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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32 小趣闻

作者:鱼尾倒刺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这什么东西?!!”


    尢长屿音调高昂,整个人紧贴走廊墙壁,发现自己已退无可退,疯狂摆手示意程北不要靠近。


    视线正前方的房间里,打野一脸平静地从桌上抽了张纸,捏住触须,将衣柜缝隙处的虫子干尸拽出来。


    “不知道。”程北细细打量掌间足有一截指长的死虫,只见它个头不小,通身黑色,细看还有翅膀,生前应该是个会飞的物种。


    “应该是个虫子,你要看看吗?”程北手托着纸,语调稀松平常。


    “不要!!!我当然知道这是虫了!!!拿走!!”


    “没事的,已经死了。”程北向前迈腿。


    “你不要过来啊啊啊啊啊啊啊!”


    尢长屿声调狂飙,楼下井槿谨慎地望厨房瞟了一眼,确认没有在烧水。


    还好程北生性善良,没有捉弄的意思,听尢长屿说不看便把虫子包好,扔进垃圾桶。中单这才缓过来一口气,捂着心口缓慢挪动到卧室门框处,内心已经把这个小单间脑补成一整本的《昆虫记》,一步都不愿再往里面多踏,招招手,把打野也呼唤到门边。


    “你们这楼里……每个房间都有这种东西吗?”尢长屿语气小心翼翼,完全不见刚才楼下的嚣张劲,心里已经在计算现在解约需要赔多少违约金。


    他贪财不假,但对虫子的恐惧更真,他生平自认能被任何虫子打倒,卧室飞进只苍蝇都要叫半天,如果有人愿意问他给一个亿能不能吃只虫,他会痛心疾首地选择再看看其他活动。


    “多少会有些吧,但是楼修过,现在又刚开春,应该好很多。”程北认真回答。


    他们这种老小区的独栋,即使日常卫生打扫过关,水管窗缝钻些虫进来都是常有的事,以前还钻过一只手掌大的老鼠,俱乐部上下折腾了两天才弄出去,程北看着尢长屿被吓得惨白的唇色,想想没有把这段“趣闻”分享出来。


    “不过你这个房间,会更危险些。”程北说着指了指窗外。


    基地旁一棵三层楼高的香樟,茂密的树冠正随风在窗前轻轻摇摆,树叶紧贴着窗玻璃,“你睡觉记得关窗,最好再买个蚊帐,不然虫子可能会趁你睡觉……”


    “我不要住这里!!”尢长屿又是一个高音。


    “可是只有这一间单人房。”程北提醒。


    尢长屿大脑飞速运转,眯眼望向身旁情绪稳定的打野,心上一计,“程北,我有几个小问题问你,你老实回答我!”


    程北点点头,不疑有他。


    尢长屿开始竹筒倒豆子:


    “你房间东西多吗?”


    “你睡觉打呼噜吗?”


    “梦话呢,说不说?”


    “你磨牙吗?”


    “你有跟女朋友彻夜煲电话粥,或者其他什么噪音类卫生类不良嗜好吗?”


    程北摇头,摇头,再摇头。


    眼镜腿摇松了,推一推,继续摇。


    “最后一个问题!你怕虫吗?跟刚才那个差不多大的!但是活的!乱扑腾还会飞的!”尢长屿双手做飞翔状。


    “不怕。”程北答得干脆,他家在乡镇做小超市生意,从小对家里蛇虫鼠蚁已经见怪不怪。


    “好好好!很好很好!”尢长屿大手往程北肩头一拍,表情充满认可与肯定。


    “经过我慎重一番思考……为了持续推进NBG中野联动!保持队友间的爱与默契!我现在正式任命你为我的室友!麻烦你帮我把行李箱从房间里拿出来,对,不要用刚才抓过虫子的手,谢谢。”


    尢长屿说完毫不害臊,转头大摇大摆走在前面,啪得一声推开程北的房门。


    虽说是双人间,但其实并不比刚才那间大多少,尢长屿抬眼一扫便将房间格局尽收眼底。


    程北已经提前把自己的行李归置好,正如他所言,东西确实不多,虽然被码放整齐也没占多少地方,留下了充足的空间供给另一个人横行霸道。


    尢长屿仔细确认程北真的没有用碰过虫子的那只手抓行李箱拉杆,小心接过,蹲下开始收拾。


    程北杵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并没有离开,眼神闪烁几秒,小声开口,“所以……是什么秘密?”


