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浩然在学校大门口受到了高规格的接待。
当他把车开出校门,里里外外却是怎么也找不到柳露露的时候,还冲着学校的保安颐指气使,大嚷大叫。
保安们早就接到了杨副校长的电话。
于是几个保安合力,有的用防爆叉推着他,有的直接用捕捉网把他兜头给捕捉了,就像农村过年杀年猪一样,把他拖出学校大门,扔在了他的车旁。
另外几个保安朝他挥舞着橡皮棍子,威胁说他再敢往回走半步,就要给他一顿皮棍子,然后把他扭送到派出所。
就沈浩然这种只会朝着自己人窝里横的东西,只要保安朝他呲牙,露出很凶恶的样子,这家伙立马怂了。
他肯定不敢闹了,只好再次给杨君打电话。
可是杨君已经把他的电话拉黑了。
好在他现在已经依附上了天哥,而且还在努力帮着天哥做事,他是有底气的。
这次趁着到学校给姐姐请假的机会,顺便把柳露露带回去,可是天哥亲自点头答应的,而且已经给杨副校长打过招呼了。
事情办成这个破样子,沈浩然壮了壮胆子给天哥打电话,跟他告状。
现在天哥俨然已是南阳诸葛亮,坐在中军,帐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再说了,他这么大人物,你沈浩然一个小小的蚂蚁,为了自己裤裆里那点儿破事,竟然敢三番两次来烦聂总,聂天简直气不打一出来。
可他现在还不想把这条赖皮狗踢走,毕竟这玩意儿现在留着还有用。
他只是没好气地说:“那个女教师躲着你,说明她不想跟你了呗。
漂亮女人有的是,非得在这一棵树上吊死?
等我忙完了,让人给你找八个比她漂亮百倍的美女,把你小子累死?
现在别管什么露露了,你立马去工业园,那边很忙,你过去帮着干点活。”
可以说,聂天那个性子,能跟沈浩然说这么多话已经很给他面子了,至少还把他当个人跟他对话。
可是聂天这一番怒气冲冲的训斥,让沈浩然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他觉得自己给天哥干的够多了,够忠心耿耿了,不过就是柳露露这么点小事,天哥一句话就能解决,他为什么还反过来训斥自己呢?
可以说,长这么大,沈浩然都没被人这么训过,也没受过这么大的委屈。
挂了电话,他的眼泪都下来了。
委屈,愤怒,不甘,无助……
到现在为止,沈浩然开始有些怀疑人生了。
他隐隐有种感觉,好像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在跟自己作对,都看自己不顺眼,为什么?
为什么我的命就这么苦啊!
上了车,他又开始有些彷徨了,接下来自己该何去何从呢?
天哥这么大的人物,他吩咐自己去工业园帮忙,自己无论如何不能违抗他的命令。
可是体内滚滚的荷尔蒙如何处理?
所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都到这种程度了,如果这支利箭不射出去,难道还能让后坐力把自己给射死?
沈浩然咬咬牙,开着车找了一家洗浴中心。
敷衍了事地往身上撩了几把水,就匆匆忙忙去了贵宾间,接受技师的服务。
进来一名女技师,刚开始上手,沈浩然就已经按捺不住了,开始对人家动手动脚。
被女技师严厉拒绝了几次后,沈浩然忍不住,直接跟她打开天窗说亮话:“装什么清纯啊?
这里边什么事,难道我还不知道吗?赶紧的吧……”
只能说,真正清纯的是沈浩然这种没见过世面的农村青年。
只是在口口相传当中听说城里的洗浴中心是什么样子,多么混乱一类,可他真的没有这方面的见识。
如果他能仔细看一下女技师的手,人家的手指都有些变形了,说明女技师挣的都是干干净净的劳动所得。
完全不是沈浩然精虫上脑想当然的那种情况。
可是沈浩然满脑子都沉浸在自己编织的剧情当中了,嘴里说着,直接跳将起来,把女技师按到在床上。
女技师拼命挣扎,大声呼救。
呼救的结果就是好多人冲进来,七手八脚把沈浩然控制住,然后报警,这小子就被警察带走了。
可是现在的沈浩然今朝不同往日,他有恃无恐。
被警察带走后,在警车上还朝着警察叫嚣:“我是天哥的人,天哥你们不会不知道吧?
聂天,就是咱们江州最厉害的黑道人物,你们给天哥打电话,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赶紧把我放了,我还有任务在身,天哥安排我去工业园帮忙呢……”
也亏得他那想入非非的脑子里还记得有这么一档子事。
听他那口气,好像他不到场,工业园的活儿就没法展开了。
此时此刻的工业园内,尤其是舜日公司大门口左右两边的道路上,完全可以用场面宏大、混乱不堪来形容。
其实,就在今天早晨天刚蒙蒙亮,堵路行动就已经开始了。
江州市工业园还笼罩在一片静谧之中的时候,舜日公司的大门紧闭,只有几名保安在门口巡逻。
突然,一阵刺耳的机械轰鸣声打破了宁静,十几辆重型工程车、挖掘机浩浩荡荡地从工业园入口驶入。
为首的正是蒋山带着的天瑞典当旗下的工程队。
“都给我快点,按计划行动!”蒋山坐在领头的挖掘机驾驶室里,对着对讲机厉声吩咐。
工程车们鱼贯而行,直奔聂天新租下的、与舜日公司斜对门的厂区。
可这短短几百米的路程,却因为车辆过多显得异常拥挤。
工业园区内的道路本就不宽,哪里容得下这么多大型车辆同时涌入。
道路上很快就出现了拥堵。
“吱——”一辆挖掘机试图超车,却不小心剐蹭到旁边的商砼车。
商砼车司机猛地刹车,后面的车辆反应不及,接二连三地撞了上来。
更混乱的是,一辆满载混凝土的商砼车突然“失控”,司机跳下车大喊:“刹车失灵了,飞车了,快躲开……”
话音未落,一车粘稠的混凝土倾泻而出,瞬间铺满了半条道路,像一堵灰色的墙横在了路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