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之鹤会跑来这个鬼地方?
这地方看起来也不像是能住人,她不想进去沾一身灰,于是站在外面大喊,“温之鹤,你在这儿吗?般般?般般?”
回应裘满的只有枝头看戏的乌鸦。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笑的!”
乌鸦发出的叫声刺耳,像是在嘲笑裘满白痴,裘满捡起石头砸中树干,惊得乌鸦振翅飞走。
裘满只能进去,她心里的抗拒随着靠近越发强烈,她还是头一次生出这种感觉。
木质的台阶踩上去摇摇欲坠,裘满推开称不上门的门,焦灰大片的洒落,裘满赶紧挡住眼睛。
等她再睁开眼,却是从冷硬的床铺上醒来。
“嗯?”
“我怎么变成小孩了?”
裘满伸出的手幼小,软乎乎的小手上红一块紫一块。
她这才感受到刺骨的冷意,从不算厚的被子中钻进来,冻得她直打哆嗦。
裘满又连忙躺了回去,窝在被子里思考现在的情况。
这是一间空间较大的房屋,床铺整齐的排在一起,寂静的深夜里,床上的小孩们早已入睡。
裘满的床铺靠窗,她扬起小脸望向玻璃窗,屋外大雪纷飞,廊檐的电灯照亮院里的积雪,反射出刺眼的白。
裘满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眸中蒙上一层水雾,在昏暗的空间中亮的吓人。
耳边忽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有人钻进了她的被窝,裘满立马僵硬的想要把人踹出去,反被他抱住抬起的腿。
“唔,姐姐,般般好冷,般般一个人睡不着。”
裘满听到这句话,瞬身僵住,“般般?”
她这是回到福利院了?
小男孩从被子里探出脑袋,软乎乎的小脸上,眼角还挂着泪痕,他的头发依旧雪白,红色的眼睛因为哭过,像是流光的红宝石。
“姐姐,般般想和你一起睡。”
他也不等裘满同不同意,抱紧女孩的手臂,脑袋紧紧贴在上面。
怀中温热的触感,让裘满开始怀疑人生。
“今天般般很乖,院长妈妈还夸了我,般般有听姐姐的话,大虎欺负我,般般打了回去。”
般般炫耀似的举起手,虎口处是血淋淋的伤口,裘满看的心惊,联邦的小孩打架都是直接动刀子吗?
裘满的心没有她的嘴硬,她认命的爬下床,动作熟练的拿来医药箱。
般般安静的坐在床上,快要与窗外的雪色融为一体。
“打架的时候,最重要的是保护好自己知道吗?打不打赢不重要,有没有受伤才是最要紧的。”
裘满冷的不行,赶忙钻进被窝,药箱放在地上,需要什么东西就快速抓起来再缩回去。
般般始终乖巧的任由裘满摆弄,也不说话,就用湿漉漉的眼睛观察裘满的一举一动。
包扎好伤口后,裘满拉着般般躺回去。
“般般,你现在多大了。”
“三岁”
三岁啊……
那就是刚来福利院一年,新启四十年,她这时八岁。
“姐姐,你会觉得般般是怪物吗?”
般般的声音闷沉,“他们都说我是怪物,只有怪物才会长着白头发和红眼睛。”
裘满感受到肩膀的湿痕,般般哭了,忍着抽泣声无声流泪。
“怪物会吃人,如果般般是怪物,我就会被你吃掉,般般会吃掉我吗?”
“不会的!般般不会伤害姐姐!”
小孩将裘满抓的更紧,裘满安抚道,“睡吧,明天教你堆雪人。”
裘满以为自己会无法入睡,但她很快便睡着,醒来时已是七点,天色还未完全亮。
福利院的起床时间是八点,裘满莫名就想起这条信息,似乎来到这地方后,裘满就变得奇怪。
她知道医药箱的位置,给般般上药的动作熟练,就好像她经常这么做一样。
模糊的记忆在回到福利院后复苏,是再次穿越回九年前,还是这只是一场虚幻的假象?
“姐姐”
般般迷迷糊糊醒来,看见裘满出神的望着天花板,他学着也看过去,“姐姐醒的好早,以前都是要赖床被院长妈妈叫醒的。”
天花板上什么都没有。
“真的吗?我怎么没有什么印象。”
“姐姐总是这样,只要赖床就不认。”
般般的语气无奈,年纪不大,说话却像个小大人。
裘满掀开被子,“时间还早,你可以再多睡会儿。”
“姐姐要去哪里?”般般急切问到。
“不去哪里,就是到处逛逛。”
裘满对福利院的布局不熟悉,她想四处看看,希望能发现离开这里的办法。
“我和姐姐一起去!”
般般眼巴巴的抓住裘满的手,只要裘满拒绝他,他就会立马哭出来。
简单洗漱好后,裘满牵着小孩闲逛,福利院里的孩子还没睡醒,显出几分空荡。
裘满推开门,屋外的冷风夹带雪花扑在脸上,裘满蹲下身替般般收紧围巾。
般般白嫩的小脸露出笑容,“谢谢姐姐。”
院里的积雪已经堆起来,裘满扯掉手套,捧起一把雪,冰冷的触感,真实到裘满无法辨别真假。
“般般,会堆雪人吗?”
