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和中午都没人来梅园小院,丁香悄悄去看了,门口的守卫依然还在。
“他们这是想要饿死咱们吗?”丁香攥紧双拳,气愤不已。
颜知知:“那倒不会,熬鹰罢了。”
丁香想到昨夜自家姑娘失控大哭的场景,从篮子里拿出两个馒头强颜欢笑,声音也故作轻快:“还好我们有七娘送的包子馒头。”
下午日头快要落下的时候,凌远来了。
夕阳西下,少年背着光站在院子里,颜知知恍惚看去,竟觉出几分凌玠的影子。
“我不能放你出去。”他说。
“虽说是母亲派人守在门口,但得到了父亲的默许。”他有些烦躁,“你就不能顺着点她吗?”
颜知知淡声道:“顺着谁?”
“王天师外甥的事我来想办法,你这几天找个机会给我母亲示个好……”
“王天师外甥的什么事?”颜知知打断他,脸色发白。
凌远楞了一下,语气里带了抱怨:“你也是,长成这样还总在外面乱逛,也不知哪次被那郑天授看上,如今硬是要你去给他做妾。”
见颜知知低着头不说话,他叹口气,语气里难得放轻了些:“你不要急,我今晚就去和母亲说,将你收在我房里。”
说罢他看了一眼对面还是低头不语的少女,突然抬高了音量,语气傲娇:“我是喜欢你没错,但你日后须得听我的,不然……”
“算了,我来说这些就是告诉你不要怕,一切有我。”说到最后他声量渐小,耳根泛红。
然后他转过身快步走了。
当天夜里,颜知知和丁香一起守在院墙那个小洞旁边,凌玉珠如约来了。
“凌远那小子要你给他做妾?他毛长齐……”凌玉珠看看周围,顿了顿,用更低的声音问颜知知,“那你怎么想?”
“说还只是收房呢,谁知道是做通房还是做妾。”丁香忍不住在一旁嘟囔。
“六弟看不出来啊,心挺大。”见颜知知没说话,她又道,”不过跟着六弟总比跟着那个什么外甥好多了,你也不是不知道,那人屋里光是过了明路的妾室就有八房,还不算通房啊外室什么的。”
“而且,我听说,只是听说啊,那个外甥这里有点问题。”说着她指指自己的脑袋,然后用更低的声音说道,“据说他的妻妾实际上都不是他自己的,而是那个王天师的。”
凌玉珠平时无正事,她爹娘也只图享乐,自然对女儿比较放松。她有时女扮男装混迹市井,听到些小道消息,真真假假图一乐。
凌玉珠只是顺嘴一说,听在颜知知耳里就又是一记重锤。
有什么想法终于在她脑袋里成型。
“我想好了。”
丁香和凌玉珠闻言都在一旁屏息听着。
“我要去找皇上。”
两人自然都惊讶不已,且不说她们一个两个都关在屋里,还都扒拉不到什么够硬的关系,就算是找到皇上,难道凭着她上下嘴皮子一动,人家就像活菩萨一样的来帮忙?
凌玉珠张了张口,一时不知该问哪个问题。
颜知知:“你仔细地想一想,平时有没有结交到什么能近身和皇上说话的人。”
她自己早已经把这十来年认识的人都从头到尾搜刮了两三遍,除了凌玠平时跟随太子左右想见皇帝比较容易,再就是国公爷这个拦路虎了。她虽然经常在外行走,也认识几个世家女,但那很显然都是场面朋友,真有事的时候是当不得真的。
她没有,不代表凌玉珠就没有,好歹人家也是国公府二房唯一的嫡女。
然而凌玉珠一阵抓耳挠腮,锁着眉头想了很久,才试探着问:“公公算不算?”
颜知知:“……什么样的公公?”
“御前的。”
颜知知当即表示可以。
但凌玉珠却说还要想办法去活动一番,因为她结交的乃是一酒肉朋友,两人虽说相识不久,但极为投缘,好歹也一起吃过五六七八顿饭。这个酒肉朋友的大姨的三舅的哥哥的干爹,即是那位御前公公了。
虽然越听越觉得不靠谱,但颜知知还是决定给自己一个希望。
颜知知:“也不要他做多难的事,说起来还是个美差,因为我要给皇上送钱。”
托人办这样的事,不把事情说清楚是不行的,所谓伴君如伴虎,不说清楚人家也未必会帮忙。
“颜知知你要给当今皇上行贿?”
颜知知连忙更正:“捐款,是捐款,捐给灾民的款。”
凌玉珠:“这还差不多……”
颜知知:“我明天写一封信,到时你交给他,托他帮忙转交给皇上就可以了。”
凌玉珠觉得不可思议,她又有好多个问题了,那些问题在嘴边转了一圈,她问出个最直接的:“皇上能看得上你那点钱?而且我大伯是当今护国公,一品将军,你觉得皇上会为了一点钱和他对着干?”
