站在一旁的大石海浦接过话:“对,不仅没来,今天早上还被人发现死在了西郊的一座废仓库里。”
屋里寂静一片。
“名单呢?”木下川抓住了关键,“被人拿走了吗?”
神良理摇摇头,“不,他们没拿到名单……”
“武藤他死前受尽折磨,身上没一块好肉……”他顿了顿,“我怀疑他受到了审讯。”
没人打断神良理,他继续说:“法医检查过尸体,得到了一个结论,武藤君他是自己饮弹而亡。”
“我们发现他死后就立马派人到他的住处去了。”这回是早出静在讲话,“他的住所被翻得一团糟。”
“可是你们是怎么确定名单没被拿走的?”木下川还是很疑惑。
大石海浦闻言,走到办公桌后,从抽屉里抽出一叠照片递给木下川。
“这是……”木下川瞳孔猛地一缩,“武藤叁的家?”
照片里房子简洁得就像是没人住过一样,空旷和单调充斥着这里,就算被人暴力地破坏过也丝毫感觉不到异样。
“武藤他提前把自己的房子清空了,”大石海浦道,他叹了口气,“不仅如此,他的电脑和手机也恢复了出厂模式。”
“你们的意思是武藤有预感到自己会被灭口,所以提前处理好了一切?”木下川的手握紧了相片。
“没错。”神良理回道。
“但是,名单呢?”木下川继续问,“他能预料到自己会被灭口,但是关于名单的去向却谁也没透露吗?”
“大概就是这样……”神良理说,“我们怀疑他把名单藏起来了。”
“所以,我们现在的任务是找回名单,不能让武藤君他白白牺牲。”大石海浦看起来有些疲惫,他的眼睛转向木下川,“你能做到的吧,木下警部。”
“是。”木下川应下,他直盯盯地看着自家上司,许下承诺,“我不会让同伴白白牺牲,我保证会将他的未竟之路继续走下去。”
“那就交给你了。”大石海浦闭上眼。
……
一行人走出办公室,走廊的灯明亮得有些刺眼。
“已经很晚了,木下君坐了一天的车已经很累了吧,”神良理语气温柔,“要不先回去休息。”
木下川摇摇头:“我还不累,我想看看武藤的档案可以吗?”
早出静默默跟在两位前辈身后,三人的脚步声在安静的走廊里极为明显。
“没问题,”神良理应道,“武藤君的档案应该已经移交到档案室了。”
木下川点点头。
“对了,小静。”木下川突然转头,“你是要和一起继续调查还是先回去休息?”
早出静几乎没有犹豫,冷冰冰的脸上露出一个难解的表情:“……我和前辈一起。”
刚好走到分叉路口,神良理活动了下肩膀,对着剩下的两人说:“ok,那我就先下班了,有问题就找我帮忙。”
*
“咔哒!”
门锁转动,苏格兰和波本对视一眼,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警惕,齐齐站起身来。
“嘎吱——”
房门被打开,一只黑色皮鞋踏入其中。
“你们两个傻站着干什么?”一道不解的声音传入两人耳中,是三原真下。
他没期望屋里两个人能给出反应,自顾自脱下外套,然后走进客厅瘫倒在沙发上。
“波本。”三原真下突然叫道,“我给你的任务完成的怎么样?”
安室透顺势坐下,“没什么进展呢,你要我监视的那位警官在札幌什么都没干呢,就和他说的一样,只是回去探亲度假一样。”
三原真下坐起来喃喃自语:“不应该啊……他不像是这么能放松的性格……”
“算了,”他稍稍提高声音,又摊了下去“你继续监视他,最好能和他成为朋友。”
安室透微微皱了下眉。
什么意思,威雀不亲自监视了?
他这么想着,也这么问出口了:“你是在消极怠工吗?威雀?我没记错的话,这是你的任务吧。”
“啊啊—是啊,”威雀的墨绿色眼睛看向安室透,“我也很想他成为朋友呢,但是——”
他停顿了下,用手抚上自己的脸,露出一个笑容,“但是我这张脸就注定了木下警官不能和我交心啊——”
一旁听着两人对话的苏格兰突然感到一阵恶寒。
“那就不要用这张脸不就好了?”安室透礼貌建议。
他承认自己也有私心,他也不想看到犯罪分子用着一名警察的脸去犯罪,太侮辱逝者了。
“不行不行,”威雀笑着否定了这个建议,“你不觉得看到那位警官每次看到这张脸如临大敌的样子很有趣吗?”
“明明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的脸,明明是最该信任的人,到最后却要违背情感作出警惕的样子来,真的很趣啊……”
“你们说,我要是顶着这张脸多去木下警官面前转转,用他挚友的脸慢慢颠覆他心里江里警官的形象,他最后看到江里警官的遗像时会是什么感受呢?崩溃?厌恶?还是恶心?想想都觉得有趣啊,你们不这么觉得吗?”
沙发上的男人已经完全陷入了自己的想象里。
“我可理解不了你这种恶趣味。”安室透道。
“真可惜,”三原真下叹道,“你呢,苏格兰?”
诸伏景光抬眼,湛蓝的眸子透出一丝厌恶:“我和波本一样,这种恶趣味也只有百利甜能理解吧。”
听见百利甜的代号,威雀笑着的脸立马沉了下来:“别提这个晦气的名字。”
“那就不提,”安室透善解人意地转开话题,“我听说琴酒找你了,有什么事吗?”
“一个无聊的任务而已。”三原真下不欲多说。
波本和苏格兰对视一眼:“不需要帮忙吗?”
三原真下坐起身来,嗤笑一声:“有琴酒这个任务狂魔在,你们急着立什么功?”
“这个任务不需要你们,你们就给我好好监视木下川就好,顺便再监视监视百利甜,别让他继续搅和我的任务。”
“他要是敢继续掺和我的任务的话,你们就直接对他下死手好了。”威雀直接了当的下了命令。
“自相残杀,你这是要我们给百利甜陪葬啊,威雀。”安室透沉着脸。
威雀的脸上勾起一抹残酷的笑:“你们这些什么都不知道人难道不都是BOSS交给我们的任务消耗品吗?或者说大家都是上层的消耗品。”
*
“消耗品?”朱蒂·斯泰琳问道。
米花郊外的某处道路上停着一辆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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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内昏暗的灯光映出三人的影子,一只飞蛾冲向车内散发着温热的灯泡,却撞在玻璃上。
“嗯,”坐在后座的赤井秀一把目光投向不远处散发着光亮的城市,“不管是谁,都是警方和那个组织之间的消耗品。”
“我们,日本警察,和组织的成员都是一样的消耗品,因为像我们这样的人数不胜数啊……”
“我还是不懂。”坐在驾驶位的卡迈尔疑惑。
“卡迈尔,你觉得在那个组织中代号成员和底层成员有什么不同吗?”赤井秀一问道。
“代号成员知道的内情更多?”卡迈尔试探道。
“不,答案是他们没什么不同。”赤井秀一摇摇头,“你们把代号成员想得太重要了,你觉得之前拥有了代号的我知道了什么重要情报吗?我什么都不知道,甚至连BOSS的声音都没听到过。”
“其实很多代号成员和底层人员一样,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你们难道没发现吗?知道内情的人,能碰到乌鸦的人只有那几位而已,我是这样,其他人也是这样,大家不过是跟傀儡一样照着命令做任务而已。”
远方的赤井秀一和安全屋里三原真下的声音几乎合在一起:
“有些人明明是代号成员,但只要沾上点背叛嫌疑,他们连辩解的机会都不给,直接抹杀。同理,警方那么多条子不过也是上层和BOSS博弈之间的消耗品,一群人有着一个理想就心甘情愿被埋葬,这样的人在警方在组织里有成千上百人,不是消耗品是什么。真正获益的都是那些坐在最上面的人。”
车内陷入了一片寂静。
“好了,我们现在的任务就是躲在暗处,力求给那个组织一击致命伤。”赤井秀一缓声道。
“对了,那个女孩。”朱蒂突然想起雪莉,“你为什么不把她带来,秀,她在日本很危险,贝尔摩德回到日本了。”
赤井秀一沉默了一下,想起那天的对话。
“那就请容我拒绝。”恢复成人身高的女人清声拒绝。
“为什么?”
雪莉茶色的头发贴在脸上:“我不想抛弃灰原哀这个身份,就这么简单。”
“秀!”朱蒂的声音把他从思绪里拉了回来。
赤井秀一笑了一下,“那位小姐好像不想放弃在日本的新生活,所以拒绝了我,我同意了。”
朱蒂噎了一下,一双秀眉皱了起来,她似乎有些不赞成:“你真是乱来,她的身份明明这么危险……”
*
阿笠博士家。
香喷喷的小饼干摆在桌子上,灰原哀从房间出来就看到柯南坐在沙发上。
她抬头看了墙上的钟表:“这个时候了,你怎么在这儿?”
“我一会儿回去,”柯南脸上是不符合年龄的沉稳,“木下警官知道了沉睡的毛利小五郎的真相了。”
“什么?”灰原哀的脸上罕见的出现了大表情,“怎么发现的?”
柯南沉默:“我不知道……但他确实发现了。”
“他有说什么吗?”灰原哀问道。
江户川摇摇头:“他什么都没说,好像还在帮我保密。”
两人沉默了片刻。
灰原哀突然叹了口气,张了张嘴:“其实……”
柯南心里突然有种预感,灰原哀要说的话也是关于木下警官的。
果然下一秒,女孩的清晰的声音穿进耳朵里。
“……在列车上的时候,我的身份暴露了,他救了我,他大概也确定了我是雪莉。”
38.第 38 章
夜色如墨,外面的路灯下绕着几只飞蛾。无声的风吹起道路两旁的树叶,发出沙沙声。警视厅的大楼里木下川带着早出静上楼,去到了档案室。
从门外看,档案室的灯还亮着。
木下川先是敲了敲们,然后扭开门把手走了进去。
正对着门的办公桌上没有人在。
“丹下警官?”木下川向前走两步,轻声叫了一声。
档案柜后传来几声响动,一个穿着警服的男人有些疑惑地探出头来看见木下川立马变得笑呵呵的,脸上的褶子似乎都透露着开心,“哈哈,是你啊,你来做什么,陪我这个老头子?”
这人名叫丹下畅,其实不算老,五十岁刚刚出头,听说以前年轻的时候一直都守在一线,后来因腿伤退居二线,但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又被打发来了档案室。
木下川和他没打过几次交道,但架不住两人一见如故,而且又都是自来熟的性子,一来二去的,便做上了朋友。
“不是,”木下川道,“我是来找档案的。”
“什么档案?”丹下畅问道,“什么时候送来的?”
闻言,木下川转头看向身后的早出静,示意他回答。
“应该是今天中午送来的。”早出静上前一步,和木下川并肩。
丹下畅盯着着面前说话的这个小伙子皱了皱眉,好像在想什么事情一般。
几秒过后,看着丹下畅越皱越深的眉头,木下川打断了他的沉思:“……丹下前辈?”
“嘶,”丹下畅回过神来,眼睛还是看着早出静,他突然开口,“我怎么觉得……这个人这么眼熟呢?”
木下川立马反应过来了,他苦笑一声:“前辈,这位是早出弥的弟弟,叫早出静。”
“喔!我说怎么看着脸熟!是早出的弟弟呀!”丹下畅了然,他一瘸一拐地走到办公桌前记下木下川和早出静的名字,然后把收着组对部的档案柜的钥匙给他,“你拿了档案记得早点还啊,别搞丢了,也别泄露了。”
木下川接过钥匙,点点头:“嗯,我知道。”
*
他拿到档案,回到久违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还有一群在加班的同事,看见他走进来纷纷打招呼,木下川一一点头。
早出静跟着他走到办公桌前。
他打开档案。
【武藤叁,男,36岁,原警视厅组对部警员,七年前接受秘密任务,转入政府部门任职,表面职位为审议官,实为调查政商界与地下势力勾结的内线。】
档案里记录着武藤叁在警校时期的优异成绩,以及在职期间参与过的几起重要案件。转入卧底任务后,记录变得简略而模糊,大多是定期的情况汇报和风险评估。
【……近三个月,活动频率增加,多次以及政府部门内部不对劲。最后一次加密通讯提到已获取关键名单,涉及多名政商界人士与组织资金往来渠道……】
“多名政商届人士……”木下川低声念着,武藤叁在政府部门潜入的深度,可能比他想象的还要深。
档案的最后,附着一张武藤叁生前的照片。那是一个面容普通、眼神却异常坚定的男人,嘴角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坚毅弧度。
“武藤前辈……”早出静看着照片,轻声说道。他虽然没见过武藤叁,但同为警察,对这种隐姓埋名、深入虎穴的同僚怀着天然的敬意。
木下川合上档案,深吸一口气。
武藤叁用生命换来的线索,绝不能断送在他们手里。
*
第二天清晨,木下川向大石海浦报备后,再次前往宫泽优奈的旧宅。这一次,他顺利地从宫泽优奈手中接过了那枚属于江里本肆的U盘,黑色的U盘,尾端的白鸽印记在晨光下清晰可见。
“希望它能帮到您,木下警官。”宫泽优奈真诚地说。
“谢谢您,宫泽女士。”木下川郑重地将U盘收进内袋,“这非常重要。”
离开旧宅,木下川立刻联系了早出静。
“小静,我的事情已经处理好了。我们在西郊废弃仓库,武藤前辈遇害的地方汇合,再仔细勘察一遍现场。”
“明白,前辈,我马上出发。”
*
西郊废弃仓库区,即使在白天也显得荒凉而压抑。拉起的警戒线在风中飘动。
木下川和早出静穿戴好鞋套和手套,再次走进了发现武藤叁尸体的那个仓库。鉴识课已经完成了初步勘查,带走了大部分可能成为证物的物品,现场只留下用粉笔标记出的尸体位置和几个编号标记。
“按照报告,武藤前辈是在这个位置被发现的。”早出静指着地面上一圈白粉笔痕迹。
木下川蹲下身,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周围。水泥地面粗糙,积满了灰尘和杂物,无法冲走大片血迹印入地面。他想象着武藤叁生命最后时刻在这里经历的一切。
“他是自杀……”木下川喃喃自语,目光落在粉笔圈边缘,“饮弹身亡……”
他站起身,环顾整个仓库。仓库很大,堆放着一些废弃的机器零件和破损的木箱。
“有找到武藤用来自杀的枪了吗?”木下川转头问道。
早出静点点,从随身携带的物证袋里抽出一张染血的手枪的照片:“有,经过调查,这把枪是武藤前辈自己的配枪,上面没有发现第二人的指纹。”
木下川皱了皱眉,“再去搜查一遍吧。”
“是,前辈。”
两人分头在仓库内仔细搜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除了灰尘和锈迹,似乎一无所获。
木下川走到仓库最里面,那里堆着几个用来装机械润滑油的破旧大型铁桶。桶身布满污渍,散发着难闻的气味。
他一个个检查过去,当检查到靠墙的第三个铁桶时,他突然这个桶的底部边缘灰尘堆了起来,有点不太对劲。
他心中一动,用力将这个沉重的铁桶稍稍挪开了一点。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向下照去,在铁桶底部与墙面的阴影处,他看到了一个落在角落沾了点灰尘的一块硬币。
木下川的心脏猛地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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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静!”他低声喊道。
早出静立刻跑了过来。
木下川取出那枚硬币,银色的硬币在木下川手上闪着些微光,与大家用来交易的硬币不一样,这块硬币仿佛有人订做的。
一只不知道什么名称的鸟儿爪中抓着一个瓶子,张开着翅膀奋力飞翔着。
“这枚硬币,看样子是专门订做的”木下川盯着它,“它会是一个重大突破。”
“嗯。”早出静拿出手机对着硬币上的图案拍了几张照片,“我会去问问有哪些商家做了这种硬币的。”
两人再次搜索片刻,都没有新的发现。
木下川站在仓库外,清风吹佛他的脸庞,带来清香。
“武藤为什么要来这个仓库?”木下川突然发出疑问,“他是自愿来这里的吗?”
