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荞勉强稳住自己,向掌柜夫人告辞,“夫人,我就先回去了。”
李氏不放心的握住李荞的手,“荞娘子可一定要保重身体啊。”
刚出门就见到张掌柜等在院子中,李荞这回知道了他脸上表情的含义,上前一步行礼,“掌柜和夫人的恩情,李荞记下了,日后如果有机会,一定报答二位。”
张掌柜一脸惋惜,“怪我没有早点知道,没能阻止得了这出悲剧啊。”
李荞:“掌柜与夫人已是大大的恩人了,李荞一家都没齿难忘。”
正说着张璋出来了,一见李荞在自己家院中不由得好奇,“荞娘子,怎么一大早就过来了,是有什么事吗?”
李荞没有回答,而是跟他告假,“璋少爷,我有急事需要回一趟三河镇,明日开始就不去酒楼了。”
张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李荞眼眶的泛红,神情又很是哀伤焦灼,连忙答应了,“没问题,本来按规矩你今日不去也没事儿,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啊。”
李荞:“多谢璋少爷,那就告辞了。”
她走后,张璋询问似的看向自己父母,李氏叹了一句,“璋儿,你随我进来,此事不可声张。”
从张璋家里出来后,李荞真是心如刀绞,强忍着悲痛回到小院,罗二嫂刚把碗洗好,抬头看到李荞,“怎么又回来了?今日酒楼不忙吗?”
她神色哀戚,“二嫂……”
听着语气不对,罗二嫂着急的走近,“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再抬眼李荞已是满脸的泪水,罗二嫂从来没见过李荞这样,急的不知如何是好,赶紧将她拉到屋里坐下。
“弟妹,你别哭啊,告诉二嫂,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李荞泪眼婆娑的看着罗二嫂,猛的扑到她怀里。
听完李荞讲述之后,罗二嫂也是悲痛万分,两人哭作一团,“二嫂,我要回去,我要将四兰接过来,我好后悔啊,把她一个人留在那里,这次我一定要把她带出来。”
罗二嫂脸上泪痕斑驳,忍不住出声咒骂,“孙氏真是狠毒,四兰是她的亲生女儿啊,虎毒不食子啊,她竟然这样对她,简直不是人!”
李荞:“二嫂,我想走了,我一刻也等不了了。”
罗二嫂按住李荞,“你别慌,我现在就将你二哥叫起来,让他去找三弟回来,我们商量一下再出发。”
罗二哥听了后慌忙去找罗景元,罗二嫂则是收拾着行李,得多带一些吃的和银子以备不时之需。
李荞盯着院子的骡子,骡车虽能跑但是到底不如马车的速度快,况且四兰的身子现在不知能否经得住路上的颠簸。她便起了去和张璋借马车心思,还没等她出门,罗景元与罗二哥却已经回来了,身后还牵着一匹神气的高头大马。
罗二哥着急的问道,路上罗景元问他,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弟妹,到底是什么情况,四兰怎么好端端的就生了急病。”
原来罗二嫂刚刚并没有把事情都告诉罗二哥,只事说四兰生了急病,性命危急,需要赶紧回去一趟。
“二哥,咱们路上再说吧。”李荞看马也有了,等不急的就要出发,她怕晚一分四兰就危险一分。
罗景元拦住她,“我和二哥回去吧,路上奔波,还有孩子在,也跑不了太快。”
李荞回头看看孩子,转而对着;偶尔嫂说,“二嫂,要不你带着孩子留在这里吧,这样我们……。”
说到一半她就说不下气了,这实在不是个好的提议,只见罗二嫂思考了半晌,“行,我就带着孩子在家里吧,省得耽误时间,这样你们也能早点到。”
李荞又不放心,”二哥,要不你陪二嫂在家吧。”
罗二哥也在犹豫,他担心四兰,但是将罗二嫂和两个孩子留在这里他也不放心,“我……”
罗二嫂:“不用,我带着孩子们没问题的,你们都一起回去吧,路上也有照应。”
罗景元:“二嫂,就让二哥留下吧,这样我们都能放心。”
罗二嫂闻言迟疑了,李荞就当机立断,“好了,就这么定了,马上过年了,夜巡队只会更忙,二哥留下也能看顾二嫂和孩子,我和景元两人回去就行了。”
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了,等罗景元套马车的时间,就等着出发,李荞摸了摸小鱼儿的脑袋,“小鱼儿乖,在家里听二伯和二伯娘的话,我和景元叔叔过段时间就回来。”
小鱼儿大眼睛里盈了点点水光,但还是乖巧又坚定的点了点头。
李荞将他搂在怀里抱了一会儿,然后就跳上了马车,“二哥二嫂,我们走了。”罗景元“驾”的一声,马车就出发了。
