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志和戴学良在这里唠家常,旁边的贾树伦和宋乾却已经快吓尿了。
陈志打电话就是故意让他们听到内容,所以开了免提,通话内容他俩听得清清楚楚。
这二位不但听明白了,正在跟这位年轻人通话的是县纪委的戴书记,而且还听明白了,眼前这位年轻人居然是市纪委陈书记的亲侄子。
完了,这下真的完了!
他俩知道,这位被称为陈总的年轻人,一开始以普通老百姓的身份到单位上,对他们的处罚行为提出异议,就是在调查取证,拿到他们违纪违法的证据。
他的目的达到了,因为他拿到证据了,不管是宋乾还是贾树伦,给予这位陈总的回复,那就是他们违规违纪的证据。
这位陈总作为市纪委陈书记的侄子,拿到证据了,想要搞倒他们这些乡镇上的小干部,那不是抬手之间的事儿吗?
很快,陈志话锋一转:“戴书记,有点小事想跟您反映一下,就是有关于石桥镇某些干部违规违纪的问题。”
“哦,是吗?”戴学良语气一震,“有这种事?
那你跟我说说,到底是哪些干部,他们干了哪些违纪违规的事?”
陈志把马长福的遭遇,以及自己今天到镇上各个单位反映问题的遭遇,跟戴学良叙述了一遍。
戴学良大怒,他表示已经收到陈志的举报,会立即组织精兵强将,成立调查小组前往石桥镇开展工作。
另外,戴学良还说,因为马长福的事情还牵扯到石桥镇派出所的某些工作人员,彭晓波不是已经去公安局交代问题了吗?
他会就这件事跟县局的蔡局长进行沟通,有必要的话会成立联合调查小组。
他让陈志放心,县纪委对干部违纪违规的问题,从来都是零容忍,发现一起查处一起,绝不姑息!
陈志打完电话,冷冷地扫视了一眼脸色煞白,浑身颤抖的贾树伦和宋乾。
这俩家伙早已经吓傻了,他俩就那样大瞪着眼睛,眼睁睁看着陈志的背影从门口消失。
“完了,这下完了……”贾树伦喃喃自语。
宋乾也跟着说道:“完了,肯定完了!”
陈志从镇政府离开,开着他那辆伤痕累累的高尔夫,又去了碾子沟村。
路上,他先给马长喜打了个电话,告诉他说事情已经解决得差不多了。
石桥镇派出所的所长和几个警察已经去县公安局交代情况了,副镇长贾树伦和工商所所长宋乾,已经被自己举报到县纪委。
县纪委马上就会派工作组下来调查。
另外,于海水和他的五个同伙因为涉嫌违法犯罪,已经被沙溪镇派出所全部给抓了。
电话那头的马长喜简直不敢相信陈志所说的话,他一再追问道:“你不会跟我开玩笑吧?
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啊!
就因为你去派出所对他们的行为提出质疑,所长他们就自己主动去局里交代情况了?
还有,就凭着你的举报,县纪委这么简单就派调查组来调查副镇长和工商所所长?
哪有这么简单的事儿啊?”
“我怎么会骗您呢?”陈志笑道,“这些事可不能乱开玩笑。
我正在从镇上去你们村,很快就到你家了,到那儿我详细跟你说一说。
情况说明白了,你还得帮我过去做大姑父和大姑的工作。
他们老实了半辈子,别说跟镇上的黑社会和镇上的干部硬碰硬了,就是村干部找他们的麻烦,他们也不敢说个不字。
现在我把事情给挑开了,就怕把他们给吓着,所以还得请你帮我说说话。”
马长喜说:“我还帮着你做他们的工作?
要是真像你说的那样,我也吓坏了。
咱们就是普普通通的农民,怎么敢跟镇上的黑社会和镇干部硬碰硬啊?
真要把他们都抓了的话,那些人还不得报复咱们啊?”
马长喜的话让陈志相当无语。
他知道,如果大姑和大姑父听说自己把于海水和贾树伦他们那些人都搞倒了,绝对会吓坏的。
生怕那些人回头再报复他们。
本以为马长喜还年轻一点,不像大姑和大姑父那么胆小懦弱,而且他也是气不过,这不是正在帮着找关系吗?
没想到他居然也是一样的。
没办法,陈志只好给陈绍义打电话。
把大姑父被打这事,以及自己今天到镇上取证的来龙去脉跟他说了一遍。
最后他说:“三叔,现在主要的问题就是大姑和大姑父的思想问题。
毕竟他们老实了大半辈子,现在想要让他们挺起腰板直面那些坏人,他们没那样的底气和那么大的勇气。
我觉得能给他们底气和勇气的也就是您了。
所以待会儿我到了大姑家里,再给您打电话,您亲自给他们做做思想工作,打打气。
让他们明白,面对坏人的时候光是怕不管用,咱们必须要跟坏人做坚决的斗争。
让他们坚决斗争的底气,肯定来自于咱们这些亲朋好友。
您就告诉他们,您会作为大姑和大姑父的后盾,坚决支持他们。
我觉得只要有您的这些保证,他们的底气也就足了,腰板也就硬了。”
陈绍义还能说什么呢?肯定是十分爽快地答应下来。
陈志故意给他这个表现的机会,他自然必须赶紧接着,而且是怀着受宠若惊的心情接下这个任务的。
他表示会坚定不移地做大姑和大姑父的坚强后盾。
同时还不忘关切地问陈志:“关于镇上那几名违规违纪的干部的问题,要不要我给戴学良打个电话过问一下?
听你这么一说,我感觉很震惊。
现在某些个别的干部,真的已经失去了他们的初心和原则。
这种行为是极其恶劣的,必须要受到纪律和法律的严厉惩处!”
“您不用问了,三叔。”陈志说,“我相信戴书记一定会秉公执法,对某些违规违纪的干部进行严肃处理的。
他们的行为既然如此肆无忌惮,相信违纪的问题不仅仅是这一件事,背后肯定还会有其他的利益输送。
刚才在电话里,戴书记就已经提到这一点了,我感觉他应该是一位真抓实干的好干部。”
到了碾子沟村,陈志先去了马长喜家里,把事情详细跟他说了说。
马长喜还是刚才那个意见,他觉得陈志报复得太狠了,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咱们普通农民是得罪不起那些黑社会和镇干部的。
陈志很理解他们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而且也知道他们这种思想根深蒂固,不是自己三言两语的思想工作就能扭转过来的。
于是就和马长喜一块去了大姑家,然后当着他们的面拨通了陈绍义的电话,让陈绍义跟大姑父通话,并且开了免提。
说到亲戚关系,马长福是陈绍义的叔伯姐夫,应该说这也是很密切的亲戚关系。
只不过因为两家的一些历史原因,陈绍义跟这位叔伯姐夫以前是从不来往的。
现在陈绍义跟大姐夫通电话,口气简直亲热极了,比亲小舅子还要亲热。
说到大姐夫被人打了,小舅子义愤填膺之情溢于言表。
他慷慨激昂地表示,这件事绝对要追究到底,咱们家的人绝对不能让人欺负了。
还言之凿凿地表示,自己会作为大姐和大姐夫的坚强后盾。
不光在这件事上支持大姐夫,就是以后的日子里,不管有啥事,自己和大姐、大姐夫那就是同气连枝的一家人,一损俱损,一荣俱荣,患难同当,生死与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