站在一旁的早出静回答:“我们调查过武藤前辈的行动轨迹……拍到他的所有监控里他一直都是一个人,神情正常,看起来不像是被人胁迫了。”
“这样啊……”木下川低喃,“他知道自己暴露了,所以他提前把自己的住处和电子产品都复原,也没有去交付名单,但他为什么会独身一人来到这里,而且在这么长的时间为什么没有想方设法地向我们传回暴露的消息或者是留下关于名单的讯息?”
“他被监视了?”早出静提出一种猜想。
“不对,他如果意识到自己被监视了就不会把自己的住处弄成那样,那样只会打草惊蛇。除非,”木下川突然心底一凉,一种让他心跳加速,极度亢奋的想法突然冒了出来。
他转头看向早出静,琥珀色的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他意识到了,警视厅里,或者说组对部里有对方的卧底。”
*
“哎呀。”
组织名下的训练场上,基安蒂和琴酒等人正在练习狙击。
“你怎么了?”基安蒂的视线从自己的倍镜里移到坐在自己斜后方一直玩着硬币的百利甜身上。
“我好像弄丢了我的硬币。”百利甜有些可惜道,“我花了好多钱定制的。”
基安蒂听着百利甜没营养的话无声翻了白眼:“一个硬币你在这里说什么?回家去找吧。”
“大概不是丢在家里了。”百利甜笑眯眯。
一旁的琴酒将视线转移到他脸上,百利甜对上琴酒冷漠的眼睛,终于放下了笑脸:“好像是掉在了任务现场。”
一片安静中,琴酒蹦出四个字来::“你故意的?”
“怎么会呢?”百利甜习惯性又拉起嘴角,他继续重申一遍:“真的是不小心掉的!!”
看到百利甜笑容突然也莫名感到火大的伏特加:看上去怎么这么像挑衅……
*
“喂喂!这样行吗?”柯南向着拿起手机想给木下川打电话的灰原哀提出质疑,“我们真的要把他约出来吗?约出来了要说什么啊?”
灰原哀毫不在意,决绝地按下通话键,在电话被接通的几秒前,她回答柯南:“看你自己咯,大侦探。”
39.藏宝图
时间不早了,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木下川和早出静带着那枚关键的硬币离开了西郊仓库。
返回市区的车上,两人都沉默着,木下川之前那句“组对部里有卧底”的推断如同沉重的巨石压在两人心头。
早出静专注地开着车,偶尔从后视镜瞥一眼副驾驶上的木下川,只见前辈眉头紧锁,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那枚冰冷的硬币,琥珀色的眼眸映照着窗外飞速流转的景色。
“前辈,”早出静最终还是打破了沉默,声音在引擎声中显得有些轻,“如果……如果真的有内鬼,我们接下来该相信谁?”
木下川的目光从窗外收回,落在早出静年轻却紧绷的侧脸上。
“相信我们自己,小静。”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相信我们用眼睛看到的,用证据证明的。”
早出静抓着方向盘的手,微微紧了紧,他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几秒之后,木下川又开口。
“当务之急,是查清这枚硬币的来历。”他将硬币举到眼前,那只抓着瓶子的怪鸟在昏暗的光线下轮廓分明,“这可能是唯一的线索,它可能是敌人无意中落下的,也可能是故意为我们设下的陷阱。”
但无论是哪一种,他们都必须踏入其中。
*
早出静将木下川送到家附近的街区,看着早出的车消失在街角,木下川才转身融入人群之中。
独自回到阔别数日的公寓,木下川感到一阵疲惫袭来。
他随手将行李放在玄关,倒了杯水,站在客厅的窗前,望着米花町渐渐亮起的万家灯火。
就在此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陌生号码。木下川皱了皱眉,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喂,木下警官。”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清冷而熟悉的女声,是灰原哀。
“小哀?”木下川有些诧异,心中瞬间闪过数个念头。
“晚上好,冒昧打扰。”灰原哀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什么情绪,“关于列车上的事情,以及……我身份的事情。我认为有必要和您进行一次沟通。”
木下川立刻明白了她的来意。
“请说。”木下川的语气温柔又带着些谨慎。
“首先,感谢您在列车上的援手。”灰原哀的声音依旧没有什么起伏,“其次,关于我的身份,以及江柯南……的事情,您好像都知道了。”
这不是疑问句。
木下川沉默着,没有否认。
灰原哀继续,女孩的声音带着些不容察觉的紧绷:“我不清楚您知道了多少,也不打算详细解释。但我只想确认一点,您目前,以及可预见的未来,是否会对我们构成威胁?或者说,警视厅是否会通过您,对我们构成威胁?”
这个问题直白而尖锐。
木下川能感觉到电话那头女孩的紧张,尽管她掩饰得很好。他同样能感觉到,这通电话可能也代表着柯南的想法。
【宿主。】系统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他的耳边,【这个问题的回答很重要啊。】
他思考了几秒,这短暂的沉默让电话那头的灰原哀呼吸微滞。
忽然,木下川轻笑一声,声音沉稳而轻柔:“小哀,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们这些无辜的孩子沦为被人操控的棋子。我保证,只要我在,我绝不会让你们受到来自警视厅的威胁。”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然后传来灰原哀似乎松了口气的细微气息:“……我明白了。谢谢您的坦诚和……承诺。我们会注意的。”她顿了顿,语气稍微软化了一丝,“也请您务必小心。您所面对的东西,可能比您想象的更黑暗。”
这句提醒带着超越年龄的沉重。
木下川心中一动:“谢谢小哀的提醒,我会的。”
电话那边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些许杂音,似乎是电话被另一个人接了过去。
“木下哥哥!是我,柯南!”柯南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急切,还带着点刻意营造的天真,“那个……我和灰原同学还有些事情……想和你聊聊,不知道你明天有没有空?”
木下川微微挑眉。
“明天吗?”木下川想了想,“上午我有事。下午应该有时间。你们想在哪里见面?”
电话那头又传来一阵细微的商讨声,最后柯南说道:“那……明天下午三点,在波洛咖啡馆可以吗?那里比较安静。”
“好,没问题,柯南。”木下川答应下来,“那就明天下午三点,波洛咖啡馆见。”
“谢谢木下哥哥!明天见!”柯南说完,迅速挂断了电话。
听着电话里的忙音,木下川靠在沙发上,陷入了沉思。
【宿主,恭喜你!】系统蓝色的小身影慢慢在木下川眼前浮现,它的周围似乎亮起来了蓝色的电流,【你马上就能和主角团交心了!】
系统的语气毫不掩饰着自己的激动与开心。
木下川罕见地没搭腔系统。
他长长地吁了口气。与灰原哀的这次通话,更像是一种心照不宣的底线划定。他知道他们的异常,他们也知道他知道,并且暂时达成了一种微妙的、互不侵犯的平衡。
他深吸一口气,走到书桌前,打开了笔记本电脑。
现在,不是沉溺于复杂人际关系的时候,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从内袋中取出那枚从宫泽优奈那里拿到的属于江里本肆的U盘。黑色的U盘尾端的白鸽印记在灯光下反射着光亮。
“江里……”木下川低声念着挚友的名字,眼神变得复杂而坚定。这枚U盘里藏着的东西,或许是他揭开江里本肆众多谜团的钥匙。
他将U盘小心地插入电脑接口,泛着光的电脑屏幕识别出硬件。
然而,当木下川试图打开U盘时,屏幕上弹出了一个密码输入框。
【咦……需要密码。】系统出声道。
木下川皱眉,尝试输入了江里本肆的生日、警号、甚至他们以前常用的一些简单密码组合,全部显示错误。
【不是这些。】木下川靠在椅背上,凝视着那个密码框,【阿肆会用什么做密码?】
他回忆起江里本肆的习惯。那家伙看似随性,但在某些事情上心思极为缜密。他会设置一个别人难以猜到,但自己绝不会忘记的密码。
木下川又有些急促地尝试了几个与他们共同经历相关的数字和单词组合,依旧无效。
【宿主,别急,】系统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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慰道,【既然U盘已经拿到,密码可以慢慢破解。强行破解说不定会触发里面的自毁程序。】
木下川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系统说得对,不能操之过急。他小心翼翼地将U盘拔下,放进一个书桌的抽屉里。
*
阿笠博士家。
柯南和灰原哀刚刚结束与木下川的通话,正准备讨论明天见面的事宜,门铃就急促地响了起来。
阿笠博士去开了门,门外站着气喘吁吁、脸上洋溢着兴奋红光的少年侦探团另外三位成员。
几人兴致冲冲地朝阿笠博士打了个招呼,然后一股脑地挤了进来。
“柯南!小哀!”小岛元太率先冲了进来,站定在两人面前,高高举起一张皱巴巴的纸,“你们看!我们发现了这个!”
圆谷光彦紧随其后,推了推眼镜,努力让自己显得冷静,但语气也难掩激动:“这是一张藏宝图!就在元太家附近发现的!”
吉田步美拉住灰原哀的手,大大的眼睛里闪烁着期待的光芒:“看起来好神秘哦!我们一起来解谜寻宝吧!爱酱!”
柯南和灰原哀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疑虑。在这个时候,怎么会突然出现一张来历不明的藏宝图。
柯南接过那张纸。纸张泛黄,边缘粗糙,确实有些年头的样子。上面用简笔画着街道和建筑物的轮廓,线条稚嫩,一些箭头指向某个方向,最终汇聚在一个画了红色“X”的地点。图画的角落里,有一行歪歪扭扭的小字:“给勇敢的小探险家”。
“这看起来……”柯南仔细审视着图纸,“画的地方好像是……靠近三丁目那边的几个废弃厂房?”
灰原哀凑近看了看,清冷的声音响起:“笔触刻意模仿孩童,但线条的断续和力度控制,不像真正的小孩子。而且,纸张的做旧痕迹也有些刻意。”
她指了指图纸边缘,“看这里,颜色过渡不太自然。”
“诶?是假的吗?”步美有些失望。
“难道是谁的恶作剧?”光彦也开始怀疑。
元太则有些不甘心:“可是……万一真的是宝藏呢?”
柯南捏着下巴,沉思起来。
“总之,”柯南将图纸放在桌上,对三位真正的小朋友说,“今天太晚了,不适合出去寻宝。这张藏宝图先放在我这里,我仔细研究一下。如果真的是有趣的游戏,我们之后再一起去探索,好不好?”
虽然有些扫兴,但元太、光彦和步美还是听话地点了点头。他们一向相信柯南的判断。
送走了三位同伴,柯南和灰原哀的脸色都凝重起来。
“你怎么看?”柯南问灰原哀。
“太明显了。”灰原哀抱起双臂,“像是故意要引元太或者说是我们去某个地方。”
柯南点点头,他也这么认为。
阿笠博士站在两人身后突然出声:“那你们准备怎么办呢?”
“看来,明天的会面,我们有必要和木下警官提一下这件事了。”柯南低下头再一次看着手中的藏宝图,遮住眼睛的眼镜微微反光。
他感觉,这张突如其来的藏宝图,很可能是有人故意而为之,实在奇怪。
40.与主角的谈话
深夜,波本的安全屋,又一次被敲响。
安室透疲惫地把自己从床上拉起来,他随意套上一件外套,拉开自己的房间门刚好和被吵醒的同样拉开自己卧室门的诸伏景光打了个照面。
两人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警惕。
两人还未说上一句话,敲门声又急促地响起。
安室透率先走出卧室,站在门口透过猫眼往外看。
漆黑的的视野里,只能模模糊糊看见一个身影,看不清来人的脸。
安室透转头和诸伏景光默契对视一眼,诸伏景光点点头,安室透把轻轻手放在门把手上,然后“咔嚓”一转,把门打开。
寒风顺着门吹进屋里,激起安室透一身鸡皮疙瘩。
“怎么这么慢?”来人语气不善。
是威雀。
“你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吗?”苏格兰的声音从安室透身后传来。
安室透退后一步,让威雀进来。
威雀一边走进,一边道:“你以为我想这个时候来吗?”
外面似乎在下麻麻小雨,威雀的头发微湿。
安室透把门关上,顺手从柜子里找出干净的毛巾递给自顾自坐在沙发上的威雀。
他的脸色实在算不上好看,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到底怎么了?”安室透似随意地问道,“脸色这么难看,还大半夜过来找我们。”
苏格兰换了身衣服,刚从卧室里出来,他看到客厅如此气氛,转头跑到厨房去倒水,他觉得,他们这位顶头上司需要降降火。
客厅里,威雀深吸一口气,似乎在极力压制自己的怒火,他瞥了一眼朝他发问的安室透,声音冰冷:“百利甜那个蠢货,把带有他个人印记的硬币掉在了重要任务现场。”
躲在厨房里倒水的苏格兰的手微微一顿。
安室透瞳孔微缩,脸露出恰到好处的的惊讶与不满:“那警方岂不是能很容易锁定上他?”
