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可有消息?”燕惜荣卸下袖箭,扫了一眼后边的暗卫。
“禀告郡主,暂且没有。”
“何源呢,揪出那批人了吗?”燕惜荣问着,喝了口水,神色颇有些疲惫。
暗卫迟疑一瞬,回道:“找出来了,但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探查过后也只是普通的修武人士。”
燕惜荣眸色一暗,忽而又想起东方芝。他前行日子很是反常,这些天也行踪成谜,不知是不是回了正武门。
“好,小心行事。”燕惜荣吩咐一声,只一点微小的动静后,房内再无第二人。
燕惜荣看向镜子,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镜子里的人眼下乌青,面色很是不好,她静静看着,随后面无表情地为自己敷上一层粉。
这才看上去红润起来。
“郡主,王妃有请。”是叩门的声音,那女人又派人来催了。
燕惜荣压下心里那份躁郁,打开了门,请她的人是一个小丫鬟,看上去也是死气沉沉的模样,唯独眸光很亮。
也是,在那个女人身边,要么就等待枯萎,要么就向死而生。燕惜荣弧度很浅地冷笑一声,越过了那丫鬟。那丫鬟眸色一动,保持一个规矩的姿势跟了上去,为燕惜荣打开重重大门。
燕王府是前朝一个太子的旧府。
那太子极受天子宠爱,故而府内也是雕栏玉砌,金碧辉煌,尽显奢华。
被赐给燕王做府邸前,因为战火和各种原因早不复当年盛状,但依旧称得上美观华丽,几经修缮后,去掉了那些多余的奢靡气息,倒还有几分雅致庄重。
燕惜荣踏进那座“黄金屋”,心想那前朝太子府风气并不是没有沿袭下来,至少还有现在这位燕王妃继承,也算是后继有人了。
“是荣儿啊,怎么回来了还要母亲请你?”
何羽裳坐在一把黄花梨透雕麒麟圈椅上,居高临下地望着燕惜荣,眉眼间像是含着一抹担忧,语气却淡漠平常:“荣儿有没有受伤,身体可还好吧?”
燕惜荣昂着头也回望过去,慢慢泄出一丝笑意,“谢谢母妃关心,一切尚可。”
“真的如此吗?”何羽裳抚摸着指上的戒指,没有等燕惜荣说话,而是轻描淡写地略过这个话题。
“和东方公子什么时候完婚,你父王总是很着急这件事。”
何羽裳笑盈盈的地问着,将戒指摘下随手丢到一边,“三月后如何?”
“母妃何必着急,死者为先,怎么能选在三月后,明年开春吧。”燕惜荣不紧不慢地答着,脊背挺直,没有躲避何羽裳的目光。
她早就不是当年那个仰人鼻息,没有反抗能力的燕惜荣,自然也不用再对何羽裳百般忍让,盲从恭顺。
“母妃还有事吗?”燕惜荣问道,而后走上高台,摸上那些身姿摇曳的花——它们悬空而灿烂盛放。
“长得越来越好了,不枉费母妃这么多心思都扑在这些花上。”
燕惜荣摸着,突然一时不慎,指尖被花刺划出一个小小的口子,闻到血液味道后的花瞬间好似有了灵性,开始贪婪地吸附起来,颜色也变得越来越鲜艳。
何羽裳笑着,眼底却是一片讥凉,“荣儿以后要小心对待它们,不然我会生气的。”
“那也是它自找,是它故意的。”燕惜荣没有理会何羽裳的挑衅,而是将那花一把扯了下来,“母妃现在应该没有事了吧,那惜荣告退?”
花刺嵌入燕惜荣的掌心,她像浑然不觉,抓的更紧了点,紧到白皙的手背都爆出了青筋,一阵窸窸窣窣过后,她才打开鲜血淋淋的手。
刹那间,艳丽而破碎的花屑在指缝、掌心和各个角落纷纷扬扬的流泄下来,掉落一地,稳稳的盖住了那枚宝石戒指的光辉。
“王妃看起来比较清闲,不像我这一路危机四伏,还有小人算计……”
燕惜荣盯着何羽裳笑,不再言语,信步着走下高台,那群仆人丫鬟均都低着头,密密麻麻一片。
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开门。”燕惜荣瞥了一眼领她过来的那个丫鬟,而后很快移开了目光。
机会只有一次。
“是……郡主!”那丫鬟迟疑一瞬,抬起头,跑出了人堆,赶忙拉开了那道门。在何羽裳阴沉的脸色中,倏地追上燕惜荣的脚步。
……
“怎么,见不到这地下的污秽东西,没有狗东西上来处理?”何羽裳盯着燕惜荣的背影,几乎是咬牙切齿,“你们看起来也想出去嘛,可惜人家现在不需要你们这群狗了。”
她泄愤地用脚尖碾压爬过来的一个奴人,捏起他的脸,阴沉地问道:“本妃为什么这么闲呢?”
