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胞胎战战兢兢地看了眼小班长,见她毫无反应,才安心地扑到楚绢怀里,像两只叽叽喳喳的小鸟一样表达对楚绢的崇拜:“新同学好厉害!”“不畏强权!”“英雄降世!”
楚绢对她俩的轰炸机式聊天已经有所免疫,此时只是微笑不语,等两只小鸟搜肠刮肚把会的好词好句夸完,才道:“咱们先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楚绢,今年七岁,从壶州来,以后就同你们一道念书了。”
双胞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谈到这个话题有些茫然,好一会儿才你一言我一语地道:“我叫楚纪。”“我叫楚纶”“不对我叫楚纶!”“我才叫楚纶!”“那我叫楚纪!”“我叫楚纪!”
楚绢彻底呆滞了。
邻座姑娘这次超大声地“哼”了一声,楚绢咬咬后槽牙,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她站起身,清了清嗓子,对双胞胎说:“纪纶二位小友,这名字之事,甚是有趣。不如这样,你们二人同时写自己的名字于纸上,一笔一划慢慢写,我自能分清。”
双胞胎听了,虽有些疑惑,但也听话地跑去拿来了纸笔。楚绢走到她们身后,温柔地说:“莫要慌,慢慢写。”
双胞胎便开始写起来,一个写得歪歪扭扭,一个大汗淋漓。两人都把纪和纶字各写了一遍,楚绢看了一会儿,笑道:“左边这位是楚纪,右边这位是楚纶。”
双胞胎听了,各有各的不服,“我把两个名字都写了一遍,你如何知道哪个是我的,哪个是她的?”
楚绢自信道:“每个人最熟悉的都一定是她自己的名字。左边这位先写的纪字,右边这位先写的纶字,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双胞胎突然接收到新知识,对视一眼,都作恍然大悟状,对楚绢佩服得五体投地,又叽叽喳喳地夸赞起来。
邻座姑娘虽然一直举着书卷,心神却一直系在旁边这三个人身上,见楚绢轻易将双胞胎收服,不满地开口讽刺:“山长嘱咐你远离贪顽爱闹的同窗,你是半点也没听进去啊。”
楚绢却不恼,笑着转身对邻座姑娘说:“这位同学,我看你气度不凡,想必也是个聪慧之人。”
邻座姑娘傲然地抬了抬下巴,“当然。”
“既然如此,想必同学你该知道礼记中非礼勿听、非礼勿视的道理,如何竟学那无知顽童,趴在山长窗前偷看偷听?”
邻座姑娘脸一白,嘴硬道:“我才没偷听,是事后听说的。”
“背后打探他人私隐,难道这就称得上是君子吗?”
邻座姑娘的脸更白了,思来想去,没有可以应对的话,只能愤愤住口。
楚绢扳回一城,又回过头来和双胞胎聊天。刚得知她两个也是丝字辈,便问起她们的身世,从一连串叽叽喳喳中还真提炼出点有效信息——
双胞胎是时任锦州知州的楚怀远之女,和楚绢同出一脉,且她两个也跟楚绢一样,原住在锦州,因为父母担忧锦州地处偏远,寻不到好的夫子,等她俩年岁稍大些便将她们送到千里之外的京城祖宅,寓居于此。
楚绢又问出她两个也住在天仙邀月园,只是双胞胎实在说不清楚具体在哪出院落。
谈话到此,下午授课的夫子和其余同窗都进来了,双胞胎被讲师骂了两句,灰溜溜回到座位上,楚绢也被连带着说了几句,不过夫子倒没提她擅自挪动桌子的事。
这位夫子的授课节奏比上午那位稍微松泛些,同样学过半天,楚绢只觉得神清气爽,还有余力再来个两章。
下了学,其他同窗都忙不迭溜之大吉,双胞胎过来跟楚绢打了个招呼也急着回去,唯独邻座姑娘,锲而不舍地走到楚绢桌前,“哼”了一声。
依旧冷哼一声开场啊。
楚绢眯着眼,一脸“我明白你”的表情,“你其实很寂寞对吧,因为没有朋友,下了学就无事可做了,只能念念书练练武这样。”
邻座姑娘怒目圆瞪,竭力不露出被说穿心事的慌乱,但落在楚绢这个成年人眼中还是十分明显。
楚绢想了想,估计她也是住在天仙邀月园,便直接开口邀请:“我没课的时候会去找听潮阁的楚琬姐姐交流学问,古谚云‘独学则孤陋寡闻’、‘教学相长’,你若是想找人论道切磋,我们可以一起。”
邻座姑娘脸色由白转红,又青红交加一阵,终于吐出一句:“你这么快就结识了楚琬姐姐?”