“所以我说他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货,”威雀烦躁地扯了扯领口,他盯上面前这个看似淡定的金发男人,“你和苏格兰先不用管木下川了,你们两个立刻去找那枚硬币,或者在警察顺着那枚硬币找到百利甜之前,把他给我处理掉。”
“直接处理一个代号成员?”安室透心下一紧,挑眉道,“威雀,这需要更高层的授权吧?”
“我们可不想白白当你的棋子,最后无缘无故死在你给的这个任务上。”苏格兰端着水杯走出来,接着波本的话说。
“授权?”威雀嗤笑一声,那张让降谷和诸伏熟悉的脸上浮现出残忍和傲慢的神情,“对于注定要被舍弃的消耗品,哪里需要这么多繁琐的手续?还是说,你们想陪他一起?”
房间里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下来,几人都没有再说话。
几秒之后,威雀开口:“行了,这个任务琴酒也知道,这么也是他的意思。这么说,你们能明白吗?”
那双墨绿色的眼睛扫过面前沉默不语的两人,翻涌出毫不掩饰的杀意。
“我明白了,”安室透垂下眼皮,掩去眸中思绪,“我们会找到他的。”
窗外,雨似乎越来越大。
酒吧里,灯火酒绿。
嘈杂的人声中,美艳的女人坐到琴酒身边。
“哎呀,琴酒,”她感叹着,一双笑眼锁定在琴酒身上,“你把这个任务交给小威雀的话,他可是一点都不会手下留情哦~”
琴酒勾了勾嘴角:“贝尔摩德,他要是手下留情,可就是你的问题了。”
“哈哈哈,琴酒君说话还是这么幽默呢~”
*
晨光熹微,木下川被一阵手机震动声吵醒。他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拿起枕边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早出静的名字。
“前辈,早。”早出静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关于那枚硬币,我查到了一些线索。”
木下川瞬间清醒了大半,他从床上坐起身:“说。”
“我昨天晚上联系了几个熟悉的定制工艺品的朋友,根据照片上的图案,有人认出这很可能出自一家名为The one的私人定制店。这家店规模不大,但手艺精湛,尤其擅长制作这种带有个人象征意义的独特金属物件。”电话那头,早出静说道。
“The one……”木下川低声重复了一遍,“地址呢?有问出来吗?”
“在米花町三丁目,靠近旧商业区那边。我已经在过去的路上了,前辈要直接过去看看吗?”
“嗯,那我们在The one附近汇合。”木下川抬眼看了一眼时间,“等我20分钟。”
“明白。”
挂断电话,木下川迅速起身洗漱。冰凉的水拍在脸上,驱散了最后一丝睡意。组对部可能存在内鬼的阴影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让每一步调查都必须更加谨慎,同时也更要抓紧时间。这枚硬币是目前最明确的线索,绝不能放过。
他换上一身便于行动的便服,将配枪和警官证仔细收好,看了一眼书桌抽屉——江里本肆的那枚U盘还静静躺在里面,密码的谜题只能暂时押后。
The one坐落在一片略显老旧的街区,门面不大,此刻卷帘门半开着,似乎刚刚开始营业。
木下川和早出静在街角碰头,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默契地没有多言,一前一后走进了工坊。
店内光线偏暗,空气中弥漫着金属、油脂和某种香料混合的奇特气味。四周的玻璃柜台和墙壁架子上陈列着各式各样精美的金属工艺品,从首饰到小摆件,风格都带着些许暗黑和神秘色彩。一个穿着皮质围裙、头发染成深紫色的年轻男人正背对着他们,低头打磨着一块银饰。
听到风铃声响,男人回过头,露出一张颇为俊秀却带着疏离感的脸,平淡的眼神扫过两人:“欢迎光临,定制还是选购成品?”
木下川没有犹豫,直接亮出警官证:“警视厅,木下川。想向你咨询一点事情。”
他同时示意早出静将手机里硬币的照片调出来。
男人看了眼警官证,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是放下了手中的工具,擦了擦手:“警官先生,我叫如月见山,是这里的店主。请问有什么事?”
早出静将手机屏幕转向他:“如月先生,这枚硬币,是你这里定制的吗?”
如月见山凑近仔细看了看照片上的图案,眉头微挑:“这只硬币……没错,是我做的。大概……三个月前吧,一位客人订制的,要求就是独特、不易仿制,而且要带有一种……嗯,隐秘的宣告意味。他用了比较抽象的词。”
“还记得订制人的样貌或者特征吗?”木下川追问。
如月见山露出一个略带歉意的笑容:“抱歉,警官。我们这行讲究为客户保密。而且,那位客人当时戴着帽子和口罩,声音也刻意压低过,我无法提供有效的样貌描述。不过……”他顿了顿,似乎回忆了一下,:他付的是现金,而且对交货时间要求很精确,要求在某天下午三点整来取货。”
“没有留下任何联系方式?”早出静有些不甘心地问。
“没有。”如月见山摇头,“他很谨慎。”
线索似乎在这里又断了。木下川沉吟片刻,换了个方向:“除了这枚硬币,他还有订制其他东西吗?或者,你有没有注意到他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哪怕是很微小的细节。”
如月见山摸着下巴想了想:“特别的地方……硬要说的话,他离开的时候,我无意间从窗口瞥见,他似乎是坐进了一辆黑色的轿车里,车型很普通,但车窗贴了深色的膜,看不清里面。”
“黑色的轿车……”木下川默默记下这些信息。虽然模糊,但总算不是一无所获,“谢谢你的配合,如果之后想起什么,请务必联系我。”
他留下一张名片。
离开店面,阳光有些刺眼。木下川对早出静说:“小静,你去查一下三个月前工坊附近的道路监控,虽然希望渺茫,但试试看能不能找到那辆黑色轿车。”
“是,前辈。”早出静点头,“那你呢?”
木下川低头看了眼手腕的表:“我下午约了人。有消息随时联系。”
*
下午三点,木下川准时推开了波洛咖啡馆的门。铃铛轻响,店内温暖的咖啡香和舒缓的音乐扑面而来。
角落里,柯南和灰原哀已经坐在那里了。柯南面前摆着一杯果汁,灰原哀则捧着一杯红茶,气氛看起来比昨晚电话里稍显凝重。
“木下警官。”站在前台的安室透朝他打了招呼。
木下川朝他点了点头,温声回应他:“安室先生,好久不见。”
“木下哥哥!”柯南扬起笑容朝他打着招呼。
灰原哀对他微微颔首,表情依旧是惯常的平静,但指尖微微摩挲着杯壁的动作透露了她的些许紧张。
木下川走过去坐下,点了杯黑咖啡:“等很久了吗?”
“没有,我们也刚到。”柯南说道。
他稍稍卸下了些孩子的伪装。
短暂的沉默后,还是灰原哀先开了口,她放下茶杯,目光直视木下川,女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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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清冷而直接:“木下警官,再次感谢您昨天的承诺。但有些问题,我们觉得还是有必要当面厘清。您……究竟知道多少关于我们,以及……我们身后的事情?”
木下川迎着她的目光,没有回避。
恰逢此刻,安室透端着黑咖啡上场,白手套端起咖啡放在木下川身前。
“请用,木下先生。”
木下川朝他这位金发学弟一笑:“谢谢。”
微微不妙的气氛被安室透打破。
木下川嘴边勾起一抹温和的笑,他一边搅拌着咖啡,一边语气平和默默猜测道:“我知道江户川柯南并非普通的小学生,柯南一直都是真正的名侦探毛利小五郎吧,至于小哀,我也知道你,其实和雪莉这个代号有关系吧,我知道你们处于某种危险之中,大概与一个……规模庞大、行事黑暗的组织有关联。”
他没有说出组织的具体名称,但看到灰原哀瞳孔微不可查的收缩,他知道自己说对了。
“至于更多细节,比如你们为何被盯上的,那个组织的具体构成,我知道的有限,更多的是猜测。”木下川补充道,“但我可以肯定的是,你们是受害者。你们一直在凭借自己的力量对抗那个黑暗组织,保护身边的人吧。仅凭这一点,我就没有理由站在你们的对立面吧,小朋友们。”
“我的职责是保护公民,维护正义与和平。”他继续缓缓说道,目光坚定地看着两人,“我知道你们还有顾虑,不一定能完全信任我,但我知道你们在做正确的事,这就行了。在我的职责范围内,我会尽我所能为你们提供掩护和支持,确保你们的安全,这不仅仅是在履行我作为警察的使命,也有想要让你们稍微把我当我后盾的提醒,毕竟如果把这么重的担子交给两个孩子,这是作为成年人的失责啊。我也想让你们偶尔能和步美他们一样,享受着作为孩子的快乐呢。”
这番话让柯南和灰原哀都陷入了沉思。木下川的态度比他们预想的更加明确和坚定,这种近乎无条件的信任和支持,让他们一直独自承受的重担似乎减轻了一些。
“我明白了。”灰原哀轻轻呼出一口气,一直紧绷的肩膀微微放松下来,“谢谢您的坦诚,木下警官。这份信任,对我们很重要。”
柯南也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更真实的沉稳表情:“谢谢,木下哥哥。有你的帮助,我们……安心很多。”
紧张的气氛缓和下来,三人之间的信任在这一刻得到了实质性的巩固。
这时,柯南才像是想起什么,从书包里拿出那张藏宝:“对了,木下哥哥,还有一件事。昨天元太他们发现了这个,我们觉得有点可疑。”
木下川接过图纸,听着柯南和灰原哀关于图纸伪造痕迹的分析,眉头渐渐皱起。
“……我们怀疑,这是有人故意要引我们去那个废弃厂房区。”柯南总结道。
木下川仔细将图纸折好收进口袋,神色严肃:“嗯,时间点确实敏感。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你们千万不要靠近那里,也不要让其他孩子去。我会找可靠的人一起去调查清楚。”
“可靠的人?”柯南敏锐地捕捉到这个词。
木下川的目光扫过窗外熙攘的街道,低声道:“啊,毕竟……不是所有穿着制服的人,都值得完全信任,不是吗?”
他没有明说组对部可能存在内鬼的猜测,但柯南和灰原哀立刻听懂了他的弦外之音,神色更加凝重。
会面在一种彼此心照不宣的同盟氛围中结束。
离开波洛咖啡馆,走在路上,一直没怎么出现过的系统又飘了出来。
电子音滋滋作响,它有些失望:【啊,看来主角团还是没有和宿主交底呢……】
木下川微笑着回应它:【这个结果还算不错吧,我一直都在担心那两个人孩子会太过封闭而不愿意接受我。至于他们秘密,对我来说,那不是重要的东西。我只要能保护好他们,并且在主角的帮助下摧毁那个组织就足够了。】
*
在米花町另一处阴暗的角落里,一名深棕色短发的男人正哼着歌,把玩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他面前的地上,扔着一个被砸得粉碎的跟踪器。
“哎呀呀,波本和苏格兰还真是心急呢……”他歪着头,“还有威雀,这么快就动手了吗?真是没有同事情啊……”
他舔了舔嘴唇,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不过,游戏才刚刚开始有趣起来啊。木下警官……不知道你拿到我送的礼物了吗?可别让我失望啊……”
他站起身,身影融入小巷的阴影中,如同鬼魅般消失不见。
41.探员小姐
木下川离开波洛咖啡馆后,并没有直接返回警视厅或公寓,他坐进自己的车里,再次掏出了那张皱巴巴的藏宝图。图纸上稚嫩的笔触和刻意做旧的痕迹,在阳光下显得更加可疑。他的想法和柯南他们一样,这张藏宝图绝不是偶然跑到元太手上去的。
“不是所有穿着制服的人,都值得完全信任。”他坐在车里,对自己低语,指尖划过图纸上那个醒目的红色X。组对部可能存在内鬼,让他无法轻易将这份可疑的图纸交给同事。
他看了一眼时间,下午的阳光已经开始变得柔和。沉思片刻,他做出了决定。他需要去那个地方看一看,但不能毫无准备。
他开车回到了公寓,仔细检查了配枪和备用弹匣,又将一把□□藏进靴筒,最后换上了一件更便于活动的深色外套,将警官证和手机放入内袋。
【宿主,你真的要一个人去吗?】系统的光球在他身边不安地闪烁,【这很危险,我们根本不知道这次的风险,不找个人陪你一起吗?】
【我知道这很危险。】木下川冷静地回答,眼神锐利,【所以更不能拉无辜之人下场。】
他顿了顿,【如果这真是针对柯南他们的,我必须确保这个威胁被拔除。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毕竟的警报没响不是吗?】
木下川说完,在手机里保存了一条定时短信。
准备妥当后,他驱车前往藏宝图指示的区域——一片废弃厂房区。这片区域在城市规划中已被划入待拆迁范围,人烟稀少,满是斑驳的墙壁和破碎的窗户,在傍晚渐暗的天光下显得格外荒凉阴森。
他将车停在距离目标厂房还有一段距离的僻静路边,避免打草惊蛇。下车后,他仔细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废弃的工厂如同巨大的沉默怪兽,矗立在荒草之中。
风穿过空洞的门窗,发出呜呜般的声音。
他按照图纸上的标记,小心地穿梭在废弃的建筑群中,周围寂静得可怕,只有他自己的脚步声和风吹动废料的声响。
就在他接近那个画着X的厂房时,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木下川立刻停下脚步,闪身躲在一堵残墙后,警惕地环顾四周,确认没有异常后,才掏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号码让他眼神一凝——是The one工坊的店主,如月见山。
他立刻接起电话,压低声音:“喂,如月先生你好,我是木下川。”
“木下警官,”电话那头传来如月见山的声音,比起上午的平淡,似乎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抱歉打扰您。您离开后,我又仔细回想了一下关于那枚硬币订制者的事情……突然想起了一个细节,关于他的外貌。”
木下川精神一振:“请说。”
“虽然他当时戴着帽子和口罩,遮得很严实,”如月见山语速稍快,“但他弯腰查看设计图稿时,帽檐稍微抬起,我无意间瞥见了他头发的颜色,是深棕色的,而且他右眼方向的鼻子边,好像……有一颗痣吧。”
痣!
