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志又想到了什么,叮嘱表姐说:“姐姐,你不要开车,打车过去,让他俩也打车就行。”
江潋月有些不解:“为什么?我开车过去接他们多方便。”
“这里面有点事,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明白,反正我就是怕他俩上了你的车,上车容易下车难。”
江潋月有些似懂非懂,但她知道陈志这样说肯定有他的道理。
于是跟表叔表婶说她的车坏了,咱们分头打车过去,到翡翠庄园大门口汇合。
在翡翠庄园大门口,沈守田两口子一看到江潋月,立马跑上去,一边一个把她控制住了。
“月月,你跟我们说实话,陈志到底有没有钱?这回可千万不要再骗我们了!”
“他肯定有钱啊!你看他家住的这小区,还不明白吗?待会儿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那你一开始干嘛不跟我们说实话,还跟他合着伙骗我们?”
江潋月只好跟他们解释,为什么一开始要给陈志打造那样的人设,倒也不是为了考验沈芷瑶,主要就是不想让她有心理压力。
反正大家都是农村出来的,归根结底,这才是真正的门当户对嘛。
沈守田两口子对江潋月的解释有些似懂非懂,或者说,即使他们听懂了,也理解不了。
这时从里边开出一辆圆头圆脑的保姆车,开车的正是陈志家的保姆周姐,这辆车是前些日子刚给周姐配的。
沈守田两口子当然不认识周姐,看她的岁数,还以为这就是陈志的后妈。
江潋月小声告诉他们:“这是陈志家的保姆,你们叫周姐就行。”
一听到“保姆”这俩字,沈守田两口子更是蹭蹭的虚火上升,看来陈志这小子真是有钱,家里都用上保姆了。
连保姆都开着这么漂亮的车,那他家得多有钱啊?
回头想想,教育局长家也未必请得起保姆吧?
还没到家,刚进了别墅区,这两口子的眼睛就不够使的了,一路上左瞅瞅右看看,一副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模样。
到了陈志家门口,沈母一下车,就情不自禁地惊叹起来:“这里的房子盖得这么好啊!买这么一处房子,那得多少钱?”
因为眼珠子忙不过来,脚底下就有点儿不大利索了,跌跌撞撞跟着进了院子。
又开始惊叹:“这也太有钱了吧!家里竟然还有喷泉,还有凉亭子,这不是比皇宫都好啊!”
等到进了屋,看到那么大的客厅、宽大的落地窗,以及家里那些高档的家具家电,两口子的眼睛都要喷火了。
看到夫妻俩这副样子,旁边陪着的江潋月暗暗好笑,因为她想起一句俗话:看进眼里拔不出来。
很明显,表叔和表婶就是拔不出眼来了。
这两口子还真不见外,让周姐带着,里里外外、上上下下,甚至连卧室都参观了个遍。
越看,这两口子的心火烧得越旺。
等他们再次来到一楼的时候,江潋月来了句:“表婶,你看他们家光一楼就有三个卧室,到时候你和表叔过来,也有你们的房间了。”
“那是必须的!”沈母用坚定不移的口气说,“我们这次来了,就没打算回去。”
说完扭头对周姐说:“保姆,哪间是我们的房间?”
周姐只好带他俩过去看了一楼的那间客房。
沈母看了之后还有些不大满意,说他俩这间卧室不如那间主卧大。
可是转念想到,主卧应该是陈志的父母住,他俩作为亲家,看来只能住小一点的房间了,虽然有些不平衡,但也没办法。
出来之后,沈母就要求周姐把这房子的房产证拿出来给她看看,她要确定一下这是不是陈志他们家的房子。
周姐就是一个保姆,怎么可能拿得出房产证?
江潋月拉着沈母,笑着说:“你就别为难周姐了,等陈志回来的时候,跟你女婿要吧。”
沈守田两口子眼神交流了一下,沈母对江潋月说:“房产证现在拿不出来,那你带我们去陈志的单位看看。
你不是说他是集团的副总吗?我们要过去看看到底是真的假的!”
江潋月看得出,表叔和表婶有点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意思。
因为此前没把陈志真实的经济情况告诉他们,现在他们即使看到了真实的别墅,也有点不敢相信了。
江潋月心里有点暗暗吐槽,虽然以前跟表叔表婶见的不多,但见面的时候,言谈举止感觉就是正常的普通农民,没看出他们有表现异常的地方。
为什么现在见了他们,总感觉两个人怪怪的?
尤其是进了陈志家的别墅,他们眼里流露出来的那种贪婪,让江潋月有些隐隐的担心。
从来没见他俩这么疯狂过,参观的过程当中表现得相当不淡定,一直呼吸急促,眼珠子都红了。
感觉表叔和表婶的品质好像不怎么样啊,这样的品质水平,陈志能看得上吗?
现在又要去陈志的单位,江潋月只好给陈志打电话,征求他的意见。
陈志说:“我正好在办公室,你带他们过来吧,让他们看看也好。”
江潋月于是又打车,带着表叔和表婶去尧天集团。
在路上,沈守田两口子知道这事不能再瞒下去了。
必须要告诉江潋月,毕竟她是媒人,出了这档子事,还需要媒人在中间帮着调解一下。
虽然沈守田两口子把这事说得遮遮掩掩,完全隐瞒了他们一家三口主观上的嫌贫爱富,只把所有过错都推到姓曹的身上。
但江潋月多聪明啊,一听就能想象得出这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潋月也终于明白自己到底犯了一个多大的错误。
因为跟表叔表婶这样的亲戚之间,就是逢年过节偶尔见一面,其实自己根本不能真正了解他们的为人和品质。
或者说,也只有在巨大的诱惑面前,才终于看出表叔和表婶竟然是如此的势利眼。
这让江潋月相当生气,不由得埋怨他们说:“你们不用给自己找理由了。
如果你们不同意的话,怎么可能逼得瑶瑶不得不答应姓曹的呢?
你们这样做,有没有考虑过瑶瑶的感受?
就不怕把瑶瑶给逼死吗?”
沈母还强词夺理:“刚才不是跟你说了吗?这不怪我们。
都是姓曹的仗着他们家当官欺负人,咱们只不过就是小老百姓,哪里斗得过当官的?
现在这不是好不容易知道陈志有钱有势,咱们可以不用怕姓曹的了吗?
这才让你帮着做做陈志的工作。
千万不要记恨我们,以后还得好好孝顺他的老丈人和丈母娘啊!”
“还孝顺你们?”江潋月脱口说道,“事情弄到这种地步,他俩这亲事,我看都悬了!
你说今天上午瑶瑶已经跟陈志说明白了,俩人彻底断了。
现在知道陈志有钱了,又想让他俩和好,你们觉得瑶瑶那话都说出去了,她还能收回来吗?
你们可能觉得没什么,可是有没有想过瑶瑶怎么面对陈志啊?”
“瑶瑶那边你放心。”沈母信心十足地说,“她要是觉得不好意思,我们做她的工作,她不可能不同意,从小到大她可听话了。”
沈母嘴里说女儿听话,其实她的信心来自于昨晚的成功。
昨晚瑶瑶不也是宁死不从吗?
可是他们一家三口寻死觅活的,瑶瑶这不就立马妥协了吗?
沈母心想,如果瑶瑶觉得没脸见陈志,不想跟他和好了,大不了一家三口再复制昨晚那一幕,就不信瑶瑶不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