“不会”他摇头。
“姐姐教你”,裘满将雪搓成两个大小不同的圆球,垒在一块儿后随手捡起树枝和石子。
简易版的小雪人诞生,般般学做了一个,两个小雪人并排站在一起,般般笑的更加开心。
“阿满,般般,一大早跑出来堆雪人做什么,也不怕冷,快回来喝热汤了。”
院长妈妈招呼两人回房,裘满的视线始终跟随院长,中年女人穿着厚厚的大衣,红色的围巾显眼,她的语气动作温柔,对福利院里的小孩照料有佳。
福利院里的小孩排排坐,两片面包一个鸡蛋,还有一碗热腾腾的姜汤。
般般紧挨着裘满坐下,不管她去哪儿,总是要粘着她,院长见怪不怪,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
“外面风雪大,要去院里玩的必须跟我报备哦,冻感冒了流鼻涕就得喝药,你们喜欢喝药吗?”
小孩们都憋着嘴摇头,院长见状不再吓唬他们。
吃完饭就是自由活动,裘满找遍了院里的每个角落,没有任何异常和发现。
只有主屋旁的小木屋被锁起来,钥匙在院长手中,如果强行打开,也不知道会发生,裘满倒是升起一股期待。
夜晚,裘满从围坐在客厅里游戏中抽身,她一个人悄悄溜出主屋,夜里风雪愈大,积雪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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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膝盖,裘满艰难的在雪地里行走。
她从杂货间里找出一把斧头,藏在了木屋旁后,她翻出被雪掩盖的斧头,一下一下砍打铁锁。
砰——
砰————
风雪的声音盖不住斧头的声音,裘满必须赶快打开门,锁被砍断,裘满已经累的急促呼吸。
她回头看了眼主屋的大门,只有屋内的烛火还亮着。
裘满进入木屋,屋内空无一物,只有积灰的桌板和满屋的蛛网,木屋的角落有一堆杂物,裘满正要走近看。
“姐姐”
般般悄无声息的站在她的身后,幽寂的夜晚,般般的声音毫无情绪波澜,裘满浑身发冷,转身换上镇定的表情。
“姐姐,你在做什么。”
“哈哈,你怎么来了,不是在玩游戏吗?”
裘满借口上厕所偷跑出来,好不容易甩掉般般,他又无生息的跟了上来。
简直是阴魂不散。
“姐姐,你在做什么。”
还是重复的这句话,裘满后退半步,般般渐渐逼近,“你是在找东西吗?般般可以帮姐姐一起找。”
“别过来”裘满喝止他的脚步,她蹲下身迅速抓起角落里的东西,展开后是一片黑布罩衣。
裘满瞬间头皮发麻,破碎的记忆如同针扎进脑中,她脑海中浮现出一幕幕场景。
百丽福利院的院长信教,常年一身黑色长衣,将全身遮蔽的密不透风。
她信奉用疼痛教育幼童,人性之恶,必须通过浸泡过圣水的藤条鞭打驱除,是以在百丽福利院中,没有欢乐的笑声,只有被驯化的孩童。
裘满头痛欲裂,倒在地上嘶吼挣扎,般般逆光俯瞰裘满,雪白的碎发上被门外的雪色镀上银辉。
从裘满的角度,能看见他冷漠阴寒的神情,眼眸变得血红,颜色愈深愈浓。
“温……之……鹤……”
裘满发出沙哑的痛哼,她用力抓紧般般的毛边皮鞋,恍惚间,她的手上温热黏稠,铁腥的气味刺鼻,慢慢浸湿身下这片土地。
她彻底昏死过去。
大火,灼烧,刺痛——
裘满梦见自己满身伤痕,身体被火焰炙烤,即将被滚烫的火海吞没。
她惊叫醒来,同样的床铺,同样的雪色。
裘满再一次回到原点。
“姐姐,你是做噩梦了吗?”
班班的声音像是恶魔的低语,裘满戒备的拉起被褥,将自己盖的严实。
和三岁的般般不同,他的年龄看起来大了许多,身高抽条,基本趋近于裘满第一次见到他时的模样。
般般手肘中夹着一个人形玩偶,手脚上被缝合了数条支臂,眼睛用曲别针穿上,嘴巴是歪七八扭的针脚。
“你多大了。”
裘满一如既往首先询问这个问题,她不知道般般到底做了什么,时间线被拉到数年后。
“姐姐忘了吗?明天般般就满六岁了。”
般般爬上床,跪坐在裘满身侧,他举起心爱的玩偶,“姐姐不开心,般般的七七给姐姐,七七能吃掉所有的不开心,姐姐肯定会喜欢七七。”
玩偶有七条外肢,无力的往下垂,轻轻一晃,就跟着摆动。
裘满狠狠拧眉,无端升起一股异样的憎恶,她不喜欢这个人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