这是一个极其关键的特征!木下川的心脏猛地一跳,立刻将这一信息牢牢刻在脑海里:“非常感谢你,如月先生,这个信息非常重要。”
“希望能帮到您。”如月见山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木下川收起手机,心中念头飞转。
他压下心中的波澜,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废弃厂房上。藏宝图的谜题和硬币的线索在不同的轨道上,但又都隐隐指向那片深不见底的黑暗。
他深吸一口气,再次检查了一下武器,然后如同猎豹般悄无声息地靠近那个目标厂房的大门。大门虚掩着,里面一片昏暗。
木下川没有贸然进入,他贴着门边的墙壁,仔细聆听着里面的动静。一片死寂。他小心翼翼地透过门缝向内望去,里面堆满了废弃的机器和杂物,视野受阻。
他屏住呼吸,轻轻推开门,闪身进入厂房内部,同时迅速寻找掩体。
突然,一个冷静的、带着明显外国口音的男声在空旷的厂房中响起,打破了寂静:
“木下川警官,我们等你很久了。请放心,我们没有恶意。”
随着话音,几道身影从不同的机器设备和阴影后走了出来,隐隐形成了合围之势。他们穿着便装,但行动间透露着训练有素的默契和警惕,手中并没有明显举起武器,但姿态表明他们随时可以发动攻击或防御。
为首的是一个金发碧眼、表情严肃的女士。
木下川的瞳孔骤然收缩,身体瞬间紧绷,右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枪套上。
“你们是谁?”木下川的声音冷冽如冰,目光迅速扫过几人,评估着对方的站位和可能的威胁。
“FBI。”为首的女人言简意赅地表明身份,为了避免刺激到对方,她动作缓慢地从怀中掏出一个证件夹,展示了一下上面的徽章和证件,“我叫朱蒂。这里的其他人都是我的同事。”
FBI?!木下川心中巨震。
美国联邦调查局?他们怎么会在这里?还用这种方式引他前来?藏宝图是FBI布置的?
“FBI?”木下川并没有放松警惕,证件可以伪造,“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用这种……儿戏的方式引我过来?”
他晃了晃手中的藏宝图。
朱蒂开口道:“木下警官,我们很抱歉用这种方式与你接触。但我们获悉你正在调查的事情,可能涉及一个国际性的犯罪组织,而这个组织也是FBI长期追踪的目标。我们判断,常规的接触方式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注意。”
女人的目光仿佛能穿透人心:“我们关注你有一段时间了,木下警官。从札幌的案件,到你回米花后接手武藤叁的案子,以及……你与某些特殊人物的接触。”
她的话语意有所指。
木下川心中警铃大作。FBI对他的动向竟然如此了解!他们到底知道多少?
“你们想做什么?”木下川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直接问道。
“合作。”朱蒂干脆地说,“我们有共同的目标。你们同事窃取的那份名单,不仅关乎日本政商界的腐败,也牵扯到那个组织在国际上的资金流动和保护伞网络。我们必须拿到它,在它被毁灭或者被组织抢先一步之前。”
“我们掌握了一些你可能需要的信息,”朱蒂补充道,“关于那个组织近期在米花町的活动,以及个别高危成员的行踪。”
木下川眼神一凛,FBI果然知道得不少。
“你们FBI对日本的了解还真是不少啊。”木下川抬眼直盯盯地看着面前的女人,“你们连别国的消息也监视吗?”
“木下警官,别这么敌视我们,我们的目标是一样的。”朱蒂道,“你在美国,利用刻尔柏这个代号也知道了不少我们的信息吧。”
就在木下川与FBI在废弃厂房内陷入紧张对峙与谈判的同时,米花町的黄昏下,另一场追猎正在展开。
安室透和诸伏景光驾驶着一辆不起眼的黑色轿车,穿梭在城市的街道中。
车内气氛凝重。
“威雀的命令很明确,”安室透握着方向盘,眼神锐利地扫视着窗外,“在警察通过硬币找到百利甜之前,找到他,或者……处理掉他。”
他说出处理两个字时,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硬。
诸伏景光坐在副驾驶座上,操作着膝上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是米花町的地图和一些闪烁的光点。“百利甜很狡猾,他之前常用的几个安全屋都空了。而且,他肯定知道自己被盯上了,常规的追踪手段恐怕效果不大。”
他们尝试追踪百利甜的手机信号,但发现信号源在几个小时前彻底消失了,最后出现的位置是在米花町的乱巷中。
“他喜欢玩弄人心,享受猫鼠游戏。”安室透冷静地分析,“他留下的那枚硬币,可能不只是挑衅组织,也是在向警方下战书。他一定在某个地方,等着看我们的反应。”
诸伏景光点点头,湛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忧虑:“我担心的是,他可能会将矛头直接指向木下前辈。他和威雀似乎都对木下前辈有奇怪的执念。威雀虽然命令我们暂时放弃对木下川的监视,但百利甜显然对木下川有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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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的兴趣。”
提到木下川,安室透的眉头微微蹙起。
那位敏锐的前辈,现在又卷入了怎样的漩涡?
“先去信号源消失的地方看看。”安室透做出决定,“那里鱼龙混杂,易于藏匿也便于脱身,符合百利甜的风格。”
车辆调转方向,朝着乱巷驶去。
夜色渐暗,城市的霓虹灯无法照亮所有的角落,黑暗中潜藏着未知的危险。
而在废弃厂房内,木下川与FBI的对话仍在继续。
“合作需要信任和情报共享。”木下川并没有因为对方的身份而轻易松口,“你们知道名单可能在哪里吗?或者,武藤叁生前还接触过谁?”
朱蒂摇了摇头:“武藤叁非常谨慎,我们的内线在他死后也失去了线索。但我们相信,名单一定被他用某种方式藏了起来,并且留下了只有你们警方内部人员才能理解的线索。这也是我们找上你的原因之一,木下警官,我们认为你是目前警视厅内少数可以信任,并且有能力解开这个谜题的人。”
木下川沉默了片刻,大脑飞速权衡着利弊。与FBI合作,无疑能获得强大的外援和关键情报,但这也意味着他将更进一步地踏入国际斗争的漩涡,并且需要对他们付出一定的信任。
最终,对正义的追求和对摧毁组织的渴望暂时占据了上风。
“我明白了。”木下川缓缓开口,目光扫过眼前的FBI探员,“我可以与你们共享部分情报,但前提是,你们的所有行动必须在我知晓的范围内,所有抓捕任务,以日本警方为主,你们不得干涉。还有,你们绝对不能在日本领土上擅自行动,尤其是涉及到……我们警方所保护的任何人。”
朱蒂似乎听懂了他的暗示,微微颔首:“可以。我们尊重你的立场和底线。”
初步的合作意向在废弃厂房中达成。木下川将调查到的关于硬币和The one工坊的信息,以及刚刚如月见山提供的信息特征,与FBI进行了共享。而FBI则承诺会将他们掌握的关于组织近期动向提供给木下川。
“对了,”木下川突然又开口,“探员小姐,下次让躲在你身后之人亲口出来和我说话。”
朱蒂闻言一惊,她看向木下川,下意识喃喃道:“你怎么……”
木下川没让她说完话,直截了当道:“你是个不错的演员,小姐,但是可惜,你和我谈话的时候更像木偶。”
朱蒂的耳麦里传来一声轻笑:“呵,这位警官还挺敏锐的。”
就在木下川准备离开厂房,与FBI交换完加密联系方式时,他的手机再次震动。这次是早出静发来的一条简讯:
【前辈,追踪那辆黑色轿车有困难,时间太久,监控记录大多已被覆盖。但我调取了工坊附近其他时间段的监控,发现同一个戴帽子和口罩的可疑身影,在不同日期出现过三次,行为模式高度相似。已截图保存。】
随信发来的还有几张模糊的监控截图。虽然看不清面容,但身形和装扮与如月见山的描述吻合。这是一个坚持不懈、极其谨慎的访客。
木下川将手机收好,对朱蒂道:“我还有其他线索需要跟进。保持联系。”
他转身离开废弃厂房,身影迅速融入外面的夜色之中。FBI的介入让局面更加复杂,但也带来了新的力量和可能性。他现在需要尽快整合所有信息,名单的下落、百利甜的踪迹、内鬼的身份……千头万绪,都指向那个庞大的黑暗组织。
而在码头区,安室透和诸伏景光的车辆缓缓停在一个隐蔽的角落。他们前方不远处,是一片灯火零星、堆满集装箱的区域,寂静中透着诡异。
“信号最后消失的区域就是这里。”诸伏景光低声道,手中已经多了一把装了消音器的手枪。
安室透同样握紧了枪,眼神冷冽:“分头搜索,保持通讯。记住威雀的命令,必要时……“处理”掉他。”
诸伏景光了然点头。
两人如同融入黑暗的幽灵,悄无声息地潜入迷宫之中,寻找着那个危险而疯狂的猎物——百利甜。
42.猎场准备中
城市的另一边,木下川已经回家。
【宿主,你为什么答应和FBI合作?你也知道他们可没有表现来的那样友善。】小蓝球在他面前飘来飘去,【而且,你没有和上级报告这件事情吧?】
“嗯。”木下川冷淡应了一声,他起身为到了杯水。
系统看着自己宿主休闲的样子,急的不行:【宿主!你们现在可被动了啊!前面有组织,后面又跟上了FBI,日本警方现在可是相当被动!!】
“行了,”木下川抬起水杯,在唇边抿了一口,“我都不急,你急什么?”
【宿主!】
“哒。”水杯被放到茶几上。
小蓝球往后飘了一下,他现在终于反应过来了,自家宿主似乎很不高兴。
木下川心里憋着气,琥珀色的眼睛毫无感情盯着系统,说出的话却平静至极:“真是的,是我太好欺负了吗。一个二个阴魂不散。你和组织就算了,FBI也想把我当棋子啊。”
【宿主……】系统冷不丁听到木下川在批它,有些心虚。
木下川眨了下眼,呼出口气:“算了。”
【难道说你已经有计划了吗?】系统磨磨蹭蹭开口。
“秘密。”木下川轻声开口。
偌大的公寓里,木下川并不和系统多聊。
他拿起手机向降谷零的邮箱里发送了几张照片,并附带一条留言:【降谷君,打扰了,如果不麻烦的话,我想请你帮我查查这个人。——木下川】
【宿主,你这是?】系统摸不着头脑。
木下川手上动作没停下,转眼已经划到了大石课长的聊天界面。面对系统的询问,他的嘴角扬起一抹笑:“要从警务系统内部去找太慢了,我突然想起组织说不定能有什么办法快速找到人,所以就想先拜托拜托降谷。”
回话的时间,木下川已经给大石海浦发去了好几条消息。
系统定睛一看,原来是自家宿主正在和上司报备FBI入境的事情,并且他和对方已经达成了合作的事情。
小蓝球身上的光泽暗了暗。
木下川信息刚发完没几秒,大石海浦的电话就和索命一样追了过来。
手指按下接通键,然后熟练的把手机拉远,放到系统面前:“木下川!!你又擅自行动!!”
明明没开免提,大石海浦中气的声音却已充满整个公寓。木下川早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却还是不受控地一悸。
亮着通话界面的手机面前,系统一动不动。
木下川刚要感叹系统君真是镇定的时候,就看到系统身上的小蓝光闪了两下,然后直接变灰了。
……
系统好像死机了。
“喂喂!木下川!”半天没等到人回应的大石海浦在电话另一头嚷了起来,“你在听吗?”
木下川回过神来,看着系统的定在空中的躯壳,面色正经了一些:“嗯,我在。”
大石海浦开门见山:“你怎么回事?查武藤的案子怎么又和FBI扯上关系了?”
木下川看了眼还在死机中的系统,转身走去阳台,阳台的冷风将他吹得更清醒了一些:“是FBI找上的我。他们想在日本调查那个组织。”
“所以你就私下和他们达成合作了?”大石海浦语气不算太糟糕。
木下川慢悠悠回应:“嘛,目前似乎就是这样的情况。”
大石海浦的声音消失了几秒,然后又重新开口:“木下,你想做什么?”
明明隔着手机在讲话,大石海浦语气中的担心和探究却没被电子音给掩去。
“啊,”木下川垂下眼,楼下那家人的女儿的嬉笑声传进他的耳朵里,“老师,我想稍稍给小瞧我的人一些教训罢了。”
“你……”大石海浦话还没说完,木下川又打断了他。
“长官,那群FBI应该是秘密潜入日本的吧。”
大石海浦没想到木下川话题转得这么快,但是还是回答了他的问题:“嗯,没错。没收到上面的指示。”
“那就好,”木下川笑了起来,“这样的话,我就能毫无负担地把他们赶出日本了。”
“喂喂,你这个想法可不得了啊……”大石海浦倒没震惊木下川的想法,“当务之急是先解决武藤的案子。”
“我明白。”木下川应到,他的眼睛透过阳台的玻璃门看向还在死机中的系统,“我大概知道该怎么办了。”
坐在家里大石海浦在家人们意外的眼神里站起来:“你找到名单了!!”
木下川似笑非笑:“这个嘛,大概吧。”
“干得好,木下。”大石海浦松了口气。
“不过长官你先别放松啊,我这里还有个重磅消息呢。”木下川的目光闪过一丝凉意,“组对部里大概有叛徒。”
“什么?!”大石海浦也就震惊了几秒,然后又重新恢复的镇定,“我明白了,按你的计划来吧,我不会干涉你的任务。我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不会说。”
“谢谢。”木下川低声。
“小子,乱谢什么呢,”大石海浦有些不适应,他带木下川那么多年,已经很久没听到他道谢了,“跑去美国四年,跟我就这么生分了?”
