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般六岁,那就是三年后,此时裘满十一岁,而就是这一年——福利院发生大火烧毁。
“般般,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裘满面色苍白,看起来十分虚弱,她将自己抱的更紧,依旧是寒冬,明明冷的发抖,身体却像是火烤一般。
“可是般般想陪着姐姐”,他固执的连带被子熊抱上去,触及到她发烫的皮肤时,般般担忧的试探她额头的温度。
“姐姐你发烧了!”
“我没事,躺一躺就好。”
“不行,我去给你拿药。”般般跑去拿药箱,折返回来后又去倒来一杯热水。
他取来自己的被子,一起盖在裘满身上,“姐姐快喝药,喝了药就会好,以前你也是这么照顾我的,现在是般般照顾姐姐!”
裘满被动吃下药丸,顺着热水吞下去,她平躺在床上,呼出的气都是发烫的。
“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裘满的思绪缓慢转送,她再次强调,但般般当做没听见,只穿着棉质睡衣,隔着被子蜷缩在裘满身边。
沉重的倦意让裘满连睁眼都觉得疲累,她这一病,直接昏睡了整整两日。
明亮的窗纱随风拂动,阳光被树影遮挡,在雪白的地板上倒映出婆娑树影。
裘满梦到了从前自己重病住院,医院的消毒水味成为她最熟悉的味道,除了吃药打针和每日检查,裘满唯一能做的,就只有看着窗外的景色打发时间。
枫城的人民医院,她在这里度过了一年光景。
直到生命垂危,窗外的青葱绿意已经变成枯朽死木,就如同她的生命,枯萎凋零是既定的结局。
裘满醒后还在发愣,她很久没有再梦到过蓝星,仿佛就是上辈子的事。
“阿满,头还痛吗?有没有感觉好一点,你吓死我了,要不是般般给你喂了药,后果不堪设想。”
福利院在郊区,现在是寒冬,大雪封了山路,想要开车前往城区医院,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裘满沉重的眼皮眯开一条缝隙,她上下打量院长,鲜亮红色的毛呢大衣,肩上披了一块雪白的毛绒披肩。
女孩仰头注目,用嘶哑的声音提出质问,“你的长袍呢?”
“什么长袍?阿满又在说胡话了。”
院长担忧的替女孩整理被角,裘满再次冷声质问她,“院长不喜欢穿鲜亮的衣服,你与她截然相反。”
“阿满好好休息,等病好了,一切都会恢复原样。”
暗沉的阴郁面容蒙上窗外大雪的寒冽,院长的五官开始模糊,裘满颤抖着眼瞳目睹眼前变化,她谨慎的环顾四周,围观的所有人都在她的眼中失去面容。
福利院中的人都成了五官融化的无脸人,裘满无法根据长相辨别他们的身份,她的目光落在温之鹤身上。
一片模糊不清的人群中,唯有他的面容清晰可见。
裘满脑中的神经猛的跳动,“温之鹤,你到底想做什么。”
她的声音夹带怒意,般般朝她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我希望姐姐能永远陪着我,永远。”
裘满现在可以确定,她眼前的一切皆是幻象,只怕整个福利院已经沦为病变区。
她现在逃出去的办法,只有找到感染源,清除感染源。
病好后,裘满时常坐在玻璃窗边发呆,与福利院中温馨的氛围格格不入。
般般也乐得自在,发现裘满不爱搭理他后,就搬来椅子坐在她身旁,也不觉得无趣,常常坐下便是一整日。
一连三日,裘满都是如此,像只失去生机的人偶,除了还会呼吸,与木头没有区别。
“满满姐姐怎么了?为什么总是坐在窗边发呆。”
福利院的小孩躲在门后,胆怯的和伙伴讨论。
“不知道,院长妈妈说满满姐姐生病了,让我们不要去打扰她。”
“啊,那般般为什么能陪着姐姐。”
“嘘——”
小孩捂住伙伴的嘴,将她快速拉走,等到离得很远后,他才小声说道,“大虎想和满满姐姐说话,门牙都被般般打坏了,流了好多血。”
小伙伴皱巴小脸捂住脸,懵懂的双眼中闪过害怕,“真的吗,我不要被般般打坏牙,我的门牙才刚长出来呢。”
“大虎的牙长出来了吗?我已经好几天没看见他了。”
“院长妈妈在照顾大虎,等他好了就能和我们一起玩啦。”
孩子们的议论声渐隐,裘满耳朵微动,她将他们的对话,一字不落的听了进去。
感受到身侧的视线,裘满垂下眸子,浓密的眼睫盖住眼,这是她近来最常做的动作,因为在温之鹤如蛆附骨的看守下,这样可以很好的遮掩情绪。
她这几日,已经完全将整个福利院的情况排查透彻。
除了按部就班的每日作息外,裘满发现福利院的气氛温馨和谐的过分,小孩间的矛盾少有,除了一直和温之鹤不对付的小孩大虎。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闹剧。
当一件事看起来过于完美时,那这种不完美便是最大的破绽。
裘满记忆中的百丽福利院,常年阴暗潮湿的房屋让生活在此处的孩子,性格变得越发阴沉。
院长的脾气古怪,惩罚孩子是常有的事,但在这个完美的福利院中,和蔼的院长妈妈,温暖的庭院,友善的伙伴们……
所有美好的事物在这里诞生。
每日的午后两点,院长会消失一段时间,最多不超过半小时。
福利院中看不见锋利的刀具,也没有引火的物品,一切有违安全的事物在这里被禁止出现。
墙壁上的时钟指向两点,陪着孩子们讲故事的院长忽然站起身,脚步急切的离开了客厅。
半高的鞋底踩在木质楼梯上,发出噔噔的响声,裘满不动声色的侧耳倾听声音。
院长在二楼停下,左转走入长廊,一共走了十步后停下,然后是房门打开的吱呀声。
砰——
门紧紧关上
裘满睁开眼,余光看见温之鹤平静无波的眼神,“姐姐,要吃糖吗?”
