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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家中变

作者:树上鸦鸦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几人盯着西边的夕阳一点一点沉了下去,黑暗袭入屋内。


    等待了很久,连巷子中的犬吠声也渐渐低落之后,月独情和慕容峤才覆面而出。


    两道飞快的人影在屋檐之间穿行。


    四周的屋子挤在一起,脚底下檐壁的瓦片上化掉的雪水映射着惨淡的月光。


    月光之下,两人很快来到了慕容家的大门前。


    两头守在门前的石狮子此刻却像是黑暗中的野兽,张着血盆大口,越发狰狞。


    慕容峤一马当先,领着月独情飞身进入,他首要去的地方便是自己父亲平日里歇息的屋子。


    即使是夜里,慕容世家也还是有提着灯笼巡逻的弟子,只是倒映在慕容峤眼中的,却始终没有任何一个熟悉的人脸。


    他悄然掀开一块瓦片,昏黄的灯光自下而上,染黄了他的瞳色。


    “那便是令尊了?”


    月独情指了指屋内那个背手站着的人影。


    慕容峤点头说是。


    两人翻下屋檐,绕开了巡逻的人,利落地一滚,躲进了屋子里。


    “谁!”慕容斐话音才落,一道凌厉指气便出,直冲来人的面门。


    慕容峤险险避开,与自己的老爹打了个照面。


    慕容斐看见来人,无声惊讶,连忙收回内力。他原本冰冷的眼神立刻回温,但却未急着说话,而是在屋子四周听了好一会的动静,确定没有外人靠近后才将人带回了里屋。


    里屋内炉火旺盛的烧着,让几人的双手逐渐回温。


    他半是心疼半是责怪道:“你这孩子,怎么不早点露面,若是我这剑气伤了你,可如何是好。”


    那也得给我个露面的机会啊。慕容峤心里默默想到,自己父亲这手凝气为剑的功夫,死在其下的恶人不知多少,自  己要不是动作够快,岂不是成为那个冤死的亡魂了。


    “平安就好,平安就好。”慕容斐话毕,似乎也是想到了这点,只好讪讪补充了一句。


    慕容峤瞧见慕容斐鬓边的俩缕白发,忍不住热了眼眶:“爹。”


    慕容斐手指竖在嘴边:“小点声。”


    这位慕容家主迅速打断了接下来煽情的父子相见情节。


    月独情遮住了自己难以忍住的笑意。


    慕容斐走到慕容峤身侧,拍了拍对方的臂膀,问道:“你是何时回来的?”


    “今日才至城中。”慕容峤道:“爹,慕容家究竟是发生了何事?外面那些人我怎么一个都没见过。”


    慕容斐叹气:“说来话长。”


    “对了,这便是你信中所写的月公子吧,这么长时间,小儿多谢公子照顾了。”


    他微笑着看向月独情,可月独情却能从慕容斐的眼神中看出几分试探,两人眼神交汇间,慕容斐笑意扩大了几分,满意得捋着胡子:“月公子当真是后生可畏啊。”


    “慕容家主谬赞,月独情愧领了。”


    “峤儿,你们如今在哪里栖身?”


    “西街的钱寡妇家。”慕容峤答道。


    慕容斐沉思了一会,身体再次转向月独情的方向:“月公子,今日烦你带小儿回去,明夜亥时末,守备会撤走许多,你们再来此一趟,老朽会将事情道个明白。”


    “爹,为什么?”慕容峤问道:“我们好不容易见到你,你不如和我们一同走,起码不会被分家威胁。”


    是的,威胁。


    慕容峤再蠢都能看明白,自己的父亲算是被软禁在了慕容家。


    现在这里应该是被分家和带来的势力所把守,也不知其他人如今在哪?


    “爹,还有,其他师兄弟在哪,至少让我们知道了好去营救。”


    慕容斐被炉火熏得闷极了,又被这一连串的问题惹得心里生出一股燥热。他自顾自地饮下了一杯凉茶,背对着两人,不再说话了。


    挥动的双手示意和催促两人离开。


    “爹!”慕容峤喊道。


    月独情却用扇柄挡住了慕容峤的上半身:“既然慕容家主此刻不愿意说个明白,我们明夜再来便可。”


    慕容峤看着自己父亲的背影,最终还是屈服了。


    而离这不远处的屋子内黯淡的烛火摇曳,短命的蜡烛已然要燃烧殆尽。


    可屋内的人仍不肯休息。


    这屋内的正是这次要争夺主位的慕容分家独子——慕容蛟。


    他一下又一下的抚摸着正竖在床边的长剑剑穗,红色的线在他眼前摇晃着,让他不肯眨眼。


    “既然来了,为何迟迟不进?”


