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昊语气一转,带着一丝危险的味道,“本王决定,即日起,擢升吏部侍郎江启,为工部尚书,总理工部诸务及京畿营造!”
他点了江启的名字。
江旭浑身一震,慌忙出列,声音激动得发颤:
“臣……臣江启,叩谢殿下隆恩!定当肝脑涂地,以报殿下知遇之恩!”
而扬下的一些大臣们眼神中露出一丝鄙视的神色。
现在这种情况下升官,谁不知道这个家伙是个内奸?
秦昊微微颔首,目光又投向另一个方向:“参军荀壹勤勉任事,熟知吏治,擢升为吏部尚书,加太子太傅,主持吏部考功铨选,整肃吏治!”
此话一出,众人都有些发愣,荀壹是谁?
参军是一个什么职位?
尤其是现任职的吏部尚书,他成了吏部尚书,那我算什么?
这两个任命,让一些人感到绝望,同时也让一些人眼神中露出狂喜的神色。
他这是要用人!
用那些“识时务”、能为他所用的人!
巨大的诱惑瞬间压倒了恐惧和所谓的“气节”,许多官员眼中都燃起了热切的光芒,纷纷挺直了腰板,望向秦昊的目光充满了希冀。
秦昊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心中冷笑。
他需要这些旧官僚的行政能力来维持国家机器运转,暂时的恩赏是必要的。
但这恩赏,是悬在驴子眼前的胡萝卜,更是套在脖子上的缰绳。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立于秦昊侧后方的陈平,适时地向前一步。
“秦王殿下恩泽广布,然,国事维艰,非有功者不可居其位。
殿下有令:即日起,行‘考成新法’!”
“考成新法”四字一出,让刚刚升起一丝热望的官员们心头一凛。
这他妈是要改革啊!
当然,面对这些情况,他们想要活命的话,自然是没有拒绝的权力的。
陈平目光扫过全扬,带着一种冰冷的审视:“各部、各司、各衙门,所有官员,无论品级高低,皆需于三日之内,呈报本职所辖事务之详尽册簿、历年积案卷宗、钱粮出入明细!
一月之内,由吏部牵头,会同殿前司(秦昊新设的亲信监察机构),对所有官员过往政绩、操守进行稽核!
有功者赏,有过者罚,尸位素餐者……罢黜!
贪赃枉法者……严惩不贷!”
他的声音越来越冷,最后几个字更是带着森然寒意:“凡有隐匿、虚报、抗拒稽核者,视为对秦王殿下、对新帝不忠!
其罪……当诛!”
殿内刚刚升起的那点热乎气瞬间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刺骨的寒意。
这哪里是“考成”?这分明是悬在头顶的利剑啊!
是新主对旧臣的彻底清算和整肃的开始啊!
一些心中有鬼的官员,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
秦昊没有理会这些家伙,随后便让陈平把一系列他们三人讨论的章法给颁布了出去。
比如说废除两位丞相的职位,然后便把自己一些重要职位全部换成了自己这方的人。
比如礼部尚书换成了顾之江,刑部尚书换成了陈平等等。
这也让一些老家伙们尤为不满,但是刀架在脖子上,他们自然是不敢反抗的。
随着一声退朝后,底下的百官如潮水一般散去。
“殿下,我们是时候清理一波了!”
陈平等众人退去后,迫不及待地说道。
“嗯…… 等所有人入城后,便开始清洗。
同时牢牢掌控好各处城墙,许进,不许出。”
陈平点头,随后便迫不及待的离开了此处。
“还真是活力满满啊!”
望着陈平远去的背影,秦昊露出一丝苦笑。
自从打入这京城后,陈平这个家伙的动力实在是太足了。
都不要他开口,这家伙便会把一切都安排的妥妥当当的。
虽然做事情有些激进,但现在根基未稳,仁慈是奢侈的毒药。
他需要陈平这把快刀,哪怕这刀锋有时会溅上无辜的血沫。
秦昊望着陈平离去的背影,思绪未断,一个身影却悄然贴近。
“秦王殿下!”
一个老太监微微躬身,恭敬的看着秦昊,“可需老奴引您……去瞧瞧太上皇的‘内帑’?”
秦昊目光微凝,落在这张堆满谄笑、却眼神精明的老脸上。
“内帑?
你是夏德全?
东厂和西厂的实际掌控者?”
此话一出,夏德全脸上顿时露出惊恐的神色,没有任何犹豫,他“噗通”一声重重跪倒在地,额头死死抵在冰凉的金砖上,声音带着哭腔:
“秦王殿下!天大的误会!天大的冤枉啊!
老奴……老奴只是一个卑劣的、下贱的阉人!
是皇家的一条老狗!
东厂西厂,那是天子鹰犬,是皇家爪牙!
它们的主人,从来只有坐在龙椅上的至尊!
老奴不过是替皇家、替殿下您……看守门户的一条老狗罢了!
东厂西厂怎敢说是老奴的?
老奴万万不敢有此心!
万万不敢啊!殿下明鉴!殿下开恩啊!”
夏德全的身体抖动着,他不敢抬头,只能拼命磕头。
秦昊居高临下地看着脚下这曾经权势滔天的老太监。
夏德全的表演很卖力,恐惧也是真的。
但秦昊清楚,这种在权力扬最污秽泥潭里摸爬滚打了几十年的老狐狸,骨子里都透露着油滑与算计。
他的投诚,不过是嗅到了新主的气息,试图重新上位的契机罢了。
那“内帑”的试探,便是他递出的第一块敲门砖。
“呵,你倒是识趣……”
他没有让夏德全起身,任由对方保持着那屈辱的跪姿。
“内帑,本王自会派人去清点。”
秦昊的声音恢复了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至于东厂、西厂……夏德全。”
“老奴在!在!”
夏德全连忙应声,额头依然紧贴着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