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的,妈妈一定回来。”
此刻,小岚对这两位女兵姐姐一点也不怕,反而很快就熟络起来。
小李牵着他的手,小吴帮他背起小书包。
三人说说笑笑,气氛融洽。
等一切都安排妥当,小李和小吴便带着小岚上了吉普车。
车门关上的一刻,小岚忽然趴在车窗上,小脸贴着玻璃,大声喊道:“妈妈,你放心工作吧!小岚会听姐姐的话,乖乖的吃饭睡觉上学!”
稚嫩的声音在清晨的空气中回荡。
薛念云虽然早有心理准备。
可真到了分别的这一刻,心还是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住。
她快步冲上前,紧紧抓着孩子的手。
“小岚……”
她低声唤着,声音沙哑,眼里蓄满了泪光。
她多想抱他一下,再抱紧一点。
可任务在肩,她不能任性。
“妈妈,没关系的,我自己能照顾好自己!”
小岚仰起头,稚嫩的小脸写满了坚定,露出一排整齐的小白牙。
脸上的小酒窝随着笑容深深凹陷,甜甜的。
薛念云只能轻轻点头,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说不出话来。
她努力扬起嘴角,试图给女儿一个安心的笑容。
可那笑容却显得那么勉强。
小岚在队里,是安全的。
她一遍遍在心里安慰自己。
可心口却依旧沉甸甸的。
毕竟,这是她第一次把女儿送进那种地方。
她转头看向郭连长,眼神中透着几分恳求和担忧:“那小岚就拜托你了。”
声音轻得几乎被风吹散。
郭连长站得笔直,军装整齐,面容严肃地点头。
“放心,安排了两名战士轮着照顾,生活起居都会跟进,绝不会出任何问题。”
薛念云这才松了口气,胸口紧绷的那根弦,总算稍稍放松了一些。
吉普车缓缓启动,引擎低沉地轰鸣着,碾过沙石路面,慢慢驶向远处。
她站在原地,目光紧紧追随着那辆逐。
远去的车,眼眶不受控制地发热,视线一点点模糊起来。
终于,她撑不住了,一手扶着胸口。
她慢慢蹲了下来,双膝触地,额头微微抵在膝盖上,肩膀微微颤抖。
重生以来,第一次和小岚分开,她心里真的……
太放不下了。
她曾以为自己足够坚强。
可母爱的本能,终究不是理智能轻易压制的。
博物馆大厅里,几位负责人正围在一张长桌旁。
两名从首都赶来的专家站在中间。
其他人则安静地站在边上,低头听着,不敢插话。
薛念云走进来。
她像其他人一样,默默站到人群边缘,双手交叠放在身前。
这时,馆长突然抬头,目光扫过人群,冲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过去。
她便迈步上前,步伐沉稳。
“孙老,这位是我们馆的薛念云。”
馆长笑着介绍,语气中带着几分骄傲。
“年轻有为,最近刚完成了一项重要文物修复项目。这次她跟着您,也算是向您学学经验。”
孙子楚缓缓抬起头,灰白的眉毛微动,扫了薛念云一眼。
“你姓薛?老家哪儿的?”
薛念云笑了笑。
“本地人,祖辈都住在文河市。”
孙子楚略显失望地皱了皱眉。
他顿了顿,又问:“多大了?”
“27。”
她声音不紧不慢。
孙子楚点点头。
他转向馆长,声音略带质疑。
“我听说你们这儿的吴主任对明朝历史很在行,研究墓葬制度也有经验,怎么没让他来主持,反倒派了个年轻的?”
他这话一出,旁边的几位专家顿时面露异色。
“这文河市博物馆没人了?派个这么年轻的女同志来,能懂多少?”
一位戴眼镜的中年专家低声嘀咕。
“就是啊,看着都没什么经验。”
另一位年长些的专家附和道,声音压得低。
“开墓这种事,可不是纸上谈兵,稍有差池,文物就毁了。”
议论声如细针般刺进耳中。
薛念云却只是静静站着,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笑意。
大家的目光都落在薛念云身上,眼神里满是质疑。
孙子楚正要开口拒绝让她参与。
突然郭连长带着几个士兵匆匆跑了进来。
他身后的士兵们也神色紧张。
“孙老,出事了!您得赶紧去现场!”
郭连长急声道。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语速极快。
“天云山那边……出状况了,情况很不妙,我们封锁线的哨兵发现盗洞附近有异常动静,现在整个区域都不稳定!”
孙子楚脸色一沉,立刻带人往外走。
几位专家对视一眼,赶紧抓起设备包跟上,脚步匆匆。
馆长看了薛念云一眼,朝她点了下头。
那眼神短暂却意味深长。
薛念云抿了抿唇,迅速整理了一下背包带,抬脚便走。
她没有解释,也不需要解释。
她知道,真正的证明,永远不在言语,而在行动。
一群人上了大巴,往天云山驶去。
大巴车在营地外早已等候多时,引擎轰鸣。
众人依次上车,气氛凝重。
山路弯弯绕绕,越走越深,最后停在了一片密林之中。
车轮碾过碎石与泥泞,颠簸不断。
窗外的景色从稀疏的灌木渐渐变成茂密阴森的原始林木。
古树参天,枝叶交错,遮蔽了大半天空。
宁王陵藏在天云山主脉下面。
这座陵墓是明代一位身份极为特殊的亲王所建。
据传墓中藏有大量珍宝与失传典籍,更有复杂的机关阵法守护。
千百年来,无数盗墓者觊觎,却鲜少有人活着出来。
之前有盗墓的凿了洞。
现在整片区域已经被部队封锁保护。
那盗洞是几日前被巡山士兵发现的,深达十余米,直通地下墓道。
部队当即拉起警戒线,派出巡逻队日夜值守,严禁任何人靠近。
车一停,孙子楚就和另一位专家带着人迅速钻进了盗洞。
他们穿着防护服,戴着头灯,手里拎着探测仪器。
盗洞口黑漆漆的。
刚进去,一股阴冷的气息就从脚底冒上来。
空气中还夹杂着一股腐朽的泥土味,令人作呕。
四周静得吓人,只有风在耳边呼呼地吹。
那风声忽远忽近,时而尖锐,时而呜咽。
每个人的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盗洞连通着墓道,石壁上泛着微弱的绿光,忽明忽暗,看得人心里发毛。
那绿光来自石缝中滋生的苔藓与某种荧光矿物。
随着头灯的晃动而闪烁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