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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阁中事

作者:树上鸦鸦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江湖最不缺热闹,也不缺看热闹的人。


    玉阳城内,恰逢雪停,云彩灰蒙蒙的连成一片,压在头顶。


    而红叶阁又在城中的公示牌上挂上了最近的江湖大事件。


    大部分的老百姓只是偷着闲过来瞧瞧,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感叹两三句。


    可围在四周的武林中人无一不讶异万分,纷纷涌入红叶阁内,自掏腰包买下了一份记录着事件详细经过的密信。


    月独情面带倦色踏入阁中,甚至差点被大门的石阶绊倒。想着自己这疲惫不堪的身体,他双眼飞快地扫过四周,赶紧找了个空位置坐下,饮下一杯免费的茶水润了润干涸的嗓子。


    可在别人眼中,这小公子穿得一身黑色锦袍,衣襟上隐隐约约可见银色流光,坐姿十分雅致与规矩,看上去可不像风餐露宿的武林人。


    红叶阁的小厮看见客人自是上前道:“近日江湖大事,侠士是要哪一份呢?”


    月独情放下杯子,从腰间拿出折扇微微打开,掩在面上,微抬眼眸:“自是天雾山庄的大事。”


    小厮弯着的笑眼措不及防的对上男子双目,竟痴了一瞬,此人眼尾挑起,狭长的眸中带着潋滟波光,可眉眼瞧人时却丝毫没有艳色,反而是如同清风晓月,清澈柔和。


    小厮忍不住唾弃了自己一秒,自己怎么看个大男人看呆了。他歉意道:“这就来,这就来。”


    月独情到这玉阳城可谓是一波三折,途中更是跑死了两匹快马。


    近来魔域动作频频,天雾山庄的兰悦旬却身死。正道三大势力已缺其一,也不知余下的红叶阁,慕容世家又有何想法。毕竟,三大势力形成平衡之势已久,如今却被打破,谁又不想独占鳌头。


    他笑着接过小厮带过来的信函,抽出了一张泛黄的纸张,上面的字体还未湿透,能嗅到一股醇厚的墨味。


    信中第一句便是:兰悦旬死于苏寒衣之手。


    月独情闲聊之时也曾听人说过这一段备受争议的“佳话”。苏寒衣因是魔域恶人苏囚之女,在当年苏囚死后被捉,正道人士欲将其关押在沧云峰中,却被兰悦旬救下,并与其结发为夫妻,听闻二人感情颇深,琴瑟和鸣,谁知再听到两人消息,居然落得如此结局,当真是可悲可叹。


    “天雾山庄在公示牌发召集令了。”阁中管事从楼上走下,告知众人道。


    他扶正歪掉的帽子,见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自己身上,唇上的小胡子飞翘至两侧,心内十分满意。


    “二庄主原道飞告知各武林同道,因庄主本人生前遗愿,两月内绝不找苏寒衣麻烦,但两月后便会下达追杀令,与此女不死不休。”


    “嚯!居然是两月后。”


    “这兰悦旬倒真是个多情种,死前还要保护这女人。”


    “兰悦旬就是再不愿,原道飞何种人也,岂会放过苏寒衣。”


    一群人议论纷纷,可红叶阁哪能忍得了这般的喧闹。管事脸一横,表示已到闭阁时间,将这群江湖人士通通“请”了出去。


    月独情嗟叹一番,自己这双脚还没落得一盏茶的休息时间呢。


    只不过,他现在更关心的是,这位弑夫的女子,究竟生得何种样貌呢。


    “我倒想见见这苏寒衣生得什么天仙模样,能将天雾山庄庄主迷得三魂五道。”一年轻男子身穿蓝色劲装,腰间佩戴着一把古朴的长剑,倚在阁外的墙面上,右眉挑起,嘴里还叼着一根狗尾巴草,表情轻浮。偏偏此人生的倒是风流  俊俏,一双星目泛着明亮的光。由他做出这样的动作,也并不惹得人厌烦。


    月独情听到这话,心想着居然有人与他当下心声一致,奇了。


    他余光瞄了一眼,便确定此人应当是慕容世家的人。


    “师弟,慎言。”裴颜用剑柄抵住即将从头顶掉落的竹笠,无奈地劝诫道。


    他这个师弟样貌品性样样都好,偏生是慕容本家的独子,从小被宠着长大,总是这般口不择言。


    慕容峤却反而哈哈一笑,搂住裴颜的肩膀:“好啦好啦,师兄,这又不是在家里,别学我爹那个老古董教训我了。”


    却在两人笑闹完,准备出发之时,慕容峤却突然“哎呦”了一声。他单腿站立,抱着另一只腿的膝盖,不停地吐着气。


    “峤儿?”