楚绢眨眨眼,“啊——”了一声,发现邻座姑娘真的被她吊起了胃口,才道:“昨天去拜见老祖宗,几个长辈觉得我初来乍到恐怕不习惯,让我和楚琬姐姐做个伴。”
邻座姑娘的神情平静了不少,接着又被楚绢一句“不过我和楚琬姐姐聊了一下午的学问,相谈甚欢,她邀请我得空了多去她那坐坐。”给吊了起来,思虑良久,才不甘心道:“楚瑜。”
“欸?”
“我叫楚瑜,和你同辈,族长楚擎峰是我爷爷。”
楚绢眨巴眨巴眼,再眨巴眨巴,明白过来她们这是跳过“和好如初”,直接进入“自我介绍”环节了。
她伸出一只幼圆小手,拉过楚瑜的手握了握,“楚绢。今年七岁。族长楚擎峰是我伯祖父。”
楚瑜神色动了动,“我今年八岁,长你一岁。”
楚绢非常有情商地没有提及两人差不多相等的身高,但是看楚瑜的神情,她应该是记挂上了。
楚绢领着楚瑜往听潮阁去,得知楚瑜住在天仙邀月园东北角的栖云斋,双胞胎楚纪和楚纶同住在靠近园门的枕石堂。
“枕石堂最为宽敞,原是会友雅集之所,叠石造景,野趣盎然。”
楚绢心神一动,颇有些意外:“你还去过双胞胎的住处?”
楚瑜想起什么不好的回忆,脸色一沉:“她们刚搬来时,我出于礼貌去拜访过一回。之后再不来往了。”
楚绢明了,以她那性子,想必被双胞胎吵得不胜其扰。
说话间已经到了听潮阁,楚琬的婢女遥翠出来迎接,直接将二人迎到了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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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此处风景更加悠远,临窗远眺,可见远处群山叠翠,岚烟云岫。
楚琬正揽卷沉思,见二人来访,笑着请她们坐下,唤婢女遥翠和远澄取来官窑的青瓷茶具,并几样各色茶点。
她亲自为楚绢楚瑜烹茶,素手纤纤,碾茶、罗茶、候汤、烫盏、点茶,步步精妙,满室茶香四溢。
楚绢看得呆了,楚瑜也聚精会神地看着楚琬活用点茶七法,须臾,楚琬放下茶筅,将两杯香茗送到楚绢楚瑜面前。
楚绢接过茶盏,指尖触到盏壁的温热,地头喝了一口,清苦里卷着一抹回甘,竟比她从前喝的多少好茶还要鲜美,忍不住连沾在唇边的茶沫也要舔去。
楚瑜已按捺不住:“这点茶绝技,可否让我也试一试?”
楚琬笑着递过茶筅,让开位置,坐在一旁指点楚瑜:“手腕要活,茶筅要压得低,别让茶粉沉底。”
楚瑜第一次点茶,动作颇为拘谨,但每一个步骤都做得标准,惹得楚琬盛赞她颇有茶道天赋。楚瑜竭力绷紧淡然神情,但眼角眉梢的笑意还是藏不住。
遥翠和远澄捧来玛瑙盘水晶碟盛的点心蜜饯,三人吃吃喝喝,闲聊几句,楚绢便说明了来意:“我同楚瑜一见如故,都觉着读书这事不该闭门造车,便想着,不如在自己家里起一个学社出来,平时若无课也可在一处读书写字。”
楚琬当然乐意,顺势提议:“既是在我这里提出来这个学社,不如名字就叫‘听潮学社’,以纪念今日起社之好。”
楚瑜自然无不答应,楚绢想到楚琬是三人中年龄最大者,也爽快同意,于是学社名字就这样定了下来。
楚琬兴致正高,要当场为学社题写匾额,唤婢女替她筹备:“遥翠过来铺纸,远澄替我磨墨,要上好的松烟墨。”
一切就绪,由楚琬执笔,在大张宣纸上写下听潮学社四个楷书大字,犹嫌不足,又题楹联一副:
潮起潮生,万卷烟霞收笔底
社兴社旺,千年道脉继心头
楚绢念过一遍,在口中回味:“这联起的好,学社初创正如潮涌启新,万卷烟霞、千年道脉,更状学识之广,显你我研习之勤。”
楚瑜抱着臂倚在湘妃竹椅上,腰间玉佩随着动作轻响:“名字倒雅致,可总要有个章程。”
楚琬轻笑:“不若效仿仿兰亭集之雅,定在每月望日雅集。一曰观书论道,二曰诗画相酬,三曰琴箫和鸣,四曰棋局参禅。凡入社者,需以这四艺为根基,更可添新学。就像……”
“就像老祖宗她们当年?”
楚琬搁笔的手顿了顿,没接这话。
楚瑜却继续道:“如此就不能只讲这四艺,我看该六艺齐备,尤其要把射御之道也算在内。”
楚绢点点头,“先贤既定下礼、乐、射、御、书、数这六项为君子六艺,就是告诉我们作君子要文武双全。”
楚琬却以为不妥,直接提出反对意见:“吵吵闹闹的,不好。哪有在学社操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