木下川这下是真情实意笑出了声:“哈哈,真是的,煽情的戏码大石警官是一点都不接啊。”
“滚一边去,混小子。”大石海浦笑骂一声,“对了,有时间来家里吃个饭,你师娘和瑜子他们可是一直希望你来拜访拜访。”
“好,我知道了。”木下川应道,“老师替我向她们问好吧。”
一通电话打完,屋内的系统还是死机的样子,木下川绕着小灰球转了几圈,甚至用手去戳了戳它,不过如他所料,手指直接穿过了系统的身体。
他叹了口气,视线又重新转到了手机上,降谷零还没有给他回消息。
时间越来越晚,木下川还没有时间休息,他拿起手机给那位名叫朱蒂的FBI探员小姐发了条消息,内容是关于FBI在日本对那个组织的所有了解。
那位探员小姐估计一直在等他的消息,信息一发出去就回了。
找到自己想要的信息,木下川会心一笑。
他回了个谢谢,然后又转战电脑,登上了那个名为刻尔柏的账号,自从回国之后,这个账号他一直没使用过,信息堆积了不少。
他全没有看,鼠标向下划找,几秒之后,他终于找到了自己要找到的人。
他一发消息,对方就回了,两人没聊几句就确定好了交易内容。
木下川有些疲惫地眨了眨眼,看了眼时间,已经不早了,半夜十二点了。
很晚了啊。
他伸个懒腰,眼睛又瞥向那只小灰球。
系统依旧死机中。
木下川:行叭……
*
米花町某条小巷里正在上演一场追逐战。
安室透死死追着面前的人,却并未开枪。
“可恶,”被追着的深棕色短发男人低骂一句,他转头向追着自己的那道身影开了几枪,“真是阴魂不散……”
昏暗的小巷里,安室透低头躲过那几颗子弹,他刚稳住身形,刚刚还紧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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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就没了身影。
“hiro?”安室透低声叫道。
耳麦里,诸伏景光令人安稳的声音传来:“zero,他从你右边的小道跑了。需要我开枪吗?”
“嗯,麻烦你了,hiro,我们得把他带回去才行啊,毕竟他嘴里应该有不少情报。”降谷零朝着诸伏景光的指示的那条路跑了起来。
“我明白了。”
夜色中,景光的声音和风声一齐灌入他的耳朵里。
埋伏在高处的苏格兰,镜头一直盯着正在奔跑的百利甜。
他的心里正在默默数数,三、二、一!
手指轻轻一压便扣动板机,银色的子弹破风而去,诸伏的肩膀被狙击枪的后坐力整得发麻!视线里,子弹打进正在奔跑的人的脚腕里。
百利甜脚腕一痛,然后摔倒在地。
“可恶。”他试图站起来却是无劳,红色的血液染红了他的裤脚。
几秒之后,安室透追了上来。
双方举枪对着对方。
安室透率先开口:“百利甜,你放下枪,我不杀你。”
百利甜丝毫没信安室透的话,他举着枪,不回话。
有点难办啊,百利甜完全不配合。
“你的那枚硬币到底是不小心掉的还是故意留下的?”安室透问道,“你身为代号成员,说不定好好解释,还是能活下来的。”
“你知道的吧,我也不想对你动手……”
安室透自说自话了一大堆,但百利甜依旧没开口,举着枪的手一直不放下。
“不对,zero,”诸伏景光的声音从耳麦传来,“这个百利甜……”
此时此刻,就算再怎么迟钝,安室透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他向前走了一步,百利甜一点没犹豫扣动了板机,子弹擦着安室透的身体飞过去。
因脚伤坐在地上的百利甜,没有一点犹豫将枪口对准了自己。
不好!!
安室透反应迅速地想要拦下来,但还是慢了几秒,百利甜俊秀的脸上已经多了一个弹孔,鲜血从他的头部慢慢向外扩散……
刚赶到降谷零身边的诸伏景光看到的便是这幅场景……
百利甜死了?自杀?
“不对……”降谷零走近那具尸体。
“嘀嘀嘀滴!”一道诡异的铃声突然从那具尸体里传来。
降谷零没有犹豫,在尸体上摸索着,没几下就从已死的百利甜身上摸出一部手机。
是无署名电话。
“莫西莫西,能听到吗?”熟悉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诸伏的眼神落在没有闭目的百利甜身上。
降谷零感到一阵恶寒,他对着电话回道:“百、利、甜。”
“没错没错,正是鄙人。”电话那头的声音如此清亮,就像尸体的主人从地狱里打回来的电话。
诸伏景光蹲在尸体旁边,一只手摸上那张已经变得冰冷的脸,然后猛地一撕——
露出一张平平无奇的脸。
“我猜两位已经发现了躺在地上的并非鄙人了吧!”电话那头的声音像以前一样笑嘻嘻的,“怎么办呢?波本君、苏格兰君!”
“快来找我吧,我会一直满心期待地等着你们哦!”电话那头是这么说的,“但是,我更希望你们先别来找我,因为我的游戏才刚刚开始。”
夜色下,在小巷子里的两人完全没插上话,就被挂断了。
“这里这么办?”苏格兰问。
安室透皱了皱眉:“联系组织的后勤部处理吧,这具尸体对公安来说没有用。”
43.布局
通知完组织后勤部后,波本和苏格兰又回到自己的车上。
两人的心情都算不上好。
昏暗黑沉的天空下,此处一片安静。安室透没开车,掏出手机要给威雀发个消息通个信,手机屏幕刚亮起来,他就看见一条来自他私人邮箱的通知信息。
他没犹豫,手指轻轻一点就进入邮箱界面,看见发信人的时候,他的目光微微一凝。
“怎么了?”坐在副驾驶的诸伏景光敏锐察觉到自家幼驯染的异常。
安室透摇摇头,金色的发丝随着他的动作一起晃动:“是木下前辈的消息。”
“学长?”诸伏景光有些疑惑,因降谷零的通知,他早知道木下川已经回国,也知道两人交换了联系方式,但因为身份的特殊,两人几乎没联络过,“他发了什么?”
安室透紫灰色的眼眸中映出了木下川发来的图片,他蹙眉:“学长,让我帮忙找个人。”
他转头把手机递给诸伏景光:“你觉不觉得…这个人和眼熟。”
照片里的人浑身被包裹得严严实实,只从帽子里微微探出几根发丝,露出脸的照片也因为对方带着口罩而不好辨认,但安室透就是莫名觉得这个人熟悉,非常熟悉。
……
“……百利甜?”苏格兰嘴唇微动,慢慢吐出这个代号。
安室透一僵,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眼熟了。
照片上的人穿的衣服,不就是今天这个假的百利甜身上这套吗,两人唯一的区别就是照片里那个遮脸了,而刚刚躺地上那个没有。
他和诸伏景光对上眼,心里都冒出了个想法:查百利甜那个硬币的警察不会就是木下川吧!
*
翌日清晨,天光微熹。
木下川在生物钟的作用下准时醒来,昨夜系统死机后便再无声息,那小灰球依旧悬浮在客厅中央,像个被按了暂停键的异常装饰。他尝试性地又叫了它两声,毫无反应,便暂时不再理会。
洗漱完毕,正准备简单弄点早餐,手机便传来新邮件的提示音。他拿起一看,发件人正是降谷零。
邮件内容很简洁,符合降谷一贯的风格,但信息却足够重磅:
【木下前辈,照片已确认。此人代号百利甜,是组织的一员,性格乖张,危险性高。目前他因任务问题,已被组织内部通缉。此人极度危险,若发现踪迹,请务必优先保证自身安全,并立即通知警方处理,切勿单独行动。——ZERO】
随着信息一起来的是一张略显模糊但足以辨认的照片。照片上的男人有着深棕色的短发,右眼下方靠近鼻梁的位置,果然如如月见山所说,有一颗不甚明显的小痣。他嘴角噙着一丝似笑非笑的弧度,眼神却透着一股玩世不恭的凉薄。
“百利甜……”木下川低声念着这个代号,指尖在冰凉的手机屏幕上划过那张脸。果然是他,组织的成员,定制了那枚独特的硬币,并且将它遗落在了武藤叁遇害的现场。
他没多想,立刻拨通了早出静的电话。
“前辈?”早出静的声音带着刚起床不久的沙哑。
“小静,立刻来我公寓一趟。另外,通知技术课,启动面部识别系统,全力排查这个人。”木下川语速很快,“我马上把他的照片发给你。此人真名未知,代号百利甜,与武藤前辈的案子有重大关联,极度危险,可能持有武器。要求所有参与搜查的同事务必穿戴防弹衣,一旦发现,以控制为先,非必要不击毙,我们需要他口中的情报。”
“明白!”早出静没有丝毫犹豫,电话那头传来窸窣的穿衣声,“我马上安排!”
挂断电话,木下川将降谷零发来的照片转发给早出静,并附加了简要说明。他深吸一口气,又给降谷零回了封邮件,只有短短一句:【收到,多谢。此人将由警方负责缉拿。】
他需要确保,百利甜是落在警方手里,而不是被组织悄无声息地处理掉,或者被FBI截胡。这是日本的地盘,理应由日本的警察来维护这里的秩序。
处理完百利甜的事情,木下川想起另一件要紧事。他找到柯南的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几声才被接起,那边传来柯南刻意压低的声音:“木下哥哥?这么早?”
“柯南,长话短说。关于昨天那张藏宝图,我和FBI接触过了。”木下川直接切入主题,“那确实是FBI为了引我出来而设的局,目标是我,与你们无关,也不是针对少年侦探团的恶作剧或陷阱。”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然后柯南的声音恢复了往常的沉稳:“FBI?他们找木下哥哥是为了……”
“合作,关于那个组织。”木下川没有隐瞒,“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那张藏宝图是个幌子,废弃厂房区那边太危险了。你告诉元太他们,那只是一个失败的恶作剧,不要因为好奇而跑去那里冒险,知道了吗?”
“我知道了。”柯南应道,语气中带着了然,“我会处理好,不会让他们去的。”
“嗯,那就好。最近米花町不太平,你们自己也多小心。”木下川又叮嘱了一句,这才挂断电话。
解决了这两桩心事,木下川迅速吃完早餐,换好衣服。他看了一眼依旧毫无反应的系统,皱了皱眉,最终还是决定先出门。
今天,他要去两个地方,武藤叁生前的住所,以及他卧底的政府部门。
*
武藤叁的公寓依旧保持着被搜查过后的混乱状态,但鉴识课的工作已经结束,封锁线也被撤除。木下川站在客厅中央,环顾着这片被刻意清空又遭到暴力翻找的空间。
空旷,单调,即使被翻得底朝天,也给人一种强烈的空虚的感觉。武藤叁提前抹去了几乎所有个人生活的痕迹。
他知道这里大概率已经被组织、可能还有FBI的人暗中监视着。他今天来的目的,并非真的期望找到被武藤隐藏起来的名单——如果那么容易找到,早就被组织或FBI拿走了——而是要演一场戏,一场给所有暗中窥视者看的戏。
他需要让组织,尤其是可能存在的内鬼,以及FBI,相信他正在努力地沿着常规路径调查,并且一无所获。
他示意早出静开始,两人像模像样地再次穿戴好手套鞋套,仿佛要进行一次更为细致的复查。木下川没有像第一次查看照片时那样停留在表面,他开始一寸一寸地仔细勘察。从客厅到卧室,再到狭小的厨房和卫生间。他检查了每一件家具的背面和底部,敲击了每一块地板和墙面,寻找可能存在的暗格或夹层。
早出静安静地跟在他身后,同样仔细地检查着另一个区域。
卧室内,除了一张光秃秃的床板和空荡荡的衣柜,别无他物。木下川的视线落在那个廉价的原木色衣柜上。他打开柜门,里面空空如也。他伸手进去,仔细摸索着内部的每一寸木板,特别是顶板和底板。
一个小时过去,两人在空荡的房间里除了灰尘和破坏的痕迹,自然一无所获。木下川站在房间中央,长长地叹了口气,抬手揉了揉眉心,脸上适时地流露出疲惫与挫败。他对着早出静摇了摇头,声音带着一丝沙哑:“看来……武藤前辈确实没在这里留下任何东西。他做得太彻底了。”
早出静看着前辈脸上的失落,他点点头,语气低沉安慰着木下川:“没事,前辈。我们一定会找出来的。”
“走吧,”木下川看着早出静认真的眼神难得有点心虚,他点点头,语气沉重,“嗯,那我们去他工作的地方看看,希望那边能有点线索。”
*
武藤叁表面上的职位是某部门的审议官,拥有一间独立的办公室。由于案件尚未公开,且涉及秘密调查,警方只是秘密接管了他的办公场所,并未引起部门内部的广泛注意。
比起住所的空荡,这间办公室则保留了更多武藤叁工作的痕迹。书架上摆放着政策文件和相关书籍,办公桌上还堆着一些待处理的公文,电脑主机已经被警方取走。
木下川很清楚,以武藤的谨慎,他绝不会把真正重要的东西放在这种容易被例行检查或潜入的地方。他今天来这里的目的,和去武藤住所一样,主要是做给潜在的监视者看。
木下川和早出静戴上手套,开始分头搜查。
办公桌的抽屉里大多是些文具、印章和普通文件,没有发现任何与名单或加密信息相关的东西。木下川的注意力落在了书架上。他一本一本地抽出那些厚重的政策文件汇编和法规手册,仔细翻阅,检查书脊和页缝之间是否夹带了东西,或者有无被挖空的痕迹。
然而,一无所获。
就在他准备结束这场表演,示意早出静离开时,他的目光无意间扫过武藤那张宽大的实木办公桌。桌面收拾得还算整齐,除了基本的文具和一台被警方取走主机后留下的显示器,别无他物。
出于一种近乎本能的习惯,也是为了让“搜查”显得更彻底,木下川伸手,指尖拂过桌面的边缘。木质温润,做工扎实,是那种政府部分采购的常见款式。
他的手指沿着桌沿内侧慢慢滑过,感受着木材的纹理。当他的指尖滑到桌面右下角靠近使用者座椅的位置时,一种极其微妙的滞涩感传来。那里的触感,与其他地方光滑的边缘略有不同,似乎多了一道几乎无法用肉眼分辨的、垂直于桌沿的细微缝隙。
木下川的动作微微一顿。
他没有立刻声张,也没有低头去仔细查看,以免引起可能存在的监控设备的特别注意。他保持着原本的姿态,仿佛只是随意地撑着桌子思考,但琥珀色的眼眸深处却闪过一丝锐利的光。
他假装整理了一下袖口,身体自然地微微前倾,借助身体的遮挡,用指腹再次确认了那道缝隙的存在。非常细,非常隐蔽,绝非正常拼接或磨损所能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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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
“小静,”他语气如常,甚至带着一丝刚才表演留下的“疲惫”,“帮我看看这边书架最上层那几本厚册子,核对一下出版日期和编号。”他随意指了一个方向,将早出静的注意力暂时引开。
趁早出静转身走向书架的间隙,木下川迅速而隐蔽地低下头,凑近那道缝隙仔细观察。在办公室顶灯特定角度的照射下,那道缝隙隐约可见,长度约两厘米,严丝合缝,仿佛只是木材天然的纹理。但他几乎可以肯定,这不是。
他回忆着刚才触碰的感觉,以及缝隙的位置——位于桌面下方,使用者右手习惯性放置的区域,既方便触碰,又极其隐蔽。
他伸出食指,用指关节在那道缝隙所在的桌面下方区域,力道均匀地轻轻敲击。
“叩、叩。”
声音沉闷扎实,是实木的感觉。
他移动手指,在缝隙周围稍大范围的区域再次敲击。
“叩、叩。”
依旧是实木声。
他没有放弃,指尖沿着那道缝隙的走向,非常轻微地施加侧向的压力,先是向左,纹丝不动。再尝试向右……
就在他以为又是徒劳时,指尖传来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松动感!不是缝隙本身移动,而是缝隙所在的那一小块矩形区域,似乎在他的侧向压力下,产生了极其微小的形变!
