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有此理!姑娘,咱们吹哨子吧!”
退回院子,丁香捏着哨子跃跃欲试。
“去前门看看。”颜知知强作镇定。
丁香只道是去国公府大门,心想大太太都派人到后院这个小门来拦着了,大门定是也出不去,结果打开梅园小院的正门,发现这个门口不知何时也来了两个人守着。
丁香震惊道:“我们连出院子都不成了?”
“主母有令,表姑娘不能出去。”
“凭什么凭什么?我们姑娘又没犯错凭什么关我们!”
回答她的仍然是那句不带任何感情的话,好似木偶,令人绝望。
丁香气得“啪”地一声关上门,回过头来,嗓音带了哭腔:“姑娘……”
颜知知闭上眼:“吹哨子吧!”
丁香终于得了允许,她近乎虔诚地把胸前的哨子拿到嘴边,想了想,觉得自己的位置似乎不太好,左右看看,又移到院子空旷一点的地方,站定后,她稍坐准备,深吸一口气,铆足了力气吹了起来。
如鸟鸣一般的声音霎时响彻云霄,颜知知捂住了耳朵……
“姑娘,这哨子声还真带劲!”丁香问,“还要接着吹吗?”
颜知知:“你想吹就吹。”
听她这样说,方才将全部希望都寄托在哨子上的丁香有些迟疑了。
“这哨子真的管用吗?”
颜知知:“等着就是。”
“会不会引来一群武林高手?”
“不会。”
“那是普通护卫?”
“没有。”
丁香还是没放弃,想了想,她眼睛一亮:“我知道了,是不是世子?”
“哦不对,世子在南诏呢,是世子安排的帮手?”
颜知知摇摇头,被关后愤怒又无力的她竟还有闲心分神想了一下,这丫头难道也觉得凌玠对她有意思?
可就算凌玠对她有意,他也是凌伯武的儿子,况且他远在南诏,远水救不了近火。
丁香又猜了一会儿,终于知道这个哨子只是一个自我安慰的存在。
两人并排坐在屋门口的石阶上,望着巴掌大的院子,一时都陷入了沉默。
过了一会儿,丁香突然说:“要不我们找六郎试试,他或许可以帮我们!”
那日他领着一队护卫从三姐妹那里为她们抢回箱子,方才席间他看似随意的两句话,实则免去了她在那里再做无畏的抗争。
取得颜知知的同意后,丁香打开门,对那两个陌生的护卫说道:“我家姑娘要见六郎,你们去叫六郎过来。”
其中一人立刻道:“我们只负责在这里守着,其他事情一概不管。”
丁香忍着气,赔上笑脸:“两位小哥通融一下,你们只需过去一个,另一个还在这里守着,我们两个弱女子,还能翻出天去不成。”
见两人不作声,丁香又从荷包里掏出两个金元宝,一人塞了一个。
然而两人拿了东西却仍不动,丁香催促,回答她的竟又是那句话。
“主母有令,表姑娘不能出去。”
丁香:……
跟了表姑娘这么多年,丁香从来没有哪次这样无力过。
以前都是别人求着她,她哪里有对别人这样卑躬屈膝过?更不用说这种收了钱还不办事的无赖了。
“那你们把金元宝还给我!”
两人目视前方,仿若未闻。
“你还给我你还给我还给我!”丁香拉着那人推搡。
颜知知眼看那护卫有拔刀的架势,忙高声喝住:“丁香,快回来!”
丁香放开那人,看到他拔了一半的刀,才后知后觉道自己有危险,忙闪到一边关上门退回院中。
想了想,又慌忙把门上所有门栓都插上。
颜知知跑到门口,才扶住她,便发现人已软下身子。
“姑娘,我腿软……”
颜知知心如鼓擂,但眼下不是伤春悲秋的时候,她得尽快想个办法。
夜幕降临,之前玉珠安排的每顿都来送饭的那个丫鬟也迟迟没出现。
虽说屋里也备了一些零嘴点心,不至于饿到,但这个信号表明玉珠那边也遇到了麻烦。
颜知知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看来大太太这次要把她困住的决心很大,能弄出这样大的阵仗,这其中没有国公爷的同意是不可能的。
这越发说明她现在的处境很糟糕。
虽说以往她时不时在大太太的雷区蹦跶,但自问和国公爷并无多少冲突,看在老太太的面上,国公爷也不该刻意针对她才是。
除非她在国公府能给他们带来什么实际的好处。
难道谢氏真打算把她送去给人做妾?
