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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争宠

作者:濯怆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御花园的海棠落尽最后一场花雨,我将月琴轻轻地搁在膝上。指尖拂过冰弦,奏的却是二小姐最厌的《折柳曲》——当年因我偷学此调,她命人砸了我第一把月琴。


    "这音色倒是清越。"


    皇帝的声音从假山后传来,我佯装受惊,瞥见他腰间新换的荷包,是三日前慧贵妃献上的青梅样式,针角歪歪扭扭,算不上多好看。


    慧贵妃出身武将,不善绣活,但与皇上青梅竹马,胜在情意而不在物。


    "臣妾该死,怠慢圣驾。"我抱着月琴跪伏在地,故意让后颈的鞭痕暴露在暮光中。那里还留着十二岁时,二小姐用金戒尺打的旧伤。


    皇帝的手指突然抚上琴板的枫叶图样:"钮祜禄氏?朕记得你..."他顿了顿,似乎在思考与我有关的记忆,"上月调的安神香不错。"


    晚风卷着花瓣扑向御前,我趁机拨响变徵之音。这是《折柳曲》最凄婉的段落,当年教琴的嬷嬷说,此调能勾起人最深的憾事。


    "抬起头来。"


    月光恰好照在我刻意描绘的眉眼上——与长姐皇上有三分相似的轮廓,却更年轻,还平添了几分脆弱。皇帝的手停在半空,最终只是摘走了我发间的秋海棠:"明日申时,带着琴来乾清宫。”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钮祜禄氏如玥,性行温良,着封为绣答应..."


    圣旨传到景阳宫时,春桃正在帮我和刘佳.玉簟染指甲。凤仙花汁溅在诏书上,晕开了"绣"字最后一笔。


    "姐姐终于熬出头了。"她捏着我颤抖的手腕,"怎么反倒哭了?"


    我摸了摸脸,果然一片湿润,铜镜映出我发红的眼角。这"绣"字封号何其讽刺——二小姐曾说我的绣活像"蛛网缠枝",如今却成了我今后需要伴随终生的封号。


    恐怕我今后这一生是,姓名被封号挡住,魂魄被算计困住,就算成了万人之上,也不过只空有一个被宫墙锁住的躯壳


    "我要见皇后娘娘。"


    长春宫的龙涎香比往日更浓。皇后执玉如意的姿势与三日前别无二致,只是案上新添了盏茶——茶汤色泽与我调给兰贵人的安神汤一模一样。


    "绣答应可知淑妃近日得了什么病?"皇后突然发问。


    我盯着她袖口沾染的朱砂:"听闻淑妃娘娘夜惊多梦,太医院给了安神的方子。"


    "是玫瑰酥。"皇后冷笑,"她每日要食三碟,最近却连碰都不敢碰。"


    鎏金香炉突然爆出火星。我这才发现炉中燃的是"梦甜香"——那夜侍寝时用剩的香粉。


    "臣妾愿为娘娘分忧。"


    淑妃的永和宫飘着甜腻的玫瑰香。我跪在殿外候传时,正听见里头传来瓷器碎裂声。


    "贱婢!这酥饼也敢呈给本宫?"


    宫女捧着血淋淋的手指退出来,与我撞个正着。她掌心赫然是半块玫瑰酥——酥皮内馅泛着诡异的青色。


    "绣答应?"淑妃的声音骤然甜腻,"进来尝尝新进的云雾茶。"


    殿内金丝楠木案上,摆着咬了一口的玫瑰酥。淑妃鎏金护甲上的红宝石闪着血光,正戳在酥饼中心:"听说你会辨毒?"


    我捻起碎屑轻嗅——是马钱子的苦气,混在玫瑰香里几不可察。这手法我在参领府见过,二小姐曾用此法处置过不忠的仆役。


    "娘娘明鉴,这酥.….."我故意颤抖,"怕是沾了不干净的东西。"


    "哦?"她突然掐住我下巴,"那你可知,为何本宫撤了你的绿头牌半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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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撤了臣妾的绿头牌?哪里有的事,娘娘可别乱说话。”


    孔雀石护甲陷进皮肉的瞬间,我袖中的月琴弦突然崩断——这是给皇后的信号。


    皇后来得比预计更快。她身后跟着的不仅黄盛元,还有抱着账册的刘佳.玉簟。


    "淑妃妹妹好雅兴。"皇后抚着和田玉如意,"本宫近日查账,发现些有趣的事——去岁江南织造进贡的云锦,怎么有三十匹记在永和宫账上?"


    淑妃的玫瑰酥掉在地上。刘佳.玉簟适时展开账本,某页上赫然印着胭脂指印——与淑妃今日的丹蔻同色。


    "还有更妙的。"皇后轻笑,"太医说绣答应调的''梦甜香''里,被人掺了损人子嗣的红花。而装红花的瓷瓶..."


    我适时捧出青瓷小瓶——底部刻着永和宫的徽记。


    "诬陷!"淑妃的护甲扫落茶盏,碎片溅到我裙摆上。这疯狂的模样与二小姐砸琴时如出一辙。


    皇帝的声音突然从殿外传来:"传朕口谕,淑妃富察氏,恃宠而骄,着降为贵人,迁居静心苑。"


    长春宫的夜露打湿了裙角。皇后将玉如意搁在我渗血的指尖上:"今日这出《折柳曲》,唱得不错。"


    "臣妾愚钝,全仗娘娘指点。"


    她忽然掀开香炉,露出里头将熄的"梦甜香"——那根本不是助情香,而是会引发心悸的"碎心散"。


    "本宫与二妹几年不见了。"皇后的话像淬毒的针,"听说她近日要入宫探望你?"


    我攥紧袖中的桃木符,那歪扭的"安宁"二字突然变得滚烫。与二小姐有关的记忆如潮水一般涌来,我颤抖地闭了闭眼。


    “二姐对臣妾多有照扶,若她能来臣妾真是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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