“三弟,弟妹,一路小心啊。”罗二哥和罗二嫂站在门口目送二人远去。
……
“娘,四兰都喝了这么多天的药了,怎么一点不见好啊。”高氏心里有些怨恨起这个小姑子来。
崔家的聘礼给的很是丰厚,她看了都眼红的不行,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着怎么将那笔钱从孙氏的手里掏出来,结果这小妮子死活不愿意,还闹得这么难看,让村里人都看了笑话,害得她最近都不好意思出门的。她倒是好,顺势就日日躺在床上,还得让自己熬药伺候她,真是怎么不干脆死了算了。
“哼。”孙氏冷哼一声,没有多说。
她的心里对这小丫头也是气极了,自己费尽心思给她找来了一桩好姻缘,她竟然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不仅损失了一大笔彩礼钱,还在全村人面前丢尽了脸。她都想让那丫头自生自灭算了,没想到被村长家的小媳妇瞧见了,又自以为好心的通知了村长,不知从哪找来了十两银子给她看病。
想自己生了四个子女,除了老大,其他的三个简直都是来讨债的。老二一心只有杨氏母女,为了她们就敢忤逆自己和他爹,老三和他那不省心的娘子也是,现在倒好,都快过年了也不见踪影,简直是白养活了一场。
“就十两银子,天天还得让家里人伺候着,我们是庄稼人,哪里养的起一个药罐子,那药,一天吃一次就行了。”她阴测测的话让高氏一惊,瞬间就明白孙氏的意思。
这会儿子接近年关了,家里出了白事不吉利,等撑过了新年,怕是四兰就要凶多吉少了。
路上,罗景元从李荞口中知道了这件事,他悲愤的同时又加快了马车的速度,孙氏虽是母亲,但他对她已经彻底失望了,现在最关键的是赶紧回去保住四兰。
李荞想,张掌柜的夫人让自己不用那么担心,是他们不知道孙氏的品性,看她对之前对罗景元的态度,那十两银子估计保不住四兰多少时日。
两人夜以继日的赶路,终于在五日后就抵达了三河镇,正准备赶往村里,碰巧遇上来镇上运送货物的六子。
“景元,你们这段时日去哪了?你二哥呢?”许久没看见罗景元了,在这里遇见,他有些惊讶,不过一想到前段时间罗家发生的事,就理解了。
罗景元:“六子哥,此事说来话长,我现在着急赶回去。”
六子:“是为了四兰吧,唉,那你们赶快回去吧,我听我娘说她的状况不好啊。”
他的话听得李荞越发心焦,恨不得长了翅膀直接飞到罗家。
等终于到了罗家,两人下了马车,李荞直接推开院门,就见到罗老汉正坐在堂屋闭目养神。
李荞见了他没说话,径直往四兰的屋子去,罗景元则是跟在后面,叫了一句,“爹。”
罗老汉被突然出现的两人吓了一跳,直到罗景元走到他跟前才反应过来,答应了一声,“哎。”
“你……”他的话还没说完,罗景元就越过了他,也朝着屋后面走去。
李荞推开了房门,只感觉到了屋内空气浑浊,还弥漫着苦涩的中药味,而四兰就静静的躺在那里,身上盖着沉重的被子,她说笑的身躯在厚被子的掩盖下,几乎发现不了。
李荞走近了,看着瘦的不成形的小丫头,眼泪顿时落下来,她伸出手摸了摸四兰苍白的脸,轻轻唤道,“四兰,四兰……”
罗景元此时也到了门外,“怎么样,四兰还好吗?”说完走近了,一见到四兰的模样,顿时一阵心痛。
李荞摇摇头,“我们带她去镇上找大夫吧。”
罗景元:“好。”
李荞打开柜子找了一件最厚的衣服给四兰穿上,穿衣服时,她的眼泪又忍不住流下来,四兰瘦的就只剩皮包骨头了,还不知道受了多少罪。
穿好衣服后,罗景元将四兰一把抱起,三人准备出去,就在这时,孙氏出现了,见到两人抱着四兰要走,一下子冲过来,“你这个讨债鬼,还知道回来啊,你二哥呢,他怎么不敢回来见老娘。”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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骂着,一边捶打着罗景元。
罗景元害怕她伤到怀里的四兰,只好侧着身子任她打。
但李荞现在却不是好惹的,她一把将孙氏推开,孙氏一时不妨被推的撞到门上。
“哎哟,打人啦,真是作孽,媳妇儿竟然敢打婆婆了。”还没怎么样,她就叫唤出来,高亢的声音引来了罗老汉,罗大还有高氏。
“三弟,三弟妹,你们这是要干什么?”罗大最先赶到,见到李荞二人先是惊讶,然后看到孙氏扶着腰的样子,不由得质问道。
李荞:“我们只是想带四兰去看大夫,是她自己冲过来的。”
还不待罗大说话,孙氏就先骂上了,“看什么大夫,这段时间家里在她身上花了多少钱,那么些药喝下去了,一点起色没有,真是不争气!”