她想,颜知知身上的钱最多只能买得起京城边边上的一个小房子吧。
颜知知:“万一看得上呢?只要捐的钱够多,就不怕他不跟国公府干仗。”
“你先说说要和他提什么要求?”不等颜知知说话,她兀自说道,“国公府是不能待了,你这回恐怕真要自立门户了。”
“不,我不求自立门户。”她道,“我要皇上给我赐婚。”
“和谁?”
“国公府世子,凌玠。”
不光是凌玉珠,连一直在旁边忍着不开口的丁香也倒吸一口冷气。
“姑娘你是认真的吗?世子他可是个变态狂!”
“等等等等等等……”凌玉珠打断两人。
深吸一口气,她道:“国公府世子的婚事可不是儿戏,如果出点钱就能娶到,哦不,嫁给他的话,那我那世子哥哥如今已经被撕碎好多遍了吧!”
就她估计,整个京城仰慕她这个堂哥的女郎还挺多的,虽然国公府的兄弟姐妹都怕他,但不知他真面目的人却都被他的皮相所迷惑,又是东宫近侍,老爹还是跟随先皇打天下的元老级国公爷,真真是顶级世家子里长得最好看的,好看里的最有能力的。
“而且你能保证嫁到国公府后继续像祖母在的时候那样安稳度日吗?”
凌玉珠的两个问题直击要害。
颜知知:“他喜欢我。”她给皇帝送钱促成此事,一是事情急迫,二是与其等凌玠回来纳她为妾,还不如抢占先机直接为妻。
她想到那天凌玠在马车外说的那句话,虽然他是冷着脸说的,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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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完就走了,但就像凌玉珠说的,他就是个冰块脸。靠着这点喜欢,他能出城那么久还赶回来救她,单是这一点,即使不如祖母那样护着她在国公府安稳生活,也够她在国公府站稳脚跟了。
凌玉珠差点惊掉下巴。
“虽说不知这喜欢有几分,但也值得我赌一场。”
“你,你也喜欢他?”
“我们姑娘才不会喜欢他那个变……”
颜知知拍了下身旁的丁香,后者噤声。她才摇了摇头,反应过来对方看不见她,才又道:“不喜欢。”
凌玉珠却也并不在意她的回答,叹口气正色道:“先不管这些,且说说,就算他喜欢你,这事一旦闹到皇上那里去,你要是没有足够的筹码,可能承受雷霆之怒?”
“一千两黄金够不够?”又补充,“外加锦绣坊。”
凌玉珠:??
如果下巴能掉,凌玉珠的下巴已经掉了一百次了。
好在她还记得她们现在是在什么地方什么情景下说话,她捂住嘴巴以防自己溢出尖叫,又望望院门口的方向,自家丫鬟猫在不远处给她比了一个“无事”的手势,她才转回头,压下心头的滔天巨浪,才慌里慌张地朝洞口说话。
“你,你……”她想问她怎么有这么多钱,又想问锦绣坊的事,还想感叹天啊怎么做到的啊不是开玩笑吧……想说的太多,不光是这个,今晚她受到的冲击太多了。
她得缓缓。
颜知知等她平复了一会儿,才幽幽地问:“你看这些够吗?”
“你闭嘴!”
“哦。”
丁香在一旁犹豫着开口:“七娘,你别生气,我们家姑娘她也不是故意要瞒着你的……”
凌玉珠骂骂咧咧地从地上爬起来,对着洞口说道:“我这两天想办法找人,就这样吧,这事没完我告诉你颜知知,以后跟你算账!”
想到什么,她又皱起眉头,说道:“你都有这么多钱了,还有自己的产业,完全可以自立门户,过逍遥日子啊!”
“你刚才也说了不喜我堂哥,那就犯不着委屈自己,自己在外当家做主不好吗?到时招个入赘女婿,家里一应事情你说了算,想想都美呀!”
凌玉珠急呀,让皇上帮她办户籍比让皇帝赐婚可简单多了,关键是用不着赔上这么多钱,还有锦绣坊,想想都替她肉疼啊!
颜知知语气平静:“我孤身一人和国公府都闹到御前了,你觉得我自立门户之后还能在京城立足?”
“你说的那个活法儿正是我之前想要过的生活,但现在不行了。”夜风裹挟着她孤勇的声线,“面对偌大的国公府,偏安一隅并不能求得安宁,稳坐其中驾驭它,才是生存之道。”
“那你可以带上钱一走了之啊,远离京城……”玉珠尤自挣扎,她不想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闺中密友嫁给一个不喜欢的人。
颜知知当然也想过,但她不能告诉玉珠的是,她在京城还有一门仇家,不,也许是好几门,她要将他们找出来。
“京城机会多,外面的人也没有这么阔绰,而且出去还得担心和国公府的人对上,就更难赚钱了。”颜知知挑了个不怎么重要的原因,不过倒也是实话。
凌玉珠自愧不如:“……你够狠,活该你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