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织云错愕地看着一箱小木匣子的金银珠宝,声音颤抖:“你,这,啊?不,你,你哪儿来这么多钱?”
“就,平日帮人做些小事情,就赚到这些钱了。”班悟心虚地用指尖划了划鼻翼,“我省吃俭用攒了好几年才攒到的。要不是看见阿母因钱发愁,愁得眼睛这处都有细纹,我才舍不得掏出来给阿母应急呢。”
少女指着眼角,眼眸的忐忑难以掩饰。
忽然姜织云一把将班悟抱住,嗅着姜织云身上独有的香味,班悟听到姜织云哽咽的声音。
“从小到大,你都这么懂事,让阿母阿父很是愧疚。你怎么不能学学你的阿姊阿兄,有任何困难都来找我们,就算我们不是很厉害,再不济我们也能替你出谋划策。”
听得班悟眼睛红红,鼻子发酸,原来他们一直都知道自己的默默要强。
“见到阿兄阿姊不能顶事,我心中无数次告诉自己,不能再给阿父阿母添堵了。”班悟做出鬼脸,“阿母,你要把我勒死了,喘不上气了。”
吓得姜织云松开,见班悟一脸不正经,轻轻捏了捏班悟的脸,“你啊~”
班悟嘿嘿一笑,“阿母快清点一下,还有多少空缺,如果不够的话,我再想想办法。”
谁料,姜织云在箱子里就取出三样不是很值钱的东西,“就差这些,剩下的你原收好,莫要让别人知晓,将你的钱都哄骗走。”
身为母亲,不愿意要孩子的钱,班悟知道姜织云的自尊。她抱起小木匣子往案几上倒了大半东西出来,“我喜欢存钱,平日也没有什么需要花钱的地方,这些就当我给阿父阿母的回报啦。”
明白姜织云不会收,班悟抱下小木匣子撒腿就跑。
等班明回家,姜织云把今日发生的事情都告诉班明。班明低着头凝视案几上的东西,说话声音不大:“阿悟,莫不是已经知晓自己身世的事情,觉得愧对我们,才如此待我们?”
姜织云自然也知道班悟口中身世的事情是什么事情。但按常理来说,她们特意来到云州城内生活,远离先前的种种事情,没有旁人会将此事告诉班悟。当时唯一知情的是他们的大儿子班怀兴,双生子班怀誉和班忆年岁尚小,还不记事,反复和他们说班悟就是他们的亲妹妹,他们就信了。
可是,班怀兴明白他们的良苦用心,待班悟和班忆一视同仁,更不会拎不清拿这种事情到处说。
“应该不会发现这个事情的。出现那件事的时候她不过五岁孩童,因此她还高烧数日,醒来后没成傻子已是菩萨保佑,那时候还失忆了。她的生母生父天性亦是如此,许是她像他们吧。”
“如果……真是这样子的话,我也放心,就怕有心之人找到当年的事情,要是如此,怕她被那些人知道,拆了骨头吃得干干净净我们都无力护着她。”
“杞人忧天。”姜织云剜了眼班明,“那些人多是南方,并非我们云州,想要来也不容易。”
班明正忧心忡忡,听到门外小厮敲门。
“有何事?”
“回郎君,廷尉府的陆丞君来了,说有事请小女君前去廷尉府一趟。”
又是廷尉府,今日还是陆之舟?
班明看着姜织云,问道:“阿悟什么时候和廷尉府的人混在一起?”
“我也不知。”姜织云一头雾水。
夫妻二人急冲冲跑出去,生怕班悟被人欺负。当他们来到正厅之时,只见陆之舟端坐在椅子上,好皮囊与好骨相相融合,加之气质凌然,倒让夫妻二人有些担忧。忧的自然是自家女儿班悟若是个爱好皮囊之人,那见到此人必然心生爱慕。
“不知陆丞君前来有何贵干?”班明心底虽然打鼓,但面上依旧坦然。
陆之舟看见两人前来,一眼看出他们的身份,“廷尉府有急事寻班作丞小女儿班悟,”眼看班明担忧,他解释,“是廷尉府有事求于班小娘子,还请班作丞放心,吾接她离去,必定会将她毫发无损送回。”
那还能怎么办呢?
当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班悟和他们离开啊。
好在洛灵云没有跟着一块去,他们把一堆好吃的东西放在洛灵云面前,哄骗着洛灵云将所有事情来龙去脉告诉他们。
洛灵云被迫坐在案几前一言不发,知道迎上四张谄媚的脸,她才勉强地笑了笑,“小女君,就……其实——”额,班悟千叮万嘱,千万不要将她的事情告诉班家。
姜织云一脸“我懂”的知书达理轻轻碰了碰洛灵云的手,“灵云呀,你看你在我们班家已经好几年了,我们也把你当半个女儿,阿悟的事情你再清楚不过,你体谅我们身为家人对她的担忧,好好与我说说,这到底怎么回事。”
“这……”洛灵云有些为难,灵机一动,“小女君早些年不是学了些许医术嘛,廷尉府的人是看上小女君会医术,好给狱中的女犯人看诊,这才频繁请小女君前去廷尉府官署办事的。不过,我与你们说了,你们可千万别告诉小女君,不然小女君再也不会带我出去,不会和我说她的事情了。”
班忆眼眸一转,“当然不会说啦,日后阿悟的行踪你好好与我们说,莫让她被旁人欺负了去。我和怀誉习得一身武艺,打遍我们周围坊间,无人能敌。”
班怀誉点点头,“就是!等阿悟回来,拉着她跟我们一块习武,这般哪怕外出也不怕被人欺负。”
姜织云无奈地戳了戳两人的脑袋,道:“马上就是要说亲的人了,还没轻没重动不动就是打打杀杀,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混江湖的。”
“你们阿母说得对,”班明肃声道,“多与你们阿兄怀兴学学,他都一人考得功名在外当官,你们却像个孩子一样嬉闹。”
洛灵云艰难地舔了舔唇,蒙混过关了吗?余光瞥见班忆正饶有兴趣地盯着自己,她的心沉了又沉。
这次出府,却没有看见马车,班悟疑惑看向陆之舟。陆之舟瞥向路边健硕的马匹,“出门着急,忘记给你带马车。你可会骑马?”