木下川的心脏猛地一跳。不是物理按钮,也不是电子机关,而是一个依靠特定方向和压力触发的机械卡扣?
他稳住呼吸,再次尝试。这次,他用拇指和食指的指腹,抵住那道缝隙所在的大致矩形区域的两侧,屏住呼吸,尝试着逆时针方向微微旋转施力。
一开始依旧阻力明显,但当他持续加大力道,几乎以为判断失误时——
“咔。”
一声极轻微、仿佛枯枝折断般的脆响,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清晰可闻。
早出静似乎听到了这微小的声响,疑惑地转过头。
木下川没有看他,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手下。只见那块原本与桌面浑然一体的、大约火柴盒大小的木质区域,在他逆时针旋转施力后,竟然微微弹起了不到一毫米的高度,露出了下方一个幽深的、仅能容纳一两个手指探入的小小空间!
一个暗格!
木下川的瞳孔微微收缩。他没想到,在这场“表演”中,竟然真的有了意外的发现。武藤叁,竟然在看似最不安全的工作场所,设置了如此精巧隐蔽的机关。
他迅速用身体挡住可能存在的监控视角,小心地用指尖探入暗格。里面空间不大,触感冰凉,似乎空无一物。他仔细摸索,指尖终于碰到了一个小小的、硬质的物体。
他轻轻将其夹了出来。
那是一枚微型的、比指甲盖还小的黑色存储卡,静静地躺在他的指尖,在办公室的灯光下泛着幽暗的光泽。
“前辈,怎么了吗?又发现吗?”早出静的声音微微大了起来。
“嗯?”木下川顺势将存储卡收进自己的口袋里,扬起轻松的笑容:“没事,我只是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傻。”
明明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不是吗?
*
傍晚时分,天色渐暗,城市华灯初上。
木下川驱车来到位于米花町边缘的一条略显冷清的商业街。根据昨晚与那个神秘联系人的约定,他走进了一家小酒馆。
酒馆内部光线昏暗,装修是复古的工业风,空气中弥漫着威士忌和雪茄的混合气味。这个时间点客人还不多,只有零星几桌。
吧台后,一个留着络腮胡、正在擦拭酒杯的酒保抬眼看了他一下,又低下头去。
木下川走到吧台前,点了一杯麦芽威士忌。他并没有喝,只是用手指摩挲着冰冷的杯壁,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酒馆内部。
几分钟后,一个穿着灰色风衣、戴着鸭舌帽的男人悄无声息地坐到了他旁边的吧凳上。男人将一个小巧的、密封的牛皮纸袋推到他面前。
木下川没有去看那个纸袋,只是将早已准备好的、装有现金的信封同样推了过去。
男人拿起信封,指尖在厚度上轻轻一捻,便迅速收起,起身离开了酒馆,整个过程不到三十秒,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木下川又坐了片刻,才拿起那个轻飘飘的牛皮纸袋,起身结账离开。
回到车上,他拆开纸袋。里面是一张薄薄的内存卡。
木下川的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
很好。
这份精心伪造的名单,将是他投向下水道的第一块用来试探深浅,搅动浑水的石头。无论是组织、FBI,还是潜藏的内鬼,面对这份看似关键的名单,总会有人按捺不住。
他启动车子,汇入夜晚的车流。真假内存卡都在他口袋里,仿佛带着一丝灼人的温度。
44.螳螂捕蝉
米花的霓虹灯在车窗外流淌成绚丽的光带。木下川一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拿起手机,快速编辑了一条短信。
【柯南,明天有空的话,去六丁目那家星辰便利店玩玩吧。靠窗第二个杂志架最底层,我给你们少年侦探团留了个小宝藏,算是补偿上次藏宝图的乌龙。记得带上元太他们,动作要快哦,去晚了可能就被店员收走了。------木下川】
点击发送后,他随手将手机丢在副驾驶座上。琥珀色的眼眸扫过后视镜,确认没有可疑车辆跟踪后,方向盘一打,拐向了自己公寓楼下的方向。
将车停在便利店附近的路边停车位,木下川没有立刻下车。他靠在驾驶座上,降下车窗,点燃了一支烟,猩红的火点在昏暗中明明灭灭。烟雾缭绕中,他的目光透过车窗,观察着便利店内外的情况。这个时间点,便利店客人不多,只有一个值班店员在收银台后低着头,似乎在看手机。
时机正好。
他掐灭烟头,拉开车门,夜晚微凉的空气瞬间涌入车内。他穿着一身深色的便服,融入夜色,不紧不慢地走向便利店。自动门“叮咚”一声打开,温暖的灯光和冷气一同涌出。他像寻常顾客一样,先在冷藏柜拿了瓶矿泉水,然后无意地踱步到靠窗的杂志区。
第二个杂志架,最底层,堆积着一些过期的体育周刊。木下川蹲下身,假装翻阅杂志,身体巧妙地挡住了可能的监控视角,动作极快地从内袋取出比指甲盖还小的黑色存储卡,指尖一弹,它便悄无声息地滑入了一本厚重杂志之间深处,被完全遮盖。
做完这一切,他面色如常地站起身,拿着矿泉水和一本不知名的杂志走到收银台结账。
回到公寓,熟悉的寂静扑面而来。客厅中央,系统化身的那个小灰球依旧悬浮在原处,毫无生机。木下川瞥了它一眼,心底那丝因它异常而起的微妙感官被压下。
但现在不是探究这个的时候。
他脱下外套,正准备去倒杯水,书桌上的笔记本电脑却传来了一声新邮件到达的提示音。他走过去坐下,屏幕的光照亮了他略显疲惫却依旧清醒的脸庞。
发件人是一个经过加密的警方内部地址。木下川眼神一凝,立刻坐直身体,手指在触摸板上滑动点开。
邮件内容不长:
【百利甜,真名和真耀司,原籍大阪,28岁,父母双亡。前自卫队成员,因心理评估不合格及暴力倾向被清退。擅长格斗和爆破,有轻微反社会人格障碍。于两年前消失,现发现是某国际组织高级成员。现下落不明,还在追查中。附:现在已知他的安全屋地址三处,但全部废弃。】
邮件末尾,附上了一张更为清晰的正面照,以及几张不同角度的生活监控截图。照片上的男人似乎更年轻一点,深棕色短发,右眼下方那颗小痣在高清镜头下清晰可见,和其它照片不一样,这次百利甜没笑着,拉平的嘴角莫名透露出一股阴郁的气氛来。
这就是百利甜的真容啊……
执着于江里遗物,害自己差点死去的人。
木下川眸色暗了暗。
“和真耀司……”他低声念出这个名字,指尖在冰凉的桌面上轻轻敲击。
木下川看了眼时间,九点半,时间还有点早。
他静坐在沙发上,无聊似的喊了几声系统,灰色的小球没有一点回应。
这算什么,木下川叹了口气,竟然被大石警官吓死机了。
趁着时间还早,木下川又拿出手机,手指轻轻点在系统提供的论坛软件上,几秒过后,手机屏幕无事发生。木下川又尝试了几下,确实打不开了。
和系统死机有关系吗?木下川蹙眉。
明亮的房间里,安静得很,木下川瘫倒在沙发上,突然想起江里本肆的U盘,心里又开始玩起了猜谜游戏。
十点半,时间一到,木下川拿起手机,没有犹豫,拨通了一个警视厅组对部内部号码。
电话响了几声后被接起,那边传来一个略带青涩的男声:“喂,您好,这里是警视厅组织犯罪对策部,请问有什么能够帮到您?”
“是我,木下川,”木下川直接切入主题,语气严肃,“我需要你们立刻去找大石课长要搜查令,去逮捕青森家的掌权人。”
“木下前辈?”电话那头的人先是疑惑了一下,又立马严肃了起来:“青森家?我们不是一直在调查他们吗?怎么突然……难道前辈你找到了武藤前辈留下的名单?”
“嗯。”木下川毫不心虚地应下来,青森家是他精心挑选出的一个目标,青森家是政坛世家,势力盘根错节,与多个领域有牵连,足够敏感,足以搅动浑水,况且自从知道灭口武藤的势力是那个组织后,青森家因为青森连的事而备受组对部的关注,现在的他们是个完美的借口。
木下川眨了眨眼,温声对电话后的那名后辈说:“我明天上班的时候回把名单带去,现在我需要你们带队,以最快的速度,请青森家的掌权人回去协助调查。阵仗可以适当大一点,但要严格按照程序。”
后辈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似乎在消化这个信息,随即果断回应:“明白了。我马上向大石课长申请搜查令,立刻行动。”
“就这样,”木下川刚准备挂断电话,突然又开口,“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后辈似乎愣了一下,几秒之后,他略带开心的话语从电话那头传来:“回前辈,我叫天川利尾!”
木下川弯了弯眼睛:“辛苦你了,利尾,保持联系。”
电话挂断之后,他靠在椅背上,闭上眼,揉了揉眉心。连续的高强度脑力与体力运作,让疲惫如同潮水般阵阵涌来,但精神却处于一种奇异的亢奋状态,仿佛绷紧的弓弦。
一夜平静,或者说,是在表面的平静下暗流涌动的一夜。
青森家掌权人被捕的消息一瞬间席卷整个米花。
天空阴沉,灰色的云层低低压在城市上空,木下川像往常一样,驾车驶向警视厅。早高峰的车流缓慢而粘稠,鸣笛声此起彼伏。
他开着车,目光习惯性地扫过后视镜。起初并未在意,但在连续几个路口,并变换了几次车道后,一辆毫不起眼的灰色轿车,始终如同幽灵般,不远不近地缀在他的车后。
不是巧合。
木下川的神经绷紧,琥珀色的眼眸微眯起来。他故意放慢车速,在一个路口假装要右转,打了转向灯,却在最后一秒猛地直行冲过路口,到了一个车辆较少的主干道上。透过后视镜,他看到那辆灰色轿车也以一个略显仓促的动作,强行变道跟了上来。
他立刻拿起手机,用车载蓝牙拨通了早出静的电话。
“小静,”他的声音冷静得听不出一丝波澜,“我被人跟踪了,目前在米花町四丁目往警视厅方向的主干道上,是一辆灰色轿车,车牌号米花37-……”
话音未落!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爆响毫无征兆地从车左后方传来!紧接着是轮胎与地面剧烈摩擦发出的刺耳噪音,整个车身瞬间失控,猛地向左侧倾斜甩尾。
是狙击枪,他们打爆了左后轮胎!
木下川心头巨震,双手死死握住方向盘,脚下意识地踩死刹车,试图控制住失控的车辆。巨大的惯性几乎要将他从驾驶座上甩出去,安全带勒得他胸口生疼。
“前辈?!发生了什么?!”电话里传来早出静焦急的呼喊。
车辆在路上划出一个惊心动魄的S形,轮胎辋圈与地面摩擦溅起一连串火星。就在木下川勉强将车头拉回一些,速度略有下降的瞬间——
从侧后方,那辆灰色轿车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猛地加速,狠狠地撞在了木下川副驾驶的侧门上!
“轰——!!”
巨大的撞击力如同重锤砸在身上!安全气囊瞬间爆开,沉闷地拍在木下川的脸上和胸口!车窗玻璃应声碎裂,无数碎片如同冰雹般溅射进车内!世界在天旋地转,金属扭曲的呻吟声刺耳欲聋。
木下川被撞得眼前发黑,五脏六腑都仿佛移了位。但在车辆彻底失控翻滚前的那一刹那,他凭借着惊人的意志力和对身体的控制,猛地解开了安全带,看准右侧因为撞击而相对空旷的方向,用尽全身力气,蜷缩身体,撞开已经变形卡住的车门,翻滚着跃了出去!
“噗通!”
身体重重地摔在坚硬的沥青路面上,连续的翻滚卸去部分力道,但撞击和摩擦带来的剧痛依旧瞬间席卷了全身。他感觉自己的右臂和肩膀一阵剧痛,温热的液体从额角滑落,模糊了视线。
他强忍着眩晕和疼痛,迅速翻身,半跪在地,右手已经探入腋下,握住了配枪的枪柄。
灰色的轿车撞停他的车后,也以一个粗暴的甩尾停在了不远处。车门打开,一个身材魁梧、戴着墨镜的壮汉,面无表情地走了下来,手中握着一把□□手枪,黑洞洞的枪口直指木下川。
“木下警官,”男人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带着威胁,“把你找到的名单交出来。”
周围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严重车祸和枪击,已然一片大乱。尖叫声、刹车声、车辆碰撞声不绝于耳。
木下川喘息着,额角的鲜血淌过眉骨,滴落在地上里。他握紧手中的枪,与伏特加对峙着,眼神锐利如刀:“什么名单?”
“别装傻!”男人向前逼近一步,语气森然,“武藤叁的那份名单。”
木下川脑中飞速运转,按照计划早出静应该已经通知了支援,他需要拖延时间,要让这场抢夺显得真实。
“名单……不在我身上。”他咳出一口带血的唾沫。
“不可能。”身形健壮的男人显然没什么耐心。
“砰!”
