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来帮忙!”张婆子发了狠,没想到这表姑娘看着柔弱,骨头还挺硬。
众人听了忙涌上前撕扯。
“撕拉!”掰不开手,众人直接开始撕衣服。
丁香哭着去拉那些人,但都是徒劳,六神无主间,那耿妈妈拍了拍她的肩,朝一侧墙角的石观音使了个眼色,丁香楞了楞,立马跑过去抱起那石头做的观音就往那些人身上招呼。
一时间哀嚎遍地,丁香也得了众怒,被人拳打脚踢。
颜知知嘴唇发紫,哆哆嗦嗦的伏在床上,身上的衣服已算不得衣服,一条条的挂在身上,有些地方已经露出皮肉,情状凄惨。
耳边是丁香痛苦的喊叫声,她却连坐起来的力气也无。
难道今天她们主仆二人就要死在这里吗?她再次试着爬起来,却终于脱力,昏了过去。
“圣旨到!”
宫人尖利的声音自院外传来,穿透力十足。
众人停了动作,表情愕然。
耿妈妈喊了声:“聋了不成,都出去跪迎圣旨了!”
国公府的下人也是见惯了场面的,顿时都肃了表情,快步往外走。
跨出门众人却发现院中竟无处下脚!
国公爷和主母都在,不光他们,二房二爷和二太太他们也来了!
国公府不论主仆,男女老少一百多口人,此刻正挨挨挤挤跪在这梅园小院中!
然而梅园小院实在不大,还有没挤进来的,就跪在院门外,连一侧的梅园里也跪了一些。
“你们就在屋里接旨吧!”说话的这位便是那御前的李公公。
这几天负责传信的人就是他。
宣读圣旨是大事,颜知知现客居国公府,不管她住在哪个院子,本来都是要到国公府正院前厅和众人一起接旨,方显龙威。
时间回到一刻钟前。
李公公手持圣旨,在前厅问起颜知知何在,跪等圣旨的凌伯武望一眼旁边的谢氏,后者反应过来,便着人去请。
一个宦官,能升到御前、执掌宣读圣旨这样的大事的李公公,只需微微结合这几日信件的内容,他就不难猜到稍后国公府后院可能发生的各种事情。
他今日不光要宣读圣旨,还有别的任务,未免多生事端坏了他的差事,李公公当即决定跟着一起去找颜知知。
在他身后跟着的,是一群侍卫抬着顶宫制小轿,再后面是两队侍女,各自端着托盘,盘中有华服首饰,有特制绣鞋,还有手炉帕子等等一应俱全。
凌伯武和谢氏只得站起来,狐疑地跟了上去。国公府众人见状也都跟在身后,乌泱泱地涌到梅园小院接旨。
此刻,李公公站在这方寸之间,扫视跪着的众人,开口道:“哪位是表姑娘颜知知?”
众人皆低头不语,李公公又抬高音量问了一遍。
这回,只听一个呜咽之声,他探头往里看,见屋内地上趴着一个丫鬟模样的姑娘,鼻青脸肿的,她伸出手仿佛用尽力气说道:“姑娘病了,在床上昏,昏……”
不待她说完,李公公一挥浮尘,急令侍女上前查探。
谢氏脸色发白,事情到了这个份上,她已经深深觉出不妙来。这个颜知知,什么时候和宫里的人搭上线了?
还有圣旨,到底能是什么圣旨?给她取消郑家的婚事?还是恢复自由?
凌玉婷三姐妹此刻心中也是七上八下,她们三个心中想得差不多,颜知知竟然有宫中的人做靠山,她们之前抢来的珠宝和银票,还有老太太给她的嫁妆盒子,不会统统被要回去吧?
凌伯武作为护国公,这种阵仗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但为了区区一个表姑娘,让他屈尊到这小院跪等圣旨,传出去简直是国公府之耻!
屋中有侍女出来,绕过跪着的丫鬟婆子,到李公公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后者听完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他先上前把凌伯武扶了起来,语气恭敬不卑不亢,小声道:“国公爷,杂家给先您透个底。”
凌伯武虽是朝中一品大员,但李公公是太监总管、皇帝近侍,且还手持圣旨,他不捧着都不行,故而他一边弯着腰配合李公公,一边连连点头,等待对方的下文。
李公公等他准备好了,才道:“说起来也是一桩大好事。您家这位表姑娘啊,被皇上认了义女,封作嘉诚公主,并给您家世子和公主赐了婚,您就准备办喜事吧!”