    “啊?什么?”尢长屿手上忙活着拆行李,一时没听清。


    程北只好跟着蹲下,往前挪了几步,把两人距离拉近,“你刚才在……墙上说的,下来之后跟我说一个MAG的小秘密,是什么?”


    “哦~!那个啊~!”尢长屿一脸原来如此地表情,“害,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他动作没有语气坦荡,说完有些回避,拿起一沓衣服扔在床上,打开衣柜门,上下左右里里外外仔细确认确实无可疑生物残骸,稍稍放宽心,开始挂衣服。


    尢长屿当时满脑子希望程北救自己下来,不免做了些夸张化处理,他自然没想到对方真的放在了心上,追问得这么快,想着反正也躲不过去,还是说了出来:“不过是我跟你前队长之间发生的一个‘小趣闻’。”


    “我……前队长?”


    程北语气带着奇怪的尾调,但尢长屿沉浸在自己的表述里没有在意。


    “对啊,你还记得你们MAG上赛季倒闭……不是,解散前最后一场比赛是跟谁不?没错!就是我们队!最后我们赢了!哎我强调这个可不是存心为了气你啊!”


    程北只听没表情,显然没往那方面想。


    于是尢长屿继续,“其实那场谁赢都没差啦,我们两个队都是季后赛无望,早就都确认淘汰了,你赢我赢连积分榜上下顺序都不会动一下。但是在此之前我们队也是连输了几场,最后赢了当然也是开心,所以有人一激动打翻了桌上的饮料,泼了我一身,害得我只能去洗手间换衣服……”


    程北像是听到了什么关键词,眼神微动。


    尢长屿没发现程北已经不追问了,自顾自继续道:


    “然后!我就‘看见’了你们队长!就你们那个中单!其实也不是看见,应该说是听见。”


    尢长屿一脸感慨,“他是你们队最大的吧?看着也挺高大魁梧的,一看就是做队长的材料,只可惜你们队秋季赛一场没赢,没机会让他也举一次队旗……”


    尢长屿话说着说着跑偏方向,担心程北触发连败的难过回忆,急忙刹住车,他偷瞄一眼程北的反应,发现对方只是撇开头没看他,尽管刘海和黑框眼镜遮住了脸上的表情,但看似并未有太多波澜,于是继续,


    “我当时在最里间换衣服,他在我隔壁隔间,你猜他在干嘛?”


    程北没有发出尢长屿预想中好奇的反应,尢长屿不满意,于是狗狗祟祟地凑近对方,压低声线,催促道:“猜嘛,猜嘛!”


    “在干嘛……”程北只好配合回答,声音轻得快听不见,眼神往更远的地方飘,又小声接了句:“其实你不想说也可……”


    “他在哭呢!哭得怪伤心的!”尢长屿的声音完全覆盖了程北的嗡嗡声,他说完见程北像是毫不在意似的,头撇得更远了,竟涌出点失落:


    “毕竟你们队伍要散了,做队长的,你知道伤心总是在所难免,你们这些小选手不懂,像我们这些当过队长的……”


    “你怎么确定是我们队?”程北打断尢长屿戏精似的沧桑表情,听着像是提问,实际又有点辩驳的味道。


    “我当然知道了!我们两队是最后一场,别队早就走光了。”


    “也许是别的队没走也说不定啊……”


    “可是!我问他你是‘MAG的吗?’他没有说话。其他队要是听到我问你是不是倒一队的,应该早就生气反驳了吧?”


    “……”


    程北忍气吞声。


    尢长屿认为自己福尔摩斯再世,聪慧过人。


    他回忆起自己在洗手间的见闻,不禁觉得感慨,MAG中单那么人高马大还有点凶相的外貌,竟然能哭出那么低哑委屈的声音,属实让人意外。


    他当时敲隔间安慰了几句,对面不回也不止哭,他不知哪门子的善心大爆发,从口袋里掏出包没拆封的纸,后退一点,丢了过去。


    “用这个擦吧,用队服擦还要洗。”尢长屿想着隔壁魁梧的身材努力蹲成一坨抽泣的样子也挺可怜,于是好心劝道。


    声音停住了,但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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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默,甚至连纸拆开包装的声音也没有,尢长屿又突然觉得好心没得到好报,忍不住有点烦躁。


    “我这可是没拆封的!两块五钱一包呢!不用还来啊!”