“王妃饶命——饶命啊!”那奴人艰难地喘着气,哆哆嗦嗦的埋着头,一直在求饶,可还是眼睁睁地看见何羽裳走进内室。
拿出那几只尖牙利齿的花,慢慢靠近。
那奴人见到这,已经是神志不清,他又哭又笑,也没再求饶,“何羽裳你不得好死,难怪身无所出,被燕易恶心厌弃。”
瞬间,殿内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惨叫声,磕头声,不绝于耳。
*
“昭昭,这燕王妃到底干嘛,让我们等这么久…”
未到酷暑,这几日却温度颇高,虽然有个亭子可以纳凉,但待得久了,依旧闷热难受。
“昭昭,你看我!”沉眠本意是想逢昭不要再闭着眼睛,他在这亭子坐下后就开始端坐,不知是在冥想还是在修行。
她之前一直不打扰,现在却是心痒难耐。无非是这样的逢昭看上去很是高不可攀,很是…正经。
如沉眠所愿,逢昭睁开了眼睛。可外边的光太浓了,他一时没有适应,被刺激得连睫毛上都氤氲着湿意,在一层又一层光晕中,像醉了眼,眸光潋滟。
适应一会后,他与光一同向沉眠看过去,只一眼就扬起唇角。
沉眠屏息,她急忙拿起搁置在一旁的面具想要遮住逢昭的脸,才想起来这里四处无人,空空荡荡。
只有他们。
逢昭的眼眸里一览无遗,沉眠清楚地看到自己的模样。
她怕还是能被人瞧出来样子,特意在嘴唇周边沾满了胡须。但弄的急,总有纰漏,还是有一点没有粘稳,因为掉的那些汗,糊的鼻尖脸颊上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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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一个面色发红,炸毛的桃子,怎一个…不伦不类了得。
“昭昭,你快帮我把这些东西弄掉,戳的我脸都红了。”
对,是这些东西把她的脸弄红的,沉眠在心里解释,还没说服好自己,脸上就伸来了一只手。
冰冷的,轻柔地开始帮她拭去那些戳人的东西。可指腹总是不可避免的一次次滞留,有些黏得太紧,他就更慢了,
应该是酥痒的,沉眠掐着手心,保持不了冷静,也不愿意躲,于是将脸凑得更近一些。
明明那些多余的东西差不多快没了,她的脸还是丝毫没有好转,她才是醉了酒,熏的如此红酣滚烫。沉眠热得迷迷糊糊,捉住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把脸贴了上去。
“昭昭,弄完了就给我降降温吧?”
逢昭被这热度烫到,但还是由沉眠抓着,由她贴上自己的脸。
“要不要吃药?”逢昭的指尖一缩,反而更深的陷进柔软的颊肉里。
沉眠抬眸看向逢昭,眼底清亮,喟叹一声,“你觉得我需要吃药吗?”
“不需要。”逢昭视线落到沉眠的眉心,轻轻说道:“没有异常。”
“本来就没有,我是因为你啊。”沉眠看着逢昭发怔的模样,没有忍住,笑了起来,笑得身体也没稳住,脸再也贴不上那只手。
又不是只有她一个人在意动。
沉眠低下头,把耳朵附上逢昭的心口处。他的衣服没有熏香,却萦绕一股浓郁的味道。
沉眠觉得很好闻,就像在芳菲时,闻过的逢昭花的味道。那是她认识的第一朵花,也是第一个能记住味道的花。
此刻,远方飘过来一阵微小的风。
沉眠在想,它怎么可以吹得这么小,来了许久,才下了几片竹叶,可一会儿后,她又觉得风声太大了。
“昭昭,你听见了吗?”
听见风的声音了吗?它在跳动,在呐喊,在走向疯狂,竹林被它翻成了一排排的浪,纷纷折腰。
我都听见了,可惜没有一片吹到你的发梢,害我不能心藏。
不是风动,不是幡动,是仁者心动。
“沉眠,你喜欢我?”逢昭表情有点茫然,瞳孔的颜色在这一刻变得极度澄澈,沉眠看着他,仿佛可以看见他的整个世界。
他再次开口,问道:“我是不是喜欢你?”
语气已经接近笃定了,他像在等一人承认。
“怎么还没有人来接我们。”沉眠嗓子有点涩,觉得香味变得发苦,偏头看向外边的岁月静好。
蓝天白云,如斯美景,还有她一颗死灰复燃的心。
逢昭,我好怕我们不能埋在一块。我不想一个人去死,我怕一个人孤独,更怕以后再也遇不到你。
沉眠从不信鬼神。
可若有黄泉路,她就去为他杀尽寻仇的恶鬼,让他安心走过奈何桥,倘若她这女罗刹能侥幸在刀山火海、炼狱阎罗之下撑过来。
来生,我就来人间,寻你。
*
“不是风动,不是幡动,是仁者心动。”——有改动,原出自于《坛经》慧能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