他摊开的掌心中赫然放着一块方糖,裘满没有回应的移开视线,将这个人彻底忽视掉。
深夜,所有人都安然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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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满悄悄溜出房间,只披了一件外套,她压低声音走上二楼,每一步都无比谨慎。
计算位置和距离,裘满在一间屋子前停下,房门紧闭,但竟然没有锁住。
她轻易的就推开了房门,仅仅是一点声音就显得格外刺耳,裘满迅速从门缝中钻进去,然后轻轻关上门。
空气中弥漫一股潮湿的霉味,房间里很黑,几乎看不见东西,裘满拿出燃烧的蜡烛,耗费100学分。
烛火的光亮将房间照亮,裘满看清了里面的景象,整个屋子布满厚重蛛丝,地板湿哒哒的,裘满这才看清地上的湿痕不是水渍,而是血迹。
血水淌下的地方,蛛丝围成了一个茧。
裘满上前扒开细密的蛛网,蛛丝中裹着的是一个小孩,裘满辨不清五官,只看得见他模糊成团的面容。
“你是谁,你怎么会在这儿。”
裘满掐小孩的人中,企图唤醒他,幸运的是,小孩竟悠悠转醒。
“阿满姐姐……”
小孩带着干涩的哭腔,看见裘满立即委屈的哽咽,“我是大虎,阿满姐姐救我,我不想死在这里,是院长妈妈!是她把我关在这里!”
被囚禁的小孩原来是大虎,难怪听其他孩子说,大虎已经消失了好几日。
“院长为什么要这么做,告诉我原因后我才会救你。”
裘满一边等待回答,一边检查屋子,屋内的陈设简单,一个大衣柜立在角落,屋中没有窗户,靠着墙有把木椅正对墙壁放置。
裘满打开衣柜,意料之外却又情理之中的是,她在衣柜里看见了一件挂着的黑色长袍。
大虎气息微弱,艰难道,“因为我欺负般般,划伤了他的手,可那明明是他自己撞上来的,我只是想吓唬吓唬他。”
“你划伤了他的手?”
裘满不确定的问到。
大虎努嘴补充,“我还把他锁进了木屋,抢走了他的午餐,还剪坏了他的围巾……”
一条条欺负人的罪证从他口中蹦出来,裘满没有打断他,直到他口干舌燥说完后,裘满才冷着声音道,“我是问你什么时间划伤他的手的,伤口的位置在哪里。”
“一周前,在小木屋里……我只是拿刀吓他,可他突然伸手抓了过来,手掌被划开好大一条口子。”
裘满在掌心比划了一下,从虎口处斜着延伸到手腕,“是这样的伤口吗?”
大虎连连点头,“是的!”
裘满的脸色苍白,温之鹤受伤是她进来后的第一个时间节点,温之鹤三岁时。
但现在明明是温之鹤六岁的时间节点,怎么会与三年前的时间线事件重叠。
“大虎,现在是新启多少年?”
“我知道是新启四十三年!院长妈妈每日订购的报纸上都写着年月日,我不会记错的!”
大虎虽然不懂为什么阿满姐姐会问这个,但他自信的说出声,他记得很清楚,被院长妈妈关禁闭那天,是新启四十三年七月十八日。
“时间没错,事件却错乱……”
裘满脑中有什么信息一闪而过,快的她抓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