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茹提起裙摆快步跑到柳姨娘身边,
看着血肉模糊的后背,伸出去扶的手停在了半空,实在不知该碰哪里。
姜晚茹猛然抬头,指着姜晚柠,“你是故意的是不是?”
“今日春宴会上也是不让我出丑的是不是?”
“这一切都是你的阴谋!我要去告诉父亲?”
姜晚柠心中冷哼,
这是不装了?
罢了,你不装我装。
姜晚柠掏出帕子,学着柳姨娘和姜晚茹每次委屈的模样,
“妹妹说的这是哪里话?”
“春宴会是妹妹想要出头,也是妹妹没有穿我好心给你准备的衣裳,非要穿的跟妓子一样。”
“身材不如人家出了丑反而怨恨起姐姐来了?真是好没道理。”
芍药收到姜晚柠的眼神,接着道:“二小姐,你怎能如此污蔑大小姐。”
“亏得大小姐还替你们母女求情,不然柳姨娘早被老爷打死了。”
姜晚茹神色一怔,愣愣的扭头看向张嬷嬷。
张嬷嬷擦了擦脸上的水,低声道:“二小姐,借印子钱的事,老爷...知道了。”
姜晚茹回来时,本就憋了一肚子火,想朝着柳姨娘发火。
都怪她给自己找的这件衣服,竟然和一个舞妓撞衫,最可气的是人家不仅穿上比自己好看,
舞蹈跳的也比自己好看。
下了马车便怒气冲冲的朝着碧荷院走来,谁知走到门口就听见张嬷嬷的哭喊声。
眼下也顾不上自己出丑的事情,“知...知道了?怎么会?”
张嬷嬷偷看了一眼姜晚柠,低声道:“二小姐,这些事情都是姨娘做的,二小姐您不知情。”
“老爷是不会罚你的。”
姜晚茹怎能不明白,这是姨娘为自己顶罪。
“姨娘。”姜晚茹看着后背血肉模糊的柳姨娘哭喊,“姨娘你醒醒。”
“还不快去叫大夫!”
姜晚茹冲着下人怒吼。
“妹妹别急,这还有一鞭子没挨呢。”姜晚柠声音平淡,
“虽说我求了父亲由我来行刑,这样姨娘少受点苦,毕竟我的力气没有父亲大。”
“可是这数量是少不得的,说二十鞭,就二十鞭,不然父亲怪罪起来姐姐也没办法交代不是?”
“大小姐,前厅的时候老爷已经打过一鞭子了,二十鞭子已经够了,你这是...啊——”
张嬷嬷话还未说完,芍药又将人踹了下去,“你这个刁奴,大小姐刚刚说的话这么快就忘了是不是?”
“姜晚柠!”姜晚茹怒吼道,“你这是做什么?”
姜晚柠冷着一张脸,平静的看着发疯怒吼的姜晚茹,“妹妹是瞎了么?”
说着拿起一旁的鞭子起身,“这时候不早了,还有一鞭子让姨娘早早挨了,也好早早进屋去歇着。”
“这样拖下去,若是出了命,我可不负责。”
“你敢!”姜晚茹吼道,“姨娘若是出了事,你以为你能脱得了干系?”
“到时候一定会让你低命的!”
姜晚柠噗嗤一笑,“二妹妹,你还真是可爱。”
“我,”姜晚柠盯着她道,“姜晚柠。”
“侯府唯一的嫡女,太傅府唯一的外孙女,未来的琅琊王妃,圣上亲封的县主。”
“就算我要了一个妾室的命,你觉得,是什么大事么?”
“更别说是因为你的阻拦,让我迟迟动不了手。”
“姨娘借印子钱,欲与西夏国交易,这可是死罪!”
姜晚柠说一句逼向姜晚茹一步,姜晚茹不停的后退。
最后瘫软在地。
姜晚柠突然笑着,温柔的将人扶了起来,“好妹妹。”
“姐姐刚刚是不是吓到你了?”
“可你也要理解姐姐,姐姐如今管家,万事与以前不一样了。”
“姨娘以前不总是说,她管家有许多事是身不由己的么?唉,姐姐现在也是感同身受。”
“这鞭子打在姨娘身上,可是痛在我心里,可规矩就是规矩,父亲的命令我也不敢违抗不是?”
“至于这些刁奴,自然也不能放任,不然姐姐以后还如何掌家?”
“好妹妹,你定是懂姐姐的对不对?”
姜晚茹此刻只觉得姜晚柠像个魔鬼一般。
“好妹妹,姨娘这个样子,我也心痛。”姜晚柠继续道:“不如这最后一鞭子,就由你来替姨娘挨了如何?”
“到时候父亲定然会心疼你的,还会觉得你孝顺。”
“再由姐姐与父亲求求情,没准这借的印子钱,父亲就从中公出了,替姨娘还了呢。”
姜晚茹听到最后一句话,身子一怔,不可思议的看向姜晚柠,“父亲他?”
“他不愿意替母...姨娘还钱?”
“此等事情,父亲不将姨娘赶去庄子上自生自灭已经是仁义了,怎还会替姨娘还。”
“那可是五万两啊。”
“妹妹想的如何了?”姜晚柠诱惑道。
姜晚茹看着晕死在地上的柳姨娘,知道这一鞭子有多疼。
若是再留下疤...
“要不还是...”
“二小姐!”姜晚茹话没有说完,便听到张嬷嬷的叫喊。
若是姨娘醒了知道自己不愿意替她挨罚,是不是会伤心。
伤心是小,日后若是不再管自己...
姜晚茹紧攥双手,犹豫了半晌,“好!”
“啪!”
“啊——”
姜晚茹话音还未落,姜晚柠就一鞭子抽在了脸上。
姜晚茹捂着自己火辣辣的脸,“你...你...”
“妹妹,这样才显得真实。”
“到时候我自会跟父亲说,你冲上来护柳姨娘,这才不小心打在了你的脸上。”
“到时候父亲自然会心疼你。”
“你放心,姐姐这里有药的,不会让你留疤。”
姜晚柠柔声安抚着。
扭头对身后的丫鬟道:“还不快将姨娘和二小姐扶进屋子里。”
“是。”
“妹妹先好生照看姨娘,姐姐这就去找大夫。”
说完不给姜晚茹说话的机会吗,转身径直出了碧荷院。
“芍药,将碧荷院的下人都打发走,派我们的人进去盯着。”
“还有这碧荷院没有我的允许不许任何人私自进出,除了张嬷嬷。”
“小姐放心,芍药明白,可为什么张嬷嬷不用管?那老登不最是该控制的吗?”
姜晚柠笑着刮了刮芍药的鼻子,“因为钓鱼要有鱼饵。”
“现在明白了吗?”
“明白了。”
“真的明白了?”
“嘿...嘿嘿。”芍药挠了挠头,“左右我听小姐吩咐就是。”
“走吧,我们该去父亲面前哭一哭了。”姜晚柠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