    慕容蛟的声音雌雄莫辨,透着一种少年的清澈。


    笑声响起,伴随着刺耳的铃铛声。


    “奴家和慕容少主一样,难以入睡啊。”


    来人正是当日追杀苏寒衣和月独情的魔域应彩铃。


    应彩铃娇笑着,像是一条美人蛇,扭动着柔软的躯体,一步一步靠近。


    “春宵苦短,慕容少主可需要奴家伺候呢。”她靠在慕容蛟的肩膀上,闻到了一股独特的清香。


    慕容蛟不闪不避,只是冷冷道:“那位交待的事,你可做好了?”


    “自然。”应彩铃吐出一口热气:“只不过令奴家没想到的是,那位居然愿意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当真是有趣。”


    “你能办好就足够了,事成之后,魔域自然会得到想要的东西。”慕容蛟右手一推,掌风随之而出,将应彩铃推离了自己的身边。


    “哎呀呀,还真是绝情啊,慕容少主。”


    应彩铃眼中染上几分哀怨,继续道:“那位既然明白魔域的来意,彩铃也就放心了,不过少主——”


    “别喊我少主!”慕容蛟哑着声道。


    他原想继续说下去,可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双眼黯淡,微微开合的嘴唇还抿了起来。


    “那,慕容蛟,我替魔主问一句。”应彩铃从善如流地改了口:“红叶阁当如何?”


    “得寸进尺!”慕容蛟咬牙道。


    慕容蛟真是恨透了魔域之人,如今是形势所逼,两方才不得已达成了合作。可没想到这群人如此贪婪,就像是地狱里爬出的魔鬼,一而再再而三的试探他们的底线。


    “得寸进尺?”应彩铃将这四个字在嘴里磨了又磨,忽得再次笑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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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腰。


    她拭去因为狂笑而遮住眼眶的几滴眼泪:“我说,你们是不是还没有明白如今的状况?”


    “魔域和你们,从来就不是对等关系。若是我们将这件事宣扬出去,你觉得那些所谓的武林正道还能容得下你们吗?”


    “你!”


    “况且,即使没有你们的帮忙,魔域最终还是能达到自己的目的,只不过是时间上的问题罢了。”


    慕容蛟用力闭上双眼,随即睁开。


    他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人说的是正确的,可这也是他最不想承认的点。


    “出去。”慕容蛟道。


    应彩铃这次没有再多留,只是留下一个嘲讽的轻哼声后便离开了。


    ——


    “我真是不明白,爹今日为何遮遮掩掩的。”慕容峤抱怨道。


    西街,原本应该空无一人的钱寡妇家,黑黢黢的屋内坐着四人。


    几人不敢在夜里燃灯,怕引起周围人的注意。慕容峤在黑暗中待了许久,保存了微弱的视力,因此他在屋子内走来去,急躁万分。


    “师父这般做,想必是有自己的道理,稍安勿躁吧。”裴颜虽然心里也有些着急,但也只能这般劝慰道。


    他对自己的师父抱有万分的信任,但在自家师弟焦虑的动作中也不免升起了几分焦灼的情绪。


    苏寒衣和月独情在黑暗中对视了一眼,都冒出了相同的疑问。


    是啊,为何今夜不说个明白呢?这般夜深人静的时候,只要不发出太大的动静,应该不会惹人怀疑。


    “明夜还是由我和慕容兄一同前去,到时,便清楚明了。”


    月独情打了个哈欠,他真是很久没在夜晚干过这等事了,现在还真觉得有些疲惫。


    他随手掰了颗花生米扔进嘴里,阻挡连绵不绝的睡意,也免得自己这懒洋洋的样子显得有些失了风雅。


    自己在苏姑娘面前总得表现得美好些。


    不过,他在慕容家似乎看到了一个熟人,前不久,几人不还在被那人追杀呢。


    “应彩铃?”苏寒衣沉声道。


    魔域的人居然搅合到慕容世家的家事上去了,难道是要借机掌控正道势力?要真是如此,倒和自己没什么关系。


    可她曾经听兰悦旬说过,这个应彩铃是大恶人常峰尤的亲传弟子,若此人也是为了关押常峰尤的钥匙,自己就得加快手脚了。


    “什么!”慕容峤怪叫一声:“这个女人可是老毒物了,师兄的毒跟她也脱不了关系,她还敢光明正大的来?”


    他面上一幅难以置信的表情,显得十分夸张,心里早已是忧心忡忡。


    慕容峤原本就猜到可能是分家和魔域之人有了合作,他本以为这群人只敢暗搓搓的搞些小动作,但没想到居然借此控制了慕容家。可自己的父亲,剑法超绝,武林中很少有人能出其一二,应彩铃之流应该还不足以威胁到他。


    莫非——


    又是毒?


    飒飒风声猛烈地撞击着纸糊的窗户,却仿佛是在撞击着慕容峤的心脏。


    他“砰砰”而起的心跳声,很快就乱了节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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