    裴颜连忙帮忙扶住慕容峤的身体,双眉紧蹙,盛满了关切。


    慕容峤的右膝不知被哪来的石头打中,恰好打到了正中的鹤顶穴。他原想咧嘴笑一下,膝盖上的疼痛却真切地传到了他整只腿上的肌肉,面庞不由得苦涩几分,看着将笑不笑的样子,倒是逗笑了身旁人。


    “别笑了,师兄,快扶我找个地方坐坐,也不知是哪里的小贼,暗中偷袭。”


    裴颜这才收敛了笑意,将怀中的长剑夹在手臂下,扶着人到一旁还未收摊的茶馆,找了个位置坐下休息。


    月独情手中扇面折起,三两下敲在掌心,眼神却朝着那个很快就消失在市井的人影追去。他顿时觉得双腿不累了,迈起了步子,虽看上去十分缓慢,却偏偏有着宛如疾风般的速度向前而去。


    而刚刚小小教训了慕容峤一番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从天雾山庄消失的苏寒衣。


    她并没有像兰悦旬生前所说的找处地方退隐,而是来到了玉阳城,只因她还有一件江湖事未了。


    玉阳城,恰是苏寒衣幼时的故居,自小,她的父亲苏囚便带着她隐居于此,从不掺和江湖之事。


    可某天,苏囚收到了一封飞信,便时时惴惴不安,即使年幼的苏寒衣,也能感受到他内心的恐惧。过了不久,苏囚便将苏寒衣托付给一家农户,从此消失。待苏寒衣再次听到他的消息之时,苏囚已经成了魔域鼎鼎有名的大恶人了。


    苏寒衣很想问问自己的父亲,当初是为何抛弃了她,又是为何变成了如今的模样,可得到的回答永远都是沉默。而现在,她又多出了一个疑惑,自己的父亲死亡的真相究竟是什么。


    当时正道人士围攻,苏囚早已身中剧毒,死志已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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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带着许多的疑惑,苏寒衣回到了这个熟悉的地方。


    她收紧身上白色的斗篷抵御寒冷,一路踩过村子里的泥巴地,丝毫没有关注溅落在衣裙上的泥点子,这也让她的身影平添了几分狼狈。


    好在她循着记忆,还是找到了那个已经荒废的破落屋子。


    屋顶的积雪还未化去,渗进了砖瓦间。


    苏寒衣不过稍使了些劲,大门的木板就断裂在了地上,一阵尘土飞扬,呛得人难受。她踩在门上,脚下全是“吱呀吱呀”的声音。


    屋外的光线很难透着那仅有的一扇烂掉的窗户透进屋子里,昏暗的视线下,苏寒衣摸向了窗檐,记得儿时她踮着脚也是站在这里问了苏囚一句话:怎么样才算是个好人?


    苏囚答:不做鸡鸣狗盗之事,不行奸淫掳掠之举,不当欺凌弱小之辈,或许能算得上是一个好人。


    窗外一片雪白,夕阳余晖则映得天空晦暗不清,苏寒衣却捏紧了手,淡淡道:“你跟了我一路,还要继续躲着吗?”


    躲在暗处的月独情身子一僵,却很快摇着扇子走到苏寒衣不远处,面上尽数清朗之色,完全没有被发现的窘迫。他微微一笑反问道:“姑娘既是教训了登徒子,何又不出面呢?”


    苏寒衣却争锋相对道:“怎么,出不出面还得由公子同意吗?那你来到此处,又得到主人家同意了吗?”


    月独情晃了晃脑袋:“小生确实唐突了。”


    只见他走出门外,又再次转过身来,手指扣起,敲了敲门檐,邀手一拜:“月独情打扰了。”


    苏寒衣见他这般作态,总觉得一阵怪异,便不再理会,反而在屋子里到处翻找,却没想到此人依旧纠缠不休。


    “敢问姑娘芳名?”


    月独情实在是好奇,这女子穿着打扮分明有几分尊贵,身上披着的还是上好的雪貂毛制成的斗篷,却被染的一身灰扑扑,头上戴着帷帽,看不清面容,不过听她声音,当是年轻者。


    苏寒衣手上动作未停,视线更是黏在床板周围不肯离开,不过她也不介意直接道:“苏寒衣。”


    月独情“哦?”了一声,更是满满的兴趣:“姑娘莫非就是那位天雾山庄的夫人,真是失敬,失敬。那小生该是改个称呼。该叫,兰夫人?”


    寒光一闪,一把长刀差点劈开月独情的脖子,他急急一避,却仍是那幅云淡风轻的样子。


    月独情扇柄轻轻推开刀锋:“不喜便是算了,月独情还是称呼你一声苏姑娘,何必动武呢。”


    苏寒衣冷哼一声,原想着反驳两句,却见身边床头似乎有一个暗格,她长刀入鞘,伸手一撬。


    两双眼睛同时投向了那个小小的暗格,里面只有一个银制的令牌,上面绘着一只似乎正在昂首呼啸的骏马。


    月独情惊讶道:“白马令?”


    苏寒衣将令牌握在手中,语气平淡问道:“你知道这个东西?”


    月独情点头,想解释清楚。


    可突然间,风似乎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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