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别人家的孩子能上学,为什么他的工资总是发不下来,为什么那个薛念云总能出现在他身边!
这天终于等到了宋建华回来的日子。
一大早,姚瑟瑟就守在军研所门口。
天还没亮透,她就已经穿戴整齐,站在那棵老槐树下。
清晨的风有些凉,她抱着胳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远处的路。
她心里盼着,这次宋建华要是能立个功。
最起码家俊上学的事就有希望了。
军研所的家属福利和待遇,向来与个人表现挂钩。
如果丈夫能得个嘉奖,或者参与重点项目,他们的家属就能优先安排子女入学。
没过多久,一辆大巴缓缓驶了过来。
姚瑟瑟立刻挺直了身子,心跳加快,手心微微出汗。
她刚准备迎上去,车子却没停,直接朝前前开了。
司机甚至连减速的意思都没有。
姚瑟瑟愣住了,脚步僵在原地,一股冷意从脚底窜上脊背。
她抬头一看,正好对上了车里的宋建华和薛念云。
隔着车窗,那两张脸清晰得刺眼。
宋建华坐在靠窗的位置,神情疲惫,眉头微皱。
薛念云则坐在他斜后方,手里抱着一个文件夹,侧脸望着窗外。
两个人一前一后坐着,车上居然就他们俩!
没有其他同事,没有随行人员,只有他们两人,孤零零地坐在空荡荡的车厢里。
姚瑟瑟的手一下子攥紧了。
她眼前一阵发黑,耳边嗡嗡作响。
薛念云怎么会在那儿?
她不是应该在机关留守吗?
难道她特意追到工作地去了?
还是说……
她根本就一直跟着宋建华?
她不敢再想下去,可那些画面却不受控制地在脑海里浮现。
现在她只剩宋建华了。
绝对不能让薛念云把人抢走!
姚瑟瑟死死盯着前方那辆缓缓行驶的大巴。
她立马骑上自行车紧追。
风在耳边呼啸,吹乱了她的发丝,但她顾不上整理。
她咬紧牙关,双腿不断发力。
车子在柏油路上飞驰。
她必须追上,必须确认,宋建华到底是不是和薛念云在一起。
等到博物馆时,车也正好停下。
大巴缓缓靠边,发出一声低沉的刹车声。
姚瑟瑟远远看见车门缓缓开启。
她猛踩几下脚蹬,将自行车停在路边,顾不上锁车,便匆匆朝博物馆门口奔去。
车门一开,薛念云下车,裤脚太长,踩空了一下。
她惊呼一声,整个人向前倾倒,手臂下意识地挥动。
宋建华下意识伸手扶了一把。
薛念云站定,身体微微一晃,抬头看了他一眼。
两人目光短暂交汇。
薛念云眼神闪了闪。
随即猛地甩开他的手,转身下了车。
她的瞳孔微微收缩,眸光复杂。
还没站稳,一个女人冲上来,抬手就是一巴掌。
薛念云愣了一下,定睛一看是谁。
二话不说反手就是两下,啪啪两巴掌回敬过去。
姚瑟瑟原本以为自己占着理,能狠狠教训薛念云一顿。
结果这两巴掌下来,她嘴里发苦,牙都快松了,脸肿得半天说不出话。
她的嘴角火辣辣地疼,嘴里泛起一股血腥味。
她捂着脸,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她本以为自己是受害者,是来讨回公道的。
可现实却狠狠打了她的脸。
不仅没占到便宜,反而被打得狼狈不堪。
“瑟瑟!”
宋建华急忙跑过来扶住她。
“你怎么在这儿?”
他脸色一变,立刻从车上跳下,几步冲到姚瑟瑟身边,一手扶住她的胳膊,一手轻轻碰了碰她红肿的脸颊。
他完全没想到姚瑟瑟会出现在这里,更没想到她会突然动手。
姚瑟瑟捂着通红的脸,瞪着宋建华,抬手就是几拳砸在他胸口。
“好哇你,说什么任务保密,其实是和这女人偷偷约会!”
她一拳接一拳地砸在宋建华的胸口。
宋建华一愣,瞥了眼薛念云,压低声音:“你瞎说什么!我真是去工作!”
他转头看了薛念云一眼,见她冷着脸站在一旁,神情淡漠。
他不敢多看,迅速收回视线,低声对姚瑟瑟说道:“这里是博物馆,你冷静点,别闹了。”
“瞎说?”
姚瑟瑟冷笑。
“那你告诉我,执行机密任务,为什么非要带上她?”
她一步步逼近宋建华,手指几乎戳到他的鼻尖。
“你以前执行任务,什么时候带过外人?偏偏这次,她薛念云就能大摇大摆地跟着你去?你当我是傻子吗?”
宋建华叹了口气:“她是专家,这次合作项目少不了她。你别在这闹了,快回去吧。”
他语气疲惫,带着一丝无奈。
他知道姚瑟瑟性格执拗,但没想到她会追到这里来闹事。
这次任务,他本就因种种限制处处受限,无法施展拳脚,心里早已憋着一口气。
如今回来还要面对这样的局面,让他倍感烦躁。
反倒是薛念云,一手破解了古墓机关,还找到了宁王陵里最值钱的文物。
连从首都来的孙老都连连夸她。
在墓道中,机关重重,队伍几次险些被困。
正是薛念云凭借扎实的考古知识和敏锐的观察力,一一识破陷阱,带领团队化险为夷。
她在主墓室发现的那尊明代鎏金佛像,堪称国宝级文物。
连孙老都激动得连声赞叹:“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而宋建华全程只能跟在后面,做些杂务。
他本就憋着一口气。
结果一回来,姚瑟瑟又闹这么一出。
他想解释,却不知从何说起。
他想发火,又怕把事情闹得更大。
他只能站在原地,沉默地承受着姚瑟瑟的质问。
“专家?”
姚瑟瑟讥笑地看着宋建华。
“你骗人也找个靠谱的理由。你吃着碗里的,惦记锅里的。离了婚又后悔,现在跟她旧情复燃!”
她指着薛念云,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们当年的事,当我不知道吗?现在又凑在一起,当我是什么?摆设吗?”
宋建华皱了皱眉头,刚要张嘴辩解几句,就听见远处传来汽车的轰鸣声。
他转头一看,只见那辆满是灰尘的班车正缓缓驶入停车点。
车还没完全停稳,车门便“哗啦”一声拉开。
领导和同事们一个接一个地下了车,脸上带着疲惫却难掩兴奋的神情。
他心头一紧,立刻意识到情况不妙,急忙伸手一把抓住姚瑟瑟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