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柠侧眸看向芍药道:“将人带上来。”
“是。”
芍药出去不一会儿,身后跟来了几个人。
“这几位是?”
“回父亲,”姜晚柠起身对姜政行了一礼,“这几位都是京城有名的钱庄和当铺的老板。”
姜晚柠说完眼神看向柳姨娘。
只见柳姨娘眼神躲闪,手指微微攥起。
姜政看向姜晚柠眼神带着询问。
“还是让这几位掌柜的亲口跟父亲说吧。”
姜晚柠侧身,坐回到一旁的椅子上。
“侯爷,小的是金满堂的掌柜,您府上柳姨娘曾派人拿着自己的私印来借了印子钱迟迟未还。”
“小的这也是没有法子,才前来打扰侯爷的。”
姜政脸一黑,“什么?印子钱?”
“父亲,还是让他们先说完。”
姜政只得忍下心中疑惑,“你们继续。”
“小的是万鼎楼的店员,我们掌柜的吩咐小的来要账的。”
万鼎楼的小二直接将借据拿了出来,王管家接过借据递给姜政。
“你呢?”姜政将借据拍到桌子上,看向还有一个没有说话的人,“也是来要账的?”
“侯爷误会了,小的不是来要账的。”
姜政眉头松了松。
“小的是万宝轩的,是来归还府上物件的。”
“归还?”
“是这样的父亲。”姜晚柠道:“昨日我让芍药去咱们侯府的铺子取账本。”
“这丫头贪吃,顺路去了一趟珍馐阁买糕点,好巧不巧看见有人拿着一个东西出了万宝轩。”
“那东西正是父亲送给二妹妹的及笄礼。”
“后来一打听才知道,是粮福斋的王管事将这些东西拿去当了。”
“女儿觉得事情不对,便派人查了一番,这不查不知道,一查还真是吓了女儿一跳。”
姜晚柠将柳氏母女吩咐王福所做之事简单说了一番。
姜政越听脸越黑,还不等开口,柳氏已经跪在地上,“老爷,您听我解释。”
“父亲,这好在王福是谋财,而不是真的要将粮食卖给西夏国。”
“若这不义之财真的赚了,那咱们整个侯府可就万劫难逃了。”
姜晚柠说着手不忘搭在胸口上,一副惊怕之态。
‘啪!’
姜政一巴掌狠狠拍在桌子上,震的桌上的茶盏跳了一下。
“柳氏!自你入府,本侯从未亏待过你们母女,
如今竟然为了银子不顾整个侯府安危?!”
“老爷,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妾身也是被那王福所骗。”
“若不是你贪财,能被此等小人所骗?”
“父亲,此事想来二妹妹也是有参与的。”
姜晚茹平日里最喜欢的便是首饰,能被当了自然是知晓的。
“女儿觉得,此事事关重大,碧荷院的下人知情不报,该罚。”
“至于柳姨娘和二妹妹,全凭父亲定夺。”
这样大的事情,姜政再容易被牵着鼻子走,也不能轻易就放过她们母女。
果然,
姜政黑着脸道:“柳氏,欠钱庄的这些银子,是你的私印所借。”
“你自己想法子归上。”
“休想让本侯帮你还。”
姜晚柠心里松了一口气,这父亲,还没有糊涂到底。
她还真怕父亲会帮柳氏平了这账。
柳氏瘫软的跪坐在地上,“老爷,妾身知错了。”
“只是希望您念在妾身不求名分为您生了一个女儿的份上,能不能不要责怪茹儿。”
“她什么都不知道,是妾身骗她,借来的首饰。”
“柳氏,你觉得你的话本侯还会听么?”姜政冷声道:“你不是说这些东西都捐了吗?”
“就给本侯捐出了这些物件来?”
姜政举起桌上的借据,狠狠甩在了柳姨娘脸上。
“王管家,将家法取来!”
“老爷。”王管家语气中有阻拦之意。
“还不快去!”
侯府虽有家法,这么多年却从未动用过,这是第一次。
看来今日侯爷是真的动怒了。
王管家只能听吩咐退出去。
“你们且回去吧。”姜政看着钱庄的人,“与你们借钱的是柳氏。”
“她用的是私印,与我侯府无关。”
“但鉴于人是侯府的,本侯会给你们各一千两作为补偿,至于日后她还不还的上,是你们与她的事情。”
借了钱庄印子钱还不上的,
没有几个有好下场,姜政自然也是知晓的。
这能放印子钱,还一放放那么多的,哪一个背后不是有大人物。
他这个侯爷在这遍地是高人的京城,也并不算什么。
两个钱庄的人听了只好行礼回去复命。
毕竟是侯府,旁边还坐着琅琊王,他们也不好说什么。
日后再找柳氏要就行了。
本身这钱还没有到还的时间,是有人背地里做的交易,让他们尽快来要。
“至于你...”
“父亲,这些东西是女儿用自己的私库赎回来的。”
姜晚柠说道,“只是女儿银子有限,只赎回来几样父亲以前喜欢的。”
“还是柠柠懂事。”姜政对姜晚柠说话的语气温柔了许多。
姜晚柠微微勾唇,这自然不是她自己的私库赎回来的。
而是用柳姨娘的银子赎回来的。
当铺的掌柜见没有自己什么事,将送来的东西放下便悄悄退了出去。
“让王爷见笑了。”姜政说道。
这几日府上出事,偏巧不巧琅琊王都在,整的自己有些抬不起头来。
这话的意思是让裴宴川赶紧从哪来回哪去,别待着了。
裴宴川浅着一口茶叶,“不会。”
淡淡回应了一句,没有丝毫要走的意思。
姜政一阵尴尬,却也不好明着赶人。
姜晚柠低头忍着笑。
不多时,王管家将鞭子拿了上来。
“老...老爷...”
柳氏见姜政要动真格,颤着身子求饶,“老爷,都是妾身一时糊涂。”
“求老爷饶了妾身这一次。”
“牵连侯府,好在此事是假,只是损失了银子。”姜政握着鞭子,
“本侯只是动用家法,而不是要了你的命,你已经该谢天谢地。”
“啪!”
姜政说完,狠狠一鞭子打在了柳氏后背。
“啊——”
一鞭子下去,柳氏疼的冷汗直流。
“父亲。”姜晚柠起身,“女儿知道此事女儿不该求情,可父亲练武之人,这家法由父亲来动手,实在太重了。”
“怎么说柳姨娘也是二妹妹的生母。”
“不如就由女儿来吧,女儿力气小,算是罚了,也不至于重伤了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