离及笄还有两个月,凌伯武再无耻,也不能把还未及笄的姑娘送出去吧。
推想出对方的目的,颜知知的心反而不那么慌乱了,只是她不敢赌别人的无耻程度,想要脱困,须得加快速度,越快越好。
这样想着,原本睡不着的颜知知就更精神了,闲着也是闲着,她干脆披衣起身,准备去院门口偷偷看看情况。
绕过熟睡的丁香,颜知知一点一点打开房门,确保一丝声音也不发出。
院子里静悄悄的,一轮圆月挂在上空,月光皎洁,仿佛给本就是白雪覆盖的大地蒙上了一层柔纱。
若不是被困在这院子里,此刻颜知知或许有闲情逸致来享受一下这少见的夜景。
她继续缓慢向前,唯恐脚踩在雪地发出声音让人听见。
突然,一个小石头砸到自己面前。
颜知知一惊,她首先想到的是:完了闹鬼!
她闭上眼,忍住叫丁香的冲动,她狠狠地想,自己都前路未仆了,是鬼是魔都来呀大不了一起拼了!
再次睁眼,她觉得自己强的可怕。
有猫在墙外叫。
下一步是不是要叫自己名字了?颜知知想。不管如何她不应答就是了。
祖母身边的常嬷嬷给她讲过很多老故事,她说,若鬼叫你名字,可千万不要答应。
至于答应了会怎么样,她没有说,颜知知也没有问,因为小小的她当时就知道,只要答应了,一定不会有好事。
“颜知知……”
果然,果然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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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名字了!
颜知知其实有些生气,这鬼惯会欺负弱者,它怎么不去把守在门口的那几个大汉吓一吓呢?
但这声音怎么有些耳熟?
她站定,凝神细听。
那声音终于又来了,低低地,拖长的音调,唯恐让人听见,又唯恐人听不见。
这该死的鬼,要来便来,吓唬人算什么?
脚边又砸来个小石头。
这回,她终于看清石子是从哪边砸来的了,她朝旁边院墙望过去,将这两天的怒火都算在这个莫名其妙的鬼上面,好像只有这样,她才能不惧万物地走过去。
“知知,知知,是我压……”
颜知知一怂,她蹲下来,发现声音是从院墙上的一个洞传过来的。
这个洞她很熟悉,小时候还和玉珠在这里玩过。
“玉珠,是你吗?”
“是我……”
颜知知全身松懈下来,一屁股坐了下来,也不管地上有没有雪了。
两人隔着这个小洞说话。
听玉珠讲,昨天国公爷将她爹叫过去骂了一顿,大意就是要他管好子女,没事别乱跑,还说到颜知知,说她马上到了嫁人的年纪,这段日子要好好在府里学规矩,免得出阁了丢国公府的脸。
玉珠她爹凌季安还没被自己亲哥这样骂过,还是因为子女的事情。他一时摸不着头脑,回来却也把玉珠禁了足,算是意思意思。
想到亲哥还说到颜知知那个表姑娘,便也强令她们不得去梅园小院,以免扰到她学规矩。
他们一家都要仰仗亲哥,只有哥好了,他们才能好,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即使他媳妇和他哥的媳妇有时不对付,他也偶尔帮着自己媳妇一起对付他哥媳妇,但那都是他哥默许的。
这辈子只要他哥不要他做杀人放火违背原则的事,他都听他哥的!
玉珠被禁足后不久,就听到了哨子声,那哨子是她当时以好玩的心态给颜知知的,想着国公府那几姐妹再害她,或者大太太又要罚她,她就吹哨子示警,国公府虽大,但这哨子声也算洪亮,即使她没听到,大太太她们顾及面子总不会做得太过。
人被禁足出不去,她就靠着丫鬟拐弯抹角打听到颜知知的消息,在房里急了一下午,终于趁半夜没人发现的时候偷跑出来了。
为防大太太心狠手辣饿着颜知知,她还带来一篮子包子馒头,都从院子外面扔了进来。
“冷了你就放到炕上温一温再吃,这个时候就不要嫌弃了。”玉珠对着洞口哽咽着说道,“你不要急,我一定想办法救你出去。”
玉珠走了,留下颜知知坐在雪地里。
她一个一个将包子馒头捡到篮子里。
回到屋里,经过丁香的时候,这丫头终于睁开朦胧的双眼。
“啊!……姑娘,你怎么起来了?”丁香被唬了一跳,连忙爬了起来。
借着窗口透进来的月色,她看到自家姑娘手中提着一个篮子,也不说话。在丁香忐忑不安的注视下,她默默将篮子放在桌上,然后突然呜呜地哭了起来。
颜知知觉得自己好惨,她这辈子都没有这样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