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柠话还没有说完,
裴宴川便伸手红着脸将人嘴巴捂住。
“一个女儿家,矜持些。”
姜晚柠顺势倒在裴宴川怀中。
隐忍这笑意,“这不是在王爷面前我才这样干直言的么?”
“姜小姐。”裴宴川语气有些严肃。
姜晚柠直起身子,“王爷还叫我姜小姐?”
“柠...柠柠。”裴宴川道:“那日与你所说,皆是真的。”
“我恐命不久矣。”
“再者你我年纪相差太大,本王...”
“我说过了,有我姜晚柠在,阎罗王不敢要你的命。”
姜晚柠道,“还有,前几日五十六岁的兵部侍郎还娶了一个十七岁的小妾。”
“我都不在意王爷您这头老牛,您反倒是在意我这个开的正艳的花儿。”
“那不一样。”裴宴川道。
“有什么不一样的。”姜晚柠有些生气,“还不是王爷的好儿子做的好事。”
“如今我都自愿为了两家安稳嫁与王爷,我还不觉得委屈,王爷倒是先委屈上了。”
裴宴川察觉出面前人儿有些生气。
顿了顿,到嘴的话终是没有再说出口。
他做梦都想与她在一起,生生世世在一起,那个肉嘟嘟的小娃娃每日钻狗洞来找自己玩儿。
说是瞧着别人家成亲的场面,非要让他做她的新郎。
一个十三岁,一个六岁的小娃娃,在一棵百年银杏树下学着大人的样子拜堂成亲。
也是那一晚。
他家惨遭灭门,混乱之中自己逃了出去,被太傅所救,后来举荐给当时还是太子的圣上去了边疆。
这一去,
便是十年。
再归来,确是她满眼都是自己义子的模样,对于他,眼神中只有敬重和尊敬。
可这一切,
就在他要默默接受的时候,却好像突然变了。
她看着他眼中满是惊喜和爱意。
似乎还有一丝...一丝心疼。
他也想狠狠的拥有她,不放开,这几日他内心一直在挣扎。
可他舍不得她为了自己守寡。
姜晚柠见裴宴川发愣,面上越来越悲痛,便也不再继续逗弄。
若是做的过了,未免惹人怀疑。
裴宴川回过神来,“你当真想好了?”
姜晚柠气呼呼的索性闭上眼不再理会。
裴宴川扯下腰间的令牌,“刚刚是本王做过了。”
“这个送与你,便做赔罪。”
姜晚柠这才睁开了眼,“王爷的令牌?”
黑色的令牌上写着‘琅琊’二字。
这令牌就连裴安青都不曾有。
在东陵国,琅琊王的令牌与圣上的免死令没有什么区别。
“日后有了这令牌,你若闯了祸,一时半会儿也能镇住场子。”
“能随便出入王府和你的书房吗?”
姜晚柠想说卧房的,话到嘴边又改了口。
“自然可以。”
“但凡是琅琊王府的人和物,都由你差遣,无人不敢听从。”
这是将整个王府交到自己手中了。
姜晚柠大方的收下。
姜晚柠看了看裴宴川,想出言提醒,让他提防着裴安青,可又不知该如何说。
毕竟现在,她也不能说自己已经知道裴安青不是亲生的,也知道他实际并未成过婚。
马车行驶缓慢。
一个时辰后才到侯府门口。
姜政听说琅琊王一同跟着来了,亲自出来迎接。
一出来便看见自己女儿与琅琊王从同一辆马车上下来。
又看见后面马车上下来的世子裴安青和大夫。
忍了忍,还是上前拱手行礼,“王爷。”
“如此小事,有劳王爷跑一趟了。”
“无妨。”裴宴川淡声回应。
“爹,我们还是快进去看看二妹妹吧。”姜晚柠此时面上又表现是一副关心。
全然不像刚才四平八稳的样子。
姜政看了一眼琅琊王,伸出手臂,“王爷请。”
一众人来到前厅。
因不方便入后院。
便让姜晚茹来到了前厅。
“大夫,可要好好给我妹妹看一看、”姜晚柠叮嘱着。
“王妃放心。”
钱大夫在王府多年,又是圣上赐给裴宴川的,自然对姜晚柠这个未来王妃很是尊敬。
钱大夫把完脉后,“还请二小姐将帷幔摘下。”
姜晚茹犹豫一番,“大夫...这?”
柳姨娘立马上前,“老爷,茹儿的脸受了伤,这里这么多人,怕是...”
“姨娘说的哪里话,今日这些都算是自己的家人。”
“况且妹妹是生病,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是啊,见不得人的事情又不是没做过。”芍药嘀咕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够屋内的人听见。
“芍药,不得无礼。”周氏压着唇角低声呵斥。
心中却是一阵畅快。
有些话她说不得,柠柠说不得,可不代表不能借他人的嘴。
芍药虽然年龄小,不如海棠稳重,可也是识大体的。
能这样说自然是受了自家女儿的命令。
“母亲莫生气,这丫鬟嘴笨,不是那个意思。”姜晚柠出声打着配合。
“妹妹,快些让大夫给你好好看看。”
“这里除了爹娘就是王爷跟世子,他们也不是外人。”
姜晚茹藏在袖子中的手紧紧握成拳,就是因为裴安青在她才不想。
自己这副鬼样子若是被裴安青看到了,日后说不准...
姜晚柠心中冷笑。
今日这个帷幔摘也待摘,不摘也待摘。
若不是为了让姜晚茹当众出丑,自己又怎会忍着恶心叫上裴安青一起。
姜晚柠急切又关心的目光看向姜政。
“茹儿,听你姐姐的话。”姜政立马道,“你姐姐为了你,这么晚了还亲自去了一趟王府。”
“莫要不懂事。”
“爹爹...”
姜晚茹还欲再说,见姜政脸色不好,只能住嘴。
“二小姐,这治病讲的是望闻问切,您若是不听老夫的,那老夫也束手无策。”
柳姨娘捏了捏姜晚茹手臂,“茹儿,听你爹的。”
姜晚茹慢吞吞的将帷幔摘了下来。
别过脸刻意避开裴安青的视线。
“世子,茹儿受了如此重的伤,心中肯定很是难过,不妨世子上前开导一番。”
姜晚柠再一次‘好心’提醒。
裴安青在裴宴川眼神的压迫下,只得上前,只一眼,便急忙转过身去。
强忍着呕吐,“还是让钱大夫先看看。”
“妹妹都是整个人跌进了马粪里,身上又有伤不方便沐浴,只能先擦拭一下。”
“身上有些味道是正常的,想必世子是不会嫌弃的。”
姜晚茹此刻恨不得上去堵住姜晚柠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