    “不是……”对方嗓子有点哑。


    “不是什么?!”


    “你丢进马桶了。”


    “……”


    尢长屿向程北绘声绘色描述时,自然跳过了这个“小插曲”,着重强调自己的见义勇为和乐于助人,企图塑造高大的队友形象。


    “你们队长还欠我一包纸呢!”尢长屿向程北比划了一下厚度,“加厚型!干湿两用!一整包!!”


    “可是……也不一定是队长吧……”程北还在找角度反驳。


    “绝对是!因为我后来我出去的时候,他拜托我不要跟‘我们队员’提起这件事。”尢长屿言之凿凿,“竟然用‘我们队员’,那他自己想必就是队长吧!”


    “那你为什么现在要跟我说?不是让你保密了吗?”程北语气古怪,但尢长屿心思还在自己干湿两用两块五一包的纸上,根本没有在意。


    “是啊,我是保密了啊,他说的是‘我们队员’,我确实没有跟MAG的人提起这件事啊。”


    尢长屿对程北耸肩,端正的五官又开始骚包得乱飞,“问题是MAG本身都不存在了,你们中单自己也退役了,那岂不是已经没有‘我们队员’这个概念了?我们现在才是一队的啊小北,那我告诉你又怎么能算不守信用呢?”


    程北张张嘴,大脑前额叶因一时承载不了对面的诡辩而卡住,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


    楼梯间适时传来井槿几声呼喊,让所有人下楼。


    尢长屿看着程北大脑过载的表情,憋着笑先一步出门。


    老实说,在这番对话前,程北确实没认出尢长屿就是那天在洗手间里把餐巾纸投篮进马桶的人。


    毕竟尢长屿今早从刚见面,还在墙上趴着的时候,就一直在用激动的语调和程北说话,与那天低沉严肃的音色差别很大,而程北那天又确实只顾着伤心,并没有对对方的身份做过多追究。


    其实,那被尢长屿一句话带过的“安慰了他几句”包含了很多,程北虽当时没有回,但每每回想却会觉得很受鼓舞,但这一切也实在与眼前这个不守信用的卷毛轻浮男对不上号。


    他一边下楼一边小心琢磨着怎么小心提醒尢长屿不要再把这件事告诉更多人,不知不觉已经一起走到了训练室。


    上单梁恒已经到了,正在帮忙帮忙拆家居的塑封。下路组也已到齐,商知序给梁恒递剪刀,眼神时不时略过褚遥星,后者看着更心不在焉,一直左顾右盼,在一堆要被丢掉的塑料袋里不停翻找着什么。


    这算是五个人第一次聚齐,但整体呈现出一种貌不合神也离的各忙各的的诡异状态。


    梁恒虽有些认生,还是鼓起勇气和四个陌生的队友打了个招呼:“大家好,我是梁恒,之前是VOW的……打上单位置。”


    他说话有些磕巴,显然一时不适应交际这么多新面孔,胖圆的脸上挤出一些尴尬的笑容。


    好在训练室里正有一颗卷毛“交际草”。


    尢长屿立刻热情洋溢地走上前去勾住梁恒的肩膀,一番自我介绍后,还不忘暗示自己谦虚礼让的优良品德,声称左思右想决定把全俱乐部最好的单人间留给全世界最好的上单,引来梁恒一阵暖心道谢。


    井槿虽不知道尢长屿让出单人间的前因后果,但还是拍手停止了中单的自我吹嘘行为,示意所有人注意力集中到自己,“欢迎各位!从今往后我们就是一队的一家人了!今天早些时候中野下辅已经来过训练室一次了,有人能看出现在的训练室有什么变化吗?”


    四人跟着井槿期待的眼神在训练室扫视一圈,有人聚精会神,有人心不在焉。


    “墙上多了块牌子?”尢长屿先回。


    “是两块。”商知序补充。


    “没错没错!中辅眼神非常好~!”井槿满意点头,指了指墙上一左一右一模一样的两块牌子,引导性地眨了眨眼,“有谁愿意帮我读读上面的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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