李荞气得说不出话,她看向罗景元,“别多说了,我们赶紧走。”
罗景元见他们堵在门口,只好开口,“爹,大哥,四兰的情况不太好,得赶紧去让大夫看看。”
罗老汉退了一步,罗大也是叹了一口气,只有孙氏,“我都说了不用看了,家里现在哪里还有银子给她看病,除非你们掏钱。”
她贪婪的盯着李荞和罗景元,两人虽连日奔波,谈不上多整洁,但是身上衣服料子明显不是便宜货,而且院门外的马车她也看见了,想来是这段时间挣了不少银子。
李荞:“我们拿钱也可以,那四兰以后就跟我走了,她现在病的这么厉害,放着不管估计也是没多久的活头了,我找的大夫看好了她的话,她以后就和罗家没有关系了。”
如果花一些钱就能让四兰彻底脱离罗家,李荞自然是求之不得的。
罗老汉却反对,“老三媳妇这话说得像什么样子,什么关系不关系的,你们俩作为四兰的兄嫂,如今家里困难,你们承担医药费也是应该的。”
接连和两个儿子分家,已经让他在乡亲面前抬不起头,他绝对不允许小女儿未嫁人就离开罗家。
李荞:“四兰我今日是一定要带走的,你们这样就是在罔顾她的性命。”
罗大闻言想要辩解,李荞却抢先说道,“大哥,四兰究竟为何会病成这样,你敢将事实真相告诉我吗?”
罗老汉三人都是一惊,他们不知道为何李荞和罗景元明明不在这里也会知道这件事,罗大面上带了些许愧疚,不再作声。
孙氏却毫无悔意,“你要带四兰走也可以,就把我这段日子在她身上花的银子都赔给我。”四兰悔婚不仅害她没了一大笔聘礼,连媒人的钱也赔进去了,还有四兰看病抓药的钱,这一桩桩的损失简直就像是在剜她的肉。
罗老汉怒斥损失,“你放什么屁?”
李荞答应,“可以,你要多少钱?”
两人同时出声,孙氏听到李荞答应,也顾不上害怕罗老汉了,“你懂什么,家里吃穿用度哪样不用花钱,小虎子明年就要去上书塾了,本来加上崔家的聘礼,就够交这几年的束脩了,但这死丫头竟然给我搞砸了,还白花了我这么多银子,你说我该怎么办?”她几乎是怒吼出来。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要这么着急的给四兰说亲,一切还是为了她的大孙子,这让李荞更加坚定了之前的决定。
这一通话说的罗老汉沉默,罗大汗颜,在他们看来,孙氏这样似乎也并没有做错。
孙氏转向李荞,冷笑着伸出三根手指,“三十两银子,死丫头的聘礼。还有我给出去的媒人费,以及这段时间的汤药费,总共三十两,只要给了,你们就可以带走四兰。”
还真是狮子大开口!李荞在心里暗暗骂道。
“汤药费之前不是给了你们十两银子,让村长送过来了吗?”李荞想起张掌柜夫人告诉她的话。
孙氏却神色不变,“你知道一日三服药,她喝了多少天了?那钱早就用完了。”她说起谎来真是面不改色心不跳,十两银子不是小数目,再看四兰的情况,她根本不可能将十两银子都用在四兰身上的。
李荞气急了,她再一次低估了孙氏的无耻程度,“好,三十两就三十两,银子给你们,今后四兰就和你们没有关系了,我会请村长立字据为证,按过手印之后银子才会给你。”
李荞想到了立字据作证,孙氏的品行不可靠,防止她日后反悔,毕竟像她这种人什么事情做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