凌伯武听完双目圆瞪,震惊不已。
“这怎么可能?!”倒是一旁跪着的谢氏惊呼出声,声音尖利,双目欲眦,一时竟完全忘了要保持世家贵女的仪态。
除了凌冬冬,其他人皆是一脸惊愕。
李公公撇了眼众人,继续和凌伯武说道:“但是现在事情变得繁杂了,刚刚有人来说,这位皇上新封的公主竟在你们国公府冻病了,还饿晕了,现在这光景……”
凌伯武弯腰听着,越往后听,他的脸色就沉一分,他低着头,锐利的眼神射向身边同样脸色难看的谢氏,后者被他寒霜般的神情吓得一缩,低下头再也不敢抬起来。
李公公见觑着对方神色,突然笑了一下,话锋一转,道:“哎哟,要说谁家没个家务事儿呢,咱们也算是老熟人了,杂家看在国公爷您的面子上也可以在皇上面前遮掩了去,但唯有一件,它比较麻烦啊!”
听他这样一说,凌伯武想到什么,猛地抬头看向李公公。
“皇上给世子和公主赐婚,本是好事一桩,但我才刚听说,国公府今天要办喜事?是要和郑家结亲?恕杂家打听一句,要结亲的对象不会是表姑娘吧?”
李公公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他在等凌伯武的回答,或者说,选择。
而凌伯武在这段微妙的间隙心思急转。
他虽是先皇亲封的护国公,又是一品将军,但从先皇建国之后,他的势力便被一削再削,到如今顺和帝在位时,国公府已是空有爵位,朝上几乎无他立足之地了。
现在皇上封公主赐婚世子,抗旨是不可能的,也犯不着抗旨,颜知知虽是挂名公主,但好歹也是皇室抛出了橄榄枝,倒确是好事一桩。
只是现今她身上却还有一桩婚事是万万不能成行的。
一边是欺君之罪,一边是得罪当红的王天师,哪头他都不落好……目光不经意瞟到人群里,他灵光一闪,心中顿时有了计较。
凌伯武抬起头,方才皱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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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僵的眉头如今舒展开来,他看着面前等着答案的李公公,笑道:“李公公一片心意,凌某心领了。”
李公公:“好说,好说。”
凌伯武:“不瞒您说,府上确有喜事,却不是今日,也和嘉城公主无关,乃是府上凌家嫡女即将和郑家结亲,等孝期过了,再办喜事。”
这话一出,凌家三姐妹顿时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父亲的威严令她们不敢在此时出声,只得求救般看向同样一脸震惊的谢氏。
“国公爷!”
谢氏颤声开口,却在凌伯武一记冷厉的眼神下再也说不出话。
**
颜知知是在凌玉珠的房里醒过来的。
玉珠告诉她,皇帝同意了她的要求,现下她已被封为嘉诚公主,她和凌玠等三月孝期一过便可成婚。而去郑家做妾的人竟极有可能是二娘凌玉婷!
颜知知久久说不出话来。
原来这种高门大户,不光是对别人狠,对待自家人,也是不遑多让。
国公府嫡长女,竟然嫁到一个没有官职且是平民出身、半路跟着道士起家的纨绔子弟做妾,而且还是名声那样不堪的妾。
即使凌伯武大老粗一个没有听说过那些市井传闻,她不信谢氏也没听说过。现在事情落到自家女儿身上,凌伯武就算不知道,也该是已经听谢氏说过了。
一女侍两夫,一个脑子有问题,一个是明面上的道士,还五十多岁了……想想就觉得悲惨。
而这种火坑,他们原先是想要推自己下去的。
颜知知问:“那凌玉婷也愿意?”
“怎么可能同意呢?此刻正在正院打闹呢!”凌玉珠一脸无奈,“听说她们三姐妹为了这事互相都打起来了。”
国公爷当时只说了国公府嫡女,并没有特指哪一个,而她们三个都是嫡女,二娘三娘是双生子,去年便已及笄,四娘今年也已及笄,眼下这三姐妹都正是议亲的年纪,祸事临头,当时是能推则推,唯恐落到自己头上。
虽说凌玉珠姐弟俩时常和带着八郎的三姐妹杠上,各自为了维护自己的亲弟弟,连打架也不是没有过,但说起这事,凌玉珠却难以幸灾乐祸。
颜知知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提醒道:“你多个心眼,国公府的嫡女可不止三个。”
一语点醒凌玉珠,可不是吗,国公府可有四个嫡女,那第四个不就是她自己吗!
她霍地起身,攥紧拳头,皱眉道:“大伯不会这样霸道吧,我的婚事自有我父母做主。”
说是这样说,她却是有些待不住了。
“我得去我娘那里和她说说,万一这腌臜事真落到我头上,我父母也好有个应对!”
颜知知点头:“快去!”
凌玉珠走后,颜知知去了侧间查看丁香的伤势,见她也才刚醒,正准备过来找她,两人互相告知了对方她们知道的情况,得知宫中的人还没走,颜知知便带着丁香从闺房出来。
公公是宫里的贵人,大老远来给她传旨,总该给人家给个赏钱意思意思。
两人才走出门,就有侍女过来,满面含笑地对颜知知行了个宫礼,道:“公主醒了,那咱们即刻便回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