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前些日子闹分手的事情,不知谁说着,让老太太听了一耳朵去。”
余海极小声的说了一嘴,就弯腰端着已经凉掉的药转身轻手轻脚的离开。
这有时候好心情比什么药都管用,他瞧着这老太太的药可以断掉了。
难怪从自己进门,婆母就一直有些试探性的问这个那个,原来是怕自己成为累赘。
“婆母,我与王爷那不过是将计就计,为了让敌人相信,便连着你们都一起骗了。”
姜晚柠笑着说,“你放心,我们没有要分开。”
姜晚柠虽然不知道余海说着‘分手’又是什么意思,但猜测应该是和离的意思。
余海嘴里总用很多新鲜的又有意思的词儿,待在一起久了他说什么已经能猜个大概了。
“母亲放心,这丫头小时候就缠着要嫁给我,长大后又缠着要让我娶她。”
“是不会舍得让我无家可归的。”裴宴川打趣着说。
姜晚柠颠怪一声,“谁缠着要嫁给你了。”
英国公夫人连忙笑着打岔,“就是,柠柠你别听这臭小子瞎贫嘴。”
“小时候明明是他看着你小,故意诱导你说出要嫁给他这样的话。”
“这臭小子,从小就心眼多儿。”
说罢,英国公夫人又补了一句,“不过,他心肠最软,待人最是和善。”
英国公夫人说着话,似是又想起了当年的事情,神情有些落寞。
姜晚柠连忙说道,“婆母,我饿了。”
英国公夫人闻言伸手摸了摸桌边,想要扶着站起来。
裴宴川和姜晚柠一人一边扶着其朝着屋内走去。
“婆母,等吃完饭,就跟着我们回去好不好?您的房间已经让人收拾出来了。”姜晚柠说完。
英国公夫人下意识头朝着裴宴川的方向扭了扭,
裴宴川也附和了一声。
“柠柠按照母亲最爱的样子准备的。”
英国公夫人这才笑着应下,“只要不给你们添乱就好。”
“还是等一段时日的好。”余海端着饭菜走了进来,“王府如今虽然安全但也是最危险的地方。”
“这里平时除了我就是王爷安排来的暗卫。”
“让老太太在这里先休养着,有时间的话你们每日来陪伴就好。”
“我在这里用药膳给她调养着,顺便也可以随时研究你们所说的这个蛊。”
姜晚柠一想,也是。
这义诊堂距离王府算不上远,但是收纳穷人为穷人看病的地方,这院子套着义诊堂,在最里面。
有裴宴川派来的人暗中盯着,确实要比王府安全。
王府虽然人多,可明着暗着,里面外面的敌人不知几何,且义诊堂每个房间都有暗道。
“本王觉得余海说的有道理。”裴宴川替姜晚柠开口,“母亲就在这里好好养身子。”
“等我和柠柠将那些事情处理好,再接您回府。”
姜晚柠心中欣慰,裴宴川能立马懂自己在想什么,此时自己若是开口怕英国公夫人心中会多想。
但裴宴川开口就好很多。
不料英国公夫人笑道,“我在这里住的很舒服,你们且去忙吧。”
“不用担心我。”
“皇上叫你入宫是什么事?”姜晚柠借机问。
裴宴川放下手中的筷子,“想给母亲请封一等诰命夫人。”
裴宴川说罢又夹着一小块米饭喂进嘴里,脸上没有丝毫变化。
不等姜晚柠和英国公夫人说,裴宴川便继续道,“我拒绝了。”
“如今情况,不适合让母亲太过瞩目。”
他只希望他在乎的人,能平平安安,有时候有些身份给的太多,也就意味着太危险。
皇宫那个地方,英国公夫人这辈子也不想再踏足,
当了这一品诰命又能如何,无非就是有个响亮的名分,出入宫廷自由些,起码在她看来也就这点用处了。
“川儿你做的对,娘什么都不想要,只要我们一家安安稳稳的。”
英国公夫人拉起姜晚柠的手,柔声说,“柠柠,你能不能先在外面等等,娘有些话想单独与川儿讲。”
姜晚柠知晓母子二人这么多年不见,定然有很多话要说。
“那我去帮余海在前面看看。”说着起身离开。
等屋子的门重新关上,英国公夫人原本柔和的脸变得阴沉了下来,扬起的嘴角也收了回去。
裴宴川夹起一块肉放进英国公夫人碗中,“母亲想说什么?”
英国公夫人眼眸闪动,“川儿,娘知道娘不该一见面就指点你的事情。”
“可...你当真要与侯府结亲?”
“是已经结亲了。”裴宴川淡淡说道。
“可你们不是已经分开,且那和离书还没有毁掉,就不算在一起。”
“母亲支走柠柠,就为了说这些?”裴宴川声音冷了几分,“母亲能从那吃人的皇宫出来,可都是柠柠冒死救的您。”
英国公夫人连连摇头,“娘知道,娘也很喜欢柠丫头。”
“娘不是那个意思,你要相信娘,娘只是想让你过的好。”
“只是...只是...”
“母亲,没有人可以阻止我与柠柠。”
英国公夫人似是知道会是这种结果,捏着帕子鼓足勇气道,“若是仇人呢?”
“仇人?”
“是,她若是仇人的孩子,你当如何?”英国公夫人说着话嘴唇不停的颤抖。
狠狠的咬住下嘴唇,“当年我们府上一百多条人命,可都是因为她外祖的原因。”
“可她一家如今还好好的活着,我们母子虽然侥幸逃脱,却也只能侥幸苟活。”
裴宴川手上夹菜的动作一怔,“母亲您怎么知道,凶手就是周太傅。”
当年若是没有周太傅救他,又将他送到还是太子的圣上面前,替他隐瞒身份,他又怎会活到如今。
还有了现在的成就,更何况当年他知道自己身中剧毒又心中惦记着柠柠。
还是让自己去争取,如今自己多年未见的生母突然说周太傅是自己的仇人,而不是恩人。
裴宴川心中下意识是不相信她说的话。
见裴宴川没了声音,英国公夫人又道,“川儿,娘无缘无故又怎会去攀咬他们。”
“当你的事情,你还小,自然不知道。”
“当年...”裴宴川沉默了一会儿还是问,“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