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眠醒时,桌前果然就只剩她一人。
她扶着还有些晕乎的脑袋坐起身子,思绪很快被台上的表演吸引,上面咿咿呀呀唱着柔肠寸断的情愁。
台上人该是排练过的,从头到尾地演绎一整个话本故事,其中女角选的尤其贴合人物形象,在坟前的那段哭戏让台下人十分动容。
林雨眠虽是中途看起,故事连猜带蒙也不禁感慨于故事的精彩,有点红楼梦的意味。
夏若男挽着白玉宣的胳膊满载而归时,看到的就是这副场面,林雨眠同周围人一起叫好,嗑瓜子的嘴也不耽搁,时而还会抿口果酿润润嗓子。
她从一旁随从手里拿来上好的布料,正准备在林雨眠面前显摆一番,白玉宣就脱离她挽住的手,过去晃林雨眠的胳膊献好:“香凝你来看,我给你买了好多裙子和布料,你一定会喜欢的!”
林雨眠挣脱白玉宣的手,一双眼睛紧紧黏在台上人的表演。被白玉宣晃得久了,她“啪啪”拍掉手里的瓜子看过去,正巧看到夏若男抱着一批薄如蝉翼的布料过来。
她简单点评一句:“不错。”
白玉宣扬起孩子气的笑容,开始一件件给林雨眠摊开观赏,最后连夏若男手里的布料也没放过。
夏若男眼睁睁看白玉宣把最后她手里的布料也拿给林雨眠看,面容痛苦极了,下意识想攥紧手里的布料,最终却只是握紧了手。
她心里沉得厉害,强作坚强地抬脸,如以往一样看到她好姐妹避开了白玉宣的献好,才好受些。
又坐了会儿,他们准备离开,有小二在前面引路,林雨眠随着人流往外走。
思绪一顿,那黏腻的视线又糊在她身上,她装作没有察觉,随即出其不意地扫去视线。
这一看,林雨眠的身体就定住了。
直到白玉宣唤她,她才怔的有了反应,楼上打开的雕花木窗已关上,穿着发白灰衣的叶啸也不见身影。
她晕乎的脑子只僵住一瞬,就把这事情抛之脑后,也许叶啸教的某个有钱人孩子爹娘请他来这吃饭呢?
三人从竹韵楼离开,又坐着奢华的轿子回去的,一路上轿外掠过不少晃动流光溢彩的流苏,也算开了眼界。
夏若男虽亲近于他们之中贵公子白玉宣,但实际比白玉宣还要有钱的那些楼上雅间之人也大有人在,以至于他们来时认为奢华的轿子,在一众过往而去的流光溢彩里都暗淡下来。
夏若男巴巴望着窗外,眼里是掩饰不住欲望,这一路上她与白玉宣说话都少了。
白玉宣没有她缠着,就苦了林雨眠耳畔都是白玉宣天马行空的话语,林雨眠迷迷糊糊随着轿子晃动磕起脑袋。
等轿子到了酒铺,林雨眠没有那些台上表演吸引注意,后知后觉脑子的晕乎又涌上头来。
不过她的表现一如常人,没有什么异样,只一杯杯喝着水,企图冲下头脑里的昏沉。
远远躲在账本后的李文进笑得合不拢嘴,看憨傻孩子气的白玉宣怎么都顺眼,连白玉宣那些没有头脑的话都觉得可爱。
尤其白玉宣抢着给林雨眠倒水,他认为这是知道疼人的表现,以后他宝贝女儿嫁过去怎么都不会受委屈。
门外来人探头往铺子里看,一旁的杂役极有眼色地招呼起来,片刻,朝抱着账本的李文进喊:“掌柜的,有人找。”
李文进立刻从账本里直起身子,敛了神情看过去,就看到一身白衣,腰间松松系着一条同色裙带,勾勒出那盈盈一握的纤细。
女人没来过这里,身子都还在门外,脚尖犹疑着没有跨进来,一双上挑的眼眸含着秋波四处张望,见是李文进,知没有来错地方,面上神色这才放松。
“……宛白?”
李文进抖开衣摆走了过来,起初看到人的疑惑一扫而尽,热络地招待方宛白喝茶:“稀客啊,我在酒铺待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到宛白你来,可是需要什么酒?”
方宛白面上浮起浅淡的笑意,轻轻摇了头。
这在李文进意料之中,他看着面前纤瘦的女人在十年岁月里依旧保持着少女容貌,他的面色不自觉柔了下来。
他端起杯子抿了口茶,隐隐期待地压低了声音:“那是来找我的?我们这么多年邻居,有什么能帮忙的,宛白你只管说就是。”
李文进不自觉瞥了里面坐着的三个孩子,确定他们没有注意到这边,他挺直了胸膛,视线流转在方宛白微微低垂的面庞。
那侧脸留下一个柔和的弧度,让他不禁感慨,要说方宛白是和他女儿一个年级的姑娘,他都相信。
“没什么特别的事,我刚巧来镇上,又看到你这酒铺,就想来先跟你说了……”
方宛白不擅长说谎,她纤长的睫羽轻颤,眼尾上挑出一个弯着的钩子,抿了唇继续道:“我家不凡在医馆稳定下来做学徒,也算一件喜事,念着我们两家好,就想今晚请你们吃顿饭。”
“这样啊,不凡今年十岁了吧,这个年纪就开始做学徒,以后到他娶妻了,说不定就能自己攒钱盖房子。”李文进说这话时没多想,但注意到方宛白睫羽更颤了,像是久经风雨不堪重负的蝶翼,他咂摸来才发觉他刚才那段话踩了方宛白的痛脚。
他和苏云坚持让家里的宝贝女儿同叶啸退婚,也是看在眼里他叶家根本没有余钱为新婚儿女盖房子。
他们李家当然可以支助宝贝女儿房子,只是当初看在叶啸幼时显露的才能定的娃娃亲,现在叶啸一个清廉的病秧子夫子又能做什么?