木下川在他扣动扳机的瞬间,猛地向侧方扑倒,子弹擦着他的肩膀飞过,打在身后的地面上,溅起几点火星。他顺势翻滚,躲到了自己那辆已经残破不堪的轿车后面作为掩体。
男人连续开枪射击,子弹“砰砰砰”地打在车身上,留下一个个触目惊心的弹孔。
木下川靠在扭曲的车门上,剧烈地喘息着,快速更换了弹匣。他瞥了一眼不远处的灰色轿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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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机差不多了。
就在男人换弹的间隙,木下川猛地探身,朝着伏特加的方向连开两枪进行压制,迫使对方也寻找掩体。
他迅速远离自己的那辆报废轿车,也就在这时——
“轰隆!!!”
一声远比枪声更加猛烈的爆炸,以木下川那辆残破的轿车为中心,轰然爆发!
冲天的火光瞬间吞噬了车辆,灼热的气浪如同无形的巨掌,向四周猛烈扩散!破碎的零件和燃烧的碎片如同雨点般向四周溅射!
木下川在爆炸发生的瞬间,被那股巨大的冲击力狠狠抛飞了出去,身体在空中划过一道短暂的弧线,然后重重地摔落在几米开外的路面上,一动不动了。他在落地前,巧妙地利用身体姿态,让口袋里的那个存储卡盒子,半露了出来。
男人被爆炸的冲击波掀了个趔趄,手臂和脸颊被飞溅的碎片划伤,渗出血迹。他晃了晃有些发懵的脑袋,看向那片燃烧的废墟,以及不远处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木下川。
他慢慢走过去,耳朵里除了耳鸣,还有耳麦里大哥传来问候的消息。
“大哥,木下川晕了,要杀死他吗?”伏特加喘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站在木下川家里的琴酒微微瞥过正在到处好奇的威雀,声音压低:“拿到东西就行,我不想惹麻烦上身。”
混乱街道的伏特加眼神凶狠,他看了一眼燃烧的车辆残骸,又看向倒地不起的木下川,以及他口袋边那抹反光的金属盒子。
他几步冲到木下川昏迷的身体旁,一把抓向那个存储卡盒子!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盒子的瞬间——
“砰!”一声枪响,一颗子弹精准地打在他脚边的地面上,碎石飞溅。
“不许动!举起手来!”早出静举着枪,声音因为愤怒和恐惧而颤抖,赶来的其他警察也纷纷厉声呵斥,枪口齐齐对准了伏特加。
伏特加动作一僵,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名单,又看了一眼周围越来越多的警察和指向自己的枪口,脸上闪过一丝不甘。他低骂一声,知道事不可为,猛地转身,在警察合围前,利用燃烧车辆和混乱的人群作为掩护,迅速冲向自己那辆还算完好的灰色轿车。
引擎发出咆哮,轿车甩开试图阻拦的警车,撞开路障,绝尘而去。
“追!”早出静向其他同事发出命令,然后有跑到木下川身边,“快!叫救护车!救护车!!”
现场一片混乱,燃烧的车辆,刺鼻的硝烟,闪烁的警灯,惊慌的人群……
很快,救护车尖锐的鸣笛声由远及近。医护人员迅速将昏迷不醒、满身血迹和灰尘的木下川抬上担架,送往医院。那个装着伪造名单的存储卡盒子,也被作为重要物证,一同带上了救护车。
*
柯南带着少年侦探团,按照木下川的短信提示,顺利地在星辰便利店找到了那枚被小心隐藏的存储卡。元太和步美还为这真正的宝藏兴奋不已,而柯南看着手中杂志中夹着的那枚小小的存储卡,眉头却紧紧皱起。这个绝不是什么简单的游戏奖励,木下警官在这种时候,用这种方式传递这个东西……
他正想拿出手机给木下川打电话询问,身后,一道熟悉的男声,毫无预兆地响起:
“柯南,你们怎么在这儿?”
柯南浑身一僵,猛地回头。只见一个穿着灰色风衣、面容俊逸的男人,不知何时站在了他们身后,那双墨绿色的眼睛,正饶有兴致地看着他手中的杂志。
是远岛结暖的家庭教师,三原真下。
……
米花中央医院。
救护车呼啸着驶入急救通道,木下川被迅速推往抢救室。混乱中,一名戴着口罩、身材高挑的女护士低着头,推着护理车,悄无声息地接近了暂时放置木下川个人物品包括那件染血的外套的处置室。
她动作娴熟而迅速,避开了监控死角,手指灵巧地在外套内袋中摸索着,很快,那个冰冷的、装着存储卡的金属盒子落入了她的掌心。
她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是贝尔摩德。
任务完成,名单到手。
她将盒子塞进自己的护士服口袋,推着车,若无其事地转身离开,走向安全通道,准备撤离。
然而,当她推开安全通道那扇沉重的防火门时,等待她的是一名金发女探员,以及一个黑洞洞的枪口。
“千面魔女,”朱蒂·斯泰琳冷冷地开口,“或者,我该叫你……贝尔摩德?你们的游戏结束了。把东西交出来。”
贝尔摩德脸上的从容瞬间凝固,眼神阴沉下来。
而在便利店里,柯南被三原真下堵住,他下意识把把杂志合住,不让他看到那枚小小的储存卡,他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脱身之法。
“是三原哥哥!”步美有些高兴地叫出他的名字,然后问道“三原哥哥你怎么也在这里呀?今天结暖不补课吗?”
此刻,躺在抢救室床上昏迷的木下川,耳畔听着医疗仪器的滴答声和车辆的颠簸,意识却异常清醒。
45.瓮中捉鳖
米花中央医院,抢救室外的红灯亮得刺眼。
早出静紧握着拳头,在走廊上来回踱步,年轻的脸庞上毫无血色,紧抿的嘴唇透出他内心的焦灼与愤怒。
木下川被推进去已经过去半个小时,每一秒都漫长得如同煎熬。
“早出前辈,”天川利尾快步走来,脸上同样带着凝重,“追击的同事跟丢了那辆灰色轿车,对方显然对米花町的巷道非常熟悉,而且……手段狠辣,追击的时候受到狙击,我们认为这是团伙作案。”
早出静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知道了。通知交通部,全城秘密排查那辆车,另外,加派人手保护木下前辈,还有名单,记得秘密监控。我怀疑他们不会轻易放弃。”
“是!”天川利尾应声,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早出前辈,木下前辈他……”
“前辈会没事的。”早出静打断他,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他一定会的。”
就在这时,抢救室的门开了,一名穿着绿色手术服的医生走了出来。
早出静立刻迎了上去:“医生,他怎么样?”
医生摘下口罩,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语气还算平稳:“伤者生命体征已经稳定。多处软组织挫伤,左侧肋骨骨裂,轻微脑震荡,额角的伤口已经缝合。最幸运的是没有严重的内出血和脏器损伤。他现在还在昏迷,主要是脑震荡和剧烈撞击导致的,需要观察一段时间。”
早出静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一半,他长长地吁出一口气:“谢谢您,医生。”
“不用谢,这是我们的职责。病人需要安静休养,你们稍后可以安排人进去看看,但不要打扰他。”医生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早出静靠在冰凉的墙壁上,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他拿出手机,向大石海浦汇报了这边的情况。
便利店这边,气氛同样紧绷。
三原真下脸上挂着那副让人觉得亲近的笑容,好奇的目光落在柯南合拢的杂志上。
“结暖今天休息哦。”他温和回答了步美的问题,视线却未离开柯南,“我只是刚好路过,看到你们在这里,就进来打个招呼。柯南,你手里拿的是什么?看起来很有趣的样子。”
他的语调轻松。
柯南背后却渗出冷汗,大脑飞速运转。
“没什么啦!”柯南立刻扬起一个孩子天真的笑容,将杂志随手塞进身旁元太抱着的、装着其他零食和漫画的书包里,动作自然流畅,“只是一本旧的体育杂志,我在找上面一个棒球选手的专访而已!对吧,元太?”
他一边说,一边悄悄用手肘碰了碰元太。
元太虽然有时候反应慢半拍,但对柯南的暗示往往能心领神会,尤其是在这种涉及秘密的时刻。他立刻抱紧书包,大声附和:“对啊对啊!柯南说要找这个很久了!”
光彦和步美虽然不明所以,但也感受到气氛有些微妙,都乖巧地点点头。
三原真下墨绿色的眼眸微微眯起。
“是吗?”他轻笑一声,仿佛不再感兴趣,转而看向孩子们手里的满满的购物篮,“看来你们收获不小嘛。时间不早了,需要我送你们回去吗?”
“不用了不用了!”柯南连忙摆手,语气急切,“阿笠博士就在外面等我们!我们马上就走了!三原哥哥再见!”
说完,他拉起还有些懵的步美,给光彦和元太使了个眼色,四个孩子几乎是跑着冲出了便利店。
三原真下站在原地,看着他们仓皇离开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起来。
看着孩子们乘车而去,三原真下也紧跟着走出便利店。
阴沉的天空下,琴酒从旁边的小楼出来,看着威雀沉思的模样,罕见地问候了一下:“怎么了?你发现了什么?”
威雀转头面向琴酒:“不,没什么。你在上面发现了什么吗?”
琴酒没好奇威雀的想法,把楼上的情况说了一遍:“上面上面都没有,看来名单确实在他身上。”
两人默契地向停车场走去,琴酒还在继续说:“伏特加没从拿到木下川手上拿到名单。”
“不过,按照计划b,贝尔摩德应该登场了吧?”威雀跟在琴酒身边接过话。
医院安全通道内,气氛剑拔弩张。
贝尔摩德面对朱蒂·斯泰琳的枪口,最初的惊愕只持续了不到半秒。
她身为组织的高级成员,经历的险境自然数不胜数,她漂亮的眼睛迅速恢复了慵懒与戏谑,仿佛只是遇到了一点微不足道的小麻烦。
“哎呀哎呀,”贝尔摩德轻轻笑了起来,声音带着独特的磁性,与她此刻平凡的护士外貌形成诡异反差,“这不是可爱的朱蒂老师吗?好久不见,用枪指着老朋友打招呼,可不是淑女该有的礼仪哦。”
她一边说着,身体一边极其细微地调整着重心,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寻找着任何可能的突破口。
安全通道内光线昏暗,只有上方应急灯投下惨绿的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
朱蒂的眼神没有丝毫动摇,枪口稳如磐石:“少废话,贝尔摩德!把你刚从木下警官外套里拿走的东西交出来!否则,我不介意在这里给你的演艺生涯画上句号。”
她的手指稳稳搭在扳机上,目光死死锁在贝尔摩德的身上。她能感觉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终于再次直面这个杀害她父亲的仇人。
贝尔摩德歪了歪头,脸上露出一个无辜又带着嘲讽的表情:“东西?什么东西?我只是个路过的护士,看到有伤员的东西需要整理而已,而且朱蒂探员,你来日本有跨国办案许可证吗?”
她空着的左手看似随意地垂在身侧,指尖却在微微颤动,通道下方隐约传来推车滚轮的声音和模糊的人语。
“你还在装傻!”朱蒂向前逼近一步,语气更冷。
就在朱蒂话音落下的瞬间,贝尔摩德动了!
她一直垂着的左手猛地向上扬起,一小罐高强度催泪瓦斯带着刺鼻的气味射向朱蒂的面门!同时身体如同鬼魅般向侧后方滑去,试图利用朱蒂视线被干扰的瞬间脱离枪口的锁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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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朱蒂早有防备,她几乎在贝尔摩德肩膀微动的刹那便侧头闭气,同时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
“砰!”
子弹擦着贝尔摩德的耳际飞过,灼热的气浪让她鬓角的假发丝微微卷曲,狠狠嵌入她身后的混凝土墙壁!枪声在狭窄的通道内爆发出巨大的回响,震得人耳膜发痛!
贝尔摩德借着朱蒂躲避瓦斯的瞬间,身形一矮,穿着护士鞋的脚猛地蹬在墙壁上,整个人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柔韧度向旁边弹开,同时右手寒光一闪,一柄小巧却异常锋利的手术刀滑入掌心,直刺朱蒂持枪的手腕。
朱蒂反应极快,收腕旋身,避开刀锋,左腿如同鞭子般横扫向贝尔摩德的下盘。两个女人在昏暗狭窄的安全通道内展开了一场无声却凶险至极的贴身搏,!动作快得只剩残影,拳脚相交发出沉闷的□□碰撞声,偶尔夹杂着刀刃划破空气的锐响。
几个回合下来,谁也没能彻底制服对方。贝尔摩德借着一次格挡的反震力向后跃开一小步,微微喘息,看向朱蒂的眼神多了几分真正的阴冷:“看来你这些年,长进不小。”
朱蒂甩了甩被震得发麻的手臂,毫不退让:“为了这一天,我准备了太久!”
“不过呢,你刚刚开枪了吧?”贝尔摩德身上有些狼狈,“现在医院里全是警察,你猜猜她们还有多久会过来。”
“什么……?”
在朱蒂有些不解的眼神下,贝尔摩德抬手把自己的鬓边的头发弄得更乱些,然后蹲下大声尖叫起来。
“嘭!”身后的大门被打开,强光刺进较为昏暗的安全通道里。
“准过身来!把枪放在地上!举起手来!不准动!”破开安全通道的警察举枪朝着金色短发女人厉喝。
朱蒂咬牙,转身朝着警察,听话地把枪放在地上,双手举过头顶,她看着贝尔摩德低头哭泣,被警方围起来安慰,显然是被当作受害者了。
两人都被警方带走,安全通道内恢复了寂静,只有空气中淡淡的硝烟味,证明着刚才发生的短暂而激烈的交锋。
病房内,木下川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各种监控仪器的管线连接在他身上,发出规律的滴滴声。额角的伤口被纱布覆盖,脸色有些苍白,但呼吸平稳。
早出静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一动不动地守着。
没有人注意到,木下川放在身侧、被薄被遮盖的手指微微地动了一下。
他并没有昏迷,剧痛如同潮水般阵阵袭来,他能清楚地听到到外界的声音。
早出静没陪太久,确定木下川确实没事后,就被下属喊了出去,继续追踪案子的事情。
木下川始终紧闭着眼睛,他在等,如果那个卧底足够聪明的话,就不会错过这个灭口的好时机。
几分钟之后,如他所料,他等的人来了。有人轻轻推开了病房门,脚步声刻意放得很轻。
那人走到床边,停了下来,一道强烈的目光落在木下川的脸上。
木下川维持着呼吸频率,全身肌肉却已悄然绷紧,藏在薄被下的手,缓缓紧握成拳。
46.内鬼
病房内,时间仿佛凝固。
来人呼吸放得极轻。
木下川闭着眼,一只戴着薄薄橡胶手套的手缓缓带起一阵小风,慢慢伸向木下川的口鼻。
就在那手即将捂着到木下川脸的瞬间——
木下川猛地睁开了眼睛,琥珀色的眼眸在苍白的脸上是唯一的色彩,闪着漂亮的光,他的脸上没有丝毫昏迷初醒的迷茫。
“!!”来人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住了,他瞳孔骤缩,动作僵在半空。
就在内鬼这愣神的瞬间,木下川藏在薄被下的右手如闪电般探出,精准无比地扣住了内鬼伸来的手腕,用力向下一拧!
