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贵人的灵柩停在偏殿的第七日,檐角的铜铃在寒风中叮当作响。
我跪在蒲团上,看着香炉里的"雪中春信"渐渐燃尽。这香本该是贺兰.素心最喜欢的,如今却只能用来祭奠她。
殿内弥漫着沉水香与药渣混合的气味,角落里还残留着太医验毒时打翻的药汁痕迹。
"主子,该用膳了。"春桃捧着食盒进来,青瓷碗里的莲子羹已经凝了一层薄脂。
自从慧贵妃被禁足,整个钟粹宫都笼罩在诡异的寂静中。连往日最聒噪的麻雀都不敢在院中停留,仿佛连它们都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我摇摇头,目光落在供桌下方——那里有一小块酥皮碎屑,泛着不自然的青色。昨夜守灵时,我亲眼看见慧贵妃身边的李嬷嬷借着添灯油的机会,在供品前徘徊许久。
"绣答应。"刘佳.玉簟的声音从殿门外传来。
她今日难得穿了件藕荷色衫子,发间的簪饰却比平日素净许多。她手里捧着个紫檀木匣,匣角沾着几点墨渍。
"这是完颜姐姐让我转交的。"她将木匣递给我时,指尖微微发抖,"她说...说是贺兰姐姐生前托她保管的。"
匣中是一方素帕,上面绣着朵将开未开的兰花。我认得这针法,是贺兰.素心最拿手的双面绣。我心下顿时一颤。
二更的梆子刚响过,我就借着月色摸到了慧贵妃被禁足的静心苑外。院墙下的积雪未扫,每一步都陷到脚踝。忽然听见墙内传来茶盏碎裂的声音,接着是慧贵妃刻意压低的呵斥:"蠢货!连个香囊都缝不好!"
我贴着墙根挪到西窗下,窗纸破了个小洞。透过缝隙看见李嬷嬷正往一个绛色香囊里塞着什么。慧贵妃斜倚在罗汉榻上,虽然穿着素色中衣,腕间的翡翠镯子却在灯下泛着幽光。
"娘娘,这''梦甜香''真要送去缀锦阁?那丫头已经..."
"闭嘴!"慧贵妃突然抓起手边的药碗砸过去,"那贱婢死了都不安生,本宫倒要看看..."
一阵北风呼啸而过,吹得我手中的帕子飘落在地。李嬷嬷警觉地抬头:"窗外有人!"
我转身就跑,却在拐角处撞上一人。月白色的斗篷扫过我的脸颊,抬头对上完颜.芳苓沉静如水的眼眸,在夜色中幽幽发亮:"如玥。"
我吓了一跳,差点叫出声来。她将一根冰凉的手指轻轻按在我唇上,"西偏殿的第三块地砖。"
她的斗篷下摆沾着泥水,鞋尖还有未化的雪粒。我这才意识到,她定是跟了我一路。
次日清晨,我以整理遗物的名义来到西偏殿。跪在地上擦拭青砖时,发现第三块果然有些松动。撬开后,里面藏着本薄册子,封皮上沾着点点褐斑——像是干涸的血迹。
册子里详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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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录着慧贵妃这些年来收受的贿赂:江南织造的云锦、广东巡抚的珍珠、甚至还有...我的手指突然停在最后一页:"北疆金矿,贺兰氏女知详情。"
窗外又飘起雪来。我站在兰贵人灵前,看着雪花一片片覆盖院中的血迹。那是昨夜逃跑时,我被枯枝刮伤留下的。伤口已经不疼了,但袖中的册子却重若千钧。
"你以为找到这个就能报仇?"
刘佳.玉簟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她手里捧着盏热茶,热气在寒冷的空气中凝结成白雾。茶香里混着一丝苦涩,是安神汤的味道。
"慧贵妃腹中怀着龙种,皇上不会为了一个包衣出身的贵人..."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化作一声叹息。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渐渐模糊了静心苑的轮廓。但我知道,有些痕迹,再大的雪也掩埋不了。
三日后,完颜.芳苓的贴身丫头死在了御花园的假山下。手里紧攥着半块玫瑰酥,酥皮上还有螺旋纹。
等一下,螺旋纹?我顿时想起了那日供桌上的碎屑,心中一阵后悔,几欲作呕。果然,太医验过后说,这毒与兰贵人所中之毒相同。
慧贵妃的禁足期突然延长了。听说是因为她在佛堂为兰贵人诵经时"不慎"打翻了长明灯,差点引发火灾。
而我知道,那夜有人在佛堂后的梅树下,埋下了一个紫檀木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