班悟摇头,“我不会骑马,一鞍一马,双人同行多有不便,前方便有租赁马车之处,我去那儿租个马车前往官署,半个时辰后见。”
陆之舟随着班悟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租赁马车的旗帜,率先从随身携带的包里取出银钱,塞到班悟手中,道:“我们一同坐马车回去,顺便与你说说你不在的这几个时辰发生的事情。”
“也行。”
片刻,他们一同上马车,前往廷尉府的路上。
“珪梵入狱之后,有个双眸异色的女子来见过伏仑,不出两个时辰,珪梵突发疾病昏迷不醒,我们找来郎中看了,道不出任何原因。那个女子我们已经调查清楚,在三梅坊抓获,是漠西店铺掌柜。”
“这个漠西掌柜口口声声说自己是无辜的,她与珪梵是旧识,得知他锒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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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狱这才来看他的。已命人查过,两人交情不深。”陆之舟说道这里脸上泛起一丝鄙夷,“经过审讯,才得知这个掌柜觊觎珪梵的钱财。”
“但是依我多年办案经验来看,此人说话别有隐瞒,仗着珪梵昏迷不醒才敢这般说话。此人混迹江湖多年,早就练就一身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能力,用了些手段,愣是不说实话。班娘子擅长窥探人心,我想让班娘子帮忙撬开此人的嘴。”
听完陆之舟的话,班悟惊了,廷尉府手段向来了得,没人能不说实话离开廷尉府。如今陆之舟竟然和她说断定那女子说的话,是有所隐瞒。此人还是漠西店铺掌柜,难不成——
“这个掌柜,名叫柳絮?”
“你认识?!”
班悟见陆之舟的确震惊,暗暗提起了心,原来真的是柳絮啊……
说实话,在云州城大街小巷混了这么多年,认识多几个人也很正常。她在调查伏仑之时,查到柳絮,想要知道更多,故意设计让柳絮前去卜算楼。一来二回,柳絮算是和卜算楼楼主相识,她也顺势知晓一些柳絮的秘密。
柳絮,漠西人,年仅十五独自一人来到云州城,开了一间贩卖漠西物件的铺子。她生得明艳好看,一张巧嘴更是懂得三言两语挑拨关系。柳絮明知伏仑柔然身份,留在云州城有不简单的目的,依旧选择与伏仑在一起,也明知伏仑脚踏两条船,仍维持不清不楚的关系。
她虽如此,但从未主动去挑衅过王真,也未与王真发生过任何冲突。
班悟记得,这个长得明艳的女子坐在卜卦楼里,望着蓝天白云,清醒地说道:“这些年来,我已经习惯无父无母无兄弟姊妹的生活,在云州城里凭借自己立住脚跟,看待男女之情早已豁达,只是怜惜那个女娘,一生被蒙在鼓里。但我不能去与她说,我不能亲手破坏我跟伏仑的关系,与他不仅是男女之情的关系,更是商人之间的利益往来。”
迎着陆之舟又惊又担忧的眼眸,班悟悄悄打起自己的小心思,仰起面庞回应道:“不熟,但是听过她的传闻。柳絮,三梅坊最大的漠西铺子掌柜,年约十五出现在云州城,从此扎根云州城。开始是不起眼的帮工侍女,后借对漠西的了解,做起漠西商品的买卖,十年积累,得此成就。”
这倒是与他们调查无异。
陆之舟慎重道:“我怀疑珪梵昏迷不醒,是中了外邦奇毒。对了,那个死士的毒,你查清楚了吗?”
“之前验看的时候不能断定,一会儿去殓房看一眼东西的变化,如果是出现我意料之中的反应,那我就能断定是什么毒。柳絮不太可能给珪梵下毒,许是真的在意珪梵身上的某个东西,下毒者或许另有其人,是真正杀害王真的凶手,也是追杀白术润的幕后真凶。”
“我想过你的这个设定,但是我认为,凶手在案发之后就可以把这些人杀了,为何要到现在才动手呢?”
“做给官府的人看。”班悟朝着陆之舟弯眸笑,“设计替罪羊,引导错误方向,为自己开脱。”
“你的意思是,这些都是伏仑做的?”
班悟佯装愕然,“陆丞君居然也这般想,真是太巧了!所有案件,不是熟人作案就是陌生人作案,不是男的作案就是女的作案,不是激情杀害就是蓄谋已久。王真死后,获利最大之人,非伏仑莫属。就是,伏仑如何杀害王真,作案手法与作案证据是怎样,还需要我们还原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