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茹狠狠攥着袖子,跟了上去。
姜晚柠和沈如枝走到宴席处时,人已经落座的差不多。
二人来到周氏身边落座。
姜晚茹挨着沈如枝的旁边坐下。
大长公主瞥了一眼姜晚柠的方向,姿态慵懒,“本宫瞧着这人都来的差不多了。”
“就开始吧。”
“殿下。”青远伯夫人李氏站了起来,“知道殿下要来。”
“臣妇刚刚命人去请了曲娘子前来,特地为诸位演奏。”
“哦?曲娘子?”大长公主饶有兴致,“你也是有心了。”
“臣妇听闻这曲娘子一般可是不出山的,即使是王府这种大户人家要请也是要提前定的。”
“还是伯爵夫人有法子。”
李氏很是得意,“其实也没有什么,不过是我家小女正跟着曲娘子学习舞艺。”
“今日正巧在府上罢了。”
“怪不得您家女儿今日没有来。”
“要说还是大长公主殿下有福,那曲娘子今日本来是有事不来的,可后来突然又有空了。”
“想来是大长公主福泽深厚,冥冥之中让她能有幸来此。”
曲娘子是京城画舫有名的舞妓,因为一身舞蹈美轮美奂,惹的京城有名的人家竞相邀请,
都想让其为自家女儿指导指导。
可这人一但有了身价,就不是想请就能请到的,当然一个舞妓还还不足以因此不给一些世家大族面子。
无非是靠着这一身本领认识了一个大的靠山罢了。
据说这曲娘子背后是皇室中的某一位。
正说着,曲娘子走了进来。
曲娘子整个人腰若细柳,步态轻盈。
只是这一袭长裙竟然和姜晚茹身上的一模一样。
这没有对比的情况下,姜晚茹穿这身衣服瞧着也没什么,
相比之下同样的衣服,姜晚茹的腰比曲娘子胖了一圈儿,坐着尤其显得臃肿。
席面上有眼尖的人已经发现,开始窃窃私语。
曲娘子对大长公主行礼后,也注意到了姜晚茹。
唇角微微勾起一抹讥讽,“奴家这身衣服是画舫以前一位姐姐设计的,没想到今日竟然撞到同款了。”
姜晚茹低下头不自在的扭动着身子。
‘哧啦’一声。
姜晚茹突然觉得腰间一松,手赶紧伸手捂住。
她已经尽量吸着气了,刚刚一慌乱,没有注意衣服撑破了。
姜晚茹的脸一阵通红,听到上方传来的一阵嬉笑,恨不得钻到桌子底下去。
“柠柠,你是不是知道她会穿这身衣服?”
姜晚柠淡定的喝了一口茶,“柳姨娘同曲娘子同出一个画舫。”
“这身衣服,凡是画舫的花魁都会有一身,柳姨娘借着自己在画舫的关系借来的。”
“那你怎么知道曲娘子今日也会穿这身衣服?”
“因为曲娘子的师父和柳氏不合。我只是给曲娘子无意透露了一些消息罢了。”
沈如枝瞪大了眼睛,“所以你一早就知道曲娘子会来?”
姜晚柠唇角微微扬起,没有回话。
她当然知道曲娘子会来,若不是曲娘子想来,只凭借李氏怎会将人请的动。
“曲娘子,不过是有人东施效颦罢了,你不知道,刚刚她还舞了一曲呢,那舞姿...”
说话的人面色嘲讽,故意欲言又止。
惹的席面上的人都是一阵低笑。
曲娘子淡淡笑道:“奴家就是好奇,不知姑娘这衣服哪里得来的?”
“据奴家所知,这款式和设计只有画舫的人才有。”
姜晚茹低着头没有说话。
“曲娘子还不知道吧,这位姜姑娘的娘可是你们画舫以前的歌妓呢。”
“说来也是有缘。”
“是啊,不过那位柳姨娘是有好手段的,这才让她成为侯府的庶女。”
“侯府?”曲娘子故作思考,“原来是柳师姐的女儿。”
“柳师姐可还好?”
“人家现在是侯府的妾,能不好么?”
曲娘子继续道,“张嬷嬷还好么?”
姜晚茹脸更红了,低头低声道,“嬷嬷很好。”
“谢谢曲娘子关心。”
曲娘子闻言不做回应,转身对大长公主福了一礼,“回殿下。”
“请允许奴家重新换一件衣裳。”
“允。”
“谢殿下。”曲娘子退到后面不久换了一身新的衣裳走了出来。
“娘子,这件衣裳?”
“丢了吧。”曲娘子看也不再看一眼。
姜晚茹双手紧紧握成拳头,明明可以在后面处理了。
非要拿到宴席上面来处理,这明摆着是羞辱她。
一整个宴席,姜晚茹的头唯一一次抬起来,是楚楚可怜的朝着裴安青看去。
可裴安青连个眼神都没有给她。
其余人看她的眼神无意不带着嘲讽。
她想走又不能一声不响的离席,若是站起来衣服已经破了,无异于将所有人的目光再聚到自己身上。
姜晚茹只能缩着脖子坐着。
“阿容,本宫听闻刚刚你的女儿可是耍了好大的威风。”
演奏结束,大长公主道,“都说生女如母。”
“阿容你当年可没有这般。”
周氏笑着低头,“孩子调皮,殿下莫怪。”
大长公主摆了摆手,“本宫怎会与一个孩子计较。”
“不过听闻你要将她嫁与琅琊王?”
“裴宴川那小子,还真是好福气,人都活不久了竟然还能娶到如此美貌的妻子。”
“要我说姜夫人您这想要让女儿攀高枝,也要考虑考虑女儿的未来。”
“这万一嫁过去不久...”青远伯夫人李氏道,“我这也是为了孩子着想。”
“姜夫人可别怪我多事。”
“既知是多事,就闭上你的嘴。”周氏丝毫不客气。
“你...”
青远伯夫人李氏原本以为有大长公主在,周氏不敢太过放肆,谁知她竟然丝毫没有给自己留面子。
大长公主嗤笑一声,“阿容到底与以前不一样了。”
“不过这青远伯夫人说的也不是假话,这也是为你孩子着想。”
大长公主看了一眼姜晚柠,“这孩子本宫没记错的话,还要比平安小上两个月。”
“这嫩嫩的小花骨朵,被一头老牛啃了,关键日后还要做寡妇。”
“阿容,要本宫说你这心也忒狠了些。”
“不如本宫做主,替圣上给你回绝了这门亲事,到时候给柠柠再说一门好亲事。”
“本宫记得青远伯府的三公子就不错...你看如何?”
“不如何。”远处传来男人清冷的声音。
裴宴川身着玄色锦袍,赤红色宽腰带紧紧束着,与姜晚柠的穿着竟如出一辙的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