“呃啊!”内鬼猝不及防,痛呼一声,身体失衡向前栽去。他毕竟也是受过训练,反应不慢,立即挣扎,试图挣脱钳制。
但木下川占了先机,岂会让他轻易脱身,他忍着身上伤口被牵扯的剧痛,腰腹发力,从病床上直起身来,右手死死拧转着对方的手腕,挣扎中留置针从他手上被扯下,带出血液。
没了负担,木下川迅速从调整好动作,右手带着内鬼向下拽,左手握拳冲向内鬼的脸,然后快速从床上蹲起,最后一个干脆利落的擒拿,将内鬼的手臂反剪到背后,同时膝盖顶住他的后腰,将他死死按在了病床上!
“我等你很久了……”木下川的声音带有些沙哑,却字字清晰冰冷,“天川君。”
天川利尾奋力挣扎,脸上因疼痛和震惊而扭曲,他咬着牙,从齿缝里挤出声音:“前辈……你误会了……我只是想看看你的伤势……”
“查看伤势需要戴着手套,需要来悄悄捂住我的口鼻让我窒息在睡梦中窒息吗?”木下川冷笑,手上力道加重,“我本来也不确定是你的,毕竟从昨晚知道我会带着名单回来,能趁夜传递这个消息的人除了你应该还有几个昨晚和你一起在加班的人,但从今天我遭到袭击,再到你过来灭口的时候,你就暴露了。”
天川利尾不再辩解,眼神彻底阴沉下来。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嘭”地一声推开!
“前辈。”早出静去而复返,脸上面无表情,看起来有点吓人,他一进门就看到木下川将天川利尾制服在床上的情景,瞬间明白了发生了什么。
“果然……是他。”早出静快步上前,掏出手铐,干净利落地将被制服在床上的天川利尾铐起来,带离了那张给木下川用来治疗的病床。
木下川晃了一下,有些脱力地靠在床头,早出静看向几靠在床沿剧烈喘息的木下川,眉头微微蹙了一下。
“前辈,你的计划每次都这么……考验心脏吗?”早出静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但仔细听,能品出一丝压抑的后怕。他把天川利尾交给跟在身后一起来的警员手里,上前扶住木下川,按响了紧急呼叫铃,语气沉稳,“用自己当诱饵,引蛇出洞,甚至连FBI和那个组织都成了你棋盘上的子。下次能不能选个……温和点的方式?”
木下川扯了扯嘴角,因浑身疼痛而吸气:“效果…不是很好吗?内鬼揪出来了,还有机会让FBI吃个亏…”他看向早出静,“你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收到安全通道发生冲突,一个护士和FBI的朱蒂探员双双被捕的消息时,就猜到了。”早出静一边协助赶来的护士和医生紧急处理木下川崩裂的伤口,一边冷静分析,语气甚至没有太大波澜,“时机太巧了。你故意制造混乱,让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既能抓住组织的人,又给内鬼创造最佳的动手时机,还让我们能名正言顺地扣下FBI的人。一石三鸟。”
他看着护士给木下川注射镇静剂和重新包扎,低眉带着些不易察觉的怨气:“你的计划太危险了。用自己做诱饵,还搞出那么严重的车祸和爆炸!万一……”
“没有万一,”木下川打断他,声音疲惫却坚定,看向早出静身后一言不发,犹如困兽的天川,“计划很成功。”
天川利尾被两名警察从地上押着起来,他低着头,发丝垂落在脸边,遮住了眼睛,不再试图挣扎,只是发出低沉而诡异的笑声:“呵……呵呵……木下前辈……真是好算计啊……连自己人都骗……”
“闭嘴!”一名警察厉声呵斥,用力推了他一把,情绪有点坏:“你现在还算什么自己人!天川利尾!”
*
贝尔摩德易着容低垂着头,金色短发有些凌乱,敬业地扮演着受惊护士的角色,坐在巡逻车后座。对面的朱蒂·斯泰琳双手被铐,碧蓝的眼睛死死盯着她,充满愤怒和不甘。
车辆平稳行驶在午间的街道上,车窗外是熙攘的人流和车流。
贝尔摩德脑中飞速复盘。木下川重伤入院,存放证物的外套如此轻易得手……朱蒂的恰到好处的出现和拦截……警方迅速赶到并将两人一并逮捕……这一切,顺利得像排练好的剧本。
一个冰冷的念头窜入她的脑海。
那枚存储卡!得到得太轻松了!
她在美国和木下川间接交手过,木下川绝非如此不谨慎之人除非……那根本就是诱饵!一个为了在引出内鬼、试探组织、甚至将FBI也拖下水搅浑局势的诱饵!真正的名单,恐怕早已被他用其他更隐蔽的方式转移了,自己和朱蒂的冲突,反而成了他清洗内部和牵制FBI的完美工具!
想通此节,贝尔摩德心底涌起一股被彻底利用和戏耍的怒火,但她脸上依旧维持着惊惶无助,只是眼神深处闪过一丝冰冷的寒光。
突然!
“砰!砰!”
两声沉闷的枪响,巡逻车的前轮胎瞬间爆裂!车辆失控,猛地撞向路边隔离墩,巨大的惯性让车内所有人向前扑去!
“敌袭!请求支援!”司机警察强忍眩晕呼叫。
车窗被暴力击碎!几枚催泪瓦斯被扔进车内,刺鼻白烟瞬间弥漫!
“咳咳咳!”车内一片混乱。
混乱中,后车门被强行撬开。贝尔摩德感到手臂被人抓住,一股大力将她拉出车外。呛人的烟雾中,她隐约看到几个戴着防毒面具、身着黑色作战服的身影,动作专业而迅捷地护卫着她,迅速撤离现场,消失在旁边小巷的阴影中。
车内的朱蒂被呛得剧烈咳嗽,眼泪直流,想要跟上去,却被手铐困住,只能眼睁睁看着贝尔摩德被救走。
*
医院里,早出静的手机震动,他接听起来,简短应了几句。
挂断后,他看向眼神开始因药物而有些涣散的木下川,脸色不太好,但语气依旧平稳:“押送组织和FBI的车队在前往警视厅途中遇袭,组织中那位被身份不明的武装分子救走了,……那份名单我们没及时收回。不过朱蒂·斯泰琳已被安全送达警视厅,目前正在等候审讯。”
木下川应了一声,紧绷的神经在药物作用下逐渐松弛,组织的反应在他预料之内,应该说所有反应都在他的预料之内。
“没事……看好朱蒂探员,暂时以非法持械和妨碍公务的名义扣留,但不要为难她。我稍后需要和她谈谈。”木下川强撑着精神摆摆手,但额角渗出的冷汗显示他并不轻松,他看向被铐住后沉默不语、眼神怨毒的天川利尾,对早出静道:“把他带回去吧,单独关押,严密看守。他知道的恐怕不少。”
“……就算前辈神机妙算,在这个时候抓到了我这个内鬼,”听到两人谈话的天川利尾突然有些得意地开口,“但名单还是被夺走了不是吗?”
身后的警员用力把他往下压了压,嘴巴里还说着训斥的话。天川利尾笑着,抓到了他又如何,还不是没有完成任务,名单还是在他的信息传递下被夺走了,这一局是他赢了,木下前辈。
“呵,”木下川突然轻笑起来,那双总是温和的眼眸罕见地带着嘲弄瞥向天川利尾,像是蒙尘许久的剑突然被拭去尘埃,露出了从未生锈的锋刃,他已经很少有这么锋利的时刻了,“天川君,你为什么会以为我明明知道你们会来袭击我,还会带着如此重要的资料在身上,傻站着让你们抢呢?”
天川利尾头上冒出些冷汗,撑着笑容继续说着:“就算那份名单是假的,我们也会在你家里找到真的。不止你一个人会做两份计划。”
“已经去我家里了吗?”木下川叹了口气,他换了个让自己更舒服一点的姿势,“不过你放心在那里是绝对找不到的,因为名单现在在我最信任的人手里,在最安全的地方。”
*
柯南捏着那枚微型存储卡,眉头紧锁:“灰原,木下警官特意把这个藏起来给我们,到底是什么意思?”
少年侦探团其他成员已经把上午寻宝的记忆忘在一边,兴致很好地在一旁看起了杂志,有说有笑的。
他完全搞不清楚木下川想干什么,只能猜测:“这东西肯定很重要,说不定和他的工作有关,但他为什么不直接交给警方?”
柯南突然灵光一闪,从沙发上蹦起来,有些兴奋压低声音:“难不成这里面是他收集到关于那个组织的信息,他想和我们同步信息吗!”
灰原哀捧着红茶,目光扫过柯南手中的存储卡,回答了他的第一个猜想:“他认为警方内部也不安全。”
“如果你真的很想知道的话,直接问他不是最好吗?”灰原哀淡淡建议道。
阿笠博士在孩子们吵闹声中,笑呵呵拿着遥控器,习惯性地打开了客厅的电视机,调到了米花电视台的新闻频道。
“……插播一条本台刚刚收到的消息。今日上午早高峰时段,米花町四丁目通往警视厅的主干道上发生一起恶性袭击事件。据悉,遭袭车辆为警视厅组织犯罪对策部木下川警部的私人轿车。袭击者使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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狙击步枪击爆车辆轮胎,并驾车进行猛烈撞击,随后与木下警部发生枪战。木下警部在车辆爆炸中身受重伤,目前已送往米花中央医院抢救……”
新闻女主播清晰而急促的声音如同惊雷,在阿笠博士家的客厅里炸响。
“什么?!”柯南猛地看向电视了起来,手中的储存卡在一瞬间被紧紧握在掌心。
灰原哀端着红茶的手猛地一颤,杯中深红色的液体剧烈晃动,险些洒出来。她冰蓝色的瞳孔骤然收缩,脸上血色尽褪。
“木下哥哥?!”步美、光彦和元太听到新闻后,齐齐发出惊呼,脸上充满了恐惧和难以置信。
电视屏幕上,播放着现场记者发回的画面,扭曲燃烧的汽车残骸,散落一地的玻璃碎片和零件,地面上触目惊心的弹痕和血迹,以及拉起的层层警戒线……一片狼藉,如同战后废墟。
“据警方初步消息,木下警部生命体征暂时稳定,但仍处于昏迷状态,需进一步观察。袭击者在警方赶到后驾车逃逸,目前身份不明,警方已全力展开追查。本台将持续关注此事进展……”
新闻还在继续,但柯南已经听不清后面说了什么。他死死地盯着屏幕上那辆被烧得只剩框架的汽车,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几乎无法呼吸。
袭击……狙击……撞击……爆炸……重伤昏迷……
一个个词汇如同重锤,狠狠砸在他的心上。
他想起了昨天下午在波洛咖啡馆,木下川温和而坚定地承诺会保护他们,会作为他们的后盾。想起了他提到“组对部里可能有内鬼”时凝重的表情。想起了他收到那张可疑藏宝图时的谨慎。也想起了他刚刚用隐秘方式传递给自己的那枚存储卡……
这一切,都指向那个庞大而黑暗的组织!
是他们做的!一定是他们!只会是他们!
柯南的拳头紧紧握起,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一股混合着愤怒、恐惧和无力感的情绪在他胸中翻涌。他又一次……又一次眼睁睁地看着身边的人被卷入危险,身受重伤!
灰原哀放下茶杯,走到柯南身边,轻轻握住了他紧握的拳头。她的手冰凉,微微颤抖着,但声音却努力维持着平静:“工藤……他现在在医院,有警方保护……他不会有事的。”
这话像是在安慰柯南,更像是在说服自己。
步美、光彦和元太也围了过来,三个真正的小孩脸上满是担忧和害怕。
“木下哥哥……会好起来的,对吧?”步美带着哭腔问道。
“一定会的!木下哥哥那么厉害!”元太大声说道,像是在给自己打气。
光彦也用力点头:“我们要相信木下哥哥!”
柯南感受着灰原哀手心的冰凉,看着伙伴们担忧的眼神,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愤怒和恐慌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柯南目光死死钉在电视屏幕上,这枚小小的卡里面到底藏着什么,值得木下警官在如此危险的情况下,用这种方式托付给他们?
*
早出静押着垂头丧气却眼神阴鸷的天川利尾离开了病房。
病房内重新恢复安静,木下川缓缓靠回枕头上,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计划进行了一大半,内鬼揪出了一个,伪造的名单成功送了出去,FBI也暂时被拖住……
他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出百利甜那张带着痣的脸。
最大的变数在这里,百利甜直到现在还没出现。
警视厅,临时关押室外的走廊。
朱蒂·斯泰琳坐在长椅上,脸色不太好看。她被暂时收缴了武器,但并未被粗暴对待。回想着医院安全通道的那一幕,以及之后押送车上突如其来的意外……
她猛地攥紧了拳头。
不对!
“那个存储卡……”朱蒂低声自语,脸色越来越沉。她回忆起木下川昏迷被送医的过程,太顺利了,就和他们计划好的一样,一直到和贝尔摩德抢夺名单这一步,一点差错都没有。唯一的问题就是突然破门而入的日本警察。
“我们中计了!”她几乎要脱口而出。木下川是故意让名单被抢走的!他早就料到组织会来抢,甚至料到了FBI会介入,她和贝尔摩德在安全通道的纠缠,以及后续的被送往警视厅,很可能都在他的算计之内,或者至少是他乐于见到的局面!
想通这一点,朱蒂感到一阵寒意。这位木下警官,比他们预想的还要深沉和……危险。他不仅利用了组织,也把FBI算计了进去!
就在这时,一名警察走了过来:“朱蒂女士,您可能得在警视厅住上几天了,木下警官估计还要等几天才能回来。我现在送您去休息吧。”
朱蒂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波澜,站起身。她倒要看看,这位木下警官,究竟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