且他叶家人明显更宠爱小儿子,一家四口独叶啸常年一身发白的灰衣,想来这些年教书存下的钱都交给家里了,哪来的余钱分出去过日子。
这就是叶长风做为父亲的不对了,叶长风一个这么在意生活的人,心思全用在自己身上,恐怕方宛白这次前来也并不是顺路,而是叶长风嘱咐特意来的。
李文进神态顿住一瞬,见方宛白低垂着面庞,愈加拘谨难堪时,终究是心软答应下来。
他转身挑来小壶果酿送方宛白,和方宛白推让来去,摸着美人柔滑的玉手,心里一阵荡漾,忍不住惊呼方宛白是妖怪不成,怎么都不会变老呢?
这边动静大了,李文进又是心尖颤了颤,往三个孩子那桌看去,就看到他们兴奋地说着什么,声音越来越大,一时还盖过他这边的动静。
“这裙子好看,正衬我的皮肤。”夏若男一件件裙子往身上比划,说来说去每件裙子和布料她都喜欢的紧,还要拽着林雨眠问:“香凝你说是不?”
三个夏若男的身影一起在眼前晃悠,林雨眠被夏若男吵的脑袋疼,却也是明白夏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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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话里的意思,就是不要跟她抢,都是她的。
她本来就没打算要,只是这会晕乎的脑袋不受她控制,她只觉得心头鼓噪,一拍桌子,她站起来一顿夸赞,把夏若男夸的晕头转向,哪是这些裙子衬出她的美啊,是她本身美的不需要任何外物衬托。
需要讨好男人排挤同性?她光是站在那里,追她的人都能排到十里之外。
白玉宣?
这种有钱的朋友叫什么?叫大哥啊!
于是三人当场拜了靶子,白玉宣以后就是大哥,三人以后自当以兄弟姐妹相称,遇到事情该互相帮助,不可勾心斗角。
三人直起身子,李文进看到她宝贝女儿终于放下按住左右两人的手。
夏若男就如混进狼群的二哈,绷着笑苦兮兮喊林雨眠姐姐,白玉宣觉得好玩,还要再拜一个。
林雨眠大手按住左右两人的背往下又是一压,再拜了一个响的,从此之后他们就是相亲相爱一家人了。
这场面吓得李文进差点没拿稳手里的果酿,僵硬着脖子转向掩唇惊呼的方宛白,一点见到美人旖旎的心思都荡然无存,只觉得她家宝贝女儿这是中邪了。
匆忙送走方宛白,他过去解救被按着的夏若男。
夏若男一连磕的几下凌乱了长发,这时得了自由,她长臂笼着所有裙子和布料慌不择路地从窗户跑了,跑之前还留下一句“疯子”。
这些他们都不知,李文进这一盘问才知道他宝贝女儿是醉了啊,一旁杂役不用使唤就捏着白布去端醒酒汤了。
刚还钟意白玉宣的老丈人李文进,这时把白玉宣赶了出去。
他气的发抖,想不到白玉宣这孩子看着知道疼人,竟然把他宝贝女儿灌醉了!
喝了醒酒汤,林雨眠的脑袋没过多久就不疼了,眼前也不会出现这么多人影围她,她站起身子转了个圈,跟李文进说她现在好了,哄着李文进总算放心。
李文进松一口气,对于喝掺杂少量酒液的果酿都醉的人也是头一次见到,他扶额叹息,让林雨眠收拾收拾东西这就回家。
“今个儿这么早就回去?”林雨眠哪有什么好收拾的,也就把她装样子用的布洗洗,还已经被杂役洗好了。
“对,今晚要去叶家吃饭。”
“爹,你不是说要我少去叶家么。”林雨眠想起在竹韵楼里叶长风转瞬即逝的身影,心里隐隐觉得不对,当时叶长风也望向她这边,他发现她没?
李文进忙的四处转:“少去又不是不去,都是多少年的邻居,还能真躲着不来往吗?”
林雨眠无话可说,李文进交代完杂役,扯着他宝贝女儿一路疾步回家,又抱起苏云关进屋里说话去了。
林雨眠听到里面传来苏云克制不住的埋怨声,她总算知道,难怪今日要早点回家啊,李文进都答应去叶家吃饭了,不就必须要说服苏云么。
如果没能说服苏云,他脸面要往哪搁啊,可不得要多花些时间。
里面苏云的声音渐渐停歇,林雨眠知道这是苏云被说服了。
她忍不住感慨情爱的强大,让苏云一个对子女严厉的女人都能在丈夫面前柔化成水。
林雨眠挥动灵气让樱桃自动飘入口中,含着樱桃核在唇齿里打转,支起下巴百无聊赖地拨弄她新养的芍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