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莫醒来后已经是第二天八点，他已经躺回了车厢里，身上盖着暖绒绒的毛毯。
裴义非正抱臂靠坐在一边，闭着眼睛，看不出是在睡觉还是闭目养神。
狄景铄光着上半身蹲在车外刷牙，一夜没熄灭的火堆上架着一个小汤锅，里面煮着黏稠的米粥。
这充满生活气息的场景让他一时有些没回过神。
“醒了就去吃饭。”裴义非没睁开眼，“先洗漱。”
李元莫随口应了声，叠好毯子，走下了车厢。
狄景铄满嘴牙膏沫，抬头看了他一眼，冲他点点下巴。
外面支着野餐桌，上面摆了大章鱼昨天摘的果子，一些风干的蔬菜水果干，还有几颗咸鸭蛋。
他闻到鱼肉的味道，看来昨天没吃成的鱼又被大章鱼煮进了粥里。
“它去探路了。”狄景铄吐掉了嘴里的泡沫，“附近来了一支队伍，暂时没发现咱们，但似乎人数不少。”
李元莫点了点头，先去用车厢内储存的水洗漱了一番，接着坐在桌子边吃完了自己那份早饭。
餐后小水果他有些抗拒，虽然这些果实和鱼肉都已经用污染检测仪验证过了安全性，但他还没有忘记它们身上那几根毛茸茸的腿。
他纠结了一会，和狄景铄打了声招呼，进入了空间。
果然不出大章鱼所料，苹果树结果了。
隔着苹果苗很远的距离，李元莫就看到了它茂盛的枝叶，和那一颗颗隐约的凸起。
【莫莫，莫莫早上好】
【莫莫，摸摸我，好渴，好饿】
李元莫面不改色地跨过一堆聒噪的树苗，来到了苹果苗面前。
古怪的是，这棵苹果苗并没有像昨天一样亲**缠着他打招呼，整棵树微微震颤着，无暇顾及他的到来，似乎有些难受。
李元莫有些担心它吃坏了东西，快走了两步，来到了苹果树下。
这棵树一夜之间竟然长到了两米多高，虽然还不如普通的果树，但确确实实已经开始结果。
—
—只是它结的果并不是一颗颗圆润饱满的苹果，而是一只只……人类的拳头。
看着那在叶子间若隐若现的人类残肢，李元莫脸色一变，立刻退到了三米开外。
苹果苗抖了半天，终于哆哆嗦嗦地吐出一个小气泡。
【早，莫莫】
“你还好吗？”李元莫沉声问道，“我觉得你需要看医生。”
【难受，莫莫，好想……呕吐】
说话的功夫，苹果树抖得越来越厉害，那茂密的枝叶被它抖得翻飞舞动，将隐匿在下面的人类拳头露出一大半。
李元莫数了数，竟有十二三颗。
【Yue——】
苹果树的树干裂出一条巨缝，一张透薄的鱼皮从其中吐了出来，飘到了李元莫脚下。
【舒服多了】那苹果树合上树干，安详地耷拉下树叶。
李元莫蹲下身捡起那张皱巴巴的鱼皮，把它展开。
【异种之王永远记得那个夜晚，天空上月亮很圆，祂手里抱着那个娇嫩柔软的小孩，在经过漫长的抉择后，祂做出了一个让祂永远都不后悔的错误决定——自始至终都没有后悔。】
“这是什么？”李元莫皱着眉把那泛着腥味的鱼皮翻来覆去地看了一遍，仍是一头雾水。
“异种……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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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乎听过这个称号，在前世末日后期，每个基地都在痛骂那个带来无数灾殃的“异种之王”，但是那已经是很遥远的未来会发生的事情了。
在这一世，末日尚未两年，异种们还没有完成原始的能量积累，怎么可能会进化出异种之王这种恐怖的生物？！
但是，这张鱼皮上确确实实是这么写的。
一个“异种之王”，似乎捡到了一个“人类幼崽”，也不知祂对那个幼崽做了什么，才让纸条上写下了“永不后悔的错误决定”这样古怪的评价。
为什么苹果树里会吐出这样的东西？
和它昨天吃的那两条鱼有关系吗？
李元莫思忖片刻，把鱼皮折起来放进了裤兜里。
直觉告诉他，这张纸条上所说的异种之王，和他昨夜见的那些怪鱼的手和眼睛有关。
说不定那些如出一辙的手和眼睛就是那位异种之王曾经的化身。
【莫莫，给你吃果子哦。】
怪异的苹果树殷勤地喊道。
李元莫倒吸一口凉气，正想用什么办法回绝它的好意，就见那树上的一只拳头猛地张开了手掌。
在那宽厚逼真的果实大掌中，咕噜咕噜地砸下来一枚果子。
这果子只有正常苹果的三分之一大小，圆润饱满，看起来品相很好。
李元莫回绝的话在看到那颗苹果身旁的气泡时戛然而止。
【牛顿之果：这是一颗伟人的苹果，被它砸到的幸运家伙会立刻想明白一件困惑自己已久的事情。】
他心里惊诧极了，一种不可思议的想法在他脑中蔓延。
特殊道具？！一个纯野生的特殊道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